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里的娘娘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府里败落。”贾赦还心存幻想。
“老爷,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老太太在不在还不知道呢,要是老太太不在了,到那时,宫里的娘娘最惦记的是她的爹娘,哪会在意咱们。”王熙凤毫不留情的打击,到那个时候,娘娘已经殡天了。
果然,两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贾赦开口说道:“琏儿媳妇,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你说现在如何是好?”“是呀,琏儿媳妇,你倒是说说呀。”
“老爷、太太,现在最着急的是可卿托付的事情,事关子孙,这事不宜拖延,借着娘娘的喜庆,老爷和敬大伯商量,将娘娘封妃的事情祭告先祖,增加供奉元也应该,与其银子都贴补给二房,不如买些祭田,祭田可是由咱们继承的,无论以后如何,咱们行事便无后顾之忧。再者,做最坏的打算,还在林表妹和妹妹身上。”
“玉儿?要是你姑父在,这还有可能,可是现在你林姑父去了,她一个孤女,她又能怎样?”邢夫人对这两个人人选丝毫不相信。“还有迎春,那软性子”
“妇人之见,你接着说。”贾赦不在朝中为官,平日只在家中厮混,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他可是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
“林家历代勋贵,到了林姑父这一代才科举为官,比咱家还有底蕴,来往皆是底蕴深厚的书香之家,历代结亲都是高门大户,林姑父为官多年,亲朋故旧交往繁多,都说人走茶凉,但总有那些念旧情的,咱们就是不图别的,就是为了这个,咱家也得善待林表妹,更何况是老爷正经的亲外甥女。林姑父能做到巡盐御史,是两代帝王的心腹,如今捐馆扬州,想必皇家记着表妹的,林姑父也是有本事思虑周全的,一个孤女带着偌大的家产,想必是给表妹安排后路,以防万一。”王熙凤现在就打算改变林黛玉的命运。“日后,我们给她选一门好亲,即便是咱家有事,也牵扯不到林妹妹身上,总能有个照应。”
“老太太自会好生对待玉儿的,我瞧着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把玉儿说给宝玉。”邢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老爷,太太,您二位不知道,二爷去了南边,老太太二太太交代二爷,把林家的财产悄悄的带回来。”王熙凤低声对贾赦夫妻说道,“这也就罢了,要是表妹嫁给了宝玉,谁也说不出咱们贾家的错来,可是我瞧着,这事怕是不成,二太太一心为宝玉选一个高门大户出身的媳妇,哪会看的上无父无母,依附贾家过活的表妹,说到底,宝玉的婚事还是父母做主。老太太势必会撮合他们,但说句不好听的,二太太不应,一直拖着,老太太又能够活几年,老太太心里,宝玉最重要。我那姑妈,为了不把到嘴里的钱财吐出来,这林表妹是不能走出贾家的大门,最终只有一条路可走。”王熙凤未把那个字说完,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这事情可不是她王熙凤胡说,上辈子林黛玉就是结局。
“这也未免太过心狠。”邢夫人出身不高,家里虽然也有争斗,但是为了钱财,置亲人于死地还是未曾经历过。
“那依你之见呢?”贾赦心里明白,要是这些钱财进了他自个的口袋,他必定是不会吐出来的,为了钱财,谋财害命又如何?
“林姑爷去了,老爷太太以表妹守孝,怕冲撞了老太太,坏了娘娘的喜事为由,把表妹留在大房,和二妹妹在一起,日后表妹出嫁,外人也能夸咱们一家仁义,至于嫁妆,我去信给二爷,让二爷把林家主母的嫁妆都留下,一并带回来,这些东西要是流出去,少不得得罪了人,到时候咱们只要添一些时兴的东西进去,就是丰厚的嫁妆,咱们花费不了什么。其实话说回来,要是表妹能够嫁给宝玉,咱家就不会招来非议,可惜,这事不成,要是最后真的像媳妇之前说的,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咱们,要是这钱财进了咱们的口袋,咱们也认了,但是咱们大房可不能为二房背这个黑锅。”王熙凤知道,林黛玉一个孤女,保不住偌大的家产。
“那迎春呢?”
“妹妹已经十四岁了,现在派人教,也改不了那软性子,妹夫的人选要好好挑一挑,人品最重要,一旦咱家里有事,牵扯不到出嫁女,到时候别人可以不管咱们,但是身为女儿的迎春可不能不管父母。”王熙凤说道。
王熙凤之所以提到迎春,一是怜惜迎春上辈子的苦命,二是为日后做打算,她仔细盘算过,保存资产,最合适的人就是迎春,迎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饿死。
“这第三,咱们得留一些私产在手里,挂在可靠之人名下,就是日后有事,不至于过于落魄,也为子孙保留一份产业家业。”王熙凤最后说道,当初抄家之后,最后赎巧姐的银子,还是他们之前赏给刘姥姥的,在佛前跪了这些年,她不在意钱财,但是手里头万万不能没有它。
“琏儿媳妇,你平日里不是和你二婶亲近,今日怎么如此?”邢夫人狐疑的说道。
“老爷、太太,我以前是个傻子,以为我是她亲侄女,她必定不会害我的,现在我才知道,我就是她手里的棋子。”王熙凤苦笑一下,“侄女怎能和亲媳妇亲闺女比呢?我那姑妈可以连亲妹妹都不放过呢。”
“你是说薛家?”贾赦问道。
“是,当初二老爷去了信,了了薛家的官司,后来,我才知道,这哪是把事情了了,这就是给薛家种下了祸根,这等人命官司,那里能攀扯到主子身上,最多也就是纵奴逞凶,管束不严便罢了,我听说那贾雨村居然把这官司牵连到薛表哥身上,判了一个斩立决,用他人代替行刑。这薛表哥天天在京城里头晃悠,有心人一查,就能牵扯出来,左右组后薛表哥逃不过一个死字,薛家没了男丁,这薛姨妈母女没有了依靠,这薛家的女儿可不就和林表妹一样。”王熙凤讽刺的笑了一下,这辈子她看的明白,才知道上辈子她都多蠢,她那姑妈可真真好算计,把林家、薛家的钱财都占为己有。要真是她想的这样,那王夫人可就太老谋深算了,家里的一干亲戚被她算计个遍。
贾赦和邢夫人听完之后,心里发毛,这哪是什么吃斋念佛心慈手软的内宅夫人,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算计高手。王家的女子虽然都没怎么读过书,可这算计人的心眼比旁人都多,这王家的姑侄二人,真真的可怕,王夫人心如蝎蛇,这能看透王夫人阴谋的王熙凤,怕是也是个心黑手辣的。王熙凤万万没有想到会给公婆留下此等印象。
“这不是平姑娘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二奶奶在里头?”贾赦的妾翠云穿的花枝招展的,和平儿打招呼。
“奴婢见过姨娘。”主子们在里头说话,没有吩咐平儿可不敢放人进去,和贾赦的小妾打着机锋。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听到外头的动静,贾赦发话让人散了。


第九章 揭往事


王熙凤带着平儿和巧姐儿回去,瞧都没瞧翠云一眼,贾赦的小妾众多,没有哪一个是长久的,到手了宠几日,有了新的,旧的就忘在了脑后,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还不用让她费心记在心上。至于翠云如何向贾赦告状,又被贾赦斥责失宠之事,王熙凤全然不放在心上。
过了几天,前去查看东府之事的人回话说,秦可卿确是吊死的,这下子贾赦心中有了底。他这些年浑浑噩噩,现在不同以往,他需要为贾家,确切的说是大房谋划。他让人查了这些年东府中事情,当他听到秦可卿和贾珍、贾蓉的混账事之后,贾赦绝望的闭上眼睛。
贾赦秘密会见了在道观修炼的贾敬,“敬大哥,蓉儿媳妇的身世你告诉过珍儿他们吗?”贾赦毫不客气的问道,身上丝毫不见纨绔之气。
“不曾,但我交代过他们好好待她,出什么事了?”听了这番话,贾敬身上常年修道的仙风道骨被犀利睿智取代。
“秦氏是吊死的。”贾赦话虽轻,但是透露出的意思让贾敬大惊。“秦氏和贾珍父子苟合,奴才们一清二楚,我让人查了,秦氏是被吊死的。”说完,贾赦闭了下眼睛。
“混账”贾敬直接拍桌子站起来,“这是天要亡我贾家呀,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说完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之前府里头来报秦可卿病逝,他在心里叹息,天命如此,如今秦可卿另有死因,则让他大惊失色。
“正在查,元春莫名其妙封为贤德妃,我看这事和王家和二房脱不了关系,具体等我查清楚再说。敬大哥,蓉儿媳妇给琏儿媳妇托梦,让置办祭田,我们要做最坏打算了。”贾赦阴沉的说道。
“那位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我们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躲不过。”贾敬苦笑一声说道。“罢了,我找珍儿过来问问。”贾赦没有多说,带着人就走,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秦氏的身世,贾赦贾敬一清二楚,秦可卿是前太子已故义忠亲王的庶女,贾赦、贾敬和义忠亲王的交情,非同一般,贾赦的祖母是先皇的奶娘,太上皇未登基时,先太子经常出入贾家,和贾敬十分相熟,贾赦自小被先皇特许在宫中读书,三人关系亲近。如无意外,他们将是天子重臣。
可惜,后来太子被人算计,被陷害谋反,他家老太爷舍命救了太上皇,这才让贾家争得一线生机,但是太子被盛怒之下的先皇废黜,不堪受辱自杀身亡,其他几位皇子暗中对太子的家眷出手,情况危急,当年贾赦和贾敬都年轻,手中势力有限,趁乱只救出怀孕的太子侧妃,也就是秦可卿的生母。秦可卿出生后,太子侧妃自杀殉葬。如今的义忠亲王只是后来从宗室过继来的。
为躲避其他皇子的追杀,为先太子保存血脉,贾赦和贾敬安排秦大人收养秦可卿,让她嫁入贾家,给予庇护,后来真相大白,太上皇后悔不已,痛苦不堪,将先太子封为义忠亲王入葬,秦可卿之事先皇包括宗室的几位老王爷也是知道的,只是碍于皇家颜面,太上皇并未为先太子平反,也未将秦可卿接回皇室。
也因为他们和先太子的关系,出事后,他们便被孤立敌对,活的艰难,为保存贾家,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个当了求仙问道的道士,一个成了花天酒地,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等着贾家下一辈东山再起。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天要绝他贾家,因为疏于教导,他和贾敬的后代,成了真正的纨绔子弟。
先太子唯一的骨血死在他们贾家,还死得极不光彩,两人深感对不住先太子,贾家也在劫难逃,至于贾元春封妃之事,恐怕与秦可卿之死、还有王家、二房脱不了干系,他得好好查一查,让这些害了他们贾家的魑魅魍魉付出代价。
贾赦心知不妙,开始为贾家以后打算,他不曾想过把真相告诉老太太,他家老太太看着精明,其实就没有真正活明白过,因为婆媳矛盾,处处针对被婆婆养大的长子,抬着二房和大房对垒,依着老太太的偏心,出事后被推出去的就是他们一家,多年不干正事的脑子,现在飞快的转动。
贾赦快刀斩乱麻,以给祖宗报喜的名命林之孝和东府里头的一个二总管各银子去了金陵。
林之孝走后没几天,圣上下旨准许宫里头的娘娘回家省亲,府里头的大小主子,都在讨论此事,贾赦趁机又去见了贾敬,这才几天,贾敬就老了不少。
“恩侯,哥哥对不住贾家,贾珍和贾蓉那两个畜生,”说道这里贾敬难以启齿,接着说道,“他们不仅和秦氏苟合,还应秦氏之托,勾结王家、二房一起替如今的义忠亲王四处拉拢大臣,意图谋反。”贾敬说完,脸色灰暗。现在天下太平,皇权稳定,意图谋反,自寻死路。
“秦氏怎么会和义忠亲王搅在一起?秦氏怎么会知道她的出身,还有义忠亲王是过继过来的,难道秦氏不知道。”贾赦听到这番话,大吃一惊。
“人多口杂,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是知道一清二楚的少,听孽畜说秦氏确实被蒙蔽,以为现在义忠亲王是她的亲兄弟,义忠亲王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利用秦氏,让秦氏拉着贾家帮他拉拢大臣,只是秦氏已死,死无对证。至于秦氏的死,我问过珍儿了,确实是他们杀的。”贾敬闭了闭眼,长吸了一口气接着,目光直视贾赦说道:“但是他们也是被人胁迫的,胁迫他们的人是老太太和贾政。”
见贾赦没有丝毫差异的表情,就知道他早有预料,接着说道:“老太太告诉贾珍,王子胜传消息说义忠亲王的意图谋反的事败露了,为了活命,保住贾家,让他们必须送走了秦氏。”贾敬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多年的付出化成了泡影。“至于内情,为兄正在查。”
“左不过那几个人,派人查查王子胜,还有史家,秦氏没死多久,贾元春就晋升,哼”贾赦冷笑一声说道。“还有圣上下旨让后妃省亲,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当今圣上圣母出身低微,连带着圣上在当皇子时,不受重视,他小时候见过几次当今被奴才刁难呢,后来因储君之争,前头的几位皇子纷纷败落,这才登上了皇位。当今圣上生活简朴,不喜铺张浪费,如今下旨省亲,肯定另有计较。
“勋贵奢靡,国库亏空”贾敬思索了一会,缓缓吐出几个字。荣宁二府都欠着国库的钱,加起来上百万,两人商量了一下,贾家大厦将倾,不打算交还这笔欠款,原本这笔钱就是为了安抚伤残兵士用的,他们府中丝毫不粘。
贾赦回府的时候带着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山子野,说是请了回来主持建省亲别墅。贾家上下都透着喜庆,议论着省亲之事,且不说王熙凤见贾家他人为省亲之事忙碌心中冷笑,贾赦心里也不是滋味,排算着如何谋取更多的好处,安排后路,只剩下邢夫人心中焦急。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二房的那起子人,只顾着替娘娘建造省亲别墅,怎么不想想咱家哪有那些银子?这省亲别墅少说也得上百万两银子,就是把全部的家业搭进去也不够,这娘是二房的姑娘,和咱家有什么关系?”邢夫人忍不住在贾赦面前抱怨。
“娘娘的事是府里头的大事,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娘娘撑起面子来,要是娘娘丢了脸面,咱们贾家也让人小瞧嗤笑了去,娘娘就是咱们贾府的脸面。”贾赦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何尝不知道此举不妥,必定会掏空家底,要是之前,他拼了命也要拦下来,现在他还需要这个名头,转移钱财出去。况且,看着老太太和二房那张狂的样子,哪是能听得劝的。他只要开口反对,老太太的眼泪就能淹死他,还得落了一个不敬娘娘的罪名。
贾政是个迂腐的,建省亲别墅这等俗世他不管,老二家的是个面慈心狠,贪财爱权,只是到底是上了年纪的妇道人家,没有精气神打理偌大的一个家,这主持大观园的修建的事宜,自然就落到了他们大房头上,正和他意。
“顾得上一时的脸面,掏空了家底,日后咱们一家子吃糠咽菜,到时候里子面子都没有了,那才叫人笑话呢。老爷,你莫怪妾身说话直,说句不好听的,都说我是贪得无厌,雁过拔毛,但和老二家的比,我可是真正的心软的。您瞧着吧,老二家的这次肯定要借着娘娘的事情,从咱们身上扒一层皮下来。”邢夫人不服气的小声反对到,要是没有王熙凤之前说的,她也没有这个勇气在大老爷面前抱怨,王熙凤的话开启了她的心魔,凭什么她这个一品将军夫人,被一个五品孺人生生压的抬不起头。
“头发长,见识短,愚不可及。”贾赦把邢夫人的话听得明明白白,差点指着邢夫人的鼻子大骂,气得甩袖走人,留下邢夫人暗自生气。贾赦如何不知,为了以后,这次掏银子他即使万般不乐意也得忍着,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王熙凤是什么人?那是真正心有七窍的聪明人。见贾赦没有反对大观园修建之事,反而推荐了山子野,就知道贾赦打的什么主意。这就是家族衰败的象征,人心不齐,人心换撒,有大事之时,人人都想着为自个谋利,把公中的银钱掏空装进自个的口袋。就是娘娘的亲生母亲也不例外,不知道她那个黑心的姑妈到底从中捞了多少银子去。
上辈子贾家贪污了林家的银子,这辈子被她这一搅和,也不知道林家的银子能带回多少来,不过依她对贾琏的了解,最少也要少上二三十万两银子。就是不知道少了这笔银子,王夫人如何堵上?不用想,那就是从薛家弄来。
想到薛家,就想到薛宝钗,王熙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上去端庄大气的薛宝钗,骨子里头却是最像王家的姑娘,心狠着呢,说是进京参选,这些年都住在贾家,早就有着攀附的心思,上辈子生生的耗过了十八岁,打定注意要嫁给宝玉。既然她那样想嫁给宝玉,她就满足她的愿望,薛宝钗,你就等着守一辈子活寡吧。
说道建大观园,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十分乐意的,上辈子是为了脸面,这辈子就是为了银子,她上辈子为了贾家添了多少嫁妆进去,这辈子她就要把这些全部捞回来,反正都是贾家的银子,留给她儿子和巧姐儿,想必贾家的祖宗是乐意看到的。
王熙凤和贾赦的想法意外的想和,尽管两人的目的不同,老太太和她那个好姑妈把她当傻子利用,这辈子她都会还回去。之前王熙凤让林之孝两口子查身边伺候之人的底细,经过一个多月,这两口子终于前来给她回话,查到的情况生生的把凤姐气的险些吐血。
她从出生就被王夫人算计,她的奶嬷嬷是王夫人安排的,来旺家的也是王夫人的人,再加上她院子中贾家的家生子,都和别的院子里连着枝,她的院子就是处处都是漏风的强,稍微有些风春草动的,就被人漏了出去。
好家伙,她院子里老太太的人、王夫人的人、贾赦的人、邢夫人的人,还有那个看上去老实的李纨,也和她院子里也有一个不起眼的丫头经常来往。
看了这些,王熙凤心里发狠,想把院子里这些背主的奴才统统都打杀发卖,握着死紧的拳头紧了又紧,生生的压下这口气,其他的人还可以留着,但是这来旺一家就不能留着了,得尽快处理了才好。
“林之孝家的,我听说你的那个女儿林小红在宝玉院子里伺候。”王熙凤忍下一口气,状做无意的说道。
“奶奶明见,我们夫妻对奶奶最是忠心,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奶奶手里,是生是死都由奶奶决定,万万不敢背叛奶奶,小红去宝二爷院中当值,奴才们也是不愿意的,请奶奶明见。”林之孝两口子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跪下辩解。
“你们两口子不愿意,怎么小红就去了宝玉院子里?”王熙凤皱着眉头说道,她记得这小红在宝玉院子里过的不是很如意,处处被袭人晴雯几个大丫头压制。
“我们夫妻只有这一个女儿,本想着给小红谋一个轻省的活计,到了年龄,就求主子放她出去,做个平头娘子,不想却小红长得好,被宝二爷瞧见,给要了去,我们夫妻时时叮嘱她当差时不出头,这才熬到现在。”林之孝家的说道。
“小红在宝玉院子里如何?”王熙凤把弄着手腕上的镯子问道。
“奶奶,小红只是一个二等丫头,平日里并不近身伺候宝二爷。”见王熙凤信了他们夫妻的话,心里也镇定下来,说实话,他们夫妻对小红在宝玉院子里的状况都不是很满意。
“巧姐儿身边伺候的丫头,我瞧着都不尽心,想找一个伶俐忠心的丫头给她,我瞧着你家的小红就不错,你们可是愿意?”这林小红还是抓到自个手心里合适。
“全凭年奶奶做主。”林之孝夫妻自然明白王熙凤的意思,自然是愿意的,他们夫妻是王熙凤的陪房,为王熙凤办事,在巧姐儿身边伺候,就是一等丫头,除了主子,不受别人的气。
“行了,你们回去也不用和小红说,我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她从宝玉院子里要过来。”与其现在就把小红要过来,还不如让小红在宝玉院子里吃了亏,冷了心,再把她要到身边伺候。
“谢奶奶。”
“你们起来吧,回去之后,给我好好的盯着来旺两口子,等二爷回来,我再收拾他们。今个我就给你们夫妻吃个定心丸,只要你们差事办得好,日后等小红到了年纪,我就放她出去,给她一分体面的嫁妆,让她风光的出嫁。”王熙凤许给林之孝两口子好处,至于他们夫妻会不会背叛,相信见到来旺两口子发的下场之后,他们也生不出背叛之心。
等林之孝两口子退下去,王熙凤握着手恨恨的锤着床,直到嘴唇被咬出了血,手上的指甲印中滴了血才算完。看着手上的血印子,王熙凤满眼的阴霾,她从王家带来的人,都不能完全相信,就是一向得她信任的平儿如今她也信任,她知道平儿对她忠心,只是在贾琏的事情上,平儿再忠心,总是要向着贾琏的,后来平儿偷拿了她的银子给了贾琏、还有帮贾琏瞒着她不少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平儿不能留在她身边伺候了,念她跟了她这些年,她不介意许一个姨娘名头给她,只是孩子,平儿她这辈子都别想了,有了孩子这心就大了,平儿能在她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深得她的信任,夹在她和贾琏身边如鱼得水,可见心思也不一般,她不会让这么一个人,起了别的不甘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