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峰说完,又看李子高,他仍然没什么表示,那就算默许吧,也许父亲此时真的没有什么心力顾及到那么多了。
他察觉到旁边的妻子松了口气,只有景赫不解地看向他,那眼神里充满隐忍的委屈,旁边是成泰再次和他求证的目光。
清峰又冲成泰点了点头,成泰了然,用力按了一下景赫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放心吧。”看到澈儿也是和景赫相同的不甘心的样子,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大步往外走。
至于景澜的状况,成泰之所以没问怎么样,是因为他眼下也只能相信父亲,相信他只要尽了全力就有好的结果,毕竟,他当时没能亲眼看到景澜的惨状,不然,估计那个人一到他手里就被他杀了,也轮不到他来请示了。
成泰前脚离开,清峰怕景赫冲动之下会跟出去,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忙走到他身边,“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妹妹…”这么说已是很明显,那就是景赫这个时候不能离开。
景赫无力地把头滑落在胸前,他现在连面对清峰的勇气都没有了。
清峰也不好劝他什么,他能理解景赫的心情,可是眼下,他的心情却不是最主要的。
到傍晚的时候手术终于结束,事发时间是上午10点左右,手术大概进行了8小时,期间考虑到李子高的身体,清峰和敏卿曾劝说他回去等待消息,并保证一有消息,马上就通知家里,但是李子高执意不肯,也许他现在的心情同景赫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称病的话,景澜也不会回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要比景赫镇定,但是清峰还是觉得父亲在这一刻,不复了往日的神采和自信,也许在命运面前,人再有能力,有时候也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吧,不是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吗?
他们可以防备敌人的报复,但是却偏偏对那些没有目的、只是随便拉个无辜来下手的小流氓没有注意,他们算准了没有人能轻易的动他们李家的人,却没有防备还有很多人不认识他们,如果这个凶手知道他得罪的是李家,恐怕也会后悔自己倒霉吧。
金医生是最先从手术室里出来的,这个时候成泰将嫌犯交给警方之后也早就回来和大家一起等消息。
金医生难掩一脸的疲惫之色,除此之外,那脸上的阴郁也让刚见到便将他围上来的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下沉,每个人都想知道结果,但是都不愿意做最先开口问的那个人。
“爸…”成泰先喊了一声。
金医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众人,斟酌着怎么将结果说出来让大家都好接受点,尤其是李子高的脸色,他想他有必要为他也做个身体检查了。
“景澜她,也许是可以活下来的。”这是金医生想了好久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第九十八章
“活下来”这三个字算是让众人已经都绷紧了的神经稍稍缓和了一些,至少不会马上断裂了,金医生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保证不会有人在他面前昏倒,比如敏卿,此时就将她全身的重量全部靠在她的丈夫身上,面无血色。
可是,怎么是“也许”,为什么会是“也许”?大家都不是傻子,在知道活下来只能是一种“可能”后,全部又陷入了沉默。
“金伯伯,你说话怎么可以这样子,到底是能还是不能,怎么是也许?”澈儿此时忍不住了,几乎是带着哭声喊道。
清峰这才意识到,他光顾着照顾敏卿,一直忘记了澈儿的情绪,以前习惯了景赫照顾她,不用自己操心,现在看自己的儿子,已是自顾不暇。
清峰忙走到澈儿身边,将她揽到怀里,“澈儿别急,有希望就好,我们听医生怎么说。”
金医生点了点头,现在隐瞒他们也没什么用,不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他们,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的话,以后的伤害恐怕来得更深。
“现在还在昏迷,没有度过危险期,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自己的意志或者是上帝的安排了,只是…”金医生说道这突然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
这个转折非常微妙,金医生已是满头大汗,他现在每一个字都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能说出口,虽然他是医生,早已见惯生死,但是,眼前的这些人,包括那个生死未卜的景澜,已经和他的亲人没有什么分别了。
“金,你有话就直说吧。”一直沉默至今的老爷子终于开了口,想来他也是沉不住气了。
金医生先是叹了口气,“因为伤的地方离眼部较近,还有我们无法去除所有的淤血,现在还无法确认视神经是否受到了损害,所以…”扫视了一圈众人,“所以,即使活下来…”停顿,如果此时有一根针掉落在地的话,肯定会被听到,“也有可能失明。”
金医生终于将所有话说完,人也马上别过脸去不看众人,他不忍看大家的样子,也不想大家看到他这时的样子,因为他觉得他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影响医生这个群体的形象,他连自己嘴唇的颤抖都控制不住。
整个走廊一片死寂,其实每个人都有这个心理准备,他们早都应该想到只要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就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其他的,本不该奢求,但是当这个还仅仅是“可能”的可能性从医生嘴里说出来时,每个人都无法从难以抑制的悲伤中走出,有的时候,不幸,来的那么突然,尤其是在那前一秒你还处在哪怕不能算幸福,但至少是平静的生活中的时候。
“失明”——这个词就像一把利刃一样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神经、心脏,谁也想象不出那个天生善良活泼瓷娃娃一样的景澜,那个梦想做一个成功的设计师的景澜,那个刚刚还通过相机满世界寻找她认为的美的事物的景澜,在这样的花样年华,将会失去眼睛,永不见光明,这是在场所有人,不仅是现在,就是在很长的时间范围内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可是,爸,你也说这只是可能不是吗?那也有不失明的可能是不是?”成泰突然几步冲到他父亲面前,双手撑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他的个子已经远远高出他的父亲了,从小到大,在他眼里,还没有父亲医不好的病症,连父亲都说完全没有办法的病,成泰还没见过,父亲是他的骄傲,是他心目中永不言败的常胜将军,可是,在今天,父亲那种无助加无力的神情,同景澜的遭遇一起带给成泰无法接受的震撼,他不能接受景澜失明的结果,同样也不能接受父亲就这么承认他的束手无策。
“对不起。”金医生看了他儿子良久,终于沮丧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同样,作为一个父亲,在儿子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能”也需要勇气,但是他不想给了他希望之后再看着他失望,那样他会更看不起他。
“成泰,眼下,是要景澜先活着不是吗?”清峰开口说了话,现在是老的老,小的小,他自己就更不能软弱了,同样的遭受打击,但是他还必须保持清醒。
成泰放开了他父亲。
金医生调整了一下情绪,转回身对着大家,主要是对着李子高说:“我已经联系了我在剑桥的师兄,他是眼科的权威,他答应马上过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如果他也没办法的话…”
李子高目光转向清峰,“我马上派飞机去接。”清峰忙道,怎么说都是一线希望。
“不用,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金医生说,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李子高赞许地点了点头,感谢的话他也不需要说了。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看看她吗?”敏卿问道,其他人也全都很期待地看向金医生。
“因为是在重症监护,原则上是暂时不允许进去的,当然,你们可以隔着玻璃看一下,不过…”金医生说到这看了看澈儿和景赫,“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金医生今天说话总是**言又止,有所保留,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现在看众人的样子,他也拦不住了。
于是,在他们隔着玻璃看到躺在病床上、脑袋上被纱布缠满,只留下地方去插各种管子的景澜时,澈儿又哭得稀里哗啦的,敏卿都止不住地掉眼泪,几个男人也是轻轻地别过头去。
那么好好的一个小人竟被糟蹋成这个样子,真是作孽啊。
看也看了,金医生请大家都回去,只留下他在这里就可以了,看着大家没有走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要是有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没有办法专心对待景澜了。”
他这么一说,清峰也意识到,父亲的身体刚刚被忽略了,于是也帮着金医生劝大家,只是澈儿和景赫一声不吭,怎么赶,他俩也不动地方,大家说服不了他们两个,也只好各自散去。
最后走廊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时不时有医务人员进出景澜的监护室,察看她的情况,金医生则和一群刚给景澜会诊过的医生守在各种仪器的监测设备前密切注意景澜身体各项指标的变化,并根据这个变化趋势商讨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也没有精力去理澈儿和景赫了。
“哥,是我害景澜这样子,都是我害的。”从出事开始只说过一句话并没有引起大家注意的澈儿突然对景赫说道,景赫震惊地看向她。
第九十九章
“傻瓜,别这么说,要怪也是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景赫盯着澈儿看了一会,心里更加难受,事情出了之后,他只顾着自己自责,没有想到,澈儿其实和自己想的是一样,虽然她比景澜小,可她平时总会说她要保护姐姐,不让坏人欺负她,大家也都当是玩笑话一笑置之,但是澈儿却是当了真的,她从来都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孩子。
景赫叹了口气走到澈儿身边,想要将她揽进怀里,却被澈儿挣脱了。
“不是,有一件事我没有说过,如果我说了,你就知道,其实是我害了景澜,你们肯定都会怪我的。”澈儿伸手抹了一下又要汹涌而出的眼泪,她今天哭得太多了,鼻子看起来都被泪水泡肿了。
景赫没有出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你记得有一年我们要过生日,爷爷说要把景澜接回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吗?就是,以后也不回文莱去了?”澈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匆匆抬起头看了景赫一眼,然后又忙低下,一般她说话不看景赫眼睛的时候,多半是心虚,景赫现在也顾不得这些细节了。
他想了想,“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还很高兴呢,可是后来就抵死不让景澜回来,还把这要求为你的生日礼物,爷爷问你为什么,你说你怕景澜回来大家都喜欢她不喜欢你,你指的是不是这件事?”
景赫之所以会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澈儿表现的很违反常理,他当时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但是其他人也都没往心里去。
澈儿毕竟是小孩子,她说的这个理由也是可以理解的,记得当时母亲还和父亲抱怨过,怎么能因为澈儿不喜欢就不让她女儿回来呢?还说爷爷太宠她太偏心了,只是因为那是澈儿要求的惟一的生日礼物,爷爷只好答应她,所以景澜惟一的那次可以会纽约常住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可是,这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澈儿将头埋得更低了,“就是这件事,当时你们一定会以为我是自私的小孩。”
景赫没说话,因为母亲确实这么说过。
“其实,如果景澜当时回来了,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澈儿艰难地抬头看景赫,那眼睛里的悔恨让人动容。
“澈儿你说什么,这到底有什么关系?”景赫敏锐地直觉也许当年的那个疑问就要解开了,不由自主地双手把住了澈儿的双肩,让她好能正视自己。
“其实,那天我知道景澜要回来后很高兴,不过,后来我经过后院的时候就听到爷爷在和师傅说话,因为他们谈话间提到景澜恰好被我听到了,我就继续听了听,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澈儿说到这举起了右手,她很怕景赫误会她品质有问题。
“然后呢?”对景赫来说这不是重点。
“爷爷在和师傅商量给景澜订魔鬼训练的计划,就是,要她像我们从小那样学功夫…”
“你不让景澜回来就是,就是不想让她学功夫是吗?”景赫打断了她的话,接口道。
“是的,可是,要是当初不是我阻拦的话,景澜现在有功夫在身,一定不会有今天的事了…”澈儿的声音越来越低。
景赫一阵心疼,他知道澈儿从小被迫学习功夫吃了多少的苦,那时她还很小,还不知道练好了功夫有什么好处,只是知道,那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每天小伤不断,所以,她一定是不想景澜也受这样的苦,她当时是出于好心,短期来看,景澜确实是躲避了这种苦,可是正像澈儿说的,如果当时她没有阻拦,也许事情会是另一个结果,至少,不会这么惨。
可是,真的要将这个责任加到澈儿身上吗?那显然是不公平的,即便是她好心做了坏事,也不能让她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想到这,景赫突然觉得自责的人肯定不光是他自己了,每个人都有自责的理由,澈儿是这个,爷爷肯定也自责不该让景澜回来,父亲和母亲则会自责没有亲自跟来或者派人手保护,金医生肯定自责自己医术不精…可是这样的自责是于事无补的,谁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且谁也没有预知能力,就像澈儿,她怎么会想到有今天的险境?
那么当务之急,是怎么尽力去补救,怎么让景澜好起来,一味的自责显然没有丝毫用处,那只能让自己变成颓废的废物,如果他们每个人都陷入到这种情绪中走不出来的话,那么即使景澜醒过来,这种情绪就会影响到她,会让她有更大的压力,毕竟她是不会责怪其他人的。
景赫恍然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忽然将澈儿紧紧拥进了怀里,这么做不止是对她的安慰,更有他发自内心的感激,感激她让他从绝望中走出来,他必须要振作,不管遇到了什么,他就是景澜以后的依靠,他不能再纠结于过去的不幸了。
“澈儿,你为什么不让景澜学功夫呢?”景赫在她头顶喃喃地明知故问道。
“因为,她体质那么弱,要是和我们一样练习的话,肯定会被折磨得很难受的。”澈儿这次没有挣扎,却是努力扬起了头,寻找景赫的目光。
“恩,这就说明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练功夫的,如果景澜当时和我们一样,也许会面对我们遇到过的险境,你忘了学功夫也有危险吗?其实不会功夫也有好处,只是意外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后来的事不是吗?”景赫哑着嗓子说道。
澈儿的头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景赫知道是她在点头。
“过去就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为景澜活着,我们要让她好起来,只要我们肯努力,就一定会的,不要再自责了好吗?你看我都不自责,原本我是应该保护好她的,可是我…”景赫本来是想着劝澈儿的,可是说着说着自己又自责上了。
但是这几句话还是给了澈儿动力,“景澜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吗?”从出事以来,景赫还是第一次看到澈儿眼里闪现出希望之光,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会的,一定会的,她那么善良,要相信上帝是公平的。”
是的,要相信上帝是公平的,景赫也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
第一百章
可是有的时候,当上帝打瞌睡的时候,你要相信,哪怕是上帝也有疲倦、也有没那么明察秋毫的时候,不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公平存在了是不是?
澈儿和景赫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就听到了一个让他们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消息,那个差点置景澜于死地的凶手,被保释了,现在正逍遥法外呢。
景赫勃然大怒,澈儿也气得小脸红红的,看来昨天将他送到警局去就是个错误,现在也顾不得请示清峰了,估计即便请示,他会告诉他们再送一遍,有什么用?父亲的气质更偏向儒商,但景赫不是。
早就知道会这样,就不应该走那个形式,景赫和澈儿很有默契地快步往医院外面走,因为成泰在将那个人送进警局之前,在他身上安装了定位,从卫星接收器上的信息显示,他目前正在第五街移动,而旁边的几个点是S的人,正在迅速接近形成包围之势。
景赫通知,不要轻举妄动,等他的指示。
同时带着澈儿上了一辆车,他这次要亲自抓到他,不然不足以平复心头之恨。
车子发动之前,景赫看了澈儿一眼:“澈儿,你要不要在这等着,或者,先回家?”他突然意识到澈儿还未成年,他不敢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血腥的场面,所以会有所顾虑。
不想澈儿却是用异常坚定且平稳的语气反问道:“你看呢?”
景赫点了点头,下定决心后让车子飞了出去,他能理解澈儿的心情,那么,也让她为景澜做点什么吧,也许她早晚要经历这样的场面,提前适应也好。
可是车子还没开出多远去就遭遇了堵车,越接近目的地,堵的越厉害,眼看着那个人离他们所在地越来越远,虽然有自己的人跟着,不至于让他跑掉,景赫心里还是着急,他还好,看澈儿的样子,全都挂在脸上了。
于是景赫做出了一个决定,弃车,只是这样的话,有点没有公德,他后面的车就别想动了,不过算算距离,以他的速度拿下后再回来不成问题,或者,澈儿,对,她会开车子的。
“澈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
“不行,我也要去。”澈儿马上就明白了景赫的目的,迅速且愤怒地打断了他,她才不要在后方待命呢,战士永远都是冲在前面的,景赫这样做明显是歧视女人。
“那好,但是你要保证,不和他正面冲突,可以吗?”景赫确信,自己那么多人在周围,他是跑不掉的,只是带着澈儿,还是让他有所顾忌,万一那个人破釜沉舟了呢,人一不要命就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澈儿现在一心的想下去捉人,所以不管景赫说什么,她都点头答应,景赫想想,他刚从警局出来,即使有武器也没收了,再说澈儿也是有功夫的,于是点头,两个人下车。
他们盯着卫星接收器上的显示迅速在堵车的长龙之中往目标方向移动,眼看着越来越近,景赫结合S人员汇报回来的对方的穿着打扮和体貌特征,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这个人,他突然低声对澈儿说了一句:“留在这里。”然后对其他人发布命令:“都别动,看我的。”说完就急速向那个人跑去。
澈儿一愣,明白景赫是发现了目标,她才不会乖乖听他的话呢,虽然慢了一点,也全速跑动了起来。
那个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一回头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冲着他而来,他虽然摆平了警局,但是还没天真到以为仇家会放过他,不过,显然昨天S将他送到警局的举动让他产生了一个误会,他认为自己惹上的不是什么有势力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将他送到警局了,所以他以为只要出来就没事了。
可是看到人向自己跑来,他也本能地开始跑,万一是找他麻烦的呢,越跑他就越确定后面的人真的是追自己来的,并且,速度比他要快,因为他直觉距离在不断的被拉近。
景赫眼看就要追上那个人,可是被他发现了,这样对方一跑,他就不得不更加速,也就顾不得身后的澈儿了,他知道澈儿不会乖乖等在那里的,也知道她紧紧跟着他,这个速度他已经几乎是用尽全力了,澈儿还没被甩掉,心里暗自惊讶,但是也没有功夫想她了。
就在眼看着就够到他的时候,那个人瞅准了绿灯要变红灯的闪烁之际,在所有车子启动的那一刻不要命地冲了过去,景赫想要过去的时候,刚好被一辆经过的车子拦住,等让过了这辆车,他也顾不得现在不是该他过马路的时候,在此起彼伏的不断抗议的鸣笛喇叭声中灵巧地闯红灯穿行在行进的车子之间,澈儿紧随其后,一点都没落下。
可是等他们过到马路对面的时候,因为这么一耽误,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许多,这样看想要追上有点难了,景赫追了几步,正在纠结是继续追还是通知周围的S人员包抄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枪响来自自己身后。
景赫一惊,下意识地回头,之见澈儿双手举着一把小手枪笔直站立,目光透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寒冷,枪口还冒着白烟,周围的人听到枪响全都惊叫着跑开,几乎是引起了一场小骚乱,再看那个目标晃了几晃,摔倒在地,他一只手紧紧捂着另一只肩膀,上面有殷红的鲜血渗出,景赫也顾不了多少,几步赶上去,将这个人反手按住,随即通知最近的S人员开车过来,将这个人迅速带离事发现场。
这一枪正好打中了目标的肩窝,使他丧失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并且还不致命。
景赫再一次对澈儿刮目相看,虽然知道平时她的射击成绩一向不差,不过在这个时刻能这么镇定,这么远的距离,并且是对准行动中的目标,还能这么准,要知道,路上人很多,只要稍慢一点就有可能误伤到无辜的人。
景赫之所以没选择用枪不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还有一点就是,作为会真功夫的人,心里对枪都是很不屑的,在他们心目中,这和古代的暗器差不多,都不是光明的做法,所以景赫即便随身带枪,不到迫不得已也是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