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那是当然,这可是世上最稀罕的动物。”经理尖声用中国话回答。
“那是什么?快带我们看看。”米歇尔高声叫道。
“普通客人我们是不让看的,但贝特朗先生和同先生是我们的贵客,可以特别照顾。”
“快带我们看看去。”
“那么,这边请。”经理说。
米歇尔和同佛海为了吸食鸦片,正与长三们围坐在地上,听了之后马上站了起来。由于拉着长三没有松手,所以两位长三只能和他们一起站起身来。
穿过木板铺成的长长走廊,下了尽头的隐蔽式楼梯,五人一起往地下走去。他们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梯,正好和一位上楼的满头栗色头发的西方青年擦身而过,他是一位合伙人的儿子,名叫拉尔夫。他是个败家子,素有上海第一跳舞高手之称,坊间早有传言,说想出这个地下秘密剧场的这招就是他的主意。
“嗨。”他对客人们打了个招呼。
拉尔夫长得五官端正,显得十分和善,但两位长三却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不敢正视他一眼。女人们脸上的恐怖神色暴露无遗。虽然正处十二月,但栗色头发青年却仅仅穿着薄衫。
地下剧场的入口处挂着一张厚厚的红色门帘。经理上前掀开布帘后推开了门,让后面的四个人先进去。狭窄的剧场里弥漫着一股白色的鸦片烟雾,而且还十分闷热。漆黑的剧场里安放着十把座椅,里头一个人也没有。矮胖的经理一进门就急忙脱掉了身上的上衣。
狭窄阴暗的剧场的左前方,一盏灯明晃晃地打在中间的舞台上,弥漫在屋子里的雾腾腾的烟气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白得耀眼。舞台中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玻璃水槽,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下,水槽里的水像夏日阳光下的湖水似的波光粼粼,从水中折射出的光把周围的地板也照得明晃晃的。
透过眼前的白色雾霭,贝特朗和同佛海一起欣赏着这幕梦幻般的情景,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的水槽,水槽里有个奇怪的东西正在游泳,看起来像是一条大鱼。
“哇!”米歇尔大叫起来,他的声音让同佛海吓了一跳。
两人都以为这一定是吸食鸦片后产生的幻觉,眼睛更是盯住水槽不放。
“这是什么?”
这条两人从未见过的大雨优雅地在水槽里摆动着长长的尾巴游来游去,但不可思议的是,鱼的上半身却是人形。
“这是条美人鱼。”经理介绍说,“西湖里钓上来的。是刚才你们见到过的拉尔夫钓的,是一种世界罕见的传说中的鱼类。”
“美人鱼?啊,真是人鱼?你们中国也有美人鱼?”米歇尔大声惊叹道。人鱼游了几个来回后,伸手抓住水槽边歇了歇。这时,头露出了水面。
果然,这只在中国钓到的美人鱼长着一副东方人的面孔,眼睛大大的,还是双眼皮,鼻梁很高,而且非常年轻。满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十分惹人喜爱。
他们五个人胆战心惊地靠近水槽边,在烟雾弥漫的房间里,只有水槽周围亮得如同白昼。
一片水光荡漾。在几个还在沉迷于鸦片烟的幻觉中的人看来,简直恍如梦中。
“太热了。”同佛海说。
“太冷的话这条鱼会冻死的。”经理一本正经地说道,“来,请把衣服脱了。长三们也脱了吧。”
两个男人上身脱得只剩下贴身衬衫,长三们也只穿着内衣裤。
“这条人鱼是母的吗?”米歇尔看着贴在人鱼背上的长长的黑发问道,然后纵声大笑起来。人鱼虽然露出胸部,但胸口平平的。然而从它肩膀和肚子的线条显然可以看出,这是条母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条鱼就是了。”经理笑着回答。
“摸摸没事吧?”同佛海问。他注意到米歇尔也想这么做。
“谁知道?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摸到的。这条鱼动作十分敏捷。”经理说道,“这条鱼很值钱,弄死了就麻烦了。”
“胡说八道!这是假的!是人扮的吧?”
同佛海一说,不知经理是在做戏还是真不知道,马上涨红了脸,生气地说:“开什么玩笑!你可看清楚了,这种鱼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条。”
“这根本是在人身安个鱼尾弄出来的。”
“别开玩笑了。你仔细看,哪儿有腿?”
经理这么一反驳,同佛海和米歇尔都答不上话了。的确,如果把人的两条腿装进特制的下半身袋子里,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因为透过袋子,总能多少看清两条腿的形状,尤其是膝盖的形状。再说,用人假扮时,鱼的尾巴只能装在水平方向上。因为人的双腿并拢后,水平方向看去显得像块平板,所以无法把尾巴装成垂直方向。
然而,这条人鱼的形状看上去和真正的鱼一模一样,不但长着垂直的尾巴,而且下半身完全看不出人腿缩在里面,肚子越往下越小,看上去线条极其自然。加上它在水中柔软地摆动,让人以为里面只有鱼刺和肉。
“好漂亮的一条鱼!如果是真的,我想把它带回法国去。可以轻轻摸一摸吗?”米歇尔问,说着,他把手伸进水槽里。这是“啪”的一声,人鱼迅速游到水槽的另一边。女人们大声笑了起来。
“佛海,快过来!”米歇尔边说,边追着人鱼绕着水槽团团转。
“别这样,把鱼弄惊了,死了你们赔不起了。”
“我们让你赚了那么多钱,一条鱼算什么!”同佛海说。
“这可不行啊,两位客人。要是别人的话,我们绝对不许他们这么逗着玩。”
两位长三也过来围站在水槽旁。水里的人鱼被人们包围着,只好孤零零地待在大水槽中间。它的头露出水面上,在哪里呆呆地一动也不动,因为不管它往哪个方向游,到处都站着人。
人鱼的背部露出水面上,可以看见它长着人似的臀部,皮肤上有一层纹身似的鱼鳞图案。
“喂,经理,这么看还是不清楚。我干脆进去抓住它算了。”米歇尔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喊道。说着他手忙脚乱地脱掉衬衫和裤子,扑通一声跳进水槽里。
“喂,这可不行!”经理话音未落,米歇尔早已跳进水里。他一边扑腾着溅起高高的水花,一边在水里到处追赶人鱼。水花四周飞溅,被水溅湿的女人们兴奋地发出欢呼声。
“同,快帮忙!”米歇尔喊叫着。同佛海也脱了长裤,跳进水槽里。
在两个男人的努力和配合下,不久就把拼命挣扎弄得水花四溅的人鱼按住了。他们齐心协力抱紧人鱼,把它从水槽里抬了起来,放在舞台的地板上。同佛海把人鱼的两只手举过头顶,摁在地上。
“长得真漂亮。”米歇尔·贝特朗叹息道。他用自己脱下来的衬衫轻轻擦干人鱼脸上的水珠。
“跟洋娃娃似的!这么活蹦乱跳的,真不可思议。简直是件东方的秘宝!”
突然,他使劲把整个人鱼身子翻了过去,露出了人鱼的屁股。同佛海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紧紧压在人鱼的身上,再按住它的两只手。米歇尔淫笑着伸出手,在人鱼的屁股之间摸了摸。人鱼高声尖叫着不停地挣扎,声音特别尖细,很像是女孩的声音。
“咦?”米歇尔叫道。
“怎么了?”同佛海反问道,只有他能听懂米歇尔说的话。
“怎么回事?什么都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跟人的结构完全不一样。”米歇尔满脸惊讶地说道。
经理赔着笑说道:“它本来就是条鱼啊,当然和人长得不一样了。如果也长着那玩意儿,遇上个变态男人不就倒霉了?”
“没长着男人的玩意儿,也没长着女人的,太奇怪了。管他呢!”
米歇尔借着酒劲和鸦片烟的幻觉,把自己的内裤也扒光了,握着自己硬硬的那个家伙,使劲往人鱼背后的洞捅了进去。
人鱼马上用中国话哭喊起来。
“哇!这条人员居然会说中国话!”同佛海在一旁大声叫嚷着。
剧本
125 索多玛城的街心广场
背后耸立着王宫高高的围墙。旁边是个市场,头上顶着罐子的妇女们和许多男人熙来攘往。人群中央,一位英俊的青年正在台上演说,他就是上帝的使徒先知约翰。镜头慢慢向他推进。
约翰
“别太高兴了,巴勒斯坦的百姓啊。毒打你们的辫子即使断了,蛇也能把鸡蛋孵出怪龙来,不久又会变成鸟吧。现在,我们的主已经现身了!但是上帝还隐身在深山。因为罗马人只相信眼睛看得见的东西,而犹太人只相信眼睛看不见的东西。”
群众中发出声音:“罗马人缺乏教养,还摆什么贵族样子。”
(人群猛烈地鼓掌)
约翰
(伸手制止住群众的掌声)“主来了,救星来了。不久国王的脸色就该惨白了,那个女人该躲进伊多姆的葡萄串的阴影里去了。仙都尔将藏入河里,人鱼们也会潜进深海中。”
“听着,百姓们啊!救世主的足音终将响彻群山,为了拯救这个腐朽的人世,主就要降临地上了。只要他的脚踏进这个国家,那个为了自己的情欲,奸淫从贫家像破布似的买来的女子,并让她怀孕后,再把母子俩一起卖掉的男人,将要受到上帝的严惩。”
“那位因为贫困而出卖妻子的肉体,再用换来的钱去勾引别的女人,陶醉在便宜的酒里而迷失方向的男人,也会被上帝用杖责打。那些为了少许金钱就砍掉自己襁褓中的幼子的手足,借以引起他人的同情,来向人乞食的父母们,将会受到上帝的责罚。那位为满足自己的情欲而委身有权者,借他们的权势而为非作歹的荡妇,将会受铁锤的责打。而那位抢夺长兄的妻子,叔婶相奸,整日迷恋于淫榻上的国王,将会受到上帝的惩罚。”
群众齐声鼓掌,欢呼。
一对母女从远处瞭望着这一切。她们身穿绢和羊毛制成的贵族服装,头戴面纱。她们是希罗底和莎乐美。希罗底是死海王国国王希律王的妻子。然而母女两人都是继承了西方罗马尼亚吸血族血统的舞娘,希罗底以她媚人的舞姿取悦于希律王,从而成为王妃。
希罗底
“多么危险的男子,马上派卫兵逮捕他!”
莎乐美
“等等,事情没到那么严重……多么英俊的年轻人啊,他总是那样站在广场中央,对着百姓演讲。”
希罗底
“如果你想听他演讲,可以把他抓来,在王宫里随便你怎么做都行。”
莎乐美
“如果不是面对民众,他也许不会讲得那么生动。”
希罗底
“他刚才明明是在讽刺我,而且连国王的坏话他也敢说,他侮辱我们了,我绝不能原谅他,他犯有侮辱罪,即使判处他磔刑,他也无法为自己开脱了。”
莎乐美
“他的话里有上帝的旨意,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那样充满自信,浑身像阳光一样灿烂而耀眼。抗拒他就是抗拒上帝啊。”
希罗底
“你为什么这样袒护他?”
莎乐美
“他是先知,上帝借他的身体和嘴巴把话告诉民众,这我知道。”
希罗底
“你爱上他了,莎乐美?”
莎乐美
(久久地默默注视着演说中的年轻人,然后说道)“是的。”
希罗底
(高声大笑)“你太愚蠢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我嫁给希律王时,你还是个孩子,但近来却连希律王居然也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了。被国王看中的你,居然会爱上一个街头的乞丐!这也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人群散去。约翰的演说结束。约翰瘦削而结实的身上淌着汗水,走到这对母女面前。
希罗底
(高声喊道)“布道者约翰!”
青年停下脚步,看着她们两人。
希罗底
“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则灾难将降临你的身上。即使哭着跪地求饶,也救不了你的命。你将在山丘上赤裸身体,被紧紧绑定在木桩上,你饥渴交加,喘息困难,终被痛苦折磨致死。”
莎乐美听了后入迷地仰望天空,转动了一下眼珠,用舌头舔着嘴唇,身体蠢蠢欲动,问问喘息。
约翰
(装腔作势地行了个礼)“上帝会决定这件事的,但不是你。”
希罗底
“是我做出决定。如果你想想我求饶,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约翰
(笑)“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上帝终要惩罚你,为了拯救这个堕落的国家。如果你想活命,现在赶紧离开王宫,回你的罗马尼亚去吧。”
希罗底
“不知感恩的刁民。你看市场如此充满活力,百姓们正精神抖擞地干活,这全靠国王英明的治理。”
约翰
“说得对,他们精神抖擞,是因为吸食了罂粟果实中提取的烟。百姓出卖妻子的肉体,把女儿卖给别人,把自己的血卖给吸血鬼,他们在重税下喘不过气来。”
希罗底
“能有个安全的场所栖身,纳税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谁不想缴税,他可以到别处去。”
约翰
“之所以不能到别处去,是因为别处比这里更糟。”
希罗底
“说得对!到罗马去怎么样?那里也有贫穷、人口买卖和苛政。”
约翰
“世界到处都堕落了,就像在枝头上熟透了、腐烂后等待落下的果实。这就是这个世界,因此百姓们都渴望救世主的出现。”
希罗底
“史上没有救世主。要有的话,那就只能是希律王。”
约翰
“我们倒甘愿让希律王把妻子送去罗马,乞求他们对我们这个小国开恩吧。”
希罗底
“住口!(身体因愤怒而颤抖)我让你说话,你反倒得意忘形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乞丐,我可以现在就把你杀了。”
约翰
(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后说道)“来,请动手吧,如果你想动手的话。”
希罗底
“你要知道,我在这里不杀了你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你赶快滚出这个国家,否则我饶不了你。”
约翰
“我与上帝同在。完成他的使命后我会离开的。”
莎乐美
“啊,多美的声音!你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像磨得闪亮的黄金珠子一样,多么吸引人,多么洪亮,句句打动人的心扉。布道者约翰,你认识我吗?”
约翰
“我当然认识。不就是那位吸血鬼公主吗?你在宫廷里长大,是继母亲之后,正等候好色的国王宠幸的女子,为了换取金钱和鲜艳的衣服。”
希罗底
“你在说什么!”
莎乐美
“啊!你的声音让我如此陶醉。请让我摸摸你的喉咙,和你那吐出鞭子般声音的嘴唇。”
约翰
“为了谋生而卖淫的贱妇,上帝也许会原谅她。但为了求得奢侈和权力,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人的女子,我决不容许碰触我的身子。”
约翰要躲开。莎乐美追逐他,往前两步,眼里似乎向搂住他。
莎乐美
“你想要什么我都肯给你,食物、美酒、衣服、女人……哦不,女人不行。金钱、房子,都能给你。你也可以在那里对百姓们畅所欲言。我爱你,你的眸子里充满勇气,没有什么东西能吓住你,你拥有坚定的信念,有为它而生的力量和永不迷失的精神,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请让我拥抱你,把你的力气分给我吧。”
莎乐美想拥抱他,约翰躲开了,莎乐美的手从他胸前滑落。
约翰
“滚开!你这无耻的荡妇,我的身体决不许你触摸。”
莎乐美
“我从远处一直观望着你,已经有一百天了。我也一直倾听你的声音。我也知道,已经找到这辈子唯一可以托付的男人了。我梦见过多次,用我的唇,轻轻贴在你的唇上。求求你了,只让我吻你一次就行。”
莎乐美想强行拥抱他,约翰闪开了,然后厉色制止了莎乐美。
约翰
“我的身体是属于上帝的。我反复告诉过你了,我绝不会满足你这个荡妇的要求。”
莎乐美
“布道者约翰,我们并不是敌人啊!”
约翰
“与这个问题无关。你是个吸血鬼,而我是上帝的仆人,我们的生存方式不同。要让我说的话,我就明白地告诉你,请你赶快离开那个污秽不堪的宫殿,回你的罗马尼亚去吧。如果那样,你还有救。”
131 死海之上的王宫阳台
希律王和希罗底王妃手上各拿一把孔雀羽毛的扇子,悠闲地坐在两把椅子上。夜晚,天空笼罩着乌云,满月的皎洁光芒挥洒在死海的水面上。他们的身后站着两名卫兵。表情懦弱的希律王,正注视着妻子,然后开口说道。
希律王
“我依你所言,已经命人逮捕了布道者先知了,现在他正关押在牢中。他整天在牢中胡乱说些听不懂的话。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希罗底
“除开杀了他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希律王
(身体颤抖)“这怎么行呢!他是上帝的使者。”
这时,从狱中传来布道者约翰的喊声。
约翰
“沉迷于奸淫之罪中,为手中的权力而日渐堕落的人啊,出来听我的声音!听听我这个站在荒野,朝着狂风喊叫的人的声音吧!”
希罗底
“难道你想放了那个人吗?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不断诅咒你的。”
希律王
“他的话听来刺耳,但凯撒大帝的话更难听。如果一句坏话都听不到,那只能是在穷人的家里了。”
希罗底
“你太宽容了。”
希律王
“我已经惯了。我不想失去现在的地位,但我已经想明白了,虽然我拥有一切东西,却没有一件事可以让我打从心底感到快乐。如果有人想要我的东西,我可以一件一件都给他。那人说的话,有其真实的一面。”
希罗底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丧气话!如果我们不能统治这个国家,你说到底该由谁来统治?”
希律王
“罗马。也许他会统治得比我更好。那个国家很会收买民心,讨取百姓的欢心。”
希罗底
“可是那人没说这里该由罗马统治,他说上帝会来拯救的。”
希律王
“像是这样。”
希罗底
“那么,你认为那人说的话都会实现吗?”
希律王
(摇了摇头)“不是那样。不管是那人,还是在他背后的第几个救世主,都有他们不懂的事情。不管什么样的人物想处于人们之上,不管是罗马,还是假借上帝之名的小丑,谁都无法拯救世界的所有百姓。”
“从远古开始就出现不少救世主,而且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当然,救世主也不光是长着人的模样,有些是以思想或启示等抽象的形式出现的。不不,不仅在过去,我们尚不可知的未来,救世主还会不断产生的,但是百姓真能得到救赎吗?那只是梦幻,只不过用新国王取代旧国王而已。新国王上台后也许会在短期内会施行仁政,但是等他的孙子当了国王,或者孙子的孙子当国王的时候,又会渐渐腐败下去了。这不是他的罪,而是政治本身之罪啊。”
“人只要活在世上,始终就是不公平的。既有人终日悲惨哭号,也有人整天花天酒地。有钱人只要维持奢侈的生活,政治就必定腐败。这种道理,那人根本就不知道。”
“真的救世主?哼!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即使他能暂时拯救百姓于水火,又能持续拯救多少年?救世主难道不想掌握权势吗?手中没有权势,他拿什么来拯救百姓?然而,一旦他有了权势,只是又出现了一个新国王而已,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规矩。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远处传来约翰的声音:“看着城墙上的裸男绘画就能产生情欲,看着彩色的迦勒底人绘画就能起淫心,向迦勒底人派去使节的堕落的女人啊。那个委身于亚述人的队长的女人,我告诫你!赶快从那张污秽的床起身吧,赶快从那张近亲相奸的床起身吧。但是女人也许充耳不闻,终日沉溺于污浊的泥潭里,沉溺于奸淫的罪恶中,但是主的手已经准备责罚她了。”
希罗底踢开椅子,站了起来。
希罗底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希律王
(露出窃笑,小声说道)“他真不了解女人。女人,本来不就是如此吗?”
希罗底
“你是说,即使这样,还是不想砍他的头?”
希律王
(左右摇了摇头)“不能砍。我是国王,国王不能被百姓所抛弃,就像不想得罪罗马一样,我也不想得罪救世主。”
希罗底
“胆怯的风吹到了你,我的国王!你不杀他,难道让他把想说的说个够吗?如果换做罗马的国王,早就把那家伙的脑袋拧下来了。”
希律王
“那么你委身于罗马好了。你还很年轻,你的身体还能卖出大价钱。”
希罗底
“至少该剥夺他的声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那样他就再也不能蛊惑百姓了。”
希律王
“那也不行。那人的声音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剥夺他的声音,他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如果救世主真的存在,我做了这种事,他不会装作看不见的。”
希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