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所有人都为了这个皇后之位,要自己放弃那许多的不舍?
爹的威胁,皇上的憎厌与伤害,还有隐在不知名的角落几次想要加害自己的人…为什么他们都要逼着她,套上这个皇后的枷锁!
她好难过,她真的好想再见到风,她要告诉他,带她走…
“对不起!”看着泪流不止的云清,轩辕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差点强要了她,一种懊恼的悔意让他竟然忘了帝王的霸道,柔声向她说着对不起。
可是云清却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无法自拔。
心一柔,他再次轻轻地俯下/身,无比温柔地吻着她的脸庞、她的泪,将她伤心的泪水悉数吻进自己的口中,咸涩却让他动容。
云清一僵,心头的重压也立时被他这种反常的举动打散,瞪大了眸子,不知他此时的轻吻又是什么意思?
安慰吗?在狠狠地伤了她之后,又发现了她的可怜,想要自舔干她的泪水,舔去她的伤口吗?
心莫名一冷,短暂的心颤过后,她深深地闭上了眼!
再睁开,她的唇边已经绽放出一朵绚丽花朵,那微哑却犹如一支寒箭般的声音,清楚地传入轩辕泽的耳中:“皇上对华妃妹妹是否也是由粗暴到温柔,也是这样的前后判若两人?”。
身上的人身体一僵,一种明显的惊骇在轩辕泽完美的脸上定住,让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已然平静的面孔,俊眸聚成一线。
然而,云清并不担心他的再度发怒,笑得清冷而摄人:“呵,其实应是云清多心了。皇上那样深爱着华妃妹妹,又岂会舍得对她粗暴?”。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若我是云,将不为后
她抬起眼直直看进他的幽森眸中,笑容恍如寒潭,让轩辕泽突然心生凉意。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此时提起婉儿,只是嘲笑自己的爱不够坚专;更是提醒着自己,方才他对她那种不该有的冲动。
该死,她真的这样讨厌自己吗?
对她生气没有,发怒也没用,便是忍不住地温柔相对,却还是一样的没用。
云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你忘了你应该叫云!”他淡淡地开了口,深深的暗哑,让他几乎想要嘲笑自己。
呵,如果不是她的提醒,那自己真会控住不住在她大病初醒的这一刻,便要她侍寝。
而她竟然改了口,不再谨记自己的吩咐称呼自己是云,眼里还带着如此平静的漠视,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吗?
深呼吸一口,他自她身上起身,整整自己的衣裳站到床边,而后再转回头面向她时,神色也恢复成平静。
“若我是云,将永不为后。若我为后,却只是云清。”云清幽然而笑,那绝美的面庞透着一种凄美的苍凉,让轩辕泽心一紧,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将他全身笼住。
“这是何意?”他不解,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深遂难懂。
她是在威胁自己吗?用她的生命还是后位,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竟然如此的无畏,如此的决然!
“从来云都是自由的,而我,却非自由身。呵,皇上不须懂,只有成不成全。如今还请皇上成全,容云清一个全名罢。”幽幽一叹,云清的心同样涩然。
两次自生死边缘游走,她早已无惧生死。经过方才的一事,她却是想通了。
若要为后,她便不会是云。若她是云,只是一个人的云。
风云,风云…曾几何时,那人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俊眸含情,笑指天边万端云朵,唯愿化成无边轻风,能够与之相伴。
他说,云清,云清,应是云淡风清。
他说,云,应是风的云。而风,也是云的风。
天下间,只有云与风,才是最相配的。
可是如今的云身受束缚,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自由飞翔的云彩;而风,又将在何方?
她说过,只愿做人一个人的云,那今生,便只做一次云。
离开了风的云,将不再是云,她,只是云清。
手心紧紧收起,轩辕泽看着她黯然神伤的眼,听着她怅然若失的声音,心狠狠地纠在一起。
云!她拒绝再称云,只因她不喜欢那个称呼,还是因为曾有人这样叫她?
风,那个让她梦中呼唤的人,是这样叫她的吗?
云,云…
“朕不许!”衣袖重重一甩,他忍着想再次伤害她的冲动,一掌掀翻殿内茶桌,咆哮如雷:“是因为那个人是吗?风,他叫风是吗?”。
他胸中怒意涛天,一种恨不能毁去所有东西的怒火,让他转头瞪视着她,拳心紧握:“回答朕?那个人,是不是杜锦寒?”。
轰!
宛如一声晴天霹雳,生生霹开漫天巨浪,直直划至云清心底。
一种不敢置信的惊慌让她抬眸对上那双喷火的眼,在他的眼里,她看到毁灭与妒恨。
“不,不是!”骇然地摇头否认,云清只觉手脚冰凉,根本不敢再看他的眼。
不会,他怎么知道风是那个杜锦寒?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名字到底是风的真名还是化名,为何他却能将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名字归为一人?
“小姐!”听到里面传出巨大声响的碧桃身心一骇,刚想冲进去,这次却被小桃红快手挡住:“嘘,你千万别再冲动了,皇上此刻这样生气,若你再冲进去,只怕情形更糟!”。
“那怎么办,若是小姐再受伤…”。
“不会的,我相信皇上如今应该是真的关心小姐,不然也不会里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小姐却很平静。”小桃红虽也很是担心,可是她更知道,此时的皇上一定十分生气,若自己与碧桃冒然冲进去,只会让皇上怒气更涨,到时又怕要连累了小姐。
“没错,照目前情形看来,你们进去非但帮不到忙,还会起反作用。”一旁的华恒神情轻松,似没听到里面惊天动地的声响一样,突然悠悠地开了口。
而常乐公公却是侧耳细听,对里面未知的情形,也是吓得微挑了眉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时不知所措的碧桃,看到华太医这样平静,不由将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可以想到帮助小姐的办法。
可是华恒却是微耸耸肩,十分简单地吐出一个字:“等”。
碧桃无语,却除了等,又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如蚁啃心,烦乱不已。
“哼!”看着云清一脸明显的惊慌,与方才的冷漠淡静失之千里,却让轩辕泽更加的生气。
对面自己的强吻她都没有显得这样的惊恐万状,可此时听到自己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她却这样害怕!
该死,她是害怕自己会伤害到那个人吗?她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她在提起他时,会那样的忧伤?
原来她所有的冷漠,都是为那人的存在而披上的外衣!云清,她忘了她已经成了自己的皇后吗?她忘了,自己才是她的夫吗?
“好,云清是吗?皇后云清,从今往后,朕便将朕这整个后宫全部交由你打理!朕倒要看着,你是否真的可是做到宠辱不惊,是否真的,可以永远无视朕!”他再度凑近她,在她有些害怕的闪躲下,他笑得邪恶而森冷:
“记住,你是云清,是朕的云清,是天阙皇后!朕要你记住,只有朕,才是你一生之中必须面对的唯一男人!”。
第一百二十章 得清平时且清平
说完,他再不管云清会如何反应,用力地一拂衣袖,大步跨出了这个让他快要想掀翻的寝殿。
“皇上!”碧桃与小桃红先是一惊,而后看着面色铁青的皇上,忙双双跪下行礼。
而华恒亦是上前躬身行礼,可轩辕泽却盛怒之下未予理会。
“皇上,慢着些,等等奴才!”常乐忙吩咐众人掌灯上前,自己则拿起皇上的披风快步跟了上去。
“小姐!”碧桃一头冲进殿内,看到桌子茶盏翻了一地,而小姐身上薄被也被丢在了地上,当即心下一疼,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云清,泪流满面:“小姐…呜呜,都是碧桃没用,小姐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看着云清怔忡地僵在床上,心一惊,生怕小姐哪里被皇上伤着,忙起身紧张地查看。
而小桃红却是赶紧地出去吩咐宫人进来收拾地上的残局,而她自己则跑到储备间新拿来一条锦被,无比心疼地替云清盖上,声音哽咽道:“小姐大病初愈,切不可再生病了。”。
“我没事碧桃!”半晌,云清传来轻轻一叹,也让碧桃原本便担忧的泪水更是汹涌流下。
已经过了多久没有再听到小姐唤自己一声碧桃了?在小姐病中的这些日子,她感觉已经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久到再听到小姐的声音,她除了流泪,却是满心的心酸。
“傻丫头。”云清轻轻地拍拍碧桃的背,抬头回给小桃红一个安心的微笑,道:“你们别哭,我真的没事,他没有伤到我。”。
这个他,碧桃与小桃红都明白,是指皇上。
可是听到小姐这样轻淡的回答,二人心中还是一阵难过。
方才皇上的怒吼与掀桌,她们在外面都听得心惊胆战,而亲眼对面着这一切的小姐,又岂会豪无所伤。
至少,这心却是伤了。
忍不住鼻子一酸,小桃红忙掏帕掩住伤心的神色,只怕会引起小姐更加的难过。
华恒在外请求进殿,得到云清允许后,他进来替云清把测了心脉,发现一切都正常之后,方才提出告退。
而后疲惫不堪的云清在碧桃与小桃红的细心照料之下,服过华恒离去前让人煎好的药膳,便再度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天色已是大亮。
躺了许多天的云清想出去走走,却被前来问诊的华恒制止,说她体质尚虚,不宜出来吹风。
无奈,云清便只得静躺在床上,无聊地听着碧桃讲自己昏迷这几日的事情,也听到了让她不想去知道的一些事情。
午时太后派人送来许多的滋补养颜之品,外加绫锣绸缎和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
并让芳菲姑姑带话说,云清这两日身体刚刚复元,不用急着来给她请安,好好将身体养好,而后她才能放心之类云云。
云清心下感动,难得太后如此关怀,到比以前在云府之中时,多了份让她温暖的感觉。
下午轩辕泽来探看过她一次,神情看不出喜怒,让云清有些意外他竟然还会再来金凤宫看她。
只是他只呆了半刻功夫,便又匆匆离去,临行前,吩咐碧桃等人好好照顾皇后,其他再无交待。
云清也不多话,对他的来去,她的面上仅是淡然的恭敬,谨守着身为一个皇后该有的礼节。
倒是轩辕逸听说她醒来,一早的便来看望过她,虽没有与云清多作交谈,却是将华恒叫出去,似有事要谈。
等到傍晚,云清再没有看到其他人来,简简用过晚膳,她便睡下了。
半夜似乎总感觉有人在她身边,但悠悠醒转时,却根本没有看到人影。
想起自己病中的模糊影像,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病着的这两天,她总感觉有人在耳边轻唤着自己的名字--清儿!那样的深情,那样的轻柔,又是那样的熟悉。
清儿?
想想云清不觉微微好笑,是谁会这样叫自己?
便是风,亦从来只唤她是云,而其他人,便更不会了。
呵,或许那只是另一个幻梦吧,就像自己梦见风一样,只是一场让她温暖的虚幻。

一连几日,云清都是这样躺在床上静养,而每日必出现的那几个人,也如同约好一般,都会准时地在不同时间段出现在云清的面前。
而云清的气色在华恒的精心调理下也越来越好,甚至这两天得到华太医的允许,她可以在白天阳光正浓的时候出去透透气,看一看满宫里葱翠欲滴的鲜活花树。
这日,云清正披着素白的披风悠闲地在花园中散步,却听到何若婉带着宫女前来请安的请示。
当下她只好走回大殿,却见一身鲜红夺目的何若婉打扮得明艳动人,一见自己回去,忙笑着给自己请安。
“妹妹见过皇后姐姐!姐姐这一病,真是受苦了。”何若婉面含微笑,那美丽动人的眸子有些*地扫过云清秀丽动人的面宠,微微惊叹道:“呀,姐姐真是好福气!难得姐姐虽瘦了不少,却依然美得连婉儿都心动呢!”。
“哪里,跟妹妹相比,本宫真是貌比无盐了。”云清淡淡一笑,也不多与之寒暄,真接问道:“妹妹今日来看本宫,可是后宫有事要本宫处理?”。
她相信轩辕泽那日的话并非玩笑,从小桃红带来的消息,说皇上已经亲自下令,今后后宫琐事无论巨细,全部经由自己一手处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明目挑衅
这两日因自己病中无法接手,但只要等自己一旦康复,那后宫所有的事务便要全部堆到她这金凤宫,旁人不得插手。
便连华妃那边,皇上也只是交侍一句从旁协助,便没了下文。
所以想来今日代她暂为打理后宫的华妃前来,定是遇上须由她定夺的事情,从而让她难得地来到自己这金凤宫中。
“姐姐果然料事如神,呵呵,太后前两日吩咐妹妹安排选秀之事,如今采选秀女已经由教事麽麽验身选出,所有正身秀女现下都已搬进了储秀宫。皇上说甄选之时需要妹妹与姐姐一齐定夺,所以妹妹想过来问问姐姐,这甄选之日当定在何日可行?”。
说着,她便将让她的贴身宫女宁儿将选秀名册递上,由小桃红接过,随之递至云清手中。
“好,这些日让华妃妹妹辛苦了。”云清大看一眼秀册上的名单,发现除之前单独列出的三本秀册上,注明了几个因水土不服和染上寒疾或身体上着各种小缺陷而出局的外,其他几乎都入选在内。
而另一本民间选送上来的秀女册上,便淘汰了许多秀女。
原因很简单,与各地蕃王和商贾巨族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秀女相比,她们少了那种独天得厚的美貌与保养,而与高官之女相比,她们却无财无势,想来能留下来的,必是天姿极佳之女。
所以云清没有看那些单独立册的名单,而是将另一本上只有数十位入选名单细看一眼,而后微点了点头,合上秀册,笑道:
“妹妹办事极细,这事便是全权交由妹妹处理本宫也能放心。呵呵,本宫这两日身体虽说恢复得不差,可是要一坐半日参选诸秀,却也伤神。不如这样,再过五日便是四月初八,届时本宫便随妹妹一齐前往储秀宫参与甄选罢。”。
“一切全凭姐姐定夺!”何若婉面上淡笑,眼里却全没有笑意,见云清似乎面色微白,忍不住眸光一闪,笑道:“姐姐这些日一直病着,怕是也不知道宫中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吧?呵呵,几日前,姐姐这宫中可是出了剌客呢!”。
说着,她眉眼一闪,看着云清似乎不解的眸光,笑道:“当时皇上正在妹妹宫中就寝,却突然听到有人吵着有剌客,而后一问才知,竟然是明清王发现了剌客而一路追踪至姐姐宫中,好像还与剌客交手,却又让剌客跑了。后来御林统领在姐姐偏殿之上发现了几根与清明那日从姐姐体内取出的金针一模一样的东西,想来那剌客是清明祭典上同一个人了。”。
云清秀眉微敛,淡淡地看着何若婉,也不接话,想听听她突然说起这些,却是何意?
而何若婉也全没有要云清问她的意思,依旧自顾地轻抿一口热茶,又道:“所以妹妹很是担心姐姐,不知姐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是而让剌客盯上了?”。
碧桃手心一紧,有些愤恨地看着笑得如此明显的何若婉,恨不得上前给她一巴掌。
上次小姐药膳中毒的事情她们全都吞了没有作声,可这个女人真的以为小姐好欺负,明知遭人陷害了也不敢吭声吗?
哼,不要仗着皇上一句含糊的说辞将事不了了之便以为别人不知道,这后宫之中要害小姐的,除了她这个华妃还能有谁?
便是皇上如今宠着,可是皇上却不还是将后宫权力悉数交给小姐打理了吗?
她华妃再能干,也只是有着一个侍寝之名的花瓶妃子罢了。
“妹妹若不提醒,本宫倒也差点忘了。想来定是本宫无意中得罪小人了,不然也不会连着遇剌在先,中毒在后。”云清冷冷地瞟了何若婉一眼,嘴角的弧度淡然而清冷:
“华太医已经查明,前些日确是有人在本宫的药膳中悄悄加上了一味不该存在的药--藜芦。呵呵,虽然那药毒性不强,可是在本宫早已失血过多的情况,误服此物将会吐血而亡。藜芦反人参,想来有人也是精通医理,知道本宫药膳中必配滋补参品,从而轻易地将此物混进药中。想来,却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何若婉面色微变,然而她的目光却豪不畏惧,依旧紧紧地对着云清的美眸,假笑道:“哦,那姐姐既查出有人下毒,怎么不揪出那幕后之人,让皇上替姐姐主持公道?”。
她在心底冷哼,不说她云清根本查不出是谁下药,便是查出,那死无对证的阴谋,又有谁会承认!
这次她并没有利用云清宫中的任何一个宫女,包括秋月都豪不知情,所以她有着绝对的把握,云清是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而无话可说。
“妹妹有心了,本宫只是不想事情闹大而已!若真要论处,本宫身为一宫之后,又何须皇上出面?”云清轻笑一声,看向何若婉的目光也变得深遂,在她还想再开口之前,淡淡地打断道:“本宫有些乏了,妹妹若无旁事,先请回吧。”。
“是,既然姐姐身体不适,那妹妹便先告退!”原想看到云清有所害怕或是心烦的样子,却根本没有,让何若婉不由心中一恨,在她平静带笑的注视下,仅微微一福身,旋即告退。
哼,她是不会擅罢甘休的,只要她云清在一天,她都不会放过她!
想着,她的面上不由扯起一抹阴狠的笑,让侍立在殿外的秋月看了都忍不住心惊。
而听着何若婉带起的叮当之响都掩不下她临去时的冷哼声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桃红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圣意难测
“小姐,这个女人太明目张胆了!”待华妃的身影一消失在殿内,碧桃再也忍不住地重重一跺脚,恨恨地呸了一声。
“是啊小姐,皇上的漠然置之正助涨了她的气焰,只怕她一计不成,还会再来加害小姐。”小桃红忧心忡忡,看着何若婉今日脸上已经明显的挑衅,她亦十分为小姐担心。
“无事,自古从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她摆明了敌对的态度,我也便不用太过担心。”云清淡淡一笑,想起那日华恒当着自己的面向轩辕泽提出确实有人在药膳中加了份不该加的药物后,皇上随即派人查明药物来由。
才发现,原是傅明的随身医童那日在新抓药时,被医监局的一个小太监错手抓混了药,事后那小太监担心事发会连累家人竟畏罪自杀了。
是而此事连带查验不明的傅明到那个办事不利的医童甚至煎药不慎的碧桃几人,全都牵连在内。
所以当一切‘真相’清楚呈现之时,轩辕泽沉思半晌却是蓦然地将目光转向了她,问道:“皇后说说,希望朕如何处罚这些人办事不利的下人?”。
他直直地看着她,似乎只要她说,他便会允。
云清心中冷笑,果然是生死无常、人命贵贱,让人惋叹。
只不过是一个错抓了药,便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并赔上一条年轻太监的生命;如今还要连同受牵连的傅太医与碧桃几个一齐生受处罚!
呵,说来是重自己,却是轻了众生。
“云清若说了,皇上便会应允吗?”她淡笑,根本不相信他会想不出,对于救驾有功的皇后药膳,那死去的小太监竟敢大意抓错,如是,那他也确实该死了。
只是云清却明白,有时候,那人心中明不明白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去相信,却是另一回事。
是非善恶,她也不想再深究。
她记得,在听了她这话之后,轩辕泽竟然沉吟了良久,而后方俊眸一沉,声音也沉冷如冰:“允!”。
简短的一个字,他却想了那么久。
不过难得,他竟然同意了。
呵,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乘机提出他的那位心爱之人,让他面临所谓君无戏言的烦恼吗?
还是,他料定了自己不会让他难堪,所以才免强应允?
“那便请皇上,让人好生安葬那个小太监,饶了其他人罢。”她突然很无力,声音低沉,不想再听到这些让她沉重的话题。
皇权是什么,真相是什么,公道又是什么?
只因她是皇后所以他便重视她的性命,那别人的性命便生来低贱吗?
为了那个看不见的虚荣,便可以让他们鲜活的生命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那又值得吗?
何况,如果他真的重视她,便不会将一切问题丢给她处理。该做的,他绝不须等她开口。
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句圣意难测罢了,她不想测,也不去测。
幽幽一叹,云清不愿再去想那些让她不舒服的事情,决定乘着自己这两日可以清闲的时候,多多休息。
怕是不日,自己这种清闲再不复得,那时想歇也歇不了了。
“小姐是不是累了,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看到云清眉头不展,碧桃知她体力不支,想来是累了。
虽说这几日小姐已身体大好,却是受过内伤的人,华太医吩咐,定不能大意了留下病根来。
云清点点头,感觉确着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