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瑶很快被医生带进去了。因为打了麻药,整个过程是非常安静的。薄靳言背靠着墙,笔直地坐了一会儿。这时就看到另一个男患者,被医生引进了隔壁诊室。

过了几秒钟,薄靳言忽然起身,也跟了进去。

 

他衣着考究、高大挺拔、气质清傲。隔着几步远,站在拔牙诊台旁,病人以为他是什么重要人士,医生以为他是病人家属。所以也没人驱赶他。

而薄靳言冲他们微微颔首。

他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虽然不忍心看简瑶拔牙,但观看其他人的拔牙过程,他依旧可以是那个冷酷机智的他。这样,他也能熟悉简瑶经历的手术过程,回家后可以更细致入微地照顾她。

医生让那位男患者张开了嘴。

医生将针头插了进去,注射。

医生拿起了个钳子。

然后伸进他嘴里,使劲拔啊拔。

拔拔拔。

患者一动不动,表情是难以形容的苦逼。

“叮当”一声,一颗牙被丢在小铁盘里。薄靳言快速扫了一眼。

医生拿起针线,伸进患者嘴里,缝缝缝。

 

患者的表情更郁结了,想说话又不能说。

他想说的是:诚然,拔牙的过程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但是!这位陌生的先生,你为什么要一直杵在这里啊?目光这么犀利,神色这么冰冷。这么长时间,眼睛都不眨一下。虽然你长得很帅,但是我真的被你看得浑身不自在啊!
就在这时,隔壁诊室传来护士的声音:“患者简瑶的家属在哪里?她拔完了。”

薄靳言立马转身,迈开长腿,一阵风似地冲了过去。

 

简瑶嘴里咬着纱布,起身从诊台下来。刚转身,就对上了他。

“疼吗?”他轻声问。

简瑶不能说话,摇了摇头,又看他一眼。麻药还没过呢,聪明绝顶的薄大神居然破天荒地问了一句废话。

 

接下来,简瑶才发现,薄靳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平时吧,两人虽然亲密,但外出也不会腻腻歪歪,大多数时候都是并肩而行。可今天拔完牙后,从取药,到输液,到开车回家,薄靳言一路始终牢牢牵着她的手,不说话。到家后,简瑶拉着他的手,在沙发坐下来。她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指了指拔牙的那半边脸:“现在是挺疼的,但是并没有疼到受不了的程度。你不要担心。”

 

她说的是真话,可薄靳言明显没有听进去。

他的认知,已经完全被傅子遇的描述,以及亲眼所见的画面所主导了。

他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你非常坚强。”

简瑶:“……”

他又说道:“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代替你去拔牙。”简瑶忍不住笑了,眨了眨眼说:“你确定?可是拔了牙,这几天只能吃流食,就不能吃鱼了呢。”

薄靳言:“我确定,我愿意。”

“也不能kiss。”她小声说。

“没关系。”他说。

简瑶的声音更小了:“牙疼的时候,也不想嘿咻的。”

薄靳言:“这些都没有关系。”

 

简瑶望着他乌黑修长的眉目,心忽然变得软绵绵的。

虽然不能kiss,但是她伸出手指,在自己唇上轻轻一点,然后又按在他的脸颊上。

他却只是微微一笑。

“太棒了。”他低声说。

虽然已经一起走过了许多日子,可这一刹那,简瑶依然能听到自己悸动的心跳声。
简瑶忍不住笑了,眨了眨眼说:“你确定?可是拔了牙,这几天只能吃流食,就不能吃鱼了呢。”

薄靳言:“我确定,我愿意。”

“也不能kiss。”她小声说。

“没关系。”他说。

简瑶的声音更小了:“牙疼的时候,也不想嘿咻的。”

薄靳言:“这些都没有关系。”

 

简瑶望着他乌黑修长的眉目,心忽然变得软绵绵的。

虽然不能kiss,但是她伸出手指,在自己唇上轻轻一点,然后又按在他的脸颊上。

他却只是微微一笑。

“太棒了。”他低声说。

虽然已经一起走过了许多日子,可这一刹那,简瑶依然能听到自己悸动的心跳声。
结果这天晚上,薄靳言居然真的给她做鱼吃了。

只是当他把那碗鱼肉汤端到她跟前时,她用调羹一搅,就震惊了。满满一碗鱼肉,细细白白,几乎都剔成丝缕状。看起来相当可口又易于食用。难怪她下午睡觉时,他一直躲在厨房忙碌没出来。

原来,是为她准备这个去了啊……

 

而此刻,他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她,眉眼中明显有淡淡的得意:“谁说拔了牙就不能吃鱼?有我在,你可以吃很多。”

简瑶轻轻“嗯”了一声,慢慢吃了起来。

“手指酸不酸啊?”她又问。

他在她身旁坐下,白皙漂亮的手指在餐桌上敲了敲:“它的荣幸。”

简瑶细细啜了口汤,怎么觉得味道越来越鲜美了呢?
傍晚的阳光将厨房涂抹得金黄温暖,她慢慢吃着,他就在边上陪着。两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简瑶已经吃掉了一大半。一抬头,却见薄靳言还盯着她,那双眼在阳光中显得格外清隽专注。

 

简瑶忽然明白过来。

看得那么入神,隐隐目光中还透露出渴望。他一定……也很想吃吧。但是他刚才说了,只做了这一碗,毕竟太费工夫了吧。

于是简瑶将碗往他面前一推:“我吃饱了,你也吃点吧。”

 

可这一回,简瑶想错了。

薄靳言还真不是在看鱼肉。

他在看什么呢?

周围的阳光这样好,将她的脸颊和长发,都染上一层微光。她低着头,专心吃他做的鱼。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得就像柔软的雪。被拔牙的那半边脸,明显有些肿了。可即使脸肿的模样,他居然也觉得可爱得不可思议。

于是他摇了摇头:“不行,你才吃了那么点,全部吃光。”

简瑶划了划调羹,有点想笑:“可是靳言,你刚才的眼神充满向往,看起来很想吃也。”

 

“噢。”薄靳言却淡淡笑了,“简瑶,我不是在向往鱼。”

简瑶奇道:“那你在向往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放大。是那种有点倨傲,有点腹黑得意,还有点高深莫测的笑容。简瑶被他盯久了,也笑了:“到底在笑什么呀?”

“我在向往你。”他终于说道。

简瑶:“……噢。”
呵……

女人,你真是低估了我的深情。

比起鱼,我当然更向往你。

即使你已经是我的妻子,即使你每一天都在我的臂弯中,可我依然对你保持着炽热的感觉,始终向往着你。

这才是薄靳言给予你的爱情。
大结局
86.傅子遇番外(上)

 

 

 


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就有个梦想。


我梦想跟你在一起,直至白头,也不分离。


——傅子遇篇

 


(上)

 


八月的马里兰大学,蓝天碧透,阳光澄澈。微微炽热的午后,清凉宜人的图书馆,是书呆子们最好的去处。


傅子遇从不承认自己是书呆子。但身为医学院最优秀的博士生,他还是很喜欢泡在图书馆的。今天下午,他就是想去图书馆借阅今年诺贝尔医学奖得主的最新著作。


然而热门的,当然也是抢手的。他刚根据索引走到书架旁,就看到了医学院其他几个学生正在寻找。他心里暗叫一声糟,脸上却笑呵呵的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Hi,找到那本完美的著作了吗?”


虽然傅子遇是一年级博士生,在医学院却颇有声望。因为他几乎囊括了一个男人能有的全部优点:高大、英俊、成绩好、家境好、脾气好。


人人都爱傅子遇。人人也都知道,同为华人学生中的佼佼者,傅子遇几乎就是个完美而优雅王子。而犯罪心理系那个薄靳言?OMG,不说他冷酷撒旦好了,至少也是个惹不起的怪胎。


所以此刻傅子遇开口,肤色不同的几个学生都转过来。然而出乎他的预料,他们都露出无奈而失望的神色:“没有,已经被人借走了。”


傅子遇继续笑盈盈的问:“被谁借走了?”


有人往长长书架尽头一指,那里灯光清亮,有个年轻男人坐在桌前,低头正安静阅读。


“还能是谁?”有个身材矮小戴着眼镜的亚洲学生愤愤道,“图书馆霸主Simon。”


每个交际圈,不论大小,都有其约定俗成的地位划分。那么薄靳言,应该就算是书呆子圈里名副其实的霸王。因为他智商极高成绩极好,脾气还极傲慢。而且他从本科生阶段就开始帮助FBI破案,所以他又很“酷”。哪怕是学校里真正的黑道家族学生,也不愿惹他。


而现在,薄靳言显然正心安理得的把他的霸王特权发挥到极致——他面前的桌上,至少堆放了二十本书。他们医学院学生心心向往的那本神作,就被他很随意的丢在一堆书里。


傅子遇被众人推选为“代表”,与薄靳言“交涉”,理由是中国人跟中国人好沟通。而且以傅子遇在学校的社会地位,也不可能拒绝这个正义的要求。


不过,当身后诸人都有些紧张的拭目以待时,傅子遇看着几米远外的男人,却有点想笑。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薄靳言。但这完全不妨碍他看清他的幼稚。


没人能一下午看完二十本书。这家伙却把这么多珍贵热门书籍囤积在自己的地盘里,这跟幼稚园小朋友霸占玩具有何区别?不愧为十九岁的跳级博士生。智商虽然破表,情商却被丢到爪哇国去了。


傅子遇大大方方在他对面坐下,言笑晏晏的盯着他:“嗨,我是傅子遇。”


他用的是中文。薄靳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清俊似玉的脸颊上,那双修长的眼平静无波,就像在看一团空气。


然而他面无表情的低头继续看书。


身后诸人,都为薄靳言的冷傲而忿忿。傅子遇却半点没生气,而是语气温和的问:“我想问问,这本书如果你暂时不看,我能否先借走?”


薄靳言这次头都没抬,淡淡的答:“不看我借来干什么?浪费我的时间以及成功引来你们的无聊围观吗?”


傅子遇愣了一下。


抛去这男人如传闻般强大的毒舌不说,他还注意到,薄靳言翻书的速度极快,一页、一页、一页……他的手指就像鼠标,轻快的从页面自上而下划落,而视线也就追随着手指,飞快的移动……然后一页就看完了。就他愣神这一会儿功夫,薄靳言已经翻了五六页。


如果是这样的速度,二十本书,这个男人真的能在一下午看完。


傅子遇站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了。”


薄靳言没理他。


回到书呆子群里,大家看他神色如常的空手而归,都有些失望。傅子遇却心平气和的说:“事实上,他并没有做违反图书馆规定的事,也谈不上‘霸占’——我想他在借阅时间里能看完那些书。”他耸耸肩,甚至唇畔还有一丝自嘲的笑:“尽管这有点侮辱我们的智商,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件事指责他。”


他说这番话时,是背对着薄靳言的,所以没看到后者又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众人都有些无奈,但既然傅子遇这么说了,而且还在理,也只好作罢。郁闷的等薄靳言“御览”完毕,再伺机下手。而傅子遇见薄靳言把那本书排在最后一个看,估计着是轮不到自己了,索性先走了。


只不过踏出图书馆时,他下意识又回头,望了望远处那个桀骜孤立的身影。


的确是个我行我素的怪胎,但似乎并不让人觉得讨厌。他想。


——


傍晚的马里兰市,暮光湛湛,宁静漂亮。


韩雨濛穿一身浅蓝抹胸晚礼裙,长发高高束起,站在二楼阳台上。晚风吹拂着白皙裸~露的肩头,带来丝丝点点的凉意,她也不在意。


站了足足十分钟,其实还没到约定时间。但远远的,终于望见一辆熟悉的雷克萨斯,沿着小镇公路驶来。


“Kris!(克瑞斯)”她用力挥舞着纤细修长的手臂,转身提着裙子就跑下了楼。在楼梯遇到哥哥,他佯装生气的皱眉:“有点淑女的矜持好不好?现在你眼里只有Kris了!”


韩雨濛笑着跑远不回答,心想:哪里是现在啊?从很早很早的时候起,我的眼里就只有他了。


韩父韩母正在一楼喝茶。韩雨濛跑下去时,刚好看到佣人给Kris开门。他今天穿着白衬衣,休闲西装,更衬得整个人修长俊秀。


二十岁的Kris,就比她见过的绝大多数男人,更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Kris,你来了。谢谢你今天接我去舞会。”在父母面前,雨濛才是真正的淑女,十七岁的她,优雅大方不输Kris就读的大学里,任何成熟的女孩。


Kris礼貌的朝韩父韩母颔首打招呼,文质彬彬的模样,令他们也觉这样一对小儿女站在一起,实在赏心悦目登对无比。


“早点回来,注意安全。”他们放心的将女儿再次交给了这位青年。


一上车,摇上车窗,韩雨濛就把手袋丢到一旁,伸手勾住他的脖子。Kris被她亲得笑容满面,也想她想得慌,索性把车停到个角落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狠狠就吻下去。


很多时候,他们的亲热都是以雨濛的挑~逗开始,以她的溃败告终。旁人都不知道,看似温柔厚道无比的Kris,一旦亲热起来,又凶又霸道。


这次也是——他在念大二,她还在高中。他比她忙得多,两人快有一星期没见了,这一亲上,雨濛就感觉到他热烈而压抑的欲望。


天色如同一团浓墨,星光灯光就是碎玉点缀其中。雨濛被他压在车椅上,铺天盖地间,只能看到他乌黑璀璨的眉目。


“子遇……子遇……”每当在他怀里呼吸困难时,雨濛就喜欢喊他的中文名字。而这总是令他笑意更深。


“去我家?”他意有所指。


他上大学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住了。韩雨濛脸色发烫,用手指戳戳他的脸:“我们还要去Party呢!”


“晚两个小时没事。”他说。


事实上,整晚不去更好。


两人是从停车场一路亲到电梯里的。到家门口时,雨濛整个人已经挂在他身上,不分东南西北、火热的舌吻着。


一进屋门,他就把她抵在墙上,裙子撩了起来。少女的 ,在车上已被他 得足够湿润荼蘼。他极其温柔的亲着她,动作却坚定有力无比,几乎是一送而入。


韩雨濛整张脸就像通红的苹果。哪里想到才一星期没见,Kris会变得这么狂野?


但这也正常。他们暑假才有了第一次,然后就分开了。相对于她来说,他已经是成年男人了,当然欲望会比较强烈。


雨濛的头发已经散乱,晚礼长裙还好端端在身上,只是完全被他推到了腰上,弄得皱皱巴巴。两条光滑纤长饱满的大腿,缠着他的腰,整个人都悬空,全靠他的双臂托着 的臀~瓣,随着他的撞击,一下下的抖动着。


而这一幕,在傅子遇眼里又是如何呢?


十七岁的少女,属于他的女孩,他的初恋,他的唯一, 得像沾着露水的 ,在他怀里颤栗,绽放。巨大的怜惜被勾起,只想就此埋在她身体里永不离去,让她感受他的存在,他是这么的、这么的想要跟她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跟这个女孩在一起。


……


说是两个小时,可这样的年轻 ,一晚上都不知餍足。


直至快到韩家的门禁时间,Kris才依依不舍从她身体里出来,可还是搂着她,一寸寸 她湿腻腻的皮肤。


这是雨濛最喜欢的一部分。因为从那些缠绵的 里,她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怜惜。


“告诉你一件事。”她咬着他的耳朵,“我决定了,明年也考马里兰大学医学院。”


他的身躯骤然一顿,从她胸~口抬头,定定的望着她。那清亮的眼睛里,升起很浓很浓的笑意。


“我真想现在就向你求婚。”他说。


雨濛窝在他的胸膛里,甜甜的笑了。


Kris,Kris,我的子遇。


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只想天天月月年年,都跟你在一起。


——


傅子遇第二次见到薄靳言,是在校医院里。


他是百里挑一的高材生,人脉又活络,自然很早就到校医院实习。


这天午后,他正在办公室里休憩,护士来敲门:“Kris,吉姆医生吃饭还没回来。来了个病人,他有个小问题,你能否处理一下?”


“什么问题?”


“他吃鱼被刺卡住了喉咙。”


“OK,立刻让他进来。”子遇打开柜子,把一些必要工具拿出来。一转头,看到护士放下的病历,Simon这个英文名字旁,还签了“薄靳言”三个醒目嚣张的中文字。


傅子遇忽然又想笑了。


上一次遇到被鱼刺卡住喉咙的例子,是七岁的小男孩啊。


……


薄靳言今天很暴躁。因为他提出要访谈一名最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居然被监狱方拒绝了。并且在看资料的时候,由于走神,还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喝了一大碗醋后,竟然还卡在那里。


一进医生办公室,就见一个年轻男人坐在桌后。跟他一样黑色的短发,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温和的眼睛。


薄靳言的目光淡淡扫过他,没出声,坐下。


诊断和治疗过程很快。傅子遇那双拿手术刀的手,拿个镊子从他喉咙里夹出根细刺,轻而易举。只是望着冷面天才 自己的喉咙,极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傅子遇居然也有种欣慰和荣幸的感觉。


“谢谢。”薄靳言站起来,又淡淡扫他一眼说,“医学院的学生诊病,如果将来不良影响或并发症,是否医院也会负责?”


傅子遇怔了一下。


如果说之前还对他的幼稚和聪明,产生了奇异的好感。那此刻,傅子遇感到自己的专业操守遭到了彻底的侮辱。


OK,医学院学生诊病当然是不合规矩的,病人担心效果也正常。但是老天,你只是被一 发般的鱼刺轻轻扎住,而且已经完全取了出来,见鬼的并发症!


傅子遇沉默片刻,非常礼貌、谦逊的笑了:“当然,有任何问题,我个人负全责。我会在你的病历本上签字。”


薄靳言似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刚要离去,又听到傅子遇说:“对了,鉴于你如此担心有并发症,我的医嘱是:一个月内最好不要吃鱼,避免再次被鱼刺卡住——你那细微的伤口就可能有无法预知的感染。”


到了此刻,薄靳言好像才正眼看向了他,低沉悦耳的嗓音,漆黑淡漠的眼睛,隐隐带着不悦和质疑:“一个月?”


傅子遇特别诚恳的点头:“一个月。”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


譬如一个月前,傅子遇对薄靳言,只多次听闻他的大名,却始终没有在校园遇到过。而现在,到学校餐厅吃个饭,都能邂逅。


明净的灯光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只有他衣冠楚楚的独坐一隅,也没人跟他同桌。而傅子遇身旁,是一大堆朋友,男男女女笑声不断。


打好饭时,傅子遇特意绕了个大圈,经过他身旁。这一路过,却又忍不住笑了。


因为全美闻名的犯罪心理学天才,刚刚二十岁就已经帮助FBI破了几起大案的年轻男人,正一手持刀,一手持叉,旁边还放着双筷子,修长的眉头轻蹙着,专心致志在剔鱼肉。一整条鱼已经被他剔得差不多了,只剩个骨架,旁边的盘子里,堆着层层叠叠的鱼肉,还有挑出来的一堆细细密密的刺,煞为壮观。


……


为了“安全的”吃鱼,他竟然付出了这么多精力。


傅子遇头一次因为自己的一句戏言,感到阵阵愧疚。


在许多人惊讶的目光里,他在他对面坐下,抬头笑望着他:“嗨,我可以坐这里吗?”


“我吃饭不喜欢旁边有人。”


“哦。”傅子遇很随意的答了一句,却不挪窝,自顾自吃了起来。


——


韩雨濛五岁就认识傅子遇了,那年他八岁。


在之后的十多年里,他是哥哥,是邻居,是朋友,是青梅竹马无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