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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你看了!”那小丫头突然冲她展开一个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拉住她的手:“刚才逗你的!小狐狸!”

影西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干嘛总叫她小狐狸啊?要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还以为她在骂人呢。

“我叫藤部浅樱,你呢?”她歪着头,指着大树的上面:“那上面风景可好了。走吧!”说着,她咻一下,就跃起好几米高,几次纵跃之后。整个人就攀到一个很高的树杈之上了:“来啊!”她冲影西招着手。

“泰山啊你!”影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我上不去,那个藤部什么樱!”

“是藤部浅樱!”她重复着,突然丢下一根长长的树藤:“抓住,我拉你上来啊!”

“啊?”影西有些犹豫的看着这细细的树藤:“行不行啊,摔下来会死的!”她叫着。

但那树藤垂下来之后,摇摆了几下就仿佛有知觉般的攀住她的腰,然后将她整个人缠了起来。“啊!”影西被它弄的痒痒的,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

“你很笨呐!这么高都爬不上来!”直到看到影西坐在她身边,她才开始发表议论:“狐部的人不是最灵巧吗?你怎么练的?”

“啊?什么狐部?”影西坐在这里有点怕怕的,太高了。有鸟都从她脚下飞呢,从这里看湖泊象一面大镜子一样。但是,这里真的很美!

“你不是狐部的人吗?你身上有很重的狐部妖气啊!”浅樱看她一脸无知的表情叹着气:“刚练成人形吧,就敢跑这么远?而且路上还是经过太昌宫脚下吧!”

影西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那个死冬宁也不会找个妖怪的身体给她吧。难怪觉得这么不好控制呢!可是用了这些天不觉是有什么妖气啊!最重要的,没有掉下什么尾巴或者变成毛绒绒啊?怎么回事啊?

浅樱看着她的表情,以为自己的话让她觉得自卑了,忙转换话题说:“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聂影西。”影西看着她。

“啊!怪不得呢,原来有人的血统!”浅樱笑着揽过她:“不过我不嫌弃你,我们做好朋友吧。狐部聂影西!”

啊!影西一脸苦笑着被她当成小宝宝!干嘛总要加上那两个字,好像总觉得是在骂她呢。不过,她从心里喜欢这个小姑娘,这个笑起来眼睛就像是新月的浅樱。是妖怪吧,不过比冬宁也那个烂妖怪强很多!

“这里很美吧!整个北国,只有这里四季如春呢!”她拉着影西身上的混绒的织锦外衫:“在这里不用穿这些也不会冷呢!”

“是啊!”影西看着她的短衫:“真是怪呢,走出这个谷,外面就冷很多!”

“当然!”浅樱自豪的抬着头,夸张的伸长手臂:“这里是我家啊,是藤妖聚集的地方。因为我们释放的妖力,使这里的气候变得很温暖!”

“怪不得!”影西看她粉红的脸颊,家,她又想到家了。大家都还好吧,她的替身,此时正在代替她,同自己的家人朋友生活在一起。也许朋宇永远也不会知道吧,而真正的她的灵魂,却放逐在遥远的世界里,变成了狐部聂影西!明明走时就是不想让人牵挂的啊,但为什么一想到没有人再会牵挂自己的时候会觉得这样的难过呢?

“狐部聂影西?你怎么拉?”浅樱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样子,轻轻的问着:“怎么不高兴了?这里不美吗?”她像个大姐姐一样把影西搂在怀里:“你以后常来玩吧,我到时带你去湖对面看,那里有很多花妖呢!我们一起去吃蜜糖!”她哄着影西,她在这里一直很寂寞,都没有人愿意陪她。她看到这个小狐妖,跟她一样的孤单,就忍不住想跟她朋友。

“浅樱!”影西靠着她,想像着靠在朋宇的怀中:“不要动,就这样让我静静的就好!”她低声说着,她太想念她的家乡了,虽然没有这样清新的空气,虽然没有什么仆人来伺候她,虽然没有富华的宫墙。但是,她还是无法控制的疯狂的想念着她来的地方。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会被这种想念折磨的死去的。所以浅樱,让她闭上眼想像一下吧,想像着她回到原本的地方,想像着爱人的怀抱,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的活下去啊。

第46章 心中的执着之念(1)

唐人杜荀鹤有一首《再经胡城县》云:去岁曾经此县城,县民无口不冤声。今来县宰加朱绂,便是苍生血染成。

虽然说的是晚唐时期的事情,但是同样适于今时今日。扬州城已经被困三日,清军红衣大炮立于城外,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城破之日,便是身亡之时。

“改朝换代,受苦的也只有小老百姓而已,管它江山叫大明还是大清,反正我们也只是混饭吃而已。”湘月楼阁的观台之上,彩薇一边用纱绢拭着汗一边低语着:“史督军不肯降靼子,如果真的大炮飞过来,还不是拉着全城死!”

“闭嘴吧,你这张臭嘴,到时头一个砍了你哟!”刚踏上楼来的老鸨子红娟狠狠的戳在她的后脑勺上:“你想死的话我不拦着,别给我找事!”她恨恨的骂着,轻摇着团扇。现在局势动荡,原本以为远在江南,离那些战乱远远的可以过平静日子。但是,这么快就打过来了,看来,这个扬州城也是不保了。她倚着楼台远远的瞻顾着:“小六子死到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四月天已经热死人,不知道这城还要困多久。她近来忙于打探消息,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开炮打进来。现在是跑不了了,只希望新主一旦进来能保住她苦心经营十几年的湘月楼啊。

“哼!”彩薇撇了她一眼,懒懒的站起来。发鬓间的步摇随着她的身躯发出轻脆的响声,现在都没生意。往日来捧场的官员们一个都不见了,估计是能跑的跑,能降的降吧。只留她们在这里等死。她轻轻的转出观景阁,穿过二楼大厅。除了有几个杂役在那里闲坐之外,看不到一个姐妹。楼上红姨还在那里咒骂着不回来的小六子,她拭拭鼻尖上冒出来的细汗,最近的天真是热呢,看到罩衫是穿不住了。她松了松腰间的纱带,不经意的摸到了悬着的香囊,看着上面精巧的团花,她不由的来了兴致。步伐也轻快了起来,她转出大厅,在二楼间的回廊穿梭,转眼就来到东厢。

“彩烟!”她轻唤着:“我们去五亭桥逛逛吧,快闷死了呢!”她一边轻笑着一边推开房门,果不其然看到歪在榻上白衣女子“别睡了,去逛逛吧?”她拉着那女子的手:“反正也没生意呢!”

“别闹!”那女子淡淡的回应着,眼睛却看着旁边敞开的门外。那里,是一个小小的观台,从这里,一直可以看到街的对面。她的发只是松松的挽一个简单的髻,没有任何的装饰,她穿着家常的白色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的纱衫。她的身体歪靠在枕上,手肘支撑着自己的下郃,神情专注而安静。

“啊!又在看他啊!”彩薇扯着她的袖子,靠过来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街对面有一个小小的摊位,但是此时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啊,你在看什么?”她不解的回眸。

“他三天没来了。”彩烟轻轻的低语,仿佛是自言自语般的。

“八成是跑了!”彩薇扬着自己纤细的眉:“姐姐不要看了,闷死人了。”

彩烟不语,依旧痴痴的看着那个方向。他一直是在这里摆字画摊的,已经一年多了,每当她从自己的厢阁里这样望下去,就可以看到他端坐在那里写着。只是有一条街的距离,却感觉是隔了一生。他认真执笔的样子让她痴迷,总爱这样远远的看他。她总会让下人去他那里买字,然后她悄悄的临摹。这是一年多来她全部的生活了,那个湘月楼的彩烟,巧笑嫣然,摇曳生姿的彩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活过来。生逢乱世,本来就是没有希望的行尸走肉。一直以来,她不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好。趁着年轻,趁着娇美,趁着恩客众多,趁着红粉尚艳,为不么不过得快活一点呢?反正,人生也不过如此。今日不知明日事,谁知明朝又是哪家天下。直到看到他,粗布的衣衫,身无长物,却无碍他的光彩,他有着比珠玉更耀目的光彩,有着让她痴迷的光彩。让她只敢这样远远的看,却不敢靠近。

“近清明,翠禽枝上销魂。可惜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欲共柳花低诉,怕柳花轻薄,不解伤春…”彩薇看她不语,百无聊赖的在她的房中闲逛,看着桌上的字,低低的念着。

她并不理会,只是痴痴的看着那个空空的摊位。三日不见了,他真的走了吗?不可能,三天前他还在摆摊,那时满人已经到了。如今扬州城已经围死,就算是地方乡绅,此时也别想出城。跑的慢的,只能留在这里拜求苍天。象红姨,就是舍不得这里,才迟迟不动。现在满兵的红衣大炮已经立于城外,凭她怎么周旋帷幄,也是无用。生死对她而言,已不重要。她只想知道,他此时过得可好。

“彩薇,我上次叫你帮我去打听,怎么样了。”她突然问着,不知觉得,已经枕麻了手肘。她微微的撑坐起来。

“他住在文昌大街!终于理我了?”彩薇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走过来:“那个穷书生有什么好?天天牵肠挂肚的。”她指着书桌上堆积的画轴:“他的生意,只有你会光顾吧。”

她不语的淡淡笑着,伸手去拿小榻上小几上放的着茶杯。才刚坐起,胸内一阵翻腾,忍不住咳起来。

彩薇忙扶过她,轻轻抚拍她的后背。外面丫头小玉听到,急步小跑着赶过来,一手接替她拍着,一边将茶端递过来:“现在药铺都关了,我跑了几条街,才在广济那里抓到药呢!”她急咻咻的说:“现在能走的都走光了,城里全是些老弱病残…”她看到彩薇的眼神,一下感觉到失言,忙忙的住口。

“算了,反正我这条命也不长久!”她叹息,并不介意。她看着小玉和彩薇:“倒是你们两个,何必这下留下呢?算下来,是我拖累…”

“姐姐,再这样说我生气了。”彩薇打断她的话:“我们是姐妹啊,我不会丢下你的。再说了,红姨去疏通关系了,那些清兵进城也是跟官兵过不去。关咱们什么事,咱们照过咱们的。”她笑着:“你顾着自己的身体,别乱想这些东西了。”

“是啊,小姐。”小玉也跟着劝着:“管它从哪边升起,还能不让咱活不成?”

彩烟摇着头,不再言语。扬州抵抗的这样激烈,只会激起满人的怒火,那些马背上夺天下的强人,不知道会在城破之时做出什么样举动来。她有隐隐不安的感觉,她原本是想逃跑的,但向来身体孱弱,走不得远路。还有,她总是想看他,想远远的看着他。所以,不忍离去。但是,他三天没出现了,让她没来由的心慌意乱。她饮口茶,轻轻却坚定的说:“我要去文昌大街!”

“啊?你真要去?”彩薇看着她,不相信的说。

“我要去。”她站起来,吩咐小玉:“帮我拿衣服,我要去看看。”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也许城破之后,大家都会死。到时一切皆休,人生就此完结。但是,她有心愿未了,一直以来,她都因自己身为一个风尘女子而不敢接近她。但,越是远远的看,心就越是贪婪。如果生命只有短短几日的话,她宁可将满腹心事尽吐露,死,也要无怨无悔。

“彩薇,把那幅字找出来。我要带去!”她轻轻的说。

彩薇看着她,是那一幅。她常常对着流泪的一幅,曹植的七哀诗: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君行踰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第47章 心中的执着之念(2)

“啊!”王含雨惊叫着坐起来,紧接着,她听到关切的声音。

“你醒了?”思清看着她额头泌出的细汗:“怎么了?”

“我,我梦到两个女人,一个红衣,一个白衣…”她喃喃的诉说着,忽然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她的眼瞬间睁大了,她猛的侧过脸去,看到边上可以观景的小阁,声音一下子颤抖起来:“这,这里…”

“跟你的梦中一样是吗?”思清轻轻的掠过她散落到额前的发:“那不是梦,你所看到的,正是前世的情景!”

“前世?那个女人吗?”含雨简直无法相信这世人居然存在着这样的力量。竟可以带人来到自己的前世吗?但是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就跟梦中一模一样。雕花的木榻,朱漆的扶栏,暗色的窗柃,墙上悬着的字画。隔着一条街,可以看到对面的情景。只是与梦中不同的是,这里好静啊。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隐隐的,有烧灼的气息传来。似乎在很远的地方,有着尖叫声,但她并不确定,好像离的太远,已经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声音了。

“那个叫彩烟女人,是你丈夫的前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她惊跳了一下,转过脸去,看到榻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高高的男子。他站在莫思清跟那个圆脸的小女孩的身边,有着如同黑夜般深彻的双眼的男子,她第一次见。

“他是若月,带你来这里的,是他的力量。”思清看她一脸惊愕的表情,她以前一直以来所看到的都是若月往生店的形态,自然会觉得他陌生。

“我是若月!”若月看着她,他心里有不安。他的力量在减退,这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而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是一个如此纷乱的环境。或者真的这次之后,需要更强大的人来到这里继续他未完成的事。但是那样做的话,算不算另一次命运的变改。

“若月!”她重复着这两个字,有些被诱惑般的自语。若月慢慢的在偌大的房间的踱步。他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在左胸的位置有暗色绣图,隐隐的是一个树的图案,有纵横交错的枝叉。他的肩很宽阔,T恤之下有微微绷出的胸肌。米色的休闲裤,他的腿修长而笔直,但此时,却曲着倚着书架。他表情淡淡的,讲故事般的轻轻的叙述着:“这里是1645年4月29日的扬州,大屠杀已经持续了四天了。清军在4月25日以红衣大炮击塌西北城角,由于在十日的围城之中,史可法拒绝降清,率军民顽强抵抗。因此清军在入城便开始了为期十天的大屠杀,死者数十万!”

她听着他有如话家常般的讲述,数十万?这么说,不是留在城中的人全被杀光吗?那个有如真实般的梦境里,人们不还在好好的生活吗?难道几日之后,这里便是人间地狱吗?

“就是人间地狱!”思清仿佛猜到她的心般:“历史总是在重复这样的悲剧,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她看着表面平静的一切,在这里看来,整个城市仿佛睡着一般。静静的好像在等待着妈妈的歌谣,经营往生店这么久,这样的情景,见过不止一次了。她终是能明了若月的超脱和淡泊了,这些所看到的,无非是过去的事而已。

“离这里很远的文昌大街,是你前世的所在。那个彩烟,现在跟你的前世在一起!”思清开始说重点了:“你的前世,就是那个在对面街上卖字画为生的书生,姓周名元微,彩烟爱上那个落魄的男子,为了让自己的一生无憾的结束。在城困之时她前去寻他,并且做了他的妻子。他们在一起过了七天的美好时光,然后…”

“然后怎么样?”含雨急切的问着“然后城破,清军大举进城,自进城开始,便是腥风血雨。寒刃之下,是热血崩溅,人命在这里如同破败的树叶般飘零。处在文昌大街的彩烟与周元微一样要面对这些杀红眼的地狱使者,若是不想被凌虐至死,或许选择自杀是最好的结果。周元微不想用这样绝望的逃避方法,他希望用躲藏来避过这场大灾祸,他并不像一般的百姓那样四散奔逃,而是带着彩烟藏避柴房的暗仓里。柴房这种破败的小屋,没什么值钱之物,如果清兵不放火烧屋的话,一般情况是不会进来搜掠的。所以,这或许算是聪明的选择。”若月双臂抱着肩:“但是命运有时就会给人们出难题,看他们是如何作答!”

“彩烟有哮症,因为哮症的喘息声,引起了路过的散兵的注意。他们慢慢逼近柴房,如果他们用长枪搜掠的话,那么两个人就无所遁形了。周元微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彩烟推了出去,让她暴露在清兵的眼中。”思清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她的下场可想而知!但是,最让她感到绝望跟痛苦的是,将她送上黄泉的,是她最爱的人!”

“没错!”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轻风忍不住了,一下子跳过来指着她:“也就你的前世!贪生怕死的窝囊费,为了活着,竟把妻子推出暗仓,让别人凌虐她,杀害她,而他,只会在柴草的后面发抖!活该下辈子受罪!”

“轻风!”思清拉过她的手指:“我们只是在帮她了解过去的事,你又耐不住了?”她看着王含雨,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瑟缩着。前世是一个这样恶劣的人,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接受吧!她一直痛恨自己的丈夫,他是一个卑劣的小人,明明不爱她,却娶她,原来只是爱她的钱而已。拿到了她的钱,便开始折磨她,磨灭她所有自尊与骄傲,带给她无数伤害与痛苦。她痛恨他,恨不得他早些死去让她解脱。她为此才会来到往生店,期望知道那个可恶男人的死期。但是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要如此的憎恨,那是因为自己!要解开这恶咒般的宿命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不然的话,也许他们生世下去,都是这样吧,扮演着彼此生命中最亲密的角色,内心深处却怀最深的恨意!

“你只有两小时的时间!”若月看着她:“怎么才能不欠她,要看你自己。”

“你可以选择让你的前世跟她一起死,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也可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助你。帮助你完成这一切,不过如果你最后还是无法改变你们的共同命运的话,回去就一切都没有变改。”

“你们要怎么帮我?”含雨看着三人:“这里,湘月楼,为什么还是完好?为什么没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这里被征用做了清军长官的临时住所,所以没有遭到破坏!”思清环视四周:“但是里面的人就死光了,所以一会出了这里,你还是要有心里准备比较好!”她拍着含雨的肩:“不管看到什么,也不要太过在意。因为毕竟,那是已经过去的事了。”

含雨呆呆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点着头:“你会帮我的,是吧!”

“我会!”思清点点头,如果有可能,真希望恨就在这时打住,那么留在下世的,便没有报复与折磨。但是,如果那个周元微真的同彩烟一并死了,还会有下世的王含雨吗?或许会被命运拉到另外的时代也不一定,如果这样真的使他们消失于自己的世界,那么,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若月看出她的游移,他走过来揽过她的肩:“周元微的命运选择里有一条是跟彩烟一起死的。放心吧,这一世的改变,不会引起太大的变故的。”他仔细的看着她:“倒是你,一定要小心!”他伸出手指抚过她的脸颊,那眼中有淡淡的担忧的神色,这眼神让思清有几秒钟的窒息:“一定要小心!”他轻轻的重复着。

“放心吧,不是说,离开原本的世界,我们就都是超人吗?”思清忍不住说着。

“是啊,还有我,我会保护大人的!”轻风贴过来,长长的头发此时束得高高的,盘结成一个大发髻,还有很长的部份垂下来,在身后飘来荡去。

“不要叫我大人!”思清皱眉的拉过她:“为什么总也记不住?”

看着两人打趣,若月不忍再破坏这难得的愉快气氛。最近总是太沉重,想来轻风这丫头来了也好,有她的力量在,或者自己可以安心一些吧。

含雨看着他们三个,也许,凭借着这三个人的力量,自己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吧,她是这样的相信着。

第48章 心中的执着之念(3)

已经五天了,嘶嚎,悲呼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们像是森林火场之下荒不择路的走兽,失去了正确的方向感。彩烟在小小的暗仓格里发着抖,这里是街邻共用的柴草房,因为不是什么大门大户。柴房跟厨房都是共用的,为了区分各家的柴草,这里分成好几格,而堆放他们家柴草的,是最后面的小暗格。元微将柴草腾出去,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这是在围城时就悄悄准备下的,只等情势不好的话两个人可以在这里避祸。清兵入城了,彩烟当时那种隐隐不祥的预感真的变成了现实,也许是痛恨军民的抵抗,也许是为了给南方诸城一个警戒。在入城的第二天,大规模的屠城行动便开始了。他们按户拿人,集中在广场杀戮,大批大批的百姓被砍掉了脑袋。彩烟和元微躲在这里,听着外面吆喝着抓人的声音,人们的惨叫声撕扯着他们的耳膜,然后就是浓浓的血腥气弥散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