坐上车,踩死油门,卡丁车咆哮着冲出线,工作日,又是上午,俱乐部没什么客人,初阳一个人驰骋赛道,转弯时,初阳没有减速,原本以为能够漂移过去,车子撞在赛道边线的轮胎上,停了下来。
初阳挫败。
磕磕绊绊到终点,看见有高大的男人等在那里,不是工作人员,是柏峻言。他的眸子深邃幽黑,定定地看着初阳。
初阳别开视线,不看他。她从车上站起,柏峻言几步跑过来,朝她伸出手。
初阳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别过身子,自己从车内走出。
他的手顿在半空,讪讪收回。
初阳把头盔还给工作人员,柏峻言走在她身边,不吭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初阳开口。
“昨晚你没回家,手机又关机,我有点担心,让人到处找你。你用了身份证住酒店,我在警察局里有朋友,他们告诉了我。”
柏峻言没去打扰她,只让人守在酒店,护她周全。
后来,听说她来了这里,柏峻言没心思上班,也过来了。
初阳淡淡评价:“你一直都很有本事。”
柏峻言落在前额的头发略显凌乱,他试探着伸手,拉了拉初阳的胳膊:“不生气了,好吗?”
初阳抬起眼,与他对视,几乎是乞求道:“放过我,好吗?”
她的眼里满是哀伤,却异常坚定。
柏峻言摇头:“不行。”
初阳苦笑:“你太自私了。”
以柏峻言的能力,初阳躲不掉,逃不掉。她满脸灰败,朝水吧走去,拉过椅子,颓丧地坐下。
柏峻言走过来:“初阳,你知道我喜欢你。”
初阳嘲讽地戳穿他:“目前喜欢而已。”
也许只是喜欢和她玩玩,反正,那点喜欢薄弱如纸,甚至,不能带她回家。
初阳神色凄迷:“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柏峻言想了想,居高临下地看她:“这样吧,我们玩一局卡丁车,如果你赢了我,接下来的一年,我可以不去烦你。如果你输了,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
初阳琢磨着他的话:“一年?”
“也许一年后,我已经找到了新欢。”
那就永远不会再来烦初阳,初阳应下:“好。”
初阳记得,柏峻言上次在这里输得很惨。
他不擅长赛车类项目,连电玩飞车都会被初阳打败。
断了吧,桥归桥路归路,初阳决心已定,重新去挑选头盔。
“我得让何左把我的运动鞋拿过来。”柏峻言十分慎重,“放心,他很快。”
柏峻言在俱乐部买了一套新衣服,戴上头盔、手套,何左也来了,把他的运动鞋一并带来,柏峻言气势饱满。选好车子,在起点线准备出发时,柏峻言强调:“初阳,如果我赢了,那你别生气了,待会儿一起去吃饭。”
你根本赢不了!初阳好歹是这家店的钻石级会员,玩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输给柏峻言。
柏峻言心有侥幸:“你今天的状态看起来不好。”
怪不得柏峻言会开出赌局,初阳不屑,她只是没用心而已。
指令员的令棋落下,比赛开始。
初阳屏气凝神,全力出击。
结局没什么悬念,初阳以压倒性优势获胜,柏峻言落后不止一点点。
他的车在终点线停下时,柏峻言忍不住捶方向盘。他摘下头盔,满脸不甘。
“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初阳提醒他,头也不回地朝更衣区走去。
她解放了,心头也有失落。但能怎样?长痛不如短痛。
“初阳,”柏峻言喊住她,“我们再赛一次。”
初阳拒绝:“没必要。”
“你不觉得一年的时间太短了吗?”柏峻言在她身后道,“如果你赢了,三年之内,我都不来找你。”
初阳回头:“你赢了想怎样?”
柏峻言执着:“当一切没发生过。”
初阳发出一声冷笑,再给你十次机会,你也赢不了我。
“好。”初阳走过来,强调:“记住,三年都别来烦我。”
三年,足以冷却他那少得可怜的热情。
初阳面无表情地走向赛车。
柏峻言赢不了她,第二局,他仍被初阳远远地甩在后面。
下了车,初阳嘲弄道:“你还要赌吗?”
柏峻言眼神中有几许愤怒:“要。”
“可我没兴趣了。”初阳不想再陪他玩下去,转身就走。
“那三年之后我会再来找你。”柏峻言倔强道。
初阳回头,怒视他:“有意思吗?”
柏峻言眼中跳动着好战的火苗:“那个时候,你也许已经和某人坠入爱河,甚至有可能准备步入婚姻殿堂,而我会出现,不惜一切代价破坏你原有的生活,将你拉入我的生活轨道。”
初阳被气到:“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赢了我。”柏峻言不甘心道,“你知道这一切会发生的,哪怕我已经找到新欢,但为了扳回这一局,我也会来找你。”
初阳怒斥:“你简直不可理喻!”
柏峻言坚持:“那就再来一局,我觉得我可以赢你。”
初阳的眸子仿佛充着血:“那就来局大的,如果你输了,永远别来找我,永远不给我找麻烦,从我的生命轨迹里消失。”
柏峻言反问她:“你想玩大的?”
“我想跟你彻底撇清关系!”
“好,那就赌大的,”柏峻言咬牙道,“如果我赢了,那就去民政局,直接登记结婚。”
初阳怀疑自己的耳朵:“登记结婚?”
“你不是要玩大的吗?”柏峻言逼视她,“不分,就婚,要么永不往来,要么纠缠不清。”
他强调:“如果我输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如果你赢了,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接受被我欺压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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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气人!初阳走到他跟前,磨牙:“你确定你不会再给我添麻烦?”
“永不找你,也不会再给你下套。”柏峻言一字一顿道,“敢赌吗?”
初阳深吸一口气:“我赌。”
让一切画上句号。

输赢
初阳细致地检查了车子,柏峻言也不例外。
坐在车上,整装待发,柏峻言忽然偏过头:“初阳,你要不要考虑故意输给我?”
去死!初阳怒目切齿。
她的心脏跳得比平时快,微微紧张,如同即将应付一场大战。她可以赢他,初阳有绝对的信心,就柏峻言那烂技术,初阳足以甩他一条街。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心里有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初阳必须把这一刀挥下。
初阳盯着指令员手中的小旗,掌心微微冒汗。
小旗落下,口哨声同时响起,初阳一脚将油门踩下去,卡丁车如炮弹般奔腾而出。
两辆车子在赛道上呼啸,拐弯,平驰,渐渐拉来距离,初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赛道上就两辆车对不对?前面那辆真是柏峻言的?
草,他是打了鸡血吗?
打鸡血也不可能啊!这不是赛跑,而是技术对抗!
柏峻言平稳地前行,娴熟地转弯,他甚至会攻击,在前方以S线行进,不让初阳超车;甚至在拐弯时故意别住初阳的车,而后一个漂亮的漂移,把初阳甩在身后!
距离越拉越远。
柏峻言的车冲过终点线,掌声四起!工作人员对他表示祝贺:“太棒了,你刚刚刷新了俱乐部的记录!”
柏峻言举手欢呼,打了个呼哨。
初阳停下车时,瞪大的瞳孔中就映着柏峻言那得瑟的模样。
初阳呆呆地瞧着他,眼中有震惊,也有不可思议。
柏峻言摘了头盔,朝初阳挥手,“我赢了!”
初阳喘气,似乎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柏峻言从车上跳下来,揶揄初阳:“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不,初阳没有藏拙,她尽力了,计时结果也表明她是正常发挥。初阳反应过来:“你精于此道。”
柏峻言眉飞色舞,洋洋得意:“我是业余赛车手,得过两次奖。”
初阳叫出声:“那你以前还故意输给我!”
“我想让你开心一下,好像你很喜欢赢我。”柏峻言摘了手套,浑不在意道,“再说,我总赢你也挺没意思,干脆把这个项目让给你。”
“刚才你也是故意的?”
柏峻言笑得神秘:“我总得熟悉一下赛道。”
顺便把她激怒,一时头脑发热下了重注。
初阳愣愣地坐在车上,忘了起身。
柏峻言转身从何左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拨了助理的号码,接通后说:“你在江山苑,对吗?上楼找到主卧,我睡的那一间,衣柜中间第三个抽屉,初阳的户口簿在里面……不,不用送过来,拿着户口簿去民政局等我。”
初阳买房后,户口已从老家迁出,户口簿一直在她手上,去年搬家,初阳把户口簿带去了江山苑。
初阳听着柏峻言打电话,双眼瞪大如铜铃,不,她没打算结婚。
初阳从车里跳出来,直奔存包处。
但她的包不知何时到了何左手上,何左递给柏峻言,柏峻言不慌不忙地拿出钱包,从里面找到身份证,催促初阳:“赶紧去换衣服,动作快点的话,能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办完事。”
民政局的招牌落在瞳孔中,初阳恍惚。
结婚?太戏剧化了吧?
她在车上扒着车门,不,不要结婚。
柏峻言在旁边懒洋洋开口:“走吧。”
初阳试图劝说他:“这不是闹着玩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柏峻言坚持,“愿赌服输。”
“你只是被输赢的冲动控制住了,你需要冷静。”
“我非常冷静。”柏峻言口气沉静。他缓缓下车,礼貌地为初阳拉开车门:“下车。”
初阳犹疑着问:“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柏峻言扶着车门,从容道,“不然,我不会在前两次故意输给你,激怒你……”
初阳一噎,他故意算计她,这是个天大的坑。
也许,从他踏足卡丁车俱乐部那一刻起,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是冲动吧!可初阳心里隐隐有期待:“你是认真的?”
“初阳,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柏峻言说。
初阳心跳加快:“想要什么?”
柏峻言眸色明净:“想要你。”
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在心房上,初阳慌张,呼吸紊乱。
“初阳,输了就是输了,拿出点勇气和担当。”柏峻言催促她,“反正我不会放过你,不如,来一场彻底的纠缠。”
他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坚定,初阳的心跳快得仿佛要冲破壁垒,她喜欢他,不是吗?
恋情到最后,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分,要么婚。
柏峻言已经给出答案。
初阳吸一口气,下车。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纪念日,民政局人不多,工作人员递表格给他们,让他们去一边填写。初阳握着笔,偷偷瞄柏峻言,他表情认真,写的字也漂亮,遒劲有力。
“柏峻言,你真想好了?”初阳再次询问。
柏峻言抬起头,瞪她一眼。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初阳小声道。
柏峻言发出沙沙的写字声,头也不抬:“有个坟墓,总比死无葬身之地好。”
他们是上午前来登记的最后一对,工作人员拿过表格看了看,公事公办地问:“你们双方是自愿的吗?”
柏峻言:“当然。”
初阳没吭声,我是我是赌输了才被拽到这里,你信吗?
柏峻言拍了一下初阳,初阳干笑一声:“是的。”
工作人员看她一眼。
“真是自愿的。”初阳强调,至少,她是自愿跟他赌,虽然中了柏峻言的计。
工作人员拿着身份证户口簿登记,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去宣誓,待会儿过来就能拿证了。”
程序不算复杂,不多会儿,从窗口递出来两个红本,初阳打开,内页的照片上,柏峻言的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十分奸诈。
坐回车上,初阳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初阳仍有点迷糊。她想再去看看结婚证,但那两个红色本本在出民政局时,就被柏峻言全部拿走。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初阳不知道要开去哪里,如同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自己,是欢喜,抑或悲伤?
可心底真切地知道,她喜欢他。
“孙亦雪的事,我很抱歉。”柏峻言开口,“我不愿意耽误太多时间,尤其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在你没回来之前,我想把事情办完。”
“结果,弄巧成拙。”柏峻言吐一口气,“他们都说这事看起来有点严重。”
昨晚柏峻言一整夜没睡,忐忑不安,给初阳打电话,她不接;想去找她,又不敢。语言什么的,从来都显苍白,柏峻言自己都不信。
他只信实实在在的东西。
所以,又算计了她一把。
初阳觉得怪怪的,闷闷道:“你们以前还一起吃过饭。”
“吃饭?”柏峻言想了一会儿,回想起来:“似乎那个时候我就跟你解释过。我记得那天你哭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演戏似乎没有必要。”
“吃寿司时,芥末不小心弄到眼睛里。”
柏峻言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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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柏峻言唏嘘道:“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
“哪里奇怪了?”
柏峻言数落初阳的罪状:“明明是你喜欢江山苑,天天蹲守在那里拍明星,又责怪我不带你去其他住处;我说我有家庭影院,你说电影院好,回头又说我没带你去更好的地方看电影……”
“你想说我蛮不讲理?”
柏峻言点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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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气愤:“那你还要跟我……”
结婚两个字到了嘴边,初阳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柏峻言却理直气壮:“既然你那么不讲理,我也只能不讲理,先结婚再谈其他的。”
初阳闷闷地转过脸,有点别扭。
车厢内又安静下来。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许多。
柏峻言的呼吸,也略显急促。他喜欢掌控一切,但对于初阳,总是患得患失,如今,有了那带着钢印的小红本,心里忽然踏实许多。
如今,他们是合法夫妻。不再是用“分手”两个字便能轻易了断的关系。
想一想,总觉得很圆满。
柏峻言微微低头,小心地,迅速地,像埋伏已久的猎豹突然发起攻击,抓住初阳的手。
初阳觉得很痒,想抽走,脸又忍不住红了。
柏峻言摩挲她的手指,抱歉道:“决定有点匆忙,没买戒指。”
车内隔音很好,他每个字都听在耳中都无比清晰。
字落在耳膜,又仿佛敲在心上,初阳的心狂跳。
昨晚还闷在被子里哭,盘算着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又沉浸在欣喜中。
车子开往的地方是柏家大宅,春光明媚,草叶仿佛都在闪光,宫殿式的建筑更显得气势恢宏。下了车,柏峻言拉她去后院,花团锦簇,百花争艳,玫瑰园一片热闹,这个季节,玫瑰初绽。
柏峻言示意玫瑰:“你现在可以看个够。”
初阳被呛到,呶嘴,作嫌弃状:“有什么好看的?”
柏峻言赞同:“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孙亦雪提出想来看看玫瑰时,柏峻言同意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请求,看吧,看吧,有什么好看的,江山苑的花瓶里也常插着玫瑰,初阳总把花瓣一片片摘下,用来泡澡。
似乎挺实用的。
“那你昨天还说我没带你看玫瑰。”柏峻言指责道。
初阳汗,女人和男人,大脑似乎不在同一个频道,初阳狡辩:“我是觉得用来拍照还不错。”
“哦,那你尽管拍。”柏峻言说。

改行
初阳没给玫瑰花拍照,时间不早,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柏家大宅,餐厅大得像篮球场,摆着长长的条形桌。说实话,初阳不喜欢这样生分的就餐方式,桌子那么大干吗?开会吗?
还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佣人?晚上,他们还在吗?不在的话,这么大的屋子,似乎有点恐怖。
在的话,啪啪啪的时候多不自在啊!她和柏峻言,经常从床上换到沙发,甚至浴室……这下该怎么换?
初阳思绪跑远。
“你在想什么?”柏峻言看她心不在焉。
初阳总不能说在想啪啪啪的地点,赶紧找个借口:“在想这个菜怎么做的?”
她用筷子随便指了一盘菜,有点慌张。
“是不是饭菜不合你口味?”柏峻言问,“家里有几个厨师,擅长的风格不同,你想吃什么?”
“不用,饭菜很好。”初阳回答,“就是觉得这桌子太大了。”
她坐在柏峻言的右手侧,但仍觉得那么远,想夹根菜给他,一点都不方便。
“我也这么认为。其实,我挺喜欢江山苑,大小正合适。”柏峻言顿了一下,又说:“这是正餐厅,我们也可以去楼上吃饭,就不会有这种困恼。”
初阳握着筷子,不解地问:“那你怎么不带我去楼上?”
“结婚第一天,我觉得应该正式一点。”
他果然很正式,饭后,柏峻言介绍管家给初阳认识,还有那位吴叔,初阳觉得柏峻言是故意的,那表情仿佛在说,别跟我找茬,你看,我介绍给你认识了。
吴叔住在副楼,在柏家享受永久居住权。他年纪大了,头发全白,慈眉善目,礼貌地朝初阳颔首:“你好,太太。”
初阳一个激灵,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才多久的工夫,她已经从未婚少女变成已婚少妇。初阳内心宽面条泪。
吴叔带着初阳参观柏家大宅,笑容和蔼地向她介绍着柏家历史,甚至说起柏峻言幼时趣事。柏峻言不在,初阳原定是过几天才回东津市,柏峻言希望到时能有更多时间在一起,把工作全挤在这些天。
他有一些公事要处理。
柏峻言没去公司,秘书把文件带到柏家大宅,柏峻言在书房忙碌。
他不在,初阳一点心情都没有,心里像有岩浆奔涌,找不出出口,在窄小的胸腔激荡不止。初阳向吴叔告辞后,就找来书房。
书房厚重的木门虚掩着,初阳做贼似的走过去,探着脑袋在门缝里瞧。
“他在开视频会议。”候在门外的胡青见初阳探头探脑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初阳缩回来:“你怎么不在里面?”
“有秘书,分工不同。”胡青简短道,他看着初阳,眼中满是戏谑笑意,话语倒是十分真诚:“恭喜。”
恭喜她晋级成为已婚人士吗?初阳汗。
每次都被柏峻言坑,连结婚都不例外,没戒指,没鲜花,没求婚,只剩下一场赌局供怀缅。想一想,还是有点不甘心,初阳在胡青旁边的椅子坐下,贼兮兮地问他:“你是不是很懂东西?”
胡青:“你想咨询什么吗?”
“我现在离婚,能分多少财产?”
胡青被噎一下,想了想道:“如果离得这么快,估计分不到多少。”
他的回答十分稳妥:“我不是法律方面的专业人士,不知道婚前财产应该怎么算,不过婚内呐,肯定算共同财产。”胡青友好地笑,“保险起见,我建议你晚几年再离婚,毕竟,柏总一年能赚挺多。”
初阳:“那晚几年,我能分到多少?”
胡青纠正她:“其实不是你能分到多少,而是,柏总愿意给你多少。”
初阳不懂:“法律不是有规定吗?”/
“是有规定。但问题是,你斗不过柏总。”
胡青那眼神,赤-裸裸地充满蔑视。
初阳跳脚:“谁说斗不过?”
胡青不屑,脸上表情明显在说,斗得过的话,是谁被忽悠着去了民政局?
初阳表情挫败。
“其实,你早就赢了。”胡青又开口,“柏总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当初答应跟你在一起,那个时候就沦陷。而你,只是在骗他。”
初阳很不好意思,垂着脑袋:“我也不想嘛……”
心脏在胸腔里噗噗地跳,仿佛要撞破牢笼冲出,初阳在椅子上坐不住,又站起来,跑到书房前,瞅一眼,好想看的脸,那比模特还帅气的脸。冷不防木门被拉开,初阳重心不稳,往前跌一步。
正好撞在柏峻言身上。
“你想做什么?”柏峻言眸子里都是笑,顺手揽住她的肩膀。
初阳揉了揉鼻子:“不做什么。”
“想找我?”
初阳点头,又快速摇头,但眼神期待地看他:“你忙完了吗?”
“嗯。”柏峻言顺了顺她的头发,“你想干点什么?”
“没,没什么。”初阳抿着嘴笑,没话找话:“你家的游泳池能用吗?”
柏峻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现在是我们家的。”
初阳窃笑。
“能用,但这个季节,室外的泳池水凉。室内的那个恒温泳池更合适。”柏峻言牵了初阳手,“走吧,去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