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贺太太早。”他又露出痞笑,掩饰尴尬。
“恩,既然醒了,那就一起起床送瑞瑞去培训班吧。”她一脸平静,神情自若地下床,“待会儿我要直接去机场,开车不太方便!”
……
今天又是美术兴趣课,到了“童梦”艺术中心的时候,时间还有点早。
“陈老师,李老师,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在艺术中心,瑞瑞一遇见认识的老师们,就慎重其事的介绍,还多礼地鞠躬。
瑞瑞在这里上了好几年课程了,今年还有几个课程全部在这里,她是这个“童梦”艺术中心的明星学生,除了新晋的几个老师,其他老师们几乎都认识她。
“瑞瑞,你爸爸老师前几天已经见过了,长得很帅哦,你妈妈和老师们很熟悉,长得也超漂亮!”被打招呼的老师们一一回应她。
瑞瑞跺跺脚,这些老师们真笨,一点都不懂她在得意什么!
“瑞瑞,今天爸爸妈妈一起送你上课呀!”正在被打招呼的艺术中心接待员,也随口说了一句。
瑞瑞的眼睛一亮,“是呀是呀!”她拼命点头。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
“阿姨,你说我长得象爸爸,还是象妈妈呢?”瑞瑞兴致很高,坐在接待小姐的身边,一副准备长聊的样子。
反正,她的美术课上课时间还早着呢。
见孩子这么兴高采烈,接待小姐于是先瞧瞧她帅气的爸爸,再看看她美丽的妈妈:“瑞瑞象妈妈,也很象爸爸!”官方的语言,总是不会错的。
予问举腕看一下手表。
女儿的上课时间确实还早,但是,她去机场的时间却差不多了。
“阿毅,还有半个小时才开课,你在这陪瑞瑞吧,我先去机场了!”拖着很简单的行李箱,准备和女儿打声招呼,她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手腕被人抓住。
“我送你去吧!”
女儿逢人便介绍爸爸妈妈一起带她来上学,害得他们被人当成展览品在欣赏,让一向厚脸皮的他,也有点如坐针毡。
最主要的是,他逐渐开始意识到,瑞瑞比他想象的聪明与早熟,也许,他和予问的不合,多多少少有点影响到女儿的成长。
“贺先生,您尽管送贺太太去机场吧,瑞瑞让我们照顾就可以了!”即使很忙碌,招待小姐还是这样客气的说。
他今天心情这样好,她也不会打消他的热情。
“走吧。”她率先转身。
他跟上前。
坐在接待位上的瑞瑞,笑弯了眸,然后,她亮晶晶的眸,机灵的一转,趁接待小姐转身接待其他来咨询的家长之际,她偷偷地跟在爸爸妈妈身后……
他用遥控开了锁,正走到车旁的时候,她的高跟鞋卡在了水沟缝里,差点跌倒。
他急忙扶住她。
“小心!”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一道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径自打开一点车后座的车门,爬了进去。
她低头看了看“灾情”,颦了颦眉。
“有没有崴到脚?”他问她。
她的脚有点微微抽痛,高跟鞋一用力拉出来,发现鞋跟居然摇摇欲坠。“没有,我很好。”一点小痛而已,不值得一提。
但是,她的高跟鞋坏了。
“你穿这双鞋去香港不行,我载你去商场先买双鞋。”如果速度快一点应该还来得及赶上飞机。
“不用,我自己有准备。”她把皮箱打开,从里面取出另一双款式很不错的高跟鞋,“我习惯了到哪都穿一双鞋,备一双鞋,这样才不会出糗。”基本上她都把鞋备在自己车厢内,出差则会放一双在皮箱里。
他简直嫉妒死了,为什么她做事情永远这么有准备?
“贺太太,什么时候你能不独立、不坚强一点?”他觉得真是服了她了。
她凝向他。
“在职场上,你比男人更有本事,在生活里,你处处都会自己打理好,你不懂得撒娇、不懂得示弱,做你的男人,就好象做你的另一个儿女一样,真的没有一点成就感!”他说出心里话。
就象这种事情,他认识的女人们,脚不痛也会装痛,他说带她们去商场买鞋,个个乐意得快飞起来,哪象她,明明好象扭到了说自己不疼,甚至还解释给他听,自己出门都有另外备双鞋。
她这样坚强,男人在不在她身边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他肯说出来,代表,他愿意试着和她重新开始。
瑞瑞逐渐长大了,也许,他不该再这么任牲。
她无声了。
因为,他说的事情,都是她办不到的事。
她不懂得撒娇、不懂得示弱,她爱一个人的方式,只会无时无刻不去思忖着事业和家庭上怎样去帮助他。
“好了,我们去机场了。”他替她打开车门,催她上车。
他知道,其实自己又是在无理取闹而已。
但是,要重新开始的话,不是他一个人的态度要改变,而她也得收敛她的利刺。
一路上,两个人都默默无语。
谁也没有注意到,趴在后座的地毯上,原本想偷听点大人们肉麻甜蜜的那个小小身影,正无聊得快打瞌睡。
机场到了。
“6号回来,对吗?”他终于打破沉默。
“恩。”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几点的飞机?”他又问。
“晚上八点。”
她特意挑了个时间段不错的航空,出租车很多,治安又不错。
“到时候我来接你。”丢下一句话,他踩下油门。
不用了。
她刚想张口拒绝,但是,想起他方才的话,顿时,发不出声音来。
……
他把车重新往艺术中心的方向开。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蓝牙耳键:
“您好,我是‘童梦’艺术中心的美术老师,请问您是贺瑞瑞小朋友的家长吗?她现在和您在一起吗?”才刚接起,手机里就传来急促的问声。
“我是贺瑞瑞的爸爸,我女儿不是在艺术中心吗?”他疑惑。
“我们到处找也找不到贺瑞瑞,您能马上来一下吗?”手机里的那道声音,都快急死了。
“行,我马上来!”他也急了,挂断电话,加大油门,狠狠得一路往下踩。
只是,电话里的那道焦急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熟?

卷二『变』
第一章
杜晓雯在点名准备上课的时候,发现贺瑞瑞小朋友又旷课了。
她打电话给接待处,“您好,请问贺瑞瑞有请假吗?”按照艺术中心的规定,如果小朋友不是病假的情况下,超过二节课没有到课,那么老师就得主动联系家长,寻找问题的根源。
如果问题在她们教师本身,必须寻找不足点,及时更正。
只是,这位贺瑞瑞小朋友,她好象一次也没有见过。
“瑞瑞?瑞瑞来了呀!签到本上都有她的名字了!”接待处的小姐马上回答。
随后,整个中心都陷入一片慌乱中。
明明已经被父母送到艺术中心的孩子,居然失踪了,如果出事了,艺术中心这要背负的责任该有多大。
匆匆的,她和接待小姐分工打电话。
接待小姐打给瑞瑞的妈妈,她打给瑞瑞的爸爸。
“糟糕,瑞瑞的妈妈手机关机了!”接待小姐急成一团。
她这边幸好——
“您好,我是‘童梦’艺术中心的美术老师……”幸好,她联系上了瑞瑞的爸爸,对方答应她马上赶过来。
十几分钟后。
“你好,我是贺瑞瑞的爸爸,请问我女儿——”匆忙赶过来的人,在她急忙转身中,声音凝住了,顿在她清丽的容颜上。
而她,整个人也错愣得呆住了。
贺瑞瑞,姓贺。
刚才太过焦急的心情,让她根本无瑕去注意,那道熟悉的磁性男声,是在她梦里回绕了多少年的嗓音。
而贺毅没料到,五年后会重新遇上她。
就在他下定决心,和贺太太重新开始的第二天。
“贺、贺瑞、瑞,我、我们找、找不到她——”重新见到他的心情太过冲击,杜晓雯都有点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
他的意识也一阵错乱。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他差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只不过——
“我女儿怎么会不见了?我明明把瑞瑞交给这位接待员小姐!”他心急如焚。
接待员面色早就如纸。
“贺先生,您别急,我们员工办事不周的地方,请您多担待!如果孩子在我们中心失踪,我们一定会负责任!”艺术中心的院长也闻讯赶到,一直在鞠躬道歉着。
负责?负责个屁啊!如果他女儿少一根头发,他们赔得起吗?!
他的脸色很差。
“贺……”本能想喊他的名字,但是,杜晓雯还是及时改口,“贺先生,瑞瑞平常有什么特别想去、你们家长不让去的地方吗?”
贺瑞瑞是他的女儿。
当年,她心碎离开他的原因。
“KFC?对,前几天她老嚷着想吃KFC,我不愿意带她去!这里最近的肯德基,我开车去看看!”他狂奔出门。
一想到瑞瑞可能会出事,他就急疯了。
“杜老师,你也快点跟去看看!”院长急忙推下僵杵在原地的杜晓雯。
一定得先找到瑞瑞!今天的美术课,应该是没法上了,可能得一个家长一个家长道歉了。
被院长用力推了一下,晓雯这才回过神来。
“贺先生,等等我!”她急忙追了出去。
上了车,轰踩了油门,急速切档,扭转方向的贺毅,听到她的叫喊,紧急刹车,急问,“有我女儿的消息?”
“咚”在他急刹车的同时,驾驶座的后椅背上,传来细碎的声音,还有——
“好痛!”刚睡醒的瑞瑞,迷迷糊糊的揉着额头,一边喊痛,一边坐了起来。
贺毅愣了下,杜晓雯也呆在他的车窗外。
“爸爸,痛!”她从车后座迈过来,直接就坐入他的怀里。
他迟疑地伸出手,愣愣地帮忙着揉揉女儿的额头,他现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女儿是怎么凭空出现的?无论如何,他总算能安下心来。
“她没事吧?”车窗外的杜晓雯看到一张那么象他和予问组合的小脸蛋,露出微笑,和气地问。
“没、没事——”他僵着嗓回答。
除了在撒娇以外,一根头发也没掉。
“那好,我先去上课了。”杜晓雯努力维持着微笑,但是,在转身的时候,脚步却还是有些许的紊乱。
曾经以为,若干年后,就算再次相见,也能迎上前,笑问招呼:
好久不见,你现在好吗?
但是,原来,还是好难。
心,还是承载不住,那样的失落与痛楚。
她告诉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对的。
虽然才一眼,但是那个叫贺瑞瑞的小女孩,真的很可爱。
她做对了一件事情,让小女孩的父亲回到了她的身边。
可是,为什么,突然觉得,心好痛好痛。
身后,他抱着女儿,看着她的背影,一直一直。
回忆如潮。
※※※※※※※※※※※※※※
我走了,请你原谅我。
这是,最终,她发给C君道歉的短信。
没有婚礼了。
挣扎了一个月,她知道自己还是永远无法抗拒他。
贺毅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知道,哭与笑还存在她的生活。
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当年,分手的时候那么决绝,午夜梦回的时候,哭得几乎断了肠的人,也是她。
她爱他,真的好爱。
她和贺毅决定私奔。
“这是我们将来的宝宝,有你的大眼睛,我的帅鼻子!”在海边,他们租了一间房子。
他们象夫妻一样,他出门找工作,她在家做可口的饭菜给他。
夜晚,有空的时候,他很无聊,还合成了一张他们未来宝宝的照片。
下定了决定,重新在一起的他们,如同热恋中的男女,真的好甜蜜。
“我和C君说清楚了,那你呢……”她用眼神问他。
他什么时候和予问说清楚?
他告诉她,她爱的和不爱的所有,都还在他的脑海。
他告诉她,这几年,他心心念念的人,都是她。
他告诉她,他和予问之间只是习惯彼此而已,没有爱。
他让她别嫁了,他相信,只要有爱,他们就会幸福。
这些,他和她都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去挣扎,去说服对方。
然后,他们双双决定,拔掉自己的手机卡。
夜晚,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但是除了接吻,什么也没有做。
他承诺过,他会先解决予问的事情,然后,干干净净的和她在一起。
他决定,什么也不要了,公司全部都留给予问,这是他对予问的歉礼,也是他对爱情忠贞不渝的表现。
他为了杜晓雯,愿意重头再来,即使,只能做一个最普通的上班族,他也甘之如饴。
没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愿意回到他身边更重要。
“予问,很抱歉,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予问直接要求和晓雯说话。
接完电话的晓雯,面色苍白如纸。
“她说什么了?”他心疼,因为,晓雯又怎么会是予问的对手?
“她说……她怀孕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骤间苍白的唇,颤个不停。
贺毅也被轰得呆住了。
予问怀孕了?怎么可能!!!
是哪一次?去上海之前,他们的缠绵,还是,重遇晓雯被拒后,他心情郁卒下,在旅馆里拉起已经躺下的予问,几近疯狂地与她纠缠,在她体内发泄着因爱而生的挫折?
无论哪一次,他确实都是一图方便,在高潮来临时,没有任何措施就直接射在予问的体内。
而予问也从来没有吃避孕药的习惯。
他的面色,也渐渐发白。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他和予问欢爱没有任何措施,起码已经半年,现在,突然说有了?肯定是诡计!!!
“你们做过?……”下唇咬得几乎泛白,她忍着痛,问。
予问是故意的吧?骗人的吧?
不想骗她,没办法骗她。
“恩……”他无颜的点头。
“做、做了几次……”她的心颤的好厉害,以至于声音都开始发颤。
始终没有办法和C君走到这一步,因为,心里还有他,没有办法和其他男人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但是,他呢?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
因为,是无数次,根本数不清楚。
有时候忙起来可以几天不做,有时候出差回来可以一夜做好几次,这个次数问题,该怎么计算?
他一个心虚的眼神,她就懂了,心碎的懂了。
男人和女人,对于贞操的观念,果然完全不同。
“你走吧,她有孩子了,你回到她身边吧!”捂着脸,她才能不让自己痛哭失声。
心好痛,无法呼吸的揪着痛。
他不让,拼命拼命保证,他会解决好这件事情。
但是,该怎么解决?
他说,他会说服予问把孩子打掉。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那么几秒的犹豫。
就算他有这样的决心,但是,她呢?她问自己,他们能背着条人命,还快乐的在一起吗?只能,一辈子的良心不安吧。
因为爱,她不能让他成为残杀自己骨肉的罪人。
清晨,在他出门给她买早餐的时候,她消失了。
那天的早晨,风好大。
心,好绝望好绝望。
每走一步,她掉一滴泪。
她问自己。
为什么,她不能狠一点?为了他们的爱情,干脆去做一个坏女人?
而又为什么,他不能象她爱他那样的方式,纯洁对待他们的爱情?

第二章
赵士诚收到一个包裹。
挺大的一个箱子。
看诊结束后,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九件同款的那天他看中的伴娘礼服。
他看了一下快件单,上面署名:
宋予问。
他愣了一下。
很努力很努力去回想与这个名字匹配的那张脸,但是,怎么也忆不起来,只是:
“我、叫、宋、予、问,宋朝的宋,给予的予,问鼎江湖的问。”
他开始记住她的名字了。
婚纱照上,他穿得那件银灰色的西服,配着的那条黑的格子领带就是她的推荐。她的眼光很不错,她替他搭的几件衣服,都很衬他的风格。
原本,他想找个机会请她吃饭,算是答谢,哪知道——
看着那张寄件人地址和联系电话一片空白的快件单,他错愕。
就算他对人际关系比较迟钝,但是,这位宋小姐对他热忱的态度他不会看错,他以为,对方是很想和他交朋友。
难道,他想错了?可是刻意不留下地址和电话,不就代表着,不想和他有所联系?可是,为什么又要借这几套礼服给他?是在遵守承诺?
“晓雯,你有那位宋小姐的电话吗?”他迈进厨房,特意询问正在替他准备晚饭的未婚妻。
“哪位宋小姐?”他的未婚妻一边炒着菜,一边细声问。
“宋予问。”他再确定一下,看了一眼快件单上的名字,回答。
她拿着勺的手,僵住了。
“你……找她什么事?”她僵僵地问,不敢回头。
“那天我不是说她穿得那套伴娘礼服挺好看吗?今天她把衣服寄过来了。”衣服象全新的,而且叠得工工整整,看得出来找专门的洗衣店洗涤过。
“士诚。”她关了煤气,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我能不用这几套衣服吗?”
她知道,他喜欢,但是,她不喜欢,真的很不喜欢。
一听到宋予问三个字,她整个人感觉象有条冰冷的蛇,绕在她的脖颈,绕得她快窒息。
关于过去的一切种种,幸福的、伤怀的、灼人的,她都不想再回忆。
那会让她——
剜心般的疼痛。
“你不喜欢?当然可以。”赵士诚没有多想就回答。
她是新娘,婚礼当然得按照她的意思。
但是。
“我们得把衣服还给宋小姐,然后请她吃饭。”即使他不善于交际,但是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
她却沉默了。
“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其实,她在撒谎。
艺术中心有他们夫妻的联系号码。
只是,既然宋予问都不愿主动和她联系,她又何必打扰他们?
赵士诚为难了,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
这几天,他都失眠。
总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扳,发呆到天亮。
重遇以后,才发现,他的心里还有杜晓雯。
她消失的那天早上,他象疯了一样,到处找、满世界的找。
却始终没有她的踪迹。
而另一股力量,出动了很多人,也在全城寻找着他。
“你在胡闹什么?老婆是你自己挑的,予问的肚子是你自己搞大的,你现在说不结婚?混帐!”花了很多财力和人力,终于在婚礼第二天找到他的贺兰女士,一见面就给他一个重重的巴掌。
贺兰女士是个控制欲很强的母亲,她不仅控制自己的丈夫,不许他干这、不许他干那,把丈夫指挥得象个傀儡一样,而且,她同样非常喜欢控制自己的儿子。
从小到大,他要做任何什么事情,贺兰女士都要求必须得到她的同意。
偏偏他性子逆,根本不象爸爸那么好说话,于是,他和贺兰女士很多时候象敌人一样,关系恶劣,非常敌对。
只是,即使平时怎么针锋相对,这却是贺兰女士第一次动手打他。
而且,打得这么用力。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让我看得最顺眼的事情,就是挑了宋予问这个媳妇,这个儿媳妇我认定了,外面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休想过我这一关!”贺兰女士怒颜以对。
乱七八糟的女人?她没见过晓雯,又怎么能说她乱七八糟?
他愤愤不平的和母亲对峙着。
但是,心中的悲愤却形容不出来。
为什么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苦苦坚持自己的爱情?晓雯的再一次消失,让他心灰意冷。
“把他抓起来,这个婚,不结他也得结!”贺兰女士对她雇得手下下命令。
就算砍掉儿子的手,她也得让他在结婚证书上签字!
“不用你绑!”他怒目。
然后,冷声,“我自己走!”
宋予问耍尽了心机,一定要嫁给他,是吗?那好,从此冷漠、从此疏远,从此敌对,从此互相折磨,他的婚姻,就是一个游戏的开始!
……
予问独自站在机场的门口,等人。
一辆又一辆出租车自她身边慢慢驰过,她都一一摇手。
贺毅说过,他要来接她。
今晚的月,隐隐在云间流动,身边的旅客,来来往往,这个城市在夜幕下,一如往常的忙碌着、繁华着、浮躁着。
结婚的头两年,一个屋檐下,贺毅从来不和她说一句话,他从不踏进她和瑞瑞的卧房,也不许她迈入一步他的专属领域。
他总是很晚才回来,甚至常常夜不归宿,连瑞瑞刚生下来,他碰都不碰一下女儿。
他从不正眼瞧她一眼,他的生活,不是加班就是玩女人。
那两年,她曾经,一次又一次在想,这是她要的婚姻吗?
但是,这一切都是自己逼来的,披荆斩棘,也只能独自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