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仁泽掐着她脖子的手一紧,乔太太就扯下了他几根胡子,又在脸上挠了几把,二人咬了牙闷声在地上翻滚撕扯,撞翻了茶几,就听噼里啪啦中夹杂着尖叫与闷哼。
方婆子在廊下听到动静,不禁捂了嘴偷笑,这老爷太太一大把年纪了,天还没黑,可真是夫妻小别胜新婚,因有了这苏氏,闹了几日别扭,今日到一处,竟成了干柴烈火……
第31章 撕破脸
屋中乔仁泽和乔太太直打得筋疲力尽,两人趴在地上互相指着对方,气喘吁吁口不择言,乔太太骂道,“怪不得你当日将湘金嫁给一个老头做续弦,拿我女儿换了多少田产?这也就罢了,湘银是你亲生的吧?你看重许家老头名医的声望,将湘银嫁了他的瘸儿子,天天吃着补药,勉强生下两个孩子,也都体弱。后来是老三,老三长得好,你就总带他到知府家去献宝,知府的女儿没娶成娶了淑娴,有尹家老太爷帮衬,你在庆州府开的两家铺子才站住脚,还有大房,大房夫妇去后,他们的家产都归在你的名下,你让下人喊你老爷,这乔府已经没了大房的踪迹,湘灵出嫁的时候,你有了银子,就出大笔的嫁妆讨好裴家,结交官宦,我呸,你什么东西,都说你经营有方,不过是卖女儿坑兄弟。”
乔仁泽一声冷笑,“我不是经营有方,我是有个贤内助,湘金湘银的亲事,你不也乐见其成?你反对了吗?淑娴是被你用一把扇子骗来的,以为我不知道?湘灵的亲事,我一提起裴家,你就巴巴带湘灵去偷偷相看,大房?引娣招娣上次拿几床破褥子,你都带人拦着,你不喜大嫂,不想让她的两个女儿嫁得好,故意将她们嫁到山沟里受穷。”
乔太太咬着牙,“你若心疼两位侄女,怎么会装聋作哑?那日吵闹的时候,你就躲在书房中装死,你可是嫡亲的二叔父,我这个二婶娘,好歹还接济过他们,你呢?压根当做没这两个侄女,她们的孩子,上次你见着了都不认识,我早就看透你了,老匹夫。”
乔仁泽在地上趴一会儿有了些力气,抖着手坐了起来,“若不是我这个老匹夫,你能前呼后拥得受人服侍?被人太太太太得叫着,整日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乔太太呸了一声,“你怎么起家的?还不是仗着我爹留下的醉仙楼?若不是我,你能儿女成群?生乔安的时候,我都三十好几了,挣命一般给你生儿子……”
乔太太越说越气恼,爬了过来一头向乔仁泽心窝撞了过去,撞得乔仁泽眼前一阵发黑,翻着白眼半天才缓过神来,怒不可遏说道,“张凤娇,你是什么东西我最清楚不过,当年大嫂害死天赐,你跟她说了什么,她就疯了?她又怎么跳井的,是不是你推下去的?连翘怎么上吊的,是不是你逼得?今日就将你送到县衙,治你的罪砍你的头,让你杀人偿命。”
乔太太呸一口痰吐在他脸上,“那个恶妇因妒恨噎死了天赐,要嫁祸平安,我能让我三岁的儿子去县衙上堂吗?那样小的孩子,晦气不说,再吓坏了,我为了我的平安,给她出主意,让她装疯卖傻,好躲过吃官司,官司是躲过了,连翘不肯放过她,趁她不备将她推进井里,人从井里捞上来的时候,我头一个疑心是她,进了她的屋中逼问她,她不得已认了,我出来她就上了吊。”
乔仁泽一声冷笑,“不是你害死的,是你逼死的。”乔太太此时头发已散落下来,咬一绺头发在嘴里状若疯狂,再看乔仁泽脸上道道血痕,哈哈笑道,“打捞上来尸体的时候,为何正巧平安就在花园?就是那连翘骗去的,想着吓死平安,我到了她的屋中,她正拿针戳一个布偶,布偶上写着平安的生辰八字,平安高烧不退快要死了,我能让她继续害我的儿子吗?她不经吓能怪得了我?你呢?听到天赐死了的消息,嘴上说可怜,心里却说死得好,以为我不知道?”
乔仁泽看她在灯下鬼魅一般,一掌挥了过去,喝道,“你个信口胡说的刁妇。”乔太太挨了一掌,鼻血都下来了,嘶叫着又扑了上来,没头没脑乱抓乱挠,一边抓挠一边说,“当年麦守义要救木县尉出狱,找你借银子,你竟只给了二百两,还哭着说生意虽好,赊欠得太多,要不回银子,那麦守义竟相信你,还反过来安慰你,他回去卖了祖宅凑够银子交给吴知县,木县尉出狱后,他心灰意冷辞官,带着妻女离开的时候,你假作出去要账,都没有出城相送,我还知道,当年麦守义和戚传贵私交甚笃,常来醉仙楼喝酒,你年纪大二人许多,却硬要结交,不就是因为一个是驿丞一个是捕头,能照应你吗?”
乔仁泽额头青筋一跳,“你个刁妇,跟你说过到死也不能提起木县尉。”说着话过来捂乔太太的嘴,乔太太一口咬了上去,乔仁泽吃痛松开手,乔太太冷笑道,“为何不能提木县尉?当年你借着麦守义和戚传贵,跟那吴知县攀上交情,吴知县一直恼恨木县尉的名望,是不是你和吴知县合谋害的木县尉?吴知县升任庆州知府后,还一直跟你结交,不就是你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乔仁泽扑了过来,紧紧捂着她的嘴,恶狠狠盯着她咬牙道,“再提起木县尉之事,会害了孩子们,害了全家,想要诛灭九族吗?无知妇人。”乔太太愣住,乔仁泽道,“是吴知府也惹不起的人,是你想都不敢想的人,知道吗?”乔太太愣住,乔仁泽已爬起来,从衣橱中拿一件外袍换上,戴一顶帷帽遮住面目,往外走去。
疾步出了屋门,沉声说备马,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雅萍追了出来,一把攥住手臂贴着他后背,“老爷哪里去?带上奴家,奴家害怕。”乔仁泽点点头,若放她在府中,只怕小命不保,头也不回说声走吧,雅萍追上他脚步,在灯光下看一眼他的手臂,再看一眼他的脸,怯怯唤声老爷落下泪来,“老爷,疼不疼?”
乔仁泽叹一口气竟含了几丝心酸,老夫老妻撕破了脸,好在身旁还有一个可人的,更加笃定带雅萍回来是天意,将她搂在披风中,为她擦擦眼泪,“府中烦乱,我们出去清净些日子。”带了妾室趁夜走了。
麦穗又被乔安纠缠一夜,咬着牙早早起来到上房请安,乔太太挥挥手就打发她出来,乔太太气苦,又不肯让人看出什么来,硬撑着带着婆子丫头们忙碌着,准备过年的各样事宜。
麦穗出了上房,想起昨夜被乔安欺负得告饶,乔安笑说要将三个多月的亏欠都补偿她,恨恨咬牙道,哪里是补偿我,分明是我补偿他,揉一揉酸疼的腰腿,还是暂不回房,到三婶娘屋中瞧瞧去。
进了屋中一切如常,只是人却已不在,麦穗吸一吸鼻子落下泪来,张妈妈也在旁垂泪说道,“人都走了好几日,这么一大家子,竟无人问起。”麦穗拉住她手,“咱们不稀罕他们问。最近这府中不太平,张妈妈且在这院中躲清静,等过了年,我带着张妈妈到庆州府探望三婶娘。”
坐一会儿出来进了后花园,刚坐下晒会儿太阳,乔安含笑走了进来,看见她一把抱住亲了几口,秀禾忙躲了出去,臊得麦穗脸颊通红,恨恨一推他,被他箍在怀中,笑道,“忍不住嘛,瞧见了就想亲。”说着话指指自己的脸,麦穗左右瞧了瞧,踮起脚尖一口亲了上去,乔安眯着眼笑得十分满意,抱着麦穗笑道,“走,我们瞧瞧三婶娘去,我从京城给三婶娘带了东西。”
麦穗忙道,“三婶娘的父亲病重,三婶娘到庆州服侍去了。”乔安愣了愣,“那,三叔父也跟着去了吧?”麦穗笑道,“自然是跟去了。”乔安点点头,“如此便放心了。”下巴搁在麦穗肩上,“娘似乎还有些不高兴,不过方嫂子让我放心,娘和爹应该是和好了。家中无事,带你出去走走,顺便将给容十带的东西给他。”
麦穗笑道,“那,飞卿姐姐……”乔安笑道,“你那两大箱子里,挑几样给她。”麦穗噘嘴,“那是给我的,我都要留着。”乔安捏捏她鼻子,“都由着你,我带的多,再匀几样给你。小气鬼。”麦穗笑道,“才不是小气,我是看重其中的心意。”乔安眼眸一亮,将她抱起来转了几圈,揉着脸道,“知道体贴我的心意就好。”
麦穗看着清冷冷的荷塘想起裴玉莲来,一把推开乔安,“你和那个裴玉莲,是不是眉来眼去的?”乔安又将她搂了回来,“没有的事。”麦穗在他怀中扭动着,“她亲口说的,说你们二人情投意合。”乔安笑道,“你也信?我如喜欢她,早娶进门了,还用等到现在?我若喜欢她,也不会喜欢麦穗了。”
麦穗靠着他说起当日裴玉莲跳进荷塘污蔑她的事,乔安讶然道,“竟有这样的事?以后不让她来就是,对了,院子里那两个大丫头,我吩咐了墨砚,给送回去了。”麦穗甜笑道,“这就好,你日后若敢纳妾,我杀了你再宰了妾……”乔安笑道,“有你就够了,要什么妾,不够添乱的。”
麦穗看着他,“你发誓。”乔安手指向天,“我发誓,若违背誓言,让我变个乌龟大王八。”麦穗咯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一把搂住脖子亲在了乔安唇上,乔安抱住她坐在石凳上,让她骑坐在腿上,抱住她腰含笑瞧着她,一脸的纵容。
花园外肖婆子远远而来,一眼瞧见里面小夫妻二人相拥相抱相亲,妈呀一声转身就跑,昨夜里她想凑过去听听动静,可秀禾守在廊下门神一般,她愣是没听到,没听到她心中也有了揣测,孤男寡女的,还能不圆房吗?今日一早在上房徘徊许久,还是不敢说。
下定决心见了乔太太,喏喏说道,“太太,大爷和大奶奶,似乎已经圆房了,老奴无能,没看住。”乔太太摆摆手,乔安将那两个大丫头送回裴府的事,她也听说了,只是她心中油煎一般,实在提不起精神再管这些,只想着那老匹夫竟带着小贱人逍遥去了,她受尽折磨还得强撑着打理家事,手支着额头出一会儿神,只说声知道了。
过一会儿唤那方婆子进来,嘱咐道,“那浣花汤,每日晚饭时必不可少。”
第32章 甜蜜计
墨砚送了两个大丫头回裴府,正碰上裴仲廉从县衙回来,一眼瞧见两眼放光,笑说道,“瑶儿、娥儿,还以为送庆州府去了。”两个大丫头忙福身拜见,裴仲廉冲身后小厮挤挤眼睛,小厮会意,送走墨砚,带着两个大丫头去了大房的院子里,大房在外做官,夫妻二人常居庆州,院子里十分僻静。
裴仲廉换了衣衫含笑进来,与两个大丫头调笑着,命小厮端了酒菜来,三人跪坐着你来我往,裴仲廉看两位美姬绯生双颊,拖了过来左拥右抱,嘴对着嘴灌一会儿酒,灌着灌着上下其手,正在兴头上,哐当一声门被撞开,乔湘灵闯了进来,对身后的人喝一声,给我打,裴仲廉说一声谁敢,乔湘灵见没人敢动,冲过去对那两个女子又拧又掐,裴仲廉兴致被扰十分恼怒,伸出手臂阻拦,乔湘灵长指甲照着他的脸挠了过来,裴仲廉脸上吃痛,揪着乔湘灵用力一甩,乔湘灵扑跌在地,哀叫一声捂住了肚子,身后跟着的婆子忙去扶她,就见裙子处渗出血来,大叫一声不好,裴仲廉傻了眼,冲过去一把抱起,酒劲都下去了,连声吩咐,快找郎中。
乔太太听到乔湘灵胎相不稳,烦上添乱,乘马车来到裴府,进去问清根由,出来当着裴家老爷太太的面,几个大耳刮子照着裴仲廉扇了过去,并破口大骂,“还说是官宦之家,养的这样好儿子,整日跟几个丫头纠缠不清,去年害得湘灵落胎,今年还不知悔改。”
裴仲廉捂住了脸,心中再气不敢顶撞岳母,裴太太在旁道,“是湘灵善妒,反倒说仲廉的不是。”乔太太冲向她,裴太太后退一步,乔太太指着她鼻子道,“有本事再做官,没本事就做民,整日拿银子巴结上锋,何必呢?”裴老爷不爱听了,刚唤一声亲家母,乔太太指着他道,“今年别想再去乔府拿银子,湘灵我今日带回去,你们何时想明白了,阖府过来赔不是,再将人请回来。”
裴仲廉一瞧父母都紫涨了脸,他平日自持官人身份,被人捧惯了的,冷声说道,“岳母若执意如此,湘灵就别回来了。”乔太太心中一惊,知道今日有些鲁莽了,却也骑虎难下,对跟着人说一声,“带着三姑奶奶走。”裴仲廉笑一声道,“不就是几个臭钱吗?当初瞧她相貌不错,岂知如此不贤……”
乔太太也一声冷笑,心想再僵持下去,可就该写休书了,摆摆手说声走吧,带人匆匆走了,身后裴仲廉将一只茶盏掼在地上,咬牙道,“今日就写了休书送到他们家去。”裴老爷忙阻拦道,“仲廉,不可,眼下快到年关,你大哥还等着银子打点。”裴仲廉气道,“大哥好歹也是个进士,如何就不能靠着能耐做官?”裴太太骂道,“你做官难道凭着能耐?还不是你大哥照应你?各有各的难处。”
裴仲廉又扔一只茶盏,裴太太劝了裴老爷回去,对裴仲廉道,“这么一棵活摇钱树,你又何必跟她置气,就供着,我瞧她不过是牙尖嘴利,哭一哭闹一闹,也没别的本事。她回了娘家,也是好事,没人看着你了,你可随心所欲。”裴仲廉一听,又想起大房院子里那两个大丫头来,瞬间消了火气,眉开眼笑过去了,不分昼夜得厮混。
乔太太心中后悔,却也只能耐下性子陪着女儿,好在许郎中妙手回春,孩子是保住了,乔太太嘘一口气,只要孩子在,就好说。
乔安回来听说此事怒不可遏,咬牙道,“看来当日跟他太过客气,竟是狗改不了吃/屎。”嘱咐墨砚寻几个泼皮,堵在小胡同里好一通打,打过虽解了气,心想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只怕他好了伤疤忘了疼。
回到屋中跟麦穗说起此事,笑问道,“若是麦穗,怎么对付这样的人?”麦穗转了转眼眸,办法是有,许许多多,不过,既是乔湘灵的夫君,我才懒得去管,笑眯眯说道,“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话过来搂住乔安,“好在我有你。”乔安一口亲了上去,“若是我三妻四妾,麦穗怎么做?”麦穗轻嗯一声抿唇笑道,“等不到三妻四妾,只待有些苗头,就阉了。”乔安吃吃得笑,麦穗回亲一口,“要不,直接将那姓裴的阉了,啊,不行,那样,三姐姐就得守活寡。”
乔安一弯腰将她抱起放在榻上,二人正纠缠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说道,“原来是玉莲姑娘,待奴婢进去通禀。”麦穗放开乔安看着他,嘴往外一呶,“不是说再不让来了?”乔安一笑搂她在怀中,向外大声吩咐道,“让裴姑娘进来。”
裴玉莲来在门外,就听到里面的嬉闹之声,咬牙揭开门帘,只一眼就僵立当场,榻上乔安正搂着麦穗,柔声细气得哄劝,“遇见你之前,我从未将任何女子放在眼里,和玉莲不过是亲戚,是以常能见面,没有旁的,你又吃得什么飞醋,好麦穗,你一生气,我这心里就六神无主,乖,咱不生气了,过会儿玉莲进来瞧见……”
说着话一抬头,放开麦穗站起身掸了掸衣袍,笑说道,“玉莲来了,可是有事?”那裴玉莲尚未回过神来,只呆看着他,这时乔安身后麦穗笑道,“夫君,倒是拉我一把,一时腿软,竟起不来。”乔安回身抱她坐起,弯下腰为她穿鞋,顺势攥住了她的脚腕,摩挲着笑道,“脚也是很美的,倒教人爱不释手。”
麦穗轻轻踹他一下,红着脸道,“玉莲姑娘还在这儿呢。”乔安忙为她穿了鞋,拉她起来,对玉莲笑道,“忘情了忘情了,实在是失礼。“麦穗瞧见裴玉莲捂着胸口,依然呆愣愣的,含笑过来道,“玉莲姑娘上次掉进荷塘,如今可好了?”
裴玉莲指了指她,突然就一声大叫,呸了一口骂声不要脸,跺了跺脚,转身气冲冲出了屋门,麦穗回头笑看着乔安,“夫君果真好计。”乔安红着脸道,“我确实不要脸了一回。”麦穗看着他红脸羞窘的模样,只觉又可口又可爱,舔一下唇纵身扑了过去,将乔安压在榻上,一口啃在依然红着的腮帮上,一边啃着一边哼哼唧唧说道,“什么不要脸,你这不要脸的模样,我喜欢死了,刚刚我们被打断了,这会儿继续。”
说着话大声喊道,“秀禾,将门锁了,谁也不许进来。”回头看着乔安,“我想吃了你。”乔安看着她,“真的,喜欢我吗?”麦穗点头,“十分喜欢。”乔安声音哑了些,“那,叫我平安。”麦穗唤一声平安,看着他晶亮的双眸,亲在他的眼皮上,感觉到他睫毛颤动,声音刻意低柔,连声唤着平安平安平安,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唇被完全堵住,只剩了呜呜哝哝的声息……
裴玉莲捂着脸一口气跑到后花园,在荷塘边定定站住,咬着牙心想,那个麦穗当真不要脸,大白日的就勾引乔安,乔安也不争气,竟是对她软语轻声,陪不尽的小心,又想起乔安那句话,遇见你之前,我从未将任何女子放在眼里,和玉莲不过是亲戚,是以常能见面,没有旁的,狠狠跺着脚,你摸过我的手抱过我,怎么就叫没有旁的,两眼直盯着眼前的水面,想想一腔痴心付之东流,不如跳下去死了算了。
身后有婆子追了过来,一把拖住了劝道,“姑娘,乔家大爷成亲了,就忘了吧,再好,不能是姑娘的了。”裴玉莲咬咬唇,“我要跟他说清楚去。”婆子劝道,“糊涂,你一个姑娘家和一个有妇之夫又有什么好说,传出去终归是姑娘吃亏。”裴玉莲哭了起来,“那该如何?我这几年的心思,就白白错付了?”婆子叹口气,“依姑娘的品貌,找一个比他好百倍千倍的就是。”
裴玉莲抹抹脸,心中恨极了麦穗,若不是她,乔安早晚会是我的夫君,吹一会儿冷风,重新理了妆容,来到上房,就听乔太太在屋中笑道,“亲家母如此通情达理深明大义,将家中大丫头都撵了出去,我也不能不知事,这就让湘灵回去。那日我也是一时气急护女心切,亲家母想想,若是玉莲碰上这样的夫婿,亲家母不也得为她出头?”
裴太太说一声是,乔太太又说道,“提起玉莲,也到了该结亲的年纪,我这里有个好的,亲家母听听,容知县府上的二公子,如何?”裴玉莲冷哼一声,就听裴太太道,“那容夫人不好相与,知县家的大公子娶了一位翰林之女,咱们高攀不起啊。”乔太太笑道,“亲家母,人往高处走,玉莲若能跟翰林家的姑娘做了妯娌,裴府日后在昌都,岂不是更加风光。”
裴太太笑道,“要回去跟老爷商量。”裴玉莲心想,倒也是,若我做了知县大人的儿媳,又和翰林之女做了妯娌,岂不是能将这麦穗比到地下去,就说那容十,虽说名声不大好,长得一表人才,比乔安还要俊俏,再说了,只要成了亲,他有了我,还能不收心吗?就算不收心,我可不是二嫂,只知明着闹脾气,不知暗地里使手段。
正思忖着,身后有人道,“这不是玉莲吗?今日得了空?”回头一瞧,却是乔家老爷,不若以前和气,添了从所未有的威严,身后跟着一位娇媚的女子,裴玉莲忙过去拜见,乔仁泽嗯一声,瞧一眼屋门,养了这些日子,又是敷药又是药汤洗脸,脸上这红印总算下去了,眼看快到小年,再不回府,府内外名声不好。只是回来了,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乔太太,是以竭力撑出了一副威严的模样来。
想了想,重重咳嗽一声背着手进去,拧眉说道,“凤娇,昨日我遇见仁弘,猛然想起来,这都半月过去了,怎么不见淑娴?”乔太太心中一惊,这些日子家中烦乱,竟忘了淑娴之事,又有裴太太在场,不好不理乔仁泽,装出一丝笑容道,“淑娴的父亲病重,淑娴回娘家去了。”乔仁泽道:“既是病重,怎么也不派人回来报个信?”
乔太太心中起了狐疑,对啊,怎么半月过去,竟无一丝音信?
第33章 鞭打
乔太太几句话打发走裴太太和裴玉莲,送走了乔湘灵。回头瞪一眼苏雅萍,“回你的屋去。”苏雅萍毕恭毕敬答应着回屋去了,乔仁泽看着她背影连连点头,满意说道,“多懂事。”乔太太冷声道,“淑娴是拿着和离书走的。”乔仁泽一愣,乔太太将淑娴对她说过的一番话转告,乔仁泽一掌击在石柱上,“胡闹,来人,让仁弘回来,他若推三阻四,绑也要绑回来。”
乔太太站起身来,唤过方婆子,“走,去三房院子里瞧瞧。”进了淑娴屋中,衣衫被褥俱在,一样不少,松口气回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