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当时皇后眉眼间全是幸福的笑,让人见之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只是,却不知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地要想来嫁祸娘娘,并且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谋害皇子之事?她就不怕一经查出,将是自取灭亡呀!
锒“不管是谁,若让朕查出,定是杀无赦!此等歪风若不除,将来宫中必定不宁,而朕也绝不允许此等歹毒阴险之人再留在宫中祸及无辜!更不许,再有人因此而伤害到云儿!”手心一紧,想起自己这几日对云儿的怀疑,他的心便一阵自责。
都怪他疑心太重,竟然会顺着那人布下的陷阱一点点地怀疑到云儿头上。这么多天以来,他竟是连一个安慰的笑容都没有给她,连一句轻慰的话语都没有说出口!
该死,她是那样的贤良,她在自己对她有所怀疑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自己的身体,劝慰着自己应该多加休息。
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他竟然忽略了她的心情而一次次地当着她的面那样去安慰着婉儿,他竟然因为怀疑她,所以在看着她在雨夜满身血污地离开时,都没有给她半句安慰!
他该死的,还因为她的一幅画像而误以为她因贪恋那满身的凤袍与宠爱,问着她那样伤人之深的不该话语!
风,呼地刮起他轻扬的衣袍,那哗哗的铮鸣仿佛在控诉着他的无情。
他想起,在上次因为墨玉之事的误会中,云儿至始自终都不曾为自己辩护什么!因为她以为自己会信她,所以她才会在那个被自己污染了墨点的‘疑’字时,忧伤地想让碧桃将之扔掉。
该是怎么样的心情让她默默地在那里等侍自己,只希望自己可以做到对她的信任,可是他却没有。
而今,他竟然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再一次地伤了她的心!
第二百七十一章 皇帝心意
“哦,那就是说,皇后若定罪下来,便当腰斩?”轩辕泽此言一出,冷冷冰冰,便连底下的云天海都心下一惊,有些意外地看着上位那个年轻的皇帝,指尖轻拈。
而轩辕墨玉则是俊眉一拧,看着竟然如此面无表情说出这等无情之言的男人,眸中的森冷让他心中有一把火在沸腾。
“是,如若定罪,当处以腰斩之型!”不知何故,高明远在回答之时,总觉皇上的声音似乎穿凿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一瞬的呼吸不畅,只得头皮一麻,忙垂首应之。
“皇后今一人作乱,害死无辜,虽曾得皇上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如此心地险恶,其作为根本不配为母仪天下!臣等恳请皇上明察秋豪,禀公处断!”方才请谏的众臣此刻相看一眼,不由纷纷上前一步,欲请皇上定皇后云清之罪。
借而轩辕泽却是目光一转,投到了一直未曾吭声的宰相身上,俊颜轻扬,淡笑道:“云爱卿,皇后乃爱卿之女,今日其身犯罪名,朕想听听爱卿的意见:皇后云清是否会做出此等阴险恶毒之事?”。
手心一触,云天海一直静不出声的观望态度被生生点名打破,让他适时地抬起头,对上轩辕泽那双清亮有神的俊眸,心一动,应道:
“回皇上,老臣教女无方,皇后做出此等手段实在让老臣汗颜,臣愧对皇上与太后!老臣请皇上明辩时非,勿存仁慈。皇后犯法也当与民同罪,虽为臣女,却应以律法为先,臣绝不敢偏存私心!臣唯有愧竟教劣此女,实属臣之过!还请皇上连降臣官级三品,罚为臣静修三月,以儆效尤!”。
锒轩辕墨玉俊眉更是深深拧起,看着那个一直引领着朝中局势走向的一品大员竟然当着百官与皇上的面如此说词,根本是一语肯定了云清罪名,丝豪不为其是否是那个真凶而抱半点怀疑态度。
哼,如此的公证廉明,如此父亲,倒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宰相大人刚直不阿,实在令人钦佩。只是有一事本王倒想问问,皇后若罪名成立,大人身为其父,在其受刑之际,是否会不忍与难过?”轩辕墨玉冷笑一声,也不看别人,只是单单问着云天海,眼中闪着向来不变的戏虐与随意。
“本官并非草木,养女一十六载嫁进深宫为后,虽是本官福泽,却更希望其能母仪天下,辅佐吾皇上治理天下,一统太平!可其今却令皇上与天下人失望,本官虽心有不忍却只能叹其心术不正,除了为其自请罪孽之外,绝不了偏坦半分!”云天海对着轩辕泽双手交拢着深深一鞠躬,其声音诚恳真挚,让一众大臣纷纷赞首,称其一愧为百官之首,正身先正已,实属难得。
轩辕墨玉微微勾起唇角,再度嗤笑道:“哦,原来宰相这么清楚自家女儿,在案子都还没有查明之前,大人便能如此的坦白确定,到真也其心可辩,其忠可表!”。
他这话,让云天海面上一阵红白交加,半晌都未曾回得上一句话,还是轩辕泽轻笑着打个圆场,道:“皇兄怎可如此说云爱卿,朕十分赞同云爱卿之言!虽朕深爱皇后,可是她却令朕大失所望,让朕寒心!所以众卿放心,一经查明此事实属皇后所为,朕绝不宽饶!”。
“皇上英明!”众臣闻声一喜,忙齐声称赞,唯有轩辕墨玉冷冷地盯着那个一脸笑意的男子,俊眸射着透骨的寒光。

再之后,轩辕泽召宣刚进城回朝的轩辕驰进殿,责其此次给朝庭惹下的麻烦,命其交出兵符,罚禄一年!
又念其身为皇叔,曾为天阙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便保留其平亲王之候位,赐府邸天城东城之位及良田百倾,让其怡养天年!
只是此次事件由其引起,当还由其处理!
所以,他命轩辕驰择日交接兵马予新上任的段青冥后,允许其留三千精兵在身,为他所犯之事将功赎罪,亲自带着皇帝书信与我朝相关赔偿物件及护送那位相国之女前往倭国!
此等做法,轩辕驰虽满心不愿,可是群臣之中却十分默契地无一人为之求情,只得不甘地交出兵符,眼看着年轻的皇帝将之交给新任大将段青冥!
所幸皇上还允其带着三千精兵在身,在众多的王候之中,也算是给予的特例,不由心下稍慰,点头领命!
交待完毕,轩辕泽与段青冥相视一眼,二人心底的大石也算是得以落下。
在此之前,二人都担心着轩辕驰将会抗旨不遵,不肯交出其统领多年的边关大印!所以今日一上朝,他才亲自为皇后这件事赢得众臣附议,好在届时收服轩辕驰的时候,众臣可以收敛一些。
果然不出所料,众臣是各图心思,面对早已朝议定下的升任段青冥一事,根本无一人有异。
是而孤立无援的轩辕驰虽满心的不甘,却也只得认了这个栽,乖乖地交上兵符,交出所有兵权。
如此借着倭国之事,终于顺利解决了这件积聚多时的心头大事之后,轩辕泽便宣布退朝,独留下段青冥与另二位年轻官员,商议着青冥前去雁北之事。
据几人猜测,平亲王此次定会将关中的得力兵马都乘机抽走!
不过这样也好,那些属于平亲王的忠实旧部,就算留在边关,对这个年轻的新将领也一定是诸多不服。
所以,如此也算是清除了军队中的一大隐患,只须青冥自己多培养一些得力干将,才能尽快地坐起这个位置,以防不备之虚!
第二百七十二章 险恶之人能几时
朱华宫中,何若婉苍白着一张脸孔,听着宁儿带回的相关消息,连日来的痛苦折磨也顿觉消失许多。
早起便被相继而来的各路嫔妃前来探望弄得疲惫不堪,此刻难得清静,不由问起宁儿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当听到宁儿说皇上一直封禁了金凤宫,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之时,她的美眸不由一闪,唇角也露出了一丝得惩的笑意:“嗯,可有听说皇上再去看望过她?”。
“没有!皇上自昨日从娘娘这里离开之后,便再没有踏进金凤宫半步。听说早起连云雅小主想去看看她那个姐姐,都是不得而入!”宁儿面上同样扬着计谋得惩的欢喜,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与主子溶为一体。
借如今主子生她便得生,若主子遭遇不测,那她也将不得善终,下场可能比主子还惨。
所以从主子一步步做下这么多的事,要她帮着她演下这一出之后,她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与主子捆绑在一起。
甚至她在派人将采衣的家人扣住作威胁、要其自尽向主子表忠的时候,她都忘了,那也是一条人命!
颏“呵,幸好这次本宫赌对了一把!我看得没错,就算皇上再爱她,只要涉及了权术阴谋,他就不可能再豪无保留地容忍她!云清,她终不是我的对手!怪只怪,她不该抢了我的皇后之位;她更不该,抢走我的男人!这一切,她都不配得到。若不是她,我也不需吃这么多的苦!若不是她,此时我可能真的会有一个孩子!”。
何若婉看着镜中那个苍白如鬼的女人,脸上的阴狠几乎将镜子扭抽,却再也扭不正她的心。
她受了这么多的苦,持续不断地服食了刘全配制的那些鬼药,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一切,都只为了这一天!
云清!她早就说过,她与她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虽然这个阴谋是自己玩起的,可是在皇上的眼中,却悉数冠在了那个女人的头上!
这一切,也不枉自己如此的费尽周折,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与元气!只要能扳倒那个女人,从此后宫之中,自己依然会成为那个最受宠的妃子!
甚至,她还有可能会成为皇后!彻底地将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中宫之位夺回来!
“娘娘不要担心,等这事一平,咱们便让刘太医好好给娘娘补补身子!娘娘天生丽质,就连这苍白憔悴的样子都这样动人,奴婢想,等娘娘再恢复光彩照人的时候,那后宫之中,再没一个女子可以比得娘娘的美貌动人!”。
宁儿一边替主子梳头,一边观察着镜子之人的神色,见她有几分黯然,忙出声逗其欢心。
“呵呵,宁儿也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你放心,只要本宫好过,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轻轻一笑,何若婉看着宁儿那张清秀的面孔,手心不着痕迹地攥紧几分。
没错,只要这件事情过去,再除了宁儿与刘全,那这个宫里便再没有人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呵,到时,她才能高忱无忧地做一个温婉贤良的华妃!才能顺利地担当一宫之母,从此母仪天下!

“娘娘,请留步!”金凤宫外,何若婉那纤弱的身子在宫女的搀扶下从轿辇下来,缓缓地来到宫门外,却被侍卫断然拦在宫外。
“放肆,华妃娘娘想要进去,你们也敢阻拦?”宁儿眉眼一挑,十分尖利地训斥着那两个带着提刀挡阻的侍卫,声音里带着趾高气扬的味道。
“请恕属下无礼,皇上有吩咐,除非有皇上口喻,否则无论是谁,一律不许出入!”带头拦阻的侍卫头一低,恭敬地向着华妃施礼。
然而手却未松分豪,坚决执行皇上吩咐,不允任何人随意出入。
“本宫有事想亲口问问皇后,可否行个方便,容本宫进去说两句话就走?”何若婉气若游丝,一张苍白的面色如同白纸一般,似乎再在这里站下去,她便会昏厥过去。
“娘娘,跟这些个奴才多废什么口舌?娘娘只想前来讨个公道,凭什么那个女人害死娘娘骨肉却还躲着不敢见人!”宁儿秀眉一拧便想拉着何若婉强冲,两旁的侍卫也怕伤了华妃娘娘面上有些犹豫,却在此时,一个俊朗的声音适时地出现在宫门外:
“娘娘身体不适,还是请回宫好生歇养才是!此处臣等受皇上之命严加看守,无论是谁,若无皇上口喻便不得擅自出入!臣得也是依从皇上命令行事,还请娘娘莫为难了属下!”。
此了人来得及时,让两旁的侍卫听了此人的话也是身板一挺,原本犹豫的动作也变得坚硬无比,让宁儿与何若婉的身体生生地撞上那两柄带鞘的刀壳,不由疼得皱起了眉头。
何若婉心下一气,转头却看到那个御林统领慕容谦端立在自己身后,虽恭敬地向着自己行礼,可是眉眼间却没有半分谦卑之色。
相反,此人面色紧绷,声音一板一眼,根本不似一个可轻易通容之人。
“原来是慕容统领,难怪纪律如此严明,倒是本宫不该了!”何若婉冷眼看着那个来得不是时候的高大男人,知道自己今日是无法进去看看那个女人的狼狈样子了。
不过也罢,想着她被禁足在内一步不得外出,想想便是一件开心事!
只是可惜了,自己不能进去悉落她一番,那便只有等着皇上陪自己一起来时,再让她看一场好戏!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夜的来临
夜幕降临,皇宫的灯火纷纷点上,那五彩斑斓的锦灯在越加急促的夜风下,肆意摇曳。
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中年男人自朱华宫中端装走出,那头上戴着的阴纹缕花金官帽一眼就可看出,此人乃是太医院资深太医。而此时才从朱华宫中出来的,必是近日频频为华妃娘娘出诊的刘全刘太医。
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医童,其身上背着太医出诊时常备的药箱,里面都是些出诊所需的各种诊器与散药。
二人一路穿花亭过回廊,这条花繁锦缀的深宫之路在脚下也再没有初时踏上的*,相反,只觉宫庭深深,便连那偶尔摇起的花叶都仿佛是人的脚步轻动,让人时刻心底发毛着。
借“大人,娘娘这病还须几时能好?”四野无人之地,年轻的医童只觉静寂的宫中让人有种全身紧张的压抑,忍不住出声找点话来打破此时的静瑟。
“快了!”刘全闷头直行,刚从暖香阁出来之后,身体有些畏着宫外的风寒,让他的身体不由微微一瑟缩,随意地应承一句。
其实对医童的话,他也在心下思量。
颏只觉此事顺利得有些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没想到皇上在一听到问题是出在那些补药上时,竟然二话不说,立即封了金凤宫。
这一切,似乎顺得有些太过不正常,让他的心下有些没底地直打鼓。
“哦,但愿早些好了!奴才现在每次进朱华宫就心里没底地直扑腾,深怕皇上随时会来。若是不小心被皇上看到咱们给娘娘服的这些药…”。
“住口!”刘全心下一跳,突起的风也让他衣袍一掀,吓得他忙轻声喝止了医童,沉声道:“这是在宫里,不想死的给我别再吭声!”。
四下张望一眼,刘全见幸好此处地处偏辟没人听见,不然,自己历年的谨慎小心真要被这个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蠢材给害死了。
“奴才知道了!”医童心下一惊,听着刘太医如此阴冷的声音,真的如同看到死神一样,面孔立时吓得煞白。
远处的宫灯一晃便可照见,那年轻苍白的一张脸孔,在四周花影摇曳的花园之中,显得那样的骇人。
此医章跟着刘太医只有一年半不到,一直来,也都安安份份地学着一些医学上的基础知识,从来没有见识过什么奇怪的药物。
可是近来,自从一个年轻的护军参领找上太医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他事后才明白,那个年轻的参领原是当今华妃娘娘的哥哥,而刘太医自从那次之后,便开始想方设法地从关外弄来一些他闻所未闻的稀奇药物。
而后又过不久,太医便接管了华妃的安胎之职,并一路走到今天。
身为他的助理医童,若说一开始他不明白太医给华妃服的是些什么药,那到是情有可缘。可是事过这么久,他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
原来太医给华妃服食的是一种西域奇药,叫做什么‘美人怅’!
里面配置的曼陀罗和铃花都是极危险的毒物,若是用量不慎,便会致命。
而即便谨慎用药,此物对身体也是极度摧残,尤其是女子,服食此药之后,便极容易留下病症。如果不经过长期的调和,怕是以后都无法再有身孕。
他想不通,华妃娘娘年纪轻轻,怎么敢狠心下这么大的功夫,只为制造这以一出空无的假胎事件?
若是皇上对皇后只是小惩大戒,一直这样不痛不痒地关着皇后,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伤了身子罢了。
四周,一下子又静到如若无人,只除了夜风掀起二人衣角的哗哗之声与远处树枝的摇摆呼啸,一切,都陷入新一轮的沉寂。
而不远处,有黑影一闪,腰间的宝蓝佩剑随着衣角轻跃的弧度被灯光映出一道细微的光芒,而后黑影一沉,整个人又迅速溶入茫茫黑夜中。

朱华宫中,皇上刚刚看望华妃娘娘离去不时,宁儿也服侍好主子沐浴睡下,便打着哈欠回房休息。
都说做贼也累,此话真是一点不假。
这些日子,虽说一帆风顺着未出半点纰漏,可是从制造有孕到滑胎这个漫长的过程,还是会让人担心吊胆地日日无法安眠。
好容易心头的石块终于落地,看华妃明显地精神气力比前时好多了,而自己,也终于可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吹熄灯,她边捶着酸累的肩膀边爬*榻,头一挨着枕头,那种一切放松的舒坦让她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似乎,好久没有这么自在地睡过一觉了。
“呜”窗外风声渐紧,暗月无光,想来夜间怕是要下雨了。
闭上眼,她拉好轻薄的被子,全身放松地让自己放下所有的心思,安心睡觉。
“呜呜,呜”然而,风声却越加紧促,那一声接一声的凄厉撕吼此刻在静瑟无声的夜晚听起来更加的让人心惊。
仿佛一个遭遇悲惨的人轻声哭泣,更像一个挣扎的猛兽在低沉地撕吼、铮鸣。
心,突然有些难安,她努力地拉紧被子,却不知道哪来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地直钻肩窝,让她竟然好像没有盖被子一样,全身有些发冷起来。
“啪”一声轻微的声响从头顶响起,那样的轻,却此时仿佛直接地敲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寒毛都微微炸起,眼睛由原本的轻闭也变成紧紧地闭着,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动起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采衣索命
“咚咚…嗵!”屋顶再度传来两声轻微的声响,似有人踏于梁上,而后又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撞击之声,吓得宁儿心头一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曲起来。
“呜呜”窗外的风声更加紧密,后窗那里更是传来一声接一声有节奏的轻响,似是有谁正想揭开窗棂,悄悄地随声潜入。
“啊!”心底被这种诡异的声响弄得发毛,她想睁眼又不敢,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脆响,紧接着,无数的风从窗外悉数灌入,惊得她全身一个激凌,整个人也迅速地张开眼。
条件反射地看着后窗竟然被风吹开,那无数的夜风一时更是清晰灌耳,让宁儿无比害怕地吞咽一口口水,这才强作镇定地下床关窗。
借她以为,一定是自己睡前没有关好窗户,所以方才才会听得风声那么猛烈,也才感觉到全身会有风吹透的寒冷。
披衣下床,她看着远处摇晃激烈的树影,像是黑夜中的恶魔一样,让人心底忍不住生出惧意。
走到窗前,她微抖地伸手去关窗棂,却是突然眼前一晃,一道白影迅速地从窗前飘过,吓得她手中的窗枝一松,窗木再度被风吹得啪啪作响,也让她整个人如同被定身一样,惊悚地立在原地。
颏“眼花了,我一定是眼花了!”半晌,除了风声眼前再无东西出现,她才从惊吓中回神,伸手拍拍心口,再度伸手赶紧去关窗。
“呼!”窗外的风在她抬起窗框的刹那陡然一厉,让她的心也更加抖得厉害,甚至怎么也关不实那个木头窗子。
然而,让她再度吓掉魂魄的事情出现了。
就在她的手撑着窗木打算插牢的时刻,眼前竟然飘着一个身影,长长的头发密密实实地披在身前,一袭带血的宫衣那样清楚地剌激着她的眼球,还有一双索命的长手直直抓住那个窗框,让她由一瞬间的呆滞突然反应过来,‘哇’一声,当即吓得大叫起来:“啊,鬼啊!救命啊,有鬼!”。
扑嗵一声,她只觉两腿发软,当即吓得跌坐在地,死死地闭上眼睛,除了大哭便是对着那个东西不断地叩头,口中口齿不清地直讨饶:“啊,不要过来,不是我害的你,你不要过来找我!采衣,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给你烧好多好多的纸钱过去,求你不要找上我…”。
“呜”风声伴着窗框扑嗵的一声搭落声,她更是吓得哭叫不止,将额叩得嗵嗵作响:“啊,不要过来,不要…我答应你,你的家人我一定求娘娘好好安置他们!我不想害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都是为娘娘做事的人,我跟你一样,也是可怜人…呜呜,娘娘要我们去死我们别无选择,求你放过我,我也不想害你…呜,我保证,以后我再也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有两个宫女从外面冲了进来,一个小太监也是点着蜡烛进来,却见宁儿正对着大开的窗子不断地叩着头,口中呢喃着什么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宁儿姐姐?”一个小宫女看看这情况,也是心下微骇,不知道宁儿姐姐到底看到了什么,不由小声地试着唤她。
这一声,也让处于崩溃边缘的宁儿神志一清,忙向着有人声的地方快速地爬去,不顾自己此时狼狈的样子,涕泪满面的一把扑到那个宫女的脚边,不断地重复着“有鬼,有鬼啊!采衣,我看到采衣了…”。
“采衣?”一听采衣的名字,众人也是心下一惊,不约而同地看着那个洞开的窗子,从外面的寒风吹进,似乎是人的呜咽一样,让人忍不住身体一抖,莫名地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