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迫不及待了。”
“言归正传吧。由于真空的力量和膨胀,各银河现在都是孤立的,恒星的数量也持续减少。光是银河系的直径就有十万光年,离最近的恒星系也有四点二光年吧?”
“比邻星吗?”
“对,半人马座的比邻星。其他银河就更不用说了。据说光是到这个比邻星,如果用我们现有的化学火箭发动机,就要花十三万年的时间。用太阳能火箭发动机要一万年,用离子发动机要五千年,用原子能火箭发动机要一百年,用反物质火箭发动机要十年,用镭射发动机要六年。”
“反物质?”
“嗯,这必须制造出一种叫做反物质的东西并加以使用。据说要制造百万分之一公克的反物质,需要一千亿日元。那是一种理论上的物质,暂时无法实际操作。若是使用镭射发动机,大概多少有点可能性,但也是遥远未来的技术。原子能火箭发动机可以设法办到,但是到比邻星也得花一百年的时间,不是人类一辈子可以到达的距离。况且到了之后,也不能保证那里一定有适合人类居住的行星。人类只能在太空船内度过一生,留下遗言,要求后代子孙寻找新的生活环境,太空殖民地就是以这个为目的建造出来的。所以太空殖民地是人工地球,同时也是巨大的太空船。”
“坐这个庞然大物在宇宙前进?”
“地球不就是这样吗?地球也是太空船啊。”
“殖民地内的环境,引力会变小吗?”
“没有这回事。根据旋转速度的快慢不同,可以和地球的引力一样大,也可以比地球的大。但是,我想设定得小一点会比较方便。”
“这又是为什么?”
“理由有很多。比方说,居住环境。人口增加的时候,可以很简单的把居住空间向空中延伸。所谓的构造力学,就像莱特兄弟一样,就是和引力之间之间的战斗。引力小的话,就像这个故事描述的,可以在树上建造村落给人住。而且,如果知道永远不会有强风大雨的话,在树枝末端盖房子也没有问题。这些事情,在地球的环境下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原来如此。要移动或在空中漂浮,也只需要很少的能源就够了。”
“就是啊,成本又低,何况能源也必须取自宇宙空间。就算采用原子能火箭发动机,也有无法从周遭获得燃料的危机。因为将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运作成本必须尽可能设定在最低廉的价格。”
“芮娜丝的眼睛有投影机,这是什么呢?”
“这是第二个好处。可以在人体内植入机械。”
“把机器与人体结合吗?”
“对。被植入在大脑里的微电脑,可以连结中央管制中心的超级电脑,把资料输入自己的大脑里。这样就不必像我刚刚那样,用手指敲键盘,土里土气地工作了。只要眼睛具备投影机的功能,也不必像我刚刚那样,把照片从架子上匆忙抽出来。若真要这么做的话,引力小当然比较有利。不,应该说,引力如果没有变小就做不到。因为在初期技术的阶段,身体植入机械后,多少会变得比较重。到时候应该会采用轻金属,但是即使这样,身体也一定会变重。”
“喔。”
“故事里并没有提到芮娜丝服用免疫抑制剂,但是把机械植入体内,依部位不同,可能会引发超急性排斥反应而猝死。所以我想,她可能一开始就切除会制造引起排斥反应物质的细胞了。细胞表面有制造这种酵素的基因,所以必须操控DNA,一开始就把这些细胞先切除掉。但是科学如果持续进步,一开始就采用构成动物的身体作为材料,也许可以发现让人拥有和电脑或放影机相同功能的方法。不是异物的话,可以省掉免疫抗体的处理步骤。同样都是操控DNA,这样会更有效率。”
“嗯。”
“虽然还有电源的问题,不过总而言之,这样就可以利用DNA技术,以人为方式制造出像芮娜丝这样的人了。而这种生物,既可以说是电脑的一部分,也可以说就是电脑本身。人和电脑的分别,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原来如此。就是所谓的人类本身快速进化,变成机械化了。”
“对。人类本身开辟了进化的捷径,现在已经掌握了这种方法。”
“就是萨塞茨其吧。”
“不,不对。就我的观察,所谓萨塞茨其,是操控DNA的前阶段,可以说比较接近机器人。这是我刚刚说的规则性的提示。”
“啊,嗯。”
“操控DNA、采用体内的材料制造新型人类的工程,如果逐渐普遍进行的话,就必须与旧式的机器式人体改造、或接受过这种改造的人类作区隔。因此可能才将这种旧式的改造方式称为萨塞茨其构造;在故事里也可以看得出这样的规则,而且还是螺丝式的。”
“已经完成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个作品的世界。”
“大概吧,我认为是这样。”
“是吗?”
“但是,萨塞茨其还没有成熟,就是所谓研发阶段的科学。我们目前毫无计划地大量制造金属和塑料,让自己吃了苦头。因为这些东西不会分解,无法回归自然,反而成了废物。这种生物要使用的道具,还是采用这种生物的体内材料来制造比较合理。迟早会这么做的,因为这些会回归给自然。”
“原来如此。所以是人为、刻意的突变?”
“就是这样。如果萨塞茨其可以那样解释的话,这是萨塞茨其领先一步的技术。如果在胚胎阶段就进行此技术,就能制造出这样的婴儿。”
海利西一直在思考。他说:“芮娜丝也在天空飞。”
“是啊,她的背附有拍打翅膀的功能,也许是体内装了可以让翅膀强力振动的肌肉吧。”
“这种功能也是用操纵DNA的方式制造出来的吗?”
“我想不是,否则就是盖美拉(注释32:希腊神话中会喷火的怪物。上半身像狮子,中间像山羊,下半身像恶龙,口中喷吐着火苗)了。我认为芮娜丝的情况,就算拍打翅膀的能力本身是靠人工肌肉,大概还是属于用机械性的方式组装进去的世代。在引力小的太空殖民地生活好几个世代的过程中,一些有才的人也许会有好几个这种构想,并且不断地迅速加以实现。掌握这个领导权的人,可能就是太阳王。起先是机械式的添加,等技术纯熟后,接着再摸索操控DNA或利用盖美拉技术来进行彻底的人体改造。这已经变成那种具有肯定性的未来的虚拟小说,不是乱七八糟的幻想。”
“原来如此。所谓的盖美拉是什么?”
“是和不同动物之间的嵌合体。”
“意思是不是这样?把人类和鸟类,在初期的胚胎阶段就混合在一起?”
“大致上是这个意思。”
于是海利西双手抱胸,沉思着,“但是,洁,我再问一次,你为什么突然提到太空殖民地?难道艾刚去过那里?”
“不是。”我笑着说。
“那么,这部分就不是记忆咯。”
“不是亲身体验的记忆、是在橘子共和国吸收到的知识,但是变成了和亲身体验同样深刻的印象。太空殖民地,以及太空殖民地带来的新社会虚拟故事,在马卡特先生的脑子里,和亲身体验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了,于是变成了奇妙的怪物,刚好像盖美拉那样的嵌合体。”
“这样啊?”
“没错。马卡特先生的这个故事,是记忆的盖美拉。头是狮子,身体是山羊,尾巴是蛇。”
“嗯。这我了解。那么,他是怎么得到这些的?为什么艾刚会有这种程度的知识?他是生物学家,并不是研究太空的,不是吗?”
“因为他碰到了太空生物学家。”我说。
“你说什么?”
“对生物学家而言,太空生物学家很有冲击性,是最让他们惊讶的新学问,同时也是他们最容易理解的新学问。因为马卡特先生有生物学的基础,所以他把这位学者的话,做了比亲身体验还正确的铭印。”
“太空生物学......你说他碰到了太空生物学者?”
“对。”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我可以跟你打赌。理由就是......出现在T层的专有名词。在我们目前为止的讨论里,明白了一件事:专有名词一定有它的意义。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萨塞茨其,他是马拉加大学的教授,找到了全身骨头最完整的失落的连结。另一方面,他也是著名的祭坛画失窃案的嫌疑犯,在迷惘的70年代失踪了,下落不明。这位极具趣味、重要人物的名字,进入了这个故事里。”
“70年代啊......越战已经结束了。”
“但柬埔寨还在打仗,还在摸索那些愚蠢又自以为光荣的撤退方式,浪费了大笔金钱、许多时间和无数人命。也有人说萨塞茨其被卷入越战、失踪了;也有人说他在森林深处建立了一个王国。但是我都不相信。”
“为什么?”
“那件事和这个故事没有关系。橘子树,是普通名词;但从橘子树一直往前摸索,我们找到了名叫Lucy的猿人;艾吉当然就是艾刚的化身;至于荷西爷爷我认为也确有其人。这些都有意义,而且都属于T层。出现在这个故事里的专有名词,结果全部都属于T层。属于S层和B层的专有名词,一个也没有。也就是说,出现在这个故事里的专有名词,有可能全都是反映事实。
“那么,我们试着选几个例子看看好了。首先一开始出现的是熊,那只长得像泰迪熊、下半身附有车轮的熊,名字叫巴迪;其次是长老,村长戴生;然后是精灵芮娜丝;她的祖父荷西;还有荷西的朋友,老人范恩。专有名词大概就是这些吧。其中芮娜丝、荷西和范恩,背景可能和书中描写的差不多。比较奇怪的是巴迪和戴生,名叫巴迪和戴生的人,其中至少有一个可能是太空生物学家。我可以跟你打赌。”
“所以你的意思是,叫这个名字的不是熊,是确有其人,而且其中的一个人是太空生物学家?”
我点点头说:“没错。而且这两个人还把新的太空印象或太空殖民地计划的梦想,告诉了马卡特先生。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是两个人。”
“嗯,可以确认吗?”
我站起来说:“这个简单。在太空生物学搜寻一下就好了。”
于是我又坐在电脑前,输入巴迪这个名字,然后搜寻。结果马上就出来了。
“BINGO!米歇尔·巴迪,加州工科大学的教授,以《The Shattered Self》这本著作而闻名。是太空生物学最前线的第一把交椅。”我说。
“喔。”
“这里有他的照片。戴眼镜,头发鬈鬈的,的确很像泰迪熊。而且他和霍金一样,也爱用轮椅。”
海利西听了,吓一大跳,“嘿,你太厉害了,洁,一下子就找到了,原来是从轮椅得来的灵感啊?”
“对。进行得相当顺利。”
“那么,这就是我们的目标了。洁,你太棒了。艾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碰到了这位学者,对不对?”
“就是这样。我敢保证。”
“那么,接下来只要打电话给这位巴迪教授,问他艾刚的事就好了。问他在哪里和艾刚见面、和背上长翅膀的女孩子说话,这样就行了。”
“可惜不行。他前年过世了。”我边看他的生平边说。
宛如从苦行解脱的海利西听了,双手一摊,望着天花板焦急地说:“怎么这么惨!过世了?那戴生呢?”
我又搜寻戴生,但是在这个类别找不到。
“不在太空生物学这个类别里,那就是太空物理学。”
我说,然后在太空物理学的类别搜寻戴生的名字,找到了。
“有了。克里斯多夫·戴生,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可以说是理论太空物理学的长老,长久以来都是这个领域的精神领袖,相当具有影响力。可是,这位教授的情况更糟,他在九四年就过世了。”
“哦,上帝,我还以为终于看到终点了......”
“据说戴生教授写了很多有关太空殖民地的论文。另外,他的‘电荷生物’这篇论文也备受瞩目,展现了他对太空生物学的兴趣。内容说的是**带电荷的灰尘所产生拥有意志和思考能力,漂浮在太空的新形态生物。这种生物拥有类似神经和肌肉的组织,也可以繁殖后代。看了这些资料后,海利西,我记得曾经听过戴生这个名字。虽然印象模糊,但我记得看过他的论文,巴迪我倒是没听过,所以我对这个推论很有自信。”
“嗯。”
“但是,海利西,这次的问题,现在才刚要开始。只找到太空生物学家和太空物理学家的名字,根本不是终点。靠这些资料,大概可以找到橘子共和国的位置,但我们还只是站在这个难解问题的起点而已。”
于是,海利西的表情变得有点不耐,越看越可悲。我这么说并不是恶意要让他沮丧,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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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艾刚从普林斯顿大学、加州工科大学的教授听见这件事,并不是在美国?”海利西问。
“不是。”我说。
“为什么?”
“你不是已经问过美国移民署了吗?”
“对哦,”海利西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洁,有一件事我怎么都想不通。”
“什么事?”
“这个乍看之匣看似单纯幻想的故事,其实是正确的科学模拟。对吧?”
“是的。”
“也就是说,这些全部都是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对吧?”
“没错。”我说。
“但是,其中唯一一件事除外,不是吗?”
“那件事是什么?”
“芮娜丝的螺丝式脖子,还有她的头在艾刚眼前掉到地上的描述,这不是科学。就算机器人这种科学在理论上站得住脚,这种人的脖子也不应该是螺丝式的。全世界都在制造机器人,在制造两脚直立行走的机器人方面,目前全世界技术最先进的国家应该是日本。除了日本之外,还有很多种机器人,像迪士尼乐园早就有虽然不会到处走,却有音效动漫效果的精巧人偶了。”
“60年代开始就有了。”
“但不管是哪个机器人,脖子都不是螺丝式的,不是吗?”
“大概是吧。”
“螺丝式脖子的说法简直太荒唐了。为什么一定要做成螺丝式的?做成螺丝式的,是因为要常常转下来吧。”
“我也这么想。”我同意。
“这是一般人偶的做法......不,即使是人偶也不会用这么奇怪的构造。”
“没错。”
“所以这一点我不懂。这根本不是科学,是噩梦。虽然还不到疯狂的地步,确是精神有问题的人所看到的幻象。不管从哪个角度怎么看,在科学上都是不可能发生的。洁,这本《重返橘子共和国》不是一切都很合逻辑,连细节都很合理的科学故事吗?”
“是这样没错,海利西。”
“所以螺丝式真的和小跳步一样吗?我总觉得怎么看都像费里尼的‘爱情神话(注释33:是导演费里尼1969年的作品)’那样,让人觉得是一种恐怖幻觉。难道背后也有合乎逻辑的解释?”
我摇摇头说:“没有这种解析,海利西。”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从任何角度看都是无法解释的恐怖,你却说是科学......”
“海利西,我没这么说。它是属于T层的。”
我一说完,海利西马上接着说:“T层?啊!对了,因为这是事实?”
“对。”
“可是,这么一来,我就更不懂了!是事实的话,这么荒唐的事应该不可能发生吧?说它是幻想也好,说它是披头士的歌词也罢,但两者都不是,不是吗?说它是科学的话,也许可以用我不懂的什么东西来牵强附合。但你说它是事实?我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实际发生!”海利西激动地说。
“一般来说大概不会发生吧。”我笑着说。
“就是说嘛,洁。但是明明这样,你还这么肯定地坚持说它是T层。”
“对。”我坚决地说。
“你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到目前为止的规则性。专有名词一出现,所有和这个人本身、立场、行动有关的描述,全部都是T。所描述的事实一定存在,否则就必然有与之相似的行动或事实存在。所以,如果它不是事实,道理就说不通了,因为前后会变得不一致。”
“胡扯!你刚刚不也说这不可能吗?”
“我是说过,但我是说平常是不可能发生的。它和马卡特先生的大脑一样,这个大脑,也不是平常会有的。”
“那么,这种说法怎么样?有个什么药剂的瓶盖,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瓶子。这个瓶盖松掉了,艾刚把它和芮娜丝的脖子搞混了。”
我摇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为什么?”
“这种形式的转换,在这样的案子里绝对不会发生。瓶子和盖子,兴致与人类的脖子根本不一样。因为拿掉瓶盖而发生什么事,谁会怕?”
“嗯......”
"盖子和有着五官的人类头部,对大脑而言承受的冲击深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两者都是瓶盖的话,就另当别论。就算如此,这种混淆很快会被遗忘,就算弄错了瓶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所以不是这个吗......”
“不是。”
“那么,这个说法怎么样?芮娜丝遇到火车车祸。车祸中有人,大概是芮娜丝,头被撞断了。这个事实在他的记忆里模糊了,所以就变成这个故事。”
“这也不对,”我肯定地说:“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别忘了螺丝这种特殊的物品,所以不可能是这种情况。”
“那么杀人分尸呢?”
“一样不可能。如果是分尸案,就只是砍断头的故事了,重点是螺丝。这是极为特殊、人工制造出的形态,在自然界不存在,外观和功能也都很特殊。螺丝是利用旋转确保前进的,很难收到其他外来力学的影响;也因为具有这种功能,才被设计成机械的一部分。这样的东西不会无端出现。身体某部分有螺丝的动物、树枝基部有螺丝的树木,世界上哪里有这种东西?”
“的确没有。”
“螺丝,只有在机械里面才会有,所以螺丝就是螺丝,不是其他东西,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可以取代它的功能。如果螺丝是某种东西的投射,那么原本的东西就只能是螺丝。这么一来,不管看起来多么不可能,还是只能把它想成确实如此发生过。”
“螺丝就是螺丝......那么,用在洋娃娃身上怎么样?身高差不多这么高、女孩子常常拿来玩换衣服游戏的洋娃娃,头可以拿下来的那种......”
“你看过脖子是螺丝式、可以换衣服的洋娃娃吗,海利西?”
“确实没有。但是......”
“而且,常常在玩、宝贝得要命的洋娃娃头掉下来,你觉得马卡特先生会因此而受到激烈冲击吗?”
“这个嘛......也对。他已经是中年人了。不是十岁的小女生,早就过了玩洋娃娃的年纪。”
“就算他是十岁的小女生也不可能。海利西,你有点想错了。这个案子不是那么幼稚的东西,是足以破坏马卡特先生大脑的事情哦!你一点你别忘了。”
“你说什么?这么严重?!”
“对,没错!换衣服游戏的洋娃娃怎么可能破坏他的大脑?”
“你是说,因为这件事情,他的脑子才会坏掉?是这样吗?”
“至少可以肯定,这件事也破坏了他的脑子。但如果问说是不是只因为这个单一因素,答案恐怕是NO。”
“啊。”
“的确是很难置信。他的大脑原本应该更坚固、稳定,精神也应该更正常才对。他考上哥特堡大学,从生物系毕业,还以生物学家的身份生活过一阵子。到底遇到什么样的事件,才能把他打击得像病弱的少女一样,实在很难想象。”
“对啊,应该不会是洋娃娃的头。”
“看到洋娃娃的头掉下来脑子就坏掉的人,根本没办法挖掘猿人骨头。”
“对,每次看到骨头出土就昏倒。”
“如果还有其他别的东西的话——我想肯定有的,那么应该是更具体的外来压力造成的障碍,还有就是酒精。”
“何谓外来压力造成的障碍?”
“是指因意外、受伤而让脑功能发生多重障碍。”
“你说的意外是指?”
“车祸或重击造成的障碍,或是遭到施暴等情况。”
我说完,海利西想了一下,然后说:“你会这么想的理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