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问,既然你醒了,你自己下车吧!”他温浅地笑了。
“宋予问、宋予问,我们不是关系匪浅吗?你为什么一直连名带姓叫我?”听着真扎耳,连他妹妹都喊她予问呢!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不管三个字还是两个字,叫她什么,有差吗?他愣住了,觉得最近的她,古古怪怪的,真的挺难伺候。
“我允许你和我爸爸妈妈一样,叫我问问。”她扬起下巴,带点做慢地回答。
肯定是因为她以前背叛过他,才故意在称呼上疏远她!她就不信,他们过去未婚夫妇关系时,他也是宋予问、宋予问地喊。
“问、问问?”太意外,赵士诚结巴了。
“以我们的关系,这两个字很过分吗?”她反问。
他们两个人都订过婚了,装什么纯洁呀?
他的眸,浮起尴尬,“我们只是朋友,叫你问问……好象、不妥……”太亲密了,他不习惯。
闻言,予问眯了眼,“赵士诚,你真的很矛盾!”照顾她,但是不会原谅她曾经的背叛,所以只能是普通朋友,是这意思吗?
呃。
这回,他真的呆住了。
总感觉下山到现在,她一直很奇怪,不断打量他的眼神,怪极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她直接戳破。
他喜欢她,真的喜欢的很明显,除非她瞎了,才会不知道。
赵士诚被吓坏了,纵然沉稳如他,也会失措。
这几天,她人精神了,病情也越来越好,开始变得越来越伶牙俐齿。
他有点招架不住了,特别是现在。
如果否决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所以只能干脆沉默。
她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好了,过去的事我听说了,总结出来是我的错了。”
过去的事?她听说什么了?他的心七上八下。
“我现在对你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让我们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她算很诚恳地说。
她已经失忆了,现在只要他也失忆就好。
听说他们以前是相亲认识,没有轰轰烈烈,所以才对他现在还没有特来电的感情吧,但是,没关系,爱情一点也不重要,他们可以慢慢来!就算她过去有多少错,既然他愿意接她回家,而且,对待她的方式那么呵护有致,就是代表还有情,既然如此,干嘛要犹豫挣扎?不知为何她最深厌自我折磨。
“所以,我们先从称谓上改变。”老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对方,发展的进度会很慢。
他听着很怪,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怎么,你不愿意?”她不乐了,冷冷地看他。
他最好别告诉她,他愿意“捡”她回来,只是因为同情,并不是旧情。
他有注意到,她刚才真的说了很多话,之前的她,有时候可以一天都懒得说一句话。
所以,现在真是为难她了。
“问问——”他尴尬、听话地喊。
只要她喜欢,对她的病情有帮助,他可以强忍不自在。
“恩,就是这样。”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又笑了。
她知道,她可能对不起他,但走过去的事情她没有办法改变,如果他愿意,她希望大家能重新开始。
他准备下车了,低头解安全带,但是,毫无防备的,唇间居然有温热触感。
他一震,抬颌,顿时,四片唇碰个了正着。
严格说来,那只是蜻蜓点水的短暂碰触,甚至不到十秒,但是,够他震撼到如被原子弹轰炸了般。
“以后,我叫你‘诚’吧。”她露出笑容。
之所以亲他,是因为,她想给足诚意。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赵士诚半天也反应不过来。
……
这两个月里,贺毅活在水深火热中。
他在心口发过誓,从此以后要照顾、珍惜一辈子的人,象人间蒸发一样,突然不见了,而他必须要解决和面对的“问题”,居然也同样人间蒸发了。
两个人女人同时都消失了。
当他在医院门口,因为理亏又惧怕见到贺太太冰冷而暴怒的眼神,所以,一个犹豫下,就不见了贺太太的同一天,原本约好下午去做手术的晓雯也匆匆搬出了公寓,不见了踪影。
他焦头烂额。
这两个月,他这里要顾,那里要找,最终好象两头都没有成果。
他曾在贺太太的住处,蹲点了好几天,后来发现越来越不对劲,那里无论什么时间,窗户里永远没有透出灯光。然后,他去上海找岳父岳母,从起初的被避而不见,到最后终于被他烦到不耐了,岳母告知予问已被送到美国的一亲戚家休养了。
美国啊!隔着一个太平洋,不是他想去就能马上到达的地方。
于是,他又浪费了一些时间去办理美国签证的申请,又是材料又是资产证明,还得和大使馆预约时间,最更命的是,也许他的样子看起来太焦急,很象那种会赖在美国就不走的人,导致他被拒签了。
他找了很多很多关系,搞定了签证已经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了,他马上订了机票飞到美国,但是,找到她的亲戚家,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从美国回到家,望着一室的清冷,不再有那道矜淡的纤影守侯,不再有让人齿颊留香的粥味,不再有女儿的笑脸相迎,这家,空得、静得象一座坟。
他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一边继续与岳父岳母旋缠,一边请人帮忙调查,但是,实在关于她的行踪,没有一点头绪,因为她甚至没有再看心理医生的记录。
直到阿雷来电话。
他真笨,居然忽略了,有人肖想他的贺太太很久了!
赵士诚住址很好打听,因为他的房子和诊所只隔了一条马路,而且,这条路上,他极出名。
“和赵医生同居的那个女人?呀,虽然她不爱出门,但是我记得她,她气质很好,让人见一眼就忘不掉。”同居,这两个字眼,让他不舒服极了。
虽然,他有信心,应该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捏着地址,他站在赵士诚家的门口,两个月没见贺太太了,他紧张得手都有点发抖。
他伸出手指,正想按门铃。
刚巧,里面的人推门而出。
两个人都怔住。
“你找谁?”她疑惑地问。
一副完全陌生的样子。
贺毅窒息住。
“不需要抵押贷款,不需要投资基金,也不需要买楼。”她把上门推销的几种可能都说出来,一口回绝。
很奇怪,她平时不和陌生人说话的,现在的她,很怕生人,但是,今天她为什么一见到眼前的陌生人,就不怕生的有股赶走他的冲动?
“你不认识我了?”他涩涩地问。
“不认识。”她挺挺腰背,冷淡回复。
锁好门,她拿好钥匙转身就走。
“等一下!”他喊住她。
她冷冷回头,一脸戒备。
一个眼神而已,让他的紧张情绪沸到了极点,但是,贺毅居然浅浅笑开,“宋予问,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三个多月了,这是他第一次能展笑,因为,能找到她,真的太好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记性一向很好,而你,在没有了记忆以后,你见过我一次面!你故作强悍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挺直腰背。”所以,要假装不认识他,道行有点低。
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个人就象最熟悉的陌生人,同一个屋檐下,一个小动作就能知道对方的意图,但是,又陌生到看不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心。
宋予问不答,她只是提着伞,继续前进。
唯一不同的是,她今天的脚步,有点匆忙。
贺毅挡住了她。
“贺太太,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接你回家!”他直接霸道宣布。
两个月了,他被折磨地已经失去耐心,他告诉过自己,只要能见到她,天皇老子挡着,他都要带她回家。
近在咫尺,这张既熟悉又陌生,帅得不象话的俊容,让她的心跳慢了半拍。
只是,贺太太这三个字,让她眯了眼。
“你为什么喊我贺太太?”她直接问。
最好别告诉她,他就姓贺!
“因为你是我老婆!”他失笑。
这还用问?果然,她真的失忆了。
这样也好,希望能忘记伤痛,大家重新开始。
“哼,现在的年轻人真轻浮。”她冷笑一声,把太阳伞撑起,甩甩头就走。
别烦她,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莫名的,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特别排斥。
轻浮?他笑不出来了。
“贺太太,你什么意思?”他又挡住了她,这回,他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不就是私奔过吗?不就是和你上过床,一不小心怀过你的孩子、刚好几个月前又为你流过产吗?有必要恶心到老婆、老婆的喊吗?”她最反感眼下青年的轻浮关系,就是睡过,有必要喊什么老公和老婆吗?
她很聪明,只稍一眼就知道,她和这个男人曾经的关系不对劲。
因为,她现在的磁场不对。
贺毅愣住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私奔?怀过你的孩子?还有,刚好几个月前又为你流过产吗?她到底在说什么?!

今天看诊,赵士诚频频恍神。
“二哥,你在笑什么?”一旁的容华,困惑的问。
“我,有笑吗?”他反问。
有。
嘴角弯弯的,忍俊不禁的笑意,有一种情难自禁的喜悦,交错映在那张英挺的脸上,这样的二哥,对容华来说,是陌生的。
她认识的二哥,喜形不于色情绪淡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二哥,你今天嘴唇不舒服吗?”容华把心里所有的问题都问出来。
太不对劲了。
一个早上,二哥一有空就出神,一边低笑,还一边摸着自己两片阳刚的唇瓣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士诚急忙回过神来,已经是耳根全冒红了,“咳,还不叫下一位病人进来?”但是,他的唇畔还都是止不住的笑容。
“二哥,早上五十个诊号都看完了,现在要到中饭时间了。”这也要她提醒?今天的二哥,真是,简直就像少年在思春。
太可怕了!
“有打电话提醒予、提醒问问,催她出门吗?——”才刚习惯性讲出她的名字,他马上想起来,她有交代过,以后要喊她问问。
一天而已,他们的发展,真的很快,快到让他一颗心几乎都要蹦跳出心房。
昨天晚上,因为那个只能算贴合而已的吻,把他心脏都吓得差点要麻掉,那給心房带来的震撼和冲击,用任何言语也描写不出来,当

他在错愕中回过神来时,她的肉唇已经离开他的唇畔,但是那种温暖与触觉却早已经深深印下,让他贪心的很想进一步发展。
即使,与此同时,压抑的罪恶感和良心的谴责,让他足足失眠了一晚。
“我催了,她应该快来了!”容华才刚回答,他已经瞧见门口出现了一把小花伞。
他起身,又情难自禁嘴角微抿地扬起,眉目分明的飞扬。
但是,在看清楚亦步亦趋紧跟在她身后的那道帅气身影时,呼吸一窒,他唇角的笑容,冻住了。
“干吗老跟着我?滚!”予问冷冷的驱逐着紧跟着她不放的那道身影。
她进诊室,他也跟进来,于是,她不耐了,被缠烦了,站着直接与他对视。
气氛,很紧绷。
“我是是想问你,到底什么叫刚好几个月前又为我流过产?”贺毅也很焦躁。
如果她说的替他怀过孩子,他会以为是指瑞瑞,但是,流产?根本太矛盾。
哪里肯定不对,他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自己好像又铸成了一个大错。
予问一副她懒得和他说话,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我不认识你,别耽误我吃饭,快滚!”她只想快点把他赶走,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出现到现在,她的心跳频率一直不正常。
他们两个人拉扯得很引人注目,特别是贺毅,她天生的夺目。即使,他现在头发很乱,鬓角有些长过了耳朵,微微弯曲,但是什么样

的角度却都极有味道,乱的有型。他身着一件深灰色的男士正款服饰,脚下却是一双颇具动感的运动鞋,非凡的品位和创意,搭配得

很不可思议及精彩。
“好帅,原来衣服可以这样穿。”不明所以的小米忍不住花痴一下,惊叹道。
“是哦,他好帅。”他什么都没做,天生的好皮相,旁边的收银小姐也被他迷住了。
过去的他,会耸耸肩膀,摆出一副越发魅惑浪荡的神采。
但是现在的他,早已经没有任何心情会和小妹妹们调情几句。
瑞瑞死后,他滴酒不再碰,烟不再抽,除了谈生意的需要,他的足迹不在任何俱乐场所出现。
“哪帅,根本是懒好不好?”她瞪眼,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他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用的东西、自身的打扮,都很注意生活细节,他要扮轻狂浪荡的话,绝对会迷死一群情窦初开的无知少女,

现在这副率性的打扮,根本是太忙,懒得搭理自己!
她平时头发如果不梳的话,或者只穿家居拖鞋出门,就会被诊所里的这些人笑她懒,笑她邋遢,现在眼前这个人也根本是懒惰而已,

为什么待遇会那么分别对待?难道人长得帅就得吃香,连散漫随性都可以被人当成有型吗?恶心透了!
但是,这些话还未愤然出口,她已经惊吓住自己。
为什么,她会这么了解他?了解到,两个人好像生活了很多年。
她的样子,把贺毅惹笑了,“贺太太,别人只是夸我一句而已,你干嘛吃醋成这样?”
贺太太现在的样子,超怪异。
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不过16岁而已,穿着打扮已经优雅成熟到让他很倒胃口,但是,现在的她,顶着一个可笑的刘海,下身一条运

动短裤,上身一件居然还引着卡通图案的休闲T恤随随便便套在身上,这样子——
很怪,但是,很可爱。
他认识宋予问超过十年,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把可爱一词用在他身上。
“我吃醋?”予问眯了眼,眸底在卷起狂风暴雨。
他敢再说一句?她马上让他去吃屎。
两个人的剑拔弩张,让空气里都是火花。
一旁的小米和收银员都被吓住了,赶紧嗫嚅声明,“予问,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她没吃醋!
被冤枉道她正想大吼。
“大家吃中饭了。”一道温淡的声音打断他们。
予问赶紧回过头来,看见赵士诚已经淡着一张脸,和容华一起在摆筷子。
她不吼了,乖得像只猫一样,坐到位置上,在赵士诚手中接过了被分配到的米饭。
贺毅在后面看呆了。
八个人,八菜一汤,贺太太就坐在中间,大家饿狼扑食一样,迅速筷来筷往,她居然没有露出一点嫌弃的神色,竟然也在好努力地争

食。这真的是一向以优雅著称的贺太太吗?
他算是大开眼界了,开到让自己完全愣成了一团。
“帅哥,你吃过没有?”诊所里年龄最大,管理中药房的大妈,一边迅速夹菜,一边对死望着他们一群人露出不可思议表情的贺毅调

戏着。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吃过东西。”贺毅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讶然,露出潇洒迷人的微笑。
昨天快下班时,听说找到宋予问了,他匆匆驾车到茶山时,已经人去楼空,再接着,他迅速开车去阿雷家时,早已过了晚饭时间。
他不敢打草惊蛇,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早上,他一路打听,自然连早饭也没顾上。
现在。
“咕咕”他的肠胃很配合的发出尴尬地叫声。
“你,是予问的朋友吧?来,一起吃吧!”人帅就是这点吃香,小米他们非常热情。
他不马上答应,只是,微笑着盯着予问的后背。
哪知道,她理也不理他,继续好拼命好认真的在抢菜中。
气氛,有点尴尬。
“咕咕”他的肠胃又发出抗议声。
“不嫌弃的话,坐下来,一起吃吧。”赵士诚终于还是开了口。
闻言,大家纷纷挤靠,挪出一个空位,那个位置,自然是予问的旁侧,这让予问的眉头颦起。
“好。”贺毅大大方方坐在空位上。
只是,他一坐下来,就出现了一个难题,这一桌都是工作餐,自然饭菜都是有定额的,菜还好说,饭就一碗不剩了。
“容华,打个电话给饭摊,叫他们再送两个菜和一碗饭过来。”赵士诚淡声交代妹妹。
“恩。”容华点头,正想起身。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予问吃一碗就可以了。”贺毅制止。
容华顿住脚步,望着二哥。
赵士诚没有开口,他只是眸色转深了。
予问还在努力夹菜中,但是,她的饭碗突然被人拿走,十秒后,她只能怔愣地望着重新回到自己手中,只剩下一半的白米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根本吃不下一碗,对吗?我分吃你的饭,这样就不浪费了。”贺毅笑笑。
大家拼命点头,帅哥没记错,这里的人都知道,予问一向的饭量只有半碗而已,剩余的基本都是糟蹋了。
予问移过目光,错愕地瞧着贺毅正低头吃着她吃过的白米饭,他喉咙在动,每一口咽下的,可能都有她的口水。
大家都安静了,很想看看热闹,又不敢太明显。因为,贺毅和予问两个人的关系,不用猜,已经可以肯定,毕竟只有情侣才会那么自

然地分食。但是,赵医生这可怎么办?
容华注意到,二哥已经早就没有了那飞扬的眉目,他静默到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扒饭。
“二哥,我的菜,给你一点吧。”容华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他抬眸,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只是光吃白米饭而已,而盘中的菜已经所剩无几。
“不用了——”他的话音刚落,他的碗里已经多了一只大虾。
除了虾,予问还把自己碗里抢到的墨鱼肉、青菜,一一夹到他碗里。
“不用了,够了。”赵士诚制止,因为同样也几乎只是在吃白米饭的贺毅缓慢的放下了筷子,用无比严肃的眸,盯着他们。
但是予问不管,直到自己碗里的菜分了一半过去,她才停下手,继续优雅就餐。
“予问,我们回家吧。”贺毅已经完钱没有胃口,也笑不出来了。
她瞧也不瞧他,睬也不睬他,继续吃饭。
笑话了,她又不认识他,这里才是她的家!
她的冷漠,让贺毅觉得无法忍受,即使是恨也可以,但是,为什么是被忽略成陌生人一样的漠然?难道,现在的他,真的只能做陌生

人?他不甘心!
贺毅不问她的意见了,他只是抬眸,对赵士诚冷冷地笑,“赵医生,我想,我现在要带我老婆回家,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赵士诚僵住。
“两个月前,你拐带失去记忆的予问,这种行为不觉得很不妥?”好歹,现在他贺毅还是宋予问的丈夫,对方这样公然拐带,会不会

太不给面子了?
被谴责的赵士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谁是你老婆?”予问终于有反应了,她皱着眉头。
老是说她是他老婆,他不嫌烦,她都听烦了!她又不认识他!
“贺太太,回家吧!”贺毅拿出耐心,放低声音,哄慰她。
“我不走!”予问坚决摇头,她的家在这里,她的未婚夫在这里,她才不这么傻,又跟奸夫跑掉!
她不要再被当成普通朋友,她要取得赵士诚的原谅,和他重新开始!
但是。
“你跟他回家吧。”一道暗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开口。
予问难以置信的抬眸,死死望住赵士诚。
“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不能再逃避下去,是时候该重新想起一切,重新生活。”赵士诚淡淡道。
宋家的父母执意不让予问接触到贺毅,但是,他觉得,躲避不是办法。也许现实很残忍,但是,一个人不能一辈子背着空白的记忆过

活。
跟着他,她只能继续空白、继续逃避下去,这是他的领悟,也是他的担忧。
以前的宋予问,活得很精彩,不该是现在这样,除了诊所,就是窝在家里睡觉而已。
“你别太激进,别过度刺激她,一切都慢慢来,拿出一点耐心,让她自己一点点想起来。”他交代。
“谢谢。”以为有场硬仗要打的贺毅,松了一口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给她开一盏灯,现在病着的她,很怕黑......”他递了一张名片过去,“她有时候很好照顾,有时候挺难照顾,

这是我的名片,遇见不懂的地方,打电话问我就可以了。”
贺毅急忙接过他的名片。
“每周三晚上,我爸会来我家替她看诊......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以后可以和我爸约在治疗中心......”都交代完毕,赵士诚站

了起来,转身就回诊所,替下午忙碌的问诊做准备。
他没有回头,因此,没有瞧见,那么轻易就被“抛弃”的予问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不想走。
心不甘情不愿,感觉整个胸臆很愤慨,但是,最终,予问还是跟贺毅走了。这两个月里,什么记忆也没有的她,习惯了听从赵士诚的安排。
即使,感觉好像自己是被主人弃下的小猫一般。
“予问,这就是我们的家!”贺毅取出女式拖鞋,体贴地替她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