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极了。
天上的云慢慢地飘过。
而就在我站起来的一瞬间,我的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啊!你怎么在这儿!”我吓一大跳,惊声尖叫。
“你怎么在这儿?”他也同时开口,问了我同样的话。
“吓死我了!”我吓得不轻,转惊为怒,瞪大双眼看着他,“我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这一点声音都没有,您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微风拂过。
他却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问道:“什么味儿?”
OH,NO……
“没什么啊,”我瞬间明白,尴尬地要死,脸上飞速升温,一把拉住他的手,拽着他就往外面走,“我没有闻到呢,阿肯……啊!!!!”
话只说到一半,我忽然失去平衡,两眼一黑,只听见自己屁股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
草屑、灰尘……漫天飞舞。
作者有话要说:  盗墓盗墓~~~~

☆、第 7 章

  “你还好吗?”有人在头顶问。
“咳……咳咳……”
“程小姐?”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洞里。不过这个洞真的是太小了,我跪坐在地上,稍微一动就是蹭到四壁的土了。
“程宁?”上头又传来声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啊……”我抬起头,看到阿肯用手机的闪光灯往下照着。
我估摸了一下高度,这洞至少有一人多高——这是什么的洞啊?这么深。
“你现在怎么样?”阿肯语气听起来有些焦急,“稍微试着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伤到?”
“哦……”我扭了扭脖子,没事儿,转了转身子,没事儿,手上蹭了点皮,问题不大,动了动脚脖子——“啊……”我轻轻叫唤了一声。
“伤到哪里了?”阿肯听到了。
“好像是右脚踝扭到了。”我捏了捏,没有出现畸形,又尝试轻移了一下,“骨头应该没有问题。”
“你先忍一下,看看能不能站起来,”阿肯脸朝着洞口,看样子是已经趴跪在了地上,极尽全力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哦。”我扶着洞壁慢慢起来,无意中扫到我右后方还有一个斜向下的小洞!
“等一下!”我兴奋起来,“您稍微等一下!”
我蹲下身子朝里面看了看,这个洞黑漆漆的,掏出手机往里面照了照,很深,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卧槽!难道是盗洞?!
卧槽!有这么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一天也不算白跑,墓葬的事情终于是落实了!我刚刚窃喜三秒钟,忽然被巨大的忧郁笼罩:那这样,我们的项目,周仁的嘴脸……噢……老天……
我还沉浸在脑海巨大的情感纠葛中,阿肯的声音再次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干什么?”阿肯在上面催促。
“我好像发现盗洞了!”我回神,激动地回答道。
“……不管发现什么,请先让我拉你上来好吗?”他听起来一点也不激动。
我抬头一看,见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仿佛完全没有GET到我信息的关键点。
“可是……”我还想重点强调。
“快点。”
“那我先拍两张照片。”
“你到底上不上来?”
“2秒钟!马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阿肯终于把我拉到了地面上,俩人都瘫坐在地上。
“谢谢你啊。”我跟他道谢,“要不是你,我一个在这里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他坐在地上,看着我,没说话。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又说,“如果刚刚那个是盗洞的话,您的想法就是真的了。”
他还是看着我,终于说了句:“你到底多重?”
呃……我有些无语,只好探过身子,瞧向那盗洞。
“嘿!”他忽然说。
“啊?”我回头。
“注意安全。”他说。
“哦。”一惊一乍,吓死人了。
“我只是看看。不会再掉下去的。”我苦笑道,“看来我们的项目是得停工了,周所让我两天时间内搞清楚到底有没有墓葬,现在确实是搞清楚了,却并不让人开心。不过刚刚我跟你说盗洞时候,你一点也不意外?”
他依旧看着我,只是表情发生些微变化,表示出“呵呵”二字。
“你的腿怎么样了?”他盯着我的右脚,“能不能走?”
“不知道,先站起来看看。”我用手支撑着,稍稍用力站起来,右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你坐下,我看看。”他朝我凑过来。
“这……”我下意识地收回右脚,又尴尬地发现这点羞涩其实完全没必要——我今天穿的七分裤,脚踝就露在外面,而且明显已经肿起来了,只好笑道,“应该没事的,回去修养一下。”
“那也得先回去。”他站起来,向我伸出左手,“我把车停在外面的,得先走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里是郊外,没有灯光,天一黑,整个世界就真的黑下来了。
晚上没有云朵,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跟珍珠似的。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女生还娇滴滴地负了伤,听起来像是有浪漫桥段发生的样子。
你以为有什么火花要碰撞出来吗?
你以为有什么羞羞的事情要发生了吗?
呵呵哒。
事实上,情况是这样的:在漆黑无比的田野里,阿肯一只手拿着一个雷达似的装备,一只手点着手机的灯照明——为了防止再次遇到盗洞。而我在后面,左手搭着他的肩,像一只半身不遂地兔子,一步一步照着他走过的脚印蹦着。
而且为了防止冷场,我一边蹦,还一边想着话题。
“阿肯大师,那次你跟我看了风水之后,跟胡总提过墓葬的事吗?”
“他这两天都在国外。”他说。
那就是没有说,我暗想,怪不得周仁跟胡总打电话,是他秘书接的。
“那您是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呢?”我又问。
“现在就可以说了。”他很自然地接过去。
“呃……”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有块大石头。”他停下来。
“哦。”我借着他的臂膀,奋力一跃,刹那间,感觉他薄薄的衬衫下一瞬间紧绷的肌肉。
“你累吗,阿肯大师?”我又问。
“你累了?”他转头问我,灯光也转了过来。
我笑了笑,额头上一滴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你试试单脚跳800米不喘口气?
“我想歇一下。”说完我就一屁股坐到了刚刚跳过的大石头上。
风轻轻地拂过,草丛里的虫鸣此起彼伏。
他拿手机向四周照了照,说道,“大概还有不到五百米。我已经隐约看到车的轮廓了。”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啥也没看见。
“起来,我背你。”他忽然说。
啥?我一下抬起头,我没有幻听吧?
“我背你过去,这样太慢了,你也累。”他又说,“你拿手机帮我照明,这一块离公路近了,不会有盗洞。”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他这一句来的太突然了。虽然有人背还是很不错的选择,而且眼前这位还是有身份有地位有颜值的帅哥,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我和他也没有熟悉到可以忽略这一层的程度,于是又补充道,“我休息一下就好。刚刚你把我从洞里拉起来,又搀扶我一路,也很辛苦了。而且我很重的,跳一跳,正好减肥。”
他一时没接话,大约是被我直白地拒绝搞蒙圈了吧。
我怕他觉得我矫情,又好死不死地说了一句:“你走好你自己的路就行了,瞧你那细胳膊细腿。”
说完我就后悔了,周围所有的虫鸣都变成了乌鸦嘎嘎飞过的声音。
他还是淡淡这看着我,手机的光在一旁不明不暗地亮着,让我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两人无话。
我觉得我尴尬癌都要犯了。
忽然,他瞧着我,难得地嘴角翘了翘,低低地问了句:“你怕鬼吗?”
妈呀,听到这句话,我差点癌症发作直接死翘翘了。
“啥?!”我顾不得脚痛,咧着嘴一下就站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说道,“阿肯大师,我不怕,但你也别瞎说。”
“好,我不说。”他朝我身后看了看。
只需要这一个眼神,顷刻间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我往前靠了靠,大声说道:“你别吓我!”
“我说什么了?”他很无辜。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飞快地说道:“我肚子有点饿了,阿肯大师我们快点开车回去吧。”
“我也这么想的,”他点点头,却将手电照到我的右脚,“但怎么才能快一点呢?”
“这还不简单?”我想也不想,“就照你说的做。”
“怎么做?”
“背我。”
“我这细胳膊细腿?”
“我错了,阿肯大师,”我不禁又往前跳了跳,感觉周围阴风阵阵,“您是肌肉男是超人是蜘蛛侠,您超级man!”
说完我不管不顾就直接扑到了他的背上。
事实上,阿肯背着我走确实快多了。我瞧着他的步伐,好像并没有显得吃力。相反的,我伏在他肩膀上,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背膀结实的肌肉。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我一下YY出这句话。
走了没几分钟,他按了兜里的钥匙,车灯在眼前亮了。
坐上汽车,在车厢里暖黄色的灯光下,我的心才终于踏实下来。我摇下车窗,晚风轻轻地拂起我的发丝。蝉鸣虫叫跟交响乐一样涌入车内,而视线所及之处,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转过头,发现旁边坐的这个人不但没动,而且脸色也不太好。
“您怎么了?”我问道,“不舒服?”
他摇摇头,好像不想说话。
我想起刚刚他把我从盗洞里拉起来,也不是很想讲话的样子,不过那个时候天已擦黑,我并未注意到他的脸色。
我还想开口询问,他却先开了口:“别坐副驾。”
“啊?”
“坐后面去。”
我:“……”
真是奇怪的人,我只好无可奈何地下车,坐到后面的位子。
刚落座,他便发动了汽车,问道:“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太忙,抱歉 ,更晚了。
我看到有读者问什么时候把“阿肯”这个名字改掉。
其实我觉得蛮好听的呀。嘻嘻。
多念几次,
阿ken,阿ken,阿ken,
是不是很好听了?

☆、第 8 章

  我住汽车站旁边八十块一晚的招待所。
善阳是个小县城,虽说有5A级景区,有众多豪华酒店宾馆,但那些都离县城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整个县城相对来并不发达。晚上汽车站没有了班车,周围一圈都很萧条。外面一条街亮着不到五个店铺,除了我住的那家招待所,还有一家杂货店,一家网吧,剩下的都是支着棚子的街边摊。
其实我是很想请阿肯吃饭的,我想他送我回来,车站旁边肯定少不了吃的,我也正好还了他人情。可没想到夜晚的车站是这样。看到街边摊,以及它路边被乘客随意扔掉的垃圾,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可那烧烤和麻辣烫的确诱人,本来就很饿了,被它一勾引,我嘴里的口水就跟放闸了似的。
“那啥……”我厚着脸皮跟人开口,“非常感谢您,阿肯大师,今天您也累了,我也不留您了,那你就先回去歇息吧。”
他没说话。
“呃……我改天请您吃饭,一定好好答谢您。”我尴尬地笑着。
“你晚上打算吃什么?”他问。
“我……”我瞥眼麻辣烫,硬撑,“我不饿,我减肥。”
他说:“我饿了,你陪我吃点。”
“吃什么?”我摸了摸兜里的钱包。
他看向那个蓝色的棚子:“你能吃辣的吗?”
我先跟老板点了一碗面,呼啦呼啦吃完,才觉得肚子里稍微有点底气了。阿肯也吃了一碗。然后我又荤的素的叫了一些烧烤。
“阿肯大师,您今天怎么也去场地了?”等菜的间隙,我问道。
“我一直住在这里的酒店。”他说。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陶哥跟我说过,善阳空气好,对您身体有好处。”
“那你呢,你今天一个人来的?”他放下筷子,我发现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
“是啊,”我不由抱怨,“上次您不是跟我说有墓葬的可能嘛,我回去和周所如实汇报了,他让我务必搞清楚这个事情,我有一个曾经在博物馆工作的朋友,他说如果有出土文物的话,墓葬可能性比较大。哦,对,他也跟我提过盗洞的事情。”
“所以你就自己来了?”
“不然呢。”我苦笑。
“你们所建筑师都这么闲,不用画图的吗?”
“我早就不……”说到这里我一下顿住——在阿肯面前,我还是代表甲方的建筑师呢,瞬间改口,“我早就不满这样的做法了,所里把女人当男人用,现在还把建筑师当盗墓者用。”
说到这里,我试着探他的口风:“阿肯大师,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他笑起来,回答地很官方,“当然是首先跟胡总说明情况,由他来安排。”
我不死心,又问:“您作为胡总的心腹幕僚,没有什么建议?”
他哈哈大笑起来,右脸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酒窝。
“在这个项目之前,我就住在善阳了。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胡总找到我,要我做他的前期顾问,我想了想,这不过是个领钱的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于是答应下来。我只是‘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幕僚了?”
“是这样啊。”我倒有些意外。我一直以为阿肯是胡总公司的人,比如设计部经理什么的,没想到他只是胡总请的顾问。
这时,老板送菜上来,烤鸡翅、烤肉串、烤茄子、烤金针菇、烤香菇……香气四溢。
我抓了一撮葱,正要洒,停下来,问道:“您吃葱吗?”
他摇头。
我将葱放到自己的小盘子里,打算一会儿再放。
“如果我是胡总,我首先还是找专业机构来探明——什么时候的墓葬,墓葬有多大,保存情况怎么样,等等,都影响着后事发展。肯定也会牵涉到很多单位,政府是不可避免的。项目肯定也是会暂停的,但后续还做不做,怎么做,都有把控的空间。”在我放葱间隙,他又说道。
我不禁抬头看他,这是我今晚听到的最有诚意的话了。
我莞尔,把好几样菜推到他面前:“既然阿肯大师这么坦诚,那么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不画图了,不负责方案设计。但是我专业还是学的建筑设计,还在英国留学过,这次让我来主要是担任你的翻译工作。所以,以后也别叫我程工了。”
“那叫你什么?”他好像只抓住我最后一句话。
“呃……程宁,或者小程,所里的同事都这么叫。阿肯大师,”说到这里我随口问道,“您大名是什么?都没有听人提起过,就听见有一次陶哥好像叫过一个中文名来着……。”
他停下手里刚刚拿起的一串茄子,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慢慢说道,“ken是我的英文名字。我本名姓顾。”
然后他停了下来,好像在等我的反应。
我:“?”
隔了两秒。
“哦……哦!哦……顾大师……”我反应两秒,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呀!我之前听说你好像拿了不少奖的……那个什么奖来着……”
他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了下去。
哎,我演得太过了,假的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这个……呵呵……,”我赶紧又给他夹了一块茄子,慌不择路地解释,“最开始听周所说阿肯大师,‘肯'是三声,叫起来还有点怪怪的。原来应该是‘阿KEN’大师。都怪周所的英文太烂,现在我知道了。嘿嘿。”
“是吗?”他眼睛垂下去,难掩失落,“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那个……吃茄子吃茄子。阿肯大师这个名号也很响的,念起来……有点港剧的感觉。”
“我是……出国以前我一直都生活在B市。”
“这么巧?”我高兴起来,终于可以换一个话题了,“我大学就是在B市念的。B市A大,呆了5年呢。”
“是挺巧的,”他依旧淡淡的样子,隔了两秒,又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我曾经在B市A大任教。”
“真的假的?!”我差点没拿住手里的筷子,不淡定了地问,“教授什么呀?建筑学?”
“是的。”
“不可能吧!”我瞪大眼睛,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那我们不是在一个学院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呀?您是客座教授还是全职?我怎么对您一点印象都没有?”
“全职。我教授大二的课程,建筑学概论。”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边笑一边摇头否定,“您肯定是在逗我。我完全没有印象!像您这样的老师要是在我们学院,即便是没上过您的课,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的。”
“为什么?”
“因为您帅啊!”我笑嘻嘻地喝了口水,“那阵我们学院总共也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男老师,就您这颜值,岂不是我们的镇院之宝?不可能不被大家知道的。”
“是吗?”他听到我的马屁,丝毫没有开心的迹象,他的眼睛又垂了下去,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应承的话。
“呃……”我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只好自己打着圆场,“可能错过了吧。”我想起他刚刚的话,“您在的时候我还没有入学,或者已经毕业了。”
“哦,可能吧。”他淡淡重复着。
一分钱一分货。八十块一天的旅店有空调,但陈旧得不行,一用就轰鸣不已,不用吧刚睡着我就热醒。辗转反复间,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倒是半梦半醒间,我又做梦了。梦到又是在那条熟悉的林荫路上,天高云阔,鸟语花香。我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这好像某个大学校园的场景,还有什么呼之欲出,而每次到这里我就被热醒了,好像看一部电影,一过开头就断电,还反复好几次,让人十分不爽。
第二天我便收拾了东西回所里复命,但是我没有跟周仁讲碰到阿肯事情,后来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非常明智的。周仁听到了我的汇报之后,沉默不语,喜怒难辨。我估计他心里一万句台词在骂娘,但是这也是没用办法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时运不济。半天,他皮笑肉不笑地挤出来一句:“也好,也不要声张,让其他设计院做无用功去。”
我又恢复了我的前台加行政工作,因为右脚受了伤,暂时我也没有跑善阳这个项目了。坦白来讲,善阳这个项目成功不成功,和我一点利益关系都没有,我没指望着最后发奖金的时候周仁会算我一点辛苦费。但是出于一个建筑师的角度,噢不,一个有建筑师情怀的前台的角度,我还是有一点好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哎。。。

☆、第 9 章

  周末到张聪的书店坐坐,跟他讲了我后来发现了盗洞。他也觉得周仁的做法让人无语,好在事情还是解决了。闲聊之余,他还跟我说了另外一件事。
“你说签售会那天的那个怪人又来过?”我惊诧,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是啊。就前两天。那天早上刚开门不久,大概九点多吧,也就他一个顾客。我看他一直在言情小说这边,我有点好奇,就过去问问需不需要什么帮助。他就问我是否还有你的那本书,恰好我的书店刚刚卖完。”
“这能说明什么呀?”我失笑。
“别看我只见过他一面,”张聪自信满满,“我以前是做保安工作的,没别的长处,就能过目不忘,何况他还是戴着同一个口罩,想让人忘记都难。”
“还是戴着口罩?”
“是,可能是身体不好吧,”张聪道,“他时不时会咳嗽两声。”
“噢,那然后呢?”
“然后他就叫了一杯咖啡,坐在窗边,呆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有辆车来接他走的。”张聪朝着窗户边的那个卡座示意。
我愣愣地顺势望去,普通的位子,隔着大玻璃窗,窗外是大马路,一切都很普通。
那天,他就是坐在这个位子,以这样的角度,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