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没啥好说的……
低头码文去。
BTW,你们说怎么虐虐顾老师好?


☆、47炼爱

  我转过头去,不期然见着顾长熙。
他就站在我身后三步距离的位置,身姿挺拔,落拓沉静,一只手插在一侧的裤兜里,另一只手挽着外衣。眼里却是冷冷的光,浑身散发着寒意。
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不知道刚才那一幕,他看到了多少。
父亲闻声也一愣,手里不知不觉松了劲儿,我趁机挣脱他的手,退后两步。
一时间,场面凝住。
“过来。”顾长熙忽然开口。
我明白他是在叫我,而却不明白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又不明白为何见我会有恼怒之意,见他的样子,心里莫名发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你是……”父亲疑惑地打量顾长熙。
顾长熙仍是看着我,我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他,虽然只有几步,不足两米,但我觉得好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每走一步,都好像要跨越很多阻碍和荆棘。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等待着,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走路般。他的眼神那样的专注,甚至带了一丝叹息。我感到压力从四面八方如海水般向我涌来,我顶着千军的重力,终于走到他跟前。脑子一片空白,心又如同被千斤顶坠着,紧紧的扯住嗓子眼,拽的我吭不了声。
他伸出放在裤兜里的手,搂着我的腰轻轻一带,将我揽到身边。
我立刻活了过来。
他低着头,皱眉问:“怎么回事?”
我含糊着、考虑着,不知如何开口:“顾老师……”
顾长熙细细研究着我的表情,眼中是不显山露水的疑问,眼光顺势又看向父亲,忽然语气冰冷地问道:“今天晚上不是你值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心下一惊,刚刚松了的一口气又被提了起来:顾长熙在说什么?什么值班?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不能明白他的话,是我刚刚被气糊涂了还是顾长熙出毛病了。
父亲也被这个突发的场面搞得有点懵,走上前来一步,看看顾长熙又看看我,问道:“小宁,这是你的老师?”
我不想对父亲说话,但作为中间人又不得不说什么,只勉强开口道:“这是顾老师。”
我本应该也向着顾长熙介绍父亲,可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口,好在父亲倒是自来熟,他脸色一松,微笑着向顾长熙道:“顾老师你好。我是程宁的父亲。”
顾长熙只露出三分笑,不卑不亢地朝父亲点点头。
“小宁,”父亲把注意力转移回我身上,向我召唤,“咱回去吧。”
我低下头,错过父亲的眼睛,我不想看他。
“这孩子,别任性……”父亲见我不语,有些着急,准备拉我。
顾长熙身影微动,不动声色地制止了他。
“这孩子刚刚跟我闹了点小别扭。”父亲有点下不来台,不好意思地朝顾长熙笑笑,一副家长无可奈何地表情,又冲我慈祥又温柔地劝哄道:“小宁,你老师还在这儿呢,咱回家吧。”
我仍是不动,不声不响地扯了扯顾长熙的衣角,他轻微侧身瞄了一眼我,又转了过去。
顾长熙将左手上挽着的大衣换至右手,正好挡在我前面,片刻后,他用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道:“是这样的,程先生。程宁今晚本应在系里值班,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没有向学院请假,私自旷工,导致有好几通重要的越洋电话打到系里没人接,当我的手机接到他们的电话时,我们的合作学校已颇有不满。学生还没有走向工作岗位却已经学会擅离职守,这不是我们所希望见到的。”
“不过——”顾长熙语气微微一转,顿了下,余光将我一扫,继续看着父亲道,“我想她一定很重视家庭亲情,所以才会偷偷离开工作。当然,这情有可原,但是我们还是希望学生能协调好工作和生活,学院专门有一项思想测评分是衡量学生工作的,这和奖学金、保研都息息相关,也希望家长对于我们的学校工作也能多给予点支持。”
此言一出,我和父亲俱是一愣。父亲怔住,大概是没有想到顾长熙会跟他解释这般,而我心下一惊,是没想到顾长熙居然可以想到一个这么周全的借口,以学院的名义为我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还有什么劳什子的合作学校,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顾长熙虽然明上是在批评我,而实际上却是暗里地在为我解围。
我揪着自己的衣角不停地拧啊拧,无言感动在我心里蔓延,鼻子又有些发酸。
他总是在这样的时刻出现,我闭上眼睛默默地想,总是。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又不忍去想。
父亲面露难色,可仍心有不甘,在他说话前,我抢先开了口:“顾老师,我错了。”
顾长熙转过来头来,瞧着我,轻轻拍拍我的肩,却没再说话。
“爸爸,”我艰难地叫出这两个字,酸涩地道:“再见。”
说罢,我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我站在星辉门口,愣愣地瞧着这瓢泼般的雨柱,一道车灯打过来,密密麻麻地银白色细线在黑色的夜幕里细细地织着。
我犹豫了片刻,一头扎进了雨帘中。
雨点带着凉意和湿润的气息,重重地打在我的身上。我想起小的时候曾经顽皮,也曾在细雨濛空中与伙伴一起玩耍。那个时候母亲总是在屋内嗔怪地唤我回去,而我却捂着耳朵置之不理,任凭小雨将额前碎发打湿,散散地搭在眼前。
此刻,我多想她能再骂骂我。
泪水和雨水在脸上交织,我越走越快,心中越发拥堵,好似连日以来的隐忍和退却都到了一个极限,我听见自己的胸膛中烈烈地跳着,在寻找一个突破口喷泄而出。我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索性在雨夜中奔跑起来。
去哪儿?
——不知道。
方向?
——不知道。
我只是机械地盲目地在这大雨中奔跑着,重复着人类最初的本能动作。街上的人打着五颜六色的伞,躲在他们自己的一方天底下,向我投来惊异奇怪的目光。也许,他们在想,看哪,这是一个疯子。可是那又怎样?我不想理也不想看,自顾自地奔跑着,冰冷地空气从我的鼻腔进入肺里,又带着体温变成我眼前呵出的白气。街灯和行道树在我的眼角一一向后掠去,好像往事一幕一幕地在眼前重演。我想起那本金灿灿的《天坛》专著,想起那晚闪烁的白色屏幕,想起敦煌一望无垠的黄沙,想起黄昏系馆楼下纷纷扬扬的白雪……
我忽然想嚎啕大哭,哭这一路的心酸和难受,哭这一路的起起伏伏,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叶扁舟,在一片汪洋里,随着铺天盖地地暴风雨飘来荡去,一会儿被推入浪尖摇摇欲坠,一会儿又被打入谷底几乎溺水窒息。
世界广袤,天地浩大,谁也不知道这叶微小又无助的小船。
谁也不知道这艘小船里小心守候的一抹亲情。
还有——
她期期艾艾、卑微谨慎却见不得光的感情。
天边一道闪电撕夜空,像一条狰狞的蛇的图腾,城市在一个秒针刻度的时间中变得如同白昼,我不由闭上了眼睛。
而下一秒,我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像一堵墙,横在我的身前。
我睁开眼,跌入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睛,退后一步,顾长熙就立在我一尺之遥的地方,额前滴着水,衣衫尽湿,衬衣紧贴在他的胸前,随着他的呼吸浅浅起伏。
他抬起手,环过我的肩,将那件宽大的外衣套在我的背上。他的气息和暖意瞬间将我包围,雨下那么大,而内里却是干燥暖和,并未被水打湿。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百般滋味翻腾而过,几乎沉溺。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顾长熙对我来说就是毒品、就是罂粟,就是我万劫不复的深渊,就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原罪。
雨仍是没完没了地下着。
他立在黑暗的雨夜里,山一样沉默。
半晌,他微微叹一口气,用手指抹去我脸上的水痕,低声问:“跑什么呢?”
我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雨刷机械地在玻璃窗前摇摆,不懈地同雨滴做着斗争。
车里开着足足的暖气,虽说已经进入初夏,但B市早晚昼夜温差大,加上又淋了雨,刚刚上车,我就实打实地接连大了三个喷嚏。有人说一个喷嚏代表有人想你,两个喷嚏代表有人骂你,三个喷嚏呢?——你是真的感冒了。
顾长熙见状,从车后座的一个小袋子里翻出一张还未拆封的白色帕子,递给我:“先擦擦。”
我不言不语地接过来,默默擦着头发。
汽车一发动,收音机里自动发出了声音。
刘若英的声音从电台里缓缓传出:“每一次当爱再靠近,感觉他在紧紧地抱住你,他骚动你的心、遮住你的眼睛、又不让你知道去哪里……”
我静静地听着,歌词一字不落地落入我的耳里,我将头扭向窗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旋律飘荡在密闭的车厢里,心事随之起伏。
“今天我们的主题是‘那些年我们错过人’,”主持人柔美的声音在音乐渐进结束的时候响起,“雨夜总是容易让人沉湎怀念过去,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那么一个人,他存在于你的过去,却还在影响着你的未来。可无奈的是,最初我们相遇,最后我们却分开,今夜,你有没有想起那些年,你曾错过的某个人?”
莫文蔚独特略带沙哑的声音,由弱渐强,从收音机里流淌出来:“
我看透了他的心,
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乾净……
我看到了他的心,
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他不爱我,尽管如此——
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我蜷了蜷身子,心里异常难受,就是在这个角落,我第一次细细打量了顾长熙的长相,也同样是在这个角度,我偷偷用侧脸去探测他的表情,他神情专注,残留的雨水挂他乌黑短立的头发尖,汇集变大后,随着地球的引力顺着他的脖颈溜进了他的领口。
而他的表情却是——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也有可能心念他事。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注视,他从反光镜里瞄了一眼我,问道:“还冷吗?”
我回神,将头摆正,道:“不冷了。”
他却仍是抽出一只手去调试暖气,顺便换了台。
“下面是实时路况,据东三环的司机反映,之前我们报到的星辉饭店门前发生的车祸现场已经基本被清理,道路也逐渐恢复畅通。遭遇车祸的是一名在A大就读的年轻女大学生,伤势严重,目前已送往医院急救。在这里呢,小编也忍不住要跟大家啰嗦几句,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请大家在街上行走的时候,都遵守交通规则,千万不要横穿马路,重蹈这位大学生的覆辙……”
我的心没来由地随之一抽,停了片刻后,又加大力度般地“咚咚咚”狂跳起来。愣神的当下,感到汽车缓缓停住。紧接着,一只手“啪”一声关上了电台。
“下车吧。”顾长熙拔下了车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会有一章。
小宁和顾老师独处哦~~~


☆、48炼爱

  我披着顾长熙的外衣,晕晕乎乎地跟他进了门。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他的住所,但和第一次的心情遭遇全然不同。上次我来时我有如一个精明八卦的娱记,每走一步都希望嗅出号外的气息;而这一次到来,我就像一只被暴风雨洗礼过的落汤鸡,脑袋混沌心神呆滞,寒冷从体外侵袭入心。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直接带我来这里,但却觉得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仿佛有些顺理成章的意思。
顾长熙开了灯,室内一下变得明亮。黑白的中式格局,满墙的书籍,一切照旧。
我慢吞吞地换好鞋子,把湿嗒嗒的包放在鞋柜旁的地上,又从肩上卸下外衣,拎在手里,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顾长熙道:“放地上吧。”
我想了想,只道:“谢谢你顾老师,我洗了再还给您。”
顾长熙走过来,我不想跟他争,索性一股脑儿抢先先将衣服放进包里。
他颇有些有些无奈:“那你也先让我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我动作顿了下,又只好把好不容易塞进去的衣服掏出来,衣物本来外面就湿了,经我这么一塞,就有点皱巴巴惨不忍睹了。
他似乎也不甚在意,从兜里取出一个皮夹子,然后径直将衣物扔进了洗衣机。
我本想说点什么,可又想,随他而去吧。
立了一会儿,顾长熙打破平静:“先去洗个热水澡,一会儿得感冒了。”
我低声嗯了句,收拾了东西,走进浴室。
起初还不觉得,一经过顾长熙的提醒,这会儿真觉得冷了,虽然顾长熙把他的防水外套给了我,但在这之前,我就已经被雨水淋湿。六月初的天气,我只穿了两件衣裳,一件是略微贴身的T恤,外面罩着件宽松的运动外套。可现在被雨水打湿,都紧巴巴地裹着我的身子,从前胸后背两个方向往里渗着凉意。
我拧开花洒,热气腾腾的水流从莲蓬上洒下来。
一时间浴室云蒸雾罩,我看着镜子中的那人,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脸上却写满了疲惫和厌倦,说不上是苦大仇深,可那不自觉淡淡缩着的眉头中,又总是在诉说着无边无际的愁绪。头发一缕一缕打成结,散乱地搭在额前发后,因为哭过,眼睛又红又肿,偏偏被泪水洗过后反而更加明亮。一张小脸惨白无色,却衬得哭过后的嘴唇格外嫣红。
正当我对着镜子发呆,门外传来顾长熙的声音:“水合适吗?”
我回神,伸手探了探,答道:“合适。”
顾长熙的身影在厕所门前稍事移动,接着道:“你的衣服我放门口凳子上了,没有新的,将就穿一下。我出去一会儿,你收拾好了再开门,我再进来。”
浴室的水哗啦啦地流着,我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楚,便索性关了水流,正巧听见他最后一句话清晰地传来,握住开关的手顿时一僵。
什么叫“你收拾好了再开门,我再进来”?
正当我怔忪时,只听见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像是有人带上了防盗门。
我努力拼凑着顾长熙的话,终于明白,原来是我进来洗澡时,没有拿换洗衣裳,而等顾长熙想起时,我已经开始了洗澡的进程。现在再送进来,显然是不太方便,顾长熙只好将衣物放在门外的凳子上,而自己为了避嫌,便走了出去,只把我一人留在了屋内。
“顾老师?”我关上水,尝试着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紧张的心又松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我草草擦了擦头发,换上顾长熙给我预留的加大号T恤,拖拽着淹没脚跟的裤子,打开了防盗门。
顾长熙住的这栋楼是老社区,楼道是装着声控灯,但效果不太好,上楼的时候需要人发出较大声响才会亮。我打开防盗门的时候,楼道一片漆黑,平台的地方,隐隐约约亮着一点猩红的火星。
“顾老师。”我不太确认地发声。
声控灯亮了。
那点红光也闻声灭了。
顾长熙在窗户的平台上摁了摁手中之物,返身走过来。
“洗完了?”他一边换鞋一边问。
“嗯。” 我应道,他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了明显的烟味。
“怎么不吹头发?”他直起身,目光淡淡扫过我头顶。
“没找到吹风机。”我实话实说,发现在我洗澡的时候,他也换下了之前的湿衣服,套上了一件半旧不新的圆口长袖衫。
“等等。”说罢,他走向电视机旁边的小柜子,帮我拿吹风机。我顺势关上门,快合上的时候,我无意向楼梯口扫了一眼,声控灯熄灭的瞬间,我看到那里静静地躺着几节抽完的烟头。
“吹一下吧,免得头痛。”顾长熙将吹风筒递给我。
我默不作声地接过来,寻了个离沙发近的插座,一摁开关,吹风筒风力十足地鼓吹起来。室内一时无话,耳边只有吹风筒嗡嗡的聒噪声音,我背对着顾长熙,也不知他在做什么。但直觉上却无端觉得有一双眼睛直盯着我在看。吹风筒里的热气吹得我脸颊发烫,让我更加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难受不自在。吹头发的姿势也不由拘谨起来,背直僵硬,一边吹还一边忙不迭地将飞起来的头发往下摁。直到觉得发根一处有烫得有点痛,才醒悟过来是冲着一处吹太久了,慌忙一转风向,只听见“兹——”一声,一搓头发被吸到吹风筒后面的过滤器里,吹风筒立马停止了工作。
我心里咯噔一下,人一旦倒霉,连吹个头发都能被卡住。
“怎么了?”沙发上传来顾长熙起身的声音。
“没什么。”我僵硬地转过头,不以为意地道:“头发缠里面了。”
顾长熙拔掉插头,正要走过来。
我赶紧偏头阻止:“不用不用,我一扯就出来了,你看——。”说罢我用力一拉吹风筒,正想演示给他看,谁知力只用了一半,听见几声清脆地“嘣蹦”声,头发崩断了几根,脸就已经疼得抽筋了。
“顾老师,”我心里一叹侧着脸对他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找把剪子来。”
背后没了音儿,我正纳闷,忽然感到一人的气息陡然临近,我不由竖起了全身的感官细胞,一只手轻轻地隔着衣物搭在我肩上,另外有一只手从我手上接过了吹风筒。
“别动,”顾长熙道,“我帮你看看。”呼吸像羽毛一样扫过我的头顶。
雨仍在窗外缠缠绵绵地下着,雨滴打在金属的雨棚上,叮叮咚咚的声音从半扇未关的铝合金窗户中传进来,像无数石子落进了平静的湖水中。
我一动不动,高度紧张,全神戒备,只得乖乖地坐在沙发扶手边上。顾长熙轻柔又耐心地将头发一缕缕地从被搅住的金属网中取出,而我却觉得有更大的一张网在向我张开。
期间我听见一根头发崩断的声音,他问:“疼吗?”
“不疼。”
然后便又是沉默。
一缕发丝从额前耷拉下来,我却不敢将它理到耳后。
我屏息静气,只觉时间走得格外漫长。忽而听得顾长熙道:“好了。”最后一缕头发被放下。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背后那人又问:“还吹吗?吹风筒只是保护性关机。”
我摸了摸散在肩上的头发,半湿半干,吹也行,不吹也行。
还未开口,便又听见身后之人道:“你继续吹,我去阳台。”
我微微扭头,只见顾长熙将吹风筒放在茶几上,顺手抹了一包茶几上的东西,直起身,推开客厅的门,径自走到了阳台。他将那扇半开的窗户拉到全开,对面住户的灯光和电视声隐隐约约地投射进来。不多时,阳台亮起了一个猩红的火点。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还是独处……进一步的独处……
我在写理头发的时候,心思和小宁的头发一样纠结,
氛围这么好,
要不要进一步,要不要进一步?挠头……


☆、49炼爱

  不多时,头发干了,窗台上的烟火也熄灭了。
我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心里有些跳跃又有些不安,害怕尴尬又莫名有些期待。有一种感觉在强烈地跳跃着,想要呼之欲出,而我却不敢直视它,潜意识中选择忽略。
我捋了捋耳边的一抹发,绕在指尖泛着乌黑的亮泽,虽然不见,但我知道上面残留着顾长熙的指纹。
顾长熙的沐浴露和洗发露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或许男士对方面要求不高,不像我们去了超市会东挑西挑,对功用、味道、价格对比一半天才决定买哪一款。但就是这样随意挑选的一款,带着在平常不过的香味,淡淡的,仿佛随风即逝的,却轻轻地从头发林中散发出来。
就好像顾长熙的气息。
客厅的门一下又被推开,一股凉风涌入。
我顺势抬头看去,顾长熙进来,对上他的目光,又低下头来。
他进了门转身将手中的一盒烟放进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我想着僵坐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见着茶几上的吹风机,便主动拾起来走过去,交给他。
“好了?”他问。
“嗯。”我应道。
他接过去,蹲□子将吹风机放到抽屉的第二格里。
“顾老师,”我记起之前他说已经戒烟,而今日却又抽起来,想随口一问,但又觉得这样没话找话的意图太明显,到嘴边的话便换成:“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而说完话我便后悔了,因为班上有位男生是个烟枪,他的女朋友常常会嘟着嘴嗔念地怨他:“少抽点,对身体不好,还要我吸二手烟。”
可接下来的场景一般是,那男生一脸认错不已追悔莫及的样子:“对不起,那吸原味的吧。”边说边就吐着烟圈吻了过去。
然后两人一阵打情骂俏。
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可以确定同学的场景不会在这里上演,但却不确定刚刚那句话说的是否恰当。我琢磨着自己的语气还是刚正不阿的,出发点也是正确的,可仍是不敢去看顾长熙的脸,只听见他问:“熏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