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印象汉诺威（二）
天知道高管、主管和小秘书一起出差是什么惯例。
后来雨落做主给宋晨自己订了头等舱，她自己则和陈奇商务舱，从机场候机开始他们三个就分开了，她则一直和陈奇在一起，只是在登机路过头等舱的时候，她看到先上飞机的宋晨已经在闭目养神了，也没打招呼。
“还好吧？”雨落正想着，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一抬头，本来就难受的脖子扭了一下，她皱着眉扶着脖子冲宋晨笑了笑，好不好自己看吧。
“宋总，有事吗？”陈奇忙收起游戏，将上半身挺直，对宋晨说道。
宋晨看着陈奇有几秒钟的愣神，是啊，他来做什么呢？
从到了机场他就一直在暗暗生气，怀疑雨落是不是故意将他一个人扔到头等舱候机室的，想着这一路有她在身边不会无聊，可是他不是叫她来陪着陈奇的啊！
本来是因为关心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会不会晕机什么的，就看到雨落的毯子一半搭在她自己身上，一半滑到陈奇腿上，她竟然还那么无辜地看着他笑。
“没事。”宋晨气哼哼地憋出这两个字，转身就要回头等舱，却看到雨落另一只手开始用力揉她的腿，脸上表情痛苦。
他转回身看了她一眼，“你去我那里吧，我们换下位子，我要和陈经理讨论点事情。”
换位子？雨落不确认似的看着宋晨，又往前方头等舱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确定要不要占这个便宜。
不过既然老板说了是为了正事，那只能换了，反正这便宜不是她要占的。
雨落拖着一条又酸又麻的腿站起来，这个时候飞机正好遭遇气流，她没站稳，身子摇晃的同时手随便的想撑住一个椅背，无心之中却搭在了宋晨的胳膊上，宋晨顺势拉住了她。
“小心点。”宋晨皱眉。
雨落尴尬地低头说了声谢谢，抽出胳膊，要往前方走。
“那个…”宋晨叫住了她，“以后订机票座位都要订在一起。”宋晨想了想说道。
雨落“嗯”了一声，要迈开的步子却在原地不动了，宋晨看她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看了眼张口结舌地看着他的陈奇，“出差订机票的等级当然要遵守公司现有规定，但是也要考虑特殊情况，如果下属陪同领导出差，并且是国际长途飞行，可以灵活对待，比如这次…”
宋晨说完看雨落脸上现出更加糊涂的表情，不耐烦地对她挥了挥手，就这么将她赶到头等舱去享受了。
就这样，宋晨和陈奇谈事情一直谈到法兰克福，又从法兰克福一直谈到了目的地汉诺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雨落就一直是头等舱的乘客了。
在经历过漫长的近十四个小时的飞行和在法兰克福机场的两个小时中转等待之后，他们终于在8月10日的清晨到达了汉诺威。
正文 第十四章 印象汉诺威（三）
汉诺威贸易公司的老总和汉诺威集团的一个董事亲自来机场接机，并带来了一个华人为他们做翻译。
因为到达的是白天，考虑到他们长途飞行，上午没有安排什么活动，不过中午却有一个欢迎宴，他们可以先去下榻处休息几个小时。
虽然累，但是睡眠却是不缺的，再说，就算是要倒时差，对于第一次到欧洲的雨落来说，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就真闷在酒店里呼呼大睡。
在出发之前，雨落找了很多和汉诺威相关的资料，包括历史的地理的，甚至旅游攻略等等，虽然不知道宋晨会不会给她时间游玩一下。
在她的印象里，德国人应该是以严谨和冷漠著称，这一点和他们的邻国法国就形成鲜明对比。
就连德语，她都觉得发音很硬，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关系。
法国人浪漫感性，德国人的气质正好相反，所以法国的文化艺术成就举世闻名，而德国则以工业和科技的成就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独步世界，美苏在二战后科技的迅速发展，就和他们瓜分了战败德国的科技成果有关，而美国更是因为接纳了大量像爱因斯坦那样的德裔科学家而站在了世界科技的最前沿。
也许很多人不知道西门子就是汉诺威人。
汉诺威正是这个工业德国的著名工业城市，可是打雨落从机场一出来，就觉得汉诺威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在征得了他们的同意之后，翻译杨先生自告奋勇兼任司机和导游，载着他们在汉诺威的市中心先转了一圈，雨落则是一直睁大了眼睛，不愿意错过车窗外任何一幕倒过去的景物。
工业应该是现代化的标志，可是在汉诺威，却很好的和传统融合在一起。
雨落没有看到她想象中的全部都是大的集团和企业林立的景象，反倒是感觉来到了一个在森林中修建的花园。
无论是市政厅还是博物馆，还是随处可见的剧院、公园和广场，都被绿树环抱，也许他们来的这个季节正是时候，冬天可能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莱纳河似一条银色的带子穿城而过，让人耳边会不自觉地似响起了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眼前的景象正是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现代主义的亲密交缠，雨落内心荡漾的同时也将她的惊叹写在了脸上。
“第一次来德国吗？”雨落正专心于车外的景物，她侧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映在了在一旁观察她的宋晨眼里，宋晨忽然觉得自己的那个决定是对的，尤其是看到她现在这样的神情，所以忍不住问道。
“你确定我们不是在法国？”雨落突然兴奋地回头，她的**头已经长过了肩膀，车窗开着，发丝被风扬起不经意地拂过紧挨着她而坐的宋晨的脸，宋晨有一刹那的失神，竟没注意雨落的问题。
正文 第十四章 印象汉诺威（四）
“小陈你说呢，机票可是你订的，你让我们上哪我们可就跟着上哪啊！”因为怕冷场，坐在副驾驶位的陈奇回过头附和打趣道。
此时汉诺威的高管们已经从机场回去，车里只有翻译和他们一共四个人。
雨落还是第一次听陈奇开玩笑，觉得他这个人也蛮好相处，腼腆地笑笑，夏风吹进来，清爽宜人，她的脸蛋红扑扑的。
“陈经理不止一次来这里了吧，应该也能当个导游。”雨落接过话头和陈奇搭讪。
“导游不敢当，人家杨先生在这里呢。”杨先生是德国汉诺威新派来的翻译，和上次陈奇在这里签约不一样，上次派的是个德国人，而这次是华人，充分体现了这一次的重视。
“陈小姐很喜欢法国吗？不然怎么这么问？”陈奇回过头继续和雨落说话。
宋晨这个时候也回过神，但是却搭不上腔。
“那倒不是，不过总觉得这里有点过于浪漫和梦幻了，在我印象里法国应该是这样…呀，真美！”雨落说这句的时候又将头转向了窗外，他们的车子刚经过皇家海恩豪斯公园，虽然只是在外围，但是园中那修建得整齐繁复的巴洛克式园林美的让雨落惊叹出声。
“这个公园17世纪开始建，到18世纪才建好，建了将近50年…”听到雨落的惊叹，正在开车的翻译杨先生也忍不住得意地介绍道。
“这么说有有200多年历史了，竟然还保存得这么好…”雨落说到这，不禁有些感慨，如果我们的圆明园也保存到现在的话，唉，历史没有如果，当年八国联军里就有德国的前身普鲁士，他们参与烧毁了我们的园林，自己却保存的这么好，想到这，眼前的美景也失了色彩，黯淡了许多，再看起来也不过尔尔。
“如果你们能呆到九月，就可以看到盛大的国际烟火表演。”杨先生没有察觉出雨落的情绪变化，继续介绍道。
“烟火？”这次说话的是宋晨，可能是看大家讨论的热闹就忍不住加入了进来，不过他说完了这两个字轻笑了下，雨落和陈奇也不明白烟火有什么特别。
“可不是普通的烟火，是有节奏的烟火。”杨先生似乎察觉到了大家的不屑，忙补充道。
“有节奏？”陈奇和雨落异口同声。
“那当然，配合着音乐高低起伏，这个时间的控制要特别精准才行，是高科技和艺术的结合，你们真应该看看。”杨先生边摇头边说，已经先替雨落他们遗憾上了。
“有机会的。”陈奇打个了哈哈，车子驶过。
“其实，德国和法国的区别倒不在建筑上。”宋晨忽然接过方才雨落提起的几乎被打岔打过去的话题。
“不在建筑上？”雨落微微将头偏向宋晨，这个话题她很感兴趣。
正文 第十四章 印象汉诺威（五）
“是的，欧洲的文化都是同一个老祖宗，之后发展过程中也是互相影响渗透，所以从艺术上是不太可能看出区别的，如果你去过很多欧洲国家，会发现很多城市都差不多，巴洛克建筑不光存在于那些崇尚浪漫的国家。”宋晨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
雨落倒是惊讶于宋晨还有这方面的研究，一直认为他是个只管赚钱的商人，没想到谈起这些文化类的东西来也能头头是道。
所以难免多看了他几眼。
“别把我当个文盲似的，好不好！”宋晨被雨落看得不好意思，开了个玩笑掩饰尴尬，雨落脸却红了。
“那么区别在哪里呢？”雨落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人。”宋晨脱口而出一个字。
“人？”雨落重复道。
“是的，人。准确地说是人的性格，或者说是由人形成的传统。”宋晨边思考着边说，因为连陈奇也回过头表示饶有兴趣，让他多少有点不自在。
“法国人崇尚自由，反对道德约束，性格外露，爱幻想，喜欢追求不切实际的感官享受，而德国人严谨，某种程度上来说近似刻板，注重理性思考，这些可以从文学作品中看出来。”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欧洲文化同宗同源，早就互相渗透了吗？”雨落眨了眨眼睛，发现了宋晨话语中的矛盾之处。
“是，不包括语言，因为各自的语言是独立的，我指的文化艺术是指那些可以超越语言膈膜可以相通的东西，比如音乐和建筑等，当然我刚才的话不严谨。”宋晨笑了笑。
“那可不可以说法国人的这种品质是源自他们自信，而自信的原因是自古以来他们都是欧洲的强国，而德国一直是封建落后分裂的？”
杨先生也不满足当看客，加入了话题的讨论。
“不无道理，不过我倒觉得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宋晨见加入的人变多，谈性也渐浓，说到这里还卖了一个关子。
看雨落和陈奇都比较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连翻译杨先生都通过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等待着答案，宋晨说，“是环境的因素。”
“你相信环境决定论？”这个雨落还是听说过的。
“你知道环境决定论？”宋晨多少有点惊奇，扫过她被车窗外的风吹得纷乱的头发下的面孔。
“别把我当个文盲似的，好不好！”雨落也模仿着宋晨方才说她的语气回了他相同的一句，就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惹得宋晨笑出了声。
“法国的纬度较低，气候温暖湿润，民众性格热烈外向，而德国纬度较高，接近苦寒地区，民众性格难免肃杀冷峻了些，还是有些道理的。”
笑过之后，车里的气氛难得的轻松融洽，宋晨也放开了侃侃而谈，平时和人交流都是板着脸的商业上的事，现在这个样子倒不像是出差考察，反而更像是度假了，是她让他这么开心的吗？
正文 第十四章 印象汉诺威（六）
“可是环境对人的影响不仅仅单指气候吧？还有别的影响因素吗？”杨先生也不甘寂寞了，弄得宋晨像是要答记者问似的，而且大家的问题还都比较尖刻，需要仔细回答，不能有漏洞才行。
“当然，居住环境也有影响，这个最明显的例子倒是在日本。日本地处孤岛，国土面积狭小，资源贫乏，民众缺乏安全感，自卑便成为民族性格之一，导致他们人的性格普遍内向，也有自杀传统。”这个倒是让其他三个人无处反驳，频频点头。
雨落歪着头看了一会宋晨，“那环境和气候除了能影响性格，还能影响到别的吗？”话题越扯越远，不过大家都不以为意，难得可以这么放松的不谈公事。
宋晨没敢看雨落，但是用余光也能感受到她满脸意兴盎然的样子，他不愿意轻易结束这个话题，于是想都没想就回道：“当然还能影响到别的。”
“别的？穿衣服多少吗？”陈奇打趣道，雨落跟着笑。
“当然不是，环境和气候可以影响人的长相听说过吗？”
“哦？”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好像这个时候车里的谈话氛围才真正被推向了**。
宋晨的兴致也是越来越高，想了一想，“知道为什么北欧的人鼻梁骨普遍比较高吗？”
“这个怎么能和环境扯上关系？”雨落两个眼睛闪闪发亮，根本也顾不得害羞了，直接就一脸新奇且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不能？因为北欧大部分时候比较冷，鼻梁高延长了冷空气在鼻子里的经过路径，延缓了直接进入人的身体，多了一个冷空气直接进入人体的缓冲，减少寒冷的刺激呗。”宋晨一本正经地说。
“这么说倒是也能用生物学上的环境选择论解释，生物总是不断的进化以适应环境的。”陈奇和杨先生都禁不住点头。
“还有吗？”雨落就像是一个缠着家长说故事的小孩子，盯着宋晨要求道。
“还有就是知道为什么高纬度地区的人身高普遍高于低纬度地区的吗？”宋晨笑着看向雨落提问。
雨落皱着眉不解，陈奇哈哈一笑，“因为越靠近赤道万有引力越大吗？”宋晨笑着不语，雨落皱着眉思索了一下，“那照这么说，外星人因为没有地球引力岂不是可以无限制的长高？”
其他人都笑，这个时候杨先生将车子停在了酒店的门口，已经有侍应生过来开车门。
宋晨转头对着雨落：“傻瓜，我胡诌的，下车吧。”
这一场漫长的关于文化和民族性及环境和人的关系的一锅烩似的讨论才正式宣告结束。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傻瓜，就像他第一次叫她“雨落”一样，让她的小心思不小心就转了个个儿，这个词用他的半打趣半开玩笑且温柔的语调说出来，带着那么一丝宠着和暧昧的味道。
雨落承认此时早已将旅途上的疲劳扔到了一旁，虽然对自己未来几天内的责任仍有压力，但是却安心了许多，看来宋晨会搞定一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她。
正文 第十四章 印象汉诺威（七）
他们的下榻地点是汉诺威集团下辖的六星级洲际酒店，雨落的房间刚好能俯瞰市区的景致。
看来在欧洲女性的地位真的是很高，尽管宋晨介绍雨落是他的助理而不是秘书，理论上职位要比陈奇还高，但是陈奇是晨曦和汉诺威所有合作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德国人很信任她，何况宋晨还是总经理，可是他们却将视野最好和最宽大的房间留给了雨落。
站在落地窗前，整个汉诺威市区的景致尽收眼底，包括她们之前在车上已经见过的河流和公园等，一眼望下去，绿色的草坪和树木点缀在建筑之间，一片葱郁和欣欣向荣。
雨落抻了一个懒腰，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腿，感觉在飞机上的酸痛甚至都好了很多，难道美景和心情真的有治疗疲劳的神奇作用吗？反正她的疲惫似乎一下子都一扫而光了，人又精神百倍了起来。
将所有的东西都安置好，宋晨没有让她订回程的票，所以雨落也不知道他们要在这里呆几天，不过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她倒宁愿在这里不回去，不过前提是宋晨得陪着她。
将身体扔在落地窗前的丝质太妃椅上，又扑到软软的实木雕花大床，接着起身参观这个套房的每一处角落，雨落就像一个在花丛中飞来飞去的不知疲倦的蝴蝶，累了就再回到窗前那个太妃椅上对着下面亮闪闪的莱纳河傻笑。
敲门声响起，雨落惊得跳了起来，赤着脚踩在厚厚的羊毛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蹦跳着去开门，宋晨倚在了门口看着她还未散去的笑容，“什么事这么开心？”
“哦？”开心，有吗，雨落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傻笑还在脸上挂着呢，不好意思地冲宋晨讪笑着吐了吐舌头，自己这幅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肯定会被取笑，但是一点不影响她已有的好心情。
宋晨看着雨落前所未有的搞怪表情，张了张口，准备好的话不知道被他忘到哪里去了。
看宋晨一幅似乎呆住了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样子，雨落不得不问他：“宋…有事吗？”这个场合不知道是要叫“宋总”还是“宋晨”了。
“宋晨，干嘛忘了我的名字。”宋晨低头轻咳了两声，埋怨似的看了雨落一眼，“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去吃午饭，有汉诺威集团的上层，你准备一下。”
雨落做了一个“OK”的手势，宋晨的目光透过雨落的肩膀在她的房间里扫了一眼，呐呐自语了一句“还挺大”，收回目光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雨落的腿，“怎么样，没什么吧？”
雨落也低头看了一眼，她此时正光着脚，为了让宋晨放心，她跺了跺那条腿，“当然没问题，宋…晨放心。”
宋晨因为她对自己的称呼而哭笑不得，点了点头，想要转身离去，又似乎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走了。
雨落忙关上门，开始翻自己的箱子。
正文 第十四章 印象汉诺威（八）
只有一个小时，这么长的旅途，她至少要洗个澡吧，对方请的第一顿正式的午宴，还是在外国，虽然她将自己最好的衣服都背来了，还特意为这次出行买了很多各种场合应该穿的衣服，可是，一个小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示人呢。
算了，先去洗澡，边洗边想。
而宋晨欲言又止的正是他的这个担心，担心雨落没有出席过这样的场合不知道穿什么，如果过于随意的话，怕让主人觉得不礼貌，但是他还没办法去要求雨落穿什么。
这段时间她因为腿部的问题一直都是牛仔裤运动鞋，包括之前坐飞机的时候都是这身打扮，尤其是刚才他去敲她的门，就是因为不放心才想要提醒，结果看到她还是那么休闲随意的一身。
虽然她腿的问题已经不大，走起路来和正常人几乎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她走得很快或者是小跑的时候才会看出多少有那么点跛，在这一点上宋晨真的是很佩服雨落的毅力，可想而知她自己受了多少苦，连医生都说没见过复健这么快的。
所以宋晨在酒店大厅等雨落的时候显得有点心神不宁。
可是直到她出现在她眼前，他都没反应过来这个迎面走过来的人竟然是雨落。
一袭湖蓝色缎面剪裁合体的及膝连衣裙，配上庄重沉稳的黑色鱼嘴高跟鞋，头发利落地在后脑挽起，薄薄施了一层粉。
雨落的度把握的很好，如果是晚宴，这身装扮就稍微保守了些，但是却很符合午宴的氛围，既不适优雅庄重又不会显得呆板沉闷，知性中透着几分妩媚。
其实这不是雨落第一次盛装打扮成这样子，上一次去见乔老爷子的时候，宋晨带着她去买晚礼服，那个时候的雨落一点也不输于现在，可是那个时候宋晨对她还没有这么在意。
翻译杨先生的赞美适时地提醒了宋晨不应该再用这么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人家看了。
宋晨微微侧过头，将视线在雨落身上移开，尴尬地用手正了正领带。
雨落也不禁偷眼打量宋晨，平时老见他的西装不是挂在臂弯就是搭在肩膀上，像今天这样，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穿着，并且还系上领带，看起来贵气十足的样子却当真少见。
还有一个汉诺威集团的高管和翻译杨先生一起过来引着宋晨他们一行人到午宴的地点，也就是这座洲际酒店顶楼的景观餐厅。
在到达透明的专属电梯之前，需要在大厅经过几节台阶，宋晨小心地走在雨落身旁，并对她伸出了一只手，因为他感觉雨落穿着高跟鞋走在软软的地毯上颇有几分吃力的样子。
雨落看了看她，低声说了几个字：“不用，谢谢。”
宋晨只得收回自己的手，微微侧转头对着雨落的耳朵：“这个鞋子，可以吗？”自打雨落腿受伤之后他还没看她穿过高跟鞋，虽然这个形象让他很满意，但是他却不想她过于勉强。
正文 第十四章 印象汉诺威（九）
“为了公司形象可以牺牲一切。”雨落本想和宋晨开个玩笑，说完却感到旁边宋晨的气场不对，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个时候他们几个人已经到达了电梯间的门口，杨先生按着电梯门，对着雨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雨落想微微侧身让宋晨先进，西方的礼仪讲究的是女士优先，而中国是应该让领导走在前面。
没想到宋晨没有进电梯，反倒对着杨先生说了一句：“稍等一下可以吗？”之后对着雨落：“你去把鞋子换了。”
雨落看看他又看看别人，那个汉诺威集团的高管因为不懂中文，仍然笑眯眯地等在电梯旁，对宋晨说什么不以为意，杨先生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雨落，陈奇假装对着窗外看风景。
雨落顿时有点尴尬，没想到她的一个玩笑宋晨还当真了，这个形象她本来还挺忐忑的，不过看宋晨的表情，她直觉他是喜欢的，杨先生也说好，毕竟杨先生是生活在德国的，她这才心里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