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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着急,却见黑衣男子的攻势也有了变化。
萧煜一连攻克不下,终于被对方逼至圈边。
眼看着对方一招直刺他咽喉而来,云镜吓得心脏一跳,已惊得发不出声来。
而说时迟那时快,萧煜忽而脚步急旋、恍如生风,那人长剑便只见将将擦着他的脖子穿发而过…
半空里一缕墨发悠扬而落,所有人的吸气声一霎此起彼伏,萧煜的身形却已如影飘忽,长敛陡然间反手一刺,对方暴露的后心便再无躲藏。
至此,场面的气氛已压至极低。
数千人的呼吸这一霎间等同消失,寂静间只听“噗哧”一声血肉脆响,萧煜手中的长剑便直直没入那黑衣男子后背。
这一变化连萧煜都未曾想到。
他一时瞪大了眼看着那人分毫未让的抬手一挥,他手中的剑便又是“噗哧”一声受力弹出,同时他将将悬于边线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因此跌出了圈外。
可他整个人却仿佛忘了输赢,只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定定立于圈中、快手一点自身穴位,面上看不出半点神情。
“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云镜三两步跑到萧煜身边,拉着他的身体上下看了两圈,见只是衣裳破裂并无受伤,方终于吁了口气。
萧煜却是不动不言,只定定望着那身负重伤却恍若未觉的男子,眼里满是震惊。
对方竟然没有避开他那一剑!
他以为他那一击对方退无可退必将出圈,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竟拼着受他一剑也不曾偏动分毫,以至他一时震惊当场,反被其轻松挥出界线。
这样的冷静,这样的镇定,如果不是他亲自看到,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人竟可以做到如此。
这一场,他输得心服口服!
云镜不知,她的这一声关心被萧煜置若恍闻,却听在那定定而立的黑衣男子耳中,竟是身形一震,手心不自觉紧了一分。
淡淡望了那边一眼,他的目光在她的面上停留半分,便又倏然一收,大步往着台席而去。
毫无疑问,这一场比试,黑衣男子获胜。
当云镜拉着萧煜回到位上重新坐定,便听见烟雨楼主朗朗而笑,甚是欣赏:“莫公子真是身手了得,看来今日对七彩百花灯志在必得,凤某佩服。下面凤某便要拭目以待,请公子签了这份生死书。若公子成功拿到那盏七彩锦璃百花灯,那凤某必言而有信,亲自奉上。”
“多谢。”黑衣男子淡淡应声,被血染湿的后背仿佛半点不疼,不待包扎,便又准备上场提灯。
“焰!小心!”云镜终于听到那名女子略微急切的声音,此刻正拉住那转身欲去的黑衣男子,绝美的面上满是担忧。
男子如方才一样,并未言语,仅是轻轻握了她的手,在她手上微微拍了一拍。
那眼底的神色,是温柔,亦是自信。
灯台之上忽然跃上十名黑衣黑裤的劲装男子。
灯台之外,数十名黑衣男子不知从何处而现,于人群中无声无息地钻出,皆手持了银弓箭弩齐齐对准半空中的花灯。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出动,看得台下众人面色纷变。
原本前面挤站的人群这会儿已自动自觉地向后退着,尽管后面有人措手不及被踩着了脚背,却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上,无一人敢高声呼痛。
“等等!”
就在那名黑衣男子头也不回地往花灯下方走去时,云镜忍不住站起身突然跑了过去。
所有人皆不明其意地屏了呼吸,目光落在那突然冒出的俏丽女子身上。
包括,那名闻声而立的黑衣男子。
萧煜目色一变已反应过来上前抓住云镜的手,低道:“二嫂,你做什么?”
云镜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也不回答,只是目光在他破烂不堪的衣服上扫一眼,忽然便动手撕他的衣裳。
“帮个忙,反正都破了,借他先用一用。”
随后,所有人便目呆口呆地看着那个容貌俏丽的女子却于大庭广众之撕扯一个男人衣裳,直看得台下不少女子轻捂了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黑衣男子万年不变的木然面孔此刻也微微有了变化。
但见他俊眉隐隐一敛,已是不愿再理会她径自离去。
云镜却快步追了上去,一边拉住他的衣袖,一边扯了萧煜衣裳仍继续撕着:“哎,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尔后,她终于从萧煜身上集齐了布带,围着黑衣男子比划一圈,便将布带一头交给萧煜,她则绕到黑衣男子后背凑头看了看,直看得所有人莫名其妙。
云镜却不以为意,一经看过便出手极快地在那人后背上连点两处,惊得所有人大惊失色,连萧煜都怔了一怔;回神云镜已一拉那黑衣人的胳膊,嘻嘻笑道:“放心,我不会害你。他让你吃了一剑,虽是比武,却也是因我之过,帮你包扎一下,算作补偿吧!”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萧煜。
那“因她之过”旁人虽听不出来,萧煜却是明白。她是指今晚因她帮自己猜过了谜关,才使得黑衣男子多了一重磨难。
看看她,再看那木然不动的黑衣男子,萧煜的唇不觉深深抿起。
随后,众人眼看着云镜安排萧煜拉住带子一端,她自已则绕着那竟也依言张臂的黑衣男子扯着布带连绕几圈,便在那人胸前像扎花一般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拍拍手满意地瞧了一眼,“搞定!加油吧,祝你成功!”
望着那张俏丽灵动的小脸,黑衣男子目光动了动,却是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看台上的所有人都在烟雨楼主的客排下相继退于楼内。
一时若大的灯台之下,只有那一道刚冷挺拔的身影,静静立于重重黑衣人的包围之中,开始他今晚最后的搏击。
“快走快走。”云镜一经离席,便做贼一般地匆匆拉了萧煜与黑衣就往人堆里钻。
萧煜被拉得莫名其妙,不解道:“干吗,最精彩的还没有看呢,急着跑什么?”
“你还敢说!”
云镜怒目圆瞪,“你知道今天这一露脸,我有多麻烦?再不走,待会被我爹逮住,你帮我挡着!告诉你,还不许透露我在装傻的消息,至于要怎么让他相信,你自己想办法,哼!”
萧煜无语,转头看了看身后台上正激烈酣斗的人影,试探性地问道:“哦,那你不看了?不想知道那个人,能不能拿不到那盏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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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 丹城风雨
更新时间:2014-3-14 1:50:25 本章字数:5739
云镜头也不回,只拉着他与黑米闷头直走,“看什么看,你把人家打伤了不怕人回头找你赔偿医药费啊!再说了,他拿不拿到那盏灯干我们什么事,我又不稀罕。何况我最怕看那种打斗场面了,好端端的一个人为盏破灯送命多不值得,偏有人还不要命地往里跳,被人乱刀砍死也是活该!哎,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忽觉身后的人拉不动了,云镜回头一看,萧煜那厮不知何故正怔怔地看着她。
那眼神,似乎看一个外星人!
显然,她的冷血无情让他惊到了,可她说得有错吗?
她生平最讨厌自以为是、拿性命不当回事的人了碛!
说来,萧煜这厮也是这种人;他要送死,她早不该拦他的。
“走走,我当然走!二嫂等我!”
萧煜被她那么一瞪一睇,非但未生气,反而面色一松,已快步跟了上前佶。
今晚的她给他太多的惊异,却不知因何,他突然很喜欢这种被她瞪着眼训斥的感觉。
似乎,那是一种会让人心安的在乎!
回到萧宅,已至亥时。
门口守夜的下人看着萧煜一身狼狈地回来,只差眼珠子没看掉出来。
云镜则累得两腿几乎走不动路。
因街上人多马车不便,从出门到现在,她足足走了近三条街的来回;若非之前在看台上坐了会儿,她这会子估计都能累趴在街上起不来。
是而一经躺上床,她便睡得比猪还沉,等再醒来已是次日大天亮。
一早上,云镜便听到房外丫鬟、下人们叽叽喳喳跟报辰鸟似的,吵得她不得安睡。
细听了竟是在议论昨晚街上的赢花灯之事,其中不乏提到她跟萧煜也在台上凑热的事儿,显然昨晚之事,今早怕是已传遍了全城。
云镜到是没想到,那名黑衣男子当真拼了性命赢下了那盏百花灯,却显然伤得不轻。
听丫鬟们口气,此人即使有幸赢得那盏花灯,怕也不得长久。
经昨晚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提灯大戏落幕,烟雨楼主果真信守承诺,爽快地任那人将七彩锦璃百花灯带走。
同时也大赞那人身手了得,叹那盏风吹不熄、雨浇不灭、拥有无限神奇力量的神灯唯有此等智勇双全的人才配拥有。
以至一经叹毕,众人哗然。
终于世人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冒着生死危险不要命地去赢那盏花灯,原来所谓的价值连城的极品花灯,并非只是摆设。
这样的神物现世,世上又有几人不动心?
怨不得今早丫鬟们这么多话。
原来,昨晚还热闹哄哄的繁华丹城,经昨一夜,却变得血腥浓郁,惹人心惊。
大早上街的商家、小贩与行人们,一路上不时见到血迹斑斑、尸体横躺;胆大的都是魂飞魄散,胆小的直接吓晕当场,情形好不骇人。
而这些下人们之所以在这儿说,就是因听了萧家负责上街采买回来的下人的传说,一个个俱是因此紧张兮兮、惶惶不安。
都怕此事发生在丹城,若是天下各地的三教九流捕风捉影、一下子全涌到丹城,那城中居民可就惨了。
那些人可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像昨夜那样,连打更的更夫都不放过,可见残忍。
云镜听了,先是惊奇,后不觉为昨夜那名黑衣男子暗暗叹息。
那人来历显然不普通。
亦聪明地一早用了化名,想是早已对昨晚的行动计划在先,志在必得。
可那烟雨楼主分明更为狡诈。
明着赞叹那人与神奇匹配,暗中却是透露世人神奇之价值所在。
如此一来,那名赢得神奇的黑衣男子便等于拥有了让世人觊觎的宝藏,加之一场拼博已令他重伤在身,想要就此带灯离开,又岂能安然而退?
而那烟雨楼主若是趁机暗中派人抢夺,大可伪装成天下各派江湖势力闻风哄至、互相厮斗的结果,即便有人会怀疑到烟雨楼,只要证据不足,谁又能奈他何?
况那神灯如今下落不明,那名男子与他身边的白子女子又踪迹全无,此案一时,怕是难结。
丹城的这一场风雨,怕是免不了了。
“哟,丹朱姐姐怎么有空儿过来了?”
“都在呢?二奶奶起来了没?”
正听着,苑里的下人却忽然声音一静,再听已是春梅带笑的声音,与一道微扬的端庄女声渐渐从远处传来。
云镜心头一动,已知自己赖床不成了。
果然,来人也不多说闲话,听说云镜还未起床,便径直让春梅她们赶紧唤她起床,说是老夫人有请。
这位叫丹朱的到是个玲珑人。
这满宅的下人都知道老夫人对云镜这位二奶奶不待见,此人却依旧带话时加上“有请”二字,以至苑里下人到一时不敢再有怠慢,快速入房替云镜梳妆一番,便由小蓉跟冬竹陪着一块儿去了前院老夫人处。
去到那儿,云镜见到华氏已在堂屋里坐着,大嫂凌锦如与姚婧、秦氏几人都在,就连萧煜也在。
微微诧异看他一眼,那厮却对她扬唇一笑:“二嫂,昨夜睡得可好?”
一夜无梦,好得不能再好。
云镜一摇脑袋,眼神好不惊慌:“不好,我梦见四叔被人拿剑把衣服都挑破了,还杀了人,好可怕!”
一屋子的人纷纷变色,却唯有萧煜笑得微微尴尬,眼里有着掩不住的无奈,“那二嫂确实是做梦呢,我倒是一夜好睡好梦…唔,我还梦见二嫂给我做花灯呢。”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一声威严的沉喝,使得屋中立时鸦雀无声。
云镜抬眸看去,那华氏正一脸铁青的瞪着萧煜,手中的青花瓷盏重重往茶几上一搁,分明被萧煜与云镜这般旁若无人的对话气得不轻。
云镜乖乖闭嘴,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显然昨晚之事有人已经传到了老夫人的耳里,可传便是传了,她亦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萧煜不说,那其他便是有人看到萧煜与她在台上的情景,却到底离得远,谁又知道他们私里说了些什么?
若真有人对自己的装傻产生怀疑,那也绝不是这萧家的人,只会是她爹云天傲。
可眼下丹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云天傲昨为本城郡王,一时只怕要忙得日夜无休,短时间定不会抽空过问自己这档子事。
那边,华氏冷着眼扫过看了就闹心的傻儿媳,便语重心长地开始训斥萧煜。
“老四你也不小了,昨儿个让你带你二嫂出去逛逛花灯,你做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去凑那份不要命的热闹?”
话声一顿,她见萧煜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怎么不说话了?发生这样大的事,你竟然还当没事人一样,你可知道那是些什么样的人就跟人上台比试?那灯拿到了吗?怎么没见你带回来让我也瞧瞧?”
“大娘,不就去凑个热闹吗,这不是什么事也没有,都好端端在这儿呢。”萧煜抵不过华氏这般严肃训斥,有些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答得轻巧。
华氏却眼神一厉,平日宽容祥和的样子再也不见,怒道:“你还敢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整个萧家都要因你而起祸端,你却吊儿郎当,一点不知收敛!听着,从今天开始我不许你再迈出这宅子大门一步,不等你二哥回来,你哪儿也给我别去!”
“姐姐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萧煜面色微变,却是一声未吭。
一旁的秦氏却拉着脸坐不住了,“老四不过贪玩凑了份热闹,怎么就说成惹了多大祸事一般,这么严重?昨夜那事可是满城人都看着,老四堂堂正正与人比试,赢得花灯也是为萧家长脸;便是赢不得,也算是尽了心力,姐姐岂能有了错全往煜儿身上堆,叫人听了心里堵得慌。”
云镜微微扬眉,对秦氏这样明着护子的行为很是意外。
秦氏看着也不似那没点脑子的人,昨夜之事稍有判断都会知道事态严重,华氏禁了萧煜的足本在情理之中,她却这般跳起来护着,到让人暗暗不解。
正听着,那华氏已脸色不佳地冷哼一声,道:“妹妹这是在质疑我的教管吗?”
“不敢。”秦氏哼笑一声,脸上也明显写着不满:“姐姐管教谁我都不敢随便插话,哪怕是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直以来老四他游手好闲、无所作为,我是恨铁不成钢,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却是姐姐宽容他年幼不懂事,劝我别过度心急,没什么大错儿便由着他去了。如今老四年已十九,换着一般人家早该成家立业;可老四却玩心甚重,家未立成,这商行里的事儿也是一样不沾边,我也都一句话未说未提。昨晚那事也是意外,谁知道一盏花灯会引出那么大事儿?老四自幼游散惯了,碰着这样的热闹,又怎忍得住不去凑和?要早知道会遇上这档子事,那我昨天便是死活也不让他出门的。可话说回来,昨儿个老四出去,还算是老二的交待,姐姐这样大的怒气发下来,是不是显得有点过了?小辈子还都在这儿坐着,姐姐作为一家之长,行事也不能过多偏颇,好歹也要让老四他心服口服不是么?”
秦氏这一气说下来,云镜也不由暗暗乍舌。
好家伙,她就说这秦氏不是个省油的灯,公然当着这些人的面反驳华氏,原来是那一石二鸟之举。
忍不住抬眼悄悄瞅了萧煜一眼,云镜暗道难怪这家伙表里不一,看着放荡不羁却又心明眼透,原来是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娘呢。
如此云镜到也理解了为何秦氏在萧老爷生前极度受宠,若非华氏也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只怕这正偏之室都要颠倒过来了。
果然华氏给气得不轻。
云镜看到,秦氏这一番话明显戳中她的要穴,以至她当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整个人明显已气得隐隐生抖。
一旁的凌锦如见着,眼底波光一现,便温声轻道:“姨娘消消气,娘生这么大的气也全是因着关心老四。昨夜之事无关紧要的人都听了提心吊胆,让老四关上两日,大家也能稍稍放些心不是?”
“这有什么放不放心的,真要有事,关在家里也无济于事。若真有个不测,也全怨我平日没有好好教管,错在我,也不在老四。”秦氏瞟一眼凌锦如,叹息着自怨。
却明事人都听得出,秦氏这番话,一是讥讽作为嫡母的华氏平日里对萧煜过度放纵,以至他今日行事失当;二则反击她处事不公,以着萧煜少不经事,一直不给他接触商行的机会。
长此以往,秦氏真要担心儿子一事不通,日后若大个家业全被别人暗中瓜分也都还蒙在鼓里。
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大为人看着忠厚老实,私里却也纳银丰厚。
自己隐忍了这么久,若再不为老四争取到管理商行之事,眼看这商行日趋下落,一旦萧家败落,那老四便该吃苦了。
“好!好!好!”华氏缓了半晌,气息终于恢复了平稳。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她的面上已不似方才气怒:“妹妹这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妹妹对我竟是成见至深,当我平日里的宽容和善,是对老四的故意纵容。呵呵,也罢,既如此,我便依你之言,这件事等了老二回来再作商议。只是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这萧家的家业当初该怎么分置,老爷都是留了话、经了萧氏族人作过公证的。今日妹妹怨我未曾安排老四去行里帮忙,我本一片好心,想着行里辛苦,有老大跟老二照看着,老四若想去便去,不去就由着他在家里闲着,也绝不会少他一份吃的穿的。这样,最近行里已是忙得不可开交,妹妹既然有心,便让老四去帮着照看照看,也好让老大轻松一些。”
华氏这话出来,不仅秦氏面色微变,一旁坐着的凌锦如面色也隐隐变了。
华氏的话看似极轻松,最后一句,却只字未指萧煌,只提了让萧煜去帮萧炫。
显然,秦氏聪明,华氏比之更精明。
这一来,秦氏千方百计把儿子塞进商行,却对萧煌影响不大;相反可以让想要私下做小动作的老大与老四相互牵制,反成全了萧煌好好把商行稳住。
这也正是华氏迟迟不让萧煜进商行的原因,故意拖上这么几年,等到老四再进自不能立刻与萧炫为伍,总要彼此戒疑上一阵子。
可而今这情势,除非萧炫愿意把自己的那份好处分一杯羹,亦或是萧煜不嫉妒萧煜从商行里暗里私挪的那些银子,二人才有合作的可能。
可别忘了,这中间还有一个当家人萧煌夹在那儿。
二人若能天衣无缝、不露半点蛛丝玛迹地合作,估计也需要极大的本事。
云镜一路听下来,心里忍不住连连叹息。
萧家有这样两个精明厉害的女人守着,竟未能将家业发展壮大,相反日渐衰落,可见女人的争斗有多可怕。
华氏与秦氏从前为了丈夫斗,如今为了儿子、家业斗,当真可悲。
尼玛日后萧煌若敢娶半个小妾,她定一脚将他踢开,这辈子别想她与人共夫。
呃,不对。
萧煌那家伙还未正式通过她的考验期呢,一个挂名夫君,谈什么将来。
她好端端没事想到那家伙干吗,难道是坐这儿听得太无聊了…汗!
云镜想到这儿,不觉心烦地甩甩头,一脸烦闷。
却觉一道厌恶的目光从斜侧射来,余光扫去,便见姚婧正时不时地从自己身上扫过,似乎对云镜的存在反感至极。
而事实上,姚婧眼见得姑妈与那秦姨娘斗气,倒忽略了那个一旁安静坐着不出声的傻子,心底很是不快。
先前因二人言语激烈她插不上话,此刻得空,便忙起了身走到那华氏跟边,一边轻轻替她添了热茶,一边道:“姑妈这样安排甚是好,四哥老大不小了,也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有些事四哥不知收敛,姨娘其实多该劝唠的。姑妈你是不知,昨晚数千双眼睛看着,二嫂脑子不清当众与四哥拉拉扯扯,还一度胡乱撕扯着四哥衣带,四哥竟也由着没制止她。唉,这事一夜之间已经传遍大街小巷,真不知道待二哥回来后,面子都往哪儿搁…”
“表妹说话可不能只凭片面。”萧煜眸色一沉,一度漠不上心的神色便因姚婧这番话隐隐生了怒意。
姚婧却嘴角一翘,很是不耻道:“哦,昨晚我与大嫂可都在场看见,四哥莫非要说我是冤枉了你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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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 不请自来
更新时间:2014-3-14 1:53:51 本章字数:5342
云镜面无表情,心底暗暗轻笑。
这位婧表妹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挑自己的刺,她都明着是个傻子了,还怕人说她行为不检点、不守妇道么?
借机这么说,不过是想让华氏对自己心生反感,好让她即便在萧煌的日益“教导”下渐渐像个正常人,也难以获得华氏的喜爱。
呵,她真搞不懂,喜欢一个男人不争取让自己入了对方的眼,却一个劲儿在旁边跳上窜下是何打算?
就算斗败一个,赶跑一个,便能保没有下一个,再下一个龛?
看来,这位婧表妹心思用错了地方,南辕北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