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主安拉,为什么您要这么残忍?!”突然,一位穿着黑袍的女子,奔出了里屋,发丝全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太阳的位置,扑地,痛哭流涕,“真主安拉,这是惩罚吗?如果是惩罚,为什么死得是我敬爱的母亲?”
“为什么我要将纱缦公主交给母亲?为什么我心软到不听从王妃的指令,将那个可怜却不该存活的孩子杀死?为什么?!现在死的是我可怜的母亲……为什么现在受苦的是可怜的王储殿下……要惩罚,请您惩罚我吧!……”
女子悲恸欲绝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她……在说我?为什么王妃要杀了我?……她不喜欢我?……
我和王妃并不认识啊……也对,我是苏坦的女儿……
我的眼眶,也酸红了。
她……一定是可怜的嬷嬷的亲生女儿。
而她的身后,终于步出了我期盼已久的那个身影。
只是,那个身影脚步僵凝,他的脸色,苍白到透明……
第十一章
“走吧。”他对我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是,脸色却苍白到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我呆呆的点了一下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股不详的预感,却紧紧扼着我的喉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随他转身,却听到身后一道又一道嬷嬷的女儿凄厉的哭喊声,震到连助听器都“沙、沙”的嘶吵,“做孽啊!做孽啊!……父亲和女儿,同样都是来自地狱索命的魔鬼!同样都是魔鬼!”
她在说我吗?……
我轻颤了一下,正想回头。
“别回头,一直、一直向前走,一直、一直向前走,就好……”突然,身边传来很轻、暗哑到有点饱含痛苦的声音,不断的在重复说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他和他的母亲说了我的身世,他的母亲不同意?
我的心,拧着,紧着。
好!不回头,纱缦永远听他的。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站住!”突然,身后一道清冷、有点沧桑的女声。
他的脚步,僵住了。
我回头,看到一位中年女子,怔住。
我第一次见到一位女子,可以拥有那么高贵、凛然不可欺的气质,而且很意外的,她并没有裹上面纱,她的肤色并不健康,憔悴的黄里透着苍白的脸上,甚至有着来不及拭去的泪痕。
但是,即使如此,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丽,精致、美丽的五官,可以轻易觊觎年轻时,一笑倾城般卓人的风姿。
这位中年女子,应该就是他的母亲,被软禁的前王妃了。
原来,辰伊哥哥令人赞叹不已的俊雅面孔,就遗产自他的母亲。
但是,很奇怪般的,我一见到那张凛然高贵、高高在上又掩不住憔悴的面孔,心脏莫名的紧缩。
有点,发疼。
见到我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向她,王妃娘娘淡淡扫过我的瞳眸宛如两潭冰泉,冷冷的冻进了我的心。
不用任何怀疑,我在她眼里看到了轻鄙、厌恶,甚至……带点仇视……
她的目光越过我,不屑多停留分毫。
她盯着辰伊哥哥清冷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位置,是用多少人的血和泪,换来的?你有权利说不吗?你有权利说不要吗?自由,谁不向往自由?但是,如果你自由了,所有人的牺牲呢?自由是什么?自由应该是更多的牺牲换来的!……”咄咄逼人的声音,寸寸逼进。
在那寸寸逼问下,辰伊哥哥不语,看着天空,眉宇呈现一种压抑的痛苦。
“你弟弟辰洛.阿卜杜拉.沙特的命呢?你先把我儿子冤死的一条人命还回来,再和我谈自由两个字!”声音高到甚至有点刺耳,和她高贵的气质,完全不符合。
辰洛?
他的母亲不知道辰洛还活着?
我惊讶的看向他,他的唇依然紧抿着,刚硬的唇角形成牵强的弧度。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躲不掉的,你从一出生,就注定孤独!”
他的脚步迈开,有点迫切,不想再理会后面那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声。
如果人生是一场牢狱,那么,他的一生真的是无期徒刑?
我的心窝拧紧。
辰伊哥哥,不会注定孤独的,不会、不会!她是他的母亲,怎么可以这样诅咒他?
我赶紧追上他的步伐。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站住!”因为他的步伐没有停顿,这一次,身后紧跟的声音,哝软了下来,有点慌张,“是妈对不起你!就算你要的是自由,也不是和这个孽种啊!你们不可以!随便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都可以,就是她不行!你们注定是宿敌,她是苏坦的女儿,更是……”
王妃的手指准确的指向我,忿慷的语气,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但是细听,居然有点哽咽声。
我有点着急了,她很不喜欢我?
我的心好慌,转身,小跑向她:
我发誓!任何情况我都站在辰伊哥哥的身边,我不会背叛他!我不会!求求你,别反对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慌乱的打着手势,但是王妃一点也看不懂,她楞住了,“你怎么会是哑巴?……你一生下来,明明……”
“够了!”辰伊哥哥突然慌乱的打断她的话,扯住我的手,着急的制止她,失控的吼,“不许说!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明明……”王妃还在震撼中回不了神。
“你不认识她!”辰伊哥哥发怒的强调。
“我不认识她?”王妃冷笑,“她是……”
“求你,别说……别这么残忍……”话语再次被打断,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坚强的辰伊哥哥那么敏感、脆弱的眼神。
仿佛,橱窗里的玻璃娃娃一样,一触即碎。
王妃也被那样从没见过的眼神,怔住,悸怕,她只能怔怔的重复,“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不可以……不可以……不要,一错再错……”美丽的眼泪,静静的流了出来。
他复杂的神情,痛苦的矛盾、挣扎。
“我知道、我知道、不可以、不可以……”他喃喃的重复着,骤间象失了魂一样,转身,向着即定的人生,走去。
辰伊哥哥!
为什么,我那一刻有了那么慌乱的感觉,抓不住他的衣袖,更留不住他前行的步伐。
我小步追着。
任王妃忧悒、含泪的目光,一路目送着我们,一直轻喃,“儿子……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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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辰伊哥哥。
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差,我想去握他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我的手,尴尬的落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茫然一片。
他……怎么了?
我讪讪不安的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沉默的,一前一后的走着,来时彼此扶持、彼此依靠的亲昵,全然消弥。
他不知道一直在沉淀着些什么,我甚至怀疑,我是否能跟得上他的步伐,他也全然不觉。
沉默,再沉默……
我们转了好几趟出租车,甚至出了首都利雅得,一路上,我们依然无语。
他一直静默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得,眼神越来越黯淡,与飘忽着压抑的忧伤与惆怅。
这样的沉默,让我整颗心拽在了喉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出了利雅得,我不知道我们到了哪个附近的城市,只是看到这里的阿拉伯男子与利雅得的男子明显不同,利雅得的阿拉伯男子长得俊美太多,而这里的阿拉伯男子肤色有点偏黑,都很壮,更明显得显得非常“少年老成”。
我一路跟着他,直到,他在一个山坳边,收住脚步。
那里,停着一辆超豪华的私人客机。
飞机上,灯火通明,甚至可以遥见水晶吊灯、大型会议室、贵宾座舱、酒吧间……
而飞机旁边,站着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严肃的天蓝色制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他见到我们,恭敬的迎了上来,“阿卜杜拉王储殿下,我们奉爱德华王子之命迎接两位,在英国的一切事宜,爱德华王子已经按照您的要求亲自派人打点妥善。”
爱德华王子?我吃了一惊,英国王位继承序列中排位第五,个性最不拘小结的一位赫赫有名的王子,他和他的王妃一反其他皇室成员的高调作风,均不问政事,逍遥的过着商人生活。
也对,也只有这样洒脱的王子,才会出于朋友道义,愿意插手帮忙,这种有违两国友好的麻烦事。
英国、英国……只有,我和他……
还没有到那个国度,我已经闻到了空气里自由的气息。
舒畅的空气。
很快,就离开这里了,很快,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忧伤了?
“纱缦,这是你在英国的护照、身份证。”他一一将东西交到我手里,语气有点暗哑。
护照、身份证?
这在沙国,对女人来说,是多么稀奇的两样东西。
我捏在手里,唇角微扬。
……如果我们在英国结婚的话,应该会用的上它们……
“上飞机吧。”他淡淡的交代。
我快乐的点头,转身,跟着穿着制服的中年英国男子,没走几步,僵住了。
为什么,他只是站在原地凝望着我?!
辰伊哥哥!
我惊恐的回走,拉住他的衣袖。
为什么,不走?
“到了英国以后,好好生活。”他摸摸我的头发,却别开眼,不去注视我恐惧的越睁越大的双眼,淡淡的说,“英国有很多……很好、很有风度……男人……要懂得把握……”
他什么意思?什么很好、很有风度的男人?什么叫要懂得把握?
我紧拽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到底,到底,我哪里错了?
纱缦可以改!改到辰伊哥哥满意为止!
在我不断的拉扯,不松手间,他的脸色,又一阵苍白到透明。
我不想为难他,可是,可是,我一直以为,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英国啊。
辰伊哥哥,你是不是还要去哪里?纱缦等你一起办了正事,再一起走!
我着急的比划着手势,却在看到身后,有十来名熟悉的人影靠近后,僵住。
是皇宫里的侍卫,包括那天地牢里的两位侍卫叔叔,他们一找到我们,就纷纷跪了下来:
“请王储殿下深思,以大局为重!……”
他们让他深思什么?
“殿下,巴国国王已经同意将公主嫁与殿下,并助殿下起兵。请殿下随我们一起赶往巴国,共商大计。”
终于,领头的匝弩,率先解了我的疑惑。
我的小脸,骤然失去了血色。
我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位巴国公主,等着他迎娶……
心,好涩,好涩。
但是,我的小手,依然不想放。
好努力,好努力,我对他绽放笑容。
辰伊哥哥,纱缦不去英国了,纱缦也去巴国。
好艰难,好艰难的写下这行字,抬起头上,我依然是努力满目的笑容。
“纱缦,你还不懂吗?”他神情复杂的,缓缓问着我。
我不懂!
我将他的腰际密密实实地抱住,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克制不住的发抖。
……
几分钟后。
突然,天空飘起了细雨。
下雨,沙国居然等到了雨露……
雨丝细细,飘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打湿我的心。
他推开了我,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淡,“纱缦,算我对不起你,碰了你,但是,我不想要你。”
细雨打湿我的脸,我好努力,好努力,却听不懂,什么叫……碰了你,但是,我不想要你……
“你在英国的生活,我会帮你安排得很好。如果你恨我,那么……我们永远不要见了……如果有一天,等你不恨我了,那么……将来、有机会……我们再做兄……妹。”背过身,他不去看我,背影绝然。
永远不要见了?
兄……妹?
不要!不要!我不要!
我一下又一下捶着他的背部,差点哭出声音。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会生气的,真的会生气的!
“我改……”喉咙里,拼命嘶哑的挤出的,却只有这两个字。
纱缦有什么不好的,通通改掉,只要他让我待在身边。
“我改……机会……”即使声音一点也不好听,哽咽到象破布一样,我依然执意将哀求表达。
请他,请他,给我一个机会。
他愣住了,为我突然而至的开口说话。
雨丝,从他的脸上蜿蜒滴落,但是,他没有拭去。
“没有机会了,你是……那个人的女儿……我们不行。”
来不及闷吟一声,我的心房被重击。
我呆呆冻在原地看着他,任他伤害我。
“你和那个人长得太象……一看到你,就会让我联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象……母亲说的一样,我们是宿仇……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别为难我。”他淡淡的说着,平淡的话,却狠狠撕裂我的心。
和那个人长得太象?宿仇?别为难他?
别为难他……
我懂了。
我点了一下头,大颗的眼泪掉落。
木然的,转身。
木然的步上飞机。
木然的看着飞机从跑道上奔驰,独自起飞。
滚滚的黄沙居然在月光下,也这么刺目,刺眼到令人眼眶发烫。
坐在我的对面,原本一脸严肃的金发碧眼、中年男子,此刻却一脸担忧的望着我。
“小姐,你还好吧?”终于,他忍不住问我。
我低头,羽睫一直颤抖,终于,好艰难的写下一行英语:
先生,请问,我是不是被他抛弃了?
……
辰伊番外
没想到,会下起雨,那么哀伤的细雨。
只是,感谢那场雨,刚好让我的眼泪混入雨水中……
我想带她走。通往高高在上的位置那条路,太多的血腥,太多的牺牲,并不适合她。
那一场灭顶的灾难,在我心口划下了伤痕,也终于让我认清楚了一个现实。
现在,我虽然能站在她的身边勉强保护了她,将来,站在我身边的她,会不会伤痕累累?毕竟,那个人,是她血缘上的亲生父亲。一个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女儿,只会残忍的不停伤害她的人,会不会给她带来让我轭腕一生的灾难?
那条路,太危险,那么单纯的她不适合站在我的身边,与我并肩作战。而我,不能拿她来赌。
除非,我退出这场战役……或者干脆松开她的手……
可是,我怎么舍得松开她的手?
我那么的确定,这辈子除了她,再也不会爱上别人。
只是,我肩膀上的责任,那么那么的重……儿女私情,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种负担。
当那个傻丫头,心慌的用自己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时,我愕住了,她怎么会以为?……
她怎么会和苏坦叔父长得相象?如果象的话,我不会到那一日她被抓走后,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她不象任何人。在我眼里,她只是独一无二的纱缦。
心疼了,我拥抱了她,于是,一路的情况失控。该推开的,反而想深入,该理智的,反而只想沉沦。
身体渴望到发疼,只想把自己身上遗失的那块肋骨,早早寻回。
没关系,我会娶她,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妻子。
但是,告诉母亲这个决定时,她却尖锐的犀利。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有资格说一生一世只娶一个人吗?你的婚姻是用来牺牲,你的人生从来由不得你做主!”
“如果,我不冠上阿卜杜拉,我的婚姻,我的人生,就是我自己的。”我淡淡说着。
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已经厌恶。
来与母亲道别,是因为,我将去英国,和自己喜欢的人隐名埋姓过上平凡的生活。
争吵声,尖叫声。
我只能无奈的转身,不去目睹。
因为辰洛,母亲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我可以毫无怨恨她的偏坦与怨恨,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只想过自己的人生。
纱缦还在门口等着我,我该走了。
“王、王储……殿、殿下……你、你说的那个女孩,名、名字叫纱缦?”突然,一直站在母亲身边的贴身女仆,脸色苍白,拦住了我的去路,结巴却迫不及待的问。
我蹙了一下眉头,还是点头。
不想让母亲知道太多,不想让母亲知道……纱缦是那个人的女儿。
我从来不在乎的事情,不代表,母亲不在乎。
“她、她是那个……八岁的时候被你收养的妹妹纱缦?”她的表情,好慌张,好慌张,很期待、很期待我摇头。
“是。”我点头。
得到我的答案,突然女仆象活见了鬼一样,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殿下……不可以、不可以……”她逾越又奇怪得抱着我的大腿,欲哭无泪的表情。
我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淡漠的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
收养她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性子淡泊的我,有一天,我会对一个人将感情投的那么深。
“可是、可是、她是你的亲生妹妹啊!真主,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女仆哭得差点断了气。
亲生妹妹?怎么可能?!我是有几个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虽然关系并不太好,但是我还不至于没有记性到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认不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母亲也颦眉,怒喝。
但是,为什么,我居然觉得,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娘娘,我、我对不起你……那个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小小的脸颊涨得通红,好象知道我想拿枕头闷死她……我真的、真的下不了手……我骗你,将她的尸首已经埋在后花园,其实、其实……我是将她送给了我一无所知的母亲抚养……纱缦这个名字也是我的母亲取的……”
我和母亲都冻住了。
“纱缦、纱缦是娘娘和苏坦国王的女儿啊!”如宣告死亡一样的暮鼓晨钟,敲响。
我爱的人,居然是,我的亲生妹妹……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更让人崩溃的事情?
……
“纱缦,算我对不起你。碰了你,但是,我不想要你。”
“你和那个人长得太象……一看到你,就会让我联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象……母亲说的一样,我们是宿仇……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别为难我。”
我居然,拿她最害怕的事情来攻击她,居然拿那么残酷的话,来伤害她……
看着她的小脸,连嘴唇也抽去血色,看着她木然的点头,说自己懂了。
没有惊骇欲绝,她只说自己懂了,象抽走了所有力量一样,步上了飞机。
我在做什么?那日,晨曦下,拥着她赤裸的肩膀,感动着她全心的交付时,我曾对自己发过誓,这一生一世都全心全意呵护她。
现在,我又在做什么?
胸膛的那颗心,痛得好象一撕两瓣一样。
这,只能是宿命吗?
如果是,为什么,我不想认命?
“纱缦!纱缦!……不要走!”我追着跑道上奔驰的飞机,一直跑着。
所有的理智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我不要她走!不要她找到很好、很有风度的男人,更不要她懂得把握!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说那些话时,我根本不敢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