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夫人近来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今日竟可乘骑骏马,我想用不了多时,夫人这气虚体弱之症也该痊愈了!”她竟然还会骑马,竟然还可以轻松地驾御与他的座骑行风并驾齐驱的烈凤出来招摇现世。
该死的!
手心捏得咯咯作响,萧诺若不是此刻当着众人的面,真想狠狠地掐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竟然当众说她身体有病在身,不仅轻易地化解了三年都不出不离苑的传言,又轻而易举地召示着他萧诺花心无度,因为妻子身体不好,便三年内娶妾无数,对她不闻不问。
而她却惠质兰心,不仅不怨,还对他的小妾们谦和有礼,典型的一个体谅夫君至极的绝好女子!
可是这样的好女子,他却扬言要休弃,而且期限迫在眉睫,由不得再更改!
该死,她这是提醒他,她不怕被他休;但是休她,便是他萧诺薄情寡义,冷血无情!
金不离吟吟浅笑,似乎完全看不到萧诺的怒意,依旧温婉地说道:“将军对不离的情义不离一直感动于心,只是不离的身体自己一直再清楚不过,呵呵,能够陪将军这么多年,也是不离的福气,所以,不离会安心地在梧桐居内日夜等着将军早日凯旋归来,届时…”。
声音一顿,金不离一脸轻笑地看着那个面色已经由青转黑的男人,眼角一扫,瞥见沈心柔身旁的丫环杏儿正对自己圆目怒睁,不觉心底一畅,快步走至萧诺身侧,在他一脸赫然之时,脚尖轻踮,令萧诺只觉耳际一热,一声含着自信的轻笑便和着暖风送入耳中:“届时,将军要休我,随时恭候!”。
说完,她便一脸快意地抽身而离,却突觉腰间一紧,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紧紧地掴住她的腰身。
霸道而粗重的呼吸随之凑向她的耳际,同样低得只容她一人听的声音,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拆入腹中:“好,金不离,我也说过,想守得完壁之身走出萧府,是你异想天开了!两个月,等我两个月,我会实现你的休妻愿望!”。
说完,他松手放开她,扬声哈哈大笑。
四周众人不解其意,只见二人一番耳鬓厮磨,好不暧昧;再见萧诺忽然朗声大笑,而金不离原本白净的面皮也隐隐染上一层红晕,众人不觉眼露艳羡,纷纷为这一对金玉碧人又妒又羡。
“哎呀,爷,香琴昨日替爷求的平安符爷可有带在身边?边关凄苦,爷可千万要照顾好身体啊!”。
“爷,玉容不能跟在爷的身边照顾爷,爷可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早日归来!”。
“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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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守住的,只是一腔少年情怀
见突然闯来的金不离一人独占萧诺,其他几房妾室又是嫉妒又是眼红,见状忙一起围了上去,争相道别。
便连平时不喜多话的花弄影,今日也近得前来亲手替萧诺的佩剑佩挂上一只由她用心编织的红心结,素来冰冷的面上含着一抹少见的柔情,不擅言词道:“爷多保重,弄影会在爷出征的这段日子里天天吃斋念佛,请求佛祖保佑爷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哈哈,放心吧,你们相公我已不是初次出征,区区北沧败兵还不是我的对手!等着,不出两个月,你们一定会听到我军大获全胜的捷报传回!”自信十足的萧诺被一众妻妾围在身边,不由扬眉得意地笑看金不离一眼,那眉宇间肆意飞扬的俊逸神彩,映得一众女子痴痴失神。
金不离淡淡地退离他的身边,对他这份志得意满的态度有几分不敢恭维。
也许他确实是优秀的,可是生来只享受女人对他的付出却从不懂真爱为何物的他,无疑也是可悲而可恶的。
别人且不说,那与他自小青梅竹马的沈心柔既使能接受他拥有这么多的妻妾,却也无法不在他周旋于其他女人的时候,不黯然神伤!
只可惜,这个男人眼中只看到她们的痴,却看不懂她们的怨!
终有一日,当这份痴怨化成一股无法扭转的怨怼时,爱的美好也终将彻底离他们远去!
这样的男人,不说不稀罕她,便是送十个给她,她也不要!
“爷,该出发了!”青书看不惯这些个女人磨磨矶矶的样子,隅中一至,便立时上前提醒萧诺该起程出发了。
“好!”萧诺一心只落在那个悄然退离身边的倩影之上,虽应付着周边女人,却一双俊眸始终落在她的周遭;此刻见她眼中似有嗤讽映现,不由心一堵,当即拂开众人翻身跃上青书牵来的马背,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女人依旧淡漠如尘的面孔,森然的目光似要将她击碎。
“诺…”正欲拢缰前行,风袍一角却被一人拉起,低头便见沈心柔水汪汪的眼中蓄满了晶莹泪水,微弱的声音也细如蚊蝇:“诺,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实现你的诺言,等你让我做你的正妻,做你萧诺此生唯一深爱的妻子。
可是,待到那时,你还会再爱我吗?
待到那时,你是否依然爱我?
泪水终于忍不住成窜滴落,心底的伤不是离情之伤,那浓郁得让她几乎想要放声大哭的痛,却是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情痛。
她以为爱他,只要永远与之相守便是幸福。
她以为爱他,只要他愿意,想娶多少妾室都没有关系…只要他今生只认她是他的正妻。
她以为爱他,只要他的心中有她,永远都在第一位,那便足够!
可是当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守住的只是他的一腔少年情怀,根本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真爱时,为何心会被剌得生疼生疼?
诺,她开始害怕他再回来的那一天;尽管思念会很痛很痛,可是她真的害怕,他再回来时,她已被他放置在心底一个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正文 第五十章 太子凤清歌
在人们的目光被三军出发的强大阵容吸引去时,金不离悄悄拉了一脸新鲜的银环再度隐没人群,不曾注意一双清明如月的眼睛自她出现后便一直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
“她便是父皇当年赐婚给诺的那个女人吗?性情胆怯,傭俗无能?呵,诺还真有意思,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在他眼中,竟堪比无盐?便是赞其堪比九天仙子也豪不为过,岂是无盐可等之!”凤清歌默默地看着那个消失于人群中的清逸女子轻笑自语,一双清明的星眸流露着一缕赞赏的光芒。
她的美如此清逸绝俗,心以为:若非是诺故意将她藏起,那便是她的心中无诺,不愿展露她的美好,才让素来以博识美人闻名的诺看走了眼。
呵,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原因,这个女子,都是独特的!
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才貌外显,似乎,她很想将她的优点故意束之高阁。
“殿下,适才属下好像看到一抹白影跟着将军夫人主仆二人而去了,不知要不要派人保护将军夫人?”太子的近身侍卫莫风一脸冷漠,知道太子跟玉面将军自小交好,当然对将军的家室也会留心相护。
何况,看太子对将军夫人的目光,似乎也是极为欣赏的。
他跟了太子这么久,还极少看到素来温雅迷人的太子爷会对哪个女人注视那么久过!
若非此女是玉面将军的妻子,莫风甚至会以为,太子爷是不是看上了这名女子!
“白影?是什么人?看清他的样貌没有?”凤清歌俊眸一睑,方才的懒散模样立时变成沉稳冷俊,让莫风心里一惊,对极少出现这般肃容的太子爷有几分畏惧。
仔细地回想一番,莫风方肯定地回道:“虽然当时夫人身边的人很多,可是后来夫人绕道至林中,那抹白影也是在夫人她们骑马离去不远后快速跟上的。属下因离得远未曾看清他的样貌,不过属于却注意到他头戴一顶白色大斗蓬,似乎不愿被人认出相貌。”。
“戴着白色大斗蓬?为何本殿下不曾留意到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凤清歌的俊眸微微眯起,英俊不凡的脸上隐隐闪过一抹讶异。
这样一个特征鲜明的人物尾随在金不离的身后而他竟丝豪未觉,是他太大意了,还是那人身手太高明了?
莫风微微侷促,很想告诉太子他方才一心只落在那将军夫人的身上,便连他出声唤他,都是第二遍才听到。
可这话他又不敢说,只得沉声立在一边,静等着太子爷的吩咐。
“你是想说,方才是本殿下注意力被那金不离牵引,所以才未曾察觉吗?”对莫风的神情凤清歌了然于心,也不介意,径自说道:“你大可直说便是,闷在心里也不嫌憋得慌!”。
莫风俊容一红,有些尴尬道:“属下不敢!”。
凤清歌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庞闪着一抹清雅光辉,却此刻看在莫风的眼中,莫名地映上一层淡淡失意:“许是她的美太过摄人,竟连我也莫名失了心魂!自云儿离开之后,这种感觉已太久不曾再在心底出现过了,若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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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算 命
声音一转,凤清歌的俊眸蓦地浮现一丝冷意,让了解太子往事的莫风心底一惊,神情亦为之一禀,但听太子爷沉声吩咐道:“你且派人暗中跟去,若有动静,救人为先!”。
“是!”莫风俊眸一凝,闻声立即身形一闪,只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云儿,她与你,竟意外地有些相似呢…”凤清歌指尖一紧,那种让他又痛又恨的感情时隔五年,却依然会时不时地搅暗他心底一池明月!
五年,不觉已过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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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金不离一路行来始终觉得身后有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几次回头,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此几次,她以为是自己太久没有接触人群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错乱感,又见银环难得出来一回兴致很高,便乐得满足她一回,答应好好陪她多逛一会儿再回去。
其实她们这逛也真的只能是闲逛,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更没有——银子!
因金不离不喜累赘的金银饰物,而除了金不离陪嫁时的那些嫁饰,主仆二人的银子本就少得可怜,加上今天出门又是管家一并安排坐轿,哪想到会有机会单独逛街;所以此刻见银环眼巴巴地盯着那算卦的摊子脚下生根,金不离也只得拉她离开。
“小姐,等等…”银环忽然拉住金不离,声音显得有些急切:“小姐,银环想到办法了。”。
“嗯?”金不离挑眉看她,不解这丫头今天怎么怪怪的。
明明想要逛街,却东转西转转到这算命摆卦的摊前来了,还似脚下生根,一双眼睛不时地瞟到那个须发花白的算命者身上。
这丫头,莫非想要算命不成?
如果是,她真的想要好好劝导劝导她,这算命一术本就悬乎不实,算命者几乎全是信口开河,哪有什么真本事与人算命!
即使有几个算得八九不离十的,几乎也是因为算命师根据客人的心意而顺水推舟,巧言令色罢了,其实那些模凌两可的话,只是求算者自己期待和害怕的心里症结而已。
银环侧头取下耳上的一只耳环,小心地将之放在手心,又不舍又犹豫道:“小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银环很快便回来。”。
“去哪?”快速地伸手拦住转身欲走的银环,金不离狐疑地看着她捏在掌心的耳环,沉声道:“你不是想拿这只耳环换成银子去算命吧?”。
如果是,她是说什么也是不会同意的!
“小姐,我…”银环脸一白,看着小姐那一双冷漠无度的眼睛,不觉眼一热,哽咽道:“小姐别生气,是银环不好!这对耳环还是小姐在银环及笄那年赏给银环的,银环一直都很珍惜,也舍不得将它当掉…可是现在银环希望小姐原谅,银环只想用它来帮小姐卜算一卦,问问小姐的姻缘能否有改运之法,以后等银环攒够了银子,我一定会再回来将它赎回的!”。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紫瞳妖孽
美眸一紧,金不离看着银环手心那只精美的耳环,圆形的金环下坠一只状似花灯的美丽耳坠,上面还嵌一粒圆润剔透的小巧珍珠;虽然金子份量不重,但其做工却精细无比,一看便知其价不菲。
“你想当了这只耳环,就为去那算命的那里帮我算一卦?”心一疼,金不离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可人的小丫头,无奈她痴傻的同时,又心疼她的忠心。
这个傻丫头,原来她一直呆在算卦摊旁不走,只是因为心中牵挂自己的命运;宁愿用她很舍不得的耳环去当掉,也只是想用这只耳环,换来一个可以为自己改变命运的法子。
唉,这个傻丫头…
轻轻地拉过她的手拿起那只耳环,金不离在银环抬眸不解的当口,重新替她将耳环戴上,温柔笑道:“不就是算个卦吗?这对耳环很配你,当了可惜了!既然你坚持要去算,那我便支持你一把,跟我来!”。
说着,金不离在银环一头雾水地发呆之时,将她一把拉起;一手牵起身旁温驯无比的骏马,大步向着不远处的一家‘宝昌当铺’走去。
“小姐,你这是?”当看到小姐牵着马陪自己一同来到当铺外时,银环的脑袋更迷糊了。
她跟小姐身上没有银两,除了自己耳上的这对耳环其他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小姐还是前来当铺,她这是要当了什么?
“放心,这么好的宝马我想只要识货的老板都会收的。”金不离一脸从容,也不管因听了她的话而惊得张大嘴巴的银环,只将马缰交给银环,轻笑道:“你先牵着,我进去找人出山来谈价钱。”。
“啊,当马…”银环震到了,抬头看小姐正要跨进,忙将她一把拉住,急道:“等等,小姐,小姐乃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够进当铺…若要被人看到…”。
“嗯,我是不能进当铺的吗?”金不离扬眉不解,“被人看到会怎样?”。
这到是奇了,这年代里千金小姐是不能进出当铺的吗?又不是青楼柳巷,怎么银环看起来这么忌讳?
“嗯嗯!”银环拼命点头,见小姐一脸无畏,忙又道:“不是不能进,而是小姐千金之躯又是将军夫人,若被人看到进当铺当马,恐会流言四起,到时候府里那些人又该随风生事了!何况这马真要是当了,那萧管家那里怎么交待?”。
原来是为这个!
金不离洒然一笑,豪不忌讳:“府中那些人若要生事,岂是需要什么借口的?至于萧管家那里,我相信这马不是凡物,此刻我们当去,只等回去说明,不消过了今日,便又会再被赎回了!这等现成的银子,你我不取白不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说着,金不离再不管银环还在那里内心天人交战,衣袖轻轻一扬,人已经翩然进了当铺之内。
远处一道清冷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进到铺内,一张只露出一双妖异紫瞳的俊眸隐在朦胧白纱之后,仿佛一只守猎的鹰,锐利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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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浴火重生凤翔天
暗夜无星,天地俱寂,梧桐居内早早熄灯在床的金不离却一直了无睡意,直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头顶纱帐,辗转无眠。
下午与银环回到萧府的时候,众人早已回到府中。
不出所料,众人对于她当了萧诺的烈凤爱马一事,几乎恍如晴空霹下一道惊雷,直雷得众人个个里焦外嫩。
萧行舒一张素来沉稳不变的老脸也在刹那间风化成石像,直看着那个笑得无畏亦无心的女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同样不出金不离所料,尽管她做了这么一桩雷死人不偿命的事情,可是能干稳重的萧管家还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后的事情不需要金不离操心,只须将当票交给他自行处理便可。
只是,她的失眠与当马无关,与萧诺的出征更无关。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生平不信的算命之术竟也有让自己为之失眠的一天,而且还是在自己两世为人,自以为早已看透红尘俗事的如今。
浴火重生凤翔天
困龙浅逸匿无边,
金凤呈祥贵难言,
姻缘本在离中寄!
桃花一朵春色迷,
紫气东来真命意。
雄雌双绝君莫辩,
携手人间天地羡!
这是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到金不离之后卜出的一番卦辞,不似一般的算卦者需要报上所谓的生辰八字,也无须问东问西,这老人似乎长了一双通天眼,在看到金不离出现在他的摊前时,便是捋须一笑,而后悠然自得地轻吟一句:“梦断红尘世外天,回首百年事境迁!姑娘,你本不愿前来请老朽算卦吧?”。
金不离含首,之前对术士全无好感的她在那一刻奇异地心底异动,尤其是那老人一双看似混沌却清明不凡的眼睛,更似轻易便清穿了她的底,让她那一刻在他的眼底似有一种无所盾形的错觉。
尤其是他的话,超然中有着牵引,似乎,他已看穿了她的两世为人,看穿了她的灵魂来自哪里!
之后的对话十分的简洁,金不离尽量不多言语,而老人似乎也不用多问,只是在看了金不离的面相之后笑容深远,而后在银环问测她的姻缘之后,老人卜了这八句卦辞。
浴火重生凤翔天,姻缘本在离中寄!
听到这两句,金不离心中一动,再次看了一眼那仙风道骨的老者,开始怀疑这人不是巧合,而是真的知道自己是重生之人了!
只是她想不通,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神奇之术,可以断人凶吉,卜人前程?
如果不是,为何他能几次提出重生二字这般的巧合?
“呵…”一声轻笑突兀地出现在浓浓黑夜中,恍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丢下一颗小石子,晕开了圈圈涟漪。
“谁?”心一惊,金不离全身蓦地绷紧,美眸随之一睑,当即四下寻找起这个声音的来源处。
“英雄征战苦,美人思无眠。不如,让我来陪你可好?”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在浓浓夜色中说不出的漂渺无边,却又魅惑无比,似要连人的心魂都给这一声轻淡含笑的话语轻易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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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困龙浅逸匿无边
“你是何人?”这一次,金不离终于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处,美眸对上那屋顶上空那个周身全白的飘逸身影时,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那是白无常。
是的,那人此刻正坐在她的屋顶上,原本完好无缺的瓦片不知何时被人揭去几片,而那个一身白衣白袍的男子就这样手执一只闪着莹莹光芒的白玉杯,头戴一顶大得看不到边框的白纱斗蓬,整个人以一种极度随意的慵懒姿态出现在金不离的眼前。
好一个优雅绝伦的男子。
心底不由发出一声轻叹,尽管金不离并不能看到他的全身与面容,可是单从他执杯的手势,金不离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是个人,而不是人们害怕的索命白无常。
因为一个白无常的手中,所拿的应该是冰冷铁链,而不是夜光杯。
就算白无常也可能会饮酒,但是拿惯索命链的白无常,是绝对不会有那种娴熟优雅的动作饮酒;如果有,那这个白无常,也是个优雅的鬼!
男子似乎对她的冷静有些感兴趣,酒杯从白纱之下递进去,微微一仰,清冽的美酒尽数入喉:“哦,万一我不是人呢?”。
在发现自己的屋顶上半夜突然冒出一个会说话的白影,但却没有尖声大叫的女人,不是吓晕了便是胆大过人;很显然,他此刻正遇上了这样一个胆气过人的女子。
紫眸再度投射在她那张清秀灵动的莹白面庞之上,那眉心的一朵桃花再度隐隐绽现,令他的紫眸也微微聚起,心底似被一股清香醉人的清泉洗涤而过,那种莫名的安适感,让他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不少。
眉带桃花…为何会是她?
“公子是自诩自己是仙吗?呵呵,谪仙下凡或许如公子这般雅致,但却绝计不会上房揭瓦吧?既不是仙,那公子除了是人,还会是妖吗?”反唇一笑,金不离对自己的处境倒也豪不担忧。
以这个男子的能力,无论是要伤害她还是其他,她都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可是现在她还能够安然地躺在床上与他对话,说明他的本意并非要加害自己!
只是她不解,这样一个似正似邪、气质独特的男子,如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顶之上?
为何他要带那么一顶大斗蓬,反正黑夜无人,就算怕被人误撞,也只须一块黑布蒙面即可!
如此大的一个斗蓬,不仅瑕不掩瑜,相反还更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而且,他不穿黑色夜行衣偏偏一袭白衣飘飘,显然这个梁上君子的喜好也是与众不同的!
“金不悔!”。
“什么?”。
“我叫金不悔!”。
“…”。
呼吸突然一重,听到这个根本不算是名的名字,金不离只觉心突然不正常地跳动起来。
不知是黑夜太过浓郁,还是他的声音太过魅惑,此刻听着这三个寻常的字眼,她的脸也顿觉一阵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