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流火依旧静不下来,方才这紫檀不顾他的灼息一定要攀过来,若是为了自身着想,就该乖乖任他摆布才对。何必还要做那许多动作?当下它也说不得,弄得他猜来猜去十分烦乱。七月到底是个姑娘,他又不能把她剥了去查查身上有什么异状,目前看她手臂,也只看得出是被紫檀探过脉。
难不成真让他去问?让她细细说这几天逢荫教她的每一个细节?他又不是她娘,连这个都问?
他自己元丹练不出来已经够烦的了,现在再添上一个夏七月!看来以前七月那些意外不过是让他热热身罢了,现在这桩才烦死人呢,偏他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第060章 苍穹碧落,灵物驭者
玉溪斋是几间草舍,清木林这里所占的山里十分的平缓,进入当中才能感觉到起伏,若是站在灼云院往这里看,只是一大片绿荫。这里所说的山头其实非常低缓,更像是坡地。玉溪斋在清木林的西侧,这里有道山泉名玉溪,因水质极清冽,溪底皆是白色如玉般的卵石不见半点泥沙,令整道溪泉如玉带而得名。玉溪斋正在山顶泉眼处,这里古树参天,大片的云杉,笔直而高耸。草舍错列当中,竹篱外是大片的草滩,环境十分的清幽。
玉溪斋这里也有大量的藏书,小小几间抱厦皆是椭圆形的草顶,正中的一间里面有桌椅竹榻子,边上有一间茶点室,两侧几间房有相应的生活用具,像是有人曾这里居住。正房里堆满了书,但不像是灼云院还设了高高的嵌墙书架,这里的书都堆着放在地上,像是也不怕虫蛀浸潮一般。屋里十分的干净,半点尘土也没有。七月随意转了转,发现屋后居然还开了块菜园子。她蹲在菜地边看了半天,倒是没发现什么异状。便老老实实屋里返回屋里等流火,随便拿了几本书来看,不知不觉竟入了迷。
七月在家的时候也看过不少书,爷爷年轻的时候曾想过考功名,不过落了榜就索性安心在家务农。后来到了她爹这一代,她爹就不喜欢读书写字。爷爷只得她爹这一个儿子,她几个姑姑早嫁到外乡,走动的也很少。她在村里招人嫌,让她也没机会在外头跟孩子们疯玩。只得跟在爷爷身边,也正是因此,倒也算是早早的开始念书识字。
村里小孩受了大人的影响,见天追她后面骂她是扫把星,弄的七月大些以后除了帮家里干活以外,就天天窝在家里看那些书。
没书看了,连爷爷当年写的应试文也看,极生僻的字也认得不少。这样一来,也算是加强记忆。初始是瞧的多就会背,后来很多东西她是看一看就记得。
流火到达玉溪斋的时候,见院子栅门敞着,七月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正中一间屋的门槛上看。院里有两株龙爪槐,如同张开两柄大伞,在七月的头顶上空交织。阳光细碎从叶隙间洒落,星星点点的投映在她的头上身上。她坐在这里是因从这里可以看到门外的小径,她双膝并的紧紧,手肘支着膝头,端着厚厚的书本却是一脸的专注与宁静。耳畔的碎发有几缕垂落下来,带着细小的碎光轻轻的浮动。青山碧水,高天流云。她细瘦的身影嵌在当中,活化出一幅田园风情图来。她是那最乖巧的孩子,在静静等待迟归的家人。
流火从未见过她沉迷书本的样子,让他觉得她可以安静的在这里坐上一百年!与之前上京的时候,那个见什么都新鲜,顾前不顾后,下楼都会把店小二撞得七昏八素的夏七月可谓是判若两人。
其实二者都是她,流火知道,最初进灼云院的三个月她就是这样过的。她可以足不出院,也能找到许多乐趣。她也可以独自一人,背着包袱踏过茫茫荒丘,一路来到京城辉阳。
七月听得栅门响,伸手捋了耳鬓的发抬起头来。见流火身上肘上缠的枝叶,合了书站起身低呼:“东家,你…..”
“给它换个地方,这几天咱们住在这里。”流火说着把紫檀剥下来甩在院里,它一沾了地马上便如蛇一般乱爬,一会的工夫已经抓住七月身边的龙爪槐,开始一圈圈的攀缠,根茎深深扎进土地。
七月本来是打算帮它再找个地方种一下,结果一见这情景整个人都呆怔住。她这几天都亲呢的叫它“优优”,她也知道它的枝条不时的乱甩乱缠。但这种已经完全像动物似的在院子里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栽进去的方式,还是让七月看得连呼吸都快忘记了。直到流火一边掸着袖子一进了正中这间屋才有些回过闷来,回头问:“住这里?不回灼云院去吗?”
流火进了屋舍,四下打量一番,这才低声说:“它这两天就快变成人了,你可以亲眼见识到了。”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做点事。省得以后自找麻烦。”
七月听得稀里胡涂,不由的又偷眼看外头的紫檀优梦。流火看着她的神情又说:“之前你任它攀缠,它完全是照你的样子来化形。不仅仅外貌体型,以致骨骼脉络,它都想跟你一样。如果它真变成这样,那就是大麻烦。若单只是长的像也罢了,万一真让它把脉都化的跟你一模一样,到时你可就….”流火说着冲身边的椅子指一指,“我长话短说,你好好记住就行。”
他态度依旧,淡淡的口气,神情也没什么大变化。但七月也不知怎么搞的,心一下悬了起来,隐隐觉得眉头都有点跳。像是有什么倒霉事又要发生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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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久久都没回过神来,驭灵之说,她从未听说过。爷爷曾去过凌佩,也不曾跟她讲过半点这类传闻。但是她信,她的信的原因不仅是因流火所说。而是她见过无仰臂弯上的小红花印,她见过那小小的红点是如何在他肘间绽放,拉长血线如何达到指尖。而当血呼之欲出的霎那,地上的泥土便因此有了生命般的受他的牵引召唤。现在想想,这样其实就是流火口中的驭灵!
这是无仰与生俱来的能力,曾被当成怪物。但无仰也说过,后来才知,这世上与他一样的人有很多。但她没有,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小红点可以催出这样的力量,更没有办法在没有伤口的情况下让鲜血流淌出来。难道说这样也能驭灵?
第二卷 绚舞琉光 倾世无双
第001章 紫琉桑兰之书
无仰身负法血,可以控制土沙,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曾被当成怪物。但无仰也说过,后来才知,这世上与他一样的人有很多。七月看着自己的手,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小红点可以催出这样的力量,更没有办法在没有伤口的情况下让鲜血流淌出来。难道说这样也能驭灵?
追溯驭者的历史,其实最初就是有一类人,擅与异类打交道。从兽吼鸟鸣可懂其意,慢慢对方愿意与之相处,听从他们的支配。最初不存在法血之说,可以说只是擅驯罢了。但双方皆在进步,人是如此,兽也一样,渐渐就衍生法血。
这是一个过程,也许当初人们尝试用各种方法提高自己所驯之兽的力量,偶然间便得到某种成效。就像这世上所有不断进步的事物一样,诸如武功,心法,文化等等。驭者分出流派,各有心得,也有不传的招术,由此而生出驭术。
各流派的驭术不同,提升灵物的品类也不一样。他们根据灵物的品类以及自身的能力细加区分并加以精化。
南国缀锦,因物种的丰富而成驭者发源之地,最早的驭者皆聚于缀锦皇朝。而缀锦七朝的发展史,与驭者供献力量密不可分。擅控自然之灵的白夜一族,以及擅控生灵的碧丹与墨虚一族。都曾经是锦缀皇朝赫赫有名的驭者家族。三大家族一度陷入仇杀,为了聚灵咒而分崩离析。而最终,也因聚灵咒使三大法血得以通融。正是这种通融,使驭者之术不再拘于流派,从而让驭者力量冲破瓶颈。天下灵物因此岌岌可危!
流火看着她怔呆的表情,缓缓说着:“以往驭者拘于门户,各家驭术互不相传。后来因为聚灵咒,为了对抗他们的先祖之灵所设的驭关,他们不得不团结一致。取长补短,从而让法血的力量得到提升。如今时移势易,驭术已经达到通融,驭者在凌佩得到大力发展。也正是因此,我们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糟糕。以当下而言,驭者是需要有先天的法血。但若是了解他们的发展历史就会发现,其实这一类人的产生有时就是机缘。你和这株紫檀优梦算是有缘份,你帮助过它,它现在对你有好感想与你共脉。但如果你们一旦通脉,它接受你的血,而你从中得到它的妖力,这就是法血衍生的开始。初成的法血虽然比较劣弱,但如果它不嫌弃依旧接受的话,你可以说就是一步步在向驭者迈进!当然你不会任何驭术,不懂得如何与其共力,更不知你的血对它帮助有多少。但只凭这一步开端,已经足以让碧游宫的妖灵对你们起杀机。”
七月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的全身一颤,觉得后背直发麻,居然因为这个要她的命?养花养成人人得而诛之,真是让她冤到家!而且还把优优也连累了,如今真是连一株花都要受她的连累了!她此时表情有些木呆呆的,一时间脑中充斥了太多东西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个中的利害她是明白的,大道理她是想不到多远。不过她能体会那种心境,如果矛盾一直积累到了极深的地步,一般来说都是有些偏激的行为出现。
好比拿她自己来说,村里人认为她是灾星,跟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她屡次闯祸已经罪证确凿,最后她就必须离开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她家里就无宁日!虽然这两者看起来不搭界,但她就是可以体会。
流火知道她得缓一阵,任谁听了这些也无法一时全接收消化,更何况她现在情况也十分不乐观。他本想先不告诉她,省得她紧张起来影响发挥。但有些事情她若不了解,单凭她记忆再好,也难有作为。
“灼云院里的书你已经看完了,那里有些是培灵的方法。培灵的技巧是打散在许多书里,比如我之前问过你的,一句可能在这本里,另一句会出现在下一本。你全都看了,有些不大通,但此时我告诉你这些,你再复回想,就能明白它所讲的意思。其实这许许多多本书里记载的零散句子集合起来,是一本书-《紫琉桑兰卷》。你现在要做的是,就是把这里的书全背下来!”
“背?”七月听了,不由的瞪着四周堆满的书册,“为什么一本书要散落在这一大堆里?”
“《紫琉桑兰卷》是一部记载木灵培育的典籍,原本是出自缀锦,传说写它的人本身是一个驭木灵的高手。不过后来缀锦开始诛杀驭者,由此这本书流落到了月耀。上半部在木朗阿的手里,不过碧游宫内也有拓本,但整部书已经让凌向月打散了放在碧游宫里。除了玉溪斋和灼云院,别的地方也有。不过玉溪斋里该最多才是。”流火微忖道,“当下只能用笨办法了。”
他看着七月的表情,又补充到:“以前在灼云院,全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能背的一字不差。如今了解一切,该背的更快才是。他只肯借我几日,而且过几天宫主要回来。至少我们要找到如何变改紫檀优梦的脉息。现在我把它移在向阳之地,已经延缓了化形的速度。再借玉溪的水土灵气,会多多少少异改一些。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它。它若想变强就该自己苦练,碧游宫不会接受任何一个贪求法血的妖灵!”
“我没有法血,就算有了也是靠它的妖力。它才不是贪求这些,虽然它不会说但我知道。”七月突然说,“我不想当驭者,我也不想驭灵。但我也不想因为这个死,这根本不公平,我什么都没做就要我死!还要优优也死!”
流火愣了一下,突然扬起唇角带出一个美好的弧度:“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有很多,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干什么要你自己出来奔前程?”
七月一下傻眼了,眨巴着眼看着流火半晌:“这个你……”
“某人闲得无聊的时候会对着院里的风笛草叨叨,不是还准备在京里买房子吗?”流火的眉毛都飞扬起来,“不是我打击你,一个月一两的话,如果我不包吃,你这种饭量一辈子也别想在京城买房子!”
七月的脸一下憋得紫胀,喉间咕噜了半天说:“可是东家你不是包吃吗?”
“包吃,你可以吃的再多些也没关系。”流火说着表情又有些懒洋洋,一说到这个他又想到做饭了。这后头有一菜地,但这里聚了不少木灵之气。他得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这几天就吃它们!他冲四周的书堆飞了飞眼神,示意七月现在就可以发挥自己的记忆力了,便往外要走。
七月看着他,突然开口说:“东家,你也是妖灵。帮我这个,你会惹麻烦吧?”
流火听了转过头:“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他指指自己的头,“我不喜欢背书,有些东西你替我记下来。”
“但至少你不想让我死对吧?”七月小声说,用手比了一个很小的距离,“至少有一点想帮我吧?”
流火静了一会,微微眯了眼道:“可以比那一点再大一点点。”看她满脸欢喜毫无危机状,一时低语,“若是改不了它的脉息,我就把它一把火烧了,到时你也能过关。”
“别。”七月听了忙站起身摆手,“它已经不是一株普通的花了,它有了感觉,这样不行。”
“你不相信宫主回来发现一切会要你小命?”
“相信。”七月的表情有点僵,手指曲紧攥着拳,“而且我知道你也讨厌驭灵的人。”她偷偷瞄了一眼流火,虽然他说话的口气一直都没变,神情也是淡淡的。但提到驭者,他的眼神有点怪。
“我不想死,也不想它死。”
“非死一个的时候呢?”
七月想了想,一脸笃定的说:“不到那个时候就行了。”
流火轻哼了一声:“能想的开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有时候总要选一下的,别人死总好过自己死。算不上自私,生死关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七月听着他的话,想了想突然就向着墙边一大摞书走过去:“我不知道,也许你说的对。但我不想再连累人了!”
种花也能种出危险来,这是她没想到的结果。她并不后悔,从那株紫檀的枝蔓花朵里,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愉悦以及渴望更进一步的迫切。这些不能言传的感受让她觉得快乐,并且愿意为此继续努力。但努力的方向,并不是建立在紫檀的枯萎上。她希望可以与它一起进步,看到它脱去藤衣化出人形的样子,可以继续在碧游宫生存与修练,最终达到它所愿的境界。如果开始是她无意赋与的,那么结果就需要她继续与它一起面对。若是让流火将它摧毁,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么跟她当初惹祸就跑掉也没什么不同。她不想再连累人,也不想再当那个只会逃跑的夏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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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了午间,天空开始堆积云层,隐隐还听得几声闷雷。小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盘在屋顶上的藤枝有些还向天空不停的伸展触须。碧游宫里的植物,一向是主张天生天养,从来不给过多的呵护。它们遍及山中,在不同的院台成长,若抵得住上天的考验依旧可以聚灵而出,才有资格进入清木林。
七月对灼云院里的植物都十分体贴,如此紫檀优梦脱颖而出进入清木林。但实际上,它并不算是天姿卓越的。但在清木林里达到快速的进化,的确是让向月有些吃惊。
清木林里的植物,随便一株移出去,也是比外头的要强许多。这种强不仅仅是生长的繁茂,更多的是擅于聚力以及抢夺有限的资源。土,水,阳光,空气,以及更多的养份。它们也是在竞争,无时无刻都有可能败下阵来。资质平平的紫檀优梦,在七月给予的温床上得到聚力的机会。但在这清木林里,依旧可以勃然成长直至比其它植物更早达到化形的阶段,这足以让向月重新评估它的价值并对它也有所期待。也正是因此,向月才没有急着处理它而接受了流火的建议。毕竟培养出一个妖灵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而强灵更是寥寥无几。
如今碧游宫中的,有许多已经成人形的妖灵,实际上是靠强灵借力摧出来的,他们本身已经没什么发挥,只能承担一些普通的工作。而凭借自身力量达到化形阶段并且成功聚力,才有机会成为强灵,而他们则需要承担一些外务工作。碧游宫依靠月耀皇室的财力物力得以发展,就得为月耀出力,这是不可避免的。况且从自身发展也好,保持月耀安定也好,利益的趋势最终是要指向凌佩。与驭者为敌在公在私都是必然。
当下宫里算是强灵的其实并不算多,而天赋极佳的强灵更是少的可怜。像十珍兽这样的,碧游宫里除了火岩珑流火以外,还有一只血骊,一只雷兽,一只啸清枭。
妖灵的本类如果太复杂也是一件头疼的事,那只血骊因得不到孩童的鲜血以饲,都四十来年也没见有化形的迹像。展秋等人还得时时防着流火,因流火已经不止一次流露出要借那血骊聚力的意愿。那只雷兽如今倒还算稳定,只是目前还看不出将来是会发展成雷王一系还是雷妃一系,雷兽喜欢呆在谷壑荒滩之地,收纳雷力为引,目前那厮住的地方已经让雷电搞的寸草不生,有时隔着两个山头都能听到雷声轰鸣。至于那只啸清枭,天天鬼吼鬼叫,这个是它纳收灵力的方式。但旁人听了就得神魂颠倒,当初为了它所住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妖灵抗议。
所以碧游宫虽然占地比京城还广,但实际上妖灵都在一起十分麻烦。也正是碧展秋为何接受了当初在碧苍山的教训后要向人类学习,制定规则阶级,否则妖灵为了争夺有限资料,自相残杀的戏码肯定天天上演。
除了这些珍兽会给他们单独的环境之外,碧游宫里别的物种也十分丰富。几乎各地的奇花异木都集聚于此,飞禽走兽也各有汲养之地。但竞争也非常残酷,单云梦涯一带,就聚有飞禽走兽外带花草树木不下百种之多。
云梦涯是初阶聚灵之地,它们彼此蚕食或者互相扶倚,若能幸存并且通过云梦涯的主人简清辉的测试,才能出那片山谷到碧游宫更高阶的地方去。凶猛的野兽也不见得能脱颖而出,只有更聪慧更懂得适应的才能离开。
弱肉强食是上天的自然法则,碧游宫内也不能例外。正如草木要被人所食,受旱雨天灾之苦一样。野兽也是如此,如果天资平平,就要吃苦耐劳并懂得自保,绝无捷径。
就连流火,逢荫这样的也是一样。流火的父母就是强灵,他的父母早已经妖化,逢荫更是宫主的独女。但他们同样要经历云梦涯这一个阶段,与大量初聚灵力但未及人形的妖灵们混在一起,直至通过简清辉三项试炼才能离开。
当下强灵基本上都在错云,盘云,碧云三个主要的山峰里。盘云峰和碧云峰皆比错云峰略矮,盘云峰在错云峰西北一带。碧云峰在东北一带,错云峰上有沧澜台,灼云院,山底有清木林,盘云峰上有炎林院,点翠山庄,月锦堂。碧云峰上有龙栖谷,霄云渡以及静水阁。别的地方都是一些辅助宫内日常生活以及出行的建筑。
灼云院里就只住了流火,沧澜台是展秋和逢荫,还有不少蛇灵但都比他们要力弱。炎林院里最强的是枫雁,其他人都是她的附庸或者辅助。枫雁有金翎雀的血统,其曾祖是金翎雀,但到了其祖一代又与木灵通了婚,到了其父又跟雁灵通了婚,血统非常混杂。
其实像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比如十珍兽当中的乱葵兽,其实追溯先祖就是狐与木灵通婚而产下的后代,后来渐渐发展成独特的一种珍兽。
点翠山庄里最强的是古苍梧,这人是木灵,本体是槐。而点翠山庄里所住的也是木灵居多。月锦堂里最强的是君北舞,本体是一只猫,不过现在估计本体已经像老虎一样大了。
龙栖谷里住的是那只雷兽,还未化形,不过已经可以通人语。霄云渡里是那只啸清枭,听说月前已经化形成人,不过还未正式露过面。静水阁里有那只血骊,还有一个水灵接近化形。
吃饭的时候,流火便将碧游宫这些院落划分,以及各地职能都一一告诉七月。她好奇,反正已经说了,不在乎多让她知道些。以前一直说哪里不能去,却没告诉她原因。如今告诉她也好,省得她好奇心泛滥误入了不该去的地方。
第002章 无缘无故生难舍
流火刚才转了转四周,这里草木大多聚了灵,就连菜地里的也是一样,不过没达到灵罩伤人的地步,所以吃了也无碍,便在地里随便拔了些炒菜了。倒是七月也不知是这几日总跟紫檀混在一起,还是因为流火讲了一大通碧游宫的事,吃饭的时候有点罪人的表情。
但罪人归罪人,小丫头一点没少吃。流火就觉得,看她吃饭就让人特有食欲,不知不觉就得比平时吃的多。这里生活用品倒是有,不需要再回灼云院里搬,况且他也不想大张其鼓引得大家都知道他带着七月住过来了。这几天他准备用灼息先强行逆改紫檀之前聚生的血脉,再借助向阳之地让它化形缓慢。但这里毕竟木灵之气十分强盛,他也不知能改多少,但总归是比翔舞林那里好的多。最终还是要看他们能不能在这堆书里找到紫檀优梦的易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