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爱娇得冲他甜笑着点头,看他要走,又叫住他伸出双臂搂住他双肩,左右脸颊吻了几下,袁熙就捉住她唇,两人又纠缠在一处难解难分......
袁熙匆匆到了厢房,乐笙正候着,看他进来笑说:“雨天好睡觉,舅兄让我好等。”
袁熙瞪他一眼:“知道我是你舅兄,还没大没小嬉皮笑脸。”
乐笙呵呵笑着喝了口茶说:“昨日去见程同周还是有些收获,舅兄的怀疑非虚,只是我们没有凭据在手。”
原来乐笙昨日去见程同周,程同周到了茶楼惊得不住后退,嘴里连问你是人是鬼,乐笙笑说:“看来程督军盼着林某人死了?”
程同周擦着汗说:“哪里话,再怎么我与林兄也无深仇大恨,只是听说林兄命丧矜鹏,如今突然看见有些受惊。”
乐笙与他闲谈,他却防范甚严,说到挽救公主之事,一向逢人就吹嘘的程同周打着哈哈说:“好汉不提当年勇,碰巧而已碰巧而已。”
乐笙劝他喝酒,他说是还有公务喝酒误事,执意滴酒不沾,席间眼神闪烁,也不怎么正视乐笙,吃了几口菜就推脱说忙,匆匆走了。
袁熙听着直摇头,看来想要揭穿程同周还有些难,当日乐笙带队伍追踪矜鹏军队途中,确实从劫匪手中救过一位妇人和她的一双儿女,不过将她们送到旁边小城里的客栈后,就匆忙走了,且当时为了自保,都蒙面而行,他认得那妇人,那妇人却不会认得他。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里身体好心情好学习好工作好!感情有着落的甜甜蜜蜜,没着落的桃花盛开:)
亲们,两天没更了,抱歉!
年底总算忙完了,腰酸背疼腿抽筋,从今日开始,基本恢复日更:)
天寒地冻,这章却到了船上夜宿,我写得有些冷,不知各位看了如何?
68
68、送子观音...
璎珞一家三口在豫章住了十多日,乐笙向岳父母舅兄嫂请辞,说是挂念家中亲人,袁守用笑着允了,苗春花抱着小元晖不住抹泪,袁熙水柔也舍不得,不过乐笙离家日久,是应该早些回去,让父母亲人放心。
璎珞洒泪别了父母兄嫂,抱着儿子随乐笙一路往北回定远而去,路途中乐笙对妻儿百般呵护,想着袁熙悄悄嘱咐过他,让他在母亲面前回护璎珞,就哄璎珞说:“我离家这些日子,母亲定是刁难过你,如今我回来了,你就放心吧。”
谁知璎珞乐呵一笑:“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要让我说,也想不起多少来,倒是记得母亲对我的好,十月怀胎生了元晖坐月子,都是母亲忙里忙外,就是太霸着元晖了,不怎么让我与元晖亲近,如今你回来了,她有她的儿子,我有我的儿子,估计不会那样了吧?”
乐笙知道母亲为人精明细致,一定苛责过璎珞,她如此一说,心中更为感动,在马车中抱了璎珞就亲,璎珞笑着回应,心想嫂子教的还真没错,过去的事再絮叨不休,说他母亲的不是,他就该厌烦了。
初始乐笙回来那两日,睡觉时抱着她,却不碰她,璎珞心中疑惑,到第三日晚,趁着儿子熟睡,沐浴后没穿衣袍,就那么站在乐笙面前笑看着他,乐笙先是微红着脸咬着唇目光躲闪,璎珞就抓起他手放在胸前,乐笙身子一激灵紧抱住她,一番狂风骤雨停下来轻喘着说:“离开你后就没沾过女人身子,又感激你独自一人怀胎生子养育儿子,心里当你女神一般,生怕亵渎了你。”
璎珞听了他的话就忍不住哭,能得他如此疼惜,受那些苦都值得。一家三口甜甜蜜蜜回到家中,刘金凤老两口自然高兴,正乐得合不拢嘴,家里又迎来另一桩喜事。
苗春花眼前忽然没了小元晖,想起来就抹眼泪,过了几日就时不时盯着水柔的肚子看,水柔被看得全身不自在,总躲着她,可每日早晨请安是免不了的,一日三餐也总在一处,苗春花的眼光小刀子一般刮着她的心。
跟袁熙说吧,肚子没动静,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邹邦彦回国都后,他如今日日和程同周死抗,程同周看上的驻扎地正是豫章百姓常去游玩之处,袁熙不愿意,让他选在僻静无人之地,两人日日争论不休,程同周威胁他要上奏朝廷,袁熙据理力争,你这是扰农碍渔,你能上奏我也能。程同周嘲笑他,一个七品县令上奏章,谁看呀?袁熙去江州找孙守仁,孙守仁摇头,朝廷责令你与程督军建造水军,我虽是知府,也不能胡乱插手。
水柔看他皱眉烦恼,心里的不自在也就没跟他说。转眼又是七月十五,她和尤青说好去西林寺,十四日下午备了各式斋菜,第二日一早禀告了公婆正要出发,苗春花追上来,说是同去。
水柔一路照料婆母,也没顾上和尤青说话,到了西林寺,惠能方丈照例将她们请进大殿,奉了斋菜后,看她们上了香,说笑了几句,直到她们告辞,也没有拿出签筒来,只是笑着嘱咐说:“常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二位女施主最近如有忧心之事,诸事随缘就好,万不可伤人伤己。”
尤青和水柔想起各自的心事,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苗春花自进了大殿看着须发皆白的住持大师,就双手合什,嘴里不停说是活佛,也不敢正眼瞧惠能方丈,这会儿眼看要告辞走了,忙过去施礼说:“活佛,小妇人有一请,想要请一尊送子观音回去,厚着一张老脸请活佛开光。”
惠能方丈微微一笑:“既是袁大人的母亲有求,老衲自然要允的。只是这送子观音供奉有些不同。”
苗春花喜道:“多谢活佛,这个我知道,要每日三炷香供奉,每月十五用御守盐调了清水清洗神龛神像,每月十八祈愿求福,在御守宣上写了心愿,然后在香炉前焚化。只是这御守盐和御守宣家里没有。”
惠能方丈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看来女施主有备而来,御守盐和御守宣老衲一起奉上就是。”
回去的路上,苗春花将送子观音像用红布裹了,让水柔恭恭敬敬双手捧着,尤青看着水柔苦笑,好不容易到了家,水柔两手酸麻,刚要放下观音像,苗春花让她站着别动,自己忙碌着收拾干净正房朝南的桌子,御守盐清洗了神龛,让水柔清洗了观音像,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拜过,才放她回房。
水柔回到屋中累得一头倒在卧榻上,叹着气揉着手腕,苗春花在门口喊了一声就进来了,她忙爬起来迎接,苗春花悄悄说:“水柔啊,刚刚忘了嘱咐你了,以后同房前,去送子观音前上了香,把心愿写在御守宣上,在香炉前焚了,再回来啊。”
水柔没有说话,苗春花忙说:“乖水柔,娘也是为你好,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熙儿又做了官,如果没有子嗣,将来我和你爹九泉之下怎么去见袁家列祖列宗。”
水柔只得说了声好,苗春花才笑着走了,到门口又折回来嘱咐:“这事别跟你爹和熙儿提起,他们男人粗心,万一在菩萨面前说了不敬的话,我们娘俩的苦心就白费了。”
水柔答应着看婆母出了房门,回床上闷闷躺着,此时真正感受到为人妇的无奈,依她的性子自是不能由着苗春花摆布,可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和婆母翻脸,婆母要闹起来,又是鸡犬不宁,袁熙本就忧心,哪舍得让他回家再不得安宁,又想起方丈大师说的话,诸事随缘万不可伤人伤己,心中决意忍耐。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成亲不久就有过孩子,她一直深信和子昭会有一大群儿女,可一直不见动静,是不是要找大夫把脉看看,也许那年小产落下病了,疑惑时又想起年初去西林寺抽的签,不是说目下有求难遂意,海中高树有仙桃吗?那就是早晚会有孩子,又想起尤青的话来,红着脸想是不是和子昭房事过频了些......
夜里袁熙回来,进了正房向父母亲请安,一眼看见桌上的送子观音,就疑惑是小元晖走了,母亲又心焦抱孙子,如此柔儿心中定不自在,刚要开口问,袁守用笑说:“我也疑心是你母亲请来的,怕水柔不痛快,说了她几句倒是冤枉她了,原来是水柔今日去西林寺请回来的,我也见着了,水柔一路捧回来,到家后也捧着不动,等你母亲擦了桌子洗了神龛,才恭敬磕头上香。”
袁熙笑笑与父母亲闲话了几句家常出来,回屋时水柔正恹恹躺着,见他进来也没起身,袁熙跟她笑笑去净了手脸,过来蹲在床前捉过她手腕揉捏着,笑说:“不是说子早子晚命中招,且自安心不用焦吗?我们早晚会有一大群儿女的,柔儿不用烦忧,母亲没有逼迫你什么吧?”
水柔懒懒说道:“母亲倒没有逼迫我什么,只是说每次房事前要去观音前焚御守宣。”
袁熙皱皱眉说:“这都想得出来,柔儿看这样好不好,那天心情好了就去焚上一张,至于有没有同房母亲又不知道。”
水柔噘了嘴道:“万一母亲在院里偷听,回头又说我们心不诚所以不灵。子昭,我要不要找大夫把脉看看。”
袁熙笑道:“不是每月月信都很准时,也没有腹痛不舒服什么的,看什么大夫。”
睡下后水柔窝在他怀中又问:“是不是我们过频了?要不以后子昭休沐时再......”
袁熙堵了她嘴说:“柔儿再不老实睡觉,我这会儿就......”
水柔忙噤了声息乖乖闭上眼睛,袁熙抱住她笑说:“柔儿不用忧心,该有孩子自然会有,胡思乱想只会自寻烦恼于事无补,我最近外面忙些,家里顾不了多少,柔儿有心事就跟我说,不要自己忍着。”
水柔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想要说是婆母着急抱孙子,心思辗转间,耳边传来袁熙均匀的呼吸,月光下看着他微皱的眉头和双眼下微微的青色,叹了一口气自顾想着心事,过了很久才朦胧睡去。
第二日一家人接到乐笙的喜讯,因麦宁贵妃寿辰,矜鹏国遣使来贺,使臣就是阿提拉,以往矜鹏国使臣都说汉话,这位使臣却执意只说胡语,大裕朝臣面面相觑,鸿胪寺更是狼狈不堪,麦宁贵妃凤颜不悦,太子向皇上抱怨,自己虽懂胡语,也不能亲自上阵任译官,皇上有些薄怒,这时阿提拉装作无意向太子透露,定远人林乐笙曾在王庭汉学堂做过一年多汉学先生,精通胡语,太子向皇上举荐,皇上招林乐笙进京,由麦宁贵妃用胡语亲自考问其才学,麦宁贵妃问着就绽开笑颜,皇上一高兴,赐了林乐笙鸿胪寺少卿,官至五品。
一家人都为乐笙和璎珞高兴,苗春花更是得意得合不拢嘴,暂时忘了急着抱孙子之事,水柔也松了口气。
袁熙拿着家信装作无意忘在书案上,程同周一见是乐笙写的,果然按捺不住好奇,拆开一看林乐笙竟官至五品,如此一来,极有可能见到长公主,万一旧事重提,自己又该如何是好,而且袁熙也在朝中有了依靠,琢磨一通后对袁熙态度大变,看袁熙进来笑眯眯说道:“水军大营选址就依着袁大人,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要扰农碍渔,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嘛。”
袁熙一笑说好,知道他是心中有鬼,心想早晚要揭穿你冒认军功之事。只是自己又得忙碌,要赶在秋收前督造好水军大营,秋收后征赋,然后土地上冻,一入冬就不能动工了,可是水军之事他也不懂,只能让程同周上表兵部,邀淮扬通判傅山前来帮忙。
水柔趁着心情轻松去了姚府,想找尤青说说话,偷偷找位大夫把把脉,谁知尤青一见着她就哭成了泪人......
作者有话要说:送子观音的供养和一般的神像供养不同,除去每天三炷香的香火供养外,每月十五,应该用“御守盐”调和清水为神像、神龛清洗。“御守盐”为佛教特有的祈福、结印、开光、用的盐本身具有很强的灵性,可以沟通天地神灵,所以定期用御守盐清洗神像、神龛是很需要的。每月农历十八日、或者特别大事来临前需要祈愿求福时,应该在“御守宣”写上愿望,之后放在香炉上焚化。“御守宣”是一种符咒纸,在符咒纸上写愿望焚化,可以很好的和神灵沟通,这样经常和神交流才能更好的得福。
69
69、茕茕白兔...
袁熙天未亮就走,回来时父母已歇下,房中灯倒是亮着,水柔闷闷不乐歪在床上,听见门响眼皮也没抬一下,袁熙叫她一声也不答应,自去洗漱后过来看她眉头紧蹙,捏捏她脸问:“柔儿怎么了?心里不痛快?”
水柔啪得一声打开他手,扭身脸冲着墙不理他,袁熙笑笑说:“这些日子我忙了些,这会儿累得恨不能倒下就睡,柔儿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说,别自己生闷气。”
水柔不动也不理他,袁熙扳过她肩膀瞅瞅她脸:“是不是璎珞走了,柔儿有些闷,白日里去找素歆说说话,顺便看看云家二老,也好些日子没去了,家里人手也足够,禀报一声父母亲,他们定答应的。”
水柔还是不理他,袁熙笑道:“柔儿不理我,我睡了,日日在江边督造大营,比那会儿乡下种田还累,腰酸腿疼得难受。”
水柔脸虽绷着,心疼他早出晚归,起身跪着为他揉捏,袁熙趴着心中偷笑,就知道她心软,一喊累就不忍心不理他了,脸埋在枕上说:“真舒服,这劳累一下去了大半,柔儿,最近有没有见着尤青?”
不提尤青还罢,一提尤青水柔在他腰上重重拧了几下,疼得袁熙倒吸几口凉气,捂着腰委屈得埋怨:“柔儿真下得了手,这又是哪出?”
水柔气哼哼说:“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姚县丞纳妾一定拦着,如今在外面养了一个叫秋萍的,已珠胎暗结。”
袁熙愣了愣:“如今极少在县衙呆着,和姚县丞多日未碰面,程同周什么都不懂,又急于建功,傅山迟迟未到,他就日日粘着我,什么都要我做主,哪里还能知道姚县丞的家事,这位仁兄也真是的,几天不打野食就难受,如玉的事也才过去半年,怎么就又......”
水柔低低说了今日见到尤青的事,尤青一看见她就哭成了泪人儿,这次做得秘密,偷偷养在外面,直到怀上了才回来禀报二老,原先二老总是骂他的,姚老爷虽也有几房侍妾,可都是良家女子,不像姚县丞,专喜欢烟花之地,还振振有词说,风尘女子中尤物倍出,多有色艺双绝的奇女子。
这次姚家二老一听那秋萍孩子都有了,怎么也是姚家的子孙,就点头首肯了,姚老夫人一直向着尤青,这次也劝她说:“就算她进了门,一辈子只是个侍妾,你永远是姚府少夫人,看在未出世孩子的面上要宽容大度一些,才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公婆都如此,姚县丞又铁了心,尤青在姚府孤立无援,想来想去鼓起勇气去见了秋萍一面,这秋萍一股子狐媚之气,面上对她还算恭敬,一开口可就冷嘲热讽的,刚坐下就说:“怎么?姐姐这次不会又想过来探探虚实,再找个帮手来打败我吧?大人去冬迷上了如玉的琴,找个弹琴好的容易,如今大人是迷上了我的房中术,姐姐又能找谁去?别人也得愿意才是。”
尤青气得起身就走,回府对姚县丞说了这些话,姚县丞当时就摇头:“我知道小青心里不痛快,可秋萍不是这样的人,她都跟我保证过了,进门后定敬着你服侍你,处处听你的话。”
尤青心里更不痛快,秋萍竟是这么个妖媚女子,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进门后再恃宠而骄还了得,虽说姚府一向规矩甚严,可架不住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在中间挑唆,姚县丞这人又是个不爱操心的,公婆日日笑眯眯诸事不管,家里都是尤青里外上下操持,如今府里进来这么一位,岂不是忙中添乱吗?可人家有孩子了,又不能不允......
尤青白日里对着公婆儿女强颜欢笑,夜里独自泪流不已,想起新婚时两人耳鬓厮磨无比甜蜜,夫君也发誓说过此生得她一个足矣,如今成亲十年刚过,就已闹了两次纳妾,这次如此计划周详,定是志在必得,一次两次拦得住,十次八次呢?她心中叹息着准备认命。
认命又不甘心,想去找水柔说说话,知道她如今也是一大家子烦恼不断,那日从西林寺回来,奉婆母之命一路僵直坐着虔诚捧着那尊送子观音,唉,为人妇为人媳竟如此不易吗?但愿袁大人是个一心一意的......
虽心中已主意笃定接纳秋萍进门,可一见到水柔还是没止住泪水涟涟,水柔急得劝她止了泪水才知道她是为何,可事到如今也没了办法,秋萍又是一心要进大户人家甘愿作妾,不若如玉清高自许只为一个情字,水柔凝神想想问尤青怎样打算。
尤青抹泪叹气道:“只能认命下了官文纳她进门了。”
水柔蹙眉说道:“这个秋萍听起来不好想与,青姐姐也别太好脾气,在公婆面前自是不好闹,在房中总要和姚县丞闹上一闹哭上一哭,让他知道你并不情愿,姚县丞虽不专情,也是爱重你的。”
尤青苦笑道:“原来只是回来得晚,自从家里知道后,夜里竟不回来了。”
水柔想想说:“璎珞那会儿怀孕,大夫曾嘱咐三月前不能同房,那秋萍如今刚有身孕,姚县丞为何还宿在她那儿?怕是心中愧疚,不敢回来吧?”
水柔一说,尤青想起他这几日傍晚回来时,总要回屋来坐一会儿,只是眼神躲闪着不怎么看她,尤青心里有气也不怎么理他,他就讪笑着走了。尤青想着他讪笑的神情,心中一软更多的却是恨,咬牙说道:“才不要管他愧疚不愧疚,我恨不得他在外面永不回来才好。”
尤青为人一向和气,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水柔看她这会儿咬着牙一腔恨意,心中就是一叹,这么好的女子,姚县丞竟不懂珍惜,微笑着劝慰道:“有一次我和子昭受人挑拨闹了别扭,差点一气之下离他而去,走到半途才突然明白,既然我还在乎他,心里有他,就不能不战而退,如果有朝一日他心里没有我了,我自然会离去不会纠缠。青姐姐一向顺着姚县丞,如今不妨跟他赌赌气。”
尤青擦擦眼泪:“好个不能不战而退,为了一双儿女,我就搏上一搏。”
水柔才放心告辞,离去时正好碰上姚县丞回来,讪讪看着尤青,也不怎么敢看水柔,匆匆打个招呼就躲进书房里去了,水柔在大门外悄悄对尤青说:“这不回来了吗?说不定是一时迷恋,就若上次对如玉那般,青姐姐还是要想法子才是,那秋萍既不好想与,最好留在外宅不要进府,如此方能两头清静......”
一路上往回走着,心里直替尤青不值,劝慰归劝慰,如果事情到了自己头上,怕是不能这般冷静,想起尤青说刚成亲时姚县丞也曾发誓只要她一个,如今却一门心思闹着纳妾,难道天下间男儿都这般薄幸吗?越想心中越气愤,一口气堵着怎么也下不去,晚饭胡乱吃了几口,就回房歇下了。
袁熙听到这儿也为尤青无奈,笑着对水柔说:“柔儿这会儿可消气了?姚县丞纳妾我就是知道,也只能是劝阻,律法并不禁止纳妾,就算我是县令,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反倒是总干涉属官家事,传出去不利官声。”
水柔气道:“律法就不能禁止开设妓院吗?民间都说那是无良之地,官府却从来不管。这些烟花女子也真是,什么样的男子不好找,专找有了家室的,还有你们这些臭男人,家里的贤妻不知珍惜,跑到外面去拈花惹草......”
袁熙愣愣看着絮叨不停的水柔,她一向是非分明,从来不会因一事牵扯众人,自从认识如玉,也总是叹息烟花女子的无奈和可怜,如今却大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架势,姚县丞纳妾,连自己也落了埋怨,心里体谅她是关心尤青,有些口不择言,抱住她亲了亲说:“柔儿睡吧,事已至此,我们着急也于事无补,听起来那秋萍不好相处,让尤青设法让她呆在外宅才是,免得阖府上下不得安宁。”
水柔一听他和自己想得一样,竟怔怔落下泪来,袁熙越哄劝这眼泪越止不住,袁熙本就困倦不堪,又与她说了这么多话,看着她泪流不止,劝着劝着心里就有些焦躁,既然哄劝无用只得躺下来,想着她哭过也就好了。
水柔哭着哭着转头看一眼袁熙,竟香甜睡着了,心里一阵委屈,刚要止住的眼泪又落下来,直到鼓敲二更,哭得全身僵直咽喉发干,起来喝了几口水才平静下来,坐在桌边发愣,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和子昭发脾气,心里觉得又烦躁又委屈,唉,都是这花心的姚县丞闹得,尤青今夜也不知怎么样了......
尤青送走水柔回到屋中看着姚县丞,姚县丞讪讪躲避着她的目光,她一叹走过去手搭在他肩上:“今夜还去那边吗?”
姚县丞心中一喜:“小青不赶我走了?我并不想去的,是怕小青生我的气。”
尤青眼泪就流下来边哭边说:“我自然是生气了,你三天两头在外面寻花问柳,我都忍了,可是你半年闹两次纳妾,父亲那几房姬妾,虽有母亲威严压着,尚常常惹出事端,你就不想想,我们一家子好好的,偏要惹是生非鸡犬不宁才罢休不是?”
姚县丞忙擦着她眼泪:“我不是,小青知道的,我那些朋友都有姬妾,常常拉我去含香院喝酒,我心中可怜这些风尘女子,先是如玉如今是秋萍,她们应该有个好人家......”
尤青就嚎啕大哭:“你可怜她们,怎么不可怜我和孩子?成亲头几年你怎么说的?你说是今生有我一个足矣,如今呢?你的誓言都是哄我的吗?你再这样逼我,我就到尼寺削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