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丁·卡里卡克退伍后又和别的女人正是结了婚。于是这位医生也调查了这对夫妻的全部子孙后代,结果发现,他们一共有四百九十六名。医生逐一调查这四百九十六人的生活状况后发现,结果和先前提到的例子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四百九十六人中不正常的只有三人,其余长大后都当了医生、律师、法官、教育家、实业家等。世人把这个现象叫做‘卡里卡克家族悲剧’,它证明了不正常的基因会在家族之间遗传的。”
“我下面说的事当然和玲王奈有关。据我的了解,她父亲是位苏格兰人。我有一个朋友对日本演艺圈的情况很熟悉,我请他帮我做过一个调查,结果发现了惊人的事实。玲王奈的父亲精神不正常,而且还是个杀人狂。她父亲当年在苏格兰的时候就曾参与绑架年幼的女童,把她们杀害后还进行分尸,并把尸块用水泥砌在自己家的墙里。”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发出一阵骚动。
“事实不仅如此,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来到日本。但是他到日本后,依然不断绑架站后孤儿,杀害后在自己家的地下室里剥下他们的皮制成标本,并以此为乐。”
众人纷纷发出恐惧的呻吟声,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真令人毛骨悚然。诸位,也许你们怀疑我在换乱编造故事,但这完全是事实,过会儿你们可以当面去问玲王奈本人。我想,在把她交给警察之前,还有一些时间。”
“至此,你们应该知道我刚才引用‘卡里卡克家族悲剧’这个例子的意义了。她身上流着苏格兰杀人狂的血,他不是美国独立战争时的人,而是不久前还活得好好的她的亲生父亲。”
“她父亲后来怎么了?还在精神病院里吗?”奥利佛·巴雷特问。
“不。”沃金森慢慢摇了摇头回答道。
“那他怎么了?”
“这毕竟是传闻,准确的事实谁也不知道。总之他被杀了。”
哦!众人同时发出惊叫声。
“是被谁杀死的?”文森特·蒙哥马利问。
“正是玲王奈的母亲。”
这个意外消息更使众人惊讶不已。
“这太可怕了,真是件惊人的大丑闻。”阿道夫·梅亚说,“要把这故事写出来,准能成为畅销书。”
沃金森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自认为披露的消息已经完全说服了大家,便不再继续说话。
“我为她的身世感到悲哀,”巴特·奥斯汀接着说道,“我们都深爱她的才华,也欣赏她活泼外向的容貌。因为我和她同是亚洲人,所以我一认识她就对她很感兴趣。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忘了她的种族和出身。在我心目中,她只是一个十年难得一遇的表演天才,她从东方来到这里,凭借着自己的能歌善舞和精湛演技,在好莱坞这个世界一流的演艺圈里硬是闯出了一片天地。这样的一代天才,居然涉入这种丑闻中,面临着身败名裂的下场。即使她有幸能回到洛杉矶,等待她的不仅是被送进圣昆廷监狱毒气室的恐怖,这位好莱坞巨星也许还会因卷入这桩旷世丑闻而被判死刑。这种事实在太耸人听闻了,也是好莱坞有史以来第一次,甚至比肯尼迪总统遇刺还要令人震惊。她和许多明星一样,都代表了好莱坞电影的一个时代,如此享有声誉的天才女演员遇到麻烦,难道我们只能默默地袖手旁观吗?我们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吗?”
“不能。”沃金森马上接着说道,“她做了那些事,这是她的报应。我们没有把她绑在十字架上,淋上汽油把她烧死,就已经很慈悲了。”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因为从采光玻璃透下来的一丝朦胧的光线,屋子里开始有了黎明的感觉。煤油灯微弱的亮光照不到的地方依然黑暗,但是就算没有灯光,也能看清整个房间的情形了。屋前荒凉的大地上太阳已经升起了,但这群默默地聚集在房间里的人,却只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沙漠般的荒凉和空旷。
玲王奈仍然一言不发,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脸朝下趴在床上。她是否睡着了?她何时爬倒在床上?这一切,众人已经完全不想知道了。
巴特说:“正因为她是位有才华的女主角,所以我们过去都极为敬重她。可是现在一下子反过来,把她当动物一般对待,我觉得这么做多少有失情理。无论如何,她已经累了,这是无疑的,她的精神已经耗尽了。如果我们还是绅士的话……”
“我们也累啊。她是罪犯,必须这样对待。即使考虑到她的各种特殊情况,她也得被判死刑。无论如何她已经犯下这么大的罪行,不可能把她无罪释放了。”沃金森说着站了起来,在一排椅子前的狭窄空间里踱起步来。“不管杀人狂多有名,就算他是欧洲王室的后裔,只要他杀了人就不该被原谅。不应让他逃脱绞索、毒气或者针剂注射的下场。因为被害人家属所受到的创伤,不会因为凶手的地位高低而不一样。咦?”
沃金森一下子停住脚步,眼睛注视着地面的一处地方。不久,他走到麦克·贝利和佩里·波诺坐的椅子中间,想从两人中挤过去,他们俩侧开上身,稍微挪了下椅子让他走了过去。
“彼得,你手上的手电筒借我用用。”
接过彼得的手电筒,沃金森马上打开照向墙角的地板。虽然天已经开始亮了,但外面照进来的光还照不到那里。沃金森蹲在地上,用指尖在地上摸了摸。众人虽已经十分疲劳了,但都转过身子朝他那里看。
沃金森站起来,又把手电筒照向天花板,看来,众人都已疲惫不堪,唯独只有他一个还精力充沛。他举起手电筒照向天花板上的一个角落,那里的墙上固定着一部梯子,也是通往屋顶的高塔的入口处。只要打开那个方形洞口,里面就可以露出一块灰色的铁板,但那里应该是打不开的。
从大家坐的位置看去,根本无法看出天花板上的高塔入口有何可疑之处,因此大家很难理解沃金森为何表现得如此兴奋。只见他把电筒塞进上衣口袋里,在众人的目光下爬上了梯子。不久,他的脑袋就伸进了上头阴暗的凹洞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开开关,向凹洞里照去,似乎在仔细进行检查。他伸出手指,用指尖到处乱摸。
检查了一会儿后,他又把手电筒塞进口袋,用右手开始往上推,使劲想推开那块明知推不开的铁板。推了几下后铁板还是不动,于是他又上了一级梯子,用右肩使劲顶,两只脚踩在梯子上,拼命想往上扛。
“推不开。喂,山姆,麻烦你帮我一把。有点儿松了,像是快打开了。”
众人向他投去不解的眼光,似乎在问,现在打开它能有什么用?特芙拉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茫然地坐着,把下巴抵在前面的椅背上。
山姆·霍奇斯分开人群往墙边走去,慢慢登上梯子。他浑身的肌肉相当发达,曾经参加过美国先生的选秀。见他沉重的身躯一步步爬上梯子,和沃金森站在同一级梯子上时,大家都担心地捏了把汗,怕梯子被他踩踏了。
两人的头一起伸进了天花板上的黑洞里。下面的人都能听到,他们在沃金森声音的指挥下,正一起使劲用肩膀把铁板顶开。对于沃金森为什么突如其来地对天花板产生如此大的兴趣,众人都完全摸不着头脑。
“佩里,那是什么?”一直沉默的特芙拉开口问道。在场的所有人中,最深受打击而显得垂头丧气的,也许就是他了。
导演之所以会想起来问佩里,是因为佩里·波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蹲在梯子下方的地板上。像沃金森那样用指尖在地上摸来摸去。
“还没最后看清楚,但我发现了几个黑色的斑点。太暗了看不太清,我想或许是血。”
听到这句话,屋里所有的人似乎一下子全愣住了。
“太好了,终于打开了!”沃金森粗大的嗓门从屋顶传下来。在肌肉男山姆·霍奇斯的帮助下,一直以为打不开的,通往红栋高塔的入口,终于打开了。
沃金森的身子迅速往上爬,下面的人只能从他的脚步上感觉他此时心情的急切。当他的上身消失在洞里后,大家知道他正打着电筒照着天花板上的空间。
“哇!”只听他大叫一声。二号上这间屋子里的人只能看得到他的脚,但他的眼睛却看着顶上的另外一片天地。叫声让大家不由得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沃金森慢慢登上最后的三级楼梯,这时他的整个身子都已消失在天花板上的黑洞里,他已经进入上面的那块天地里去了。
接下来轮到山姆上了,他也慢慢爬上梯子,勉强把上身挤了上去。
“哇!”山姆也发出一样的叫声。
“怎么会是这样!”从上头传来山姆的声音。在这个声音的催促下,下面的人纷纷往梯子的方向拥去。可是他们听到的却是沃金森怒气冲冲的声音:“你们给我看紧玲王奈!别让她跑了!”
于是刚站起来的罗德和约翰·特拉维斯只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回到趴在床上的玲王奈旁边站住了。
这时只有一个人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他就是艾维·特芙拉。他屁股斜坐在椅子前方,一副打从心底不耐烦的模样,背靠在椅背上。
“艾维,艾维!”
看来,他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的希望破灭了,有人正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所有站着的人全都回头看着导演,他不站起来也不行了。
艾维·特芙拉拨开人群,走到墙边的梯子旁,抬头往上看。上面黑糊糊的洞口里露出了理查德·沃金森那张月亮般惨白的脸。他的脸正由于处于恐怖中而歪扭着,他的嘴唇不停地微微颤动,却又说不出话来,他到底怎么了?特芙拉见了后不禁满腹狐疑。
“艾维,”他终于说出话来了,“失踪的两位制片人找到了,史蒂夫·亨特和丹尼·杰克逊。”
“你说什么?”特芙拉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个月前失踪的两位制片人居然能躲在这种地方——?
“那么,他们呢?”
沃金森慢慢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他们被杀害了。而且杀人手段极为残忍。你猜是怎么被杀的?”
沃金森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恐怖,微微颤抖着。他说:“血都被吸干了,而且胸口还被剖开,心脏像甜瓜似的被劈成两半,连心脏里的血也被吸干了。你上来自己看看吧。”
艾维·特芙拉顿时愣住了,半天也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握着梯子最下面的一层踏板,呆若木鸡般失魂落魄地站着。
16
艾维·特芙拉的身体,从头到胸,接着是从腰到脚,渐渐全上来了。这里是尖塔下面狭小的空间,沃金森和山姆·霍奇斯正在这里等着。黎明时薄薄的光线透过最顶上的瞭望台照到这里,虽然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但还算看得清里面的情景。
“简直是地狱里的一个场面,像是专门为你做成的恐怖电影的新布景。”沃金森呻吟着说道。
“我可没兴趣拍什么恐怖电影。”导演低声回答道。一进入这个屋子,他的脸就扭曲着,是让里头的臭气把他熏成这样的。
“你看!”摄影指导挥动着手电筒,圆形的光影迅速在地上移动,掠过映着淡淡光线的杂乱的地板,最后停留在仰躺在污黑地板上的死人身上。
那是一具历时很久,已经发黑了的尸体,但还没有腐烂。灰尘无情地沾满死者的白发,他的双目紧闭,嘴唇微张,连露出的牙也蒙上一层黑黑的尘埃。眼眶、脸和皮肤下的头盖骨已经完全塌陷,让人惨不忍睹,而只有鼻梁还显得异常挺拔。
“他就是史蒂夫?”特芙拉呻吟似的问道。
特芙拉和史蒂夫·亨特很熟,不但一起吃过几次饭,两人还一起享受过航海的乐趣。然而连特芙拉都不能马上认出他,因为他已经面目全非了。不管怎么看,亨特都属于体格健壮的男人,他个子很高,又很胖,即使在盛大的社交场合也能一眼认出他来,因为他的身材太显眼了。但是现在横躺在脚下的他却连一点昔日的影子都找不到,只是个瘦得皮包骨的木乃伊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特芙拉又发出呻吟似的声音问道。沃金森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只是把照在亨特脸上的电筒的光圈慢慢往下移。光圈在微微晃动,是因为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生前的亨特十分注意打扮,看来他遇害时穿着洁净的白衬衫,因为尸体上露出的衣领是白色的,但衣领下面的身上却沾满灰尘和血块,好像干燥的污泥一样发黑发硬。衬衫的前面被撕开一个大洞,在电筒的光圈映照下,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怖情景出现在眼前。他的胸口上露出一个黑洞,两边的肋骨被砍断了,肉被挖开,一个宽约十英寸的大洞张开黑色的大口。
沃金森壮起胆子走近尸体,用电筒站着尸体身上的洞。
“过来,艾维。”沃金森压低火气叫道。特芙拉也走进了亨特的尸体。
“你看,这是心脏。”沃金森冷静地说。
“你说什么?这就是心脏?”特芙拉惊讶地反问道。
“是的。”
亨特的胸口之所以看起来像个黑洞,是因为胸口里的器官已经不见了。特芙拉的视线接着往下一看,也不寒而栗了起来。只见亨特的肚子上,放着一个平平的物体,看起来就像是块坏了的比萨饼。
“这真是他的心脏?”特芙拉又重复问了一次。
“是的,这是心脏,是从身体里被拉出来,像水果一样被劈成两半,你想,这是为什么?”
特芙拉轻轻摇了摇头,轻得让人很难看到。
“这是为了吸干里面的血,一滴也不剩。不仅如此,而且干净得让人认为心脏里也被舔过了,不,不是认为,而是真被舔过了。你看!”沃金森蹲下身子,用指尖捏起干巴巴的心脏的一部分,像是要看清里面的情形似的,用电筒还往里照了照。特芙拉因过于恐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小腿也开始发抖。
“从现场情况来判断,凶手在杀害了亨特后,还残忍地把他的胸口挖开,从里头掏出心脏劈成两半,再把里头的血一滴也不剩地吸得干干净净。”
“真是残忍至极!我认为情况完全和你分析的一样。”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是谁?”
“一定是吸血鬼干的,除了吸血鬼,谁还能做出这种事?疯子?精神异常?不,显然不是他们,他们不可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绝对是一种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动物干的,我想是和我们人不属于一个物种的,靠吸食鲜血为生的怪物干的,实在太让人恶心!”沃金森怒气冲冲地断言。
特芙拉战战兢兢地呆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他想起一件该问的事,但由于脑子处于惊恐中,未经周密思考便脱口问道:“理查德,你说的吸血鬼,难道是指……”
“这还用问?艾维,这屋子住的是谁?清醒一点儿!你真糊涂!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急急忙忙地宣布自己挑中了红栋的二号房的是谁?老实的卡罗尔和文森特只能随她摆布,住进别的屋子去。还有,又是谁故意放出风声来,让大家以为只有通向这座塔的铁板是打不开的?”
特芙拉无言以对。
“正是那个可怕的女人,身上流着她祖先可怕的血液。”
“总不能因此就断定她是吸血鬼吧?”
“这不关我的事。但她的头脑已处于狂乱中,深信自己就是吸血鬼,这种可能也许还是有的。你想想她编写的剧本,她让剧中的莎乐美说的话和现实中的情形完全一样——‘约翰,我要在你的胸口开个大洞,用我的手把你的心挖出来,再用刀把它劈成两半。’——这难道是偶然吗?”
说完,沃金森急忙转过身子,打着电筒在屋里到处照,特芙拉只能默默跟在他后头。只见两人的身后还躺着另一具形态相似的尸体,那一定是丹尼·杰克逊了。就在紧邻入口的地方,他的身体已经成为一具木乃伊了,干巴巴的只剩下皮包骨。
“就是这个大道具箱和这具尸体压在铁板上,铁板才推不开。”上来后一直沉默不语地呆立着的山姆·霍奇斯小声说道。
“这真是丹尼吗?”特芙拉叹了口气问。
“血从他嘴里流出来的。”山姆说。
“真可怜,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杀死的,太残忍了。他的尸体已经干枯了,血也被吸光了。要是仔细查看一下尸体,也许在他身上能找到一个破口,血一定是从破口被吸走的。”沃金森说。
他往回走了几步,到了能看见楼下入口的地方,朝着下面屋子大声叫道:“佩里,你马上上来。”
他又回头看着特芙拉说道:“没想到他们的遭遇和那五个婴儿一样,虽然颈部后的肉没有被挖掉,但都是先被杀死后再吸干了血,最惨的是史蒂夫,连心脏都被他们挖出来了。”
见到佩里·波诺的脑袋露出来后,沃金森便凑近他,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佩里点了点头,又返身回到楼下去了。
“你看,艾维,地上掉着一块肉,虽然已经干了,但还看得出这是史蒂夫胸部的肉,皮还连着,还带着一点骨头。我想是从史蒂夫尸体上割下来后丢在这里的。”
说着沃金森走了过去,停下脚步后,用电筒照着那块干巴巴的肉。
“这里还有能进行这些野蛮加工的工具,真是些恶魔才使用的工具,斧子、铁锤、大刀、锯子等散落在地上。”
清晨的阳光已经渐渐照进这处屠宰场里,在早晨特有的,饱含着湿润空气的淡淡的光线中,即使不用煤油灯也能看清这里的惨状了。到处是凌乱的光景,仿佛是从地狱里照搬来的模样。因为过于疲劳,特芙拉的思考已经开始迟钝了,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脸歪到一边,嘴角也不听使唤地往上撅起来。
“事到如今,告诉你应该也无妨了。其实我早就暗中怀疑玲王奈,认为她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但是老实说,我还真没料到她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我也大吃一惊,几乎吓坏了。她这种疯狂的程度,已经不是送精神病院能解决的了。”
特芙拉不断发出咬牙切齿的呻吟。因为他已无法为她再辩解些什么了,过了许久,他才说道:“那你直说吧,打算怎么处理玲王奈?”
“实施治疗,是因为觉得对方还有恢复的可能才进行的。我认为她已经没希望了。如果不采取措施,也许她依然还会重复犯罪的。”
“那对她该怎么办?”
“只能让她彻底消失了,这也是对人类来说最有利的处理方式。”
“胡说八道!难道你还想恢复中世纪的火刑吗?”
“古人做过的事,自然都有其合理之处。如果再让她留下后代,一定后患无穷。她身上遗留着的疯狂的遗传基因必须彻底毁灭掉,要烧死她,让这些害人的遗传物质完全灭绝!还有,你过来看看这个!”沃金森往前走了两三步,掀开落在脚边的一块防水布。
“怎么还有啊?”特芙拉尖叫着失声喊道。
“是的,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这就是集体屠杀的现场。就是这里!”沃金森痛苦地撅着嘴说。
防水布下面露出一具没有脑袋的俯卧着的尸体。尸体上穿着睡衣,但是上身的衣服全浸透了血,好像赛璐珞似的凝固成一团。
“这是……”
“他就是米兰德。他的血流满地上,又流入到这边的入口处来,有一缕鲜血从铁板的缝隙中渗了下去,透到下面房间里天花板上,其中的一两滴血滴到下面的地板上。我幸运地发现了这几滴血,才揭开了这里的秘密。”
“居然是这样啊……”
“她用同样的手段杀了两个人。把麦克·巴克雷和杰洛姆·米兰德两人都砍了脑袋。她无法区分剧中的莎乐美和现实中的自己,完全被莎乐美的阴魂附了身。这里没有电灯,到了晚上只能依靠煤油灯照明,白天也只有一块狭窄的采光玻璃能透过一点光亮而已,简直就像个中世纪的监牢。这里一天到晚都黑沉沉的,所以无人能想到,在自己住处的床头附近居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地狱。那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人魔当然也仔细考虑过这些条件,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离奇杀人的现场。是因为即使天花板上洒落一些血迹,即使滴了些血在地上,都不会有人能发现。所以她的罪行才能一直隐瞒到现在。”
特芙拉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真不敢相信,只想痛哭一场。为什么她要这么做?现在她正处于艺术巅峰期,想做的事都能得到满足。她才华横溢,虽然批评她的人也不少,但她只要稍微露几手,那些批评的声音就消失了。因为她拥有的势力,足可以让那些自己缺乏创造力,只会在一旁说三道四的批评家们闭嘴。只要她愿意,她足可以征服整个好莱坞。”
“难道堂堂的好莱坞要向日本人投降?向一个如此可怕的女人屈服?”
“为什么如此优秀的人才要干出这么可怕的事来?我无法理解,实在无法理解。”
“就因为她是个魔鬼,再不就是魔鬼在她的脑子里栖身,除此之外完全无法解释。魔鬼并不只是存在于传说中,艾维!把对抗上帝作为自己终身使命的魔鬼真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这不需要任何理由,对魔鬼来说,那就是自己的任务。他们唯一的使命就是杀人,制造出血淋淋的凶杀现场,以此向上帝挑战。这里不用说什么道理。她的脑子命令她这么干,栖身于她脑内的魔鬼对她下达了这样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