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弯去一顶粉红色的纱帐内传来萨伊莉已经嘶哑的哭声,英儿阻止子攸和阿那环,和琳琅过去掀开纱帐进去又快速放下,萨伊莉□得蜷缩着身体,头发凌乱不堪,下身血迹斑斑,白晰的身体上一片片青紫。
琳琅过去抱住她为她穿上已经残破的衣服,英儿为她理顺头发,轻声说:“我们先回去,回去洗个澡歇息几日,就当这些是在做梦吧。”
萨伊莉甩开她的手嘶声骂道:“你别假惺惺得看我出丑,这下你满意了吧?”
英儿淡淡说道:“难道你要子攸和你哥哥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萨伊莉往琳琅怀里缩了缩,连连摇头,惊恐得看着纱帐外面。
英儿和琳琅为她收拾妥当,阿那环进来用披风裹住她,一路抱着她策马回到木未城,送她进寝宫放她在床榻上,幽深的蓝眸看着她说:“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萨伊莉颤声说:“哥哥还当我是妹妹吗?”
阿那环点头柔声说:“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地万年二十许,设计将柔然可汗丑奴弟祖惠劫去。然后对丑奴云:“此儿今在天上,我能呼得。”丑奴母子欣悦,后岁仲秋,在大泽中设帐屋,斋洁七日,祈请上天。经过一夜,祖惠忽在帐屋内出现。丑奴受惑,称地万为圣母,纳为可贺敦。后地万为丑奴母侯吕邻氏所杀。
—《魏书?蠕蠕传》
未央宫
宇文泰再次遣使为皇帝求亲,在招待使节的筵席上,阿那环再次拒绝,萨伊莉站起来说:“哥哥,我愿意嫁给西魏皇帝。”
使节喜出望外,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抓住萨伊莉的愿意二字不放,阿那环问道:“你想好了吗?”
萨伊莉坚定点头,阿那环勉强应允。
阿那环为妹妹准备了丰富的妆奁,浩荡的送嫁队伍抵达长安,元宝炬的皇后乙弗氏被逼削发出家,西魏皇宫举行盛大的婚礼迎接远道而来的柔然公主,陪公主前来的还有柔然王义妹琳琅公主和一个神秘的黑纱覆面的女子,皇宫中的宫女太监听说,那个神秘女子是传说中的柔然女巫,是柔然王派来保护公主的。
英儿和琳琅站在萨伊莉身后,她听着执礼太监一一报着他们的名字,看着恭敬施礼的八名男子,这大概就是威名赫赫的八大柱国,尤其是宇文泰独孤信杨忠李虎他们四个,沉稳有度,坦然大方,他们更象真正的王者,而御座上的皇帝倒更像是演员在演戏。
随后的宫宴中,英儿终于见到宇文泰和独孤信的内室,冯翊公主端庄大方进退有度,神色间对宇文泰体贴恭谨,宇文泰在席间忙着敬酒,并没有顾上看她一眼。
独孤信一妻一妾,妻郭氏只是中人之姿,一派大家闺秀之风,妾崔氏容颜娇美惹人怜爱,可独孤信明显偏疼郭氏,席间不住得低头和她说着什么, 独孤信绝美的容貌在看妻子时更多了几分柔情,真如谪仙一般令人移不开眼睛,崔氏站着服侍着郭氏,每次独孤信对郭氏笑时,崔氏就双眸一亮沉迷在那柔情的笑容中,过一会儿又想起这笑容不是为她,又不由失落伤神,每每忘了侍奉郭氏,郭氏并不以为杵,只是温和笑着提醒她,独孤信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崔氏。
英儿心中不住感叹,真是贾宝玉说的,各人只得各人的眼泪。
元宝炬思念乙弗氏,又惧怕宇文泰,在萨伊莉面前强作欢颜,萨伊莉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新婚之夜萨伊莉娇媚而热情,元宝炬看着美丽妖娆的公主,热血激荡把心心念念的结发妻子抛在脑后。
元宝炬尽情释放着一个中年男子久违的激情,萨伊莉激情迸发时高声喊着什么,那是柔然语,元宝炬听不懂,他从未见过在床帏间敢大喊大叫的女人,看着星月般美丽的公主,忍不住又一次热情爆发。
琳琅为英儿摘下黑纱,不住埋怨:“你怎么能偷偷跑出来呢,哥哥和皇上知道了该有多着急。”
英儿说:“他们不知在忙些什么,你又陪着萨伊莉前来长安,我呆着无聊,反正他们去大草原上巡视,过几日再回来,发现我不见了,也追不上我们了。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安全住在皇宫中了吗?”
琳琅看着她:“你别骗我,我不是当年那个傻梅香,你究竟为何来长安,为何偷偷摸摸躲在萨伊莉马车中的大箱子里?”
英儿忙说:“我就是因为贪玩,我一直心慕长安,想来未央宫看看,这是绝好的机会。”
琳琅打断她说:“你还是没说实话,如果是以前的皇后娘娘如此任性,我也信了。现在你和皇上好不容易相见,你怎么会再轻易冒险?”
琳琅步步紧逼,英儿只能点头:“琳琅真的长大了,我招认就是,是萨伊莉求我,她说她遭此横祸,已配不上子攸,又被我们的爱打动,决定放弃,所以执意嫁给西魏皇帝,只是她有一个要求,她希望我能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她希望我能象姐姐一样为她送嫁。”
琳琅说:“你竟然还相信她?你也不和皇上、哥哥商量一下?”
英儿摇头:“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才偷偷前来。萨伊莉那么美丽,又被法爱……唉,她只是为爱痴狂,本性并不那么坏的,她日后远离故土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深宫,我岂能不满足她出嫁前的愿望?”
琳琅说:“那好,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明日就动身回柔然,我已经给哥哥传信,他们会赶来,我们尽可能早日会合。”
英儿忐忑得说:“琳琅,我是不是闯祸了,我本来想萨伊莉在深宫中不能把我怎样?何况西魏是宇文泰执政,皇帝没有实际权利,宇文泰绝对不会得罪柔然的客人的。”
琳琅说:“道理上是如此,但必须以防万一。”
英儿说:“好琳琅,既然来了,我还没有在未央宫中好好逛逛呢,只看了看皇后住的椒房殿……”
琳琅坚决说道:“不行。”
英儿看琳琅焦急的神情,只得早早睡下,过一会儿又悄声说:“琳琅,你可看到那玉树临风的独孤信没有?”
琳琅板着脸说:“没看见,快睡觉,明日一早动身。”
英儿乖乖点头答应。
阿那环和子攸在回木未城的路上,东魏的柔然死士传回消息,高欢秘密派人烧毁了回英庄,诺大的庄园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洛阳民众议论纷纷,高欢又冠冕堂皇明令洛阳刺史彻查此事,以免民心不安。
阿那环和子攸相视一笑,早猜到法爱会投奔高欢,并用四夫人之事挑起高欢与阿那环之间的战争,幸好庄园里面的人和财物都已及早转移,被毁掉的只是一座空空的庄园。
他们倒不担心英儿,因为有淳于覃照顾她必定万无一失。
两人快到木未城时,碰到淳于覃快马疾驰而来,他的话令两人心头一沉,英儿留下书信,竟偷偷随公主的送嫁队伍到了西魏。
子攸沉默,阿那环咬牙道:“子攸你把她宠得越来越愚蠢。”
子攸说:“定是萨伊莉求她了,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她一向喜爱萨伊莉,虽然经过这些事,也无法恨她,反而更同情她。”
二人马上带队动身,途中收到琳琅的信,仍然不敢有丝毫大意,不住催马快行,但愿不会有事。
失踪
次日一早琳琅醒来,却不见了英儿,她冲进椒房殿掀开床帏,看也不看慌忙遮挡的元宝炬,揪起萨伊莉劈头就是两记耳光,萨伊莉的鼻血涌出来,也顾不上擦:“琳琅姐姐,你为何打我?”
琳琅咬牙骂道:“你快说,把英儿弄到哪儿去了?”
萨伊莉茫然说道:“我没有,不信你问问皇上,我昨夜一刻也没有离开。”
元宝炬此时已穿戴整齐,他不知道柔然人葫芦里卖什么药,顺着萨伊莉的话点点头,也不说话,心想:“我睡着以后,可不敢保证你没离开。如果那个琳琅公主说我撒谎,我可没有说话。”
琳琅又是两记狠狠的耳光:“你不说也好,日后再也别叫我姐姐,估计哥哥也不会再认你。”
萨伊莉站起身悠然穿上衣服:“不认就不认,你们狠心让我嫁到西魏,本就想一脚把我踢开。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没有她,你们都不会这样对我。我知道她的去向也不会说,我如今贵为皇后,你不过一个婢女出身的冒牌公主,能把我怎样?”
琳琅怒冲冲看向元宝炬:“皇帝,我们柔然的送嫁贵妇在皇宫里丢了,你说怎么办?”
元宝炬无奈道:“朕昨夜在寝宫安睡,对此事一点不知,况且既是柔然贵妇,还是皇后和琳琅公主商量看怎么办,朕无计可施。”
琳琅不放过他:“皇后的送嫁贵妇丢了,你们西魏就要负责,否则柔然和你们没完。”
元宝炬苦笑:“不瞒琳琅公主,朕这个皇帝也就摆摆样子,朕只求妻儿平安,没想到妻子如今被逼出家,儿子们为了母亲也恨上了朕。”
萨伊莉在一旁说道:“皇上思念前皇后了?昨夜在床上可没见皇上和她有多么夫妻情深。不就是儿子吗?回头我为皇上生几个不就是了。”
元宝炬尴尬笑笑,琳琅点头:“好,那烦劳皇帝带我去见宇文泰。”
萨伊莉听说过宇文泰的厉害,不过她有柔然公主的身份,想来宇文泰不敢对她怎样,也就悠然吩咐宫女带她在未央宫中四处走走。
琳琅见到宇文泰,冲上前去仰头质问:“柔然的送嫁贵妇在贵国皇宫失踪,请问该当如何?”
宇文泰不由一怔,这世上不怕他的女人除了昔日孝庄皇帝的皇后,也就是眼前这位琳琅公主了。他向来对女人不假辞色,就连冯翊公主对他也是敬畏有加,府中别的姬妾面对他更是战战兢兢。
琳琅看他不语,急道:“你倒是说话呀?”
在场的臣工都看着琳琅,这个柔然女人真够大胆的,宇文泰极重礼法,皇帝虽是摆设,宇文泰都对他恭敬有加,也从没有人敢当面对他如此无礼。
宇文泰沉声问道:“还请琳琅公主言明这位贵妇的真实身份?以便查访她的下落。”
琳琅心念急转道:“她本是柔然王的爱姬,一直心慕长安城和未央宫,柔然王拗不过她,就让她黑纱覆面,以柔然女巫身份让她前来送嫁。”
宇文泰不动声色:“既是柔然王爱姬在未央宫失踪,那当细细查访,最终给柔然王一个交待。琳琅公主还请呆在宫中,本相日落前给你一个交待。”
宫廷画师根据琳琅描述画下英儿的画像,独孤信正好进来,看了画像后迟疑说道:“大丞相恕末将直言,这个女人好像是孝庄皇帝的皇后。”
宇文泰沉思着说:“孝庄皇帝的皇后被贺六浑收作内室,几月前听闻出家后被烧死在寺庙中,这倒是奇怪……”
琳琅忙说:“听说她酷似孝庄帝皇后,所以柔然王才宠爱有加。”
宇文泰和独孤信点点头,柔然王喜爱孝庄帝皇后一事,他们曾有所耳闻,琳琅心里说,哥哥对不起,为了英儿,只好把你出卖了。反正西魏的人现在也不敢得罪你。”
日落前宇文泰查到消息,今日真有一辆可疑的马车经城门离开长安,但是车上的男人有大丞相的令牌,说是有急事要回柔然,只好放行。但是车上男人的特征守军记得清楚,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袍,脸色苍白的中年人。
宇文泰仔细看过令牌,那是皇帝向他讨来要出城去看乙弗氏的,宇文泰看向元宝炬,恭敬问道:“陛下的令牌可是丢失了吗?”
元宝炬去衣袖中一掏尴尬点头,他恍惚明白了新皇后为何在床榻间热情如火,他也想起今日竟忘了去看乙弗氏,昨夜她一定伤心不已吧?
琳琅已大概猜到劫持英儿之人是谁,连忙给阿那环去信让他们去解救英儿,说自己要再陪伴萨伊莉一些时日方回柔然。
琳琅准备好一切到未央宫时,萨伊莉正和元宝炬哭闹:“什么破令牌,我给扔了又怎么样?你想出城做什么?看你的前皇后去吗?我既从柔然远嫁到此,她怎能再呆在长安,你把我置于何地?如果不让她离开,那我就回柔然去。”
元宝炬连连叹气说道:“朕有一皇子为秦州刺史,如此,让她去秦州就是。”
萨伊莉方绽开笑靥,扑入元宝炬怀中,元宝炬软玉温香在怀,又暂时忘了乙弗氏。
琳琅看她如此,咬牙下定决心,既然你对人赶尽杀绝,就别怪我狠心。
她进去冷冷说道:“哥哥不放心你,让我暂时呆在长安陪着你,这下你不会说我们狠心把你一脚踢开了吧?”
萨伊莉尖叫道:“你给我走,这里不欢迎你。”
元宝炬看她们剑拔弩张出去给乙弗氏写信去了,琳琅冷哼一声:“这个由不得你,你和妖僧法爱有怎样的阴谋都别想得逞。”
萨伊莉看着琳琅:“你都知道了?他能给我想要的,我再不会相信你们,在山洞中他们若能及时阻拦,我也不至于失了清白,我恨你们,我不要你们好过,他就是我复仇的利器。”
作者有话要说:贺六浑:即高欢,高欢的鲜卑名字。
椒房殿闹鬼
琳琅大咧咧在未央宫进出,萨伊莉走到那儿她就跟到那儿,萨伊莉无计可施。
琳琅看萨伊莉匆匆带着宫女前往御书房,毫不客气得跟着,萨伊莉在窗口停住偷听里面说话,里面传来女人悲悲切切的哭声:“妾走后,至尊千万保重龙体。”
元宝炬柔声安慰着:“你到秦州也好,到那儿后秘密蓄发,别人也不会知道,耐心等我去接你回来。”
琳琅心中一叹,这个无能的男人,这句话岂不是又把她害了吗?他明知萨伊莉任性刁蛮,为何还让她到宫中来?
元宝炬因为在床帏间丢了令牌,不好再去求宇文泰,所以只好让乙弗氏进宫告别,却不知这一去就是永诀。
萨伊莉推开门轻蔑得看着那个容貌端丽的妇人:“你就是乙弗氏?我命令你马上离开。”
乙弗氏含泪看着元宝炬,离情依依,元宝炬无奈挥手:“走吧……”
乙弗氏走后,萨伊莉傲然离去,琳琅却没有走,她对元宝炬说:“皇帝请恕我多嘴,你不该让她到宫中来,也不该说让她蓄发的话。”
元宝炬叹气:“朕一来是为了和她告别,二来是为了给朕和她都留点希望,朕看到她削发的样子,心里针扎似的难受。”
琳琅说:“皇帝既如此爱她,就不该答应另娶皇后,既然另娶皇后,就不该再连累她。”
元宝炬摇头:“朕也是无奈呀,为了江山社稷。”
琳琅撇嘴:“这江山社稷除了给你带来烦忧,跟皇帝可还有半分干系?”
元宝炬罕见的怒道:“大胆……”
琳琅不以为然:“我就是大胆,皇帝又能把我怎样?”
元宝炬又叹口气,转怒为笑:“琳琅公主快人快语,你可能听懂柔然语吗?
见琳琅点头,他说了一个柔然的词,由于是模仿,听起来很古怪,琳琅心中噔得一下,这个词分明是法爱,琳琅看向元宝炬:“这个是公主说的?在什么时候?”
看元宝炬的神色,琳琅明白了,她在山洞中一夜之间竟然将身心都给了法爱吗?她都给法爱说了什么?可说了英儿和皇上的事?看来是不能留她了。
几日后,萨伊莉神色恹恹的,宫中太医诊脉后报喜说皇后娘娘有了龙胎,元宝炬疑惑着不知该喜该怒,喜怒参半之下常去别的妃子寝宫,萨伊莉大哭大闹:“我都怀了龙脉,你竟然不陪伴我,反去别处寻欢作乐。”
元宝炬只能在椒房殿陪伴,琳琅趁元宝炬早朝时对萨伊莉说:“你和法爱的孽种还想做皇帝吗?”
萨伊莉脸色一变,恨恨看着琳琅:“你要告诉皇帝?”
琳琅嗤笑:“我自然不会,我自有办法阻止你。”
元宝炬退朝后,萨伊莉问他:“魏国可有太子吗?”
元宝炬脸色一沉:“自然是有。”
萨伊莉说:“我要你废掉太子,立我腹中孩儿为太子。”
元宝炬愤然说:“你腹中是男是女尚未可知,就要逼迫朕废掉太子吗?废太子之事,请你找相国商议。“
萨伊莉想想宇文泰,有点害怕,又不肯在元宝炬面前低头,强硬得说:“太子之事可以再议,但太子之母将来要做太后,不可留她于世上。”
元宝炬愤而离去,次日宇文泰在早朝上说:“昨夜接到密报,柔然大军正在集结往长安而来,是不是皇上得罪了皇后,皇上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导致战乱,我朝长期与贺六浑交恶,再无力与柔然抗衡。”
元宝炬被迫下旨秦州,赐乙弗氏自尽,琳琅见元宝炬两日未来,得知原委后去向元宝炬说明,柔然集结大军并非奔西魏而来,柔然王的目标是东魏,元宝炬深为悔恨,连忙下诏撤回秦州旨意,却只等来乙弗氏临终遗言:“愿至尊享千万岁,天下康宁,死无恨也!”
元宝炬忧愤交加,不再理会萨伊莉的哭闹,也不再来椒房殿,琳琅终于等来机会。
萨伊莉在夜晚凄清的宫殿中,总恍惚看见有一个盛装的妇人坐在那儿笑看着她,她吓得魂不守舍,宫女们经常受她打骂,对她的恐惧很漠然,都说并没看见她所说的妇人,定是乙弗皇后冤魂不散,来找她索命,这儿原本就是乙弗皇后的寝宫。
萨伊莉惊惧不已,搬到瑶华殿去住,瑶华殿虽没有盛装妇人,却总有凄切悲凉的哭喊声传入耳中。萨伊莉在惊恐中度日,她想求琳琅来陪她,琳琅总是看着她冷笑,她想到答应过给她想要的一切的法爱,法爱自她大婚那晚掳走英儿后,却再也没有出现。
萨伊莉抚摸着肚子,想起山洞中那个夜里,法爱撕下她的衣服在她身上不住揉捏咒骂,在地万的画像前占有了她,又把她抱到纱帐中抚摸亲吻着,流着泪不住忏悔,狂暴得一次次要她,又抱着她说:“我那么爱你,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萨伊莉在绝望中被折磨得想要死去,她听到法爱的话好像抓住救命稻草,她说:“我以我母亲的名义问我,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法爱点头,萨伊莉说:“好,那我们合作,你可知道那个女人真正的身份吗?她是东魏渤海王高欢的四夫人,她和哥哥的朋友住在洛阳回英庄。”
法爱仰天长笑:“真是天助我也,阿那环,我早晚将你赶下柔然王的宝座。”
洞顶传来挖掘之声,法爱在匆忙中又一次狠狠占有她,然后逃离。
萨伊莉想起子攸冰冷的眼神和他淡漠得说国师可以为你破身,心中恨极,但最终没有把子攸的真实身份告诉法爱。
法爱逃离前嘱咐她,你只要诱骗那个女人离开柔然就可以,不要被阿那环和他的朋友发现,萨伊莉恨声道:“你为什么不干脆毒死她?”
法爱捏捏她脸:“那个女人命盘古怪,我担心会影响转世轮回。”
萨伊莉沉思间,殿外又传来嘎嘎的怪笑声,她惊恐得抱住头连声叫来人。
高欢的愤怒
英儿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在一个漆黑的马车车厢里,她听见马蹄得得前行,赶车的人不住甩着马鞭催促快点,她恍惚间明白了什么,闭上眼睛不动也不言语。
马车停下后,有人拿黑布蒙住她的头,扛着她一路疾行,几分钟后她被扔在一个软软的垫子上。
一个有点熟悉的脚步声进来拿掉黑布,英儿被骤然来临的光明刺得咪上眼睛,眼泪流了出来。来人怒喝道:“果然是你。”
英儿的心脏骤然紧缩,她擦擦眼泪睁开眼,站在她面前的人,她这辈子再不想见,果然就是高欢。
高欢眯眼看着她,猛然紧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往上抬:“怎么?本王的四夫人竟瞒天过海,想与柔然王去做快活夫妻是吗?”
英儿甩开他的手,心里吁一口气:“还好,看来他并不知道子攸的事。”
高欢撕开她的衣服欺身上来,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人急急跑进来跪下不住磕头:“王爷息怒,玲珑求王爷饶了四夫人。”
高欢看向玲珑:“玲珑,本王念你身怀有孕,本想放过你,可你自己找过来,就休怪本王无情。”
高欢大力将玲珑提起甩到榻上,看着二人,目光且悲且怒:“好一对主仆,以为本王那么好骗吗?本王不过无暇追究罢了。好,今日就让本王看看,一直以来服侍本王的究竟是哪个?”
他撕扯着玲珑的衣服,玲珑默默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反抗,他终于停手:“玲珑,浟儿是不是你所生?一直以来,是不是一直你在代替四夫人?”
英儿朝玲珑摆手制止她说话,拔下头上的珠钗对准咽喉:“渤海王非要强迫小女子的话,小女子只有去死。不错,浟儿是玲珑所生,一直以来是玲珑在代替我,我从未与你有过肌肤之亲。不过有一点我们没有骗你,那就是玲珑对你的感情。”
高欢再也忍不住,挥手甩在英儿脸上:“世间竟有这等胆大包天不识好歹的女人,本王今天就要尝尝你的滋味,玲珑,你要在一旁看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