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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我。」他坚定的开口,重复道。

「我不爱你!」牡丹推开他,挥手打他。

「我不爱!不爱、不爱……她甚至甩了他一巴掌,疯狂的槌打着他的胸膛,但是他始终没有闪开,甚至没有阻止她,只是跪坐在她面前,抚着她的脸,一再的开口逼迫着她,要她亲口承认。

「承认吧,告诉我,你爱我。」「我恨你!」另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黑仲明猛地伸出手,将牡丹拉回怀中,热烈拥吻着她,贴着她颤抖的唇说: 「你爱我。」她不能,也不想爱他。

黑豹没有心。

人们这么说,但是,她知道他有。

他只让她一个人窥见了,掩藏在冷漠面具之后,那个真正的他。她知道他会受伤,知道他多么痛恨父亲,知道他有多么气愤母亲抛弃他,知道他的愤怒、嘲讽,只是为了掩饰他的痛苦。

他野蛮、狂妄、自大,心机深沈,但是他却把他的心、他的命,毫无遮掩的摊在她面前。

我爱你。

他一次又一次,坚定的重复着。

我的江山不能给你,但我的命可以。

即使她捣住了双耳,闭上了眼睛,却仍挡不住他所说出口的字字句句。

你要,说拿去。

泪水漫过她的脸,浸湿了他的肩头。

黑仲明紧紧拥着她,肌肉紧绷,压抑的、沙哑的承认。「我不能给你幸福平安的生活,我也不能给你自由,我能给你的,只有我的命,跟着我,只有无止尽的暗杀,跟永远数不尽的敌人。

但是,我爱你,你可以否认一切,却不能否认这个。」她的心,好痛好痛。

黑仲明再次开口。

「我知道你爱我,承认它,我需要你,需要听到你说出口。」牡丹痛哭失声,崩溃在他温暖强壮的怀中,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的一颗心,早已沦陷在这个野蛮可恶的男人手中。

「说吧,说你爱我。」他低哑的语音,有些不稳,几近恳求。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跪坐在床上,痛苦呜咽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放了我?」他微微退开,抚着她的小脸,抹去了她的泪,笔直的望进她的眼里。 「因为我是你的,就像,你注定要成为我的。」这句话,如同宣誓。

她闭上双眼,将他深情的面容刻印在脑海中。

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抹灭了她内心之中,所有对抗他的念头。

牡丹颤抖着,感觉到他靠近,欺上她的唇摩拿着,要求着。

「告诉我。」她哽咽着,感觉到他的温暖、他的怀抱。那一瞬间,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她早已不是清风,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当她的清风。她已经是他的牡丹了。睁开眼.她透过氤氲的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她粉唇轻颤,哈哑的开口承认。

「我爱你……」刹那间,那高大的身躯窜过一阵颤抖,黑仲明的双瞳如火炬般明亮。他开口说了一句,她原本以为永远不可能听到他说的话。

「谢谢你。」那低沈沙哑、饱含情感的言语,让她再次泪如泉涌。

粗糙的大手,用最轻柔的力道,徐徐擦抹去她满脸的泪。他仔细的,不放过任何一滴泪,耐心的为她抹去那些温热的泪滴。

牡丹透过泪眼,仰起头来,轻颤着注视他。

她不再迷惘,她的心早已选择了,纵然那个选择痛楚得像是要撕裂她的灵魂。

她还是选择了他。

冰冷的小手,轻轻颤抖着,伸向黑仲明黝黑的俊脸,摸索着他额上板她攻击时,指甲所留下的红色伤痕,她打得太用力了,他脸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深得见血。

黑伸且月一动也不动,任凭她轻抚着那些新伤。

她的指尖沾了他的血,她看着那些血,有些不知所措,但身子里的本能却催逼她,自然而然在床上半跪起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再以软润的唇,贴上他的伤口,以舌尖逐一舔去那些血迹。

温暖润湿的舌,轻舔着黑仲明,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原始得就像是一只母兽,正温柔的在舔着自己心爱的伴侣。

而后,她的唇,轻轻的,颤抖着,落在他的唇上。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起初这个吻很温柔,但是他们都贪婪的想要更多更多,觉得这样的温柔还不够,于是黑仲明低吼着,在她攀紧他的同时,也用力抱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舌羞怯的、尝试的,探入他口中,让高大的身躯战栗着。当她的舌尖溜滑过他粗糙的舌,懒懒摩擦的时候,那强烈的快感,让两人同时发出模糊的呻吟。

当他夺回主控权,化为攻击那一方,熟练的掠夺她口中的甜蜜时,她喘息着迎合,急切的小手,扯开他的衣襟,笨拙的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

她再也不需要压抑、否认对他深切的渴求。

她已经承认了。

她爱他。

她要他。

不论他是多么邪恶、多么危险的男人,甚至还是她的敌人,但偏偏她就是无可救药的,深深爱上了他。那些恩或怨、爱或恨,忠诚或背叛,都变得不再重要,她分崩离析的世界里,只剩下他的存在。

火焚般的欲望,无情的烧灼着牡丹。她低泣的胡乱撕扯他身上的衣服,在此时此刻,只想纵容情欲,用全身去感觉他的存在。

黑仲明的吻,顺着她的颈项蜿蜓而下,以热烫的唇舌,在她的颈间、喉咙、锁骨,用力的吸吮着,直到白嫩的肌肤上都留下他的痕迹。

强而有力的大手,迫不及待的撕裂那些碍事的衣裳,很快的让彼此都变得赤裸。当粗糙摩擦着细致时,他们同声喘息。

牡丹的星眸半闭,纤细的身于在他的手臂里弯如一弓的月,晕黄的灯光,替她的恻脸、她的颈项,以及浑圆丰盈上,被他纳入口中反复吸吮着、湿润挺立的娇艳蓓蕾镶上淡淡的金边。

她沉醉在情欲中,一次又一次,因为他的挑逗而颤抖着。

当黑仲明停止对她的爱抚,甚至松开手时,她轻吟着睁开眼,迷惑的望着他,完全不知所措。

他却是坐在床头,背抵着雕花床板,对着她露出邪恶诱人的微笑,然后朝着她伸出了手。

「来。」他说。

在那一瞬间,她就懂得了他的意图。

牡丹的粉颊娇红,只迟疑了一会儿,就颤抖着来到了他的身边。他黝黑结实的身躯,强烈吸引着她,让她无法克制的,低身卧进他的怀中,用一身的白嫩,去摩擦他的粗糙。

宽厚的大手捧握住了她的丰盈,以拇指揉搓着她粉艳湿润的乳尖。黑仲明靠在她耳边,哑声说道: 「坐到我身上来。」距离上次的欢爱,已经过了许久许久,而这样的姿势,又是牡丹从未尝试过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上心志的坐起身来,在他的坚硬灼热上,调整着自己的姿势,直到那巨大的男性抵入她分跪的腿间,抵磨着她腿间的娇嫩,一再被蕊瓣中的湿润染湿。

她抬起头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

他却一动也不动,黑眸中有着强烈的鼓励,以及期吩。他双眼闪亮,咬紧牙关,全身紧绷着,肌肉鼓起,硬得像是石头,像是在等待着极度的欢愉,或是痛楚。

那竭力忍耐的表情,却童外触动了牡丹。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他的粗大,她听见他也倒抽了口气。然后,她试着坐了下去。

因为他太大、太硬,即使她是湿润的,这姿势仍旧太过艰难。她咬着唇娇吟,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腹肌上,努力到全身通红,香汗淋漓,却只能将他前端的一小部分揉挤进身体里。

她喘息着再度尝试,又往下坐了一些。那被挤开的鲜明感觉,教她战栗不已,险些要滑了手。

黑仲明全身紧绷,表情狰狞,在她的身下发出欲死的兽吼。

这是不可能的。

牡丹挫败的呻吟,发出无助的低泣。她没有办法,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全部的他。

「我不行……」她难耐的扭动着,却只是增加了彼此的摩擦。 「帮我……」她的双眸里饱含无助的泪水。

黑仲明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腰,直到她稍微平静下来时,才狞然发动攻击,直接袭击她分敞的娇嫩,揉捻她的花瓣,以及那敏感的小核,急促的捻弄着她最不堪躁躏的脆弱。

牡丹惊喘出声,因为强烈的快感而颤抖的往下滑。那个动作,让她包裹住更多的他,而他则是挺腰深入,进占了她的温润紧窒。

「啊!」她喘息着,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他的粗大强硬。这样的动作,让他的火热坚硬顶抵着她的深处,那种紧绷的饱胀感,比先前每一次都更加强烈。

这一次,是她包容了他。

纵然那饱胀感开始时让她有些微的不适,但是当她适应之后,她竟不由自主的,扭动纤细的腰,在他身上慢慢起伏着,没有盛托的丰盈,诱人的晃荡着。她主动以软嫩的深处去包裹他的强硬。

强烈的快感,催逼着她,本能的骑乘着他,深深的摩擦。

他们同时呻吟着,她一边艰难的起伏着,一边注视着身下这强壮的男性身躯。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床单,肌肉纠结,俊脸上的表情,更教她深深着迷。

于是,她尝试着,坐得更深,果然换来他一声粗嘎的咆哮。她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驾驭这个危险强大的男人,让他低吼着、喘息着。

他巨大的存在,再加上她笨拙的摩擦,让她的深处开始抽措,一阵又一阵的吸吮着他。而他激狂的眼神,让初次尝到在欢爱时占了优势的牡丹,更执意去重复那个让两人都深深战栗的节奏。

她紧闭着眼,粉蕾紧绷,晕红的肌肤上满是汗水,矫小的身子,在他身上紊乱驰骋着,追寻着最灿斓的那一点,却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

牡丹发出挫败的呻吟。

突然,黑仲明握住她的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还来不及发出任何抗议,那沉重的男性身躯,已经亲密的将她紧紧压入床褥中。

「你还需要练习。」他沙哑的声音里,饱含着浓郁的欲望。健壮的身躯,只一个挺腰,就进得更深。

他的节奏一点都不温柔,不但粗暴,而且狂乱,一次次进占她、深入她,在她的体内抵转,直到她忍受不住,迷离的泣嚷着,用双手攀住他的肩、用双腿环住他的腰,泣求他更重更快的侵略,填补她热烈的渴求。

在进击的同时,他的手落入她红润的腿心,揉捻着那鲜嫩的花瓣,在她殷红的花核上,不饶不依的拧弄着,撩拨得她更浓郁芬芳。

牡丹颤抖的挺腰,无助的袒露着她双腿之间,最需要他分神照料的小小花核。

她深爱着他的放肆蹂躏,无法自拔。

她爱着这个男人,因为是他,她才能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给他。

狂乱的节奏,愈来愈是强悍,黑仲明抓握住她小巧的粉臀,一再的冲刺,在让她娇吟喘息时,他也发出问声咆哮。他陷溺在她的深处,被她的热烫、她的温润,紧紧吸吮着。

终于,在她晕眩着喘息呻吟时,一个深而重的冲刺,将她推上了高潮。她紧攀着黑仲明,泣声娇喊,感觉到他的炙热,也深深充满了她。

窗外,天光微亮。

牡丹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得到黑仲明正在看她。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与他同房的这般日子,她时常在清晨,感觉到他的视线,就仿佛是他无声的注视,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以往,她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面对他的视线,所以她总是装睡,紧闭着双眼,直到他下床离去。

直到今天,她终于能够睁开双眼,迎向他的视线。

黑仲明脸上的表情温柔得让她诧异。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是以这种表情在注视着她。

发现她睁开眼时,他微微一笑,伸手轻抚着她的脸。

「早。」一阵羞抱,突然涌上心头。她只觉得双颊烫红,羞得不敢注视他,只能匆匆的转开视线。

黑伸明轻轻的,将她的小脸转了回来。

「为什么不看我?」他哑声问着。

牡丹的脸儿变得更娇红。她看着那张俊脸,轻咬着唇,没有勇气告诉他,只要看着他,就会让她想起昨晚恣情的欢爱。

很难想象,这么霸道的男人也会那么的温柔。

昨夜第二次欢爱,他慵懒的、虔诚的,吻遍她的全身,不再狂乱、不再粗暴,他的温柔让她的心几乎就要融化。

这是黑仲明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深藏的温柔,只会展显在他一生一世的伴侣面前。

粗糙的手,轻轻划过她娇嫩的红唇。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他无限轻柔的,徐声告诉她,深幽的黑眸里有着浓浓的严肃。

「什么事?」她有些警觉。

黑仲明将她抱进怀里,用所有的力量,支撑着怀里这娇小的女人。虽然,她看似脆弱,但是他知道,她其实有多么坚强。

「这件事情跟你有关。」他低下头来,吻了吻她的发,用慎重的语气说道: 「也跟金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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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金家紧闭已久的大门,在这天气晴朗、气候温和的一日,难得对外敞开。川流不息的贵客,穿着华丽的衣裳,带着贵重的大礼,搭乘名贵轿车,一一登门祝贺。

今日,是江诚的寿宴。

金玉秀亲自策划这场宴会,不论是宾客名单,或是宴会上的菜肴,甚至是大桌中央,那喜气洋洋、雪白胖软中沾着些许朱红的寿包,里头包的馅料,都是江诚最喜欢的白一旦沙馅。

江诚病了好些时日,适逢他的生日,她决定为丈夫办一场盛大的寿宴,或许可以冲冲喜,也让他换换心情,能与外人多接触。

除此之外,她还替江诚等谋了一份大礼。

黑豹的死讯。

金玉秀吩咐清风下手,已经有多日了。事关重大,她格外关注,日日夜夜的等着,却迟迟等不到她期待的消息。

暖嫩的小手,在绣着精致花鸟的丝绸下悄悄紧握。

莫非,是清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再者,黑豹虽然在乎清风,但那样的男人也不可能乖乖的引颈就戮,任凭清风杀了他。

贵客们一一到来,金玉秀保持着微笑,不时点头致意,但是她的心里头,却仍被黑仲明所占据。

在她的计划里,暗杀黑仲明,至少还要再等到上海人逐渐淡忘萧炼墨被毁,萧家的地盘全被鲸吞蚕食殆尽时,黑仲明的死讯才不会让人联想到,幕后真正的得利者,其实是金家。

但是,黑仲明的行动,快得超乎她的预期。

当她要求他与金家连手,围攻萧炼墨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到,黑仲明在十日之内,就可以毁掉金家头疼已久的宿敌。

黑仲明的能力,远比她所预料更危险骇人。

那精密的布局,显示他早有预谋,就算她不开口。

他也已经准备要收拾萧炼墨。

这次失算,让她深深警惕,这才决定计划提前,用软言软语,以及几滴眼泪,逼着清风动手。

幸好,她的筹谋之中,还有最成功的一部分。

黑伸明舍不下清风。

他爱上了她。

打从一开始.派清风到黑仲明身边,根本就不是为了要保护黑仲明,而是为了要让她有机会能够夺取他的心。为了让清风能够得到他的信任,金玉秀甚至派人在慈善宴会会场门口,开枪伤了清风。

她花费了这么多功夫,就是要让黑伸且月能够卸下心防,将清风留在身边。

事情一直进行得很顺利,接下来,只要黑豹一死,她为诚哥哥所布妥的江山,就能稳固牢靠,再也没有旁人能够威胁诚哥哥在上海的地位。

「夫人。」福嬷嬷上前低唤。

「什么事?」「宾客们都到齐了。」「好。」金玉秀点头,而后转身,走往主卧室。

主卧室里头,江诚穿着长长的暗色绸马褂,更显得他高而痘。他一身整洁,是金玉秀一早起来亲手为他梳洗,仔细的替他穿上长袍,以及鞋袜,还在他的襟口别上价值连城的翡翠雕龙压襟件。

「诚哥哥?」他转过身来,对她温柔的一笑。

金玉秀的心轻轻颤抖着。为了这个男人,她甚至愿意去死。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着,望着江诚的眼神,有着无限依恋、无限爱幕。

「可以。」他低下头来,吻了吻妻子的脸颊。

「今天精神还不错。」他其实很累,却不愿意扫了她的兴致。 「客人们都来了吗?」「都到齐了。」她望着丈夫,还有些担忧。

「你要是觉得倦了,千万别强撑,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我们立刻回房休息。

瞧见她忧虑的表情,江诚微笑着。 「好,我一定告诉你。别担心,嗯?」「嗯。」金玉秀点了点头,牵起丈夫的手,一起走向了大厅。

大厅里头,宾客云集,原本早已就座,但是瞧见了江诚露脸,全都自动站起身来,热烈的鼓掌着。

呢!」「江先生!」「您气色看来不错啊!」「是啊是啊!」「吉人天相,您这病啊,肯定是快好了。」「咱们等着您病好,还有很多事要跟您请教人们争相上前.急着讨好他、祝贺他,个个都深怕说得迟了、说得少了,在往后与金家的合作上就会被遗忘。

在众人的恭贺下,江诚偕同金玉秀来到了主桌。他们相视一笑,正要坐下的时候,福嬷嬷仓皇的走来。

「夫人,又有客人到了。」「客人?」金玉秀皱眉,看着已经坐满的三大张圆桌。 「客人不是全都到了吗?」「是、是……是黑豹……」金玉秀的笑容霎时间冻结了。但一旁的江诚,却是十分高兴,挥了挥手说道: 「快请进来。」福嬷嬷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金玉秀,迟疑了一会儿,才在江诚的催促下,转身去了门口,让不请自来的两个人入内。

当黑仲明挽着牡丹,出现在大厅入口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们吸引。宾客们有的诧异、有的错愕,都没想到会在江诚的寿宴上,看到黑仲明出席。

「请原谅我不请自来。」他挽着牡丹,走上前去,对着江诚点头。

江诚笑了一笑「你能来,是我的荣幸。」他的视线落到一旁,有些难以确定。 「清风?」牡丹看着他,微微颔首。「先生。」他迟疑了一下,讶异的神情藏不住。

「我以为,你还在乡下休养。」妻子一直告诉他,当初黑豹刺的那一刀,让清风受创颇重,所以只能留在乡下。

「我已经好了。」「你怎么会跟黑豹一起来?」不知情的江诚困惑的看着她,以及她身旁的黑仲明。他正揽着她的腰,两人间的亲密不言可喻。

「因为她是我妻子。」黑仲明此话一出,全场一阵哗然。随伺在江诚身边的金玉秀,脸色更是瞬间刷白。

「妻子?」江诚一怔。

「我们昨天结婚了。」牡丹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江诚。「这是我们两个人一起送您的贺礼。」贺礼?

江诚狐疑不解的接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江诚打开那被装订成册的文件,才看一页,他脸色已经愀然大变。

一阵突来的晕眩,让他几乎连坐都无法坐稳。

「诚哥哥,你还好吧?」金玉秀担心极了,伸手扶住丈夫,却瞄见他手中的文件,写的是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她的全身,瞬间发冷。

不可能,她已经把那些人、事、物都处理掉了!

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知道?怎幺可能还会有人晓得?

金玉秀倒抽了口气,仪态全失,慌乱的伸手将那可恶的文件胡乱强抢了过来。

「不!别看!」「秀儿……」江诚满脸震惊。

「诚哥哥,你别信这上面写的,那全是假的!

假的!」她慌张无比的,为自己辩解着。「这都是黑豹编出来,想离问我们的!你别信他!」江诚血色尽失,看着眼前娇小可人的妻子。

他很想相信她,但是他从未见过,她像今天这样,完全失了冷静。

他朝她伸出手,脸色惨白的开口。

「把文件还我。」「不,不要,你不需要看这个。这些都是谎言!谎言!」她气恼的,含泪撕掉了那些文件。

「秀儿!」江诚大喝一声。

她娇小的身躯猛然一震,抬起头来,却看见他的眼里,有着怀疑以及不敢置信。

他从来不曾用这种眼神这样看过她。

他不信她!

金玉秀慌了、乱了,她回过身,愤怒的看着黑仲明。 「你怎么能这么恶劣?你怎么能这么诋毁我?」她伸出手,抓住了牡丹,眼泪盈眶的哀求。

「清风,你告诉诚哥哥,告诉他啊,说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黑豹编派出来的。」牡丹看着她,抽回了手,冷静的问道: 「你希望我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父亲是怎么被你派人杀死的?还是告诉他,我母亲是怎么被你教人纵火烧死的?」金玉秀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你说谎,这不是真的。」牡丹却步步进逼,注视着她,愤怒的火焰已经转为深深的厌恶。她居然曾经全心全意的信任过这个可怕的女人。

「我也希望这是假的,我也希望是我在说谎。

因为,我怎么样也不敢相信,你竟然如此狠毒,只因为我父亲碍着了金家,你不只派人杀掉了他,还放火烧了我家,想要置我们全家于死地。」她曾经还愿意替这个女人效命。 「当你发现我没死时,还说服江诚,收养我、教育我、训练我,替你做事。

「我没有、我没有!你说谎!」金玉秀又惊又气的,朝她挥出了小手。

牡丹闪电般抓住,意图攻击她的细嫩手腕。

强烈的愤怒,让她几乎扭断了那只手。

「啊……」金玉秀痛叫出声,豆大的泪滴进出了眼眶。

「清风,住手!」江诚连忙出声制止。

牡丹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甩开了那纤细白嫩、却沾满无数人鲜血的小手。

金玉秀摔跌在地,梨花带雨的握着自己疼痛的右腕。

「她下毒,用砒矶霜毒死了淑君夫人。」牡丹说道,声音清楚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里。

金玉秀仓皇的抬头,尖叫出声: 「不--你胡说!」牡丹不理会她,只是看着江诚。

「她想得到你,所以每个月,她都会让家里的厨子做了糕饼,送去你家里。她知道,淑君夫人最嗜甜食,她也知道,你不吃甜的。」「住口!」金玉秀最见不得人的秘密被当场揭穿。她爬站了起来,冲上前想再攻击牡丹,急着要让她闭嘴,但一旁的柳羽却站了出来,挡住了她。

「让她说完。」「你--」金玉秀颤抖着,不敢相信的看着柳羽。「你做什么?」「做我早就应该做的事。」柳羽转过头,看着主位上的江诚。「先生,清风没有说谎,她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全都查证过了。」楚浪从一旁晃了出来,站到柳羽身边,低头看着江诚。 「她不只杀了清风的父母,也毁了朗日、柳羽跟我的家,只因为我们的双亲都挡了金家的财路。她要你收留我们,是因为我们还有用,我们每一个,都是她为了替你打下江山,精挑细选出来的。」朗日已经被送往美国,而黑仲明为了与他们连手,才决定放过朗日。

江诚震惊不已,只能坐倒在椅子上,哑口无言的瞪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最忠心的护卫,跟那心爱的娇妻。

「秀儿,真的是你做的?」「不,不是我。」金玉秀挣脱柳羽的箝制,冲到江诚身前,跪在他面前,抚着他的腿,仰起小脸,看着那深受打击、真心挚爱的丈夫,哽咽的辩驳。

「诚哥哥,你相信我,你别信她,淑君姊姊过世时,我才十四岁,怎幺可能对她下毒?」是啊,她当年才十四岁,怎么可能如此狠毒?

江诚想着。

但是,回想起来,淑君的确是在认识秀儿之后,身体才突然开始转坏的。而那一年,秀儿的确每个月都会带着糕饼来。

他清楚记得,她带着糕饼,特别来探望淑君的模样。

有一回,淑君曾想让他也尝尝那顶级的美味,却被秀儿阻拦了。

不行,你不能吃。

淑君姊姊,这是我特别请厨子为您做的,您别让诚哥哥糟蹋了。

他记得,她这么说。

江诚震慑不已,心痛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娇柔妻子。

「你下毒杀了淑君?」「不,不是我--」她摇着头,颤声开口,却被人打断。

「你别再费事否认了。」黑仲明冷声说道。

「要证据,你要多少有多少。」金玉秀惊慌回过头,只见他的手里多出了另一份文件。

他扬起嘴角,嘲讽的告诉她。 「我印了很多,足够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你所做过的事。」这个男人!这个邪恶可恨的男人!

金玉秀愤恨的瞪着黑仲明。

这个男人早就料到她会撕掉那些文件;他早就晓得她最珍视的是什么。她原本以为,他深陷在温柔陷阱之中,却没有料到,他始终伺机而动,无论是对萧炼墨,或是金家,他都早已有了计划。

他一直不动声色,让她以为,她的计划是成功的。可是,他不但得到了清风,还一出手,就直接摧毁她今生的珍宝--江诚对她的爱!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江诚成为上海的帝王,可她怎么样也没想到,竟然会棋差一着,输得兵败如山倒。

「秀儿?」江诚寒心的叫唤,让她为之一僵。

她慌乱的回过头,尽最后的努力,为自己辩解着。 「诚哥哥,我都是为了你。」这句话,间接承认了江诚的猜测。

「为了我?」他心痛的眯起眼,不敢相信的问: 「你下毒害死我的妻子,是为了我?」金玉秀用力摇头我!」,抓紧了他的膝头,泪流满面的喊着: 「你的妻子是我,是我!」江诚痛苦又愤怒,注视着她,今生头一次拨开了她那双美丽的小手。

那再明显不过的拒绝,让金玉秀呆了、傻了,她惶惶的看着心爱的丈夫,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这个时候.浓重的焦味逐渐蔓延进气氛紧绷的大厅。有人分神转头,却愕然发现,一丝丝的火苗正从走廊窜烧而来。高温逼近大厅,让衣着华丽的男女,都觉得燠热难当。

「失火了!」有人发出惊叫。

人们纷纷回头,发觉失火后,都惊慌的起身,争先恐后的往门口挤去。

蓦地,一声枪响,撼动了所有人。

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停了,四周变得安安静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站在门口,神情疯狂、手中持着枪的男人身上。

「全部都给我留下!」他嘶吼着,眼神狂乱,全身湿淋淋的,沾满了刺鼻的汽油味。

是萧炼墨!

他并没有死,也没有像金玉秀所形容的,被黑仲明断了四肢。

牡丹惊讶的回头,震慑的看着黑仲明。

「你--我以为你杀了他。」她的双眼里充满了困惑。直到如今,才知道就连这件事情,金玉秀也骗了她。 「为什么你要让我以为,他已经死在你的手里了?」他静静的看着她。

「因为,我要你承认,你爱我。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事,你都不能否认,你爱我。」他的筹谋比任何人都深。

牡丹无法否认。

的确,无论他是否杀了萧炼墨,都无法改变她爱他的事实。

「黑豹?」萧炼墨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克制的兴奋。「太好了,连你也在这里,这是老天给我的礼物!我本想杀了金家那婊子,既然你也在,那就一起下黄泉吧。你们连手毁了我,我就算要死了,也要拉你们做垫背!」他的权势、他的地位,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摧毁得半点不剩。他逃出城去,但想到了是两家连手,才逼得他走投无路,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他要死,也绝不让他的敌人好过。

他决定复仇,手上的枪指向大厅的另一端,瞄准着扣下扳机。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人们惊叫着,趴伏在地上,闪躲颤抖着。

就在同时,黑仲明护住牡丹,也抽出腰间的枪。他枪法神准,仅仅是一枪,就命中了目标。

萧炼墨的额间出现了一个黝黑的洞。他瞪大双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一会儿之后,才缓漫的朝后倒下。

而一旁的江诚,则是抢在萧炼墨开枪前,抱住了金玉秀,将她娇小的身躯紧抱在怀中。

「诚哥哥!」她惶恐的大喊,清楚的感觉到,在枪声响起时,他的身躯剧烈的一震。

江诚的身子无声的软倒,温热的鲜血,濡湿了他的胸口,逐渐扩散开来。

金玉秀恐一惧的紧紧抱住丈夫,却因为太过沉重,被拖着一同倒下。她惊慌失措,拚命的摇晃着丈夫的身体,但是江诚的双眼却已经紧紧闭上。

她震惊得无法动弹,脸色如雪。

「诚哥哥?诚哥哥?你回答我,求求你,回答我!」她摇晃着丈夫,一次比一次用力。

她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的事,就是要为他布置好一切,就等他重掌大权。她为了他而活、为了他而呼吸、为了他而心跳。

但是,诚哥哥死了。

他临死之前,甚至不肯再看她一眼。

「不!诚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她凄厉的呼唤着,抱着丈夫的身躯,不断摇晃着。

没有了萧炼墨的阻挡,宾客们纷纷夺门而出。

起火的地方似乎是在厨房,易燃物极多,加上萧炼墨在点火前,又洒上大量的汽油,火势很快就变得无法控制。

连金家的仆人们,眼看情势失控,也抢着要逃出去。

火焰、浓烟,都让牡丹想起她幼年时可怕的遭遇。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黑仲明的衣袖。

「别怕。」。他低语着,在火光之中,低下头来,对着她微笑。

她的心跳加速.不安的想起,母亲在临死之前,也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幼年的那场大火里,她失去了宝贵的家人,而眼前的大火来势汹汹,像是连她的性命也预备一同吞噬。

灼人的高温逐渐逼拢,原本精雕细琢的宅子,渐渐被火焰吞噬。

「抱着我。」黑仲明说道,紧抱着牡丹,穿过拥挤的人群,以及无情的烈焰,大步往门前走去。

浓烟,弥漫在眼前,让她剧烈呛咳起来。黝黑的大手,将她的小脸压在胸膛之中。

在火场之中,牡丹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金玉秀抱着江诚的尸体,绝望的哭泣着。

然后,着火的梁木轰然落下,火焰之中,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就连大门也被火焰吞噬,逃不出去的人们,在火场中奔逃哀嚎着,有的身上着了火,正躺在地上打滚,发出的惨叫声格外骇人。

即使被抱在黑仲明怀中,牡丹仍旧能感受到那炙人的高温。她呛咳着,直到泪水都流了出来。

「黑豹!」烟雾之中,传来楚浪的声音。脸色苍白的柳羽也被他护卫在怀中。

「大门那边出不去了。」「从窗户出去!」黑仲明当机立断。

他们各自举起一张厚重的雕花木椅,奋力往窗户砸去。坚固的百年窗棂,起初还屹立不倒,但是随着一次次的破坏,窗棍再也支撑不住,陡然碎裂开来。一股新鲜空气灌进了高热的大厅。

黑仲明抱着牡丹,踏过破碎的窗棂,穿过了窗户,在浓烟之中奔走着,一直到了安全的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她在晕眩中,站直了身子,回身看见金家的百年洋房,已经被烈焰吞噬,正在熊熊燃烧着。

她真正的仇人、她以为是恩人的人,都陷在那场大火中,没有来得及逃出。

下意识的,她伸出手来紧握住黑仲明的手。

他温暖坚定的大手,稳稳的回握着她,无言的给予她力量。

但是,他的手心里,却有着温热的液体。

那液体愈来愈多,漫流到了她的手上,甚至多到滴落下来。

牡丹疑惑的举起手,却看见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大量的鲜血濡湿了她的手,甚至染得她的袖子一片通红。

那不是她的血。

她抬起头来,却看见黑仲明黝黑的脸庞,除了烟灰的污渍,还透着不寻常的苍白,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

「黑豹!」她讶异的唤着,语音焦急。

他露出浅浅的笑容,然后再也站不住,颓然在她面前倒下。

「你怎么了? 」她仓皇的问,直到这时才发现,他的宽肩上有着一个深深的伤口,大量的鲜血正是从那个伤口涌出来的「萧炼墨的枪法,比我想象中好。」黑仲明苦笑着,因为大量的失血,又在火场中抱着她奔逃,体力已经所剩无几。 「他想杀你。」萧炼墨知道,杀了牡丹,最能让他痛苦。

「你替我挡下那一枪?」她难以置信,心痛又愤怒。

「为什么要生气?」他看着那张含着怒意的小脸,想要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结,却发现自己竟没有力气抬起手来。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因为,一旦你死了,我就算能得到整个上海,也没有半点意义。」他轻声说道,注视着她带泪的怒容。

她掩住小嘴,压下一声啜泣。

他曾经说过,他的江山,不能给她。然而,他却宁可冒着失去性命的危险,也要保护她。他对她的在乎,更胜过他的帝国。

「你要江山,还是要我?」就算已经知道答案,她却还是要问。

黑仲明弯唇,露出微笑「我都要。」他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他太疲倦了,再也支撑不住。只能闭上双眼。

「黑仲明!醒醒!黑仲明、黑仲明……」在牡丹的焦急呼唤中,他陷入深深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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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在墓碑的前方,牡丹静静站立着。

她亲眼看着,造墓的工人一铲又一铲的,把沙土倒进墓穴里头,渐渐覆盖了棺木。棺术平滑的板盖,逐渐被沙土掩埋,当工人倒下最后一铲土的时候,她知道这辈子就再也看不到那具棺木了。

那个棺木里,有着太多的痛苦,要亲手埋葬掉那些情绪,其实并不容易。

她望着那个墓碑,眼眶有些湿润,还是无法遏止在面对这座新墓时,心中涌现的感伤。

高大的身躯,穿越了庭院。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并没有转身,仍旧看着那座新坟。

他来到她的身旁,注视着墓碑,大手握住她的小手,许久之后才开了口。

「谢谢你。」黑仲明说道。 「一直以来,我始终无法办到这件事。」他静静望着那埋覆盖了棺木的土。

躺卧在棺木里头的,是他幼年时最好的朋友哈利。当它被制成标本后,他就再也不愿意多看它一眼。哈利就代表着他曾经有过的欢笑,也代表着他被父亲夺走的一切。

在他枪伤痊愈后,牡丹坚持,要为哈利举办一场葬礼,让它入土为安。

她坚持着,要亲手为他埋葬过去的梦魇与痛苦。

黑仲明转过头来,看着身旁的妻子,将手里的电报递进她的手心。

「是谁捎来的?」她有些讶异的问。

「楚浪跟柳羽。」他回答,主动告诉她。

「他们已经平安到了美国。」「是吗?」她望了望电报里短短的几句话,从语气看得出来,电报是柳羽写的。

金玉秀跟江诚死后,金家的势力完全瓦解,因为群龙无首,剩余的金家人互相残杀,吞食残余的利润,再也难成气候。

而楚浪、柳羽,还有她跟金家的恩怨,也就到此为止。

楚浪跟柳羽,选择去了美国,远离上海,也远离这些恩恩怨怨,到了新的世界,预备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她却选择了继续留在上海。

因为她深爱的男人,仍在这里拚斗,为了黑仲明,她毫不考虑的就决定留下。

不论他是胜或是败,不论他是雄霸一方,或是落魄失势,她都已经决定,这一生一世要与他不离不弃。

后方的黑家宅邸里,传来阵阵笑声。

他们的儿子替这座被痛苦纠缠太久的建筑,添了最珍贵的笑声。白胖的娃娃,正在仆人的陪伴下,朝着他们走来,还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期待父母的拥抱与亲吻。

「走吧!」黑仲明轻声说着。

「好。」她回答。

不论是天涯海角,她都愿意跟随着他。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走向了笑声连连的儿子。当他抱起儿子时,他们的脸上全都有了笑容。

看着丈夫与儿子,她的心头是那么温暖、那么满足。

曾经,她是清风。但是,在经历过这一切后她不再是清风,而是选择成为了牡丹。

黑豹的牡丹。

她知道,今生今世,她再也别无所求。

「来,」黑仲明一手抱着儿子,另一手则朝着她伸出。「我们回家吧!」「好,我们回家。」她握住他的手。

他们一同朝着,那栋建筑走去。家,就在他们相聚的那个地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