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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珍重的大礼,即便她舍得,他也不舍得让她因此而再多一份牵挂。
他不在她的身边便已经难能安心,怎舍得再将浅歌一并带走,使她身边再无知恨知底、忠心耿耿的人精心服侍?
慕容祚府上再多的婢女毕竟都是外人,何况,谁也不能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还能像如今这般珍惜阿弦,呵护阿弦。
是以她的这份用心,他虽感动,却只能辜负了。
极轻极柔的触感,随着他这般自然而宠溺的取笑缓缓落在脸畔,有那么一瞬,让华思弦因此而心生恍惚;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那段五彩斑斓的年少时光,美好炫烂得叫人甘愿沉陷其中,永远不愿醒转。2
那时候,烨哥哥还是那个风神俊秀的翩翩少年,浅歌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调皮丫头,陆云还是那个寡言少语的据傲少年;而自己,还是那个平淡无波、虽为世人所偏解,却从来不以为意的纯真少女…
那时的天,蓝得醉人;那时的云,洁得无瑕;那时人比花娇,琴瑟合鸣,欢声常绕。
却如今,此去经年,回眸一瞬早已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当年…
“对不起!烨哥哥…但愿从此以后,你不会因此而怨我一生!”
心底的痛再度被回忆牵扯起,华思弦免强止住的泪意又开始克制不住,无声地溢了满眼。
在心底喃喃致歉,祈愿慕容烨能宽恕她有意成全浅歌的这片私心,却到底没有说出来让他听到的勇气;唯有费了许多的气力才免强控制住泪意,难受得略略别过脸垂眸看向浅歌方觉好受一些,口中却坚持依旧:“让浅歌陪你去吧。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她故意这般说着,只为让慕容烨不再推辞。
却不妨身后不远处立着的男人全因她这话而蓦地俊容变黑,好不容易平缓的心情再度被她一语点燃。
“该死的女人!”
愤愤心咒一声,慕容烨袖下紧握的双拳隐隐地传出一片“咯咯”声,一如厚厚积雪被坚实皂靴踩下时发出的声响,细微却又清楚得不容人忽视。
可偏偏华思弦浑若未觉,令他几乎握碎拳头,恨不能当场剖开她的心来看看,是否是铁石做成的。
从刚才到现在,他自认已经做得够大度,够宽容。
从出发来他便一直告诫自己届时心胸勿狭隘,既允了她前来送行,便该预知到这番场景必会令自己心生不快,若想与她从此往后再无闲隙,一时之气忍了便罢。
没想她这个没心没肺的该死女人,竟敢将他一片好意全视作了驴肝肺,不仅丝毫不领他的情,还该死地对他全然不放心。
难不成她还以为他是那等行事猥琐的肖小之辈,屑于行那等卑劣不堪之计,派一个侍奉端茶送水的拙劣丫头加害他慕容烨不成?
真真该死!
一句话,入了不同人的耳,便生出几种心思。
那厢里慕容祚气得肺炸,这厢里慕容烨却是喜也掺半,忧也掺半。
“不行。”相识至今,温润如玉的他难得拂逆过华思弦的心意,这次却铁了心地执意不允,“我有莫言他们在身边照顾已足够,浅歌是无论如何不能带走。那边…咳,咳咳咳…”
许是心下着急又牵动心肺,他说到半途便不受控制地失声咳起,却仅是握袖淡淡一抑,便浅浅压下咳声继续劝说:“那边的苦寒,我想你也该有所耳闻;便是寻常的硬朗男子都未必能够忍受,又如何能让浅歌一介弱女子跟着我去受这等苦?而你身边没个知根知底的人照顾,我也不能放心。就算还有陆云,可他毕竟不及女子心细,无法,咳…无法代替浅歌,将你照顾得无微不至。如果你想让我能够走得安心,便乖乖听我的话,别再跟我争,好吗?”
说完这些,慕容烨明显面色比先前要苍白几分,映在华思弦与旁人的眼中,分外的不忍视之。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是坚定了要让浅歌陪他的决心。
尽管这对浅歌来说将会是一个艰苦而漫长的考验,却对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浅歌爱他,懂他,即使再多的付出与辛苦,都绝不会背叛他;只会一心一意、无微不至地陪伴、照顾他。
而这样贴心的照顾无论对他的身还是心都会是有益而无害的,就算不为浅歌那片芳心,华思弦也希望能有浅歌这样的女子在他身边照顾着。
是而,在他这样满怀希翼地等着自己点头回应时,她尽管不舍,却依旧不为动摇。
“不,烨哥哥,我明白你的顾虑,知道你是为我和浅歌好。可你如果真想让我从此过得安心快乐,便依了我的心意,带着浅歌一起走。”用力地摇了摇头,华思弦的声音低缓而固执,“我们都不再是从前年轻无知的懵懂少年了,每做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不是随随便便任性而为。我懂你的顾虑,你亦知我的担忧所在,却偏偏为了照顾彼此而数番难以达成共识。呵,烨哥哥,你难道忘了吗?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样在处心积虑地为了对方着想,以至错过了太多太多,再也无法弥补那些过错。可如今,我不再仅仅是为了你在考虑!我这样做,其实也是为我自己以后打算。”
顿了顿,她在慕容烨渐生悔痛的目光下硬是不为所动,还是很快将自己一路想好的借词悉数道了出来:“你应知道,从今往后,我的人生必然会有所更变。如果是好,浅歌留在身边固然是好;倘若不好,我怕最先受伤害的便会是她。你不是不知我待浅歌有多亲厚,不管到了何种时候,我都不会舍得她因我而受到任何伤害,即使没有荣华富贵加身,我也不许她有任何的损伤。与其留她在我身边担受着不测之惊,不及将她陪在你的身边代我照顾着你,至少可保她一世平安。那样,我也能够少担些心,还能让我多一些独立坚强,学会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如果你真为我和浅歌好,那便不要再推辞。除非,你还怨我…怨我当时不明你的苦心,说过那般伤你至深的话…你怨我,因此不肯接受我的弥补,哪怕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你宁愿要我一生活在对你的愧疚当中,也不肯带着浅歌,全我一番心意。”
这番半真半假的幽怨控诉,即使华思弦知道慕容烨绝不会信以为真,却多少还是能明会自己言中利害,因而会好好考虑一番。
因为于公于私,她都不能让浅歌再陪着自己受到任何的牵连。
往后的日子还长,巨大的动荡还不曾真正来临,浅歌年纪也已不少,一直留在身边若那人仁义,或许还能有机会容她替其寻个好人家,却到底是没能如其所愿,嫁于自己最中意的良人。
若那人心性凉薄,不止自己,浅歌亦会因此而遭遇凄凉。
有些时候,有些事,即使她不愿去争,却难保树静风止,能够安守一方清平。
到底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第一百五 十章 新生,新的开始1(宫廷篇)
更新时间:2013-10-9 16:14:52 本章字数:3313
“华思弦,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一时间,天地静得只余雪花悠悠坠落的声音,似乎谁也不忍打破这极至的静,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变得轻不可闻。叀頙殩晓
可偏偏这种极静唯持了只不到喘口气的功夫,便被一声平空怒斥生生打破。
但见周遭的风雪陡然间异常停滞,一道明黄间黑的锦衣人影便若旋风般瞬间刮至华思弦身旁,令她不由得眼睫一跳,未及呼叫出声,便见那人大手凌空倏突伸来,一张一推间再诡然一扣,便在众目睽睽下出手极快地将浅歌推出向前,成功让欲行出手拦护的慕容烨不得不先接住浅歌。
待再出手,哪还有半点胜算,早被那人先发制入地强硬夺了华思弦在怀,再不容他人近身护阻半分轺。
华思弦只觉身体忽然间被一股强劲暖流紧紧包裹,瞬间将她冰冷的肢体烘热回暖,竟有种说不出的舒适让她暂时地不想去挣脱这份缠勒。
短暂的适应之后,她这才懒懒抬起双眸,对视着那个鼻间呼哧着嗤嗤白气、眼中跳跃熊熊火焰,正居高临下瞪视着自己、恨不能当场将她拆吞入腹方才解恨的俊美男人,樱唇淡启:“王爷何必如此动怒?人心本易变,日后事难料,不过未雨绸缪,又怎谈得上质疑?”
她笑得极轻,明眸里清楚映着面前一张怒容,从容的声音虽低却分明含着一丝嘲笑隘。
嘲笑他,如今到会为了所谓的不信任而生气恼怒,又怎么不记得,当初是谁一点一点将她的信任取走,再一次一次毫无顾忌地亲手摧毁?
慕容祚俊眸一缩,愤怒的面孔便变得有些僵硬难看。
人心易变,不及她心如止水,冷暖不侵。
世事难料,不及她古井无波,再不兴澜。
她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与轻淡笑容,美得娇艳,美得醉人,偏偏又是毫无一丝温度;有如一柄没有生命的锋利兵器,不费力气地轻松刺进他胸口,疼得他一霎间便白了面色,却半晌里不见一滴血珠流溅。
没什么比这种哑口无言的痛更切灼身心,偏偏面对她一张不含情意的娇俏笑脸,他纵有理也成了理亏在先。
“王弟,何必如此冲动?”慕容烨声音一重,风轻云淡的笑容早已因此情景而面沉如水。
抛去华思弦话中所意测的未来不理,眼下慕容祚如此暴躁的脾气显然已经让他信了七分。
眼下慕容祚对阿弦还算是满心在乎,却行为处事从不为她细虑;倘若日后他对阿弦淡了心,可以想见他该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然他却不知,无论战场还是朝政之上从来都深谋远虑的慕容祚,却是只为华思弦一人而有此暴躁的一面。
天知道他即使再怒,也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必要动必有所得,出必有所获方才雷霆出动。
而今,他常常是喜怒于形、行出无获的那个人。
偏偏明知会有怎样的后果,面对那个小女人,他根本无法保持该有的冷静。
要抑制这份冲动,又谈何容易?
“时候不早了,王兄路途遥远,是时候该启程了。”抬眸看向眼中分明冷漠的王兄,慕容祚怒意犹存,却到底淡敛许多,“思弦刚刚醒转,不宜在外经受过多风寒,我要带她回府了。至于浅歌,我随思弦意愿。留,我自会尽全力相护;去,我亦不会亏待于她,便是日后到了海兰境,只要她想回来,只消思弦一句话,我便即刻派人将她接回。王兄便不用为此而多生为难,眼下带着,也算是全思弦一片心意吧。”
难为他在这种时刻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说出如此大度的话,这到是华思弦所意外的。
便连浅歌也是一脸感动,虽慕容烨还未曾许肯她的伴随,她却先为王爷的这番爱屋及屋而满心感激,忙擦了泪提裙上前两步福身谢恩,完全忘了先前对方还出手将她推跌进慕容烨的身上。
而在不远立着的慕容烨,眼看着在慕容祚怀中的女子美眸明显露出讶异,竟一反先前冷漠下意识地多看了那人两眼,他心底的痛便不受控制地再度蔓延开来。
“咳…”
低哼一声,他抬袖不着痕迹地掩住喉中不住外溢的咳嗽冲动,强迫自己将心底的这份牵挂暂且放下,移目对上神色坚定的俊酷男人,苍白的面上终于浅浅露出一丝笑意:“好。但愿你能记得今日之言,爱阿弦永远始终如一。”
“我会的。”紧了紧手臂,慕容烨垂眸看一眼怀中异常安份的女子,庆幸她此刻的安静,让他一度失意的心不再继续下沉。
却也知道,她的安静,不过是因安抚眼前的慕容烨。
若送别了他,她便会恢复到与自己会同路人的冷漠,再不肯让他亲近半步。
一个月后,康王府后苑。
初春的天气渐渐回暖,前阵子积落的雪早已随着春天的脚步临近而消融无踪,便连堆在阳光不易照到的角度里的那一对漂亮雪人,如今也已消瘦一圈,惹人生慨。
“主子,让奴婢来吧。”年轻漂亮的小丫环伶俐地上前接过陆云的药碗,笑着端至了桌上,转身便过来接替华思弦扶陆云躺下。
自那日崖顶重创,陆云的五脏六腑皆受到不同程度的巨创,尽管不曾如华思弦一般长久地昏迷不醒,却至今来整整三个多月不能下床活动,恢复得极其缓慢。
如今经过华思弦这一个月的悉心照料,他的伤总算有所起色,却面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几近透明。
太医说,原本一般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便侥幸活下来,多半也是要躺一辈子,靠药物维持才行。
本就身体多处受伤的陆云,在长时间对抗敌人后又遭遇那种强大到足以瞬间摧毁一块巨石的可怕力量毫不偏差地击在身上,导致了当场击裂内脏、吐血过多,极难存活。
又在极恶劣的环境下医治未及时,能有如今这起色,已是万幸。
若非他底子好,体质过硬,现下便是连坐都无法坐起,动一下便要波及内脏,弄不好重新破裂,回天乏术。
自送走了慕容烨与浅歌,慕容祚另派了两个聪明伶俐的丫环来服侍华思弦,其中一个明眸皓齿,模样与浅歌竟有几分相似,性格却更比浅歌还要活泼几分。
她自也明白那人用心,只是到底物是人非,即便长得再像,水灵也不是她的浅歌。
从最初得知陆云的情况后,她便表明立场,坚持自己来照顾。
开始慕容祚面色阴沉,每每总要自己亲自陪同在场,眼看着华思弦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陆云,他的脸一次比一次黑得难看。
好几次站在两旁的丫环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却偏偏素来冷酷的王爷不曾有所发作,硬是如同雕塑般梗在那里,以致后来这两个丫头也都成了习惯,敢开始当着王爷的面,依从主子的吩咐忙前忙后了。
淡淡看了水灵一眼,陆云摆摆手,示意她将他的外衣取来:“不用了,我想起来走走。一直躺着,骨头都疼。”
太医说过,他的伤宜静养,暂不宜动。
可如今春光大好,他这一身筋骨早已躺得几乎生锈,再这般躺着,他只怕这辈子真得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啊,可是你的伤?”水灵明显被他的要求吓了一跳。
尽管她新入府不久,对陆云的身份她也是知道几分的。
听府里的老人说,尽管他是主子的属下,却又不同与府里的侍卫,更非小厮杂役,主子从不将他当下人对侍,更待他亲如亲人般,惹人侧目。
都说,陆云与浅歌一直跟主子情同兄妹,以前她们主仆淡泊,很少与府中人交往。
这其中的原因府中人一度不肯对她言明,后来她才知道一些端倪,却也从不去多想。
她与墨竹是王爷由府中亲自挑出的,即使一部分因为自己长得像浅歌的原故,更多的是王爷需要一个知分懂寸的人在主子身边服侍。
可惜,主子对她与墨竹却始终保持着距离,虽然非那种高高在上的疏离,她却能感觉到,那是主子不肯再与人亲近的一种方式。
除了陆云。
所以,在陆云此刻提出这般要求的时候,水灵第一时间是转头询问地看向主子,希望主子能劝说陆云别任性,太医说了他短时间内还不能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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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庆假期过去了,亲们玩得可愉快?嘿嘿…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新生,新的开始2(宫廷篇)
更新时间:2013-10-11 16:52:26 本章字数:3427
然让水灵意外的是,身边清冷却待人温善的女子闻言却只笑了笑,不仅不劝着陆云躺下休息,反而一脸的纵容支持:“也好,今日晴好无风,起来在院中走走也是不错。叀頙殩晓”
水灵无奈,只得依了他们。
可事实证明,陆云的身体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好。
当看着由主子扶着缓缓在院中走动的陆云,水灵不止一次地揪眉苦脸,暗暗祈祷着王爷政务繁忙,不会这么快回府看到这一幕。
原本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主子扶着陆云一起庭中散步轺。
可在这阳光明媚、春风正好的正午里,一身浅绿色素裙的清丽主子与身穿玄色长衫的陆云俱是清逸修长的人儿,相偕着漫步在草绿渐冒的庭苑中竟是那般的和谐养眼,远远看看,倒像是一对郎才女貌的般配碧人。
偶尔陆云似是体力不支,一侧扶着他的主子便会及时地停步相询,那带着浅浅笑意与关心的低语,总令陆云眉目舒展,一扫病床上苍白颜色,竟能隐隐浮现一丝血色来。
“唉…安”
忍不住望天遥叹一声,水灵身边的同伴墨竹终于被她的过度紧张而笑到。
伸指点一下她满肚心思都写脸上的愁结额头,笑着打趣道:“你就别唉声叹气了,光我就听了不下十遍,若让主子听见,倒要离得我们更远了。”
与水灵不同,墨竹虽也漂亮,却分明显得文静许多。
许是年长水灵两岁的缘故,她无论说话行事,总带着一丝稳重。
对水灵的担悠她何尝不知,只是她更相信王爷对主子的宠爱。
即便这样外人看来极易误会的场景,王爷看到就算会心堵,却也不舍得怪责主子半分。
何况她是看出来了,王爷怪不怪主子,主子未必在意;主子理不理王爷,对王爷却至关重要。
水灵呀,这是担错了心哟。
她倒是觉得,王爷若真能沉不住气有些什么动作起来才好。
若再一直这样冷下去,最该担心的可怕事情才会真正来临呢。
华思弦此时不知,墨竹担心的可怕事儿,不过三日后便很快传遍了整个风暖上下。
此刻她扶着陆云明显瘦弱许多的臂膀,内心的愧疚也如春草般不止窜长。
她真不是个好主子,自小跟随在身边的浅歌被她亲自送去遥远又苦寒的地方,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相见;一心护卫自己的陆云也因为自己几次三番险些丧命,如今侥幸活着,却伤重至此。
从前单手可以劈倒一棵碗口粗细树杆的他,而今不过走几步路,便冷汗泠泠,甚至走路隐忍颤抖;却为了不让她担心,硬是一声不吭,始终笑着说他没事。
“坐下歇会儿吧。”
“好。”
当见陆云面色越发煞白之后,华思弦终是担心他的内伤再度复发,不敢再让他继续走动了。
陆云也没有坚持,尽管他感觉内伤并无不妥,却到底因躺得太久身体虚弱,是以不过走了这么小会儿,便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与其逞强让她担心,不如乖乖听她的话,等身子再恢复些加强锻练也无妨。
屋前的水灵和墨竹见状皆露出松一口气的神色来,尽管二人一个担心着王爷突然而回,一个为陆云的伤着想,却同时欢喜着递上温茶与点心,尽心尽力地侍奉着。
华思弦轻柔细致地替陆云擦去额上汗珠,才在一侧坐下。
这些事水灵与墨竹都早已司空见惯,陆云却每每显得有些僵硬;从前躺在床上不易察觉,今日坐着,墨竹明显察觉陆云原本虚弱的身子忽地一僵,原本搁在石桌上的手也极快地缩放到膝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直让她想笑又不敢笑。
“见过王妃!”
远远走来两人,正是府上一直负责替陆云诊治的年青太医与其医童。
这是在华思弦醒来后便经常见到的李太医,听说此前此人曾与众太医相继被请来替华思弦问诊,在确定了她病情稳定后,王爷便只留了这位李太医替她续诊。
按理陆云的身份不能劳动太医诊治,可这位李太医到也全无门眼高低之说,在华思弦当着慕容祚的面提出请求之后,竟十分爽利地答应下来。
从此便日日准时前至,从无懈殆。
其实相较于之前府上请的大夫来说,李子谦替陆云的诊治结果与旁人无异,只是在治疗方面,他用药相对更精准;再配以其特定的针灸护理,令陆云这短短一个月时间的恢复明显大好于前两个月。
此刻,李子谦便是前来替陆云施针。
“李太医不必多礼。”华思弦微笑着点头招呼,见李子谦眉间隐隐攒蹙,便主动解释起来:“陆云说他想起来走走,我见今日天气晴朗,想着就在院中晒晒太阳也许对他身体恢复有帮助,便扶他走了小会儿。还请李太医替他诊诊,看伤口有没有不利的发展?”
她这般的主动坦白让李子谦倒不好再说什么,却依旧板着张脸对着陆云低声责道:“真是胡闹。你的伤口都在愈合期间,说了短时间都不能下地,怎么还是不听?”
陆云静不作声,对这个全心医治自己的太医印象还不错,知道他也是为自己的伤着急。
不想解释他急着想下地的原因,只极度熟练地拢起袖子,无声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看吧,脉像虚弱,续力不稳,明显是动了心脉的结果。气血亦有混冲不足的现象,好不容易长合的伤口又有了破裂迹像,幸好还算你有分寸,若过度逞强导致再度开裂,此刻你便要吐血躺在这里了。”李子谦寒着脸搭上陆云脉博,一番诊探便又开始训斥起来。
华思弦在一旁随着他一句一句的斥责,心也一点一点高提起来。
待听到只是有惊无险,她不由松下一口气,忍不住牵唇笑了起来:“没事便好,有劳太医又要多费心了。”
“不敢!只是还请王妃此后代为监管,勿让陆侍卫一意孤行,以免有所损伤。”李子谦这才止了训,重新起身向着华思弦微一施礼,便回身让医童帮着扶陆云进屋准备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