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和!快出来!沈老师来了!”

尾声(下)
婚礼现场是个攘来熙往的场合。
她在主台前翘首引领,穿过人群只望到了入口处风花雪月的紫色扎纱罗马柱,全然不见沈流默的身影。
八成是自己幻听了,她自嘲地笑笑,转过头继续接受司仪的指导。
这可急坏了门外的新娘,一跺脚,在众人瞩目中提起裙摆冲进礼堂,将台上的伴娘拽了下来。
茹姣的表情又急又气又兴奋,“沈老师回来了!就在迎宾区!”
“可是,他跟我说一个月后才能回来…”路心和仍不相信,不带这么耍人的好吗。
被茹姣推至门口,成最最心领神会地拨开由数院众人围成的人墙,把她带到了最里头。
他,真的回来了。
白色体恤,藏青开衫,蓝色牛仔,黑色跑鞋,他站在那里,还有,没戴眼镜。长时间的飞行让他的眼底下隐出了淡淡青痕,嘴角亦留着微小胡渣,却依旧俊秀夺目,儒雅潇洒。不输青年的俊秀,依旧校草的夺目,充满阅历的儒雅,富有内涵的潇洒。
她无数次想过两人重逢的场面,拥抱,亲吻,或是其它,但没有预料到她仅仅只能原地伫立,默默红了眼眶。
不知情的数院群众诧异伴娘们为何突破重围杀入其中,七嘴八舌的叙旧顿时安静下来。
沈流默看向她,定定的凝视,眼中饱含的情感让她无法承受地低下头。
“难不成我校医学院的院花要表白?”有人起哄。
成最最白了起哄者一眼,“人家是正牌女友好不好?”
周围刹那僵住,而后惊讶的惊讶,懊恼的懊恼,恍然大悟的恍然大悟。
沈流默没有理会周边的嘈杂,笑意从嘴角上延,愈散愈开。
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然后将朝思暮想的人儿拥入怀中,不再分离。
可是,真真切切见到了,却又回到了初吻时的兵荒马乱。
“我回来了。”他说。
路心和看到了他身边的行李箱,看来刚下飞机就匆匆赶来。心一软,一疼,眼眶更红一分。
“回来就好。”她说。
晚上的酒席,新娘最忙,其次就是伴娘。
成最最很识相地承担了尽可能多的任务,留小别重聚的路心和和沈流默于主桌。
她不禁嗔怪他:“你怎么都不事先通知我下?”
他紧握住她的柔荑,笑道:“Surprise。”
全场灯暗。他的脸庞在屏幕上MV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没有眼镜遮挡的笑容更显得童真干净,惹得她禁不住轻拍他的手背,制止他的卖萌。
不过,当她余光一扫,瞬间不寒而栗。身后周围的几桌就坐的是X区一中和C大的师生,此时大家忽略了新人的MV,都直直扑捉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满脸黑线。她回过头,坐直身板,老老实实静望前方。
仪式的最后一项是丢捧花,最令在场众未婚尤其是单身姑娘心之所系的活动。
按照事先的安排,由捧花尾端伸出多条绿丝绳,但只有一根是结结实实系于其上,别的都是虚系,抽中此根者便是那唯一的幸运儿。
游戏开始前,新娘登场。
茹姣盈盈说道:“由于事出突然,所以游戏要变个规则。”
观众听罢哗然,司仪也是一愣,问:“新娘是要指名吗?”
“是,”她答,带着一丝狡黠,“我要把我的捧花送给我的死党,祝她和她的爱人永远甜蜜幸福。”
“咯噔”一下,极其不妙的预感向她袭来。
新娘最大,司仪顺水推舟说道:“那有请新娘下台将捧花送上。”
茹姣神秘地朝主桌一笑,一步步向她走来,她的心跳随之揪紧。
追光灯追随着新娘的步伐照临到她的身上,无处可逃。
众目睽睽之下,她推辞不得,接过了绿白相间的捧花,任由新娘拉上了台。
底下有男同学激动了,怪叫声四起。
司仪接到新娘的眼色,调侃她说道:“原来这位幸运儿是我们美丽的伴娘。”环顾台下,又说:“貌似我们的伴娘很受欢迎?”
马上有人接嘴:“级花!”,引来笑声阵阵。
“原来如此。”司仪了然地点点头,“请问我们级花伴娘的爱人在现场吗?”
“在!”前方的观众朋友们远比当事人积极。
沈流默就在另一束追光的引领之下来到台上。那一瞬间,路心和突然觉得,仿佛看到了童话书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翩然而至。
司仪却横亘在他们当中,面对台下道:“这种时候,你们认为男生该做什么?”
“求婚!”台下异口同声。
沈流默看看下面,看看司仪,又看向她,说:“好。”
自从两人站在台上起,路心和就心率紊乱,这下立即漏跳了好几拍。
“别太浪漫,我会哭的。”幸好身上没有话筒,她轻声说。
他先是点头,而后眨眨眼,又摇头,“那可不行。”
她一下垮了脸,他却笑了。
“我们,在一起四年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景象。是个依旧很热的九月,你高一开学第一天,也是我正式工作的第一天。你推开教室门,脸袋还红扑扑的,看到我后,愣了愣,然后对我说你叫路心和,马路的路,心脏的心,和平的和。”
全场不知何时起悄然肃静。
“我也记得第一次对你心动时的景象。是个暖暖的冬日,你穿着粉红色彩线的毛衣,给我听你喜欢的歌,给我父亲讲整本整本的笑话,明明感冒着,还缩着鼻子对我说你愿意陪在我们父子身边。”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你分离时的景象。在东方绿洲的桥上,你说你喜欢我,我却违背感情拒绝了你。可是你非但没有转身离去,反而在得知我即将赴C大任教时跑过来鼓励我,傻里吧唧地拍拍我说我肯定可以的。”
白色追光下的他,如讲台上的他一样淡然潇洒,隐隐溢笑,眼神灼灼。
不听话的泪珠一滴一滴落下,原来这一切,不只有她,清楚记得。
“对于你,我想说对不起。在一起的这四年,我们从没能做到与其他情侣一样在校园里手牵手散步,从没有肩并肩坐在自习室里共同温习。我从没有为你打过一次饭,也从没有送你到寝室楼下然后看你上楼。甚至没有做到在你最彷徨的时候留在你身边,在你生病的时候都没能烧一碗粥。可是,你却还在这里,一如既往地原谅我,不离不弃。”
“谢谢你,谢谢你仍旧包容着充满缺点的我,谢谢你仍旧喜欢着只识数字的我。在异乡的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了,以前我们所遭受的病痛折磨,生离死别,是为了磨砺自身的补角,从而遇到彼此,画出一条白首不离的人生直线。”
“所以,”他单腿跪下,变戏法般地掏出一枚戒指,问她:“心和,嫁给我好吗?”
镶满细碎海蓝宝石的戒指,触动了往事回忆,她被感动到不知所措。
那还是他们刚复合不久,他在演算,她在翻看杂志。
看到某饰品品牌新一季的商品目录正在强推一款钻戒,她咂咂嘴说了一句:“还没有旁边那款海蓝宝石的好看。”
他闻言,凑过来扫了一眼,问她:“为什么?”
“相较于钻石的光彩夺目,海蓝宝石安安静静的,这才是相守的感觉。”她说。
捂住眼睛,怕眼泪不受大脑指挥,成片滚落。
他跪了半晌,也没见她点头同意,就知道这位舞台老将碰上沈老师又失态了。
不疾不徐地起身,将她轻轻拉至怀里,贴在耳边,再一次,轻声说:“心和,嫁给我。”
她终颔首,却仍捂着脸。
把她沾满泪水和化掉的睫毛膏的手拉下,戴上戒指,然后,纯纯拥吻。
茹姣和赵航程回澳洲前日,约路心和及沈流默一起去金山海滩。
在莲石线上,两位女士坐前排,两位男士坐后排。
比起前头的热闹欢快,后头简直像个小型学术会议。先不说沈流默毕竟是教过赵航程的老师,且赵航程目前仍在数学领域混饭,是敬仰沈流默的后辈。他习惯性左一个“沈老师”,右一个“沈老师”,拘谨劲完全没有减少。过了半刻后,他干脆拿起纸笔请教起沈老师专业问题来。
前面的两位无语了,扔下他们,挪到最后一排欢乐地聊天。
茹姣登陆微博,说:“给你看个好玩的。”
“什么?”路心和好奇地凑过去。
点开被疯转的视频,才发觉是茹姣婚礼时沈流默求婚的剪辑,她忙捂脸趴下。
“别看了,怪不好意思的。”她闷闷地埋怨。
茹姣不理睬她,看得津津有味,“哎呦,感动死了感动死了!”
拜某位新娘和某位老师所赐,路心和的大学生涯在声名显赫中完美谢幕。
公车摇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海滩。
上海虽说是长江入海口,是个靠海的城市,路心和却是第一次去到上海的海滩。
双脚一触到细沙,大家活泼的细胞即刻激活,脱了鞋就向海边跑去。
沈流默站在海水中,给身后试探着海水的路心和突然掬水袭击。
她不干了,扎起裙摆,也下了水,一捧一捧,绕着他泼。
远处的夕阳橙黄一片,照着海滩上成群结队的人们。
的确,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但是,芸芸众生中,总在上演着一些小概率事件,让你与我不经意地相识、相爱、相守。
一如他们。
她在闹,他在笑,世间有你,如此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会有番外马上奉上~

十二 他们的番外
除非(季妍妃番外)(上)
婚礼,是个微笑、感动和祝福的场合。
投影仪播放着新人的合影。脉脉的对视,安心的相偎,幸福的拥抱,甜蜜的亲吻,以及洁白无瑕的婚纱照。
最后一张也许是拍婚纱照时摄影师随意抓拍到的花絮。照片中的新郎一手揽过新娘的腰,另一只手淘气地捏着新娘的鼻子,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柔软神情,而新娘则笑得眯起了眼睛,美丽可爱得像个落入凡尘的精灵。
他们很般配,般配得仿佛命中注定。他们很幸福,幸福得仿佛世界上再别无他人。
连我爷爷都忍不住唏嘘:“认识小默这么多年,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片刻后,司仪宣布仪式开始。
礼堂灯光暗下的瞬间,简单的木吉他声音响起,寥寥几个和弦就能听出是《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看着他一身新郎的黑色西服缓步上台,我恍然失神,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第一次见到沈流默,是大一那年数院的迎新晚会。
无论是数学系,还是概率统计系,或是信息工程系,数院这种地方永远男多女少。不过举办迎新晚会的那晚,会场里却挤满了外院女生。
我不禁纳闷,为什么她们不惜坐在阶梯上也要坚持观看?又为什么明明只是场院内活动,却借了如此大的场地?
谜底直到末尾才揭晓。
在那台东拼西凑的演出最后,一个男生在观众一片的呼声中,有些无奈地抱起木吉他,晃晃悠悠上场。
他调整过话筒高低,随意拨了几下琴弦,张口唱起了英文歌。
我知道那首歌,George Benson的《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一首向心爱的女孩诉说爱意的歌曲。
那个男生有着干净的嗓音,声线低沉,经话筒扩音放大缺点后,完全没有变质或走音,反而添了一丝百转千回的韵味。
他的歌声可以治愈人心,就这样浅浅地唱静了全场。
由于坐得较远,我只能大约看清他的轮廓。个子很高,瘦瘦长长,五官轮廓很漂亮。不是帅得落花流水,不是酷得惊天动地,只是书生意气,温文尔雅,清新隽永,过目难忘。
一曲唱罢,观众尚沉静于余音中,他便兀自取下吉他,突然对着他朋友那角孩子般地咧嘴一笑,比了个V,欢快地跳下了台。
观众们这才从歌声中回过神,对着空空如也的舞台疯狂鼓掌。
后来,从同学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了他叫沈流默,来自上海的男生,A大的校草,数学系的新星。
那一刻,我想我已经一见钟情了。
第二次见到他,是数学系的植树节活动。
那次的活动旨在将A大东门外的一片空地变为小树林,四到五人一组,每组植两颗树。数学系人不多,大一到大三统共不过百来人,在我刻意的授意下,我和他分到了一组。
从他和同班同学的闲聊中,我知道了他的生日,五一长假中的一天,金牛男。我暗自讶异,只知道他已大三,可没想到他只比我大一个月。
同组的学姐貌似喜欢研究星座,忙不迭地称赞:“金牛男好啊,脚踏实地,不急不躁,浪漫又不空洞,号称是最适合当老公的星座。”
虽然攥着铁锹,但我站在一旁听得出了神。
学姐接着八卦道:“那你有没有找到你的处女女或者摩羯女啊?”
他扶着细弱的树苗,笑着摇头。
那天,我们都穿着印有A大校名的白色运动服,所有人一致认为那件志愿者服丑得很,上身完全像清洁阿姨,而唯有套在他身上,丝毫没有一丝难堪。
我从小娇生惯养,没怎么做过体力活,挖一锹土洒了一半在他的鞋子上。他一怔,抬头冲尴尬的我一笑置之,这是那天我俩唯一的交集。
活动结束后,我顾不得吃饭洗澡,就跑去图书馆上网,查双子女和金牛男的配对指数。直至至今,我仍清楚记得结果:70分,还算不错的一对。因为两个阿拉伯数字和七个字,我兴奋了很久。
那一刻,我想我已经彻底沦陷。
第三次见到他,竟然是在医院。
沈流默突发蛛网膜下腔出血的事情在全校范围内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幸好预后不错。我作为系里的代表去探病时,他也仍旧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和我们说说笑笑。
系主任向他介绍我,说:“这位是XX级数学系团支书,季妍妃,也是季仰止老先生的孙女。”
他盈盈地把手伸向我,说:“你好,学妹。”
他的手很漂亮,修长匀称,骨节分明。
只是没有一点温度。
从手术后恢复没多久,他参与发表和发表了引起学术界爆炸的一系列论文,甚至成了首例在百年讲堂开学术讲座的本科生。
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不久前动过颅脑手术的曾经,只看到了他不久后的夺目光辉。
后来不经意间,听说他花了不短的时间独自强化训练因全麻而减退的记忆力。
那一刻,我当众忽然流泪,只想陪在他身边。
第四次见到他,他已成了爷爷的研究生。
我知道普林斯顿数学系指名要他,多所世界顶尖大学也都在抢他,什么都可以免去,可不知为什么被他一一拒绝了。
他投身于爷爷门下,也因为这样,他成了家里的常客,我们便渐渐熟络起来。
才知道他根本不爱笑,不开朗,不容易接近。
才知道他母亲早逝,父亲罹患抑郁症。
才知道年少的他由于害怕周围人的过度关心而演变成了现在的双面性格。
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留在国内。

那段时间,应该是是我过往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和他无所不谈,相聊甚欢。只有我知道他的那些秘密,只有我能看到他私下欢畅的笑容。
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虽然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实在不舍得你嫁给别人,可是如果是小默的话,我勉强同意。我从没见过如此聪灵、懂事、勤奋的孩子,我偷偷看过他的手相,是日后有大富贵之人。还有,他是上海人,上海男人可是出了名疼老婆的。”
我被爷爷的理由逗笑了,心中却打定主意向他告白。
初夏的黄昏,我们坐在未名湖畔的石凳上,他背对湖水,我正对湖水,两人中间放着一叠专业书籍。
我肚子里正打着告白的腹稿,他却突然幽幽地说:“从发病以后我就决定了,我不可以谈恋爱,更不可以结婚。”
我差点摔进湖里,纳闷着难道他有读心术不成,嘴上却平静地问:“为什么?”
“我身上起码有两颗隐形炸弹,这样的我没有资格去许别人一生。”
我想安抚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呆呆地看向他。
“除非,”他仰起头,闭起眼睛自嘲地说,“除非,真的有命中注定。”
远处的夕阳余晖洒落在他的周身,烘托着他精致绝伦的侧颜,完美地似谪仙,也遥远得似谪仙。
我不知为何流下眼泪,认真地说:“我想做你的命中注定,可以吗?”
他慢慢转向我,淡淡一笑:“你还是做我的学妹好了。”
我听到了心墙在倒塌的声音,回到寝室哭了整整一晚。
流言却是从那时开始的。
头一次听到“数学系的金童玉女,季妍妃和沈流默好像在一起了”之类的话,我激动地差点冲上去抓那个人的衣领。
据说,流言传着传着也许会成真。
然而,现实却没有。
我收到普林斯顿数学系的offer时,第一时间找到了沈流默。
在图书馆寂静的阅览室里,他静静地坐在窗边翻阅资料,整个人笼在午后淡淡的阳光中,美好得令人动容。
我隔着宽大的书桌站在他的对面,颤抖地问他:“沈流默,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如果有,我为你留下来,哪怕不做你的女朋友。如果没有,那我就去普林斯顿了。”
我的声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放保持安静的牌子。
我抿紧嘴唇,度秒如年地等着他的答案。
他的视线平淡地在我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笑道:“学妹,你应该去美国深造。”
我的心彻底碎了,碎得只剩下粉末,随风一吹,便无影无踪。
从此以后,我恨透了说话婉转的人。可是,仍然断不掉对他的思恋。
我想,我一定是上了比毒品更凶残的东西的瘾。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更下半部分

除非(季妍妃番外)(下)
第一次听到路心和这个名字,是在和沈流默越洋的MSN聊天中。
他说,他爸爸当年救下的小朋友现在居然成了他的学生!!
一个平时聊天对话基本不使用感叹号的人毫不吝啬地用了俩,可见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有多震惊。
我调侃他道:“你们还真有缘。小朋友漂亮吗?”
他居然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挺漂亮的,好像还是级花。”
他提起她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偶尔淡淡的随意的搭到一笔。
他说过,他在给小朋友补习数学,绞尽脑汁用最浅显的方法给她讲通三角恒等式。做研究,无非越做越深,回过头来,用最简单的思路重释基础概念,倒也不乏挑战和乐趣。
他还说过,学校举办过合唱比赛,小朋友琴优唱更优,策划得很好,班级拿了第一名。
称赞她的时候,我的内心一定在吃飞醋,遂戏弄他:“难道你恋童吗?”
“…没有。”
“难道你喜欢这个比你小8岁的高一小朋友?”
“…没有。”
我对这个名字有所好奇,但是也仅限于好奇而已。
直到我见到了她,在沈伯伯的病房里。
第一印象,像那些江南水乡的MV里雨天撑着纸伞,一抬眸从伞下探出头的女孩,瘦瘦小小,脸小,嘴小,鼻子小,眼睛却大大的,皮肤白得剔透,显得有些病态。
细看,她的眼睛居然是灰色的,清澈又迷茫。头发也不是纯黑的,而是栗色的,像个吹弹可破的俄罗斯瓷娃娃。
我忍不住对沈流默说:“你们家小朋友被叫做级花还真是委屈了,这张巴掌脸若能上镜定是一个少男杀手。”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她居然叫我师母,我羞愧于脸上,却甜在心头。
她对沈伯伯服侍得极细心周到,外人看来,远比亲生儿子更亲。
一下午的相处,我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任何逾越的地方,纯属报恩人和恩人之子的关系。
再次见到路心和,是在C大小白楼204。
沈流默和我说她要过来的时候,我被惊讶到了,他们不是早应该没有关系了么?
如果我能发现那时的沈流默性格开朗了很多,如果我能察觉他会经常对着手机傻傻地笑,如果…如果我什么都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没过多久,他就如实跟我讲了:“我和心和,已经在一起了。”
网上看到的,说双子女善变、多重性格、爱新鲜、没有长性,所有这一切,都栽在了他的身上。大一开始喜欢他,告白被拒,出国未挽,我死不了心,我愿意原地等待,没有希望他能暮然回首,但也不能轻易接受声称永远单身的他找到了归宿。
大学毕业之前的我若听到这个消息会大哭一场,但是彼时我已过二十五,又经历过异乡的独自拼搏,遇事只会习惯性地思考对策。
当时我一定崩溃得发了狂,才会搬出爷爷来拆散他们。
小朋友终不是我的对手,她自动出局,他们分手了。
沈流默变得比以前愈加沉默寡言。他应该知道我动了手脚,但他守着内心深处的自卑,任凭自己萧条下去。
流言风传我们在一起,见过家长,已经到谈婚论嫁的阶段,所有人都在祝福我们,只有男主角越来越沉沦。
他的手机里存着小朋友的几个视频,即使分手后,他仍旧没删。有次我们去外地开会,下飞机时已是深夜,还需要乘坐几小时的汽车才能到目的地。夜色中行进的车内,所有乘客都在呼呼大睡,只有他,独自坐在最后一排,插上耳机,靠在车窗边,循环播放着那些视频,时而轻笑,时而严肃,时而将额头死死抵上玻璃,也许,他是在哭泣。
在校园十大歌手舞台上见到的小朋友,气色很差,瘦得皮包骨头,似乎风一吹就倒。早听闻她的才艺很了得,眼见为实,真的不错,只是唱歌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我清晰地看见她的泪珠一颗一颗在往琴键上砸。对唱环节时,台上的两人本是台下呼声最高的,却双双失了水准。
音乐停止,她整理好情绪接受采访,却不料收到当场示爱。当时,整个场面都异常火爆,起哄声响彻云霄,只有两个人面如土色,已提前下台坐回我身边的他,以及台上万众瞩目的她。
她没有看他一眼,默默下了台,然后夺门而出。此时我身边的人已经弯下|身子,手死死撑着头,直到结束再没有抬起来过。
有时候我很羡慕万千然,他应该是这世上最了解沈流默的一个,甚至比了解他自己都要了解沈流默的心。
外表最混乱的人内心最清醒,万千然看待事情往往能一语中的,他对我说:“我们对他们一见钟情,可是人生是部最俗烂的剧本,一见钟情还是会输给命中注定。”
那段时间,沈流默压抑得很辛苦,只能不眠不休地工作来麻痹自己。每次看到办公室的灯火长明我都觉得万分不舍。
那天开着研讨会,沈流默收到了短信,他瞬间面无血色,然后不管不顾当着一众院士领导的面冲了出去。
我知道,肯定是小朋友出事了。我本能地想起身拉住他,却又收回了手。
他受够了,我也受够了。
会议结束后我也去了医院,转了一大圈才在医院比较隐蔽的花园旁找到了车位,正想下车,却看到了长廊下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起初边哭边抗拒着他,而他死命把她压在怀里,附在耳边说了很久很久的话。然后,强势地吻了她,小朋友慢慢不再挣扎,两个人忘情拥吻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天地间只剩彼此。
这么气急败坏的沈流默我从没见过,这么温柔似水的沈流默我亦没见过。他所有的一切,都只为她而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牵着手走进了住院部。
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再去探视了,便发动了汽车,抬手却见手背上斑斑痕痕,再一摸脸,早已泪流满面。
后来我才知道,小朋友竟然在寝室里玩灵异游戏。而她只问了鬼魂一个问题:可不可以把她的寿命转移给他?
作为堂堂名校大学生,居然做出这种愚昧无知的行为,我应当嗤之以鼻,但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开始懂得,她有多爱他,爱到不顾一切,爱到宁愿拿自己的寿命去交换,哪怕他可能不会再回到她身边。
我终于认输,输给了他的命中注定。
后来的他们,也经过了不少的波折。
在和小朋友的接触中,我渐渐了解他为什么会爱上她,因为我也会爱上她。一个本该敏感脆弱的孩子,却有着野草般的精神,勇敢到令人动容,懂事到对她产生依赖。
沈流默去英国学金融数学,小朋友要独守空房两年。
我笑他:“你就放心把这么个漂亮的小女朋友留在上海自己远走高飞?”
他摇头,无奈地说:“当然不放心。幸好她这两年忙着实习、毕业、考研、考基地,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再找一个。”
“你别忘了心和可是医学院的院花,她不找别人,别人也会自己送上门的。”
“那就没办法了,只要她愿意等我回来后嫁给我,什么小三小四我都不介意。”
他的语气像个怨妇,骨子里透着笃定。
他们,也算苦命鸳鸯,十年的跌宕起伏,打磨出了颗忠贞不移的钻石。
不过笃定归笃定,沈流默还是放心不下小朋友,两年的博士课程硬是在一年半修完,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上海。
赵航程的婚礼邀请了我,但是我正好出差,没有去成。
不过幸好没有去成,听闻刚下飞机的沈流默沈老师竟然在自己学生的婚礼上对伴娘作了一番深情求婚,更离谱的是,那伴娘本也是他的学生。
那段有伤风化的求婚词骗了多少女人的泪,又伤了多少人的心,无法估算。就连我在看到疯转的微博视频时,没忍住痛哭出声,如果在现场,我都不能料想自己会哭成什么样子。
他们婚礼的请柬是两个人特地送到家里来的,沈流默胖了些,小朋友气色也不错,想是爱情的滋润果然有用。
他们先给我看了仪式上播放的幻灯片,小朋友有些害羞,躲在沈流默的背后悄悄露出个脑袋。我揶揄新郎:“沈学长啊沈学长,你我认识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没看出你居然如此浪漫啊。”
送他们出门,我叫住了他们:“你们,别忘了历史使命,赶快造人,我等着做干妈呢。”
两个人的脸“轰”的熟透,天知道他们的脑袋在想些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瞅着眼前的两个红富士,我笑了起来,从未如此舒畅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或后天,放沈老师番外。

再不结婚就老了
沈老师的大脑何其精密,易急攻易慢守,易搞学术易转经商,用万千然的话说就是个“维纳斯”(每秒可运算1280亿次的世界上运算速度最快的中央处理器)。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系统唯一存在的bug就是她的小女朋友,路心和同学。
求完婚的第二天,朋友们、同事同行们为他举行了接风宴,席开多桌,热闹非凡。
热闹非凡的理由,一半因久别的故友,一半因新来的丽人——在这次宴会上,她第一次以沈太太的身份亮相。
小女朋友为了那次隆重登场,还特地挑了件粉蓝的连衣裙。这种颜色很挑人,模特儿不好就会搞得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偏偏路心和的气质特别适合这种难以驾驭的颜色,衬得整个人像节嫩嫩的藕荷,只消一眼便让他心绪乱颤。
而众人眼中的一片惊艳,更是深深地刺激到了他的小心脏。连季妍妃也时不时旁敲侧击地提醒他:“求过婚又怎样?没领证就有机可趁。还是那句话,别忘了心和是医学院院花,她不找别人,别人也会自己找上门。”
这下真的掀起汹涌波涛,某人嘴皮子上越是笃定,心里面越是堵得慌。
季妍妃和万千然这两个贱友偷着乐啊,就是要激他捉急!沈流默正经淡定了三十年,平静了三十年的大海要爆发起来绝对会反过来带动地壳运动。
而当事人竟然被他们激到了!
笑话!他兜兜转转找了三十多年的良人怎么能被别人抢了!
天大的笑话!他一年半搞定一切学分论文,一下飞机就浪漫求婚,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你不嫁我还能嫁给谁!
是夜,回到家,小女朋友刚换上拖鞋,就被他一把抱起,放进沙发,二话不说,唇齿交缠,上下其手。
她喘息着推开他,“昨天很累了,今天能不能不要…”
“不行。”干脆利落,覆身而啃。
她再次推开他,“你都不用倒时差的么?”
“不用。”废话,主席说了,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可是…”她还不甘心。
衣物一件一件褪下,狡辩的声音被压回肚里,渐渐转化为浅浅的娇喘,她已无力抵挡。
深入浅出中,她一晃神,想到出国前就把自己给了他是不是失误了?不然沈老师也不会变得如此这般如狼似虎啊。
下一刻,她便意识到,自己也是渴望着拥有他,与他身心交融。性是爱开出的花朵,美不胜收水到渠成的花朵。
一夜的缠绵后,第二天一早,他就抖擞精神起身,开挖户口本。
路心和被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问:“流默,你在找什么?”
“户口本。你的呢?”
“额?”她筋疲力尽的大脑和身体都还没开始运作,“要户口本做什么?”
“结婚登记。”
“啊?”她猛然坐起,“今天就要结婚吗?”
“我婚也求了,你也答应了,人都给我了,难道还不嫁吗?”他挨到床边坐下,皱巴巴地拧起脸。
“不是…你这么急干什么,不是应该让长辈们拟个良辰吉日什么的…”
“心和,我三十一了,”他打断了她的正当理由,垂下头叹息,“再不结婚就老了。”
她愣了下,“扑哧”一笑,环上他的脖子,眼神迷离, “我能不能说你这个样子像个无赖?”
狠狠吻上近在咫尺的樱桃小嘴,“为了你,我甘当无赖。”
路心和同学习惯性地听从沈老师的安排,乖乖回自己家拿了户口本,真的当天就领完了证,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发了请柬办了酒席,快到大家都以为他们双喜临门了。
新娘笑着否认,新郎却若有所思。
沈老师现在尚没有完全转行,仍旧是个拿着固定薪水的教书匠。路心和考虑到小家庭并不富裕的境况,蜜月决定不出国门。
他们去了海南,让碧海金沙、天涯海角来见证他们的山盟海誓。
抱着散心休憩的目的,她没有做什么攻略,大多时间都呆在酒店或者在附近海滩走走,想想本该是舒舒服服的,结果却…
小新娘终于受不了新郎官欲求不满地日夜耕作,提出抗议:“沈流默,你是想精尽人亡呢还是谋杀亲妇呢还是同归于尽啊?”
他抬头,喘着气可怜巴巴地微微一叹:“心和,我已经三十一了,再不当爸爸就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

夫妻性向五十问
1.请问您的名字?
沈:沈流默。
路:路心和。
地:我知道…
2.年龄是?
沈:31。
路:31-8。
沈:31-8?
路:额…23吧。
地:数学不好的朋友请不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3.性别是?
沈:作者大人您需要去看看眼科么?
地:沈老师您说话不用这么婉转…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沈:心和说我闷骚。
地:…那您自己觉得呢?
沈:那就闷骚吧。
地:好吧,从最后几章看得出,还是骚的出的…那心和呢?
路:我?闷骚?
地:你们够了…
5.对方的性格?
沈:心和说她闷骚。
路:同闷骚。
地:你们够了…(OS:高知真可怕…)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路:高一开学第一天,教室。
沈:她8岁的时候,重症病房。
路&地:哈?
沈:(对路深情一笑)我从没有对你说,我曾见过你。
地:我去喝口水…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沈:高一的时候?小金毛。
路:………
地:心和呢?
路:帅哥。
沈:(傻笑啊傻笑)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沈:所有。
路:所有。
地:你们继续…我上茅厕…
9.讨厌对方哪一点?
沈:某人买菜钱从来算不准。
路:(眼白一扫)你有意见?
沈:(拉过献媚)没有没有。
地:我问不下去了…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异口同声:好。
地:好…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沈:心和或者老婆。
路:流默或者老公。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异口同声:就这样。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沈:小金毛。
路:大金毛。
地:那我就是金毛妈。
沈:作者大人,您要没事可以休息了。
地:(泪奔)我哪里说错了,没我能有你们么…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沈:招财猫。
路:(羞羞脸)我送数学杂志。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沈:沈数医。
地:(愕然)神马东西?
路:(再次羞羞脸)宝宝丫…
地:(叉腰望天)那你们还不快求我,让你们多船船!?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沈:数学太差。
路:(怒起)数学太好!
17.您的毛病是?
沈:有颅内动脉瘤及抑郁症家族史。
路:有先天性法洛四联症病史二十余年,曾行…
地:(扶额)可以了你们,这题目不是问你们既往史的…
18.对方的毛病是?
沈:爱逞强。
路:双重性格。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沈:乱逞强,玩碟仙。
路:额…好像没有。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沈:无时无刻提醒她数学差。
路:乱逞强,玩碟仙。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沈:已婚,孕育小生命中。
路:(躲到沈老师背后)
地: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沈:应该是C大吧。
路:是么?
沈:是啊。
路:好的,我知道了沈老师,是C大。
地:你们的关系转变太迅速了…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沈:好。
路:老师说好就是好。
地:哭了…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路:(讪讪笑)第一次牵手,嘿嘿。
沈:其实那不算第一次…
路:(惊讶)啊?之前也有?
沈:(神秘地笑)回家告诉你。
地:身为作者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沈:我家。
路:他家。
地:恩,你们真省钱。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沈:如她所愿。
路:大餐,然后大肉…
地:女主,别笑得如此少儿不宜…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路:我…
沈:(附耳轻语)我错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无限循环)
地:咳咳,那个沈老师,我听得一清二楚…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路:可以豁出性命。
沈:我也是。
地:各位观众放心,我不写韩剧,不玩殉情。
29.那么,您爱对方么?
沈:(对视)我爱你。
路:(低头傻笑)
沈:(瞥一眼)作者大人您还需要去看看五官科么?
地:知道了,我闭嘴…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沈:撒娇,嘿嘿。
地:(OS:沈老师请注意形象,嘿什么嘿…)
路:摘下眼镜,卖萌。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沈:(双手一摊)原地等待。
路:(扑上去)流默,我不会的…
沈:(爱抚)我知道。
地:我真得去眼科了…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沈:(双手一摊)可以。
路:(扑上去)流默,我不会的…
沈:(爱抚)我知道。
地:以上非重播,我去眼科了…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沈:不会,我很守时。
路:不会,我很守时。
地:(作者激动了)果然大家都是搞科研的啊,搞科研的孩子就是守信用啊…
路:(小声)作者大人最近受刺激了?
沈:你懂的,她要援边去了。
34.对方性感的表情?
沈:(脸红红红)
路:(脸红红红)
地:我到底码出来两个神马妖怪啊…
35.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沈:蹭到怀里来。
路:突然的拥抱或者亲吻。
36.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沈:什么都不做,相偎相依。
路:(马上靠上)就像这样。
地:…
37.曾经吵架么?
一起点头…
38.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沈:我出国之后冷战过,都是我不好…
路:没没,都是我不好…
地:你们想干嘛…
39.之后如何和好?
路:(害羞)他写了情书。
沈:补充,电子情书。
地:(OS西雅图未眠夜么…)
40.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沈:当然。
路:作者大人您说呢?
地:好吧,我知道了…
41.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沈:无时无刻。
路:恩,我也是。
地:…
42.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沈:说出来,最近路老师喜欢让我写出来。
路:说出来。
43.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沈:这倒没有…只是心和太受男生欢迎了,很恐慌。
路:我恐慌着的是同一个问题。
地:校草配院花,果然很哀伤…
44.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沈:嗯…嗯…水仙?
路:(不解)为什么?
沈:(摸头)我只想到这个…
地:心和呢?
路:我?我花粉过敏,不关注花。
地:(果断)PASS。
45.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沈:我曾经见过她这件事,不过前面说过了,不算了吧。
路:把了他的一沓系刊卖给回收废品的了…
沈:(惊讶)什么?
路:(蹭进怀里)我错了嘛下次不会了~
沈:(温柔地笑)没事~
地:眼科的号怎么还没排到…
46.您的自卑感来自?
沈:家庭。
路:(爱抚)我么?身体不好。
47.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沈:我都那样求婚了还不公开?
路:作者大人你可以去微博上看一下…
48.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沈:(对视中)能吗?
路:(对视中)当然。
沈:作者大人,您问完了么?
地:(扫一眼问卷)完了完了,我看眼科去了…
走到一半,发觉不对啊,这不才四十八问么…
沈老师!人家也要补数学啊啊啊!

最后的故事
沈流默和路心和那场纯纯的师生恋至此告一段落,发完这篇番外后我会点下已完结。
生愿同欢死同冢是琼瑶阿姨唱的,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是最真是姜育恒伯伯唱的,相比之下,作者更相信后者,因为他们本由我们身边的人们而来,也化为我们身边的人们而去。
现在的沈流默,已不再是沈老师,由于分|身乏术,他辞去了C大教师的身份,完全接手路氏集团。
天才毕竟不是全才,沈老师也不是小言腹黑BOSS,起步的道路,不乏坎坎坷坷。从小有成就的大学老师做回基层白领,从满手数字资料到满眼客户报表,这种落差,可能只有淡定到死的他才能接受。
他还是保留着随身携带数学期刊的习惯,以往用作充电,如今用作放松。他还发现了期刊的另一个用处,若有嘴闲又不干活的同事,赐予一本,便能瞬间治愈。
万千然和季妍妃现已定居于上海,家与他们的家也相距不远。他们两个,仍旧让他头疼的单身着。三个人聚在一起,会和从前一样,架起黑板,操出白纸,画几何,算代数,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三十多岁的人,转行实属不易,而华丽转身后,是进一步的成熟。路心和每每旁观他愈来愈得心应手的业务,都会感叹,她的沈老师,愈发光彩夺目。
而我们的路心和同学,本科毕业后顺利考上了C大一附院的研究生,也同时考入了住院医规范化培训基地,成为了小白鼠类型的基地研究生,方向为消化内科,基地一年后,考取临床医师执照,光明磊落持证上岗。
如今,规陪生活即将结束,忙实验忙论文忙考试忙临床,不可开交。从值班前紧张三天到翻背对背班游刃有余,从一个医嘱打错十次到半小时内做完全套体格检查,她渐渐成为了一名呕心沥血但已能独当一面的住院医师。
沈流默有次去科室接她下班,见过她穿白大褂的样子,像模像样地在床边询问患者病史,不禁笑叹,他的小朋友,长大了。
在她正式工作之前,他们终于迎来了沈家长女的诞生。
孩子降生于16日,沈老师认为这日子极好,究其原因,正是母亲的生日31号和父亲的生日1号相加所取平均数。
孩子的母亲虽然仍旧未从生产中恢复过来,但不妨碍她尽情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沈老师为女儿取名数医,简单到直白的名字,意思一目了然:爸爸是数学家,妈妈是医生,看我的基因多给力。同时数医亦可作“数一数二”之“数一”解,望女成凤,人之常情。
曾担任多年语文课代表的孩子妈无力地背过身,不打算再搭理他。
你们不能理解,双亲早亡中年得女的沈老师心情是多么的得瑟…
往后的日子里,他们和公园中牵手散步的年轻夫妇一样,推着粉粉的婴儿车,携手走过每个路口,每扇橱窗,每分每秒。为柴米油盐吵架,为教育女儿争执,为生离死别流泪,为平淡的生活微笑。
谁的年轻不难忘,而最难忘的仍应是漫漫人生路上,手的那头,形影不离的你。
也许将来,当他们垂垂老矣,坐于午后的阳光下,向小辈们说起往事与青春,相视一笑,温暖一如当年。
流年默相思,此心何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