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那里,一个月就有起码多出一万块的利息啊!我哪知道会变成这样!”心急如
焚也没用,只能欲哭无泪,“如今这个形势,这么可怕,可怎么办啊!”

“有什么可怕的?老高不死,股票不涨呗!”后排有个青年在戏谑着。

两个妇女怒视。

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人,都是那些平时靠死工资吃饭,闲得不是口袋而是
时间的人。

“医学院到了。”公车报站,前排的座位上,乔唯朵起身,她从公车里迈下
来。

每天从家里到医院的沿路上,她在公车里总会听到了很多很多的消息,每一
起消息都那么骇人惊闻。

所有的事件归根结底只有八个字:欠款巨资,追债所逼。

不知道邢岁见有没有被这个“大浪”打到?乔唯朵觉得自己可笑,别人都可
以对她弃如敝履般无情,但是,她却近日被这些消息扰到夜夜难以安眠。

在迈进医院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她身边驰过。

惊鸿一瞥,相似的容颜,相似的体型,让乔唯朵猛然回头,追出好几步。

可是,看清楚车牌照号码以后,她怔怔收住了脚步。

不是他。

她的心底到底在隐隐期待什么?

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身,向住院大楼步去。

病房里,小弄一见到她,就赶紧双手往后缩,但是,她还是早已经眼尖看到
了,颦眉,“谁大清早的给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思源?可是不象啊!

最近,小弄的病床上总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是薯条,有时候是批
萨。

小弄嗫嚅,支支吾吾,“我,是、是隔壁病房……”

“隔壁病房哪位?我去找他!你身体不好,不能吃冰凉的东西!”她马上起
身。

小弄口吐白沫又昏迷不醒的那一幕真的把她吓坏了。

“老妈!”小弄吓得赶紧抱住她的腰,“你别紧张过度拉,连医生都说我没
事了!”千万别去质问隔壁,不然事情就穿邦、闹大了。

“医生说没事,但是我们自己要多注意啊!”她不赞同。

“妈妈,你别,给我点自由,别弄得我很想死好不好!”小弄哀求。

她住院十天,老妈天天在过度反应中,连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妈妈也要求
多住几日。

唯朵顿时无语了。

她沉默了,打开保暖杯,给女儿倒出白粥。

“好香啊,妈妈真厉害!”小弄没话找话。

“不是我厉害,你思源叔叔煮的。”她淡淡道。

“妈妈,思源叔叔是不是考完试了?”小弄问。

“18号考完的。”

“那什么时候出成绩呢?”小弄追问。

她淡淡看了小弄一眼,很奇怪,连她也不点破的事情,小弄怎么会知道。

“原则上是一个月,不过应该很快会有内部消息吧。”

老实说,她有点害怕。

只是,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思源叔叔真的不订婚了?”小弄又小心翼翼地问。

她勺粥拌凉的动作一顿,“嗯!婚宴都取消了,怎么可能有假的。”

“妈妈,我觉得思源叔叔一定能考上的!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很开
心?!”小弄笑笑地问。

妈妈已经孤独太久,只要妈妈开心,她就永远祝福妈妈。

她小弄想通了。

爸爸和妈妈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皱眉,“谁告诉你我很开心的?”开心不开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又
那么笃定?

小弄吐吐舌头,面不改色,“常欢阿姨!”

她没再作声,搅着勺子,思绪早就飘得很远。

……

邢岁见开着换了车牌号码的越野车,抵达他们几个人约定的秘密会面处郊区
度假村。

下了车,他先从车里提出两个铁笼。

小的那个笼子,他自己提着,大的那个,“麻烦你,帮下忙!”他对替他打
开车门的服务员要求。

他和服务员各提着铁笼,一前一后,找到指定的房号。

他按了一下门铃,马上就有人来开门。

见到平安的他,温玉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叫大家注意安全,你自己却整天到处乱跑!”温玉抱怨。

他看了她一眼,见到他身后的服务员,温玉急忙闭嘴。

他没说什么,迈进屋里。

服务员将大笼子搁在房间一角,马上退出房间。

他先打开小铁笼,让吉吉娃先爬出来,至于那只大猫,他继续让它待在笼子
里干瞪眼。

柴人笑了笑,心照不宣,接过他行李袋里的猫粮,慢悠悠地替被他老是虐待
的大猫喂食。

“我们收到秘密消息,金X担保公司的负责人报了旅游社,会在三天后全家出
国旅游。”温玉告诉他。

金X担保公司?他们是温城最大的担保公司。

这到底是不是旅游还是真逃亡,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阿见,我们有事和你商量!”他们三个人神色都很沉。

不用他们说,他已经隐隐猜到他们的想法。

他沉吟了下,“我也想过了,温玉、小胖,你们两个人父母不是已经移民加
拿大?你们父母不是一直催着你们出去?”七八年前,温玉和小胖的父母早就移
民加拿大,是这两个人,一个为了他执意要守在中国,一个则说自己不想娶洋妞

“对!”温玉干脆点头,话题接近中心点,她的双颊有点奇异的浮红。

“你们全家都已经获得移民身份,国庆节的时候,你们去加拿大探亲,就不
要再回来了!”他替他们做好安排。

留在温城里胆颤心惊,不如早点出逃。

他的话,竟让他们并不意外。

他们三个人都一阵沉默,温玉的双颊更红了。

“阿见,这也是我们想和你说的。”这回是柴人代为开口,“我们已经买好
机票,国庆节前,你和温玉在国内把结婚证领了,然后我们几人一起去加拿大‘
探亲’吧!”这是唯一名正言顺出逃的机会了!

他整个人重重一震。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六章

乔唯朵站在邢岁见的家门口,她穿着高跟鞋,因为站太久了,一次又一次蹲
身揉揉脚裸。

他住的顶楼,家的门口走廊上全被喷了红油漆,写着触目心惊的“还钱!!
!”两字以及一连窜的感叹号。

她还以为,这些洒狗血的情景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见,原来生活里也真实
存在。

凌晨一点了,他应该不会回家了?之前,她试过打了几次电话给他,但是,
都是关机状态。

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今晚不回来了吗?有人睡在他身旁吗?

也许,她可以在另一个住处找到他,但是乔唯朵就是不愿意去试一下。

她固执地站在他家门外,掌心里捏着手机,虽然明知已经等了五个多小时,
能等到的希望已经很渺然。

可是,为什么不要放弃呢?

她的脚裸实在太酸疼,终于撑不住,只好靠坐在他家的门边。

凌晨两点,邢岁见一手提着一个笼子回家的时候,刚好瞥见蹲坐在他家门外
,抱着黄色文件袋的娇荏身影。

他的眉头深深蹙起。

搁下手中两个的铁笼,他掏出钥匙开门。

锁孔转动的声音惊醒了她,乔唯朵迅速抬眸。

他开了门,她脚麻到差点站不起来。

他在门口等了下,没有回头,淡淡问,“找我什么事?”

“你去哪了?”她却不答反问。

“我的去处对你重要吗?”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又去汽车旅馆了?”她淡讽。

他的眉头起了深褶,这几日他是东躲*,住在汽车旅馆也没什么好奇怪,但是
,为什么觉得她问话的语气怪怪的?而且,还有点酸——

“别浪费时间了,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来要回那两只?”他很干脆地问,指
指两个铁笼。

如果是的话,她可以把它们马上都带走。

她一句不吭,淡瞥他一眼,表情看不出喜怒,“不,我是来还东西的。”

还东西?她来还什么?

不多说什么,她打开肩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折子。

他的手中多了本存折,正好就是他当初交给她的那一本。

他眉头锁了下,打开一看,里面分文未取。

“我想过了,既然要分手,再拿着这个我心理不舒坦!这里是你给我的一千
万,还给你!”她讲得面无表情。

他的反应却是将存折重新丢还给她。

“拿着吧,当你陪过我的报酬。”说完,他转身回屋。

“你什么意思?所以这是嫖资,你真的把我当妓女吗?”她也跟了进去。

“乔唯朵,我很累,不想和你吵架。”他转过身,淡淡看着她,“门在那边
,你回去吧。”

她整个人一僵。

她,也不是来吵架的啊……

她别过脸,僵然道,“我不要你的钱!”这种情况了,还充什么阔?一千万
也许对他来说不多,但是也许刚好可以解他燃眉之急呢?

“那就撕存折或者把钱提出来一张一张撕了,随便你怎样,别来烦我!”他
很冷漠道。

她抽气。

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然后,扯过她手里的存折,直接三下两下撕掉,
干脆利落的下逐客令。

望着那小折子变成了碎纸,她的腹部像被人当场揍了一拳,难堪、惊痛地说
不出话来。

她捏了捏掌心的黄色文件袋。

一分钟后,她还是将文件袋用力砸向他的脸。

“这是我替你整理的文件,里面好说话和尚有财力的客户和能拖的资金我都
用蓝色笔一一注明,一些信誉不太好,最近有财务危机的客户我也用红色笔标出
来了,你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丢进垃圾筒里!”

她是疯了,才会跑上门来自取其辱!

说完,看也不看他,她傲然僵挺着身,走向电梯门。

他没有拦她,用一种幽深的目光凝视着她走向电梯内,消失在他面前。

好半晌,他才有了动作,微微弓身捡起地上的黄色文件档。

他抽出来一看,里面厚厚的一叠文件,细看之下,他更加意外,这些文件里
几乎对每一家企业的财务状况及行业信息各方面都进行了评估与分析,对风险的
概率更是谨慎再谨慎。

要收集这么多资料并不容易,没有几天几夜根本没法成事,而且,就算是温
玉都未必能做到这么精细。

高材生就是高材生。

但是,其实,她做这些真的没什么意义,他的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是,所
有客户的大致情况与数据都已经在他的脑里。

他想把这叠“废纸”丢进一旁的垃圾筒,可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还是
做不出来。

“咚。”电梯门又开。

娇荏的身影又迈了出来,她刚好看见他站在垃圾筒旁,手里拿着她熬了几个
通宵做好的功课。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忘了把小弄的宠物带走!”她硬邦邦地说。

“随便。”他摊了摊手。

她一步一步上前,手搭在小铁笼上。

吉娃娃见到主人,尾巴即兴奋又讨好的摇晃起来。

一旁的大猫也甩甩尾巴,露出终于要脱离魔掌会心的“微笑”。

她提起铁笼,再次转身。

走了几步,她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可以问你几个困绕我很久的问题吗?”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说。”

她深呼吸了下:“我们同居的时候,你们去开房开过几次?”

他一谔。

“别否认,我见到你去买*套了。”她冷淡点破。

他眸色一沉,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温玉那么异常,而为什么那一夜后,乔
唯朵再也不让他碰。

“一次。”他淡淡如实回答。

她冷抽了一下。

心头,微微抽痛。

“一次是指只开房了一次,还是只做了一次?她身材好吗?她是不是特别温
柔?你有没有拿我和她在床上的表现来对比打分?我分数高点还是她让你更满意
一点?”她句句刺人。

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失控,问出这么不得体的问题。

他眉头一皱,“乔唯朵,你要不要这么无聊?”无从比较的事情,他拿什么
来对比?

她拳头用力一捏。

“好,我最后一个问题。”

他默等。

她阖目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张开眸,一字一顿地问,“你真的没有喜欢
过我?一点点也没有?”真的没有吗?为什么,她总是不甘心,总是想再次求证

他深沉地凝视着她的背影,不发一语,气氛一度僵凝到让她几乎吸不过气来

好一会儿,最终。

“乔唯朵,你怎么总喜欢问无聊的问题?”他冷冷反问。

顿时,气氛更僵、更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邢岁见,算你狠!”她咬牙切齿。

说完,她再次奔入电梯。

她不是铜墙铁壁!

她伤不起!

望着她再度消失的身影,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没说错,她真的是问了很无聊的问题。

他喜欢她,如果只是一点点的话,他不会费尽心思得到她,更不会费尽心思
推开她。

因为很喜欢,所以接近她,占有她。

因为很喜欢,所以推开她,疏离她。

想得到她,是为了满足男人对爱情的骄傲,推开她,是因为,无法在喜欢的
人面前折了男人的自尊。

僵立了很久很久,他才移开有点麻的双腿,正想回屋时,在窥见某一角时,
整个人一僵。

大猫瞪着绿油油的大眼,在笼子里对他咧齿。

乔唯朵竟忘了把它给带走!

……

天蒙蒙亮,他把大猫依然锁在笼子里,倒了些猫粮给它。

他讨厌伺候一只猫的感觉!

他更讨厌出门的时候,还得背着一只猫!

新的一天东躲*的生活又要开始了!他知道,这种局势,他隔三差五还会回家
,真的有点不智,但是,他总想回来看看。

看看他和她生活过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她的气息在这屋子里一点一滴消失,很快会不复存在。

“老大,考虑了一晚上,决定好了吗?”一大早,柴人就来电话。

没时间了,他们必须要个答案。

他在往碗里倒猫食的动作顿了顿,沉默。

“放心吧,只是假结婚,阁下贞*无虞,我和小胖保证温玉不会扑了你!”柴
人故作轻松笑嘻嘻。

他再度沉默。

“嘿嘿,老大,要不这样吧!你们结婚前,我让温玉先签下离婚协议书,这
样以后温玉想耍赖也没法了!”丑脸就让他来做好了!

终于,他开口,“柴人,你觉得过河拆桥对温玉公平吗?”

电话那头,柴人笑容挂不住了。

“老大,你别想这么多,咱把眼一闭,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我要是娶了谁,我会好好对她,不再有二心。”大猫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粮
食,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拨弄着猫粮。

听到他的话,柴人敛了神,“阿见,你也清楚现在这是唯一的出路,你点头
,大家都能活,你摇头,我们只能抱着一起死。“

他知道柴人指什么,刚硬的线条绷着。

“虽然温玉那娘们有时候真有点讨厌,但对你有情有义,你现在不走,她也
不会走,你们都不走,小胖会走吗?!老大,算我求你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好半晌。

他才绷然问,“那你呢?”为什么,他听来听去,总觉得这“我们”是三个
人,不是四个人?

听到他态度里的软化,柴人一阵狂喜。

“放心吧,老大,你们去探亲,我当然跟着去观礼!到时候我让小胖介绍了
好几个华侨给我,你要相信我柴人有当小白脸的天赋呀!”柴人拍*轻松打趣。

他笑了笑,暂时安心。

只是搁下电话,才几秒而已,他唇角的笑容已经消弥。

柴人说得没错,他们几个人不能抱着一起死,所以,温玉将成为他的妻子,
从此成为他枕边的另一伴。

他背上背包,提上铁笼,开始新的一天躲藏生涯。

再躲几天,他就会在加拿大呼吸自由的空气了。

只是,拉开门的那一刻,他石化。

他的家门口蹲坐着一道娇影。

依然是乔唯朵。

卷四『火花 & 落幕』 第七章

他有点意外。

她坐在地上,抱膝阖着眸浅眠。

她的身边已经没有吉娃娃,证明她已经回过家,可是,按她僵麻的蹲姿,又
不太象刚到的样子。

所以,她到底在他门口等了多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搬离之前,并没有
把钥匙还给他。

很快他就镇定下来,敛起负复杂的表情,走上前,弓身点点她的肩膀。

她马上醒过来,只是,她依然一动不动,抬眸凝着他。

那表情,没有了一贯的骄傲,反而多了迷茫与惶然。

“来要回那只猫?”他口吻平淡地问。

刻意不认真去瞧她,因为不想一颗心再泛起涟漪。

她顿了下,好一会才回答,“我租的地方空间不大,养了那只小狗以后,没
办法再养那只猫。”

他皱眉。

所以,她的意思是猫要放在他这?

“可是,我也不方便。”他淡声拒绝。

他连自己都顾不了,更何况,他已经准备出国避难。

他的拒绝,让她僵默了半晌。

“你房子这么大,怎么可能不方便?”她轻轻说。

“我讨厌猫。”他面无表情回答。

她沉默了,沉默的样子,让他无法确定她有没有听进去。

“不想我把它扔掉的话,你自己进来把它提回去吧。”他转身回屋。

其实,大猫就放在玄关处,已经穿好鞋的他,只需要把它丢出去给她就可以
了。

只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很需要坐坐。

他重新脱了鞋。

乔唯朵一声不吭,缓慢起身,跟着他进屋,把门一并带走。

“我口渴,要喝水,你要的话,我顺便给你一杯。”他冷淡地问。

“嗯。”她轻应。

他去厨房,把电热水壶的开关打开。

一个站在厨房,一个坐在客厅,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默默无语。

十分钟后,水开了。

他替她冲了一杯牛奶,自己则是速溶的咖啡。

“喝完这杯,带着那只猫,快点走吧。”他将牛奶搁在她的面前。

他无法预测今天会不会有债主跑上来。

她垂着眸,“把窗帘布拉上。”

喝牛奶也要拉窗帘布?她的要求让他有点奇怪,但是,他还是走到窗处,用
力一扯,把窗帘布都拉严。

“说吧,还有什么要谈的?”他坐在她身边,本能想到这方面,冷淡地问。

但是,她却很僵默。

他等得有点失去耐性,伸手正想去拿已经不太烫了的咖啡。

他的手,被拽住,她缓慢站了起来,然后,他的掌被重新定位,搁在了她腰
上。

他有点意外,更意外的是,她搂住了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一股淡浅的馨香钻入他的鼻端。

“乔唯朵,你想做什么?不会是想送上门勾引我吧?”他面无表情,淡淡讽
刺。

与他冷淡的反应完全相反的是,他的某处已鼓起。

她一僵,但是,很奇异的,她竟没有竖起刺来回攻,“嗯。”她轻应。

他一鄂。

她抬手抚上他的胸膛……虽然他们两个人做过爱的次数早已经数不出来,但
是,这是她所能做的勾引的极限了。

邢岁见僵化。

第一直觉,他该马上推开她。

她笨拙地解着他衬衫的钮扣,明明应该是很简单的,但是,她的手颤得根本
解不了,甚至几颗扣子被她扯下,掉在地上。

这个环节终于完成了,即使有点糟糕,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是不是找错勾引的对象了?这么“饥渴”的白骨精的样,应该用在她家的
书生身上才对!邢岁见一直震然地望着她。

“我们可以分手,但不是现在。”她神色僵然道,“现在时机不对。”

他冷凝她。

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分手还得挑时机。

“现在局势这么乱,我们现在分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她扬脸与他
对视,“你不该现在和我分手,你现在和分手,连我都忍不住会猜测,你只是为
了不连累我,所以推开我!”有一种人,大难临头的时候,会死抱住旁人拖着一
起死,但是,有另一种人,则是毫不犹豫就推开身边的人。

她的父母是前者,所以她有还不完的债务,但是他呢?时机这么敏感,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