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连一声再见也没有?
但是,单少观的奶奶一脸警惕的说,“请你不要缠着我们家少观了!”
“少观走的时候承诺,回来以后一定给奶奶买上房子呢!奶奶我没什么梦想,就想死之前也能住住大厦呢!”奶奶冷嘲,“这些,你和那位小姐一样,能给吗?”
她不能给。
温州一间一百平方左右的房子,少说也要二三百万。
他走之前,这样说,这样想,这样憧憬着?
妙妙的心房,有什么东西,悄悄碎了。
18岁的她,体会到,人情冷暖,而现实很残酷。

 


第一章

开学在即,白立人提着简单的行李,他的父母亲把他送到火车站的月台。
白母依然在担忧的唠叨着,“立人,记得,一定要吃好穿暖,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妈妈!”
“好。”他点点头。
“你这孩子,明明怕脏,赌什么气,有飞机不坐,硬要坐火车。”白母叹气。
自己生的儿子有多爱干净,她这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估计儿子这一路上,肯定没办法好好休息了。
继父也对他叮嘱,“立人,不要太节省,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需要钱的地方,尽管和爸爸开口。”
他淡笑着,点点头,礼貌又客气,“爸,对不起,浪费了您的机票和时间。”
“没事,没事,反正也是特价机票,一点也不贵!”继父憨厚的搓手,被继子这一道歉,闹得很不好意思。
虽然,春秋航空飞往上海的99元特价机票,可是他费了好多力气才排到。
但是,没想到,在机场,立人居然遇见了他生父和狐狸精后母替他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送机。
当时,他们见到薛谦君在良好的家境下,已经从一瘦弱的少年,长成了看似温润的谦谦君子,这次,薛谦君是出国读研。
看着生父跟着狐狸精对“儿子”嘘寒问暖,看着“敌人”一家因为一人得道,鸡犬生天,白立人僵仵后,一脸恶心的扭头就走。
因为不想和他们待在同一个机场,白立人准备改坐火车。
“爸,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在做计算机程序,虽然收入有限,但是学费和生活费都没什么问题。”他淡淡挤出笑容。
他是继子,不好意思也不可能摊开手掌向继父要钱。
高中的时候,他就开始有计划的打工,为将来上大学做准备,而高三时,“踹下”廖妙臻,意外捞来的保送生资格,更让他受益匪浅。
知道继子自尊心强,继父也不勉强,将火车票交给他,“票要拿好,记得照顾自己。”
白立人随便扫了一眼火车票,果然,是软卧。
因为他怕挤怕脏,厌恶和人肢体接触,继父主动说替他去排队买票的时候,他就料到。
其实,真的不必,一个靠修自行车为生的工人,能赚多少钱?
强忍住洁癖,他主动握住继父那只五指黑黑,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手,“爸,请您照顾好我妈。”
也许是真的怕了,即使这三年来,这憨厚、淳朴的男人如何对待他们母子,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但是,总还是对人性保持怀疑的态度。
毕竟,如果不是要养活他,如果不是希望因为交不起学费而休学了一年的儿子继续念书,一生坚贞的母亲也不会改嫁,而且迫于现实改嫁给一名工人。
“儿子,你别担心我拉!”母亲用纤细的手,抱抱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告诉他,自己很好。
他的母亲,是善良又纤弱的女子,曾经为替子女保全一个健全的家庭,委屈的同意丈夫左拥右抱。
但是,这世界,永远是,你退一步,别人进一丈。
母亲的懦弱和忍让,没有换来父亲的丝毫怜惜,反而在父亲的纵容下,狐狸精一再爬在她头上兴风作浪,痛打落水狗。
12岁时,这么爱干净的他,曾经迁就浮夸的爸爸而肯去纹身,也是为了母亲。
但是,他们母子的努力,没有换来任何的效果。
那个人说,真真不想再受委屈了,对不起。
所以,一张离婚同意书,次次逼在母亲面前,甚至不同意,就演变成家暴。
曾经,他以为,他毅然选择跟着母亲出走,是给那个多重视血脉的男人最后一个清醒的机会。
但是原来不是,男人一旦陷入千古的淫恶,红颜的“妖”水中,心智早已经迷乱。
糟糠之妻真的只能糟糠而已,只需“妖”水在枕畔“轻吹”,即使儿子都不稀罕你这亲爹了,他要走就让他走吧,我们有谦君,而且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爱情结晶,到时候自然有亲子继承你的事业。
一句话而已,他和母亲穷困潦倒,无瓦遮头,成绩一向优异的他甚至读不起书,他可爱的亲妹妹因为日夜哭喊着找寻他们,而淋雨发高烧得脑膜炎去世,这些,父亲都可以不理不顾。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历经生活的磨难与痛苦,而不过刚过四十就过早年老色衰的女人,轻道,“保重,别让我担心你。”
他爱自己的妈妈。
爱情在他眼里,只是人生很少的一部分,即使他喜欢的人可爱而娇嗔,但他也不会为了姗姗,而离开母亲。
因为,他不放心。
即使,他真的痛苦过。
挥手告别母亲和继父,他找到车票里注明的车厢。
踏上火车,找到自己的卧铺,白立人先取自带的被单,铺在软卧上,再用一次性的枕套处理好肮脏的公用枕头。
吁口气,他去洗完手回来。
一个房间,对面刚才空着的床铺上,已经有人缠着被子,背对着他,躺在里面。
他拿出杂志,正想打发时间。
“呜呜呜——”小猫发春一样,压抑的呜呜哭泣声,若有若无的飘入他的耳朵。

 


第二章

呜呜呜。
白立人拿着杂志,背过身。
呜呜呜。
他慢慢翻看着杂志,一页又一页。
呜呜呜。
呜呜呜。
到底有完没完啊!!!
把沾满细菌的被子踢的远远的,他卷过自己的外套,带上耳机,听音乐。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同房间的那个人,一直在哭。
很快就中饭了,他买了个便当盒,用开水再将一次性筷子烫了又烫,他开始用餐。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对铺的人,还捂着被子,在伤心的哭着。
至于打击这么大吗?看他都活得好好的!
“小伙子,你们是不是认识?”上铺的一大叔,问他。
因为刚才小姑娘原本想不哭了,抹抹红的跟小白兔一样的眼睛,起身一看见对铺,就被刺激到又哭了。
“是同学。”他头也不抬,继续用餐。
“那你怎么不安慰她。”对面上铺的大哥也奇怪了。
“不熟。”他眼皮也不抬,拿筷子挑出快餐里的芹菜。
他讨厌吃芹菜,不知道什么味,跟吃草一样。
当时,对面没哭几声,他就听出声音了——这该死的缘分!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哭。
杜姗姗和单少观一起出国了。
换句话说,他的女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双宿双飞了。
半月前,杜姗姗就打电话给他,说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更顺便告诉了他,单少观已经在后备。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他语调阴沉。
“我是说,如果你不点头的话,我会和单少观一起出国,然后,我们会同住一间公寓。”杜姗姗把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姗姗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一固执起来就很娇纵。
当时的他,怎么也无法把电话里那个娇纵的千金小姐,和记忆里认识的她,相重叠。
妹妹死的那年,大地好象归属黑暗,是姗姗陪他度过最低落,打击最大、痛苦最多的那一年。
他以为,她是一朵解语花,人间最清幽的品种。
于是,他们开始交往了。
“你不应该利用单少观,让我痛苦。”他面无表情的回答,“在你的世界里,必须每个人都迁就你而活?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告诉你杜姗姗,即使痛苦,我也不会象一个傻瓜,任人摆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不答应,我永远都不会再和你联系,你将失去我,把我推向别的男人的怀抱!”杜姗姗大喊,想激他。
但是。
“随便你。”他挂断电话。
脑海里忆起的片段,让他的眸顿得如同寒星般冷漠。
如果不是廖妙臻的“打抱不平”,他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很好,如果杜姗姗一定要拐个男人当活道具,那么,能拐走单少观,他也算顺便出了一口鸟气。
要失恋,大家一起来吧!
反正他就是心胸狭窄,报复心重的男人。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晚上六点,廖妙臻还在哭。
他看一下手表,
真了不起!哭了居然将近七个小时。
“老兄,既然是同学,拜托你安慰下她吧!”上铺的两位,已经被吵到快崩溃了。
其实,他也快受不了了!
摘下耳机,他语气很冲,“喂,廖妙臻,你再哭的话,我把你丢出去!”快到上海了,不要影响市容。
她哭,关他屁事!
她发过誓,为不值的男人,只许难过三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在家里,因为顾忌老妈和阿巫,她不敢多哭,现在在火车上她也不能哭?!那她还干嘛买软卧的票,她就是想哭个痛快!
妙妙瞪他。
都怪白立人,他的女朋友,跑来勾引她的男朋友!
但是——他也是受害者。
妙妙哽咽,她知道,这件事情源由在哪里,说穿了,还是她错了。
杜姗姗是故意选中单少观,就是为了让她难过。
“便当、便当!”推车叫卖声又起。
白立人扬扬手,买了两个。
他都这么忍气吞声了,拜托她别哭了!能不能让他清净一下?
一人一个,也不管她吃不吃,他推到她的面前,自己就径自开始用餐。
共窗三年半,也算仁至义尽了。
摸摸肚子,好象真的有点饿了,妙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又是芹菜!!!
白立人一脸厌恶的把芹菜一一挑在一侧。
但是,这次比较倒霉,他挑完芹菜发现,几乎没剩什么。
他低头,拿出妈妈给他带去上海的温州特产——沙鲞,夹出几块。
沙鲞特有的鱼鲜味,传到妙妙的鼻子。
她呆呆的盯着那瓶沙鲞,肚子更饿了,开始咕咕叫。
她好喜欢吃这个,但是每次老妈炒得技术都不怎样,哪象白立人这瓶,金灿灿的,一看就很好吃。
被她直白白盯着,白立人吃了几口,实在不自在,恼怒的拍下筷子:“你干嘛老盯着我!”
一个人失恋的时候,很需要美食安慰,特别是这种一定要靠技术自产的食品,更是一出了温州,就再也吃不到看不到了。
“我要吃这个!”妙妙厚颜。
她在心头,拼命的安慰自己,白立人的女朋友拐走她男朋友,现在要点吃的,她一点也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白立人瞪她,那眼神几乎当她是神经病。
不管了!妙妙拿起筷子就“冲”进他还没盖好的瓶罐。
一块沙鲞被她成功夹中。
白立人就想拿筷子打她,两个人乒乒乓乓,筷子在空中比划几下后,只见她利落“嗖”的一声,一口夹入自己的嘴巴。
啊啊啊啊!好咸。
她整张艳丽的脸,痛苦的扭成一团。
啊啊啊啊!好倒霉!忘记沙鲞不能一口吞的。
看见她的衰样,一点平日“华丽丽”形象的影子也没有。
白立人,忍俊不住,居然笑了。

 


第三章

从火车站下来,妙妙在出口处等出租车。
反正她失恋了,已经不用再小心翼翼去迁就谁、顾忌谁。
妙妙的眼睛红肿的可怕,但是她说到做到,一到上海,就再也不为谁掉眼泪。
不远处,白立人也在等出租车。
他倒不是象妙妙一样行李多,只是,他受不了肉贴着肉的公车。
因为火车刚到站,等车的人,一处又一处,见状,妙妙只能走向白立人,“白同学,我们拼车吧。”一个目的地,即可以节约经济又可以减少僧多车少的负担,而且,她想通过出租车费,就当顺便把便当的钱还给他。
“不用了。”白立人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冷漠的转过头来,继续等车。
他不喜欢和她这种型的女生,有过多接触。
即使在火车上,他曾有一刹那的感觉,廖妙臻其实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被他弄得很尴尬,妙妙有点生气,“白同学,我建议你去好好读读一本名著!”
他冷淡的看着她。
“傲慢与偏见!”妙妙说。
哦?他挑一下眉头。
他又不需要爱情,特别是对她这种长得标准“祸水脸”的女生。
但是妙妙却说,“我们是还年轻,不需要勉强自己和讨厌的人言归于好,大家都有任性的资本!但是,骄傲自负能带来年轻的我们什么?一出社会,如果想要立足,如果想要成功,骄傲自负只能成为绊脚石,这种恶果,我们能承受的起吗?”
说完,妙妙怒气冲冲的拉着行李走开。
他一脸震撼的看着妙妙,仿佛难以置信,这番话会出自这个胸大无脑的女生口中。
白立人的眼神变得复杂。
机场上,薛谦君温润的和亲友一一告别,如此刺眼的一幕,在他脑海回放。
当初那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嘴里说不要“目标人物”负责任,成为已婚男人的“一部份”,然后,她和她的小孩,一点一滴开始侵蚀“目标人物”的幸福家庭,在正室根本与她无法分庭抗礼时,最后一击,希望得到合法的身份,准备也替男人生一、两个小孩。
在这场斗争中,薛谦君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无比乖巧、无比优异,让父亲对他连声赞叹,觉得这样的前提“挂证”下,自己也肯定能再创佳绩。
而他白立人输在哪里?输在从小就太傲慢,让人觉得根本就不讨喜!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廖妙臻面前,她打开车门,白立人快步上前,脸面神经有点失调,“同学……那就一起吧!”
妙妙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
……
自此后,大学的第二学期,白立人“性格大变”,突然变得“活跃”。
他参加很多的社团,更加挤进了学生会,就连演讲赛、辩论会,他一场都没有错过,学校很多活动的文案更都是他在着笔。
渐渐的,他赢得很多肯定和赞美,他的朋友越来越多,同学们对他的评语也从“冷傲”变成了“开朗”,从“鬼毛”,变成了容易相处。
妙妙每听一回,就被雷到一次,在她眼里,那家伙应该是可能被失恋刺激到,就象她,一整个学期都提不起精神。
只是,显然,那家伙的表现方式比较与众不同。
但是,正因为如此,却让她们整个寝室受益匪浅。
那个学期,宁宁突然发现自己遭遇到了“真爱”风暴袭击,自从某人英雄救美以后,她至今沉醉忘返、极度痴迷。
于是,毫无人格、丢人现眼的倒追,在学校里如火如荼的猛烈燃烧了。
如果换过去的白立人,一定会嗤之以鼻,只是现在的白立人,依然敬而远之,却会冒似“和善”的告诉她,“同学,不好意思,请别靠这么近,我鼻敏感。”
意指,宁宁香水味太浓。
OK,为了“真爱”不喷香水,只是小小牺牲而已。
于是,宁宁扔掉所有香水瓶。
但是,才几日,这问题就出来了。
“同学,你几天没洗澡了?”白立人微蹙眉的一句话,把宁宁问得花容失色。
那天开始,晚饭过后,妙妙她们一拿起水桶准备去浴室,宁宁就慌慌张张的嚷嚷,“姐妹、姐妹!一起哦!”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看不惯宁宁,想扯她后腿,有个和白立人关系不错的同学,在他耳朵里说了一句,“那个宁宁啊,从来不洗内裤,听女同学们说,都是廖妙臻受不了在帮忙着洗。”
当时,白立人在吃饭,差点被汤呛着。
后来,每次遇见妙妙和宁宁,他的眼神就很怪异。
宁宁不知道是从谁那知道了这个消息,大受刺激的痛哭了一场以后,痛定思痛。
于是——
全寝室美好的日子来临了,从此的生活开始变得神清气爽。
晓雨和夏天开始觉得白立人好象也没这么讨人厌了,当然包括被宁宁毒害至深的妙妙也这样觉得。
大二,晓雨和小伟交往了。
小伟和白立人同寝室,于是,“两家”偶尔会活动在一起,两家人的关系逐渐靠拢,白立人和妙妙的关系,也看似冰释前嫌。

 


第四章

农历七月十三日,是妙妙的生日。
阿巫出完任务,乘妙妈不备,溜出来,想找姐姐玩。
每年的七月,大地一片悠暗,是小鬼们觉得最悠然、畅快的一月。
阿巫没有马上去找姐姐,反而到处玩耍,走着走着,他有点迷路,走到情人园。
只见,好多情侣都凑在一起,耳鬓厮磨着,阿巫在他们面前蹲来蹲去,无论做多少鬼脸都再次证实,他们完全看不到自己。
当然,妙妈妈是因为能通灵能感觉到他,而姐姐有个秘密,那就是她的左眼和常人不同,能看见鬼。
阿巫蹦来蹦去,蹦累了,也无聊了。他是无法投胎的阴灵,妙妈通过茅山术中的勾魂大法才能让他的魂魄成功附在物体上,得以在世间存活。
只是,他好寂寞,因为他找不到玩伴。
自从姐姐离开以后,基本上他都日夜在睡觉,只有妙妈需要他时,才会念符咒吵醒他。
阿巫很乖,他总是唯命是从,绝不讨价还价,但是妙妈答应他的事,却迟迟没有办到。
看着人人都有人玩,阿巫觉得哀怨。
他也要快点找个媳妇,找个伴。
突然,阿巫感觉到周遭的磁场很异常,他一眼看过去,学校附近的湖边一处,散发着很大黑色的昭气。
有同类!有同类!
也是一个投不了胎的魂魄!
阿巫十分兴奋的加快脚步飘了过去。
但是,一飘到目的地,阿巫就失望了。
只见湖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和姐姐同龄,大小和他一点也“不配”。
只是小姑娘的侧面看去,十分美丽,阿巫眨了下眼,真希望她能缩水一点点,让他带回家。
也感觉到了“同类”,小姑娘回过头来,看清楚来者。
阿巫缩缩脑袋,鼓起勇气,正想上前招呼,想顺便问问她能不能变小。
突见,小姑娘的眼睛张得好大,细长的眼眸突得暴裂,黑白极为分明,像要凸起,嘴唇血红上裂到耳际,白色的脸庞变得狰狞无比。
呃。
“啊,鬼啊!”阿巫吓死了,转身就跑。
是恶灵!是积怨很深、凶悍的恶灵!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阿巫越跑越慢,后面好象有股气体,把他往回拽。
“姐姐、姐姐——”阿巫开始惨叫。
……
阿巫好象在哭。
早早就准备铺被子睡觉的妙妙,觉得整个人毛毛的。
一阵轻风而过,吹得她床边的风铃“铃铃”作响。
宁宁正在擦脚指油,擦好一个,还不忘把自己的脚丫抬得老高,一脚踩在妙妙平时不怎么佩戴、随处乱挂的护身符上,她欣赏着自己美足,几乎快对着月光揽镜自照。
“妙妙,今天是不是你生日啊?”夏天问她。
“恩。”妙妙整个人心神不定。
“真的啊!那我打电话给晓雨,叫她早点约会回来,我们几个请客,请你去哪好好撮一顿!”夏天说行动就行动,马上拿出手机打给晓雨。
“既然要去撮一顿,当然人越多越好,记得把小伟全寝室的同学,也一起叫上哦!”宁宁眼睛一亮,不错过任何机会,急忙在护身符上收过脚丫,挨过去,不忘加重“全寝室的同学”这项说明。
夏天翻翻白眼,不过看在这一年多来,宁宁“干干净净”的份上,也不和她这花痴心态计较。
“姐姐、姐姐……有鬼啊,救命,阿巫怕鬼!阿巫好怕鬼!”
妙妙一直隐隐约约听到阿巫在哭的声音。
她甚至能感应到阿巫全身湿潞潞的在学校的湖边旁,爬行着,有什么黑影,在他后面蠢蠢欲动,想把他吃干抹净。
大鬼吃小鬼!!!
她一阵紧张。
她一入学校,就曾听闻一个传说,学校附近的湖里死过人。
N年前,曾经有个学姐为情自杀。
因为自杀而亡的魂魄,在阴间是最受鄙视的,通常在下面非常“惨烈”,不仅投不了胎,而且会天天被人唾弃、鞭打,这种魂魄往往积怨很深,一有机会就逃跑,逃到出事点,吃点“东西”来以泄愤怒,直到她们再次被牛头马面抓走。
现在——
所以,平时她从来不乱跑,更无论绕多久,都刻意避开湖边那个位置。
“妙妙,你去哪,要出门去撮一顿了!”夏天在后面急喊。
她电话都已经打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