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这三个字,他的眉眼全都舒开了。
离婚协议书里,已再也没有能引起他们夫妻争辩不下的一条——关于儿女的抚养权。
无子女纠纷一行字,让予问的眸一暗,揪起的伤痛难平。
紧接着,财产分配其中一行,让她愣了。
“问毅还有一半股份怎么写我?”问毅的股份,她已经低价抛售,现在,上面写的那一半股份,怎么可能写回她的名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你没有看错,问毅另一半股份的登记人,依然是你。”在从第三者手中过渡股份的时候,他直接就注册成她的名字。
“我不需——”她态度坚决。
但是。
“予问,问毅就像是我们另一个孩子,瑞瑞已经没有了,难道你忍心再抛掉我们另一个孩子?”他的态度更坚定。
他希望,与她存在着最后一份共同的联系,起码......离婚以后,他不想如她所愿,撇得干干净净,从此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你不用烦恼,就把问毅当成你这么多年青春的赔偿费吧!你不用顾问毅的,我会打点好,每个季度你来一次公司,我们坐下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表,然后我把该给你的分红清一清就可以了。”三个月见一次,是他的最低限度,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再见到她的办法。
“贺毅——”她还是出声想反对。
“不接受这条的话,我们永远离不成婚喽!”他耸耸肩膀,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他狠!认识超过十年,他终于赢了一回,赢得她哑口无言,根本没有退路。予问闭了闭眼,干净利落的签了字,然后把离婚协议书收了起来。
就这样,结束了。
贺毅把脸别向窗户的位置,唇角依然是微微含笑。
“离婚后,会和杜晓雯结婚吗?”她也意外,自己能问出这么平心静气的话。
他转过脸,看向她。
她的眼神里,只是想知道,他发现不了其他太多余的情绪。
“不要了,我被你这母老虎折磨得还不够?我要好好过日子,把余下的日子过得要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再也不会为了一棵树,傻到去放弃一片森林了!”他突地哈哈大笑。
他把眸心深处隐隐的涩痛,再次压回眸底深处,牢牢地,永不见天日。
......
陪贺毅出院,把他送回家,她和他以后所有的一切,也算划上了一个句号。
她停好车,抱着那叠证明自己已经恢复单身的文件,才刚开车门,一经发现,伫立在她家门口,那道高大得像一座山,那能令人安心的身影。
“士诚,你怎么在这?”隔着昏暗的街灯,她与他对望着。
“知道你今天回家,帮你把屋子简单整理了一下,然后把钥匙还给你。”空着的房子如果不整理的话,她住进去会很不舒服,贺毅住多久的医院,她就寸步不离,在医院里陪了多久,哪有空清扫房间?!
他把钥匙还在她的手心里,定定的看着她,动也没动,深揪着她,用很沉的声音,低问,“你们......和好了?”
“是啊,和好了。”放下仇怨,也算是一种和好。
一句话,让时间仿佛静止了流动。
“恭喜我吧,我离婚了,不用再去折磨谁,也不用再被谁折磨,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她刻意用比平常更轻快的语调笑道。
赵士诚一震,良久、良久,他的唇角慢慢浮现了与她同样的笑容。
“那要不要明天一起过节日?”他鼓起勇气,提起邀约。
但是,她唇角的笑花,却淡了。
“不了,新公司刚成立,我很忙。”她很没新意,用了同样的理由。
“没关系,节日不重要,我等你先忙完这一阵。”他马上道,但是,才刚说完,他已经发现,她的神情不对。
“士诚,我不知道会忙多久,三年?五年?也许,一直会很忙。”她的神情,刻意得极淡。
这个答案,让他僵住了。
“没关系,我等你,你总有忙完的一天。”他平静的回答。
她以为,他听不懂。
“我刚结束了一段很累很伤的婚姻,虽然我和贺毅分得表面很平静很洒脱,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头还有痛的感觉,这种老是为了他隐隐作痛的顽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痊愈,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会对婚姻有重拾的信心和勇气。只是,我可以肯定一点,在痊愈之前,我不会匆忙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所以,我希望你别等我,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忙完’。”她不想随随便便去接受另一段感情,制造另一段错误,但是,同样,她不想耽误他的幸福。
听着她的拒绝,他的表情,依然是平静。
“没关系,我等你,永远‘忙’不完也没关系。”
“你怎么这么老实?就算我‘忙’完了,不‘忙’的对象,也可能是其他人啊!”她故意这样说。
“没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到那一天,我不会再等,我会祝福你。”
都说老实人固执,她算见识到了。
“赵妈妈会发疯的!”她拍了拍额,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你帮我哥介绍对象,她有孙子抱,就会忘记发疯两字怎么写了。”他淡然道。
“我的性格很慢热,恢复期会很长很长!”她再次警告他。
而他,只是不语静静瞅着她。
不用多说一句话,他的固执已经打败了她。
“要不要抱一下?”她静静问。
没有任何犹豫,他张开臂,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因为他知道,他们的下一个拥抱,也许要等很长很长一段岁月,更也许,永远不再。
那个拥抱那么真实,她贴在他怀里,那里,温暖、安静,还是那么容易让人懦弱。
只需十秒,她退开脚步,远离他的拥抱。
“好,如果你执意要等,你就等吧。”深呼吸一口气,她对他露出笑容。
他的唇角再次,慢慢浮现笑容。
“但是,我明天真的会很忙。”她很忙,忙着开展事业,忙着整理新家。
最重要的一点,明天,是七夕情人节,不属于她的节日,别人放假,她可以选择加班。
“好,我等你不忙的那一天。”他的答案,永远不改。

番外:五年之期
贺毅和予问离婚的第五年。
问毅广告公司越做越好,在业内的名声很不错,相同,念瑞广告公司像旭日,越来越耀眼,同在一个行业,难免的,很多时候“问毅”和“念瑞”成了竞争对手。
“问毅的这个企业宣传片真是拍得极好,短暂的几分钟内就完全的体现了企业的形象、规模、人文,而且,拍摄效果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唯美!”企业负责人赞叹有加。
“刘总,这段宣传片,无论是配音还是摄影,都是我自己亲自监督完成。”这五年来,因为身体不好,贺毅清减了很多很多,原本一百二三十的标准体型,现在,居然只有一百零几斤。
虽然瘦得脸颊都快削成尖形,但是,他不羁的笑容依然很迷人。
“问毅的企业宣传片拍的就是好!”刘总大赞,但是,同时犹豫不决,“但是,我们之前和另一间广告公司在合作,她们的剧本和策划,做的妙极了,所以你们两家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啊!”
闻言,他愣了一秒,“请问,你是指......念瑞广告公司?”
“是,宋予问策划做的太好,太完美了,真的让人割舍不下!”刘总还在挣扎:“我很为难啊,所以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反倒是贺毅笑了笑,他很干脆地合上了文件夹:“刘总,您无需考虑了,我们问毅退出竞争贵公司的企业宣传片。”一句话,一个决定,要带来多少经济损失,他并不在意。
“贺总,你也别急,我这不是还在考虑吗?总体上,其实我还是比较倾向问毅,毕竟你们问毅拍摄的效果让我太满意,就是报价贵了一点,如果可以......”说得很明白了。
贺毅依然只是笑笑,“刘总,你一定不知道吧,这五年来,我们问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刘总示意他说下去。
“那就是,我们问毅不和念瑞抢生意!”他斩钉截铁地说完,然后,笑着起身告辞,“刘总,生意的事就算了,我们有空出来喝一杯。”
这一瞬间的变化,让刘总傻了眼,“等等,贺总,我之前有耳闻,宋予问是你的前妻?”
这个问题,问僵了转身就告辞的贺毅。
“能多嘴问一句,你们为什么离婚?”很多夫妻离婚后的关系都会仇深似海,见他维护念瑞广告这竞争对手的模样,真的觉得很费解。
良久良久,贺毅才不得不艰难的回答:“我们.......感情不和......”
这如同国际标准的答案,让刘总识相的不再追问下去。
“其实我一直觉得,贺毅的摄影和宋予问的策划结合起来才是天下无敌,那样的问毅才完美!真是遗憾。”刘总叹气。
他也很......遗憾......
“不过这几年问毅让贺总你经营得很不错,你用自己的实力让人完全改观,收回那些子虚乌有‘没有宋予问,问毅就会完蛋’的闲话!”
刘总错了,他把问毅经营好,并不是为了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证明什么。
但是,他没有解释,因为刘总也是无关紧要的人之一。
......
晚上下班后,他照常在酒吧混。
这五年,他的日子过得挺精彩,一点也不乏味。
要调动气氛当然需要一些酒来助兴,现在的他,衬衣三颗纽扣解开,领带松垮的解开,性感的胸若隐若现。
“你们说男人和女人谁更喜欢欺骗和撒谎?”
他靠在沙发上,露出慵懒的笑容,看着小华在逗弄着年轻的女孩子们。
“我说男人,你们男人啊,最喜欢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有个女孩发出夸张的笑声,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举了举杯子,逗弄,“那敢问这位小姐,您觉得自己适合当彩旗,还是向往做红旗?”
女孩很有自信的霸道推开一直围着他转的其他女人们,“我觉得,有魅力的女人,应该与男人旗鼓相当,既适合做老婆,也适合当红旗!”
他挑了挑眉,不予置评。
“晚上你家还是我家?”女孩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不仅自信,还相当大胆。
他笑了,是真的失笑了,拍了拍裤子,他起身:“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好的那杯茶。”
“喂,你玩不起啊——”女孩被气得跺脚。
不是玩不起,是他近几年来对女人越来越倒胃口。
说完,他正想挥挥手,潇洒的告别。
“贺毅,你快跑,杜晓雯那疯子又上酒吧找你了!”正在舞池和新交的妞跳亲密慢舞的阿雷,挤了过来通风报信。
闻言,贺毅头皮一麻,“不会吧——”他已经换了一间酒吧,居然还被她找到!
“真是阴魂不散,肯定是小华受不了她的骚扰,透露了你的踪迹!”
“我说是阿豪去追宋予问,被阿毅打个半死,所以报复阿毅!”
“也有可能,我们所有人的电话号码,就是阿豪放出去的!”
狐群狗党们七嘴八舌,都在讨论这种神经质的女人千万不能惹。
贺毅没空听下去,马上遁走后门。
但是,这回,他的运气很不好。
“你淫乱,滥交!”他被杜晓雯堵个正着。
望着不怕危险,突然闯出来拦住他的车的杜晓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来不及了,这回,他插翅也难飞。
骂他淫乱和滥交,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他的车门被拉开,杜晓雯坐了进来,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开始掉眼泪,哭得凄厉的样子,害的路过的行人都看过来,让他头痛不已。
“你为什么躲我?”
看,开始了开始了。
面对她的眼泪控诉,贺毅早就麻掉没任何感觉,“晓雯,我不是说过,我们分手了?”这句话,五年里,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只是她不接受现实而已。
“你不断不断的玩女人,你让我很痛苦,像活在坟里一样,你是不是逼死我你才开心?”她声声质问。
他真想问,她是不是想逼死他才开心?
“我们分手了!”贺毅平静重复道。
她紧迫盯人的态度,让她快被烦疯了。
她心寒的看着他,“是不是我死了,你才开心?”说完的时候,她痛苦的扬起自己的腕。
五年了,那里深深浅浅,全部都是她对爱情的控诉。
激不起他的心疼与愧疚,反而让他心烦不已。
“你别那么可怕,行不行?”他忍无可忍。
油门被贺毅踩得轰轰响,把她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家门口,贺毅打开车门,把她拉了下来。
“不许再跟踪我!”
现在的晓雯真的很可怕,她可以一连跟踪他几天几夜也不疲惫,她进不了他的房子,就在他的家门口等,可以一站就是一夜。
“好,不跟踪你也行,你娶我,我们结婚!”晓雯极固执,“你不娶我,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我到警局告发你,说你买凶杀人!”
几个月前,那几个匪徒都被枪决了,她还拿什么报警抓他?!拿她自己的想象力吗?
贺毅受不了,他觉得自己和她完全鸡同鸭讲。
“我现在身上有癌,自己都没几年好活了,我娶你干嘛!”拜托,。
为了赶她走,他甚至不惜告诉她自己的病情。
但是。
“我爱你,我不介意当寡妇,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守着你的墓碑一辈子。”她甚至喃喃,“我们最好能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孩子!”她想把他往屋子里拖。
完全不管什么他在接受治疗,不适宜再要孩子,也许这世界上有奇迹!
又来了又来了,贺毅直接逃了。
......
他不想见的人老来缠他,而他想见的人,总是避着他。
“怎么是你?”在每季既定的分红日,见到来者,贺毅一阵不爽。
“予问怀了身孕,不适合东奔西跑。”赵士诚一脸淡定在他面前坐下。
予问说公司的分红不要了,贺毅怎么都不肯,让他把钱直接汇入账户,他又不愿意,一定要她亲自上门对账。
“你们上个月才刚结婚,这么快就有身孕了?”贺毅干笑,笑得自己喉咙干干的。
赵士诚淡淡一笑,“年龄大了,她怕成为高龄产妇,想快点做妈妈。”
“恭喜你,终于让你等到了!”他大大方方伸出手,送出迟来的祝福。
羡慕嫉妒,他都埋在心里。
......
深夜。
今天的贺毅,特别疼痛,整个身体好似在承受分筋错骨的折磨,让他辗转,冷汗淋漓。
“贺太太,痛......贺太太,我也需要人疼......”痛彻心扉间,梦语中,他痛得醒了过来。
一室的幽静、孤独。
心,空落落的,无论多少的繁华,都无法填补。
喘着气,他靠在床上。
这样痛下去,他还能活多久?他和予问离婚的第二年,没有接受任何治疗的贺兰撒手人间。
这几年,他一直在积极接受治疗,无论多苦多累多痛。
他想多活几年,至少,等到她的宝宝出世,能借机重新见到她的笑容,或许再送一份大贺礼吧。
客厅里的铃声,划破寂静。
他皱了皱眉头,强忍着痛意,接起电话:
“阿毅,为什么问毅还不改名?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宋予问,她都嫁人了,为什么你还爱着她?”三更半夜,又是哽咽泣喃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们的宝宝?你是不是故意不抢救他?”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哭喊。
他叹口气,搁挂了电话,起身去书房。
既然醒了睡不着,那么,不如把有限的时间全部投入问毅,问毅是他和贺太太留下的“孩子”,他要认真“养育”。
一边喝着咖啡,他一边开着窗,让头脑保持清醒的认真工作。
微凉的风,吹入书房,吹飞了一张诊断书,他也无心理会。
那张落地的诊断书上,白纸黑字清晰印着:间质细胞变多,判断二度转化为三度。
五年是一个期,再积极的治疗,也很难躲过复发与恶变,当时的他,早就明了。
......
相较于书房的寂静,客厅里的铃声,又不死心的再度漫天作响。
很久很久也没有回归岑寂。
番外:习以为常
五年后的予问,已有一头披肩的长发,让她平添了很多的柔和感。
对着那头乌黑的长发,贺毅心痒难耐,贼手一点一点触过去。他的十指穿过她的发,把那抹黑握在手心,久久的。
在往常,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今天,她一直盯着一则新闻发呆:犯案累累的恶匪终于被警方抓获,因为凶徒涉及温城多桩抢劫、杀人案,情节恶劣,判处枪决。
也许杜晓雯不清楚,但是,她认得电视上那四张脸。
五年了,她很认真的生活,五年了,她什么都放下了,但是,那四张脸孔,依然是她的顾忌和恶梦。
“喂,贺太太,看真么这么入迷?”位置上旁边的人,贼手摸够了,怕被她发现,及时收回,唤了一声,把她吓了一跳,居然还惊出一额的薄汗。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那张俊脸,有那么一刹那间,神情有点恍惚。
十秒后。
“我早就不是贺太太了。”她平静的指出他的错误。
“嘿嘿,我也是一时习以为常喊习惯了。”贺毅很随性的笑笑,一副你也太计较了的样子。
他的这个习以为常改不了了。
她不语,思绪还在游移,见她反常的行为,贺毅也疑惑地看向办公室墙上的液晶电视,几秒后,一道领悟劈入脑袋,聪明的他马上问,“是他们?”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求证。
“恩。”她点了头。
这是他们多年的默契,不用说太多,就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太好了,我们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贺毅情绪控制不住,兴奋的拍桌子。
我们?
予问疑惑地看向他。
关他什么事?
贺毅眨眨眼睛,“贺太太,我这不是紧张你吗?”关于他为她做过的事情,他已经让赵士诚遵守承诺,一字不透。
他的“肉麻”,她也习以为常,低头,予问继续看报表,随口问问,“对了,你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工作很辛苦?”问毅要拿出这样的成绩,想不辛苦也难。
这五年来,每见他一次就消瘦上一分,到现在,她都怀疑他皮包骨头到能被风吹跑了。
相较于贺毅,这几年她在赵士诚的照顾下,身体越来越健康。
“你不知道现在流行男人越瘦越可爱吗?”他嬉皮笑脸。
37岁得男人了,他和她说可爱两字?予问被雷得全身起毛,完全无语了。
“老实说,你有没有发现,瘦了以后,我的电眼更大更迷人了?”他贴近她,似笑非笑的倾低身子,吐出的气息轻洒在她的唇畔,仿佛隔着空气想与她接吻。
她屏住气息,很镇定的拉开距离。
但是,她退一分,他就进一寸。
“你再这样,我下次不会再来了!”她冷冷道。
每季一次的调戏,也成了他的习以为常?
“贺太太,你太严肃了吧?”他挑眉。
“别再喊我贺太太,叫我名字!”予问磨牙。
虽然见面很少,但是他们现在的关系,返老还童到有点像大学时代的朋友关系。
她经常会被他气到,气到下一次都不想出现了,又被他缠得受不了。
“你怎么能不来,人生苦短,我们可是见一次少一次呀啊!”短暂满足了逗弄她的乐趣,他耸耸肩膀,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觉得,人生苦短,我们现在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她合上文件夹,不愿意再和他侃下去。
报表没什么问题,她没有必要待下去了。
“一起吃晚饭吧。”他提出邀请。
“不了,我很忙。”她头也不回地就想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宋予问!”他喊住了她。
“说。”她没有回头。
“听说,很多人排队追你,XX企业的老总也在其中?”他的消息很灵通。
予问皱皱眉头,她不喜欢私生活曝光。
“我劝你,挑男人还是选个忠厚老实的,XX企业的老总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比我还爱玩!”他凉凉道。
这五年来,他一直暗暗有评估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得出一个结论,优秀的男人很多,但是,能真心对她的人不多。
“宋予问,你说我如果去排队的话,你会不会优先照顾?”他似真似假调戏她。
予问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回答,“不会。”她的答案,和五年前一样,不变。
他佯装露出一脸失望。
她又转身。
“宋予问,如果、我是指如果......瑞瑞还在,我也学赵呆子一样等你个五年,我有排队的资格吗?”他的口吻听不出是不是开玩笑。
予问的脚步顿了顿,一句话也没说,她推门而出。
“真是冷漠啊,开不起玩笑,一分钟都不肯多待!”他摸摸鼻子,耸耸肩膀,“本来还想替赵呆子多说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