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怔愣的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浆糊更是搅活的更粘了!她看她们笑的开心,也就陪着她们傻笑,说的是什么,完全没听懂!
她们正聊的起兴,忽然听外头芍药扬着声说:“哟,平大娘,您老人家来了?!”,屋里顿时噤了声。灿菊迎过去,正看着平海的老婆,东怀阁内杂总揽嬤嬤带了几个丫头巡房过来了。
“你们在这杵着干什么?屋里头都伺候好啦?”平大娘说着,立在门外,并不进去。却是又缓柔了声音向屋里说:“主子!您还没歇呢?”
“主子才醒,王爷叫伺候喝汤呢!我们陪主子聊聊,也好让主子消消食气!”灿菊笑着,却一口就把王爷给搬出来了。
“回来你们几个给主子收拾些用物,明儿一早刘大管家要带主子过衙里去的!聊会就歇吧!”平大娘赔了笑向着屋里说着。
“行了,平大娘。放心吧,我们几个打点的妥妥当当的,管保误不了明儿的事!”这是芍药的声音。
外头又絮叨了几句,然后就再没有半点声音。她们几个进来也不敢再多聊,让小白喝了粥,歪了会就让她睡了!小白这一下午一直折腾,身体早就疲软不堪,躺下不多时就睡着了。
第一卷
—第十八章 - 悸动,温柔2—
一早,小白就让刘波给接到南门衙府里头去了。灿菊几个一直给她送大门口车上,便都折回去了。没有她们跟着,小白有些发慌,也不敢出声。一个人坐在大车里,凭他们拉去了!
府衙是建在狼舍那边,与昭平王府隔的很远,在昭平城的南门那里。倾绝之所以府宅分开,就是因为府里丫头,小厮多,嘴杂。而且,来往的各州宾客也多。他处理的事情繁多,密卷也多,若是建在府里,难保有顾不周的地方!但府衙不同,整条北街,都不许任何人穿渡。南门至南街四巷,全是他铁近卫的人。他处理事务,刑讯,遣兵,训狼,皆是在府衙,铁近营及狼舍!昭平城有四门,外拱护城河,南门出去,有百里平原。再南,便是泱洋十三关。然后是缀锦长城,过去了,就是缀锦的绛州!王府是建在东门内,西面与北面,则分管市集,民居及贵宅!而南门,这一大片地界,都是王府外衙禁地!
小白坐在车里,也不敢乱看。刚才一见外头铁马金戈,一时就觉得脚软!黑衣铁卫,森森然的立在两旁!外头静的很,虽然是大街,但听不到车溪人流之声。估计是这条道是王府私道,没有百姓游走!只听得到得得的马蹄声缓缓前行!行的缓,所以不颠,她绞着袍襟,根本就是坐立难安!
直到外头车辕上坐着刘波出了声:“主子,到了!”她这才如获大赦,忙忙的起身!刘波帮她挑了帘子,下了脚凳,伸手要来撑她。她刚想伸手过去,脑子里忽然一闪,不知为什么闪出昨天的场景来!死神说了,不许让别的男人碰!一想这个,便猛的一缩手,整个人僵着。
刘波也不敢愣伸手去扯她,正忖着用软话哄她。忽然眼边一晃,一个人已经自他身边把小白给直接抱下去了!是王爷!敢情他一直在内门里头等呢!
倾绝带着笑,小白刚那动作他瞧在眼里。一时竟让他有些窃喜的味道!想着她是记着自己昨天的话,她脑子一根筋,说什么是什么。记得死的很!
一出车,便看到空落落的大场子,面前是耸立的高台,建在高台之上的,是恢宏的建筑!不同于缀锦的飞角画梁,流光溢彩,全是暗沉的原木之色!除了朱漆的大门,威严的狮子。吊角重檐,皆是木色!正门挂着匾,她也瞧不懂。大门紧闭着的,只在侧面开了一道小门供人出入!外面团立的,皆是黑衣蒙面的甲卫,有骑兵,交错着在空地上踱来踱去!
拱着高墙,东西都看不到头。小白任他抱着,动也不敢动,她也没力气动了,这个地方让她怕到不行!凌霜跟在他们身后,有侍卫过来牵马,引向马厩。那个叫凌霜的也是,高大的跟王爷一个样,蒙着面,只瞧的见两个眼睛。但小白根本不敢瞧,只觉得他气势逼压的要爆炸!
进了大门,左穿右穿的走,这里除了大门内有个不算大的花园,再没任何园子,只是错立的房屋,高高矮矮,有些还拦着铁栅门。里头不见一个女子,来往的全是黑衣侍卫。小白已经快窒息了,大冷的天,她竟是冒了一脑门子汗!刘波送到门口也不见了。现在只有这些陌生的侍卫,逼压着她的神经!让她的脑子,完全变成空白!
他径直进了屋。里面是个大台案,象个书房。墙上四面全嵌着书架,堆满了书!台案边不远有折屏,将整间屋分开,里头瞧不见,不知道有什么!黑漆的岗岩地,擦的锃亮的。
“怕吗?”他把她挟进折屏后头去,屋里袅着檀香,淡淡的芬芳!
她不语,只顾微微的抖。他把她放到折屏后头的大躺椅上,这里还有一个软榻,床桌上依旧堆满了书!还有好多文卷!
“我这些天得在这呆着,你过来侍候我!”她的身体发出淡淡的花叶香气,令他又有些情不自禁起来!
“是!”她应着,不敢跟他对着看。只顾盯着他黑色缀银丝袍衫上飞扬的绣图!但心下却静了静,给她派活了,那她也安生了!他微笑,放开搂着她的手。让她在椅上歪着:“我这里有书,你看不看?”他得给她找点事干,不然,一会怕要昏过去!
“小白不识字!”她轻声应着!
他微怔,他早该想到的!她怎么会识字?小小就在流浪!谁会有心情教她这些?折磨还折磨不过来呢!
“我闲了教你,一天认十个,一年以后你就能读些书了!”他轻抚她的头发:“要不我让刘波把绣活给你拿来,你给我绣个香袋儿?”他一向不带这个,但总是要给她找点事干!
“是!”她怔着,她只学了半年,还是跟了少爷以后。才有人教她的,但她手太僵,学不好!后来少爷见她指尖都是血点,就没再让她动。但是,现在这个新主人要她绣,她哪敢说不好?
“晚上吧,晚上让他送来!”他摆明了是让她在这住了。他忽然又把她抱起来:“现在认字吧,教你认几个,你照着写了。一会给我瞧!”他抱着她直到那大案边去,一起坐在大椅上。他铺开一张白纸,提笔在上面写了四个字。他垂头写字的时候,样子很好看,修长的指尖握着毛笔,眼神微垂,氲出淡淡柔和的光。
“碧丹倾绝!”他指着那字一个个教她念:“我的名字,先学会我的名字!”
她喃喃的跟着他重复,浑然忘记她念的正是他的名字。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在她认字的时候!
他看着她的小脸,她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眼神不是空洞的,而是有光彩的。这丝光彩让他喜悦!
“这样握笔!”他握给她看,扶着她细瘦的手指在那四个字下面,一笔一划的写出来!她非常认真的看着他动作,心里的害怕被眼前的事物所掩迷,她在心里一遍遍的默记,笨拙着学着他的样子勾写!
“就这样,写十次!”他松开她的手,让她自己写。他就这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写字,她的背挺的直直的,还是象根小竹子。而他,拿了文宗,靠在椅背上开始阅看!她很瘦,他可以感觉到尖尖的臀骨,但他喜欢抱她,喜欢感觉她一点点细小的变化!
更北的漠原一直与凌佩纷争不断,就边境问题叨扰不休!最早缘起于十三年前,漠原向凌佩讨要飞镜公主不遂,继而一直祸乱。刘宗尧督军不力,与漠原已经僵了四年多,大战没有,小战不断!他盯着卷宗,他现在没心思管北面的事。他的大军主力要对付缀锦,漠原威胁不大,缀锦才是大麻烦!朝中丞相杜劲轩深知他的想法,所以此次刘宗尧增兵的请求没有获准。朝中的事,丞相都是按他的意思办,办完了,还是会给他准备复拓本承给他看。他的意见,就是杜劲轩的意见,而杜劲轩的意见,自然就是皇上的意见!
他翻开另一个,那是铁卫密报的缀锦的情况!缀锦新皇长庆帝虽然年轻,但是个精明人。此次突然遇刺,却只罚了墨虚星言半年俸!可见他们感情真是不错!不仅如此,还将金池公主下嫁给他。不过他却一直称病,婚期已经一延再延!称病,是丢了白夜黄泉,闹出心病来了吧!他微牵了唇角,却是没有笑意。墨虚星言,看你此时还能不能忍得住,不去动你的绝招!你决是查不出人在哪里,除非,你让你的鸟来!从小白的口中,已经知道你定还在驭鸟!你只要一旦敢重新驭鸟,我自然是有法子将消息报给长庆帝!长庆帝必然大怒,到你们狗咬狗的时候。也正是我挥军南下之时!
他一直没有逼帝退位,改元称孤道寡。就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碧丹这个姓,在凌佩,早已经成为秘密。连皇上都一直认为,他不姓碧丹,只是姓单!他只会告诉一个人,那就是,小白!
他一份一份的看着,四围各国的动向,京中的密奏,等等诸事!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到时更得加紧排查,昭平这里是自缀锦入关的必经之路,诸事都要妥当!这样他才能过个好年!过个好年,好多年都没对过年这种小孩子把戏期待过了,但是今年,却真是有所期待了呢!
不知觉的,已经过了大半天,窗外已经微微透了黑。他没唤人,也没人来打扰他们。他感觉腿已经微微有些发麻,是了,一个姿势一直没动过!他直起身,看她已经放了笔,写完了。但没敢叫他。真是写了十遍,歪七扭八,大小不一,但是,笔划都很完整!她满手都蹭的是墨,笔管都黑呼呼的,下巴上都沾了。真不知道写字都能写到下巴上去!
“写的很好,认得了?”他点头称许着,这个赞扬让她的眼掠过一点光来。脸上还泛起点点的红晕,只因为,这小小的称道:“念我听听!”
她轻声的念了,心里头是高兴的,他教她认字。让她,都忘记了害怕!“嗯,记住了!”他伸指去抺她下巴尖上的黑:“不过,前头两个字认得就好,当着我能念,当别人不能。也不能一块写出来了!”
“是!”她应着。
“错了,说好!”他微笑:“以后对着我说,要说好!“
“好!”她改口道,不明白‘是’跟‘好’有哪些不同!
“再写两个,你的名字!”他就着她的手又在上面写,没写白夜黄泉,而是,小白!
“小白!”他指着认给她:“这个也写十遍!”
“小白!”她的眼亮亮的,原来小白是这样的。她竟是微笑了起来,点着头,声音竟还透着欣喜:“好!”
她的笑容让他的心也温软起来,一时间眼波迷离!她又笑了,让他霎时有种感觉,为了这笑容,他可以将全天下,都掬到她的手心!
她正要写,突然肚子开始叫起来!肚子最近被弄娇贵了,一饿,就很张狂的叫起来了!
他笑起来,那声音听得他笑意更浓。他握了她的手:“一会再写,先去吃东西!”他抱着她起了身,他的腿真的有些麻。但他舍不得放开她:“走,饭是现成的,就在西厅里!”正好打发人去找刘波,把东西都给送过来。这些天他走不开,但他想见着她。不想把她放在东怀阁里!
小白看着他柔和下来的线条,让她来伺候,她好像什么都没伺候呢!但是,他教她认字,她好喜欢!她心里暗想了,一定要给他做个好香包,虽然她不太会。但是,他指派她的活,她一定得做的好好的!
刘波忙忙把东西送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罢了饭,他就让小白在东屋里头候着,自己接着忙叨自己的事。那是他在这里的卧房。刘波把东西放在书房的案上,抺着一头汗问着:“想着的都拿来了,也不知道差不差?”
他随意的翻了翻,除了花样子,绣线,崩子,绢子,里头又滚出来一个药瓶子。白日里还没给她上药。就忙着给送过来了,但当时包裹里已经带了一瓶了!估计想着在这里要住的长,灿菊很仔细,便添了一瓶在这里。
“不差什么!”他淡淡的说着,看刘波还杵着不动,问着:“还有事?”
“也没什么,杂事也不敢扰着王爷!”刘波赔着笑:“只是快年下了,是不是把渺香院重新修缮修缮?也不知道怎么装置合意,总得烦问下主子!”这个主子风头超强,都刮到这来了,装修的事当然马虎不得,要是不合意,不是马屁拍马蹄上?
“她不住渺香院,过了年,等我上了京。把那拆了,改成园子!”倾绝微微蹙眉,有些不快!
啊?不住渺香院?还改成园子?那哪找更好的更近的院子给她?难不成王爷想建独府给她?
“她以后就住东怀阁!”倾绝看出他的想头,说着:“她不分院,以后就住我那!”她住了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她的气息,他不想跟她分开!
“是是是!是奴才老胡涂了!”刘波急急的应承,汗更是密了,要么说呢,人心难测。王爷的心,更是测都测不得。他真是晕了头想应这个彩!
“没事就回去吧!府里多看着点,别再生出糟事给我!”倾绝说着,伸手拎了东西就往东屋里头去。刘波哈着腰连连应着:“不敢,再不敢了!”
第一卷
—第十九章 - 悸动,温柔3—
他一推开东屋的门,正看到她直立着身子向着他:“王爷回来了?”
“又杵着干什么?不累么?”他把包裹放在厅里的桌上,看她将屋里都铺陈好了。里面的厢阁的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香也熏上了。也摆上他要换的锦衫,屋里能准备的,都弄妥当了。只是她不敢出去给他端茶!他说她是来伺候的,她就记下了,记的很清楚!
“这东屋后头有个澡水间,池子是没有了,但有大木桶!”他拉了她的手,一直走到后头的门边:“对面是茶水间,汤水都可以从那拿!”
“刚才咱们吃饭的地方,自带厨房!这院里房间不多,你可记得了?”他轻轻的说着:“茅厕从书房边的俑道里穿过去就是!”他微笑着,又想起那晚的情景!
“记得了!”她仔细听着他的话,牢牢记住这院里每一条路。这里面不大,比王府里可好记的多!
“外头就别出去,侍卫不都认得你。当刺客给拿了就不好了!”他淡淡笑着,感觉到她身体抖了一抖,便忍不住又说:“怕什么?其实我都招呼过的,这整个府衙里就你一个女人。谁敢拿你?!”明明是要逗她,结果又变成安慰她了!
“小白记住了!”她低头应着。
“嗯,那以后我要茶要水,就只找你!你闲没事了,就写写字,绣绣花,好不好?”他拉着她的手指,将温暖的热度给她:“一会你上床去,我给你把药上了,今天的还没上呢!”
“好!”她点点头,乖顺的应着。看着屋里的盆架,她现在知道澡间在哪了,想着要不要打盆水来给他洗洗脸!
“小白,小白去打盆水吗?”她抬眼看他,满眼的征询。现在她眼底很难再空洞了,特别是对着他!
“去吧!”他松开她的手,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扣。小白一看,忙又说着:“那,小白先给王爷更衣吧!”伺候人的一套,她是学过的!
“不许叫我王爷!”他突然勒着她的腰,细瘦的小竹杆又开始让他起火。他觉得王爷的称呼刺的慌!
“那,主子!”她换了一个别人常常称呼她的称谓。
“不对!”他突然吻向她的嘴唇,他忍不住去实施这个动作。他更深的探进她的唇舌,与她纠缠,唇齿之间呢喃着:“叫我的名字,倾绝,你刚学过的!”
她叫不出口,她怎么能叫的出口。他竟然要她直呼他的名字,她的脑子乱成一大团!
“慕远,这个也可以,是我的字!”他忍不住轻笑起来,不停的吻她。他想要她!不管她是不是许给少爷了,他都想要,而且,以后只有他可以要!
她开始乱抖起来,他的吻还有他的话,让她全身都繃的紧紧的。她没有被人亲吻过,从来没有人对她做这样充满情意的动作!她抖的很厉害,整个身体筛糠一样的,他轻轻吻她的唇角:“不要怕!”他觉得她抖的厉害,实在是怕的不行。他不由的叹息,勉强压了欲念,她把他撩拨起来,他又一次要为了她而压抑!他松了她,轻声说着:“去打盆水吧,你自己先洗洗,然后打盆凉水给我!”
她如获大赦,着急忙慌的就冲过去端盆。虽然不知道他干什么大冷天的要凉水,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她走的太急,以至于有点跌跌撞撞,加上裙裾实在太长,好几次都差点踩着裾脚跌倒!她以前是扮小厮的,衣服都是男装。后来虽然换了丫头打扮,服装也没这么繁复。里头是裤子,外头系个稍短点的裙。现在可好,里头是裙,外头也是裙,层层裹着,还那么长,她步子都迈不开!
他随手拿了本书,努力甩开那些火热的念头。结果,页页都是她的脸,丢也丢不掉!让他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瞧进去!她去了好半天,让他有些牵挂起来,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水房的位置,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走路那般不稳当,别一头栽井里头!这根本很无稽的念头竟搅得他坐不住了,腾就站起来向后门那边去!
刚一到门口,正看着她端着一大盆水进来,果然是裙子上沾了一大块脏,还有一块湿渍,是融了的雪渍!
“水,水打来了!”她的手冻得像红萝卜,她急忙应着。他等急了吧!人都站门口来了,水房里头没凉水。但水房外头有口井,但是桶又冻架子上了。她半天才给弄下来,结果井沿又都是冰,没留心,就摔了个大跟头!她当时脑子里头什么也没想,就想着别把盆给跌了。手就顾着托着盆不放,身子就拍到地上去了!
他没说话,看她那样,若是现在他开口问定是又吓着她。她一定会以为他又怪她把衣服弄脏了。她那点想头,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他就当没瞧见,慢慢走到盆架边用冰冷的水让他的身体降温!但是心里头已经打定了,以后不能再让她打水。现在他就跟半仙一样。他只要想到的不好的倒霉事,一会绝对就能让她给变成现实!她没栽井里头已经是万幸了!
他洗好了脸,看她端着盆又要去泼,伸手一把给她拉回来:“放着吧!外头黑,明个再说!”说着,就拉了她往床去!她手冻的快僵了,硬梆梆的。他拉着她到床沿:“进去!”他一扬下巴!小白怔了一下,随即说着:“要,要不,我睡外头吧!您半夜要个茶水…”她的建议还没说完,就直接让他给抄起来扔进去了。
“衣裳脱了,我给你上药,然后赶紧睡觉!”他哼着,他的身体可是好不容易才冷却下来。有脑子的话就快别招惹他!
他拿过药瓶,坐在床沿。看她用十根红萝卜连扣子都解不开,不由的伸手去帮她的忙。当然,又会把她吓着,但这会他顾不得了,等她自己脱了,估计天快亮了!他直接坐进去,然后给她上药。这些天下来,疤果然是浅了一些,有些细小的地方已经完好如初了。有些太深太重的地方却还是如故,纠结的盘错着。他想着回头上京,再找点别的药试试,抺平这些疤痕!药渗的很快,但他还是等不及,因为她又是一身鸡皮!他顺手拿过刚才她脱下的衣衫给她身上的残药渍摁了摁,然后就用被子给她裹了个严实!
“明个你拣新的穿去!”他说着,脱下外衣。随之也钻了进去。
“好!”她轻轻应着,乖乖的蜷在他的身边。有他在,马上就暖和了。手指也慢慢的灵活起来。脸色也慢慢缓了过来!
“睡吧!”他探出头去吹了灯,回身侧过来抱住她。感觉到她不抖了,心下也定了定!不过心头的火又窜起来了,因为她半裸的小铁板。
他睡不着了,忍不住又坐了起来。他一动,她本能的一挺腰要起,被他摁着:“别动!”他低语着。“那,那您要喝茶吗?”她躺下去,问着。
“不喝!刚躺下喝什么茶?”他是想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去看看书!你接着睡吧!”他坐了起来,伸手又给她加床被子盖着。没有他在,她自己是暖不热的。只得多盖几层!
“那,那小白…”“不用,你就躺着,闭了眼睡去!”这家伙还在招惹他,在考验他的定力吗?
她不敢再答言,只得乖乖闭上眼睛。他一直踱到床对面,窗下的坐榻上去。也看不进书去,便歪着那顺着窗纱对着浓黑的夜色发怔!他把她放府里,他会天天牵挂她,他得忍受那种坐立难安的苦楚!现在放这来,他更得忍,忍受另一种来自身体的折磨!
她带给他多少个第一次啊!他第一次亲吻一个女人,并且抱着她一同入眠,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找药并上药,第一次开始细小的牵挂,并且为她不停的担心。第一次,为她同自己的燥症对抗,并且没有在狂燥发作的时候难以自控的杀人。第一次,把女人带到这里来。太多了!只因为她是当年的小要饭的吗?开始或者是吧,后来呢?后来当她黑洞洞的眼为他泛出神彩,尽管只是惊惧或者惶恐,当然也逼出她的狂乱,偶而会有一点点喜悦的时候。他就沉迷和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