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爆米花被她扔回桶里,她想要发火,又考虑到环境,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谈恋爱就是为了上/床吗!”
他诧异的回答,“当然。”
那仿佛在说「除此之外还能因为别的吗」的表情,堵得姜夏说不出话,再次坐正身子,不打算跟他争论了。
不过,宋茂还有话没说完,就顺便摸起一颗爆米花,低声说着,“你想象一下,和自己喜欢的人上/床,那感觉有多爽。”
姜夏听着,一时晃了神,下意识地张口,一颗爆米花推进她的嘴里,被他的指腹拂过唇瓣,他的这颗焦糖裹了很多,腻的就像下了毒,让她心跳急促。
看完电影他们都忘了日出这回事儿,反正他想要的已经到手,哪还有闲情管明天的太阳什么时候升起来。
她租的房子是老居民楼,曾听房东说过,拆迁的传闻传了好几年,又没个声响了。主要是因为这片没什么经济效益,拆迁还要分房分钱,住这儿的人又多,所以就没有地产商来承包。
宋茂一脸嫌弃的说,“这鬼地方能住人?”
见惯高楼大厦,富丽堂皇的少爷,突然把眼前的场景换成又窄又破,连灯都没有的路,他的反应在姜夏意料之中。
“你就停在这儿,别往里开了,等会儿我妈该瞧见了。”姜夏作势要下车。
他更快一步的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倒车调头,“我是通缉犯?你妈瞧见了就报警?”
从另一边勉强开进来的路上姜夏都提着心,生怕他的车被刮擦一下,她有点摸不清这位少爷的脾气,指不定他生起气来,直接打电话联系拆迁办,再上哪儿找这么便宜的房子。
幸好是顺利的停在楼道口前,但是宋茂说道,“不然你跟我回去吧。”
他歪着头往车窗外探,担忧的说,“会不会睡到半夜,这楼就塌了?”
她差点翻白眼,“你不诅咒它,就不会!”
说完,姜夏正要打开车门,却被旁边的男人抓住手腕,往回一拽,就把她扯了回来,他笑着说,“亲一个再走。”
她偏过头,躲开忽然凑近的唇,主动亲了他的脸颊,趁他愣着的时候,飞快地逃下了车。
宋茂看着她跑进去,消失在黑黝黝的楼道里,他无意识的摸了摸脸,缓缓点着头回味一下,嗯,也不错。
趴在厨房窗口向下张望的楚薇,听见铁门关上的动静,赶忙下来,凑到进屋的女孩身边说着,“我可看见了啊,开那么好的车,是你男朋友伐?”
姜夏敛着神情放下包,“不是,认识而已,就顺路送我回来。”
楚薇比她多吃几十年的盐,一听反而觉得有戏,她没瞧见车里坐的是男人女人,故意这么问,而且这破地方顺的什么路。
“你赶紧跟人家发展发展呀,我跟你说这些有钱人出手都很阔绰的呀,什么包包戒指的,你再拿去换一换能有好多钱啦!”
姜夏不搭茬,瞥见椅背上的脏衣服,皱了眉。
“你看像以前住我们隔壁那家小女儿,你记得不,她找了个大老板耶,跟换了个人似的,天天打扮的花里胡哨,骚得不得了。”
楚薇嫉妒的咬牙,“可是人家那个戒指,有好几克拉哦!”
姜夏确实记得,也没忘,“她的那位老板,已经有家室了。”
“那怎么啦,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嘛。”
姜夏将手里的脏衣服一放,呵了声,可悲又可笑的看向她,“你盼着我给别人当小三?”
楚薇被噎了下,随即脸一摆,阴阳怪气的说,“反正你就是觉得我们家还不够穷,也不看看每天我吃的都是些什么,冬天要来了连件棉衣我都舍不得买,还有你爸欠的那些钱,不知道哪年哪月能还上,追债的都追到家里来……”
不想再听下去的姜夏,抱起那摞脏衣服走进卫浴间,反手关上门的下一秒,楚薇就追上来捶了两下门,“说几句就不开心啦?更难听的你是没有听过……”
任凭门外的女人叫嚷,姜夏自顾自的拉起洗衣机的盖,把脏衣服的兜掏出来,一件件扔进去。
准备洗澡的时候,她站在镜前有点不敢看自己,今晚的画面浮现脑海,想起宋茂,她低眸,抬手碰了碰嘴唇。从来没有,如此期待明天的到来。
骤降的气温,是深秋靠近的提醒。
然而姜夏没有留意天气预报,早晨出门穿得比较少,幸运的是下午四点多就收工了。
她低头查阅着短信,快走出新开楼盘的大门,工头师傅把她喊住。
“小姜你来,来,你是年轻人会弄这个什么软件吧。”师傅掏出自己的手机,戳了半天屏幕才拿给她看,“说是用这个手机填工单,就不用回去交了。”
姜夏耐心的教他怎么使用,期间因为她穿的裤子很薄,被冷风吹的跺了跺脚,没注意附近有没有车在那儿已经停了很久。
直到,师傅恍然搞懂的哦着点头,随即传来两声车喇叭,吸引了他们同时望去。
“你朋友啊?”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机还给他。
他暧昧的看了眼姜夏,笑着说,“去吧去吧。”
姜夏转身走了没几步,隐约听见他嘀咕了句,这么好的车哦……坐进车里,便被温暖包围,她瞧他穿得不算少,座椅还是冰的,就知道这暖气是才开不久,于是,心间跟着暖和起来。
让他等了一会儿,她有歉意的想开口,宋茂就先说道,“你成天就是跟「这些人」凑在一起……”
“这些人怎么了?”姜夏打断他,冷声冷调的说道,“我的身边全是这些人,包括我也是「这些人」。”
宋茂无奈的蹙眉,“生什么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没想要换个工作?”
姜夏垂下眼眸,说着,“我又没有文凭,能换什么工作。”
宋茂误会她的委屈是因为没法换工作,感觉小事一桩的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一句话的事儿,你就告诉我想做什么?”
她微抬下巴想了想,转向他,“夜总会小姐吧。”
正在开车的宋茂快速看她一眼,抓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快安慰安慰我……”
她没懂的懵着,也感受着他的心跳。
他深拧着眉,煞有其事的说,“你一提这事儿我就心疼死了。”
姜夏没忍住笑了下,抽回自己的手,“好好开车!”
“说真的,你想换什么工作?”
其实她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工作,只要不是风餐露宿,或者陪酒赔笑。
所以姜夏想了半天,回答,“……普通的工作。”
☆、06 谈判
宋茂没有交代过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姜夏以为他只是声色犬马的小开,当得知他是禾远集团的少东,现担任副执行官的时候,她倒不是被吓到,是觉得可怕,他们之间差距的可怕。
集团的财务部门属于宋茂的监管范围,所以给她安排了一个最无事可干的职位。
是真真正正的无事可干,上班的第一天姜夏就知道身边的同事,一个个不是已婚,就是连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没接触过这行业,很多的业内术语她都不懂,插不进嘴帮不上忙,但是无所谓,他们的工作效率奇高,根本不需要多她这么一个角色。
不过,他们对姜夏的态度极好,好到估计她搬张床来躺在办公室里,可能还会问她要不要加床被子?
跨越不了与同事的代沟,自然谈不上共同话题,不然就是拐弯抹角的向她打听宋茂的事,她不傻,每次给出的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久而久之,更没有什么好说的。身处这样的环境下,姜夏结识了销售部的实习生杨沁,一个刚刚从象牙塔走出来的女孩,心思单纯。
因为渐渐的熟稔,某天在午休时间,她就向姜夏倾吐自己的烦恼,与她同期的实习生全部出自名校,就她是二本毕业,面试走的狗屎运,深入集团才发现没有背景,是多么可怕的事,她只能比他们更努力的表现出头才能留下来,所以她的压力很大。
对于姜夏而言,没有学历是她的痛处。她曾经自信的认为自己能考上心仪的大学,说不定还有机会争取出国镀金,结果却是与她构想的未来背道而驰,因为出生前不能选择父母,所以无法摆脱命运。
那场决定人生走向的考试结束后,大家紧张的估分,只有她推着自行车默默的走开,在没人经过的路上,忍不住嚎啕大哭。毕业之后,姜夏与高中的同学统统不再联系,因为她觉得在他们面前,当初她自持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或许是艰难的生活,不知不觉揉捏了她身上的棱角,再回想起这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早已释然,唯留遗憾。
所以这天的午间,姜夏握着一杯脱脂拿铁暖手,对她说道,“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吧。”
杨沁捏着叉子,戳着自己的凯撒沙拉说道,“就那样,每天不是盼着群里通知明天的课上不了了,就是盼着放假,幸福感最强的时候是食堂阿姨多给我菜,还有取快递!记得有次跟我舍友一起逃课去音乐节……”
下班姜夏先了趟回家,不是回五年内别指望拆迁的「危楼」,而是前年落成的小区住宅,附近有地铁站交通方便,两室一厅简装修家电齐全。
楚薇压腿坐在沙发里,吃着橙子看电视,姜夏进门脱下外套挂在玄关,跟着走进厨房,把从小区外面店铺买来的半只盐水鸭装进盘里,开火热锅,做了糖醋排骨,拌了盘青菜,热了中午剩的汤。
做完这些,姜夏摘下围裙,说了声晚上不在家吃饭,就拎起包出门去了。
从她进门做饭到关门离开,楚薇就当她不存在似的,没把视线分给她,其实早就细算着,眼前这么舒适的生活,姜山坐牢之前都没有享受过,姜夏对此的说法是,朋友给她介绍了待遇优厚的工作,有了工作保证,放债的公司愿意让她按期还款,上班不方便就干脆搬了家。
楚薇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放高利贷的心肠这么好?这样的房月租要多少钱?再看看姜夏,以前是素面朝天,现在是轻抹脂粉,穿的用的上了多少个档次,如此铺张,说成是工作需要,她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这完全不是姜夏的性格。尤其是,隔三差五的就在外头过夜,然后用加班来搪塞她。
直觉告诉她,围绕着姜夏的这些改变,一定跟那天晚上送她回来的男人逃不掉干系。于是,吃罢饭,楚薇瞧着时间差不多,提着一袋垃圾下了楼,也不准备扔,就在楼道里猫着。
已经入冬,晚风萧索,多少灌进楼道,她裹紧了大衣,时刻关注着外头的动静。时间过去很久,终于,一辆跑车的车灯照亮夜色,开进她的视线,停在了那儿。
楚薇整理了下头发,重重地咳了声,楼道里的灯应声而亮,才拎着垃圾袋,装模作样的走出去。时机正好,姜夏从车里下来,就先看见迎面走来的女人,随即愣住。
楚薇扔完垃圾瞥见了她,神情惊讶,然后走了过去,“才回来呀。”
这时,她身后的车降下了窗。
“你愣着干嘛,不给妈介绍介绍。”
姜夏回过神来,弯下腰对车里的男人说着,“快回去吧,不是说有事儿吗?”
听她这么说,宋茂稍稍扬眉,踩下油门离开。
楚薇对她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举动颇为不满,车一走,就跟撒泼似的对她大吼大叫,又是责骂又是哭腔哭调的,姜夏全当听不见般,径自走进楼道里按下电梯,这样的态度更是让楚薇愤恨不已,握起拳头差点就捶打过去,霎时想到以后还指着她生活,也就收敛了。
不过借此,知道她确实有金主养着,楚薇内心讽笑她以前在那儿装什么清高,同时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几天后,下午的三点半。
姜夏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秘书抬头见是她,也懒得通报多此一举,向她微笑一下就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办公室很大,入眼即是简约而干练的印象。姜夏脚步很快的穿过沙发之间,站在了他的办公桌前,并不知道她会突然出现的男人,脸上有一瞬的懵然,接着他往后一仰,整个人靠进皮椅,等她先开口的姿态。
姜夏单刀直入的说着,“我妈是不是找你了?”
昨晚她去洗澡前,楚薇骗她说手机坏了想打个电话,就借了她的手机。她没有多想,进浴室发现忘记带内衣,出来却看见楚薇凭着手机记下什么,她马上把手机夺了回来,页面是宋茂的联系电话。
宋茂歪头想了几秒,回答说,“她说想投个稳赚不赔的股,问我有没有兴趣,还说最近手头比较紧。”
“你给了?”
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没多少钱。”
姜夏蹙起眉,“这不是多少的问题,你怎么能给呢!”
“我是给你妈钱花,你还不乐意了?”
姜夏提气,“你有很多钱啊?”
“哦!”宋茂一脸「当然,这还用问」的表情回答她。
姜夏咬着唇瓣,眼含不满的瞪着他,他明知道她家是个什么情况,还要这么做,“你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你怎么张口就冤枉人,我这难道不是太想跟你过得去的表现?”
“没看出来。”
“那你看看这个。”宋茂倾身向办公桌,拉开抽屉,捏出了什么放在桌上。
一份两张的协议书。
姜夏看着纸上的内容,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份协议的大意是,她与姜山楚薇依旧维持父母子女的关系,但不能干涉她的个人生活,并且放弃从她身上索要抚养费的权利,合同生效日起,她就不再履行赡养义务,即是,他们不能再向她讨要一分钱。
在她愣神的时候,宋茂说着,“我肯给她钱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我要跟你爸面对面谈谈。”
姜夏缓缓放下纸张看向他,想着她是不是应该痛心疾首的问一句「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件明码标价的物品吗」,可她知道,他是用自己擅长的方式,来帮她解决问题。
他们开始这段关系的时候,她仍抱着早点存够二十万还给他的想法,渐渐从抗拒到接受他的馈赠,回头一瞧不过数月时间,他在她身上花费的金钱和精力,远远不止二十万可以衡量的了。
她以为自己是不落世俗的,事到如今,她仅剩的磊落,就是承认自己习惯了他带来的充裕、惬意,甚至是奢侈的生活。
但是,姜夏没有把握他会为了她,与花花世界隔绝,没有把握在他的「一时兴起」消散之前,套牢这个男人。
尽管结婚的话题都是宋茂提起的,和她做的时候,更是一口一个老婆的叫着。
眼下能解决她爸妈的事固然是好,但是,“对我爸妈来说,这份协议根本就没有好处,你要怎么让他签?”
宋茂笑了笑,“保密。”
翌日中午。
姜山听他婆娘说,养着姜夏的那个富家子弟,要约他出来聊一聊,他纳闷着踏进星级酒店二楼的餐厅,光是大堂瞧着就十分气派,就猜着该不会是他俩要办喜事,所以找他这个老丈人当面谈谈?
瞬间把自己姿态摆得很高的姜山,走进包间,当即就被里面坐的男人泼了半盆冷水。
因为宋茂盯着手机吊儿郎当的坐着,发现有人进来,也不起身,就指了下沙发椅,吐了一个「坐」字,口吻同样很随意。
姜山表情有些不悦的坐下,对宋茂的第一印象是傲慢轻狂。
服务生沏茶后,他把手机放在桌上,说道,“初次见面,我是宋茂,是你女儿目前交往的对象,将来有可能发展成合法的婚姻关系。”
听到后半句话,以为能因此获利的姜山喜不自禁,咳嗽了两声,开腔说,“我是……”
“姜山。”宋茂抢过话来,微笑说,“我知道。”
他完全不把姜山放在眼里的态度,就是剩下的半盆冷水。
“不好意思,事情比较多,赶时间我就不兜圈子了。”宋茂说着,掏出一份合同,轻飘飘地落在他眼前,“只要你愿意在这上面签个字……”
姜山才拿起那两张纸,宋茂随即说着,“我就每个月往这张卡里打一万块钱。”
递来的银/行/卡压着另一份协议书,生效条件是建立在他签署了上份协议。
区区一万就想打发人,当他没见过世面?姜山捏着合同抖了抖,扯起嘴角,“一万……会不会少了点,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也难保将来更有权势的人看上她……”
宋茂应付自如的说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因为决定权在于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的家庭不会接纳女方的直系亲属有过前科,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只好不再和你女儿往来了。”
“不过你放心,花在你女儿身上的钱,我绝对不会要回去,现在你们住的房子就当是分手费。”这么说着,他就伸出手来收回两份的纸张。
姜山按住那份协议书,隐隐咬着牙说,“我签!”
完成了签署过程,宋茂笑了笑,站起来说,“这顿饭是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我就先走一步了。”
其实宋茂以前迟到早退甚至翘班,都是家常便饭,姜夏来了之后,他每天抱着约会的心态,开始安安分分的上下班。所以今天他不在公司,只有姜夏一个人觉得奇怪。
直到下班的时候宋茂才出现,并且载她到附近的商场,不是吃饭,是来挑衣服。
在这间奢侈品牌的服包店里,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个女导购,姜夏挑了好几件衣服都不合他心意,随便指到一件靛蓝的削肩连身裙,他微扬下巴,然后点了点头。
姜夏觉得让别人伺候着穿衣服很不自在,一个人进了更衣室,反手关门没锁。刚把裙子挂在旁边,突然进来的男人把她吓了一跳,她嗔目而视,“换衣服呢!”
“换啊。”宋茂锁上门,就在旁边的沙发椅里坐下。
“你在这儿我怎么换?”
“当我的面前脱衣服可以,穿衣服就不行了?”
姜夏懒得跟他争执,“出去!”
他在身上找着烟盒,一边说道,“我就是进来抽根烟,又不影响你。”
“你弄得更衣室都是烟味,怎么不影响我了?”
宋茂嘴里叼着烟,声音含糊的说,“等会儿开门通通风。”
他划开打火机,点燃后吸了一口,轻轻吐出来。
姜夏随即说,“我现在被熏得慌。”
他不耐烦的皱起眉来,“话这么多,是不是想拖延时间跟我来一轮?”
果然,她闭嘴转身利落的脱掉外套,威胁很起作用,这让宋茂感到遗憾。
姜夏双手交叉捏住薄线衫的下摆,从头上脱了出来,背脊的骨头一动一动,内衣包裹着诱人的胸型,顿时,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背后的春光。他眯眼抽着烟,看的津津有味,绮丽的光景占据他的思想,今晚让她叫自己什么呢?就「好哥哥」吧。
换上那件连身裙,她整理着肩带的时候,宋茂站在她的身后,他打开了什么,又把什么往沙发上一丢。
姜夏正想回头一探究竟,被他环来身前的胳膊挡住,冰凉的东西贴上她的颈项。
他的手臂离开眼前,就留下一颗细小的,酒红的宝石,点缀在她锁骨之间。
宋茂撩起她的头发,在她颈后似乎很不容易的找扣眼,因为他表情专注且快要失去耐心。
姜夏不禁笑一下,又收了笑容问他,“突然让我换这身衣服,你琢磨什么呢?”
话音刚落,总算是扣上。
他满意地拉起她的手亲了下,“带你见家长。”
☆、07 结婚
宋茂带她来的餐厅更像是会所,它在一间公馆的顶层,装潢格外别致,可以走楼梯上楼,也可以选二、三十年代的老式电梯。
引路的男经理推开包间的门,偌大的包间还分出了会客厅,穿过摆着深棕皮质沙发的客厅,她不知道已经有人在里面等着他们。
“哥。”宋茂脆生的喊了一声,又朝她撇了撇下巴,“我媳妇。”
姜夏看见坐在那儿的男人,脑袋里就蹦出生人勿近四个大字,纵使他对她笑了笑,也没感觉有多亲切,他确实长相出众,同时是凌厉的,总是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就比如,这之前她见过宋迢一次,仅仅一次,是他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步伐不慢,虽然没有瞧她一眼,她却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让出本来空间就够大的路。
大片的玻璃窗外,夕阳早已落山暧昧的昏黄只留一线,包间里温暖如春,她脱下的外套被宋茂接去,搭在了椅背上。
服务生静悄悄地摆上擦手的热毛巾,经理来到宋迢身边,轻声问道,“您要上什么茶?”
他没有立刻答复,先望向姜夏,“普洱行吗?”
刚刚坐下的她稍愣一下,慌忙点头。
宋迢才回头对经理说了声,“景迈。”
由此,姜夏发现他令人心生畏惧之余,也会让人萌生好感,原因就是他看人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审视的意味,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不像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她转过头瞧着正与服务生沟通菜色的宋茂,见面的第一眼就肆无忌惮的,将她从里到外打量个遍,之后又是百般戏弄她。
他有所察觉的回头,视线相对一霎,姜夏撇开目光,无奈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很快身着黑色正装的服务生,井然有序的进来,那些精致的菜品开始陆续被端上桌。经理最后一个离开包间,悄然无声地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