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林岐不解道:“怎么?霜儿不愿意雪华嫁到南阳王府吗?”

霜华低头沉吟着,凤林岐也不催她说话,静静等着她说话,半晌霜华才艰难开口,语声有些发涩:“雪华虽貌美无匹,可她是个......是个痴儿,她自十岁后仿佛就不再长大,如今身量虽和大姑娘一般,可心智......心智却一直是十岁,父亲从来不肯承认她有缺陷,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我虽心里明白,却也从不提起。如今南阳王府要去提亲,求林岐先阻止容安,慢慢再说服他们退亲。”

凤林岐怔了怔,抱她靠在怀中,抚摸着她的长发慢慢说道:“霜儿跟我用不着求字,与其阻止容安,不如让他去见一见雪华,他心性狡诈,急于成亲定是有所图谋,见雪华不能帮助他,反而会是累赘,不用我们劝,他自然会设法退亲。”

霜华无措得绞着手指,凤林岐说道:“可想过为雪华寻医?”

霜华点点头:“有一年慕容庄主到了北阳郡,我背着父王带雪华找过他,他诊脉后摇着头安慰我,说上天给了雪华如此美貌,又让她心智永远如孩童一般,也许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凤林岐沉吟着:“慕容非离与其父亲的医术各有擅长,也许该让他试一试,我觉着还是让容安到北阳郡,让他知难而退。”

霜华靠在他怀中点头:“就听林岐的。”

凤林岐揉揉她脸:“霜儿不用忧心,过一两日我们就回淮扬,十月初一祭拜父亲后,就动身回东阳郡。我会让容安在路上行得慢些,我们一定赶在他前头到达。”

过了两日,容安隐在远处,亲眼瞧着凤阳王府众人上了船,笑着回到屋中收拾好行装,去隔壁找妹妹容嫣,容嫣和乳母都不见踪影,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容安,急得额角冒出冷汗,一连三个日夜,和亲随们四处寻找,画了容嫣画像,找遍了普陀山大大小小的寺院,又去找摆渡的渔夫,许以重金,被问到的人却只是摇头。

到了第四日,他将亲随分成两拨,一拨在岛上和周围的岛屿寻找,一拨上了船到外面寻找,准备只身一人北上去东阳郡,正要上船时,后面来一位渔夫,低低问道:“阁下可是南阳郡王?”

容安点点头,渔夫说道:“小民因四处出海捕鱼,今日一早方得知郡王在找一位小姑娘和一个婆娘,三日前清晨,也是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婆娘,给了小民银子,让小民带她们去桃花岛游玩,不知道是不是郡王要找的人。”

容安颤声说道:“快,带我去桃花岛。”

渔夫带着他几个转弯,容安心中焦灼忐忑,就听到前面有人脆生生叫着哥哥,忙看过去,容嫣正笑盈盈看着她,乳母就跟在她身后,两个人都黑了不少,容安过去一把抱起她:“嫣儿如此不听话到处乱跑,哥哥有多担心你知道吗?这就派人送你回到南阳郡。”

容嫣搂着他脖子委屈说道:“明明是哥哥派那个渔夫将我和乳娘接到船上,说是桃花岛世外桃源一般,我到了岛上也没见到哥哥人影,不过那儿真好玩儿,吃的喝的用的都有,我就多呆了几日。”

容安忙回头看去,那渔夫早就不见了人影,方知中了他人圈套......

52、凤阳王妃归宁...

凤府众人回到淮扬次日一早,周庆就请了媒婆上门,阖府上下都为林璐高兴,刘姨娘尤为得意,总算在周姨娘面前显了脸,周姨娘也不理她,暗地里却不住咬牙,听林媛说了普陀山的事,语重心长得嘱咐她:“身在高位的男子大多性情强悍,喜爱温顺乖巧的女子,谁让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就象你娘亲我,装糊涂一辈子,你父王在我之后纳那么多姬妾,对我却一直跟刚进门时一样,在我房里过夜也最多,所以我有二男一女可以依靠。”

林媛怏怏听着,想到林璐最近一脸娇羞的样子,挺直了腰背笑着说道:“这也没什么,郡主比我大上几个月,身份又尊贵,不也还无人问津吗?只要不是输在她手上,就没什么。”

周姨娘摇着头:“傻孩子,你跟人家能比吗?人家可是嫡出的长女,又是皇封的郡主。”

林羽指甲掐着手心说道:“那又怎么样?从小就事事让着她,若是嫁得好了,后半辈子自然能比过她去。”

母女二人闲话不提,霜华回来后,看林昆和月莲和和气气的,珍珠和林诚也甜蜜恩爱,放下心来请两位弟媳到屋里闲坐,问她们这些日子府里可太平,月莲笑道:“我是个窝囊的,可是珍珠能干,府里上下都能照应到,又有姑母坐阵,谁也不敢放肆。”

珍珠笑道:“我们不过妇道人家,再能干也得有二哥和林诚在后面撑腰,说到姑母真是可怜,每日清晨到山上去枯坐,有时候一直坐到日头西垂,如今越发瘦了。”

霜华笑道:“明日十月初一,上坟祭拜后,我想回一趟北阳郡,带上姑母同去散散心,这一去大概要两个月,还得烦劳你们两个照应家里,王太妃此去普陀山似有了悟,日后也会管些事,不过鸡毛蒜皮的就别劳动她老人家,大事请她拿主意就是。”

月莲和珍珠笑着答应下来,问霜华一些北阳郡的风俗人情,听到北方一年四季分明,尤其是冬日里冰天雪地,二人从未走出过淮扬府,心中十分向往,让霜华讲讲成亲时沿路看到过的风景,三人正说得高兴,林逸跑过来扯着霜华袖子央求:“嫂子,刚刚哥哥在母亲房里说,后日要启程去北阳郡,还要带上姑母,嫂子,我也想去,哥哥没有答应,嫂子......”

霜华忙问道:“母亲答应了吗?”

林逸摇着她胳膊:“自然是答应了,母亲说嫂子远嫁千里半年多了,该回去看看,母亲想起当年也是远嫁过来,还抹了会儿眼泪,嫂子,带我去吧。”

霜华耐不住他央求,想到他去了和伯阳也好做个朋友,轻轻点了点头,林逸高兴得跳起来收拾行装去了,霜华笑看着他活蹦乱跳走远了,一声轻呼:“呀,他刚刚可是说王爷没有答应?”

月莲点点头,珍珠笑道:“依我看,嫂子答应了,大哥自然也会答应。”

月莲一笑说是,霜华嗔道:“你们两个也打趣我,林诚自不用说,把珍珠放在心尖上,林昆呢?最近可老实?”

月莲脸一红笑道:“这几日能下床了,我看他呀,还不如林逸呢?小孩子一般腻着人......”

霜华和珍珠看着她抿嘴直笑笑,珍珠抓着她手:“好嫂子,怎么不说了?怎么腻人了?是不是吃饭让喂,沐浴要陪着,还有啊,夜里是不是要嫂子抱着睡呀?”

月莲一拧她手臂看向霜华:“嫂子,你也不管管,这珍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呀?”

珍珠笑道:“哎呀呀,这都敢做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三个人一起笑起来,霜华起身进了内室,过一会儿出来,做贼一般将一本书塞到月莲袖子里,三个人头碰着头,霜华低低说道:“先给月莲看,月莲看过再给珍珠,不能让别的任何人见着。”

珍珠调皮得从月莲袖子里抢出来,只看一眼就通红着脸塞了回去,嘴里连声念着阿弥陀佛,念着念着又吃吃笑起来......

月莲没看清楚书上写些什么,要掏出来看时,霜华摁住她手说道:”不能再拿出来了,再拿出来不给你们看了,回去夜里只和林昆两个人看,知道吗?”

月莲忙答应着,和珍珠回去的路上又问珍珠:“是不是生男生女的秘方呀?”

珍珠笑道:“夜里和二哥一看不就知道了?这样一来,嫂子今夜还能睡觉吗?明日可还要上坟去呢。”

月莲疑惑着夜里洗浴过歪在床上等林昆回来,拿出霜华给的书,看一眼就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又偷偷睁开眼,又看几眼忙塞在枕头下,又过了会儿,终忍不住拿出来翻看了几页,脸上着火一般,听到门响忙背过身去。

林昆和林诚去大哥书房里说了会儿话,凤林岐也是跟他们说要去北阳郡,嘱咐他们照看好府里,林昆回到屋中洗漱了,过来一把从背后抱住月莲央求:“月莲,身上的伤口好差不多了,今夜能不能......我保证不会弄疼月莲,月莲......”

月莲这些日子一直不让他碰,任由他在身旁长吁短叹得折腾,一则怕他裂了伤口,二则还是怕那撕心裂肺的疼,林昆看月莲不回头,板着肩膀一看,脸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双手轻颤着紧紧捏着一本书,林昆凑过去一看,上面图文并茂,脸刷得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说道:“竟然......竟然有这样的书?这也太难为情了,月莲,你......你画的?”

月莲啪得把书打在他头上:“能是我画的吗?你这个呆子,都说林诚呆,我看最呆的是你,也不知道怎么在织香院跟人厮混的?”

林昆揉着头嘟囔道:“风尘女子自然懂这个,我又不懂,就由着她们伺候呗.......”

说着又止住话头,小心察看月莲的神色,月莲羞恼道:“你......这会儿就看,一张张看,看完了再睡觉。”

林昆听话的翻开了书,看了几页才开了鸿蒙去了懵懂,明白夫妻之道和狎妓不同,一把抱住月莲在她耳边说道:“原来如此,月莲试试我看懂了没?”

说着话解开月莲中衣,瞧着她玲珑有致的躯体在灯光下晕着浅粉色的光芒,心里有小猫的嫩爪子一下下抓挠着,不由张口吻住月莲的胸,心里那只猫突然就大了些,抓挠得更加有力,过一会儿抓挠变得凶狠,他拼命强忍着,带着十二分小心一遍遍抚摸月莲的身子,终于月莲伸出手抱住他腰,轻轻嗯了一声,林昆才身子一挺......

初一这日,王府众人去祖坟祭拜过,都远远站着,只留王太妃站在老王爷坟头絮絮说着话,她并没有流泪,只是微微笑着,心里的话仿佛怎么也说不完,眼看过了一个时辰,凤林岐怕母亲太过劳累,才过去劝她回府,王太妃笑说:“也是,这话说一日也说不完,下次来了再说吧。”

凤熙婉因心情郁郁,凤林岐提议她去北阳郡呆些时日,她想了想竟答应下来,凤林岐准备了一箩筐劝说的话没派上用场,初二这日,凤阳王府驶出两辆马车,凤林岐和霜华共乘,林逸陪着姑母,出发前凤林岐敲敲林逸的头:“便宜你小子了,不过你知道该去求谁,算你机灵。”

夫妻二人白日里沿途笑看风景,夜里恩爱缠绵,慢慢忘了自己身份,也不去想别的琐事,一路尽情尽兴笑声不断,林逸无拘无束得玩乐,凤熙婉也渐渐展了笑颜,有时候和霜华说一些凤林岐小时候的趣事,霜华听着笑个不停,林逸也跟着开哥哥的玩笑,凤林岐挠着头傻笑着,心里想到了北阳郡,定要把岳母哄高兴了,谁没小的时候呢,霜儿还不是一样?

因轻车简从,十二日就到了北阳郡,霜华的弟弟伯阳早带人候在城门口迎接,和众人略说几句话,就骑马在前面带路,凤熙婉看着他的背影对林逸说道:“被比下去了,除了个头比你矮些,相貌英俊行事大方,真正男儿风范。”

林逸笑说道:“姑母,伯阳才十二岁,比我矮不了多少。”

凤熙婉一笑:“啊?才十二岁,那你可就样样比不上了。”

林逸也不在意,为姑母捶着肩说道:“嫂子的弟弟不就是我的弟弟吗?比我强些就强些,我不在意。”

到了北阳王府大门外,霜华刚下了马车,一位中年美妇人迎上来抱住她就哭,霜华喊着母亲流下泪来,北阳王眼里含着泪花笑看着女儿,伯阳待父母和姐姐平静些,为林岐林逸凤熙婉一一引见,凤林岐恭恭敬敬给岳父母磕了头,众人刚厮见过,侧门出来几个人,走在前面的妇人手里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跟林岐最小的弟弟年纪相仿,霜华过去叫了声少阳,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凤林岐忙跟过去接在手里:“小家伙这么墩实,还是我抱吧。”

走在后面的妇人拉着一位小姐的手,那位小姐一看见霜华,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抱住她脖子连连亲着她的脸颊,一迭声叫着阿姐,霜华搂住她摸摸她头发,亲昵问道:“雪华想姐姐了吗?”

雪华点点头委屈得哭出声来:“阿姐到哪里去了?这都多少日子了,见不到阿姐......”

哭声婉转凄切,霜华滴下泪来,旁边的人鼻子也都发酸,凤林岐听到霜华叫妹妹的名字,一眼看过去也不由愣了一下,果真是国色天香美貌无匹,少阳不耐烦让他抱,早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他却没有察觉,臂弯依然保持着怀抱的姿势,凤熙婉看出雪华虽美却有些痴,惋惜着暗暗摇头,林逸呆呆看着雪华,她的美丽无法形容,她的神情如孩童般纯真,林逸只觉天地间都静谧下来,再看不到周遭的人,也听不到他们说话,眼里只有雪华站在那儿,妙目盼兮巧笑倩兮......

53、剪不断理还乱...

霜华吩咐人安顿了姑母,让林逸陪着她去歇息,她和凤林岐进了堂屋和家人正话别情,门外说绿梅她们到了,四个人进来跪下磕头,绿梅笑道:“我们虽后出发,倒比姑爷小姐早到了几日,王妃慈悲心肠,让我们回家和爹娘团聚,听说姑爷小姐回来了,我们赶过来伺候。”

霜华笑道:“不用了,府里有这么些人伺候着,你们也好好歇歇,和爹娘兄弟姊妹呆些日子,需要你们做什么了再过来。”

四个人笑着叩谢过,告退走了,霜华这才问道:“怎么不见天青叔?”

伯阳笑道:“天青叔听说姐夫姐姐要来,非要去山里打些野味,说是姐姐喜欢,姐夫也尝尝鲜。估摸着傍晚也就回来了。”

雪华腻着姐姐,也不坐下,就站在她身后搂着她脖子,拨弄着她的头发玩耍,林逸安顿好姑母匆匆过来,坐下瞧着雪华直笑,雪华歪着头瞅了瞅她,笑说道:“姐姐,他没有姐夫好看,不过比姐夫爱笑,姐姐,我能跟他玩儿一会儿吗?”

林逸期待得看着霜华,霜华看了看父母亲,北阳王笑笑说道:“雪华愿意就去吧,不过逸郡王,雪华是小孩儿心性,逸郡王可明白?”

林逸点点头,过去问雪华:“雪华妹妹带我出门逛逛可好?”

雪华说了声好吧,两人一起往外走去,北阳王妃对北阳王说道:“雪华虽说小孩儿心性,可也十六岁了,和逸郡王出去,这男女之嫌......”

北阳王摆摆手:“只要雪华高兴,管他什么男女之嫌。”

霜华小心说道:“父王,林岐和慕容山庄少庄主交情匪浅,是不是请他来看看雪华?”

北阳王怫然不悦:“慕容山庄不是行医的吗?雪华又没有病,请他来做什么?”

北阳王妃朝霜华摇摇头使个眼色,霜华低了头没有再说话,凤林岐心中一叹,真正可怜天下父母心,笑对北阳王说道:“岳父大人,前些日子我们去普陀山拜佛,巧遇南阳王世子容安,听说是要前来北阳郡商定婚期。”

北阳王手指一颤,茶盏上的盖子哗啦啦轻响,脸色一灰长叹道:“十年前若知道雪华会这样,哪里还会给她订亲,我已后悔多年,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雪华如此心性,应该一辈子呆在我们府里才是,若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都去了,还有伯阳少阳能照顾她。”

凤林岐笑道:“岳父大人可听说过矜鹏大王於夫罗?”

北阳王点点头,凤林岐又笑道:“於夫罗的妹妹就是当今皇贵妃麦宁,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湛天宁,不太为世人知道,因为湛天宁童年受过养父母虐待,所以他的心性一直停留在八岁,后来慕容非离受月郡主所托,赴矜鹏草原为湛天宁医治,湛天宁心性如常后性情大变,狡诈凶残差点害死哥哥夺去王位,慕容非离后来在他头上施针,他又回到从前,依然是那个童真无邪的湛天宁。”

北阳王身子往凤林岐这边倾着,霜华和其余人也都凝神细听,屋里静得似乎能听见缓缓的沙漏声,凤林岐微微一笑:“慕容非离并非世人传说的神医,他当时为了拿湛天宁做试验,没想到能医好他,小婿觉得这是雪华的福气,慕容非离已有过这样的病人,再来医治雪华自然能得心应手。”

北阳王坐直身子带着些怒气:“雪华不是病人。”

伯阳在旁边说道:“姐夫说的有理,父王讳疾忌医不如为二姐寻医问药,二姐才能和寻常人一样嫁人生子。如今我们虽然护着她,可一辈子这样岂不是可怜?”

霜华听到可怜二字,微微一叹,北阳王妃说道:“对了,我曾听雪华的娘亲说过,雪华十岁那年一日早起调皮,在床上蹦来蹦去,不小心摔下来,后脑磕在几案角上晕了过去,醒了后也没什么异样,就忘记了,如此说来,是不是那次磕坏了,王爷,我也觉得该请慕容神医前来,我们为着雪华以后,也该试试。”

北阳王有几分焦躁,皱着眉捏着手里的茶盏,手指关节泛白,手背上暴着青筋,霜华忙过去说道:“父王再想想,若是肯为雪华寻医,告诉女儿和林岐一声就是。”

北阳王点点头,门外有人进来说道:“南阳王世子求见王爷王妃,正在门外等候。”

北阳王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砸在案上,站起身背着手朝后门走去,边走边说:“就说本王身体有恙,见不了他,伯阳,你去见他。”

说着话快步迈过后门,再不见人影,凤林岐看看霜华,霜华苦笑道:“父王就是这般性情,一有事就躲出去,所以伯阳分外有担待。”

伯阳也一笑,凤林岐说道:“我和容安有几分交情,我去见见他,伯阳陪你姐姐说说话。”

说着话往门外走去,容安手里牵着一位小姑娘的手,看见凤林岐打里面出来,温文的脸上有了几分憎恨,凤林岐一抱拳说道:“南阳郡王来得好快,岳父大人身体有恙,妻弟年幼,所以本王来招待南阳郡王。”

容安皮笑肉不笑说道:“再快也没有凤阳王快,难道凤阳王的小姨子见不得人吗?竟阻扰我前来北阳郡,我的妹妹被人骗到桃花岛三日,路上又总遇到小麻烦,不是银票不能兑现就是客房已满,直到过了国都,路途才得安稳。”

凤林岐惊讶道:“竟有这种事?看来淮扬府有待整饬,本王几个月不管事务,就乱成这样,真是不像话。”

容安咬牙道:“凤阳王敢做不敢当吗?”

凤林岐摊摊手:“南阳郡王的心情我自是了解,不过不能凭空猜疑,再说了,南阳郡王如此气急败坏,别毁了多年苦心孤诣树立起的谦谦君子名声。”

容安的玉颜上更添了恼意,凤林岐过去蹲□看着容嫣:“这位小美人就是南阳郡主?那你说说,大哥哥我象是坏人吗?”

容嫣摇摇头:“大哥哥这么好看,自然不是坏人,大哥哥,我叫容嫣。”

凤林岐拉起她手:“走,大哥哥带你玩儿去。”

容安刚要拉开妹妹,就看凤林岐手握成环状,圈住容嫣手腕,若要强行去拉,势必伤到容嫣,只得忍着气跟在凤林岐身后,凤林岐进了北阳王府,问一个仆人可见到二小姐,仆人一指后花园,进了后花园时,雪华正坐在地上和泥,林逸一趟趟去水塘里,双手掬了水过来倒在土上,雪华和了泥捏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手上脸上漂亮的衣裙上都是泥巴,凤林岐远远指着雪华:“这就是南阳郡王未过门的郡王妃。”

容安倒吸一口凉气,垮着俊脸说道:“也许我该谢谢凤阳王才是。”

容嫣看雪华玩儿得高兴,看着那一堆泥土跃跃欲试,林逸远远瞧见哥哥身影,笑着过来,容嫣奔到他面前,抓着他衣袖笑道:“林逸哥哥,是我。”

林逸捏捏她鼻子:“原来是郡主殿下驾到,真是巧了,郡主殿下怎么来的此地?”

容嫣指指雪华跟林逸说道:“我也想跟那个姐姐玩儿。”

林逸牵起她小手:“走吧。”

容安苦笑着看了看凤林岐:“原来这位就是逸郡王。”

凤林岐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南阳郡王还要订婚期吗?”

容安狐疑得看着雪华,那边林逸看雪华一脸泥巴,衣袖蘸了水为她擦了擦,容嫣惊叫道:“这位姐姐真美,美得象画的一样。”

凤林岐正要阻拦,容安已先行一步掠到雪华身边,雪华看容安在前凤林岐在后,飞一般掠过来,不由拍着手笑道:“你们竟然能象鸟一样飞来飞去,太有趣了。”

她笑颜如花绽放,双眸纯净天真,声音如娇莺啼唱,容安呆愣了好半晌,才咬牙和凤林岐说道:“差点就上了你的当,竟让她装傻来骗我。”

说着话一脚朝雪华捏好的一只小兔子踏过去,雪华瞧着被踩扁变形的兔子,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指着容安说道:“坏人,你赔我的小兔子。”

容安一愣,林逸已冲过来揪着他衣襟说道:“她本来挺高兴的,你为什么来招惹她哭,踩坏她的小兔子?”

又扭头对哥哥说道:“虽说他是哥哥的朋友,可我们不欢迎他,请他走吧。”

容嫣哄着雪华,为她擦着眼泪埋怨哥哥:“哥哥你真是的,怎么能忍心让雪华姐姐哭,她一哭我的心里都难受。”

容安怔怔听着雪华的哭声,也感觉有些不忍,这时有人匆匆进来,走到雪华面前说道:“雪华怎么哭了?谁招惹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