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那个时候太小了,也不见得能认出来。”澈儿说完后再看成泰,就见成泰看着玄子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成泰,你怎么了?”澈儿伸出一只手在成泰眼前晃了晃,“别看了,没见过美女吗?把人家都给看不好意思了。”经澈儿这么一说,成泰才发觉自己失态,慌忙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简直太过震惊了,同时也觉得老天真的是太眷顾他了。
原来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遇到的梦中情人竟然就是自己整个童年时期都渴望再次遇到的那个小女孩,这么说,难道他们两个的相遇是注定的?不然又怎么解释呢?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无望的单恋,突然之间,两次相思全部都有了结果,并且通过玄子的表情,他能感觉得到她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感觉,至少,她能一眼就认出他,说明对他还是有印象的,并且,如果他的直觉没错的话,她认出他时那一瞬间的表情应该是惊喜,对,没错,就是惊喜。
成泰低着头因为幸福嘴角不自觉地牵出了笑意,被澈儿看在了眼里,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进退两难忍不住埋怨道:“现在后悔不给我看那条项链了吧,不然你早找到梦中情人了。”澈儿此言一出,对两个本来就不那么自在的人又相当于扔下了一枚炸弹。
玄子则是不知道成泰将她当梦中情人,而成泰也顾不得被人抖出心事害羞了,他突然感觉澈儿之前就有可能知道他说的人就是玄子。“你知道那条项链?”仍装作傻乎乎地问。
“当然,那是我设计的,我知道玄子在开幕式上丢了项链,所以才要看看…”正得意洋洋地说到一半,就发现景赫在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再看成泰,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缝,两只手攥成了拳头,声音里充满了怒气和委屈:“好啊,知道,你当时不告诉我…”
澈儿才发觉自己失了言,忙拉起景赫就跑,丢下了成泰和玄子两个人。

这无疑是很令人开心和放松的一个夜晚,不管有情人是不是真的能终成眷属,但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他们都不是自私的人,所以当自己幸福的时刻,别人也能幸福会让自己的幸福更加幸福,如果父母也这样子,那是不是就圆满了,澈儿在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不禁想。
这一晚澈儿住在了自己的闺房,虽然她从来没住过,但是清惠将她领进来的时候告诉她,当初她和慕容天禾从巴黎搬过来的时候就留出了这个房间给她,尽管十几年了一直没有人住进来过,因为即便澈儿回上海,也会住自己的别墅,可是她觉得总会派上用场的,今天不就是?
澈儿突然觉得有点感动,至少他们还一直想着她,她非常有冲动和母亲聊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清惠也没什么话说,就让她早点休息,明天上午要和慕容天禾去公司,正式和员工们见面,之后便退了出去。
而景赫和成泰因为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自愿挤到了一个房间。
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再加上换了地方,澈儿好不容易才睡着,清早是清惠的敲门声弄醒了她,她领来了造型师,澈儿便乖乖地起来任造型师摆弄。
清惠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坐在了澈儿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澈儿也从镜中看到了清惠的脸,两个人无法直视,只能透过这一面镜子互相凝望着。
还好有造型师不断地咨询清惠和澈儿,两个人关于发型和衣服问题还不至于没话可交流。
后来造型完成,造型师离开,清惠倒是没有马上离开澈儿的房间,早餐时间已经过了,清惠要人将早餐送上来给澈儿吃。
她自己就在旁边看着,澈儿突然觉得这是一个说话的机会,有些话,如果此时不说,以后恐怕再难有机会了,她们不像其他的正常母女那样,可以随时地畅所**言。
“父亲,前一段时间找过我。”澈儿用这个作为了开场。
“哦,是吗?”清惠微微一笑,淡淡地回道。
“您不知道?”澈儿反问道,因为从她的语气来看并不像知道的样子。
“嗯,我不太管他的事。”清惠如实地回答,似乎那个人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可是澈儿却不这样认为,她是他们的女儿,难道她的事和她也没关系吗?
“那如果是我的事呢?”澈儿直视着清惠的眼睛,将喝了一半的牛奶杯放下。
“对不起…”清惠低垂了眼眸。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他爱你…”澈儿本想循序渐进地将这件事告诉清惠,却没管住自己一时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连自己都愣住了,四周鸦雀无声,她注意到母亲的眼睛闪过一抹惊异,虽然之后她的表情又恢复了不动声色,她微微别过头,躲开澈儿执意要探究的目光,“大人的事,小孩子别乱说,快吃吧,时间快到了。”清惠转换了话题。
“他之所以要退休,就是想要专心陪你。”澈儿不依不饶,尽管清惠已经很明确地表示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是话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再有什么保留了。
这次清惠显然比较震惊,她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瞪着和澈儿极其相似的大眼看着她,以确定她所说的话的真假。
“你难道没有感觉吗?”澈儿站起身,拉起清惠的两只手,将她拉到了窗台前,两个人面对着窗外站着,楼下慕容天禾陪着李子高、慕容老爷子等人在雕花小桌子上喝茶。
清惠看到慕容天禾,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澈儿始终在观察着她,这一刻,清惠很难再把她当成那个想象中的还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她有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真的是失职,没想到,自己的感情问题还需要女儿来帮助解决,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呢。
澈儿的问题可真是刁钻,直指她的内心,问得她早已一片死水的心不仅起了微澜,就差要掀起滔天巨浪了。
澈儿说的话,让清惠内心激动不已,虽然她也知道慕容天禾已经有所改变,已经不似最开始两个人刚结婚时候的横眉冷对了,似乎从澈儿被绑架的时候起就变了一些,她隐隐有些感觉,也许他已经不再恨她了,只是她从不敢擅自奢望什么。
当初狠下心,抛弃了女儿跟着他,就没想过要让他回心转意了,当年父亲让自己离开他,她以女儿为要挟生生嫁给了他,她为了什么?肯定不是为了幸福,也许最开始的初衷只是为了赎罪,她不能确定他的爱人是不是被自己的父亲所害,但是他却是因为她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和孩子,他们李家欠他的,那么就用她的一生来还吧。
抱着这么一个卑微的目的,她将自己的尊严降到了尘埃里,他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介意,她都可以安然承受,也正是有了这种心态,她才能这么安安稳稳地活了下来吧,她还怎么能再奢望他会爱上她呢?
如果说他现在对她很客气,有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关心,她也会将那理解成为是她的良好表现稍稍打动了他,毕竟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便是邻居,处久了也有感情,除此之外,谈不上其他,而女儿的这几句话,怎能不让她心潮翻滚,这,叫她怎么敢相信?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澈儿再次打断了清惠的思绪,清惠转头望着她。
“当年为什么一定要扔下我?”澈儿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曾几何时她多想有朝一日能对自己的母亲亲口问出这个问题,她必须要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骗她的解释,今天,她终于问出了口。
这个问题和澈儿的表情几乎将清惠打倒,她的身子微微抖了抖,但是因为被澈儿拉着,又马上恢复了镇定,可是眼圈也红了:“对不起,我怕他伤害你,我不敢带着你,你理解吗?”说完便泣不成声。
澈儿愣了一下,接下来眼泪也汹涌而出,她拼命地点头,从此这个心结也不再有了,原来母亲真的不是故意要抛弃自己的,就为了这个理由,她过去那么多个像孤儿一样的日子终于不再是负担了,她受过的苦,也值了。
“宝贝别哭。”清惠伸出手去擦澈儿的眼泪,澈儿就学着她的样子为她擦眼泪,母女俩都为对方的这个举动弄笑了。澈儿一个早上化的妆也被搭进去了。
“妈咪,你当年为什么要跟着他呢?”澈儿还是第一次叫这个称呼,她以为自己会叫不出口,可是突然之间就这么顺口叫了出来,自己说完了都有点意外,想必是在小时候心里已经叫过很多遍的缘故了吧。
清惠听到澈儿这么叫她,比方才听到慕容天禾爱她这件事更为激动,她之前只知道丈夫说要开个家庭会议,没想到这个会议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她这辈子恐怕也再无所求了。
“我呀,就算是为了赎罪吧,毕竟我们李家欠你父亲的,他失去了他的爱人和孩子。”清惠也不再瞒着澈儿,想必她在慕容天禾那里知道的更多吧。
“可是,你想过要他爱上你吗?”澈儿靠在清惠怀里,也顾不得那个弄了好久的赫本发型了,撒娇似的问。
“没,当初就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吧,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有悲剧发生了,我呀,还配得到爱情吗?”清惠摇了摇头,轻声地说,目光却没有离开楼下丈夫的身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慕容天禾突然和她心灵感应似的回头往上看她,就看到了她们母女两个站在窗前依偎在一起的画面,他愣了下,便马上将头扭了过去,想必这也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场景。
“可是,受了那么多的苦,值得吗?”这也是澈儿不明白的,二十年,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一段看不到出路的婚姻,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傻孩子,妈咪并没有觉得受苦啊。”清惠轻笑了下,淡然地说。
“为什么?”澈儿更不理解了。
“因为啊,我可以在他身边看着他,偷偷爱他,爱一个人,和别人无关,幸福永远在你自己的心里,只要我们自己想要幸福,没人阻止得了,不是吗?”清惠边说将澈儿稍乱的发丝拢到她脑后,那笑容越发的从容优雅。
澈儿长出了一口气,这就没问题了,两个人一直在相爱着…
“妈咪,给我生个弟弟或妹妹把…”澈儿的这个要求一出口,倒把清惠弄得满脸通红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上海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澈儿是看着所有人都登上了飞机,和景赫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临行前,看得出清惠很不舍,不过澈儿注意到,父亲和母亲现在关系很微妙,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比玄子和成泰两个人看起来还别扭呢,不过澈儿相信,两个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一定会自己解决好的。
因为她昨天已经给慕容天禾递交了自己探听来的情报,慕容天禾听后激动不已,下一步能不能给自己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就看他自己了,不过,她相信父亲是个雷厉风行的男人,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在上海这几天还发生了个小插曲。
慕容天禾带澈儿去上海的公司熟悉管理状况,中午,两个人打算一起去附近的一个意式餐厅就餐,就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子闯了红灯,冲着澈儿过来,澈儿其实看到了,就在她还没急着躲的功夫,慕容天禾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拽过了马路,这一幕恰好被狗仔拍了下来,之后网络上就疯传慕容天禾完美婚姻出现裂痕,第三者现身等等。
于是一夜之间慕容天禾就由一个忠诚的典型变成了背叛的典型,澈儿摇身一变也成了第三者,这则新闻都要把清惠和景赫他们笑死了,看着澈儿和慕容天禾极为无语的样子,也难怪,慕容天禾看起来很年轻,和澈儿走在一起假扮情侣也是可以的。
后来有慕容天禾的手下员工看到这个,出来辟谣,大家才知道他们是父女,那个狗仔据说还因为情报不实被炒了鱿鱼。
回来的飞机上,景赫还在笑这件事。
一路上他们谈玄子和成泰,谈周彦辰和景澜,谈慕容天禾和清惠,谈的淋漓畅快,可是两个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这一次上海之行的最大收获就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没有了慕容天禾这道阻碍,可以说前途又光明了一些,但是该面临的问题依然存在。
原本澈儿就没想征得慕容天禾的同意,她已经无视了他,所以他同不同意对他们两个的关系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同意了是锦上添花而以。
那么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老问题——他们怎么同媒体公布他们的关系,可以说难题还得要他们自己解决。
并且,澈儿现在还要解决景赫的自卑问题,这令她忧心忡忡。
“赫,关于我们的婚事…”澈儿试探着问景赫,“你怎么想…”
“你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景赫将这个烫手山芋又抛了回来。
“我呀,我听你的…”澈儿又扔了回去。
“澈儿,我有一个想法。”这是景赫自从知道自己身世以来就在考虑的事,并不是到上海才开始想的,现在他终于决定告诉澈儿了。
“嗯?”
“我想拼几年,多为DZ做点事,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然后我就退休,专心给你当后勤保障部长,你看可好?”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身世,景赫不想忍受人家异样的眼光,他宁可去做一个平凡的人,只是,李家对他有养育之恩,爷爷在他身上付出了很多心血,他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他必须在几年内作出成绩,这样抽身的时候也好有个交代。
“好吧,听你的,我也是,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退休,爹地妈咪也该有新的接班人了。”澈儿将头枕在了景赫肩上,她不再管慕容天禾叫父亲母亲,而是换了更亲切的称呼,现在结婚对她来说也不是时候,毕竟威廉还没有好起来。
于是关于婚事问题他们两个达成了暂时的默契,现在要专心面对眼前的事了。
景赫刚回到青岛就着手和那个陈姓金融家合作的事宜。
因为今晚有一个社交晚宴,是在青岛的海外华人举办的,邀请了景赫和澈儿,在这之前景赫要见那个陈姓金融家商谈合作细节,于是景赫就干脆让澈儿陪着她一起去见那个陈姓金融家,之后再直接去晚宴,这样景赫就不用再回去接澈儿了,她自己去他又不放心,他要做她的护花使者。
本来和那个陈总约好了是在一家咖啡厅,没想到不光景赫带着澈儿,那个陈总也带了一个人,一个打扮很妖艳的女人。
澈儿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陈总的女儿,她还以为是他的女伴呢。
澈儿本来对这个姓陈的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到他一个劲的同景赫夸耀她的女儿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出色,她就感觉这是谈生意呢?还是给孩子相亲呢?这多亏是自己来了,要不然没准景赫被人给吊去了也不知道。
于是澈儿看这个陈总就越发不顺眼了起来,光秃秃的后脑勺,臃肿矮胖的身材,一脸横肉,手上还戴了几个金戒指,并且他的目光还总是时不时地在她的身上游移,让澈儿很不自在。
景赫刚开始没有介绍澈儿的真实身份,于是姓陈的两个人就将澈儿当成了景赫的秘书,他们也没将澈儿放在眼里,那个陈小姐一直在向景赫现殷勤根本也没避讳澈儿,澈儿就一直忍着,都快要忍出内伤来了。
终于景赫看了眼时间,说下面还有个酒会,就告辞了,才结束了这次难过的会面。
景赫起身往外走,那个陈小姐就马上主动贴了过去和他并肩,澈儿只好落到了后面,那个陈先生就走在她旁边。
四个人走向停车场,澈儿在后面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陈小姐和景赫越挨越近,她就预感她要有什么动作。
果然,陈小姐一个趔趄,作势要摔倒,景赫在她旁边本能地扶了她一下,那个陈小姐顺势就偎在了他怀里。
澈儿觉得她要爆炸了,偏偏那个陈先生这个时候突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慕容小姐,我买你一夜50万怎么样?”
澈儿最开始还以为她听错了,下意识地瞪向他,看到他一脸猥亵的笑,并伸出手想要抓她的手时,她果断地避开他并抢上几步,好在,他们的车子到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澈儿在车子里一直铁青着脸不说话,景赫也不说话,他知道她也许是在因为他扶了陈小姐一下生气,但是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解释,更不想哄她,因为这是一个绅士必须做到的。
先不管那个陈女士是不是有意跌倒,你总不能让景赫就这么看着她在他眼前跌倒吧。
至于后面澈儿和那个陈总发生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澈儿生气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她受到了羞辱,那个秃顶男想要50万就买她一夜,未免也将她看的太过廉价了吧?
受了这样的屈辱,无处发泄,她还不想告诉景赫,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只好将满腔的怒气全都归咎到景赫身上,谁让他一定要她跟来的呢?
于是两个人沉默了一路到达了晚宴现场,之后也是各自忙自己的,景赫依旧周旋在其他人之间,澈儿则自己坐在角落里喝闷酒。
景赫闲暇的时候会走过来提醒澈儿不要喝得太多,可是澈儿正生着他的气,凭什么要听他的呢?
景赫也知道澈儿在和她闹脾气,也不好在这里说什么,所以即便是和其他人应酬,也要分心留意澈儿,这个晚上,两个人都很累。
晚宴结束之后,因为澈儿没有开着车子来,只好上了景赫的车,因为酒喝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就是没有笑意。
车子开动了一会,景赫也觉得这么僵着不是办法。
“澈儿,你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和陈总的合作?”这是问题的根源所在,要想解决问题,景赫也不打算兜圈子了。
“谁知道你是想合作还是想别的?”澈儿只要一想到那个陈小姐偎在景赫怀里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所以也口无遮拦,给景赫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我当然是想合作,要知道,如果成功的话,每个季度会给DZ增加40个亿的收入。”因为景赫的目光不光仅止于和陈氏合作,他要打开**这个庞大的市场。
“哼…”澈儿轻哼了声,“你会看上这40个亿?”他个人的财产早就远不止这么多了吧。
澈儿轻蔑的口气让景赫心里也很不舒服,女人嫉妒他可以原谅,但是无理取闹就不好了。
“澈儿,你这摆明了是嫉妒、没自信。”景赫皱着眉点出了问题的实质,这也不能怪他,是澈儿逼他的。
澈儿被景赫戳到了痛楚,感觉无地自容,于是为了维护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为什么要嫉妒,别忘了,我才是DZ的继承人。”说完之后车内马上不再有争吵的声音,澈儿也觉得这句话有点过头,她这个时候搬出这个有什么意思呢?提醒景赫他只是个为她打工的吗?
景赫万万没想到澈儿会拿继承权来压他,本来就很敏感自卑的心一下子就像被刺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什么继承权,他只是为了报答李家才心甘情愿做这些事,如今澈儿竟然这么说他,就好像他也是为了争夺继承权一样,别人怎么说他都不在乎,但是澈儿这么说,他真的是接受不了。
“哼,你也不过是被我利用的罢了…”受了伤的景赫就像是一头困兽,他被人咬了一口之后,也本能地回咬了过去,但是这次,比澈儿对他的伤害还要狠,两个人因为过于熟悉,都知道对方的死穴,于是一刺一个准。
景赫这句话说完,澈儿就感到一股绝望充斥了全身,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骗她,她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看来,父亲说的还是对的,她这样的人很难得到真爱。
“停车。”澈儿用尽全力对景赫要求道。
景赫没有理她。
于是,澈儿做出了一个危险的动作,她突然之间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景赫大吃一惊,忙将车子停下,从后视镜中看到澈儿就地滚了一下后又站了起来,他们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知道她没事,可是她这样吓唬他更让他生气,于是为了让她吃吃教训,景赫咬咬牙,将车子直接开了出去。
澈儿眼见着景赫的车子在她眼前绝尘而去,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她身无分文,一条小腿上擦破皮出了点血,但是这点伤对现在的她来说没有大碍,两个人的家是不能回了,下面还有哪里可去呢?
一阵风吹来,澈儿的脑子清醒了些,她想到了父亲的那个别墅,伸手拦过了一辆的士。
澈儿是被浴缸里的水冻醒的,天已然大亮了。
昨晚到达之后,将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将自己泡在了浴缸里,没想到就那么睡着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昨晚宿醉的的关系,还是感冒了,头痛**裂。
澈儿赶忙从凉水里起来,浑身不断地打冷战,看来是感冒了。
用厚厚的浴袍将自己裹了起来,才不会抖的那么厉害,澈儿拖着沉沉的身体爬上了床,闭起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她开始想念母亲了,要是她在身边就好了,仍然还是冷,再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澈儿告诉自己,闭上眼睛再睡一觉,没准再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会过去,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为什么尽管闭着眼睛,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她总得不断地伸出手去抹眼泪,不一会,被子都被她弄湿一大片了,算了,也不去擦拭了,眼泪流干了就不会再流了吧,澈儿不禁想。
此时的澈儿,觉得她已经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就这样一直流泪,半梦半醒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澈儿迷迷糊糊听到楼梯上有急促的脚步声,是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真的是他吗?不是梦吗?
可是她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原谅他,所以她也不会再允许做关于他的梦,从今以后,他们各自走各自的路,从前的一切,一笔勾销,她不会再为她掉一滴眼泪,现在她哭是为了自己,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澈儿闭紧了眼睛,想要将这个梦赶出脑海,可是这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逼真,让她的头更痛,终于,在“咣”的一声门响之后,一切归于静止。
第二百五十六章
澈儿松了口气,世界终于清静了。
这个时候耳边却响起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只是有些沙哑:“谢天谢地,你在这里。”
澈儿明白了,这不是梦,是他来了,他来找她的吗?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和他再也没什么话好说,所以,他还是离开吧。
澈儿感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她的床边,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但却坚持没有睁开眼睛。
“澈儿,你不用说话,只要听我说就好。”景赫清了清嗓子,声音依然沙哑。
“其实,我最开始很排斥回到李家,每一个人对我都是陌生的,并且一回去,他们就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不喜欢那里,因为那和我从小接触的环境一点都不同,但是直到我看到了你…”景赫说到这坐在了澈儿的床边,将脸对着窗外的日光。
“你知道吗?我当时看到你就觉得你好美,就像天上的月牙,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也许纽约的生活也不会那么难过了,因为有你。”景赫说到这笑了笑。
“爷爷让我用生命去保护你,姑姑也这么说,于是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任务了。我发现每个人都很喜欢你,尤其是爷爷,母亲说我一定要和每个人搞好关系,最重要的是和爷爷的关系,可是我怕大家不喜欢我,于是我就想,只要我和你在一起,能保护好你,是不是爷爷他们就会喜欢我?”
澈儿轻轻咬住了下唇。
“后来我就发现,再也离不开你了,尤其是你离开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能去巴黎看你,后来我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那就是为你输血,这让我很庆幸,你不知道你被绑架的时候,你在河里被水冲走的时候,那些我以为会失去你的时候,包括我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所有支撑我的信念就是能和你在一起,为了这些,我可以放弃一切,只为了和你在一起。”
澈儿发觉已经干了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涌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昨晚是怎么了?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还对你说出了那么重的话,也许还是我内心的自卑这个魔鬼在作祟,我无法战胜他,但是这一晚,让我认清了一件事实…”景赫说到这,转过头,对着澈儿,在看到她眼角的眼泪后,伸出一支手指去为她擦拭,澈儿本能地别过头。
“澈儿,我不能没有你,我说过我感谢你的父亲让我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宁愿失去生命,也不能离开你…”
停顿了一下,景赫平复了一下情绪。
“如果说我利用了你,我不否认,我最开始就是利用你想让爷爷喜欢我,后来我也一直在利用你,我利用你来支撑我能熬过在李家那么艰苦的学习生活,后来受伤了,我利用你当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好支撑我拖着已经残疾的身体活下去,直到现在,我也在利用你,因为我发现,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原谅我,澈儿,我求你原谅我…”
景赫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抖,也越来越低,直到发不出声音,因为他将脸埋进了双手之中。
“原谅你也可以,但是必须接受惩罚。”澈儿的声音突然传来。
景赫忙回头看澈儿,于是澈儿对上了一对满是血丝的双眼和从里面射出来的满含悔恨和惊喜的目光。
“好,你说,什么惩罚我都能接受。”景赫忙回答。
“去厨房煮一锅红枣豆沙甜汤,然后自己把它喝下去。”澈儿面无表情地说。
景赫愣了愣,“如果我喝下去,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
“还要再看你表现。”虽然气已经消了大半,但还是不想就这么原谅他。
“我去。”景赫起身就要去厨房,却被澈儿一把拉住,景赫不解地望着她。
就看到澈儿的嘴角不断地弯起来,“真去啊,傻瓜,我原谅你了。”
景赫定定看了澈儿一会,然后弯腰将她拥在了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再也不让你受苦,再也不让你就这么离开…”
“赫,你还是去厨房吧…”澈儿被景赫抱了一会,突然说道。
“怎么,你反悔了?”景赫忙捧起她的小脸问道。
澈儿现出一脸为难:“不是,是我饿了。”边说边指了指肚子。
景赫这才松了口气,倒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用力地刮了刮澈儿的鼻子。

五年之后,在一个不知名小国的乡下,一家几口正在庄园的原野上画像。
担任画师的明显是父亲,母亲带着一顶宽沿的草帽坐在半山坡,她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吮吸奶嘴的婴儿,这会好像要睡着了,她的左侧坐着一个三岁大左右的女孩,她手里拿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目光一直在追着一个不断地追逐蝴蝶的四岁大的男孩,嘴里还一个劲发出咯咯的笑。
“爹地,你怎么还没画完啊,也太逊了吧。”那个小男孩边跑,边对着他父亲做鬼脸,嘴里还不忘记糗他。
男人直了直腰,“拜托,你们一直动来动去的,我怎么能画得好啊,你看看你妹妹们,比你老实多了。”
“赫,你快点吧,我这也要睡着了,早就说了拿相机拍下来再对着画,这一下午都要过去了。”抱着婴儿的美丽少妇也忍不住附和着儿子向丈夫嗔怪道。
“唉,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样的人,这艺术才要消亡,那干脆就拍照好了,还费那么大劲干嘛?”男人边说边无奈地摇头。
“爹地,妈咪,你们看看,是不是来客人了?”三岁女娃突然伸出一只小手对着远处一条小路上行驶过来的车子喊道,因为这条小路的尽头通向的是他们的房子,所以一有车子,肯定是来他们家的。
四岁男娃也放弃了追蝴蝶的游戏,踮起脚张望了一下,然后欢呼:“是成泰叔叔和玄子阿姨的车子,哦也,肯定又会有新玩具了。”
听孩子们这么一说,少妇也不管丈夫的画了,抱着婴儿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自言自语道:“今晚又有人替我们做饭了。”
“等下,那我的画?”男人也跟着儿子去张望,一回神,发现模特们早就没影了。
夕阳西下,一袭长裙的澈儿怀里抱着小女儿,另外一对儿女在她的左右奔跑嬉戏着,她们几个人都没叫上他就回家去了,只留给景赫一大几小披着晚霞的背影,这幅画倒是不错呢,正想着,发现她们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忙收拾画架追了上去,顺手抱起了一个女儿,任儿子牵起他的衣角…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原野,风轻轻地吹着,花悄悄地开着,而幸福,也和着初夏的草一样,在疯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