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高山杀人行1/2女人
- 免费文库小说下一章:灰之迷宫
“细川府邸啊,在《忠臣藏》里有描述,就是赤穗浪人为主人复仇后切腹报主的地方。”。
“哦……”我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也不是全部的四十七人都自杀在那里,只是大石内藏助以下的十七名主谋于一七O三年二月四日在细川府邸相继剖腹自尽。那株树吸收了武士的鲜血,从此有了不可思议的灵性,所以才长得那样高大。”
①一七O三年,江户城的吉良上鲜介义央污辱了播州赤德城城主浅野内匠头长矩,导致长矩自杀。长矩家的四十七名家臣合谋杀死义央,而后全部自杀殉主。
我因震惊而沉默无语。
“那么,警察在前边的庭院和后院都毫无遗漏地搜索过吗?”“搜索什么?”我和让异口同声地问道。
此时御手洗有些烦躁了。“风向鸡啊,屋顶上的青铜风向鸡。”“哦,那只鸡,警察好像找过了。”让说。
“但是他们没找到,是吗?”
“是的。”
“他们真找了吗?大楠树上面也找了吗?”
“那上面?”
“嗯!”
“怎么可能在那上面呢?”
“依照常理,在那上面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次的案件不能用常理去思考,所以最好还是搜查一下大楠树。”
“嗯,那么就等明天吧,天亮的时候爬上去搜查,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
“喂,御手洗!”
“什么?”
“你真的要爬这株大楠树吗?”
“不爬上去怎么搜?”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个家伙在考虑什么呢?只是这么想一想都感到害怕。“算了吧,太危险了。”这株树的上边,吃人的大嘴正张开着呢!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被吃掉?”
御手洗冷笑起来。气氛阴森的后院里,黑暗中只见御手洗的白牙晃来晃去。他这次是一时冲动呢,还是真打算做一回敢死队?难道他忘记了以前很多悲惨事件都和这株大楠树有关?藤并卓刚死,不能说和大楠树无关。不,应该说十有八九和它有关,凶手不一定是人类。这次情况很不一般,难以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还有,屋顶上面我也想瞧瞧,不过今天不行了,天黑了。让先生,请允许我们到您家里去看看好吗?”
御手洗发出快活的声音。不过在我听来,那声音和平时不一样,显得很空洞。玄关建得相当宽阔,进门处铺着三合土的门厅也很宽敞。右手边是一个古旧的大鞋架。这种设计颇显日本风格。我们换上拖鞋进入了室内。正对着入口的是二道门,进去后又是一扇大屏风,上面挂着一幅以猛虎为主题的日本画。屏风相当古老,木框之间已经变黑了。但是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家具擦得铿亮。
很久以前这里是玻璃工厂老板的住宅,应该曾有很多员工到此拜访吧。看来把玄关修得像旅馆大堂一样宽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后来,这里成了校长的家,应该依然门庭若市。
在玄关处鞋架对面的墙上挂有一幅水墨风光画。在前边带路的让到了右边,这里的墙上也挂着好几张加框的日本画。看来,洋楼虽然外边是欧洲风格,但是屋子里边完全是日本风格。
天花板上安着荧光灯,和预料的一样,客厅中间很昏暗,壁纸上画着细小的花纹。它们也都破旧褪色,部分地方还隐约能看见茶色的水渍。走廊里,传来拖鞋吧嗒吧咯的声音,三个男人排队通过,脚下的声音也成了合唱。
让推开一扇磨砂的乌玻璃门,门上部棕色的旧玻璃颤动起来,发出喀喇喀喇令人担忧的声音。玻璃门上用黑色的毛笔写着“接待室”三个字。不过,这些景象倒使我产生怀旧的感觉―传出吧嗒吧嗒声的走廊、泛出污迹的壁纸、玻璃颤动的破门,这些都能帮我找回孩童时代的记忆。来到这里就好像淘气的中学生被叫到校长室去接受训斥一样。
接待室同样十分宽敞,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餐桌,靠背雕花的椅子一共有十二个。因为无人光顾,桌子的周围显得冷冷清清。那是一个凉爽的夏天,台风肆虐后的九月末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太阳落山了,没有生炭火盆,屋子里冷冰冰的。
墙边有一个石砌的壁炉,旁边是一台大电视,电视旁边有一套待客的组合家具和一把摇椅。壁炉内侧的石头被熏得像煤一样黑,似乎在诉说着它的年纪。好像最近里边也生过火,但是现在看不到热乎气儿。
暖炉旁边有一个摆着黑色电话机的高脚桌,旁边的两个铁桶里分别装着劈柴和煤,十几个装着酒精块的小桶也操在那里。原来,藤棚汤澡堂仓库里剩的东西都被他们搬来生壁炉用了。
让引导我们坐在了壁炉旁边的沙发上。
“有点冷啊!”让说,“毕竟是旧房子,密闭不好,到处漏风,我现在就生壁炉。”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已经习惯了。”御手洗说。的确,贫穷的人基本都习惯于寒冷。话虽如此,让似乎自己也很冷,抓起手边的一份报纸,团成团儿,从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后放进壁炉,接着把一个酒精块扔在火上面。
“嗯,这么生火很容易。”
接待室从天花板到四壁显得空荡荡的。我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天花板是生石灰涂刷的,和四壁的接角处衔接得很好。可以看出天花板最早是白色的,但是年代久远,挂上了灰尘,变了颜色,有的地方还泛起黄斑,到处是裂纹和煤灰。
墙壁好像是胶合板做的,仔细看能发现上面的裂纹,不知为什么墙壁弄成了让人郁闷的浅绿色,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喜欢这种颜色。好像很久以前国有铁路的车站内墙是这样的,还反复涂刷了好几层,油光铿亮的。地板采用了拼木工艺,四个边角也有些开裂了。传统的日式家居,面对庭院的地方往往是大玻璃窗,外边连接着露台。这一家因为是欧式风格,所以面对庭院的是一排小窗户。小窗前都悬挂着窗帘,上面有花朵图案,但是已经褪色,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了。
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好像是后来安装上去的,因为在它旁边残留着以前灯具的痕迹。墙壁上部还装有一盏古老的煤油灯,但是没有点。
煤油灯下边的整个一面墙上挂着一幅油画,夸张的大画框上满是灰尘,很陈旧,画面本身都发黑了,看不出画了些什么。“房子破旧吧?”让说,“比博物馆里的还古老,一次次地翻修涂刷,已经过了使用年限,毕竟是二战前的建筑了。”
“这幅画是培恩先生的作品吗?”我指着墙上的油画问道。“不是。那是日本人画的,建造这座房子时就有了。换下来很麻烦,就只好那么挂着。未必是名画家的作品吧,只有以前的玻璃工厂老板感兴趣。”
“那么这里有培恩先生的作品吗?”御手洗问。
“那可没有!”让说这话的时候,眼镜后边的眼睛瞪圆了。壁炉已经生起来了,跃动的火苗把让肥胖的脸映成了橘红色,“怎么说呢?我父亲在这个房子里一幅画也没有留下,据说在英国,他还是画了一些的。”
“一张也没有?”御手洗在沙发上坐直了。
“嗯,他在日本期间可能一幅画也没创作过,连一张草图都没有。”“这可不一般。画家不作画、音乐家不演奏、小说家不写字,这是问题啊。他工作真的非常繁忙吧?”
“不,我父亲做校长,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经营者,我看他很悠闲。”“一个艺术家有了时间居然不搞创作,真难以置信。是不是,石冈君?”
“是啊,鸟儿出了牢笼肯定要直冲九霄啊!”
“就是啊!让先生如果有了闲暇,难道不是钻研自己喜爱的研究吗?”
“话虽如此,但我父亲可不是普通人,他完全按照自己的习惯生活。早晨六点四十五分起床,然后散步三十分钟,早饭后到学校去,下午几点到几点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什么。都是有计划的。”正在这时,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一个年轻的姑娘端着茶盘进了房间。她面容白哲,真是个漂亮可爱的姑娘,虽然上了高中,可是模样看上去还和初中生一样。她慢慢把茶盘放在桌上,姿态优雅文静。
“这是三幸。”让介绍说,“这位是御手洗先生,有名的侦探,那边是他的助手石冈先生。”
三幸赶忙点头鞠躬。她露着小白牙,腮帮。上显出两个酒窝,双眼皮,大眼睛,眉毛也很浓密。
把红茶分别摆在我们面前后,三幸把茶盘抱在胸前,一转过身表情立刻就变得活泼了,那充满活力的动作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三幸小姐,请稍等一下!”御手洗召唤她。
“啊!”三幸优雅地面向这边,那姿态就像舞蹈一样散发出年轻的魅力。
“只一小会儿,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五分钟!你坐在这里吧。”御手洗指着我旁边的位置。我把身子挪了挪。
“什么事,侦探先生?”三幸闪着大眼睛问御手洗。御手洗似乎很惊讶。
“你好像很擅长和侦探打交道啊,不是第一次吧?”“是第一次,但是常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场面。”
“哦!原来如此。”御手洗好像很理解她的意思。御手洗这样的人在社会上非常少见,但是如果面对单纯的少女,他就是一个非常简单自然的人物。
“卓先生被杀了,只要你知道的,什么都可以,能告诉我吗?”“嗯,但我什么也不知道。屋顶上也是,不让我去看,所以我
什么也没看见。”
“那么关于卓先生的死因,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想应该是后院那株大树搞的鬼。他难道不是被树杀死的吗?”三幸说话就好像聊家常。
“你也这么想……以前那株树曾经杀死过小女孩啊!”“对,在昭和十六年。”
“那树杀死过很多人啊!”
“对,楠树杀手!”
“你每天和大楠树挨得这么近,不害怕吗?”
“我不在乎。”
“不在乎?为什么?”
“它说不杀我。”
“大楠树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
“你能和树说话?”
“经常说啊。我钻进被窝睡觉的时候,它就来和我说话。”“哦,说些什么呢?”
“说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以前那株树还是动物的时候,在月光之下,那株树到处这巡吃碎肉的故事。”
“碎肉?”
少女的眼睛熠熠发光。“对,碎肉特别香,动物的肉都可以打碎。然后,就在月光之夜,它和其他树木一起谈论人类的事情。我是它的朋友啊。”
御手洗沉默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三幸的脸。
“房子上面曾经有过一个风向鸡。”
“对。”
“但是现在已经不见了。”
“是啊,它到别处去了。”
“大楠树说这只鸡去哪里了吗?”
“说了。”
“怎么说的?”
“说它跑得特别远。有水的地方,一条大河,或者是海边。”“警察怎么想的呢?”
“不知道。那是警察的事。”
“他们搜查过吗?”
“好像搜过了,但是除了卓先生的鞋以外什么也没发现。”“鞋?”
“对,皮鞋。”
“在哪里找到的?”
“一只在藤棚汤澡堂那边,另一只在后院的大楠树下。”“什么?两只鞋不在一起?”御手洗站了起来,开始像往常一样在窗户和沙发之间徘徊。
“让先生!喂!卓先生的尸体上穿鞋了没有?”
“没有。”
“光着脚?”
“不,穿了袜子,但好像没穿鞋。”
“他为什么脱鞋?还一只一只分别扔出那么远……为什么呢?三幸小姐,藤棚汤和大楠树下边的鞋,记得哪边的是左脚,哪边的是右脚吗?”
“藤棚汤的那只多半是右脚的鞋子,但是……我记不清楚了。”
“让先生,您记得吗?”
“可能是吧……更详细的我也记不清了。”
“为什么啊?这是怎么回事呢?是脱下来之后,有人把它们分别拿到那里的吗?但是拿鞋做什么呢?难道有什么目的……”御手洗不再徘徊,停下来思索着。
“向屋顶上爬的时候,把鞋脱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要防止打滑。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应该脱袜子吧,**……是不是?”御手洗想得出了神,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一点。“虽然大楠树有些阻挡视线,但是仍然能看见藤并公寓楼。四O一号房间阳台仍然明晃晃的,郁子夫人似乎在家。三O一号房间好像也开着灯,五O一号没有灯光,玲王奈小姐应该不在家。如果上到三楼,公寓那边能看得更清楚吗?”
“当然能。”让回答说。
“但是像卓先生那样骑跨在屋顶,就是背对着公寓楼,面对着大楠树。卓先生是不是在和大楠树说话呢……三幸,你是怎么想的?有这种可能吗?”
“哎呀,我可不知道。”
“你知道卓先生为什么爬上屋顶吗?”
三幸摇头说:“不知道。”
“哦,已经可以了。如果你还想起其他什么事情的话,请一定告诉我,什么都可以。”御手洗说着,返回到座位上。
“御手洗先生?”三幸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时御手洗直呼其名。“什么?”
“你是来破解我家里的谜团的吗?”
“是啊。”
“有意思l我愿意帮你!”
“那太好了!”
‘是谁杀死了卓先生?“
“是啊,这事令人迷惑。”
“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破了案就知道了。”
“是吗?应该吧。”
“三幸,快去做饭啊!”让说道。
“是,二位先生愿意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如果没什么不方便的话……”
“那就一起吃吧。我们这一家因为人少总是很冷清。”“牧野先生来了吗?”让问道。
“嗯,现在应该到了。好了,侦探先生,回头见!”三幸站了起来,和我们微微致意后出去了。
“牧野先生是谁?”御手洗问道。
“是附近照相馆的。很久以前,在培恩学校时代就和我父母来往密切。现在照相馆的业务已经换成他儿子经营了,而他们夫妇隐居下来,颇有闲暇,近来一直帮我们做家务,当然我们要答谢的。即使是我母亲,对牧野夫妇也从未说过什么坏话。”
“今天他们夫妇二人都到这里来吗?”
“可不是嘛!从这里走只要一分钟就到。鸡犬相闻,礼尚往来,是老年人的生活乐趣啊!”
“坡下有一家叫狮子堂的模型玩具店吧?”
“啊,那是德山先生的店。”
“他们家和你们没有什么交往吗?”
“我父母和他们有来往,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已经完全不联系了。”“是吗?附近还有谁家是和你们比较亲近的?”
“没有了,只有牧野一家。在培恩学校时期,学生户外远足、毕业典礼、运动会,还有才艺表演等等,让他们挣了不少钱。”“哦!培恩学校是所小学吗?”
“对。另外,御手洗先生,您看三幸是个奇怪的孩子吧?”“我觉得她很有才能啊。”
“她是个奇怪的孩子,的确很奇怪。那么御手洗先生,您能把我们家这件事彻底弄清楚吗?”
“当然,我已经跟三幸说过了。”
“帮我们破解哥哥蹊跷的死亡之谜,还有昭和十六年那个女孩在树下的惨死。”
“四十三年前的事情不弄清楚就不能说破案吧。”
谈到这里,让仍然发出他特有的“嘿嘿嘿”的笑声,然后用高亢的声调说:“那就全靠您啦!但是您能胜任吗?现在谁也找不出袭击我母亲的凶手。太反常了,昭和十六年至今,谜仍旧是谜,那还是桩凶杀案呢!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在我破案之前,大家都这么怀疑我的能力。”御手洗毫不畏惧地靠在沙发上回应说。让目瞪口呆。“更离奇的,似乎不可能解决的事件我都破解过。”
“嘿嘿嘿……”让还是从喉咙里发出那样的笑。我怎么也不能理解,一个人究竟要怀着怎样的心情才可能发出那样的笑声。“比这更离奇的案件以前发生过吗?二十年来,我每天从不间断读报,还没有看见过类似报道。”
“那是报社隐瞒了事实。这次事件虽然堪称诡异,但可能还没有结束,还有更深的内幕,也许比现在还要诡异好几倍。就是那样我也敢打赌,此类事件是不会上报纸的。无论如何,刑事案件经过我的手却没有破获的,迄今为止还不曾有过。我不认为这一次会例外。”让听罢又发出嘿嘿嘿的笑声,边笑边说:“祝愿您能一直保持着自信。等一九八四年横滨的黑暗坡事件过去以后。你最好还能冒出这样的口头禅。”
听让的口气,好像他根本就不希望我们破案。
“感谢您的祝愿,但我还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什么事情呢?”
“首先是青铜风向鸡。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我父亲从英国带来的。”
“是来日本时带来的吗?”
“不是。据说最初是在法国买的,以后一直在英国的家里保存着。是在请英国工匠和室内设计师还有机械技师一干人等到日本来翻修住宅时,让他们从英国的家里捎过来的。”
“那么这只风向鸡是法国制造的了?”
“不,是意大利制造的。”
“怎么才能使它振翅呢?”
“好像就是一个简单的发条。拧紧发条,想叫它振翅的时候就按下定时按钮,就是这样。”
“那在什么地方操纵发条等装置呢?”
“就在这上面,三楼中间的房间,上面正对着风向鸡。”“培恩学校时代每天都要操作它吗?”
“是的。”
“具体谁来动手呢?”
“是我父亲本人。上午十一点五十分一到,他就从学校回来,操作风向鸡振翅后,在家里吃午饭。我父亲是少见的一丝不苟的人。”“这就是教育家的风范啊!”
“对。日本人和英国人存在某些相似之处,说话办事遵章守纪。当然我是例外,那些条条框框实难从命。”
“这只风向鸡是培恩先生自己喜欢所以才买下的吗?”“那当然。我父亲非常喜欢艺术品,这幢房子里的日本画和其他古董都是父亲亲自收集的。每天下午一到四点,他就到街上去搜寻美术品。现在我母亲住的房间就是当年父亲的书房,那里的书画古董更是多得无处摆放,就好像一个仓库。
“房子翻修也是我父亲的意愿,培恩学校的教室和体育馆几乎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庭院里的绿化也是他的手笔。”
“原来如此,不愧是位艺术家,但是他在日本为什么连一幅草图也没画呢?”
“这个我也琢磨不透。据说他以前在英国一年要画好几幅呢,至于铅笔淡彩的草图就更多了,但到日本来以后一下子就中断了。”“这和一般情况正好相反啊!向往日本,到来这儿以后却不再碰画笔了,简直像调查发掘大森贝缘遗址的美国动物学家莫尔斯。一样啊。培恩先生在英国时都画什么题材的作品呢?”
“没有在这里保存,所以不太清楚啊。我好像听人说过,他的作品是比亚兹莱。的乒储。我也好几次听父亲亲口说过比亚兹莱的大名。”“哦,比亚兹莱啊。但是比亚兹莱搜长的是钢笔画吧?培恩先生的油画是什么风格呢?”
①七七年,美国动物学家英尔斯到日本考察。无惫中发现一座贝娜。经发掘确定其是数千年前的绳纹人墓琢,由此揭开了绳纹文化的面纱。
②比亚兹莱,英国颓废派画家。
“也是那种神经质的风格吧。”
“你没见过他的绘画工具吧?”
“是啊,在父亲的书房里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绘画工具,不仅如此……”
“不仅如此?”
“也许是我记错了,但是小时候和父亲拥抱的时候,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油料味道。最近我想,那会不会是油画颜料的味道呢?”御手洗紧皱双眉,一副屏息凝神的模样。
接到让的电话,千夏酩配大醉的身影出现在老屋客厅的门口。早有准备的让刚一打开房门,就立刻上前扶住了她。的确,如果没人搀扶,她似乎寸步难行。让抱住千夏的腰,摇摇晃晃地把她挪到了大餐桌前坐下。千夏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可是她一下子就看见了御手洗。
“哎呀,大侦探,你还在啊!”她旁若无人地笑着,大声说道。“因为还没有抓到凶手啊。”御手洗冷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