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片子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强烈的焦急让她的视野变得 模糊。如果跑,劫匪必定会朝自己开枪,但射偏的可能性较大,只 要自己的动作够快就不会有事。身旁的瞀察会立刻把门关上,餐车 里的警察也会跑出来接应,那我今晚就能睡在柔软的床上啦。
但车厢内的一个人质也会因我而死。加滩晴美是重要的人质, 劫匪应该不会先杀她,另外的三个人,丹波节子、植木翔子、佐藤 志摩,她们中哪一个会因此而牺牲呢?
但这不是我的错,扣动扳机的不是我,我只是个弱女子,站在 我的立场上,换作谁都会逃的。而且,或许那个男人只是说说而已, 不会真的下手。这些人质都很重要,他不会随便杀害,他只是在吓 唬我们。
警察的右手在空中使劲挥舞,但夜片子一边将托盘拉到身旁, 一边尽可能躲过背后男人监视的目光以极小的幅度摇了几下手,目 不斜视地快速将盘子和托盘端进车厢,然后仿佛确定自己的选择似 的,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唉,看来我还是做不到苟且偷生。
“把铁丝像刚才那样缠好。”
背后的男人发出命令。夜片子不慌不忙地捡起铁丝。太好了, 看来男人没发觉外面有警察。现在她心脏就像打鼓一样,咚咚地跳 个不停。
她站起来,急忙将铁丝缠上,因为她担心警察会突然破门而人。
“不好意思,麻烦你给大家倒一下咖啡。”
松本吩咐,夜片子默默地服从。她把咖啡倒进纸杯里递给大 家,把袋装的砂糖分给众人。装三明治的盘子就放在她们伸手可及 的地方,但没有人伸手。夜片子虽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饿着肚子, 但如今吃的就在眼前,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食欲。
“别客气,吃吧。”之后男人又说了一些劝导的话,但众人始终 保持沉默。
男人一直在观察众人喝下咖啡后的反应。他盯着加滩晴美的 嘴,转眼又去看夜片子喝咖啡的样子。
夜片子凑近纸杯闻了闻,是咖啡特有的香气,然后她将双唇贴 近纸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有点酸,但味道还不坏,看来里面没放 安眠药,便放心地一口喝了下去。她抬起头,发现男人冰冷的目光 正注视着自己。
对讲机的信号响了,是田边有什么消息要传达吧,夜片子想。 但对讲机里不是田边的声音,而是换了一个嗓音低沉、冷静的男人。
“我是警察,说出你的要求。”
“哟,是瞽察,你们来了多少人? ”
“放心,吓不倒你,快说要求。”
“要求已经说过了,让加滩耕平过来,我就释放大部分人质。”
“这有些困难,加滩先生目前重病在身,原定出席这次试乘会
的计划也取消了/
“我知道。你告诉他,不来的话,她女儿可就危险了。”
“我说过了,但医生不让他来。”
“如果你们这么听信庸医的话,我只有请她女JL上西天啦! ”
“加滩先生十分期盼搭乘这趟列车。这你知道吧?他连这次试 乘会都取消了,说明他的病情相当严重,你难道想象不出来吗? ”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你去告诉他,让 那贪官也做好相同的心理准备。”
“你把他叫来想干什么?杀了他吗? ”
“我不杀人,我只是想让那贪官忏悔而已。让他认罪,让他把 ‘R事件’的真相说个明白。尤其是司机自杀的内幕,我要让他亲口 说出来。在这里的杂志记者可以负责采访。”
“那不可能。”
“为什么? ”
“加滩议员因为脑梗塞无法开口说话。”
“他可以用笔写。”
“写不了,看来你还不清楚加滩议员目前的状况。”
“闭嘴!总之把他带过来!让我来判断他病得有多严重! ”
“你为什么一定要见他?是因为私怨吗? ” u没错! w “可以说说吗? ”
“现在不说,等这里的蓬田小姐写成报道后再去读吧!反正现 在我说得再多,你们都会改成对你们有利的,比如把我说成是劫财 的色魔。”
“他说完后你有什么打算? ”
“说完就结束了。加滩议员说出事件的真相,这里的女记者将 真相写成报道、印成铅字,通过报纸或者杂志传播出去就GAME OVER。放走人质后我也会逃走。加滩到时候肯定会在媒体面前谎 称自己是在被威胁的情况下才说了违心的话。到时候我另有打算。” “请你不要伤害人质。”
“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不伤害人质。”
“为什么要叫警察? ”
“我怎么会主动叫警察,不管我叫不叫你们都会来,不是吗? 既然结果一样,我主动叫你们来谈谈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说是吧, 聱察先生? ”
“原来如此,你胆子倒挺大。”
“我这人不错吧? ”
听到劫匪自夸,对讲机那边的刑警不觉笑了起来。
“就算是吧。”
“其实我觉得你人也挺不错的。起码没白费口舌说些‘快点投 降吧,你被包围了’之类的废话。”
“我正准备说。”
“没用的。”
“劫车的就你一个? ”
“我没必要回答你。”
“你的名字? ”
“我也没必要回答你。算了,就告诉你吧,松本贞男。”
“你好像有持枪证啊。”
“嗯,查一下就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这样磨下去,估计要通宵。为了客人着想,能
不能送几条毛毯进来? ”
“不需要多操心。”
“别这么说啊,毛毯我就放在门口。需要的话就出来拿。”
之后又过了一小时,挂在车厢内的时钟显示现在的时间已经接 近凌晨一点。人质们纷纷开始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毕竟大部分人质 已经不年轻了。
“蓬田小姐。”
松本突然叫了一声夜片子,还特意加上tt小姐” 二字。
“什么事? ”夜片子应道。
虽然被男人叫到还是有些紧张,但这次和之前不同。或许其他 在场的女性不会这么想,不知是否是年轻的关系,夜片子对这个男 人萌生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加滩耕平来之前,我先开始说吧。为什么我会做出今天这些 事,麻烦你拿出笔和本子记一下。”
“父亲他是不会来的。”加滩晴美冷不防地从旁说道。
松本贞男缓缓地转向加滩晴美。他冷冷地看着她说:
“他会来的。”
“不会。是来不了。”
“为什么? ”松本问。
“因为病情严重,已经发作过几次,而且他根本无法进食,身 体如此虚弱,你让他长途跋涉等于要他的命。所以我不想让父亲来, 不过父亲一定要来的话……总之,就算父亲坚持要来,从现实考虑
也是不可能的。”
“他死在半路上也没关系,这叫做恶有恶报。”男人冷笑道。虽 然这么说,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男人对于这个结果多少有些遗憾。
“松本先生。”夜片子大胆地说。
“怎么了? ”
男人转过脸问她,口气虽然粗鲁,但他也对夜片子产生了一种 亲切感。
“佐藤女士和植木女士都很累了,可以把毛毯拿进来吗?她们 可以在沙发上躺下。”
男人考虑了一会儿。夜片子说得没错,因为髙度紧张,几位年 纪不轻的女士露出明显的疲态。
“好吧,和刚才一样,你去把毛毯拿进来。身体不许越出车厢, 动作快点! ”
夜片子站起身,往大门方向走去。
取下铁丝,打开门,叠好的毛毯就堆放在门口。这次旁边没有 警察埋伏,夜片子蹲下身抓住最底层的毛毯,把一叠毛毯拖进车厢 内,然后立即起身关上门,缠好铁丝。
夜片子把毛毯分给大家。接过毛毯的女士将毛稱铺在膝上,盖 住胸口,闹情绪似的直接在沙发上躺下。坐着的人就只剩松本贞男 和夜片子。
“毛毯和人数正好。”男人说。毛毯共有六条。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有哪些人成为了人质,说不定连我的身份 也查清了。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那些警察也应该明白。”
松本贞男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夜片子却在听。
“蓬田小姐,请你拿着笔和本子坐到这边来。放心,我不会伤 害你。我不是个粗暴的人,应该说我是为了信念才犯罪的。我会将 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请你准确地记下来。可以吗? ”
夜片子打开包,取出笔记本和笔,静静地坐到男人身旁的沙发 上。靠近危险人物还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但身为记者的职业精神 让她忘记这种不快。
“你准备好了吗? ”
男人恭敬地问道。夜片子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刚才已经说过,我叫松本贞男。我父亲名叫松本定一,他是 加滩耕平的司机,在昭和三十七年到昭和四十六年这段时间为他工 作。记下了吗? ”
“记下了。”夜片子答道。
“他的工作持续到昭和四十六年。因为昭和四十六年六月十九 日那天父亲死了。在青梅市郊外的山中,他堵住汽车的排气管,将 废气引入车内,还吞食了安眠药。是自杀,外界都是这么说的。这 件事你知道吗? ”
夜片子老实地摇摇头。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那是十四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还是个 孩子吧。我也差不多,还在读中学。虽然别人都说父亲是自杀,但 我认为是他杀,怎么看父亲都是被人杀死的!凶手就是加滩耕平, 因为有关他的秘密父亲知道得太多了。那件有名的贪污案,美国一 家公司向加滩行贿,钱是分几次在东京都付给他的。取钱的时候需 要用车,开车的就是我父亲。我父亲对案子的底细知之甚详,什么 时候,在那儿,用什么方法交钱,这些细节他都知道。我父亲深知 受贿的事一旦曝光,自己就有被杀人灭口的危险,所以在事发之前 就把详情告诉了我妈。我妈把这些事都写进了日记。”
“为什么在法院判决的时候没有提出来呢? ”
“因为那些日记并非出自我父亲的手笔,他们说是我妈妄想胡 写的。”
“原来是这样……”
“我父亲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对工作尽职尽责,很高尚。我说 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我可没拿假话诓你。总之,父亲 是一个老实人。如果加滩问他平时写不写日记,他肯定会如实回答 说不写,加滩就可以安心地把他杀掉了。
“父亲他肯定不是自杀,他还答应妹妹明天一起去游乐园呢。
“那天老爷子下班途中打来一个电话,是母亲接的。他说现在 人在中野,再过一小时左右就回来。我家当时在国立,接到电话时 是晚上八点半左右,母亲还让老爷子顺道买些感冒药回来,我当时 好像感冒了。老爷子的尸体被发现时,警察还在车内找到了感冒药, 就凭这些,你说他怎么可能去自杀呢! ”
“发现时就你父亲一个人? ”夜片子不觉间对男人说话时的语 调已经变得十分随便。
“一个人。加滩在目白的宅邸下车后,他就开车回家了。我想 那时应该还有别人跟踪。在半道上那人袭击他,然后开车到青梅, 再把他杀了J
“留下遗书了吗? ”
“没有,自杀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警方也没详细调查。 “父亲的死对于加滩来说,只不过是捏死了一只碍事的虫子, 反正司机随时都可以换,一个小小的司机死不足惜。
“但父亲对他司机的工作尽忠职守,东京都区域地图总是带在 身边,有空就研究堵车的时候该走哪条路。因为怕和加滩先生说不
SO
上话,报纸的边边角角都认真阅读,平时也看各种书学习政治。因 为这样才会短命吧,他或许是热心过头了。
“警察也因为他只是个小司机就没有认真对待。但我可咽不下 这口气,无论我怎么说警察都不相信我,我一定要让加滩亲口承 认!我做梦都在等这天,现在终于快要实现了。我这辈子就是为复 仇而生的。加滩曾给我们一大笔钱当封口费,但我和老妈绝不会被 钱收买!他以为杀了人家的父亲、丈夫给你点钱就完事儿了,我父 亲可不是商品! ”
男人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夜片子伏案记录。她用视线的余光发 现松本的脸上漂浮着凝重的悲伤。这时对讲机响了。
“什么事? ”男人问。
“加滩议员他真的来不了。”回答的是刚才那个警察。
“他的病情相当严重,动一动就可能丧命。你让他到这种地方 来,他肯定会死的。”
“这不是正好吗?这就是贪官的下场! ”
“作为警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上面不允许。”
“我知道那家伙是个大人物,那咱们就这么僵持着,一周也好, 十天也罢,我等!我早就有这准备,反正我无所谓。只要能让加滩 的恶行在社会上曝光,我这点付出不算什么。”男人怒吼道。
警察的话果然让男人沉不住气了。男人轻声说了句话,听起来 像是“在那家伙死前必须做个了断”,至于是不是那样夜片子也不敢 确定。不过要干什么大事的话,像“水晶特快”这么好的宣传舞台
是再也没有了。
之后男人便没有再开口,陈年冤案终于要真相大白,但最关键 的人却重病卧床。
夜片子坐回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盖上毛毯躺下。她看见男 人抱着枪、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一动也不动。
夜片子听到有规律的呼吸声,应该是躺在沙发上的某位女士发 出的。那声音像是睡着时的鼻息,不过在这种状态下,夜片子不觉 得她真能睡着。
但没想到的是,夜片子居然开始打起瞌睡。“校了”的时候, 夜片子就会在出版社内过夜。所谓“校了”,是指杂志内所有文稿送 至印刷厂,编辑工作收尾的时刻。这时候的出版社就像战场,如果 不能抢到社里的简易床,夜片子就常常妆也不卸,随便在沙发上倒 头就睡。或许拥有这样的经历,夜片子才会打起瞌睡吧。
对讲机中男人的争执声吵醒了夜片子,两人的对话一成不变, 一方面仍旧坚持要见人,而另一方面则以病重为由拒绝对方的要求。
黑夜已经泛白,室外光线穿透厚重的窗帘照进室内。
夜片子用双臂支起身子,转了一下脑袋,脖颈一阵酸痛。她慢 慢起身,看见对面沙发上的佐藤志摩女士圆睁着双眼,想必是一夜 未眠。
“睡过了吗? ”
夜片子用嘶哑的嗓音轻声间道。听到有人说话,一旁的松本神 经质地转过脑袋。
“没。”佐藤志摩摇摇头,轻声说道。她哆哆嗦嗦地打开随身携 带的小包,从里面掏出手絹擦了擦额头的汗。紧张与绝望让她的额 头浸满汗水。
“不睡一会儿对身体不好。”夜片子劝她。佐藤又动动嘴唇,似 乎在说“好的”。
三明治和盘子就搁在地上,上面的保鲜膜还未开封。好像有些 食欲了,但夜片子还是不想吃。她倒了一杯咖啡,然后问松、本.?“你 要咖啡吗? ”
松本情绪焦躁,想都没想就回答说不要,但他考虑了一下又 说:“稍微倒一点。”
夜片子用纸杯装了三分之一的咖肉段|给松本,然后走进洗手间。
水池右手边的窗户是封死的,但透过窗户能够看见铁轨横卧在 地面上,远处有叮叮咚咚的声响,那里是货车专用的月台。晨雾散 去,列车似乎是停在了操车场的正中。苍白的晨光照耀着锈迹斑斑 的铁轨和杂草。四周不见警察的身影。夜片子看看手表,刚刚五点 过十分。
夜片子重新回到被紧张气氛弥漫的室内,经过男人的身边,坐 回到沙发上。男人没有特别干涉人质的行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宽 大。不过敢于随便走动的人质也只有夜片子一人,其余几位就像死 了一样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疲劳再加上焦急,男人不如以前那么从容了。他一直保持沉 默,似乎有一股狂暴之气在体内萌生。他正在逐渐卸去伪装出来的 绅士风度,夜片子提醒自己保持警锡。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众人仍旧沉浸在紧张的气氛中。男人越发 焦躁,看样子随时都可能跳起来一边大叫一边开枪乱射。
人质们也始饥饿难忍,十点左右,一盘三明治就被吃得精 光。夜片子劝男人也吃点,但他表示拒绝。这让夜片子很担心,因 为饿着肚子的人更容易发脾气。,
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这次送进来的是幕之内和食便当,整 整六大盒,附带车站里卖的日本茶。松本仍旧没有放松瞀惕,一 口未动。'‘
时间接近正午,十一点刚过对讲机就响了,讲话的又是那位嗓 音低沉的刑警。
“有新消息? ”
对讲机那边的语调低缓,声音里渗透着疲劳和苦恼。
“加滩议员昨夜重病数次发作,实在无法将他带到此地。如果 硬要这么做的话,我们警察就会背上杀人的罪名。”
松本没有说话,无言地等待,他开口的次数明显减少。从侧面 看,他下巴上长出了许多如杂草般的胡楂。
“要不这样吧,让议员到酒田的车站。让他在酒田站的月台上 等你们/
松本贞男铁青着脸,没有任何反应。看他目光呆滞,似乎大脑 已经停止工作,根本没有听见瞀察说的话。快答应他吧,夜片子在 心中祈祷。
“你在酒田也能和加滩议员见面,如果需要,也可以招集那些记 者、媒体。如果你讨厌人多,那就一个人也不让进来。总之我们一 切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去办。这是我们警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男人仍然面无表情。夜片子继续祈祷。
“我们这里也很为难,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加滩议员死在半路上 吗? ”
刑警的话终于使松本有所动容。他微微扬起嘴角,呼了一口 气。看样子他也十分苦恼。
“你不会骗人吧? ” y
“什么意思? ”
“你说的是真的?让加滩耕平到酒田的月台等我? ”
“啊,'当然是真的。”
“那我们可说好了? ”
“说好了。”
“那好,让记者们在酒田站集合,只要你确保加滩一定会在月 台等我们,我就答应你。”
“嗯。”
“别忘了你可有责任在身。”男人说。刑瞀回答说知道,但似乎 有些底气不足。
“那就赶紧出发! ”
“还不行,现在是白天,日本各地的列车运行得正忙。这辆是 加开的临时列车,就这样开出站要发生事故的。”
“那怎么办? ”
“最好的办法是把预定的日子往后挪一天,这样做最简单。等 到晚上,和其他列车的运行时间错开,就能开车了。合理的时间表 已经准备好了。”
“怎么说。”
“按照昨天的计划,必须等到今晚九点五十三分,加上两分钟 的停车时间,也就是在九点五十五分从大宫站出发,其余的都和昨 天一样。”
人质们听说还要再等十几个小时才能开车纷纷露出了苦闷的表 情。如果到时候能获得自由那倒还好,只怕在那之前还要度过几小 时的不眠之夜。
“我看各位贵客已经很累f,你觉得她们等得了吗? ”
“要立即开车是不可能的,我说过现在的方案最简单。如果要 重新排列时刻表非常困难。而且到酒田的单线区间列车非常多,要 错幵这些列车就要花费很多时间。”
“那要怎么办? ”
“现在就用电脑重新排列的话,最快也要两小时。也就是两到 三个小时后出发。”
“两到三个小时?也就是下午两点或者三点出发? ”
“也不一定,我只是先通知你一声。现在我就让国铁去办。”
“快一点,大家都很累了。”
“但总不能让火车撞车吧。”
“你,刑膂先生。”
“什么? ”对讲机那边感到莫名其妙。
“我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姓吉敷。”
“YOSHIKI ?汉字怎么写? ”
“赏樱胜地吉野的吉,敷药的敷。”
“吉敷啊,我知道了,那吉敷刑警,快一点。”说完,男人把对 讲机放在膝盖上。
又过了三个小时,刑警方面毫无进展。对讲机再次响起时,已 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你们动作也太慢了! ”松本变得越发狂躁,他的声音充满威胁。
“趁老子还没大开杀戒前,快给我开车! ”
“要在严丝合缝的列车时刻表里插进一辆临时特快可没那么容 易。这是火车,不是飞机或者公交车。”
“那,进行得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