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悍马车,在车流中一下就切在她面前,“美女,载你一程吧。”一张帅气的脸探出车窗,很流氓地痞痞对她吹口哨。
“贺先生,你很无聊!”不用他下车,她已经面无表情地径自打开车后厢,把自己抱着的行李箱一一利落地扔进去。
“在香港有什么收获?”她上车后,他切档,利落的将车后退几步,然后姿态漂亮地游入车队。
“除了陈太签不下来,董太太和王太太两位已经和我签约了,至于季太太她们,我还在努力中。”她和他汇报工作。
“你厉害!”他翘起大拇指。
“没什么,这个进度让我自己倒不太满意。”她淡淡道。
她勉强只给自己打个及格分。
“我也很不满意!”他白她一眼,故作郁闷,“我、刚、才、是、问、你,在香港有没有大采购?都买了些什么!”真是个不懂情趣的女人,谁和她谈工作了?!
她笑了一下,“给瑞瑞买了好几套衣服,给你买了一件薄外套。”
这个回答才象样嘛!
“瑞瑞呢?她怎么没来接我?我很想她。”不见女儿的身影,她问。
“幼稚园组织了寒假活动,家长自驾游去台州摘橘子,我叫我老爸跟队陪她去。一大一小的,我怕他们太累,叫他们在那边住一晚再回来。”他告诉她女儿行踪。
“哦,那起码要明天中午才能见到她。”她有点失望。
“贺太太,我们二人世界不好吗?”他没好气地望着她。
他特意不陪女儿去摘橘子,留下来接她机,她居然还敢给他露出这么失望的表情!
予问愣住。
两个人一回屋,他蹲下,在她来不及惊呼间,张臂抱起她进卧房。
“阿毅,我还没洗澡——”明白了他的意图,她微微挣扎。
蓦地,两片狂野的唇瓣,已经覆住了她正微启的唇。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虽然这三年里,两个人一直在固定的时间保有固定的性爱生活。
但是,他很少吻她。
少到,她几乎都忘记了上一次两个人接吻,是几时。
他捧起她精致的下巴,再度吻她,她的舌纠住他的舌。
吻得两个人都快喘不过起气了,他徵微松开她,然后,沿着她的脖颈吻下来,吻上她的锁骨与衣领的交界。
被吻的予问,整个人茫然然的,他的指在她胸游移时,刺激得她全身起了一阵又一阵不自然的哆嗦。
她不想阻止。
她抬手,让他很顺利地脱掉了她的毛衣,然后,她的裤子连着他的衣,也被一同踢下了床。
她攀着他,断断续续地喘息。
“阿毅”她快喘不过气了。
但是,他才不管她受不受得住……
……
整个房间,就象天摇地动。
……
事后。
他终于没了力气地自她身上翻过来,靠在枕头上,慢慢调整呼吸。
“瑞瑞不在,晚上我在这睡。”他主动提出。
“恩。”抓着被子盖住彼此一丝不挂的身,她的身,她的鼻息里,都还是他的味道。
他也同样,身上都是她淡雅的香水。
呼吸慢慢平稳,沉默了一会儿,她想了一下,终于还是问:
“今天,你很……失控。”
粗猛力道,一再爆发的身体张力,让彼此都一次又一次攀向无以伦比的高潮。
他们很久没有做的这么激烈了。
“恩,想你了。”他随口说。
这回答让她很震撼……
“今天,还不到15号……”所以,他这是提早纳公粮?
她勉强着,让自己拉回心智,保持冷静。
但是。
“取消了吧,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就算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他也想做个好爸爸。
第三章
贺毅说,既然瑞瑞对美术没什么兴趣,那么就不要强逼她。
她回答,好,我考虑一下,先让瑞瑞上几节课再说。
当时,他的表情,难得变得深沉下来,最终,他还是选择什么也没说。
其实,瑞瑞继承了他的天分,在色彩方面非常敏锐,有一双很会画画的巧手,但是,瑞瑞画的画常常天马行空一样,不拘一格,之前的那位美术老师不很欣赏,于是常常会问:“瑞瑞,你画的到底是什么呀?怎么一点都不象呢?”
后来,瑞瑞就渐渐不爱画画了。
“瑞瑞,画得像,并不是绘画艺术最终的目的,你不要想太多,心里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画笔在你的手上,你要学会的是如果控制它、征服它,而不是被它吓倒。”
她宋予问的女儿,怎么能不战而败?
“好吧,我再试一下。”已经旷了两节美术课的瑞瑞,终于点头。
“好,如果你学完这个学期,对画画还是没有兴趣,妈妈不强迫你。”这是她起码的坚持。
“一言为定。”瑞瑞和她勾手指。
“一言为定。”她在接待处签下女儿的名字。
才刚一转身,予问就僵住了。
因为,杜晓雯正抱着教材,步伐轻盈地迈入艺术中心。
她见到她,也同样,愣了一下,但是,显然,杜晓雯已经有心理准备,她露出客气的笑容:“宋小姐,您好,我是美术班的杜老师。”
一副大家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你好,杜老师。”予问也客气的淡淡点头。
这样大家都装不认识,也许更好。
“瑞瑞,进去吧。”她推推女儿。
怪不得贺毅一提去美术课,神情就这么古怪,原来,他们早就见过面了。
有些孽缘,真是挡都挡不住。
予问的心房说不出的滋味。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先相信贺毅是真的准备认真和她重新开始。
“老妈,你要在门口等我哦,不许自己偷跑了!”瑞瑞一步一个回头。
好象去上美术课,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知道了。”她静默点头。
女儿在上课,她哪一次乱跑了?
她在美术教室门口,站了一会儿。
“小朋友们,这个象电话线一样,一圈一圈,卷起来卷起来是什么呢?”杜晓雯往黑扳上涂鸦出优美的一笔。
小朋友们开始唧唧喳喳猜测着。
瑞瑞把手举得老高。
“家豪小朋友你来回答!”
“圈圈!”
“家豪小朋友你回答的很好,但是,再想一下哦!”
瑞瑞把手举得更高了。
转过脸,晓雯淡淡一笑,“瑞瑞小朋友,你来回答!”
“螺旋线!”瑞瑞马上回答。
“瑞瑞小朋友好棒!”她惊讶,拍拍手。
……
“接着,哪位小朋友能告诉老师,你们画里的小秘密呢?”
予问站在教室外,心情复杂得瞧着教室内瑞瑞又在积极举手,与台上的杜晓雯一直在互动频频。
晓雯真的成熟很多,以前,她连上个台都不敢,哪象现在一样,能这么生动的和孩子们互动。
果然,岁月是最好的老师。
五年的时间,确实能改变一个人,她那个曾经敏感又带点内向的好朋友,长大了、成熟了。
看一下手表,离下课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予问在家长休息区坐下,然后拿出包里的上网笔电,插上无线上网卡,开始处理公事。
其实,她没有三头六臂,她只是很会合理运用时间。她开始打电话:“黄太您好,我是问毅的宋予问……关于玫兰服饰的宣传片,我写好了广告策划案,已经发到您的信箱上了,您看完的话,有什么建议给我个答复行吗?”她的性格,不错过任何商机。
不料,对方比她还痛快。
“当面谈?我现在不在公司,我在‘童梦’艺术中心……”她回答。
她喜欢和痛快的人谈生意,这样合作起来,无比愉快。
“您也在这一带?正好很空?……行啊,你来,我详细讲给您听!”
果然,五分钟不到,黄太太就出现了。
玫兰服饰的黄太太,长得很漂亮,衣着打扮更是年轻,但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即使保养得再好,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宋小姐,你说我们俩有缘分不?我刚把我小儿子送到早教中心,你就来电话了!”一进艺术中心,黄太太爽朗的笑声就溢满整室。
黄太太已育有两女,听说,一年前,黄太太又给黄先生添了一个新丁,被征收了上百万的计划生育社会抚养费。
“黄太太不参加早教中心的亲子互动吗?”她笑问。
黄太太很害怕地摇摆手,“算了吧,那些爬爬爬的活,实在不适合我这些老骨头,我只负责送宝宝过去,让保姆进去陪着呢!”
她笑容更深了。
养育一个孩子不容易,当年她陪着瑞瑞又学爬又学唱,确实比谈笔大买卖还费劲
“黄太太,来,这里坐,我把我写的策划案一些概念讲给您听。”那件事情以后,她就和黄太太曾经见过一面,两个人一见如故,非常聊得来。
“行啊,我听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我,省得我家老不休的又抱怨我没文化!”黄太太笑盈盈地坐下。
两个女人,在艺术中心的家长休息区,就这样完全不搭的环境,开始谈起公事。
予问很有条理的开始给黄太太讲解。
这么多年来,问毅的发展很迅速,但是,对于大客户的策划案,全部是她亲自在抓刀,她不敢怠懈。
不知不觉,二十几分钟过去了,教室里开始传来喧哗声。
她的瑞瑞要下课了。
但是,她还有一点点没讲完——
“黄太太,这样好吗?我女儿接下还有一堂课,我们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再聊行吗?”离下节课还有十分钟,她的瑞瑞要人陪,她已经连着出差十几天,如果再为了公事将女儿置之不理,肯定瑞瑞会小嘴撅到天边去。
“行!”黄太太很爽快。
瑞瑞一出来,就快乐地嚷嚷,“老妈,我要学!我要跟着杜老师继续学画画!”
予问的笑容,僵硬不自然了几秒。
因为,在见到杜晓雯的那一刹那,她原本打算帮女儿转院。
“好啊!”她温浅的笑容恢复如常。
只要女儿喜爱的事物,她从来不打消她的积极性,当然,除了生个小弟弟那件事情。
“你女儿长得真可爱!”黄太太笑容可掬,“五官长得不太象你,是不是象她爸爸多一点?”
“是啊,象她爸爸多一点。”她点头承认。
收拾完了教具的杜晓雯从教室里步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话。
她一垂眸,转身就走。
“都说女儿长得象爸爸,宋小姐,你再生个儿子肯定就长得象你了!”
“一个孩子都操心怕了,目前我们没生第二个孩子的计划呢!”她摸摸瑞瑞的头,这句话,其实,她是讲给女儿听。
哼。
很聪明的瑞瑞,果然懂了,但是,不爱听。
“杜老师,等等,先别走,瑞瑞有张画,给你看看!”于是,瑞瑞装聋作哑,借故跑开了。
黄太太笑了,和予问一样,目光追着瑞瑞的小身影。
那停驻下步伐的清韵身影,转过来秀致的脸孔时,让黄太太整个人一愕,紧接着,双目燃起熊熊烈火。
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之间,黄太太一个箭步上前,很重的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杜晓雯,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
这巴掌极重,打得杜晓雯耳朵嗡嗡响,秀颊更是迅速起红。
杜晓雯整个人都被打蒙了,但是,看清楚来者以后,她的脸色迅速苍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予问怔住了,艺术中心里很多来接孩子下课的家长还有其他教师,也都收住了步伐。
“教师?”黄太太看着她的员工牌,用刻薄的语气讽刺,“你这种人也配当教师?再当下去,这个中心里来送孩子上课的男家长,都被你这张故作清纯的脸蛋勾引光了!”
杜晓雯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
转过身,她就想逃,但是紧接着一个很重的巴掌,又甩向了她另一边脸颊,把她打在地上。
“你今天被老娘撞见了,就别想那么容易就逃!”黄太太用力骑在了她身上,抓着她的手不放,很恨地道。
杜晓雯死咬着下唇,眸底已经起了点点水雾,但是,黄太太不放过她,向所有人嚷嚷,“这个中心里所有的家长,我告诉你们,你们这里的这个叫杜晓雯的教师,是我老公在广州包养了三年的情妇,是个极其不要脸的小三!”
杜晓雯被黄太太压得,无法挣脱的她,脸色开始一阵红一阵白。
而且,黄太太甚至动手动脚,想脱她的衣服,极其泼辣,“我把你这狐狸精脱光了,让大家瞧瞧你狐狸的尾巴!”
杜晓雯又羞又辱又害怕下,不敢出声求救,却挣扎到几欲崩溃状态。
在黄太太毫不客气的撕扯下,杜晓雯的胸衣都快曝露了,予问匆匆反应过来,急忙抓住黄太太的手,不让她乱来,“黄太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杜晓雯是别人的情妇?以她对杜晓雯那保守性子的认识,真是打死她,予问也不敢相信。
但是,黄太太冷凝着身下的人,唇齿间冷笑;“没认错,就是她!这个把我老公迷晕了头,害得我差点家破人亡的狐狸精,化成灰我都认识!”
第四章
“童梦”艺术中心楼下的宝马车内,坐着两个女人。
驾驶座上的那位,妆容精致,气度优雅,身上散发着淡淡迷人的香水味。
副驾驶座的人不施粉黛,衣裳皱褶变形甚至有点撕痕,白皙清秀的脸上,此时有多条狼狈的抓痕。
“刚才……谢谢你……”现在整个人还在发抖中的杜晓雯,把下唇几乎都咬得破皮了,终于还是道谢。
谢谢她出手救了她,而且,还送她回家。
她这一生中,最难堪的这一幕,被自己最想保有尊严的人面前,居然亲眼目睹。
“不客气。”予问靠向椅背,发动轿车,淡淡道。
刚才,她丢了一笔大生意。
当时,黄太太又去狂打着、狠撕着杜晓雯死捂着的衣服,谁都看得出来,黄太太那副架势根本不是唬人而已。
黄太太是真的想把杜晓雯脱光了扔在大厅,让大家鉴赏。
“黄太太,她是我朋友,算卖我个面子,别把事情闹大,行吗?”予问是唯一在出面阻挠的人。
而其他的人,都在漠然的围观中偷偷得获得快感吧。
“她是你朋友?这狐狸精是你朋友?”黄太太的眸顿时变得锐利无比。
予问知道,自己现在松手还来得及。
“黄太太,大家认识一场,请您卖我一个面子,您是有身份的人,事情闹大的话,对您和您的先生都不太好!”明知道对自己不利,但是,和杜晓雯毕竟相识一场,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好好好!你让我卖你一个面子?”黄太太的眸,极冷极寒,“宋小姐,桌上的那份还没签字的合约和卖你的这个面子,你要选哪个?”
结果,她选了面子。
“对不起,害你丢了一笔生意。”杜晓雯吸了吸鼻子,扭着头,不让予问看见,她眼眶里强忍的泪水。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可怕了。
在广州的时候,她也被黄太太打过一次,但是,至少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
予问没有回头,但是,一边开车一边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我之前只见过黄太太一面,但是,一直觉得她是个挺不容易的女人。”打了方向灯,按照杜晓雯给的地址,予问向右转:“黄太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20岁,小女儿也有16岁了,她有两次剖腹产史、做过一次卵巢囊肿手术,医生说过,如果再生产的话,很有子宫破裂的危险性。但是,这种情况下,一年前,她还是冒着危险,不顾对自己身体有多伤,生下了小儿子。”
“黄先生不是个太体贴的男人,有子万事足,虽然很有满足感,但也只是表面一句话而已,代替不了女人的心酸。小儿子生下来以后,黄太太身体差了很多,而且,也无法得到两个女儿的谅解。她的大女儿已经在上大学,现在要被同学耻笑有个在吃奶的弟弟,丢脸到连暑假也不想回家,而小女儿更激进,已经恼怒到一年多不愿意喊一声妈妈。晓雯,你说,她做这些蠢事,是为了什么?”她用很冷静地声音反问她。
杜晓雯紧咬着唇,始终沉默着。
“能让一个女人连命和面子都不要了,除了家庭两字,还有什么?!”予问给出答案。
掌中的纸巾,被杜晓雯用力揪成了一团。
“黄太太和黄先生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什么也没有,起初他们靠替人做裁缝为生,黄太太背上背着女儿,缝纫机从早踩到晚,累得手和脚都麻了也不愿歇一下,后来,他们环境稍微好了一点,慢慢有了很小的制衣厂,那时候的黄太太,既是老板娘同样也是工厂女工,省吃俭用一心为黄先生盘算着,以至于到现在还是保有着不敢乱花钱的习惯。”把这些听到的事情,她讲给杜晓雯听。
“刚才听黄太太说,黄先生曾经在广州买了一栋豪宅给你?”予问问。
杜晓雯低着头,不语。
“而且,他还因为你有了身孕,所以回家甚至动手打了黄太太,想逼她离婚?”予问又问。
杜晓雯还是一副回答不出来的样子。
予问明白了,她斩钉截铁,“如果黄太太说得都是真的,晓雯,我一点也不同情你。”如果她是黄太太,她也会很想把杜晓雯脱光了扔在大庭广众来泄恨!
黄太太的这些经历,光听着,就让予问的心房也极不舒服。
“晓雯,也许黄先生现在真的很有钱,但是,男人的财富不是一夜之间就暴涨的,这些财富是积累在女人的青春、汗水和眼泪上!”现在,她生气到真不想再载她,就这样把她放在路边算了!
良久,良久。
杜晓雯才用很轻的声音回答,“不是为钱……”
“不是为钱,那是为感情?”予问嗤之以鼻。
黄先生都已经四十好几,样子也不帅,能力也没特强,发家靠得只是技术和运气而已,她就看不出来有什么能吸引杜晓雯的地方。
“我的家境是没有你这么好,但是,我不缺钱,也不卖自己。”因为觉得被羞辱,杜晓雯把下唇都咬出了印子。
她的爸爸也是做生意的,虽然不象予问和贺毅家那么富有,但是,只要她开口,绝对不会让她苦着。
“杜晓雯,那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宋予问居然问她,为什么!
※※※※※※※※※※※※※※
那天清晨,杜晓雯把自己消失了。
离开自己爱的男人,成全另一个人的人生,离开了贺毅,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又能去哪。
留在这个城市里,不能。
她怕,贺毅会找到她。
回上海,是不可能。
C君不会原谅她,而她,也同样无颜也不愿。
在街上游荡了很久很久之后,最后,她在火车站,浑浑噩噩的上了一辆列车。
那辆车,要到哪里,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只要,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心痛到窒碎的城市,就可以。
她的手里,捏着一张软卧的票。
那个包厢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当时的她,根本没有去注意对方的模样是扁是圆。
她秀致的容颜,让男人的眼,一亮。
一路上,她就搂着膝,窝在下铺,眼泪一直不停的流。
对铺的中年男人,拼命找话题和她聊着,她不响应,只是哭。
于是,那个男人假装着对她关心不已,问她是不是失恋了,问她是不是被男朋友抛弃了,她无法回答,因为,心太痛。
夜深了,包厢里另外两张铺位,依然空着。
男人见她哭累了,给她喝了一杯水。
她没多想,喝了那杯水,发现,自己的嘴唇很麻,连手指也麻了。
接着,腰就被人紧紧箍住,衣服被无情的脱掉,中年男人压在她身上。
救命、救命。
但是,她无法挣扎,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到将快要发生什么时,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股撕裂的疼痛后,男人气喘吁吁着,极乐极乐地在她身上抽(搐)闷吟不已。
火车停靠着,发泄完了(兽)欲的男人逃下了车。
而她,连手指也不能动弹一下,麻麻地躺在脏兮兮的火车卧铺里,被一个连面容也不知道的陌生男人,夺走了她为最爱的男人保留了很多年,却始终没有来得及送出的(童)贞。
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为什么要遭遇这样非人的侮辱?她做错了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有惧高症不能坐飞机的黄先生,就是在那时候,在另一个城市去广州谈生意的同一班列车,捏着同一个包厢的票,上了车。
他替她报了警。
他帮她东奔西跑。
几天后,黄先生对她说,自己很爱他的老婆,但是老夫老妻的生活,让他对妻子欲望已经不大,而他又常年在广州做生意,需要一个女人解决他的生理需要,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情人。
那时候的她,考虑了几分钟后,点了头。
即使,黄先生是扁是圆,照样对她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