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样?!你想说我是黑道上的吗?”
看来此人很有自知之明。
“啊,不是不是。”
御手洗苦笑道,抬起手也哗啦啦地晃了晃这本警察手册,继续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是大学教授,或是伟大的学者。”
我一边听,一边心想:这么说是没用的!可不知为何,刑警竟未言语。沉默片刻后,他平静地说:
“总之,外星人打仗、UFO什么的,思维正常的人是…”
“可你不是也到那座山上去了吗?”
御手洗说道,刑警却嚷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混账!我可是江户人[1]!”
御手洗似乎也不明其意。等了一会儿,见刑警不语,他说:
“我不是江户人,也不是在日本长大的,可我也上去了。”
[1]即东京人,指在江户出生、江户长大的人。主要指商人和手艺人。包含具有男子汉气概、花钱痛快和有勇无谋两方面的意思。
“那又怎样!”
“地上挖了许多坑,树也倒了一片。这些你都看见了吧?”
“那又怎样?你这浑蛋!”
“我在问你,看见,还是没看见?”
“本官也在问你,那又怎样!”
“如果婆婆说的是谎话,那地上为何会有那些坑呢?”
刑警似乎一惊,不言声儿了,须臾回答说:
“那你的意思也是外星人确实打过仗吗?”
听到这话,御手洗呵呵一笑,说道:
“在警官肆意欺侮无辜老人的社会,即便说外星人在镰仓打仗,也没人会大惊小怪吧?”
“你!你!你!”
刑警怒火中烧。
“什么事?”御手洗问。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可不能说!”
“那我刚才那句属于哪种?”
“你说什么!”
御手洗厌烦地举起了手,对刑警说:
“唉,算了。与跟我斗嘴相比,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刑警吼道:“我知道真相!我是来查证的,查证你懂吗!你们这
帮外行人妄自揣测、胡说八道,而我们这些行家里手可是要讲证据
的,证据你懂吗!”
“哦,所以你才来找和案件无关的小平婆婆,我明白了。”
御手洗说道,刑警默然。
“你所了解的真相,是原上司造田很可疑——你是这么臆测的吧?”
闻言,刑警在土间暴跳如雷地说:
“这不是臆测!不是臆测!这可是我三番五次到现场仔细调查出来的。连你不知道的信息我也掌握了很多很多,你这混账!”
“所以凶手就是造田吗?因为小寺打伤了他。”
“啊哈哈哈!”
刑警突然发出胜利的大笑。
“哪儿是打伤这么简单,你这蠢货!我就说你这外行人什么都不懂吧。造田左臂、肋骨骨折,脚踝骨裂,养了俩月才好,这可是重伤。看,你啥也不知道吧!”
“啊,是吗,伤得这么重哪!哦,也难怪你会迷糊。”
“难怪什么?!”
“唉。我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案子的。”
“所以你才迷糊呢!我可一点儿都不迷糊!你少跟这儿大言不惭!”
“那说你有点儿迷糊总行了吧?你这么激动,血压会上来的。”
“多管闲事!瞅你那德性,就跟什么都知道似的。”
“唉,起码比你知道得多。”御手洗说。
“你、你说什么?!”
刑警的脸又气得通红。御手洗继续说道:“所以我才想告诉你呀。”
“用不着,你这浑蛋!少瞧不超人!”
“哎呀,别逞能了。找无辜的小平婆婆兴师问罪,还乱发脾气,你也很辛苦吧?”
“谁乱发脾气了,你这浑蛋!”
御手洗冷笑了一声,说道:
“可你不是还不知道小寺是怎么死的吗?”
“这我早就知道了!”
“是吗?!”御手洗顿时露出钦佩的表情,随即又满脸好奇地问;“那他是怎么死的呢?”
“浑、浑蛋!我凭什么要一一告诉你这外行人!”
“液化石油气注入了卧室。”
此言一出,刑警顿时瞠目结舌,随后不情不愿地说:
“不、不错。这你都知道?!”
“唉,差不多吧。”
御手洗说道,口气十分轻蔑。
“你说什么?!”
“只有直接吸入,液化石油气才可能置人于死地。”
御手洗说道,刑警大受打击,默然不语。万分惊愕之下,他甚至没问御手洗“真的吗”。
“那、那也可能是别的气体吧!敌方是燃气公司的人,凶器多得是。”
“这么说卖菜刀的也有嫌疑喽?”
然而刑警过于亢奋,并未听到御手洗的讽刺。
“要么就是天花板上的胶带。上面的黏着剂和气体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生成毒素。手法还有好多呀…”
“这种化学反应不可能发生。”御手洗一口否决了刑警的话,“沿此方向思考只会浪费时间,还是马上停止为妙。”
刑警沉默片刻,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思考不对,你又不是专家!”
“你错了,我就是专家!”
刑警再度哑口无言,这次也没问御手洗是不是真的。
“好,那我就先问问你吧。你想说什么?”
御手洗回答说:
“依我看,你得留意一下柴田明美,她很危险。”
“危险?这话什么意思?”
“我刚知道此案,材料还不够。现在只能说这么多。”
听到这话,刑警顿时冷笑道:
“你这浑蛋,说了跟没说一样!”
“总之,我保证这位小平婆婆没有说谎,而且她和造田没有任何关系,两人素未谋面。”
“还‘我保证’,你到底是谁呀?医生吗?”
“啊,算是吧。敢问刑警大名?”
“猪神。”
“猪神警官,您好。您是镰仓署刑事科的刑警吧?我要是知道了什么的话,一定打电话告诉您。”
“不必了!”刑警断然拒绝,“我忙着呢。”
“忙着逮捕造田吗?”御手洗不失时机地问道。
“我干吗要一一向你汇报?!”
刑警愤然言道。御手洗点了几下头,说:
“要是不想继续丢人的话,还是不要那么做…”
“对那种满口‘外星人’、‘电磁波’的家伙…”
“没人说电磁波。”御手洗忍俊不禁地说,不过,身裹床单、头戴头盔的样子该怎么解释?”
“浑蛋!现在这帮年轻人真是目无尊长。那是…”
许是生气生累了,猪神刑警渐渐没了精神。
“嗯,是什么?”御手洗嗤笑地问。
“你不说是电磁波吗…”
“我没说过呀。”
御手洗笑道,这次乐婆婆也哈哈大笑。
“所以…”
“嗯,所以什么?”御手洗问。
“那你认为是什么!”
御手洗再次嗤笑,回答说:
“我在问您呀,猪神警官。若凶器是气体的话,床单就和本案无关了呀。”
“跟你说话真头痛!”
“唉,这倒是。”御手洗也承认道。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我忙着呢!”
“那咱们就此别过吧,不管来小平家多少趟,都是浪费时间而已。”御手洗说道,“还是到其他地方转转吧。”
“什么其他地方?”刑警反问。
“要我告诉您吗?”
“浑蛋!我用得着问你吗?真是的…”
“现在这帮年轻人呀——您想说这个吧?那您还是请回吧,我就不留您了。不过还是给您个提示吧。被害者的血液样本采集了吧?检查一下其中的特异性IgE抗体。”
闻言,刑警斜视的大眼睛顿时瞪得更大更圆。
“特异性爱…什么?!”
“IgE抗体。这么做的原因您应该清楚,虽说可能需要高级专业医生吧。您还是做个笔记吧,我怕您这个外行人记不住。”
“浑、浑蛋,你在戏弄我吗?!”
说完,刑警愤然消失在了门外的黑暗中。这时,御手洗对一直在旁观战的乐婆婆说:
“打扰您了,有几句话想和您说,不知您方便吗?”
“没关系,您说。”
乐婆婆爽朗地说道。于是御手洗在婆婆身旁坐了下来。
“我想了解一下柴田明美的情况。”他说道。
“啊,这我还是知道些的。”
“柴田女士有兄弟姐妹吗?”
“好像没有。”
“父母呢?”
“听说在她小时候离婚了,她是母亲带大的。”
“那您知道她父亲的情况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她母亲现在还健在吧?”
“好像已经去世了。”
“什么时候走的?”
“具体时间不太清楚,听说是很久以前了。”
“她有房子吗?”
“没有,她住的是公寓,没什么财产。”
“那职业呢?”
“听说是夜晚工作,好像挺累的。”
“是女招待?”
“嗯,唉,算是吧。”
“哦,我知道了。”御手洗说着,交抱双臂。
“我觉得和小寺结婚可以让她摆脱困境。她想和我们这些街坊搞好关系,总跟我们打招呼,还送点心。”小平婆婆说道。
“那您还是小心为妙。”
说完,御手洗站起身来。
“我们先告辞了,乐婆婆。为了健康,还请您早点儿休息。睡个好觉,保持精神。这样可以提高免疫力。”
“好,我一定多加注意。”
“那就不打扰您了。我们留个电话给您,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还请立即打电话通知我们。”
御手洗说道。
5
第二天,我和御手洗一起看了小平乐婆婆上镜的录像。乐婆婆所说的内容与我们直接打听到的并无二致。在电视镜头前,乐婆婆丝毫不显紧张,说话的语气同往常一样,十分淡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还向附近的住户打听了情况,这对我们多少有些帮助。几位主妇来到镜头前回答询问,然而她们都称未曾看到外星人和UFO,七日清晨的外星人战争,以及那时笼罩在附近的烟雾当然也未注意到。
到了晚上,我正和御手洗说话——小寺的遗体许已出殡火化,柴田女士应该把这些事办妥了吧——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我接起一听,原来是小平乐婆婆。将此事告诉御手洗后,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跑到电话旁,一把抢过了听筒。
“小平婆婆,我是御手洗!”他兴奋地说,“出什么事了吗?”
说完,他静静地听着乐婆婆讲话。
“什么?来了好些巡警?他们都到小寺家去了?”
我在旁听着,心中也紧张起来。御手洗一脸惊恐,似乎发生了出乎他意料的事。
“小寺家哪儿?庭院?嗯,庭院呀…”
随后,他陷入了深思,继续说道:
“您知道出了什么事吗?大概的情况也可以。哦,您不知道呀,是吗?”
语毕,他又听着对方讲话。
“好,好的,我知道了。巡警是什么时候去的您家隔壁的院子的?刚才?刚才吗?哦,十分钟前左右呀。您到外边看见他们了吗?太好了!啊?什么?还看见猪神警官了?小平婆婆,这些都无所谓,还是说说庭院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吧。嗯,嗯,什么?!长长的东西上盖着布?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请您在家等我!”
御手洗放下电话,随即再度拿起,赶忙拨了号码。之后他把听筒抵在耳边,冲我叫道:
“石冈君,把大衣穿上,外面冷!今晚说不定又是个漫长的黑夜。喂,关内交通吗?我是御手洗,请火速派辆出租车到马车道来。我在下边的柏油路上等着。越快越好!”
放下听筒,御手洗冲进自己房间,兴冲冲地套上大衣袖子走了回来,然后一边催我,一边推着我的后背打开了玄关的门。
“石冈君,别跟大象似的磨磨蹭蹭。此时此刻,说不定会出人命呢!”
在马车道的柏油路等车时,御手洗焦躁不安,让人目不忍视。他自己就像大象一般,心神不宁地在柏油路上走来走去,嘴里牢骚不断。这时,出租车终于来了,自动门打开后,他心急火燎地跳上后座,对司机叫道:“快去极乐寺!”随后又说,“走横滨新路,我会告诉你近道!”继而又对我说,
“我一直在想,石冈君,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应该备辆摩托车。极乐寺离这儿很远,不过有了摩托车,一会儿工夫就能赶到。
“可是,我也想不出小寺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警告过猪神君,可他就是不听。现在事情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生了,这下可遭了。但愿在咱们龟速赶往那里时,那个短卷发大叔不会干出什么离谱的事。”
“出什么事了?”我问。
“这个嘛…”御手洗交抱双臂,回答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慌慌张张地往现场赶?”
“不是啦,我当然知道,肯定是尸体。”
“什么?!尸体…”我一时语塞,随即问道,“谁的?”
“看到之前,我什么也不想说。”
“可是…他们会让咱们看吗?那个猪神刑警不是也在现场吗?”
我不禁沉思。与能否顺利揭开谜团相比。这才是目前最大的难关。
“这个嘛,得想想办法,一定要看看。尸体会带来各种各样的推理材料。尸体最具说服力。小寺隆的尸体,还有这次的尸体,一定能帮我们解开所有谜团。”
“啊?是吗?”
“可以这么断定。不过未看到尸体前还不能下任何结论。如果能让我解剖尸体的话,一定能查明更多情况。尤其是本次案件,更是这种性质。”
出租车以大幅超过限制的速度在横滨新路上狂奔,驶过户冢警署时,在御手洗的指示下向左拐去,随后一路左拐右拐地穿过住宅街,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大船观音的脚下。接着,出租车驶过道口,顺镰仓大道南行。时间尚早,路上却一点也不拥堵。
“先生。您对路倒挺熟嘛。”
御手洗对道路的熟悉令出租车司机也大为惊讶。
“我以前特喜欢寻找近道。”御手洗说,随后又对我说,
“不管是睡觉还是看书,道路总是浮现在脑海中,都快烦死我了,石冈君。”
“嗯,有时候确实如此。”我说道。
“你在工作时,脑海里也会浮现出偶像歌手嗲声嗲气的歌声吧?”御手洗说。
“我要是没了工作,说不定也会当个出租车司机。”他又说道。
“一定要当,别客气!”我附和道。
“极乐寺没有近道,很多路到山前就没了。”
“这些路况都是在遇到我之前查得的吗?”
“是啊。那时我只干过寻路这些事儿。”
“嗯,可现在…”
“也差不多嘛。那个短卷发大叔迷了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徘徊,所以我要告诉他近路。”御手洗对我说。
不久,披着苔藓的岩石映入眼帘,汽车驶到了一条狭窄的道上。
“这是极乐寺坡。这条镰仓幕府开通的通道,如今我们正坐着液化石油气汽车通过。这条路建成了上千年,而我们的通行方式却没什么大变化。给我一架喷气式直升机,我能让所有陷入僵局的案件从日本统统消失!”
御手洗大放厥词,说着令猪神刑警之辈听了会火冒三丈的话。路上有座小桥,那里的景象似曾相识,极乐寺车站在小桥彼端一闪而过。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麻烦的巢穴。花了四十分钟,好歹不算慢吧。一场风波即将开始,石冈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下了出租车,我付了高额的车费。而后接过收据,疾步追赶早已匆匆走远的御手洗。
小寺家门前充满了紧张的气氛。附近的人聚集于此,其中还能看到身穿制服的警官。御手洗毫不犹豫,拨开人群走进了小寺家。他对走来的制服警官信口开河地说:
“辛苦了,我是御手洗,是猪神警官请我来的。”
令人讶异的是,不知是被御手洗气定神闲的样子唬住了,还是产生了误解,那位警官居然冲他举手敬礼,退下了。
“果不其然,石冈君,又出现了尸体,咱们总算赶上了!”
御手洗畅快地冲我小声叫道。庭院中央放着一个像是尸体的物体,上面盖着白布。御手洗大摇大摆地向那物体走去,丝毫不显踌躇。周围站着几个人,看样子像是刑警。不过幸运的是,猪神不在其中。
“喂,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人间道。
“我叫御手洗,是猪神警官请来的。”
那人刚要向后退去——
“我可不记得请过你!”
黑暗中却传来一个略微耳熟的沙哑声音。
“啊,坏了!”御手洗小声说道,“如果他不来捣乱,乖乖吃完晚饭,这案子马上就能破了。”
接着,御手洗冲猪神的方向悠然说道:“哎呀,是猪神警官呀,好久不见啦。”
“让你来劲!”
话音未落,猪神的右拳便打了过来。御手洗用左肘挡住,随后一个箭步蹿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右肘轻轻顶了一下猪神的下颌。周围很暗,我根本看不清御手洗的动作。猪神向后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说时迟那时快,御手洗迅速伸出右手,拉住他的手扶住了他。
“唉哟,您喝醉了吧?天黑道不好走,可要当心呀。”
御手洗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猪神之所以险些摔倒,是因为御手洗在顶他的同时,飞起一脚将猪神的脚向自己跟前勾了一下。然而,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猪神竟未说话。御手洗赶忙蹲下身,撩开了尸体头上的布。
“什么?”瞬间,一向沉着冷静的御手洗也失声惊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地上有个匪夷所思的银色物体。我也看了一眼,一时间却不知是什么。过了一会儿,我才看出那是张人脸。然而,在马路街灯和从檐廊透出的屋内灯光的映照下,那张脸泛出淡淡的银光。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真是一幅美丽的景象。在我看来,犹如雕像。仔细一瞧,那是张女人的脸。女人的侧脸仿若银制的雕像般发出淡淡的光芒,横卧在庭院中央。外表仿佛金属制成一般,实在不像之前还活生生健在的人。
“是柴田明美。”
御手洗说道,我这才愕然意识到地上放的不是艺术品,而是一具尸体。定睛再看,对方的确是柴田——那个昨天在葬礼上说话的柴田明美。可是,这张银色的脸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柴田,我说过要注意她吧?”
御手洗说着,将白布缓缓撩至死者的上身处。明美身穿罩衫,颜色却不得而知——因为衣服和她的脸一样,也染成了银色。尸体宛如一件穿着衣服的等身大的银制立像。
直觉告诉我,这是外星人干的。因为若是人类所为,尸体不会变成这样。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大群外星人抱着银色的柴田,从缓缓降落在UFO大道的飞碟中走来的景象。
“我说你呀…”
许是疼痛缓解了,猪神开始叫道。御手洗抬手打断了他,说道:
“你见过这样的尸体吗?应该是头一回见吧?知道为何会这样吗?”
猪神默然,随后回答说:
“你这家伙,遇见你真是…”
“遇见我真是倒霉——猪神警官,你想说这个吧?这你就大错特错了。这世上只有我能告诉你这个古怪案件的前因后果,所以你该庆幸才是。我来解答,你去邀功领赏,如何?这笔交易不赖吧?”
御手洗微笑道。然而,猪神似乎对此充耳不闻。
“言归正传,这具尸体没穿大衣。要知道,今晚可冷得很。她是在外面遇害的。只穿一件罩衫走夜路实在很冷。这说明,死者原先穿着大衣,如今大衣不见了。明白了吗?猪神警官。”
刑警却是一脸凶相,兀自不语。
“原因何在呢?这才是本案的核心,是一片解开不可思议谜团的水晶。房子里有银色涂料吗?”
“没那玩意儿!”
“我猜也没有。那死者的大衣呢?找到没?猪神警官。”
“我用不着回答你!”
“案子也用不着破吗?嗯,不过估计也不在房内吧。那么,你知道这其中有何含义吗?”
说完,御手洗又在尸体旁蹲了下来。
“猪神警官,你有小刀和放大镜吗?”
“没有!”猪神怒喝道。
“没有啊,那好。”
语毕,御手洗从内兜掏出钢笔型手电,打开后仔细检查死者的额头和脸颊。随后伏下身,把鼻子凑到死者的罩衫前,使劲闻了闻气味。接着抓住白布一头,继续缓慢地向下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