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交待之后,云清方才遣散了众人,起驾回宫。
当晚,云清本以为皇帝不会再来金凤宫,却在晚膳时分,他突然而来。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云清参见皇上!”一众的宫人全都惊慌下跪,云清不得不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也缓缓起身下福,却被他伸手托起:“皇后请起!”。
而后他身形一晃,已经坐到云清方才所坐之位:“都免礼!朕刚从御书房回来,本想回宫用膳,却不想皇后宫中的佳肴香飘十里,让朕不由闻香而来。”。
云清秀眉微挑,根本听不懂,他是在说些什么?
御书房与龙乾宫的路好像不经过自己这金凤宫吧?而这闻香之说更是荒谬,自己因为大病初愈,所食膳食都是极其清淡之物,哪来的香飘十里?
“呃,皇上可是有事找云清?”她愣了愣,想起今日他是与华妃一起离去,距此时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怎么不顺便在她那边吃饭?
“没事朕难道就不能来皇后这儿了吗?”轩辕泽旁若无人地拿起云清方才用过的筷子便夹菜吃,惊得云清瞪大了眼,十分不敢置信地呆在了当场。
不仅是她,便是殿内候着的碧桃与小桃红也都面面相觑!
想不通,这个皇上今天怎么这样古怪。更想不通,这皇上怎么到这会儿还未用膳,难道他没有去华妃的朱华宫吗,怎么这会儿又跑来金凤宫了?
第一百四十章 散 步
“不是。”云清低低应了一声,看着他自顾地吃着晚膳,又坐上了自己位置,只得默默地立在一旁,看着他吃。
“嗯?皇后怎么不吃了?”轩辕泽突然抬头看向云清,刚好撞上她一脸怪异的眼神,不由微微一笑,这才后知后觉道:“哦,原来朕占了皇后的位置,抢了皇后的碗筷!”。
而后他转头看向碧桃与小桃红,吩咐道:“你们赶紧再替皇后添副碗筷,今日皇后忙乎了一整天,想是也很饿了!”。
说着,便又自顾地吃了起来,神色还是极度的享受,并不时抬起头对云清赞一声:没想到皇后这里的菜虽然清淡,却十分合他的胃口。
碧桃与小桃红已经呆住了,听他吩咐,忙跑出去再度替云清添了一副餐具,之后便如见异类一样,看着轩辕泽对云清招招手:“皇后赶紧吃吧!若凉了便不好吃了。”。
云清挑挑眉,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所谓何来,但看他似乎并没有想告诉她之后,便只得坐到他的对面,低下头来默默用膳。
她想,他该不会是看了今天的秀女很满意,所以想催自己提前让那些女子进宫吧?
可是左右想想,他今日在储秀的表现,似乎不像。那他今日如何这样怪,竟然跑来蹭饭?
难怪云清用蹭这个字眼,实在是她一向饮食清淡惯了,份量也小,此刻突然增加了一个人,将她平时所爱吃的几样小菜几乎扫荡了个遍,让她只得喝着清粥,暗恼自己今日没让膳食房多烧两份小菜出来。
“嗯,皇后宫里的美味可真是别致,清淡中透着让人回味的幽香,果然不错。朕可从来没吃得这么多过!”终于某人满足地放下碗筷,改为一脸笑意地看着远远地坐在自己对面的云清,嘴角的笑意懒懒地高扬。
云清没有吱声,对他竟然将自己的小菜全都一扫而空的嗜好,还是超乎的意外。
然而,她更多的却是为自己竟然饿了大半天只得吃清粥而郁闷。
饮下碗中粥,她接过碧桃递来的湿巾,淡淡地抬头看着那个似乎以欣赏自己吃相为乐的男人,应声道:“那云清便替膳房御厨谢过皇上了,能得皇上夸赞,相信他定会荣耀一生。”。
“皇后这话,朕听着似乎不是奉承朕呢?”俊眉微微一挑,轩辕泽看着那个面色从容的女子,到是很怀念她那日难得表情丰富的一次。
只是,那次却是自己发现她心中另有所属的时日…
心微微一紧,他看向云清的目光也微微深沉。
“云清记得佛家曾说人有相由心生,却不知,竟然还有意由心呈。呵呵,云清对皇上自然是敬仰之意,却让皇上心生误会,实在是云清的错!还请皇上相信,云清是真心替御厨感谢皇上的赞美,绝无旁心!”微微一笑,云清对他的自知自明还是很满意。
看着他有些黑线的脸孔,不由心情大好,便连一天的累意都减轻不少。
“好吧,朕姑且信你就是!”轩辕泽心叹一声,根本不信她是说着真心话。
可是当看到她微微含笑的眼神时,却心情一亮,难得在她那张淡漠的脸孔上,竟然可以看到一丝俏皮的轻笑。
不由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很直接地拉起云清的手,提议道:“朕吃得太饱,不如皇后陪朕在你这后园中散散步吧!”。
他似是提议,却根本不等云清反应,便大步拉着她直接向殿外走去。
“散步?”云清一愣,身体已经被他拉着走出了殿外,而小桃红与碧桃已是呆住,甚至没有一人反应过来给云清批上披风再出去。
一出殿,清凉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劳累了一天的酸意,也被这清新的空气呼地扑走。
云清不由微微一瑟,身边牵着她的那人已是察觉出来。
轻轻放开她的手,他从跟在自己身后的常乐手上拿过自己的披风替云清披上,让云清诧异地抬起眸,却见到他一脸随意的笑,声音清淡:“朕差点忘了皇后刚大病初愈,小心别再着凉了!”。
说着,他又随意地牵起云清的手,却让云清心一乱,直觉想从他的手心抽出。
“听闻皇后忧国忧民,朕也很想知道,皇后对东南一带瘟疫有何高见?”然而,她的动作却被身边的人出其不意的一句问话僵住,不曾察觉那人唇角微微一掀,宽大的掌越加紧密地包裹住她的纤细柔荑,突然不想松开。
“呃,原来皇上今晚来此,是为了这事!”云清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了。
原来是为自己今日在储秀宫中考验众秀女的话题而来,呵,想是那位华妃娘娘告知的吧!只是,却不知,在他的心中对自己又是怎样的看待!
也会将自己看成是后宫却涉及干政之说吗?如果是,那她还真是无话可答。
“嗯,朕想听听皇后的高见!”身后听到两声急促而轻微的脚步,他不动*,依旧牵着她往后花园而去,耳中已听到常乐传来的低声阻止。
俊容一扬,他对常乐的体贴暗暗赞许,满意地带着云清在清辉的月色下,步入花丛深处。
月,清辉摄人,虽凉,却让人没由来地爱上这样稀薄迷人的月色。
轩辕泽从没发现,原来不是圆月的夜,也可以这样迷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疫情
“云清想知道,如果云清说了,在皇上的眼中会是干政吗?”闻着在夜晚中特有的花香,云清心神一清,这才察觉自己竟然一直被他牵引到了接近梅园的花园处。
忙一抽手,迅速从他的手心抽离,态度疏远。
一刹那,轩辕泽的心便被这短暂的抽离而抽空,仿佛是她从自己的心中抽去了一小块,那里有些空冷。
然而,他却没有再度去拉她的手。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不会再拒绝自己,也总有一天,她对自己的神情,不再如此的清冷。
“如果朕要怪罪你,便不会单独在这里问你。”他的称呼,从皇后成了你,也让云清有些相信,他似乎是真的想知道。
看来,东南一带的瘟疫确实在他的心中造成了许多的困扰。只可惜,瘟疫之事,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
“云清以为,瘟疫虽属天灾,却亦属。对于瘟疫的控制如果不当,那原先的天灾将会漫延成更加恐慌的。
所以云清想,既然解决不了瘟疫传染的根本所在,那目前最需要做的,应该是安抚人心。由朝庭出面,尽最大的可能给予地方药力医力财力等方面的支援。
而如今朝庭也正在施行这一方案,但是云清认为,光这样并不能解决根本。
如果瘟疫继续漫延,那人心惶惶下,必引得许多百姓将会逃离瘟疫之地;如果那样,在疫情未查明的情况下,便很容易造成邻县、城、郡等地的传染,从而会让疫情越来越难以控制,也让皇上曾经所付出的那些只起到微薄的效果。”,
云清微一颔首,在轩辕泽一脸认真的凝视下,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从瘟疫的消息传出,已经过了如此之久,却听到的只是越来越严峻的形势。使得即使身在后宫的云清都不得不为之忧心,故而今日她才提出让众秀女对东南的瘟疫提出见解。
只可惜,少量的人虽提出的观点明确,却根本没有好的解决方案,让云清也是微微轻叹。
春分时节闹瘟疫,当真是十分的古怪。
而今年又适逢天子亲政立后,那有些负面的谣言便也应此而生,且不管是不是愚民无知,但如果朝中有人心思不正,很难保皇帝的地位会不会受到动摇。
云清相信这些轩辕泽也是明白,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这次的疫情如此的操劳烦心。
“嗯,那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听着她一语分析出自己所忧心的局势,轩辕泽的目光不由更深几分。
本以为她只是随心而提,却不想,她竟然对此次的灾情如此的上心。而且分析的得如此透澈,到让他不由有些诧异。
从‘提议’到‘办法’,他态度的转变云清也发现了。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不仅仅是怕干扰皇上思路与影响皇帝判决,更担心的,便是外戚专权,甚至牝鸡司晨。
云清自认自己绝无野心,但却难保爹的心思会不会野,更不测轩辕泽又是哪种性情的皇帝。
自己有着宰相之女的身份,如今又对瘟疫如此的上心,根本已经出了一个失宠皇后该有的范畴。
想必,他是有所介怀的吧。
然而,如果真的能在瘟疫中起到一定的帮助,那他误会便误会罢,她还是尽量试试。
“云清以为,皇上应该即刻下令,将东南目前涉及到瘟疫的地方全面戒严。其他县、城、郡一律做好防疫措施,对灾区逃出来的人们进行片区隔离手段,虽然或许不人道,可是这却是避免着更多的人牲染疫的最佳方法。
在此期间,皇上便加紧调查瘟疫来源,以最快的速度运送药物及最优秀的医师前去,尽可能先救治轻度感染者。而一些因病而死的人,最好采取在当地空旷处集中焚毁的方式,以免加速传染。”。
云清直直地看着他,在他无比冷摄的目光中,豪不退缩。
或许自己的意见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震撼甚至震怒,可是她在今天采集众人的意见加上自己的推断之后,发现如果皇上可以下令做到禁严这一点,便应该能控制一定的疫情。
而至于让人很不能接受的焚毁一事,她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
毕竟在所有百姓的心中都是死者为大,不能风光大葬便罢,如何还肯将亲人付之一炬?
所以她虽然是这样说了,却没有被他采纳的打算。
果然,她的提议让轩辕泽十分的震惊,原先仅是惊叹的目光,也蓦然变成深遂。
他紧紧地盯着着她那双在月色下闪着灼灼光芒的眼,心潮起伏,一时沉寂不言。
派药施救这已经是他目前着手在做的事情,追查根源他也努力过不少时日,目前只是查到是由牲畜身上传染,具体原因无法断出。
但是在控制疫情方面,他却没有想到将易传染的人畜隔离施救,这一点,竟然满朝之臣都没有人想到。
只是源源不断地从国库抽调库银前去镇灾,大量购药送到灾难区,其结果竟然只是收效甚微。
而对于她竟然提出焚毁一议,他是有些惊讶的。不是惊讶于竟见本身,而是惊讶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想法?
便是自己听了都有些惊心,而她,到底心中是怎么想的?
更何况,这一点如果自己决定施行,想必朝中一些老顽固定会大呼天理不容,而后联名上奏的折子,将会将自己淹没;可是如果真的施行,或许还真的会起到奇效!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 伤
瘟疫的传染最大的根本是那些染疫的人畜没有经过好的控制和消毁,继而让疫情越来越重,也让更多的人因为染疫而死亡。
如果依两者相冲突又相益的换算来看,或许获益多于冲突。
“走,我送你回寝殿去!”看着他迟迟不作表态,云清猜测自己一定是触到他的一些顾忌,可是等了半晌,他却突然拉起自己便往回走,神色也很是匆忙。
让她一时也未反应,他竟然直接用‘我’这个称呼对她说着。
“恭送皇上!”当默送着轩辕泽的身影消失在殿内,云清猜测自己今日的进言或许他听进去了一些。
希望作为一个君王,他可以明断是非,让更多的劳苦大众早日脱离苦海。
“小姐,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憩吧!”碧桃替云清卸下发缬,小桃红赶紧打来热水,双双侍候着劳累了一天的她安歇。
点了点头,自受伤恢复以来,今天是她最疲惫的一天了。
此刻放下一切的心思,她顿觉倦意袭来,也让二人早些去休息,便熄了灯悠悠睡去。
次日用过早膳,云清便动身前往祥宁宫给太后请安。
自大病以来,她一直没有正式给太后请过安,都是芳菲姑姑带着话,说太后让她好好在金凤宫中养身子,别过份操劳。
当云清来到祥宁宫外之时,却见到华妃也刚刚到来,二人见面,本该是华妃先向云清行礼问安,可华妃却是丽容一沉,鼻中冷啍一声便率先跨进宫内。
“华妃娘娘吉祥!”。
“皇后吉祥!”殿门的宫女太监一见华妃忙纷纷请安,却紧跟着又见皇后进来,忙再度叩头行礼。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芳菲闻声从殿内迎出,看到走在前面的华妃,她却仅是一点头,而后对着云清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方转身对华妃亦行一礼。
“芳姑姑有礼!”心中冷哼一声,何若婉却面上堆起了笑,尽量对着这个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和颜悦色,却根本没有得到芳菲多余的回应。
只见她温和地笑着走到云清身边,牵着她边进殿边替她解下衣袍,微嗔道:“娘娘怎么又来了?太后昨儿个还跟奴婢说要吩咐娘娘多多休息!加上昨日您又操劳一天,奴婢还以为娘娘这会儿没起呢。”。
“多谢姑姑关心,云清身体已经大好,一连着多日未曾来给太后请安,心中甚感愧疚。”云清微微一笑,随着芳菲一同进殿,向着殿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高贵妇人走去。
“云清给母后请安,愿母后通体安泰。”
“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
“嗯,都免礼!来人,替皇后与华妃沏茶。”看着底下两个分别对自己行礼的娇巧人儿,司徒纤玉美眸微眯,淡淡一抬手,便让二人平身。
而后她看着云清略显清瘦的脸孔,不由心中怜惜,无比怜爱道:“哀家不是让芳菲吩咐过你,没事就在金凤宫中好好休息,怎么又巴巴地跑来了!”。
“母后放心,云清身子已经大好,谢母后连日来的关心。”云清心中微暖,看着这个面露慈祥的妇人,十分感谢她这段时日对自己的关爱。
自小便尝尽人情冷暖的她,难得在宫中还有这样一个人会关心自己,相比于自己的亲人,这个本该高高在上的太后,却带给她一份远胜过亲人的关爱。
或许她是因为自己为皇上付出过而关心自己,或许她是真心喜欢着自己,可是不管哪一条,她却真实地带给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如此,这便够了。
“嗯,看脸色是好了许多,虽然清减,却更加秀丽许多。呵呵,怪不得哀家听说,昨夜皇儿还去了金凤宫呢。”听出了太后的话中之意,云清先是一愣,而后不由微微尴尬,面上漾起一片浮云。
咝!
华妃刚刚端起手边的茶盏,却听到太后突然这样一说,忍不住手腕一抖,那滚烫的茶水便立时溢上手背,烫得她眉心死死锁起。
然而她却硬是忍着那份灼烙的烫,仅是不着痕迹地用袖子将手掩住,微垂着眸,尽量地平息着自己此刻生疼的心尖。
昨天傍晚她本是跟着皇上一同回宫,可是刚出了储秀宫,她便看到皇上突然沉了脸,而后脚步站定,直直地盯着自己默不出声。
半晌,他在自己微微紧张的目光下,终是冰冷地开了口:“婉儿,朕知你一直知书达礼,说话做事也从来很有分寸。可是今日,朕却不知原来朕的婉儿,竟然不懂得避嫌之说?”。
那人微黑的脸色,让她当时便傻了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心慌莫名。
“皇上,婉儿不知,皇上为何这样说婉儿?”她放柔了音,想以着自己一惯以来柔弱的姿态获得他的怜惜,可是,她却没想到他面色比之前更黑一分,声音亦听出有些怒意:
“朕知道朕没有做到对你的承诺,朕也一直很自责。可是朕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在众多秀女面前公然着皇后才可穿的正好衣裙,难道便不怕日后所有的秀女都暗妒于你,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皇上…”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的不快神色,除了大婚那日他所表现出来的怒意,却只是为了那个夺了自己后位的女人。
如今,他同样是为了那个女人而生气,只是生气的对象却换成了自己!他竟是在怪自己,穿了本该是皇后才能穿的正红衣裳!
第一百四十三章 淡 香
呵,皇上…他曾说过定会给她一个后冠,如今便连这种象征之色,她都不可碰触了么?
他曾说过他会永远爱她,可是如今只因她一时的虚荣,便生气了么?
她想安慰自己,他只是不想自己如他所说的,成为众矢之的!可是他如此绝决而去的背影,又是留给了谁?
那一刻,看着他第一次对自己拂袖而去的冷峻背影,她的心生疼生疼。
果然是帝王心,不相亲。
曾经的山盟海誓根本都是风花雪景,能够留住的,却只是曾经。
手心一紧,她听着太后与云清之间温馨随和的对话,一种远胜于从前的恨,让她将一切都归到云清的头上。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抢去了自己的后位,那自己也不会处心积虑地想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不是她,她更不需要为了那份所谓的虚荣,在皇上心中落下如此的印象。
云清,这个根本不该活在世上的女人,她不会再轻易地放过她!那次她便该直接下重药,好让她连获救的机会都没有。
…
“太后,适才华妃在大殿中看向皇后的目光,让奴婢在些担忧。上次云清病中中毒皇上也是不了了之,奴婢怕…”待云清与何若婉离去,芳菲在扶着太后回内殿之时,不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方才在殿内太后与云清都没有发现,可是她却刚好看到华妃将茶水烫到手背的情形。她刚想上前帮她,却见她已经长袖一掩,遮住了那微小的动作。
而后她更看到她无比骇人的目光,如刀一般直射向正跟太后相谈甚欢的云清。
那目光,让她心惊!
“唉,后宫从来多事非,其实哀家到是希望她们可以和平共处,一同打理着这若大的后宫。只可惜,这个愿望便是哀家一路走到今日,都始终无法做到。”幽幽一叹,司徒纤玉的神情无比的无奈,让芳菲也不由跟着轻叹。
却听她又道:“幸好云清这孩子心气平和、处变不惊,是个为皇后的好料子。这样吧,你让慕容冲调去金凤宫暗中保护云清,其他的事情,只能看云清自己的处理了!”。
后宫从来不是个可以清静的地方,云清的性子虽清静,却还是欠缺了些手腕。
相信等她多经历些事情,也是有些好处。
…
这几日,云清一直忙着筹备入选秀女准备入宫的具体事务,又要为入选秀女的册封拟旨,又要派发着所有接进宫中秀女的所有赏赐。
另外还要新添一批女官与宫女入宫,那些分门派类的杂务虽然有凌歌帮着处理,可是所有要她亲自核审的名目还是多不胜数。
轩辕泽这几日也很少来到金凤宫,但云清却听说了朝上的一些小小政策传出。
说是皇上已经在朝上提出控制瘟疫的果断措施,并在前日连夜找朝中要臣研究出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方案。
其中便是云清所列提的两点,隔离灾民与焚烧尸体。
对于隔离灾民一说,虽然一开始有少量大臣提出这对灾区之人不公平,可是大多数朝臣还是赞同的。
可是一听皇上提出焚烧尸体,几乎半数以上重臣都齐声反对。
声明着此行会影响皇上圣明,自古人们都讲求入土为安,何况本已饱受灾荒的灾民,如何在死后还要经过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只怕到时天下人都将遣声一片,让皇上终日不得安宁。
云清早就猜到自己这样的提议会遭到非议,所以她当时只是试着提出,却不想,轩辕泽竟然会真的认同了自己的建议,而且正式在朝堂之上向着百官提出。
这样看来,他也是一个为民而想的君主。
其实关于这条建议,说来如今情形下并没有任何的把握性。
可是她却清楚,如果成功还好,那对皇上而言便是一个敢作敢为的明君之决。如果失败,那便是一个武断妄为的昏君所为,对他一个新帝却是有利大于弊,难怪满朝反对之声。
“娘娘,皇上请您进去!”进去通传的常乐从御书房走了出来,对着云清恭敬地一躬身,便请云清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