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朝陶青露出感激明朗的笑容,希望她能放心。陶青释怀地朝一笑,可眼中还是有隐隐的担忧。

没想到这个担忧,下午就实现了。

“小宁怎么不保研了?”父亲电话里劈头盖脸就问。

“怎么知道?”不由反问,父亲怎么会知道这事儿,根本没他说。

“别管怎么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好好的读研究生机会怎么放弃了呢?出国?要出哪门子国?哪有钱出国?”

更加惊讶了,出国这事儿根本都没有跟他提过只言片语,如果说保研的事儿是打电话问的学校,勉强可以接受,但放弃保研可以是找工作,他怎么就知道一定就是出国了呢?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语气也变得不善:“出国比保研好,程多多不高中就要出国读书?”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父亲有些火,声音也大起来,“这么重要的决定,都不跟家里商量一下,自己蒙头埋脸就做主张,这么多书都白读了?赶紧去跟们老师说,不出国了,要保研,听见没有!”

电话里隐隐还有秦珂的附和声。

心里冷哼一声,又有些悲哀,道:“板上钉钉了,还怎么改?”

说完之后格外地冷静,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好整以暇地等待父亲的爆发。

有种报复的快感。

果然,父亲那头气急败坏地嚷道:“定下来了?什么定下来了?不行不行,那马上来们学校,跟们老师说是烧坏了脑袋瞎做的决定,马上就来。”

一听父亲要来,也有些急了:“来做什么?不要……”“来”字还没有出口,耳边忽然没了声,拿到眼前一看,手机又关键的时候没电了。气得直跺脚,恨恨地把手机扔进包里,瞄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想也没想一把就拽住他,“借手机用下。”

他淡淡瞄了一眼的手,仿佛不认识般,心下一慌,他抽手就走了。

“雷一楠!”

他顿住步伐,隔了几秒才转过来,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也不看一眼,冷冰冰地递过来,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也顾不得那么多,抓过手机,默了默号码,谁知拨两个数屏幕上就出现一整串号码,没来得及细想,电话就通了,愣了愣,简直不敢相信。

“是。”

“小宁?怎……”

“哪儿?”问。

“马上就出门了,就学校系馆等。”

“来了也没有用,什么都盖棺定论了,学院名单都公布了。”

“……!,别说了,一切等来了再说,们一起去找顾老师。”

“找他做什么,认识他?”心里一痛,“跟他有什么关系?自己做了决定,谁也不能阻止!”

“程宁!”父亲那边也吼了起来,“警告别那么任性,只要是爸,就得听的!不保研可以,但不能出国!”

气得浑身发抖,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涌。

“不要们的钱,但却知道们想要的,”怒上头顶,反倒出奇地冷静,冷冷地道:“那笔钱是母亲给的,出国用它天经地义,们想留给程多多,没门!”

“好啊,程宁,”父亲那边也万分激动,恶狠狠地道,“真是没想到自己养了个白眼狼!不让来,偏偏要来,让们老师同学都来看看,是如何孝敬的父亲,如何关爱的弟弟的!”

“不吃这一套!”再也忍不住,冲着电话大喊,“这个国出定了!”

说罢,狠狠一掷,电话带着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砸了墙角。

捂着脸,脱力般地蹲□来,蜷成一团。

心力交瘁,周围的一切都与无关。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旁边蹲下来,声音有些冰冷又有些无奈。

“好像扔的是的电话。”

心下茫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尝到无边无际的恨意。

“喂……”有不耐烦地推了一把。

霍然起身,径直走到墙边,找到那手机,用尽全身力气,踢了一脚,又死死地碾脚下。

雷一楠冰冷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薄怒:“干什么程宁?”

“干什么?”冷笑地看着他,“倒不如问问干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活着,

还没有被工作累死,

而且打算用余生来忏悔停更的日子。

丁丫抛头鼠窜ing……

【PS】谢谢红尘妹子,在我停更的日子,还给我扔了个地雷……

感动地掩面而泣……


☆、64炼爱

 “干了什么?”雷一楠接口就问。

深吸一口气,指着地上的手机,一字一句地问:“怎么会有父亲的电话?”

雷一楠一愣:“之前碰过一面,伯父就问要了。”

上前一步:“那么保研的事儿,出国的事儿,都是告诉他的?”

雷一楠眼神闪了一下:“……他问,难道不说?”

“……”气得说不出话来,怪不得父亲能及时了解的动向,的每一丝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原来他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了内线,而这个内线不是别,竟然是最亲近的朋友——雷一楠。愤怒像一个充气的气球心中快速膨胀起来,尝到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滋味,眼睛死死瞪着雷一楠,视线变得模糊。

“唉,别哭啊……”雷一楠冰冷的面具终于破碎,眼露慌乱,道:“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懂个屁啊,”又急又气,忍不住朝他大声嚷嚷起来,“什么都不知道,跟他胡说什么?! 那是的家事儿,有什么资格说长道短的?!……”

“没说什么啊,”雷一楠也急了,慌忙澄清,“程叔叔就是关心保研上没上,都如是回答的,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他关心保研上没上?”好像听到一个巨大的笑话,“他那是什么关心?他关心的是手里的钱!还跟他别的什么都没有说,还嫌说的不够多吗?还想跟他说什么?”

“程宁?”雷一楠愣愣地看着,又惊讶又发蒙,他眼里还闪着询问和争辩的光,可开口语气却软了下去:“对不起,程宁。可能是做得不对,但先别着急,先跟说怎么了。跟爸吵架了?”

无奈的冷笑,若真是平常家父女吵架就好。可惜这天下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即便是血浓于水,最终也会为了钱财反目成仇。起初父亲的示好,还以为是想弥补这多年来散失的亲情,到头来却发现他的最终目的只是手里的钱。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种冰凉的悲怆,旁若是被外算计,被外欺负,起码还可以回到家里的温暖港湾,而却偏偏相反,欺负自己的不是外,反而是亲生父亲。

看着雷一楠,心中万念起伏又万念俱灰,听见自己咬着牙、压抑着语气,对雷一楠说:“如果还认这个朋友,请不要再跟他有一丝联系。”

雷一楠有些尴尬,试图劝慰:“程宁别任性。他是爸爸,以前和爸爸也闹过脾气……”

“不是,”打断他的话,仰起头,愣愣地道:“他不是爸爸。”

墙角爬过一只小小的壁虎,仰着头空气中嗅了嗅,嗖嗖嗖地迈腿爬走了。

“说什么?”雷一楠瞪圆了眼睛。

平静地看着墙角,古井无波地道:“没有爸爸。”

“说什么?!”身后忽然炸起一声惊雷。

扭过头去,只见父亲气急败坏地站身后,身旁还站着秦珂。

好了,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说什么?再说一遍!”父亲大步跨过来,劈头就问。

忍着泪,一声不吭,转身就要走。

父亲一把抓住:“程宁今天把话给说清楚了,什么叫没有爸爸?不说清楚甭想走!”

的手被抓地生疼,迫不得已转过身来。雷一楠见势不好,上来拉住和父亲,打着汤圆:“叔叔,小宁,们别激动,有事好好说咱好好说。”

“同学,也看见了,”父亲扭头就冲着雷一楠道:“程宁连亲爹都不认了,说、说读那么多年书有什么用?省吃俭用含辛茹苦把她养大,还没指望着她给点赡养费,先倒六亲不认了……大伙都来看看,来评评理,”父亲提高了声音,“怎么养了个这么不孝的女儿……”

此时临近吃饭的时候,学院来来回回的不少。虽说们站的地方是个角落,但是父亲声音一大,已有不少朝这边看过来。

极力控制着情绪,压着声音道:“行了,有什么事们出去说,别再学院里闹。”

父亲见面露妥协,倒也没有深究,道:“也别出去说,正要找们老师。”

“他不。”

“都没有说是哪个老师,怎么就知道不?”

“哪个老师都不。”

“、这孩子……”父亲又要爆发。

“别生气,老程。”秦珂上前一步,用眼神制止他,转过头来,轻言细语地对道:“小宁,也知道们今天来的目的。说到底,们也是为了好,一个女孩子家,离乡背井的,跑那么远,又是何苦呢。若是想深造,国内也不是不好啊,阿姨打听过了,像这样保研的,还会有助学金和奖学金……”

“够了够了!”受不了这样的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厌烦地打断她,毫不留情地道:“也别说了,心里想的什么们彼此都清楚得很,没有必要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猫哭耗子假慈悲,阿姨您请回吧,们都请回吧,别再装模作样地做无用功了。”

秦珂的脸迅速一阵红一阵白,忍了忍,终究没说话,眼睛却像刀一样逼向父亲。

“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父亲瞪着眼睛。

又有朝这边看过来。

“回去吧。”不想再纠缠,也不想让看笑话,几乎是恳请地哀求他们。

父亲似乎没有听到,反而伸手朝门口示意了一下,高声叫道:“顾老师!顾老师!”

的心顷刻停跳了一拍。

门口真的是他。

顾长熙皱眉眉头走过来。

“顾老师,们正找您。”父亲跟看到救星一般。

“什么事?”顾长熙问,又扫了一眼。

“是程宁的父亲,您还记得吧?——上次找过您的。”父亲迫不及待地道:“您看啊,现是这样的,程宁这孩子吧,死心眼倔脾气,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好好保研名额放弃了,要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国,还跟们说这什么学院都公布了,顾老师,这们得跟您核实一下。”

“是这样的。”顾长熙听不出什么语气。

父亲噎了一下,不死心地问:“是哪样的啊?”

“保研名单已经公布了,就贴学院三楼。”

父亲和秦珂对视一眼,秦珂不相信地问:“公布了?顾老师,这、这不算数吧?看这都没有征求们家长的意见呢,这小孩儿的意思不作数的。”

顾长熙冷淡一笑:“保研的这批学生都成年了,学院的文件公布了自然就是定下来了。”

父亲面露难色,上前一步低声对顾长熙道:“顾老师,这,看,们家的情况也了解,程宁要出国,们这做父母的,实是舍不得,觉得女孩子留国内念研究生就可以了,更何况,说了也不怕您笑话,们家确实也没有这个经济实力让她出国去。这孩子吧,”父亲看了眼,又朝顾长熙道:“从小心眼倔,们就希望一是看学校能不能通融通融,把她的保研名额再加上去,谁没有脑袋烧糊涂犯错的时候呢;二是这女孩子长大了就不听父母的话了,您是他的老师,您帮们劝劝她,开导开导,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这孩子打小就听老师的话。”

顾长熙有些冷漠地道:“这事儿您难了,公布的名单不是做样子过家家,说改就改,还有什么公平性可言。”

父亲看了看顾长熙,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似乎非常不理解顾长熙的不通融。秦珂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扫过一眼,对顾长熙道:“顾老师,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那一眼,让猛然感觉不安。

秦珂轻扯着顾长熙的衣袖,往前走了两步。顾长熙神色如常,低头听她低语,听着听着,脸色板了起来。很少看到顾长熙生气,而从这个侧面看去,顾长熙眉头皱起,眉峰更胜,任谁都能一眼看出眼里的怒气。疑惑又不安,看向父亲,他的眼神竟有些闪躲。咽了咽口水,有几个词从秦珂的嘴里飘出来,那么轻,空气中一闪而逝,又那么重,惊原地,如遭雷击。

她说什么?她竟然说什么?

连雷一楠的脸色都有些难堪。

“说什么?”上前一步,大力拉开秦珂。

“小宁,这个,自家面前……”秦珂苍白地想要解释。

“这是要做什么?”返身质问父亲,眼泪眼眶里打着转,“们这是要做什么?卖女儿吗?”

父亲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秦珂低声地道:“小宁,话怎么这么难听呢。那天晚上们都看到了,们都没有说什么呢,当然,们是的娘家,也不是反对……

“住嘴!”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大门口,怒不择言,“从哪来滚回哪儿去!”

秦珂脸色一顿,倒也不生气,说出来的话却是更加尖锐难听:“小宁,这样说真是有娘养无娘教了。们是真心为好,看一个出国就是好几年,留顾老师一个国内……”

“啪!”一抬手,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秦珂的话。

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下巴,却感到一种痛快。秦珂捂着脸,像见着鬼一般地看着。空气冷静了两秒,她忽然亮开嗓门,尖叫道:“杀啦!杀啦!”说着,一个巴掌冷不防就挥了过来。

“干什么呢!”一声低喝。

一阵风过,顾长熙握住秦珂的手,面色铁青:“撒泼换个地方,这是学校!”

“谁撒泼了?刚刚是谁撒泼了?”秦珂大嚎。

“雷一楠,去叫保安。”顾长熙径直道。

“好好好,”秦珂冷笑着,故意扩大了声音,“老师不为师表,勾引女学生;女儿不孝敬父母,奸-夫-淫-妇狼狈为奸,这是什么地方?呸,还学校!”

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整个如同掉进九层冰窖,浑身麻木,像个局外看戏一般,仿佛一切都不关的事。身体里好像血脉贲张,心情却好像死一般。看见父亲好像要去捂住秦珂的嘴,雷一楠慌慌张张地带了保安来,然后有个的脸眼前无限放大。

 

☆、65炼爱

 模模糊糊,影影憧憧,仿佛好多眼前晃动,又有好多耳边低语。

睁开眼,头顶一片雪白的墙壁。

“醒啦!”有叫道。

是董白白的声音。

怎么会是她?

转过头去,一双、两双、三双、四双……好几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看,眨了眨眼睛,他们也跟着眨了眨眼睛。除了白白,还有好几个其他同学。

“这是哪儿?”看着自己手上的点滴。

“校医院。”白白道,“忽然晕倒了,吓死们了。”说完还夸张地拍拍胸脯。

“怎么会晕倒?”

“医生说低血糖,最近太累了。要喝水吗?”

摇摇头,白白还是给倒了杯水,里面加了点红糖。

“怎么这儿?”又问。其实想问的是,父亲呢?顾长熙呢?他们去哪儿了?们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白白若无其事地道:“病了们来看啊。”

不对不对,明显不对,这个借口太没有水平了。看向白白,她正好低头由倒水。倒是另外几个同学,眼神闪躲,见醒来,关心几句,便都走了。

心里的问号就跟泉水似的涌出来。

“怎么回事?白白,什么时候见到的?爸爸呢?顾长熙呢?刚刚那事……?”

白白放下手中的东西,哀怨地看了一眼,坐下来,捂着的手道:“小宁,唉……”

“怎么了?”冥冥之中感到不安。

“父亲和后母也真是的,怎么想到学院闹起来,”白白颇有些气恼地道,“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弄成这样。还有,父亲也真是做得出来,拿女儿的名声和前途做底牌,他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一听心里就凉了半截,那一句“非得弄成这样”脑海里来来回回地荡漾,问:“成什么样了?”

白白咬着唇,看着表情迟疑,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心脏不安地跳动,可是仍固执地问:“说啊。”

白白哀叹一声,低声道:“那后母吧,哎,反正就是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说,和、和顾老师……呃,要出国也是他怂恿的……这事儿吧,因为之前不一直要保研,现忽然要出国,大家都挺惊讶的。今天那后母来一闹,那谁,”白白瞧了眼的神色,声音又低了一些,“刚好又负责这一块儿,所以吧……其实也挺奇怪的,这转变太快了,但是看天天忙得要命,也没有好意思问……”

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心急速向着一个无底深渊落去。又岂不知三成虎的厉害?指不定现多少见面的第一句问候语都变成:“唉,知道下午那事儿吗——顾长熙和程宁的?”

他们会怎么看?怎么想呢?

建院出了师生恋?噢,不,这还不是最精彩的,高-潮-是,学生为了老师转变了前程,家学生家长都闹到学院里来了!

是,出国是因为他,却全然不是大家臆想的那个原因啊!

愣了半天,忽然问:“们都看见了?”

白白支吾道:“确实是路……”

“很多看到吗?”

等了半天,白白也没有回答。

也是,自嘲地轻笑,这个问题实是太多余了。秦珂那阵势,又有几个听不见?

“这个……”过了会儿,白白又道,“晕过去了,刚好院长下班……”

闻言心脏一阵紧缩,不由抓紧床单,看向白白,她说了一半便没说了,可那没说的一半,已经从她的目光中读懂。

“小宁,”白白关切地俯身看着,咬牙切齿地道,“千万别多想,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明白是那继母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看大家的反应普遍都是对继母的不齿和鄙夷,舆论都是站这一边的……”

轻微地摇摇头,什么舆论?看笑话吗?

打断白白的话,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问:“他们呢?”

“谁们?”

“父亲,还有顾长熙?”

“他们……被送走了。噢,对,医院其实是顾老师把送过来的,本来父亲可能还有点想来看的意思,但被顾老师冷眼一横,还有那女还喋喋不休,最后还是走了……不过啊……看刚刚顾老师那个脸色非常的不好,生怕他下一步就要挽袖子打继母了,噢,这当然是自行脑补,但是那神色真不是假的,一晕倒,他打横就把抱起来了……”白白停顿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小宁,和顾老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愣了愣,视线收回到天花板,白白也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很想找个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一场不该发生的暗恋吗?即便是师生恋,那又怎么了,犯法还是叛国了?——何况这根本都算不上“恋”,这只是一个生道路上啼笑皆非的一段感情。

不都说了累了,乏了,放弃了、灰心了、反省了,斩断一切往前走了。为什么会忽然间窜出来那么多相干、不相干的,全都开始对指指点点了呢?保研不保研,出国不出国,对这些这么重要吗?当初的当初,没有这么一回事,跟学院里的每一个学生都一样,普普通通,清清白白,现不保研,要出国了,父亲跳出来了,指着的鼻子骂不孝;秦珂跳出来了,不予余力地败坏的名声;雷一楠为了改变了生的轨迹,可友情也没有了;顾长熙好像终于对有些不同了,可是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大家都齐心协力地把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面推进呢?

如果的决定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他们不站的角度为想想,为考虑考虑,想想为什么会这么做,而他们那么做,会开心吗?

每个都是自私的。

脸庞忽然有温热的触感,回神一看,白白没了踪影,有一只手,动作轻缓地为抹泪。

是顾长熙。

看着他,他也看着。

他的目光中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开口却只是轻微的安慰:“别哭,没事了。”

平缓了鼻尖的酸意,看着透明塑料管里的点滴,平直地问:“院长呢?”

面颊上的手停留了一下,顾长熙道:“他来看的时候,还睡,后来走了。”

“他说什么了?”

“担心?”

“……不,很后悔。”

“后悔什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是没有说。

发了会儿呆,听着自己心跳的节奏和点滴声声同步。

“今天的事,已经跟院长说明,不必往心里去,已经没事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