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萨塞茨其把手放在维纳斯的左手上;这边应该也是螺丝式的。他抓起手臂,毫不费力地转动,再度轻轻松松地卸下来。
“完成这个动作之后,接着我们就要开始探究生命的秘密。傲慢的人,必须被奉献成为科学的牺牲品,这是神的旨意。为了让她乖乖的,最好事前放血。”
萨塞茨其从教室讲桌、我这里看不到的后方拿出电钻。一打开电源,电钻的尖端就发出尖锐的金属声,开始运转。萨塞茨其看了电钻一眼,确认它在转动,就把尖端抵住雕像的腹侧。电钻钻进体内,声音变钝,他双手我住的机械部分也慢慢接近雕像。
他计算好时机,迅速拔出电钻,红色鲜血染红白色身体,同事啪地喷出一道血线。萨塞茨其这次从讲桌拿出宽口玻璃瓶,在出血的的地方把血盛装起来。鲜血啪啪地一边发出声音一边流入瓶底。
接下来,他又在雕像另一边的腹侧、胸部、下腹等地方,用电钻钻洞,让血细细地喷溅出来,然后在个喷溅出来的地方方玻璃瓶接血。维纳斯雕像,到处都用红色水柱喷溅而出,站在那里,就像一座诡异的喷水装置。
“为了了解生命的秘密、神的语言、做出人形泥偶,因此有必要肢解人体。唯有经过肢解,人类才会暴露秘密。”
这次,萨塞茨其手上拿着旋转的电锯。电源一打开,发出比刚才电钻更刺耳的声音。
“一切齐备的人体,只不过是隐藏神的秘密的面纱。安定会阻碍进步!”
然后萨塞茨其把旋转的电锯随意的压在维纳斯的腿上,发出“吱”的强烈金属声,血像红色喷雾一样飞散开来。仔细听,才发现那原来是女人的惨叫声。金属声变成了女人的哭喊声,这个声音变成激烈的惨叫,越来越大声,尖锐得让人想捂住耳朵。
当我回过神来,发现维纳斯的白色雕像,居然变成芮娜丝。她全身到处喷出鲜血,没有双手的芮娜丝,摇摇晃晃地站立着。
惨叫声停歇时,它的脚从大腿根部被锯掉,慢慢往前方倒下去。接下来,只剩一只脚的芮娜丝也站不稳,慢慢地往相反方向倒下去。
地板早就变成蓝色塑胶垫了。芮娜丝倒地的身体,不断痛苦地挣扎、蠕动,同时血也继续不断喷出来。蓝色垫子伤的血洼,也不断扩大。
萨塞茨其把双手插进芮娜丝的头发里,用力旋转她的头,一直转,就想要打开大型栓子一样,她的头一直在转动。她的头原来也是螺丝式的。终于,她的头被旋转下来了,掉在蓝色塑料垫上,然后慢慢滚,滚到垫子边缘。
萨塞茨其说:“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类的科学进步?是战争。什么东西可以让医学进步?是死刑和人体实验。”
我听了他的话,吓得惊醒了过来。

B

隔天,我有去乌普萨拉大学找洁谈谈。我心中有很多疑问,有的当然和案情有关,也有其他的问题。
“菲律宾这个国家。是说英文的吗?”我问。
“嗯,可以这么多。”洁点点头说。
“但是居民的名字,好像全部都是西班牙名字。”
“嗯,没错。”
“芮娜丝是塔加洛语,难道没有菲律宾式的名字吗?”
洁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吧。据说盖达的部分组织就藏身在菲律宾。”
“啊,对哦。”
“这个国家的背景非常复杂。”
“你是指历史?”
“没错,十五世纪时伊斯兰教传入菲律宾。当时,民答那峨完全伊斯兰化。只是当时还没有统一全岛的政府,于是盖达组织和回教建立起关系。十六世纪,麦哲伦在环游世界途中来到宿雾岛,他以西班牙国王的名义发起战争,战死在当地,后来西班牙派遣征军来袭,攻陷马尼拉,此后的三百年,菲律宾就变成西班牙的殖民地:而菲律宾这个名字,是从当时的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来的。”
“是这样子的啊?”
“所谓的菲律宾人,原本是指在菲律宾出生的西班牙人。”
“喔。”
“西班牙人为了统治全岛,半强迫地要居民从伊斯兰教改姓天主教,所以现在岛民有九成是天主教徒。而且为了加快统治脚步,西班牙人还逼岛民把名字全部改成自己好记的西班牙名字。”
“啊,是吗?然后呢?”
“当时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所以菲律宾虽然在亚洲,但国民却都取西班牙名字。”
“嗯。”
“到了十九世纪,名为卡的普南的秘密团体武装起义,独立战争开始。当西班牙人对这种活动束手无策时,美国从中介入。然后用两千万美金,把菲律宾从西班牙人手中买过来。”
“哇,有这么过分的事啊。”
“没错。两个大国没有事先知会菲律宾人,就擅自进行买卖。而美国靠武力让菲律宾革命失败,此后的五十年,菲律宾有沦为美国的殖民地。现在菲律宾说英文就是当年遗留下来的结果。”
“嗯。”
“到了二十世纪,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人赶走美国人,曾短暂地统治过菲律宾。战后,好不容易才独立成菲律宾共和国。这就是菲律宾的历史背景。”
“原来如此,所以各国的文化侵入,层层相扣。”
“欧洲也有很多这样的国家,但是岛国特别容易发生这种情形,因为军队可以靠船调度。”
不久,八打雁警察局的里柯警官,把裘裘·拉莫斯的地址和电话送过来了。洁看了那个地址之后说,他住在民都洛岛的养老村。马上打电话过去,对方很快接起电话。可能里柯事先照会过拉莫斯了,他接到洁的电话一点也不惊讶。但是他年纪很大,洁和他对话好像有点吃力。他好像听不太懂洁说的话,洁好像也听不太懂他的话。
“你那里是民都洛岛的养老村吧?”洁问。
为了能让我也听得到拉莫斯的声音,洁把电话切换成免持听筒,只听见老人以很难听得懂的声音给力肯定的答复。
洁放下听筒,开口说:“你住的那个地方,有没有美国人的别墅?”
“外国人的村子和我这里有点距离。那里是小木屋,我们的是公寓的样式。”拉莫斯说。
“弗兰哥·塞拉诺命案发生时,我认为名叫米歇尔·巴迪和克利斯朵夫·戴生的美国大学教授,在那个美国人的村里都有房子。”
“这我不清楚,等一下你问那里的社区好了。只要跟他们说我的办公室电话,他们应该就会知道。那里也有外国人专用的社区办公室电话。”
然后,老人把电话号码告诉我们。洁一边向他道谢,一边把它抄下来。
“里柯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现在是从瑞典的乌普萨拉大学打电话给你的。有关弗兰哥·塞拉诺的螺丝事件,我想问你一些细节,可以吗?”
“那是好久以前的案子了…………”前刑警说。
“无论是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是你还记得的,都请告诉我好吗?”
“可是……我看,还是由你来发问吧。”
“死者弗兰哥·萨拉诺,是归化的菲律宾人,对吧?”
“对。”
“是透过结婚而归化的吗?”
“对,当时这种方式比较容易。”
“你见过他的妻子吗?”
“葬礼上正好有机会见到。”
“她是怎样的人呢?”
“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女人,但好像不是很正经。”
“她的职业是什么?”
“她说是经营餐厅的,但我觉得她开的可能是酒廊。总之,就是那样的类型。”
“你调查过弗兰哥的背景吗?”
“大致上查过。他是被害人,和黑社会好像又没有关系,所以调查很快就结束。反正案子当下就解决了,因为凶手已经抓到了。”
“弗兰哥是有钱人吗?”
“嗯,好像满有钱的,但存款不至于多到吓人,大概足够买一间大房子吧。”
“那些钱到哪去了?”
“应该是给他太太了。”
“查过他的不在场证明吗?”
“查过,没问题。案发时她一直在一堆客人面前。只是弗兰哥的钱,有一大半都变成巴拉旺百货连锁店的经营权了,所以她也继承了那些产权。”
“所以,她还是拿了很多钱咯?”
“没错,但之后公司就经营不善。生意失败后,马上转手给别人。她既没有经营能力,也没有经验。”
“弗兰哥在菲律宾的东西就只有这些?”
“他还买了很多芮娜丝上班的制鞋厂的股票,所以弗兰哥应该也是重要干部之一。”
“那些股票也被他太太拿走了吗?”
“对。”
“巴拉旺百货连锁店,是他从发现尸体的劳洛·李吉尔手上买过来的,对吧?”
“对。”
“劳洛是怎样的人?”
“没什么特别问题。他工作认真,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好,还白手起家创立了巴拉旺百货连锁店。”
“他是菲律宾人?”
“对,但我忘了是他,还是他爸爸是在欧洲出生的。之后就和弗兰哥他们走得很近。”
“草创期间就开百货公司?”
“不,一开始是很小的店。餐厅展示柜里不是都有食物模型吗?他们原本就是从做那种模型的公司起家的。他说曾去日本进修,制造那种模型的技术,当时日本是最先进的。他从日本学成回来后,菲律宾还没有那种公司,所以他一手包揽了所有生意,赚了大钱,然后把公司规模扩大。接着他又收购大型餐厅,餐厅赚钱就开连锁店,然后又在餐厅附设沙利沙商店,卖起了日用杂货和食品。这有让他大赚一笔,于是就开了巴拉旺百货公司。这是他的发迹史,他是八打雁的传奇人物,在业界人尽皆知。”
“他是八打雁的人?”
“是的。他第一家公司叫做里扎耳食品模型股份有限公司,就在拉皮尔大道上,他就是从那里发迹的。”
“案发当时也是吗?”
“不,当时他已经不做食物模型了。我想那里早就变成百货公司的仓库之类的用途了。”
“他现在人呢?”
“我完全不知道。他从经营的一线退下来,在某个地方过隐居生活,也许已经死了。反正他退休以后,经济应该也很充裕。”
“嗯。作案用的是S&W公司的连发式左轮手枪,子弹是点三八口径的,对吧?”
“后来凶抢出现了。”
“芮娜丝拿在手上,对不对?”
“芮娜丝是凶手吗?”
前刑警听了好像很意外,一时答不出来,然后哼了一声说:“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当时我只是逮捕射击我搭档洛贝特的凶手而已,判她有罪的是法院。”
“但是,问口供的应该是你们吧?”
“那个女的什么也没对我们说。至少就弗兰哥.塞拉诺的案子和她自己的关系,她都三缄其口。”
“在法庭呢?”
“在法庭上也一样。”
“为什么?”
“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躲在弗兰哥的办公室里?如果她是凶手,应该会逃走吧?”
“我沒有任何想法,席皮特也沒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对刑警开枪?”
“不就是因为她是凶手吗?至少逮捕她时,我是这么想的。”
“她当时对你的搭档开了一枪,对吧?”
“对。”
“她拿的手枪,弹匣里只剩一颗子弹。对不对?”
“预备的子弹呢?”
“她没带。”
“弗兰哥.塞拉诺中了三枪,办公室客厅墙上有一颗子弹,然后洛贝特也中了一枪。子弹的去向是这样的吧?”
前刑警沉默了一下,说:“不,现场墙壁上的子弹,不是那把枪射出来的。”
他的话真是出人意表。
“哦?是吗?警察学校的教科书上,写着是从同一把手枪射击出来的子弹。”
“它写错了。口径是一样,可是弹道不一样。那是另外一把手枪射击出来的子弹。”
“你是说同型的手枪?”
“嗯。”
“同一厂牌?”
“有可能。当时那种枪很普遍。”
“嗯,墙壁上的子弹不一样啊……这么一来,我就渐渐了解了。弗兰哥的办公室里有手枪吗?”
“没有。”
“嗯。”洁思考了一下,然后问:“芮娜丝.席皮特只有一只手,对吧?”
“对,没错。”
“义手呢?”
“义手拆下来了。她把义手拆下来了,夹在腋下。”
“夹在腋下?”
“对。”
“她把义手夹在腋下?”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把义手装上去?”
“我也不知道,总之她当时只有一只手。”
“对于这件事,她有没有说什么?”
“席皮特什么都不肯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进监狱了。”
洁听了,又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我想再确认一次,她在法庭上什么都没有说?”
“对,审判期间都是如此。”
“被捕后的侦讯呢?”
“被捕后暂时没办法侦讯,因为她没有意识。她中弹了,被送到警察医院,是我开的枪。四天后才能开口说话,但是却什么也没说,一句话也没说。”
“有没有说自己是无辜的?”
“没说。”

“嗯,她保持緘默的理由是什麼?”
“不知道。”
“她不讲话不是会被当作凶手么?”
“她已经被当作凶手了。”
“她和死者之间的关系呢?听说有过争执。”
“她是他婚外情的对象。我刚才说过,弗兰哥有个分居中的妻子,也许是为了保有公民权才没有离婚吧。总之他有妻子,所以不能娶席皮特。”
“席皮特呢?”
“咦?”
“你们查过席皮特的户口么?”
“席皮特?那倒没有……”
“没关系,不好意思。还有呢?”
“我想席皮特当时还未成年。她好像本来是劳洛.李吉尔的女朋友,而且留言说,弗兰哥向劳洛把她买下来。”
“用钱买?”
“说来是有一点特殊的做法,弗兰哥可能认为这样做的话,劳洛的心也不会动摇。”
我一听,想起了菲律宾被西班牙卖给美国的事。
“劳洛也是把巴拉旺百货公司连锁店卖给弗兰哥了吧?”
“没错。”
“顺便把女人也卖了?”
“对。”
“就像百货公司的附件一样吗?”
“弗兰哥这个人似乎就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对他而言,凡事都像做生意,用钱就能解决一切。”
“如果结婚是为了拿到公民权,那是当然的。”
“劳洛有经济困难么?”
“这个嘛,不管是百货公司的经营还是私生活似乎都穷途末路了。因为事业扩充太大,据说还有负债,不过当年大环境也不好。”
“女方没意见吗?”
“不是因为有意见才杀他的吗?”
“席皮特对劳洛呢?”
“喜不喜欢他吗?我不知道。”
“你没问吗?”
“没有。”
洁稍微想了一下才说:“那我再问你有关螺丝的事情。对于弗兰哥的尸体装了螺丝这件事,你的想法怎样?”
“我?我……老实讲,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想法也无所谓,八打雁警局当时的看法?”
“大家什么也不知道,连心理学家也不知道。我们也问过美国的心理学家,他们也不知道。大概是在异常精神状态下,才会这么做吧。”
“谁精神异常?”
“凶手啊。”
“她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下的手?”
老人听了,沉默不语。
“那工具呢?她是女的,而且只有一只手。”
“因为她什么也没说,所以我不知道。”
“尸体加工的时间已经知道了,是推测死亡时间的三十分钟左右。这个时间,她有不在场证明吗?”
“没有。”
“是在现场动手的吗?那么现场就必须在地上铺一块很大的塑料垫才行。锯子、刀子、螺丝、螺帽,这些都是起码的必需物品。”
“我 也知道实际上操作很困难。”
“现场是否发现了这些工具的东西呢?”
“没有。”
“她上班的工厂,和螺丝有什么关系吗?”
“完全没有。”
“那个螺丝的用途已经查清楚哦了吗?”
“有人说那是灯具所用的螺丝,就是展示用的。大型白色球形灯具。但是没有仔细调查。”
“因为案子已经解决了,才没有仔细调查吗?”
“是的。”
“很多案子都是因为太快抓到凶手,反而留下很多疑点。如果是她犯下的案子,一定有男人帮忙,调查中是否出现了这样的男子呢?”
“不清楚。”
“现场留有染血指纹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完全没有。不止没有血指纹,连指纹都没有,喷了光敏灵也完全没有血迹反应。”
“凶手一定是戴了手套,而且非常谨慎小心。或者尸体加工的地点不是那里。”
“是啊。”
“所以说,做完这些困难的事之后,芮娜丝一直躲在死者的办公室等警察来。警察当然会来,因为她躲在同一栋大楼里,警察来了之后就开始开枪攻击。这么说的话,就算是女性崇拜者、妇运团体大概都会把她当作凶手。”
“确实笨到家了。”
“那她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分尸再塞进螺丝呢?”
“就是说啊。”
“不是为了逃避嫌疑么?”
“是啊。”
“我好像有几个地方不明白。”
“对,我也是。”
“对了,地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你的意思是……?”
“劳洛.李吉尔发现了脖子被切断的尸体,当时头还装载躯干上。”
“对。”
“于是他拍拍死者的脸颊、摇晃死者上半身,因此头部才脱落,掉到地上。劳洛因此吓了一大跳,想要打电话报警。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没错吧?”
“没错。”
“发生地震,是在哪个时间点呢?是发现尸体、还没用手碰的时候吗?是手去碰了尸体,头掉下来之前,还是之后?或者是在劳洛离开尸体,想去打电话的时候?”
“是最后那个,劳洛离开尸体的时候。”
“这话是谁说的?”
“当然是劳洛.李吉尔。现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我们是能相信他的话。”
洁听了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说:“那么,头掉下来的理由是什么?”
“是李吉尔摇晃尸体的缘故吧。”
“这么说来当时螺丝并没有锁紧,只要摇晃的话就会松脱咯?”
“应该是这样。”
“发现尸体的话,人会去摇晃的可能性很高。于是,这位凶手因此才确认头会松脱。换句话说,凶手想让头部松脱,对吧?”
“大概是这样吧。”
“看到人头落地,应该会很害怕。”
“那是一定的。”
“害怕的话,就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是凶手的目的吗?”
“只要把头多转几圈,让它紧缩进身体里面,头就不会送脱离,不是吗?”
“是啊。”
“当初没有锁紧的原因,难道是螺丝上面有东西吗?”
“没有。”
“那么,为什么不在好好的转进身体内部呢?”
“我也不知道,真希望凶手告诉我。”
“那么,凶手认定劳洛.李吉尔会摇晃尸体,所以故意让他看到头掉下去的那一幕?”
老人沉默一时没有回应。隔了一会儿才说:“照理说是这样没错。如果问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那我也不知道。”
“可能到人头落地一定会吓一大跳。”
“这还用说,世界上没有人不怕的。”
“劳洛目击了当时的景象,并出庭作证,于是杀害弗兰哥的重罪就落在芮娜丝身上?”
“她开枪打洛贝特,这就够了吧。”
“这件事,大概是凶手无法预料到的。当然,这得先假设凶手不是芮娜丝,所以在弗兰哥的尸体加工这件事,也许是想嫁祸给她。”
“应该不是这样。”
“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