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追了几步赶上特芙拉,他神色慌张,稀疏的头发在风中舞动着,他一把抓住玲王奈骑着的马的嚼口。当然,他就是那位理查德·沃金森。
“别担心,沃金森先生,我不会逃走的。”玲王奈说着,也慢慢跳下马来。
“要想再把我绑起来,那就请便吧。反正我现在穿上长裤,也上过厕所了。”
御手洗和特芙拉并肩走下通往帕台农神庙地下室的石阶。来到门前后,御手洗咚咚地敲起门来。
“门关的很紧,根本打不开。这扇门得从里面打开吧?”
“是的。玲王奈告诉你的?”
“不。这早就知道。我们到上头的椅子上坐着说吧。”于是御手洗爬上楼梯。那里已经站着奥利佛·巴雷特、巴特·奥斯汀、理查德·沃金森、玲王奈,还有几位助理导演、马也在那里等他们。
御手洗先走近沃金森牵着缰绳的马,一边向沃金森致谢,一边接过缰绳,把绳子拴在帕台农神庙的圆柱上,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那么,艾维,如果我说得不对,就请你指正。这下面的房间里好像是用金属板隔成几处空间,支撑板子的柱子也用金属包起来了,而这种金属是铅。”
艾维和奥利佛相对视了一眼,咻地吹了声口哨。
“我说对了吗?”
“完全正确。”
于是御手洗把双手交叉在脸前摆了摆,坐着用脚踏了几下舞步。
“怎么样,各位,这可是我请来的高手,就像躲在哪儿亲眼见到过似的。来,我把这位名侦探介绍给大家认识。这位是美术指导奥利佛·巴雷特,那位板着面孔的绅士是理查德·沃金森。这位是和你一样来自亚洲的巴特·奥斯汀,那位肥头大耳的演员是文森特·蒙哥马利,远一点的那位是……哎呀,太麻烦了,其余的就自我说吧。”于是几位助理导演、摄影师、道具管理、发型师和录音室们都做了自我介绍。
御手洗先开口说道:“幸会,各位先生们。我叫做御手洗洁,也许名字不太好记,所以记不准也没关系。在拍摄《阿依达》的现场曾经见过面的好像只有两位。至于我是干什么的,现在并不重要。最要紧的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有时间也无所谓,你是干什么的,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对你不感兴趣,就没必要自我介绍了。我也不想和你握手。”沃金森冷冷地大声嚷道。
御手洗耸了耸肩,默默缩回了向沃金森伸出的手,什么也没说。
沃金森站了起来,高声说道:“要让我说的话,现在最要紧的,是别让玲王奈逃走了,应当稳稳当当地把她交到洛杉矶警局手里。今天傍晚洛杉矶警局的警员就该到了。”
“这可不得了!只剩下十个小时了。”御手洗说。
“说得对!还有十个小时。这段时间里,怎么能让这个杀人魔鬼老老实实待着,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昨天晚上又出了什么新案子?”御手洗向导演问道。
“卡罗尔·达内尔死了,这可怜。这下子主要演员几乎都遇害了。”特芙拉回答。
“卡罗尔死了?”玲王奈边说,边踢开椅子站了起来。沃金森迅速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尸体已经用防水布裹起来了,就放在那顶帐篷里。她的心脏、腹部、脖子等十几处被刺了好几刀,脸也被割得血肉模糊,真是惨不忍睹,让人简直不敢相信。那不是正常人的做法。”
特芙拉怒气冲冲地说完,沃金森马上接着说道:“看到了吗,各位?她今天的精彩演技,真不愧是女明星,我听艾维·特芙拉导演给她鼓掌,实在太精彩了!”
帕台农神庙里响起沃金森孤独的掌声。
“但是,我们千万别被她蛊惑人心的惊讶表情和不断滴落的眼泪给骗了,我们对表演也是内行人。那位倒霉的女演员遇到的横祸,正是这位美丽的杀人魔鬼造成的。令人惊讶的疯狂!而且还不仅如此,昨天晚上我们还发现了失踪的史蒂夫·亨特和丹尼·杰克逊的尸体。史蒂夫的胸部被挖了个大洞,心脏被掏了出来,而且还被切成两半,里面的血被吸得一滴也不剩。”
御手洗听了后脸色更加严峻起来,说道:“艾维,他刚才说的是真的?”
“是的,但我不能发表什么意见。至于凶手是谁,现在谈论还为时过早,所以请不要问我。我这个无能的导演只能向上帝祈祷了。”
“丹尼和史蒂夫的尸体是在玲王奈房间里的天花板上发现的,卡罗尔鲜血淋漓的尸体则躺在红栋的走廊里。红栋屋子和它的走廊因为玄关大门锁住了,除了卡罗尔、玲王奈和文森特三人之外,别人根本进不去。卡罗尔在这个地方被杀害,脸还被划得血肉模糊,除了这个莫怪之外,没人做得出来。”
沃金森以激动的口吻咄咄逼人地说道,然后又对自己在玲王奈房间天花板上发现尸体这件事,滔滔不绝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可以让我们下结论的最主要的事实是,我们从洛杉矶国际机场出发以前,就有比佛利山婴儿失踪事件的消息被传出。那些婴儿颈部后面的肉都被挖掉了,血也被吸干,尸体惨不忍睹地装在瓶子里。可这些最后都在玲王奈家里发现了!”沃金森高举着一只手指指向玲王奈,他甚至保持着这个姿势停了一会儿。
“原来如此,情况证据的确收集得十分充分。”御手洗佩服似的自言自语地说道。
沃金森接着说道:“警方已经对松崎玲王奈发出了拘捕令。要能把这些证据公布在法庭上,我想再袒护她的陪审员也会无话可说。那四具血被吸干,颈后的肉被挖掉的可怜的婴儿尸体被装进瓶子里,并排放在玲王奈家的地上。婴儿里有一位就是这位吉姆·贝兹的儿子,你们想,他会有多悲痛?连我也心痛得不知说什么好。”
御手洗偷偷笑了出来,说:“好精彩的演说!简直就像你亲眼目睹的一样。”
沃金森瞪眼看着御手洗,继续说:“在玲王奈房间的天花板上,史蒂夫凄惨的尸体就像刚才说过的那样,心脏被挖出来,劈成两半,血被吸干了。不只是丹尼,还有扮演约翰的米兰德的尸体也是如此,他脖子后面的肉也被挖得干干净净。告诉这位福尔摩斯先生,这是我自己亲眼见到的。”
“手段如此凶残,已经无话形容了。丹尼、史蒂夫和杰洛姆不但和我,和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无可替代的好朋友。”
御手洗猛地站了起来,完全无视面前这些在场的人似的,他双手背在身后,开始在桩脚屋的柱子间来回渡起步来。沃金森见状,只能无奈地坐回椅子上。
“这问题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脖子后头的肉挖掉了?四名婴儿和杰洛姆·米兰德身上都是这样,脖子后头的肉?这到底是为什么?艾维,他们的脊骨被砍断了吗?”
“骨头好像没太大的事啊。”
“那卡罗尔的尸体呢?她身上的肉和骨头呢?”
“你是问脖子后头的?这……”
“卡罗尔身上倒没发现肉和骨头怎么样了。”沃金森回答道。
“嗯,太奇怪了……不过有一件事是清楚的,那就是婴儿脖子后头的肉全都被挖掉了。为什么专挑婴儿呢?问题的答案恐怕就在这里。对凶手来说,只要是婴儿,不管是谁都一样。之所以案件集中在比佛利山,是因为便于行动。而被害人都是《莎乐美》剧组的工作人员,则是因为凶手对他们以及他们的家庭构成,还有住宅内部的构造都很熟悉的缘故。”
“说得对。这位福尔摩斯还真有两下。”沃金森说,“住在比佛利山,对被害人的家庭成员,住宅内的事情都很熟悉的人,这里就有一位。不用说,她就是我们眼前的玲王奈。”
“所谓的家庭构成,是指有没有婴儿。为什么单是指婴儿呢?不用说这是为了挖取脖子后头的肉。对照这个目的,婴儿是最适合的。为什么?因为孩子小,容易抢走。不,要不就是凶手特别想要婴儿脖子后头的肉。那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有人说过,这是为了便于从那里吸血。”特芙拉插嘴道。
御手洗摆了摆手,似乎对此完全不以为然,他说:“凡是做过解剖的人都不会这么说。要是凶手想吸最新鲜的血,应该会把骨头折断吧。如果不想这么费劲的话,当然是心脏最好。”
“所以史蒂夫的心脏才会被挖出来了。”沃金森深表赞同地大声叫道,“从颈部到背部一带分布着许多粗大的神经,很难说是最适合吸血的部位。但也许凶手是想从这里获取某种医学上很重要的东西吧?真是这样吗?玲王奈,据说人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挖掉婴儿和米兰德脖子后头的肉?”
“我怎么知道!”椅子上坐着的玲王奈生气地说道,“也许某个人又会说这是演技,但我家里不可能找到那种东西!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哦,那些婴儿的尸体都已经找到了!你这个凶手还诡辩什么!”沃金森说,“玲王奈,老实说卡罗尔·达内尔小姐也是你杀的吧?”
“我再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当演员。这不是演技!我现在才知道她被杀了,我也真吓坏了。我以前根本不知道。”
“她这么说很难让人信服。”坐着的沃金森又站了起来说道。御手洗坐回椅子上。
“红栋的门刚打开时,谁都见到玲王奈身上的睡裙还有许多新鲜的血沾在上面,她的两只手掌和脸上也都沾着不少血,就这样还敢说你不知道卡罗尔被杀死了?哼!”
“那我问你,玲王奈,这问题很重要,我要请所有在场的人都听你回答,请大家判断你证词的可信度。你别想装傻充愣想出什么话来诡辩,要迅速回答,而且要放自然点儿,OK?”
“可以啊,我一向说话都很自然。”玲王奈面朝沃金森回答道。
“先说你六月二十七日的事情。那天下午快四点时,你驾驶戴姆勒的双排六缸车离开家里,在洛杉矶的高速公路一零一和十号公路上开飞车蛇行,把一群善良的司机们吓了个半死。然后你又在好莱坞大道的一条小巷里差点被一个高个子黑人强暴了,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玲王奈两眼盯着沃金森回答道。
“在你开车途中,哪怕被吊销五回驾驶执照都不为过。你疯狂飞车途中去了马利纳海滨。在游艇俱乐部的酒吧和码头上,你曾经短时间地失去过知觉?”
“什么?这是哪部片子里的剧情?谁的新作品?”玲王奈轻声笑了起来,“你说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也许是别人发生的事吧。”
“还有,你在过了闭馆时间后,还硬让管理员同意你进了好莱坞蜡像馆,然后在伊丽莎白·巴托丽折磨处女的展台前站了很久,看得十分入神。对吧?”
“不知道。”玲王奈的声音显然有些无力。
沃金森装腔作势地摊开双手,用力转过身来,面对坐在椅子上的人们说:“我的问题问完了,各位,现在你们都看到和听到玲王奈对我的问题的反应了。她的表情很认真,让人觉得句句都像实话。”
“我是据实回答的。”玲王奈说,“我真的不记得了,所以我只能说不知道。”
面对玲王奈站着的沃金森再次把手一摊,斜了大家一眼,微笑着说:“各位,刚才她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玲王奈,你好像理解错了。你认为如果承认我说的是真的,会对自己不利,其实并非如此。因为我刚才说的完全是事实。”
“为什么?你说到的是我的事。我是在否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啊!”玲王奈语气激动地强调道。
“玲王奈,你六月二十七日的行动确实就像我刚才说过的,丝毫不差。因为你被人跟踪了,两位洛杉矶警局的警察一直跟着你。”
“什么?”玲王奈说不下去了。
“没有比他们更可靠的证人了。从四点到九点四十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里。你的行动过程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各位,我想大家都听清楚了。玲王奈确实进行了刚才我说过的活动,但就像各位听到的一样,她本人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因为当时她正处于意识丧失状态。从这点我们可以看出,玲王奈自己的所作所为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全忘了,这种状况和卡罗尔·达内尔的遇害很吻合。”
沃金森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伊丽莎白·巴托丽……”艾维·特芙拉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嘟囔着。
“十分精彩的言论,沃金森先生。”御手洗说着站了起来,“如果委托你这么能干的律师替自己辩护,即使光天化日下开枪射杀路人,也可能获判无罪。相反,如果你是位检察官,扶起摔倒在路边的老太婆也可能获罪。不过,你的主张使用了双重标准,这一点我不得不加以说明。”
“你说我使用了双重标准?”沃金森瞪大眼睛看着对方,接着笑了起来,“各位,玲王奈的这位白马王子从日本骑着马救她来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似乎很受艾维的信任。不过,即使你有歇洛克·福尔摩斯般的精明,这次也无法搭救她了。玲王奈已经深陷在嫌疑的泥潭里,已经没到下巴了。她的犯罪嫌疑已经无可置疑,不管是谁也无法把她从泥潭里拖上来。你来得太晚了。你说我使用了双重标准?那好,你就具体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沃金森先生,你已经对玲王奈屋子天花板上发现的尸体做过详细说明了。”御手洗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边走边说,“制片史蒂夫·亨特的胸部被挖出一个大洞,心脏也被掏出来,然后用刀劈成两半,里面的血被吸干了。听起来这的确像是吸血鬼的行径,正常的杀人犯是不会那么干的。然而,尸体不仅只有亨特一具。你编的故事太牵强也太俗气了点儿,因而破绽百出。你之所以发现他们三人的尸体,大概是因为天花板上滴下来的血吧?如果凶手是吸血鬼的话,他为什么不想吸米兰德的血?居然任由米兰德的血不断流出,一点也没有吸,对于如此宝贵的血,那不是显得太浪费了吗?”
“你在编造的故事里一方面搬出吸血鬼,另一方面又搬出被恶魔诱惑后迷恋杀人取乐。同时又说是瘾君子干的怪诞行为。显然是先做出玲王奈是稀世罕见极恶之人的结论后,再去找理由证明的嘛!玲王奈是吸血鬼吗?还是杀人取乐症患者?还是吸毒吸到脑子不正常的瘾君子?我想请你先决定到底是哪一个。”
“全部都是。她既是迷恋杀人取乐症患者,也是瘾君子。只是你的反驳也太无力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要说服大家还差得远呢。现在,我倒感觉庆幸自己不是你。如果让我为这位犯罪事实铁证如山的玲王奈辩护,即使一百万美元摆在我面前,我也不敢效力。不管再怎么狡辩,杀死卡罗尔·达内尔的人,除了玲王奈不会是别人。文森特,不会是你干的吧?”
文森特·蒙哥马利摇了摇头。
“那就是玲王奈了。”
“玲王奈,是你干的吗?”御手洗问。
“不是。”她也摇了摇头。
“她说不是她干的。”
“就是她干的!”沃金森高声喊叫起来。
“你亲眼看见了?”
沃金森顿时语塞,随即露出尴尬的笑容说道:“虽然没人亲眼看见,可是世上发生的杀人案件中,又有几件能找到现场目击者的?”
“你亲眼见到了玲王奈杀了杰洛姆·米兰德吗?”
“没有。”
“那你见到她杀了史蒂夫·亨特,还吸干了他的血?”
“没有。”
“你亲眼见到玲王奈杀了丹尼·杰克逊?”
“我没见到,没有人见到过。但即使有人亲眼见到,她也能出来否认,硬说这是撒谎,那就谁也说不清。所谓目击证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绝对可靠的目击者作证,就不能证明有罪的话,那每次都得请上帝上台作证才行。”
“那么,拉里·霍华德呢?”
“你说什么?”
“玲王奈杀死拉里·霍华德时,你亲眼见到过了?”
沃金森这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了。
“据说玲王奈是个吸血鬼。如果真是这样,顺便再说她背上长了翅膀,她是拍动翅膀把他带到天空,再把他摔到布景的剑尖上,这个故事如何?如此一来,吸血鬼的故事就得和这个脱离一般常识的说法,好好争一个孰是孰非了。”
沃金森站起身来,垂下头,双手插进口袋里,在桩脚屋里开始大步走来走去。于是御手洗又坐回椅子上。
“不知你对玲王奈目中无人的态度能有多少了解?”
沃金森看也不看御手洗一眼又开始说起话来,看来他也开始认真思考问题了。
“你很自信,御手洗老弟,简直就像最近的日本公司一样。世界上就没有让你害怕的东西吗?你想卖弄自己的本事那是你的事,但我无法忍受你竟然当着在座的这群真诚纯洁的各位颠倒黑白。玲王奈不是个正常人,不仅是因为她吸毒,而且她父亲是苏格兰人,是个热衷于杀人取乐的疯子。”
“如果你指的是黑暗坡那件案子,我比你知道的还多。”
“那你听说过‘卡里卡克家族悲剧’的故事吗?”
“听说过。”
“卡里卡克在南北战争的混乱中,和一个弱智女子生下了男孩,这孩子总共繁衍了四百八十个子孙。卡里卡克退伍后又和一位正常女子结了婚,又繁衍了四百九十六个子孙。后者都是医生、律师、学者、教室和实业家,而前者……”
“尽是卖淫女和罪犯,有正当职业的人屈指可数。”
“是的。”
“那是个被曲解的故事,只不过想说明生活环境对于教育环境的影响,而且会强烈影响到将来从事的职业这种社会结构而已。教师和律师不见得个个都很优秀,而且流氓也不见得都是低能儿。除了拥有压倒性能力的个别人之外,大多数孩子都能在父母的悉心照料和周围的鼓励下获得成功。这个故事只是单纯调查了形成职业和社会地位差异的原因,并不能证明弱智女子所繁衍的子孙就会出现较多弱智者。”
沃金森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双手一摊说:“那好,我明白了。那么反过来我想问问你,你说把拉里弄到布景顶端的剑尖上,让他全身毫发无损,身上只留那个贯穿伤口的人不是玲王奈。这是你的主张。我很了解,也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的确,唯有这件无法理解的案子不是玲王奈一个人做得来。那么请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御手洗也把双手一摊,说道:“我刚到这里,还没听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桩案子的说明,只有昨天艾维给我打的电话,以及刚听你提到的内容而已。”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很遗憾,不过今天晚上以前我能把答案告诉你。”
沃金森听了,露出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很快,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都听到了吧?各位,这位福尔摩斯老弟今天晚上以前就要解开那个谜团了!”
“只要是人做的事,没有解不开的谜团。”
“是啊,只要是人做的话。不过,这桩案子是不是人做下的还很难说。我还想再问个问题,不仅拉里,如果你认为其他被害者也不是玲王奈杀死的话……”
御手洗举起一只手说道:“我并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说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断定是谁干的而已。不用说,这对于你我两人都一样。我想说的是,你们连走廊的示意图都还没画出来,地下室为何会被关起来也还不清楚,你们甚至还认为那些无数的螺旋桨只是一种特殊的装饰品,就一味地认定玲王奈是凶手,要把她逮起来,那不是什么都没弄清就下结论吗?”
“那么,你知道这个地下室关起来的原因吗?”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在附近的地上往下挖个十英尺深的大洞就知道了。”御手洗指着帕台农神庙北侧的地面说道。
沃金森只是呆立着。御手洗摊开双手掌心说道:“你看,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吧?你只会编些大家听着像那么回事,却破绽百出的故事而已。浮在海面上的冰山谁都看得见,而只让人摸到大象的鼻子,谁都以为是蛇。确实,说玲王奈是凶手最容易让人相信,她太好强,还老是干些不明智的事。”
“我想再向你确认一下这件事。刚才你说,在今天晚上之前不仅能解开拉里被刺穿在死海布景顶端上的难解谜团,而且还能破解胸部被挖开个大洞、心脏被掏出来劈成两半,里头的血又被吸干的史蒂夫·亨特,以及只剩下皮包骨的丹尼·杰克逊的死亡之谜?”
“后颈部的肉被挖掉的五具婴儿尸体这件不可理喻的杀人案的来龙去脉,以及帕台农神庙地下室突然被关上的原因我也能告诉你。”
“呵呵呵——”沃金森开始露出诡异的笑声,“听到了吗?各位,他准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