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衣,采衣她来找我索命了,血,好多的血…”宁儿失心疯一样死死地抱着那个宫女的腿脚,怎么也不松开,吓得那个宫女也是一脸紧张地对着旁边的人求援。
“我去叫娘娘!”另一个闻声进来的太监见状,忙转身出去,快速地向着暖香阁跑去。
不时,四周一片繁杂的脚步声,宁儿却是一直沉浸于在方才的惊吓中,任人怎么劝她都不肯松手。
“宁儿,出了什么事了?”何若婉披着一件杏白的披风在另外两个宫女的搀扶下跑进了宁儿居住的房间,却看到宁儿竟然口齿不清地说着一些让她无比心惊的话语。
看着那个开着的窗子,她快步跑到窗边伸手推开看向外面,根本什么也没有看到。
转身走到宁儿身边,她冷冷地叫着宁儿的名字,却让宁儿闻声一声尖叫,转而扑到她的脚边,全身瑟缩发抖地哭叫:“娘娘,采衣来了,采衣回来了。我刚才看到她了,娘娘,她来找我索命了,她怪我们逼死了她,她回来报仇了…呜呜,娘娘,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啪!”俯身一把揪起宁儿的头发,何若婉气得脸色发青,在一众宫女太监的面前,伸手大力地揪得宁儿尖叫一声,却紧跟着见她扬起巴掌“啪”地一声,狠狠地甩在宁儿的脸上,那明显气得发抖的声音也是清楚地剌激着宁儿的耳膜:“宁儿,你在说什么糊话?采衣要报仇、要索命也该是找皇后那个女人去,关你我什么事?”。
“可是娘娘,我刚才真的看到她了…好多血,她的身上好多的血…唔…”宁儿话未说完,便觉头皮狠狠地痛,余下的声音便被何若婉使命地揪着头发再也未曾说得下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雨声又起
“给本宫醒醒!”松开手一把扔掉宁儿的头发,何若婉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后也是微微气喘不已,却更是为了这个不中用的宁儿而气。
她早知道这个丫头无法成事,眼下这紧要关头,她竟然给自己捅出这么大个娄子,她这不存心想让自己败了事迹吗!
看来,这丫头根本是不能久留,本来还打算等这事消停一段再做打算,可眼下…
“呜呜,娘娘…”宁儿脸上火辣辣地疼,头皮也是麻疼一片,可心里更是害怕难过。
借方才那一巴掌也是让她开始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房中已经站了一屋子的人,且个个面色怪异,似乎看着异类一样看着自己。
而娘娘的脸色更是无比的难看,仿佛一个苍白女鬼一样,那身随风轻起的衣袍更是让人觉得她的神色森冷得吓人。
心一寒,她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而娘娘那凌厉的眼神更是让她没由来地心下一慌,竟然有种冷水浇顶的透凉,让她全身更是一阵瑟缩发抖。
颏“都给本宫听着,宁儿因为采衣刚死而情绪有些失控说了些没头没脑的糊话,今晚的事情,你们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若谁敢多嘴多舌乱说半个字出去,本宫立即剪了他的舌头!”冷冷地一扫众人,何若婉厉声吩咐一声,吓得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这里的人,都将成为有可能泄露自己事迹的该死之人,尤其是宁儿!
想到这,何若婉再度凌厉地看宁儿一眼,让她全身一个激凌,听她又道:“宁儿,这两*也太累了,起来吧!采衣刚死不久,你一个人就更是辛劳无度。这样,以后本宫会再找两个人帮你,那样,你就不会再出现那些不该有的幻觉了!”。
“奴婢谢谢娘娘恩典,奴婢是太累了,所以刚才才会出现幻觉…”。
“够了,以后注意就好,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何若婉迅速地打断宁儿的话,满眼厌恶地看她一眼,便立时转身遣散众人,只留宁儿一人独自失心地坐在地上,想着小姐方才临走时的话,心中更是又惊又怕!
风,依旧呼啸而过。
那不时啪啪作响的声响像是催命符一样,时刻在敲击着人的心脏,让人再也难以入睡。
宫殿之上,那个俊逸无比的年轻男子轻轻收起手中勾着的血衣与黑发,指尖将先前轻拈开的瓦片微微一合,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冷笑。
而后再见他身形一闪,便如同黑夜中的翼蝠一样,轻展身形快速地向着宁心宫的方向而去。

半夜忽然下起大雨,那哗哗的雨声将本就睡眠不好的云清吵醒之后,便是再也未曾睡着。
次日醒来雨依旧在下,反正现在云清也不需要再处理着那些繁复的后宫琐事,索性便一直睡在床上不起,也算是难得轻松。
碧桃与小桃红早起来看到小姐依旧在睡,估计小姐夜间怕是被雨声吵醒,便也未曾吵她,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直到巳时,碧桃才再次进去唤醒云清,要她起来用膳。
洗漱完毕出来,凌歌已经让人将早膳都准备好,见大家依旧围侍在桌旁,云清不由微微一笑,要大家也都一起坐下吃。
凌歌第一次没有出声,而碧桃与小桃红却是心情黯淡地看着这样强装笑脸的小姐,心中一直酸酸的。
“怎么,以前我是皇后,要你们陪我一起吃,你们总能找出诸多不可以的理由!难不成现在,还有那么许多的理由来拒绝我么?”云清笑看着凌歌,昨天他回来之后告诉了自己皇上找他的相关问话。
无非是有关自己这段时间前往朱华宫的时间是否与朱华宫的宫人记录相吻合,其他倒也没有问过什么,甚至,都没有提自己下没下过红花在那些补药之上的问题。
当然,云清不能肯定,这所谓的没有提及是凌歌未曾跟自己提,还是那人真的没有问过他。
总之,她认为不重要了!
她等了两个晚上,他是一步都未曾再踏足过金凤宫!
或许,他很忙!
只是,他从来再忙也会让常乐给自己带过话,但是这次,他没有!
“奴才遵旨!”面对着一脸平和笑意的皇后,凌歌手一扬,要人再去膳房将自己等人的碗筷一齐备上,同样对着云清轻露笑容,第一个坐到了那张足以容纳许多人的长桌之前。
“小姐,我先帮你夹菜!”碧桃与小桃红相看一眼,见凌歌都破了例,不由心下酸怅,走到云清的身前替她碗里夹些平时小姐爱吃的菜进去。
“呵呵,好!”云清见她们也终于没再拒绝着与自己一同用膳,笑容不由更加灿烂。
常喜、陆安几个见凌歌都率先坐下,有些面面相觑地彼此看一眼,也拘谨地坐到桌席之上。
其他小太监和那些宫女无论无何不敢坐下,云清也未再免强,对众人微微一笑,吃得似乎比平时香许多。
“小姐,多吃点!”小桃红坐在云清右手边,看到小姐难得吃得这么欢,不由再度替她夹了一块酱鸡翅,却让她眉头一皱,一阵忍不住的反胃便随之上涌。
“呕!”迅速地放下筷子捂住嘴,吓得小桃红几人也是一脸紧张,碧桃已经快速地帮她轻拍后背,惊问:“小姐怎么了?”。
“娘娘可能不爱吃这个吧!”凌歌看着娘娘碟前的那块酱红色的鸡翅,想起前两次娘娘呕吐时的反应,估计娘娘是被那日的血水弄得到现在还反胃不止。
第二百七十六章 淡却之时
“没事!你们吃吧,我不要紧!”在凌歌替自己拿走那块鸡翅之后,云清也是稍稍平复下胃中的不适,免强对大家一笑,她知道此时自己切不能再让她们担心了。
“娘娘,奴才觉得娘娘还是应找个太医前来开些开胃补气的药方,不然娘娘这症状,怕是被前些日遗留下的后遗症了!”凌歌眉头轻敛,想是上次娘娘在华妃宫中因那身污血而带来的后症,怕长此以往,娘娘饮食无法正常,人也要瘦下一圈了。
“是啊小姐,我去跟那个慕容统领说,要他差人帮小姐去请个太医前来!我就不相信,皇上若知道小姐身子不适,他会不许太医前来替小姐治病!”碧桃立时起身欲出殿,心底的担忧让她再也无法这样安静地呆下去。
小姐这两天身体是越来越虚,还根本是什么也吃不下!
诫她知道固然是小姐因心中有事而难受,可是有时吃得好好的便容易犯吐,这不分明是被上次那个不长眼的宫女泼了小姐一身污血造成的?
更何况,她也希望刚好利用这件事,好让皇上知道小姐这两日过得不好,很不好!
皇上那样深爱小姐,如果知道小姐身体恙,他绝不会不许太医替小姐诊治,说不定还会亲自赶过来看一看小姐。
洵到时,小姐再当面跟皇上解释自己是清白,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碧桃…碧桃,你站住!”云清及时地出声阻止,却见碧桃根本不听地依旧往外冲,忙跟着起身,语气也不由加重几分。
小桃红看着小姐一脸冰冷的神色,心知小姐似真的生气了,不由轻唤:“碧桃,听小姐的,别去了!”。
“可是小姐…”碧桃不甘地止了步,转回头看到,小姐那一张苍白俏脸此时因急而变得更白了几分,心下不由很是着急。
“我说了没事便没事!碧桃,如今金凤宫四周戒严,我若此时召传太医,岂不是刚好落得有心人说我个心有不正之名!不说我根本没病,便是真有不适,我也不愿意让任何人随意踏进金凤宫半步!”云清正色地看着碧桃,出声打断了她的辩解。
此时正是有心人虎视眈眈地寻找机会和借口的好时机,若自己在这时让人派人前去请太医,到时候自己被污陷不要紧,她不希望再赔进一个无辜的性命进来。
从这次的事件分明可以看出,那人的所有矛盾分明是指向自己,竟然前前后后所有的罪证都一点点地指引到自己身上,很显然,是有人经过严密布局的后果。
而今自己仅是被禁足却未曾定罪,她相信,那人一定还在千方百计地等着再利用一些人或事来将自己的罪名更加挫实。
所以现在她更要小心谨慎,绝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任何人,与那些所有的无辜之人白白再陷入险境。
“唉!”见碧桃无比委屈和着急的样子,她明白她的担心与难过,不由声音一软,轻道:“放心吧,我没事。你们看我这两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方才只是不想吃那味鸡翅罢了,哪里就是身体有恙了?”。
其实,她也是不想借着那些可有可无的借口引起那人的注意!
若他有心,早在封锁金凤宫的时候便会让自己明白他的目的,就算他因事无法亲自前来,他也该让人前来告知自己,他对这件事到底该怎样看待!
只是他没有,她一直痴等了他两天,他都不曾再来!
原本在此之前,看着他对自己偶尔露出的那丝让自己莫名心沉与失意的神色,只是以为他压力太大,只是因为他太紧张于华妃的落胎事件而一时忽略了自己。
可是,她错了!
不是她太*,而是那一切都是他对自己不信任的表现!
若他信自己,华妃小产那日,他何必问自己,因何要拦下朱华宫中的宫人前去请他的消息?
若他信自己,在自己明白告诉常乐自己送去的是补药,不知为何炖出来是毒药时,他就该猜到是有人要嫁祸自己。
而不是下令禁了自己的足,将那所谓的谋害皇室子嗣的罪名担在自己的头上。
如今她静待宫中,为的不是为了自己沉冤召雪,只是希望他作为一个一国之君,切莫轻易被奸人所蒙蔽,将黑刻成白,让这世上再无了公理。
至于爱,她不愿再去守望!
深宫之中,从此便是她该悄然归心的时刻,那个迟早会来的一天虽然比预期中来得早了,却到底是来了!

雨,一直哗哗啦啦地下个不停。
云清坐在清风轩中静看了一会儿书,觉得眼睛累了,便将视线投向帘外,默默地看着殿外正下个不停的连天暴雨。
此时,那细细密密的雨帘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颗颗滚落在树叶上、花枝上。
雨丝的清涩味道带着浓浓花胲的馨味,一阵接一阵地,深深地剌激着云清的鼻翼。
美眸映着远处的水天一色,她微微轻眯,不由想象这场暴雨之后,大地又将清新许多!那些虽经过暴雨洗涮的花朵有的虽被打落花瓣,可是只要坚强存活下来的,相信来日纷芳更浓。
从袖中取出来时带在身边的玉笛,云清低头轻抚着那块水蓝色的玉佩,唇角轻轻扬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记得风曾说过,自己是一片云!一片随风而漂的洁白云朵。
如今,她与他都未曾想到,自己再也做不成那个随风而飘的恬淡云朵。
第二百七十七章 再 见
早知爱上他是自己的劫,却依旧将自己的身心都豪无保留地交给了他。
早知那是注定受伤的爱,却依然愿意只与他在相爱的时刻,好好的爱。
等到淡却之时,就像是风,应该让他随风飘散;让自己,永远还是那个不被侵染的云!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诫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轻叹过后笛音起,淡淡哀愁笼轻烟。
四周守立的侍卫在潇潇雨帘之下,突然听到一抹天籁之声,那原本因暴雨冲涮而带来的湿意,也迅速地因笛声而减轻。
洵慕容谦听着殿内传出的悠扬笛音,不由自主地想起皇后那张美丽智慧的面孔。
仿佛随着这曲轻扬美妙的笛声,他可以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子潇洒无畏地立于天地之间,俯看一切俗尘。
那悠扬抒情的清脆笛音随着天地间哗哗作响的风雨声缓缓地飘荡至上空,起如鸿燕低飞,被满天的暴雨打湿翅膀,音质哀鸣…
渐渐笛声婉转,抛开先前的沉闷开始曲调轻快,让人闻之心渐舒畅;再而笛音猛然一扬,那高亢饱满的笛声忽地直冲云霄,又如苍鹰遨游云层,不畏满天暴雨扶遥直上。
让人的心也蓦地一紧,被那忽而扬起的高亢之音揪得紧紧,如一根拉得太紧的琴弦,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便拉断…
雨幕中,一辆明黄的龙辇停在了金凤宫外,两旁的黄色伞布迅速地近前撑住,一个明黄的身影紧跟着掀开轿帘踏上早已蹲身在地的太监肩背下地,一双银色的长靴清楚地印现在慕容谦与众人的眼前,让他迅速地走上前,恭敬地向其行礼致意:“属下慕容谦参见皇上!”。
“免礼!”轩辕泽俊眉微敛,随手一摆,抬首静静地立在地上看着那传出笛声的方向,眸光深沉,心中一阵收紧。
清风轩,云儿此刻正在清风轩中。
“皇上,快进去吧,别淋到雨了!”常乐撑着伞轻声地催促,从另一边下轿的何若婉也在宫女太监的保护下,手提着裙摆涉到轩辕泽身前,柔声道:“皇上,我们进去看看皇后姐姐吧!”。
说着,她不顾裙摆被雨水浸湿,双手伸手来挽住轩辕泽的胳臂,轻声提醒着。
轩辕泽未曾出声,仅是淡淡一点头,便默默地跨步从两旁分开的侍卫道中向着殿内而去,常乐等人担心皇上遭淋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上前,齐齐向着那个被禁封了两天两夜的金凤宫涌去。
远远看去,一片雨幕连天,除了那高大的明黄越行越远之外,便是苍白的水天一色。
“咳!”殿内,云清底气忽然接不上去,只觉一阵气短在那个最高的关节处终是整个人一松,笛音也立时嘎然而止。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碧桃有些紧张地跑上前替她轻拍,看着小姐因呼吸急促而脸上渐渐浮上一片晕红,明白小姐是方才用气过甚,才会如此的气喘不已。
只是,小姐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这种现象,这首曲子她也不止听小姐吹地一次,虽然后面曲调确实偏高了,可小姐却每每都能吹得自然悠美,让人在心情随着笛声轻扬的同时,也是在那高亢之后久久难以平复。
可是刚才…
“呼,好些时日未曾吹笛,如今竟然有些生疏了!”云清微笑着摆摆手,虽已歇下却还觉胸口砰跳不已,似乎从没有什么时候这样累过,竟然连一首偏高些的曲调都无法吹得上。
手抚着那支洁白的玉笛,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似低语又似说给碧桃听:“曲如人心,当断时则断,也作天意怜!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皇上驾到,华妃娘娘驾到!”殿外传来一声长长的通传,那样的突然、那样的清楚,让碧桃心下一惊,忙转头向外看去。
云清却是笑容一僵,身体还维持着方才的动作,抬头撞进那一对相携而来的亮丽身影,却除了那片剌眼的明黄之色便再也看不见其他。
手心蓦地攥紧,那说不出的呼吸困难让她的心只觉被一块尖锐的石块狠狠地剌上。
明明该淡却,可在再度面对的时候,心还是会痛。
他,还是那样的高大俊朗!他的周身还是布满了浓郁的帝王之气,那样的俊摄,醉人心神。
他的眼神,依旧是深遂到无法看透,仿佛一汪清潭,正源源不断地涉取着她的灵魂。
他,依旧是他!轩辕泽,天阙的皇!
只是自己,却已经不再那个自己!满心的痛与满目的忧伤,真的不该是自己应该流露出的。可是为何那酸到疼痛的心,那样强烈地逼向了自己,让她,只想在这一刻,快速地逃离。
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与他,那样的静,静到万物无声。
轩辕泽深深地看着那个面色苍白而惊骇的女子,心,也是越发地疼痛。
她瘦了!那张原本便清瘦的面宠,此刻更是苍白得让他心疼!
云儿,他的云儿,他好想冲过去拥她入怀,他好想紧紧地拥着她,听她再唤自己一声--泽。
然而,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他已经知道了她是清白无辜,他更后悔自己竟然曾经对她有所怀疑…现在,他已经找到了相关证据,只等时机一到,他定要让那个敢加害云儿的人原形毕露,永远地消失在自己与云儿的眼前。
他要她,为她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二百七十八章 假意求证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碧桃首先反应过来下跪行礼,而云清与轩辕泽却是一直静静地望着彼此,似乎天地间只有彼此再无旁人。
一旁的何若婉心下一紧,不着痕迹地收回方才投在云清身上那得意与憎恨的眼神,放开轩辕泽的胳膊,对着云清微一行礼,道:“妹妹给姐姐请安,姐姐吉祥!”。
云清心神一醒,目光也由方才的钝痛变得渐渐冷漠,看着那个一直静立那边等着自己行礼的高大男人,她神情一冷,方缓缓地收起笛子,起身对着那个男人身子一福,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云层:“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一紧,感受着她的目光变得再无感情的冷漠,轩辕泽的目光更加黯沉,声音也同样带着微微的沙哑:“免礼!”。
诫这一声免礼,免强而生硬,却是让云清忍不住轻扯唇角。
一种难抑的酸痛让她除了扬起一抹轻淡的笑容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方式可以让自己不为了心底的难过而情绪失控。
“不知皇上突然驾临,是否是案情有了进展,想来通知臣妾!”努力抬头保持着一个平静的微笑,她只能用此来掩饰自己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洵外面,大雨连天!
如此大的雨,他竟然带着身子虚弱的华妃来到自己这个被封锁了的宫殿,想来,应该是那件事情查得有了眉目吧。
而他的态度依旧如此的冷硬,那,他所查到的答案,定是与自己下毒有关。
呵,那他还来干什么?
是无比痛心地前来告诉自己,他不相信自己会做出那种事吗?还是,亲自责问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伤害他与华妃的孩子?
“不是,朕陪婉儿过来看看你!嗯,她有话想问问你!”她的笑容,明明很美,却苍白到让人不忍再看。
努力忍住心底的怜惜,他故意淡淡地应一声,而后将目光转到一旁的何若婉身上,轻道:“婉儿,你身体不好,先坐到那边的榻椅上去吧!”。
说着,他温柔地扶着何若婉走到那张曾是云清休憩的躺椅之上小心坐下;那张,还残存着她与他一起温馨甜蜜相拥相躺的柔软记忆。
只可惜,此时在云清的眼里,却突然变得那样的剌眼。
往事历历在目,而那里的主角却换了他跟别人!
他的神情依旧温柔,他的动作依旧体贴,他的一举一动依旧能牵起她的心肠…
可是这根心肠却被他狠心地揪断,一寸一寸,如同生撕活扯一般,疼得她的眼里不由自主地溢出水渍,让她的笑容却越发地扬起,竟是笑得更浓了。
碧桃有些愤恨地看着那个柔柔弱弱在皇上的抱扶下坐上小姐专用躺椅上的女人,嘴唇不由自主地紧咬起来,转头有些心痛地看到,小姐竟然在笑。
心一痛,她明白,似乎只有在这样的笑容之下,小姐才能不让自己哭泣!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歌与小桃红等也闻声迅速赶了过来,众人都没有想到,如此大雨皇上竟然冒雨带着华妃一脚直接来了清风轩。
皇上冒雨前来,明明看起来是一件喜事,可是众人却不知为何,心底都无比的紧张。
当一听守在宫外的小太监通传说皇上已经去了清风轩时,众人的心都猛地一跳,什么都来不及细想便迅速地冒雨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