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恬儿撇嘴看着他:“姐夫,瞧我姐姐对你多好,你可不得多多疼惜她?”

秦宇扬挑眉一笑:“哦,照你说,我该如何疼惜?”

罗裳听到他的话,不觉一怔,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看向闵恬儿:“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早早启程么?”

闵恬儿始终恋恋不舍,又拉着她说了好一阵的话,方才离去。待到楼下的马车离去了,秦宇扬方才站起身来:“回去吧。”

“公子等等!”罗裳心神不定的唤了一声。秦宇扬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还有事?”

罗裳低下了头:“妹妹她糊涂,不知道公子早已娶了天朝公主,所以才乱叫,公子不要怪她…”

秦宇扬淡淡一笑:“我几时怪她了?如果没事,就早些回去吧。”这个时辰,微澜她们应该已经下了画舫。他还想过去接她,因此急着想走。

“公子!”罗裳又唤了他一声,走到他身前,红着眼眶道,“妹妹她糊涂,可是其他人不糊涂,罗裳也不糊涂,罗裳真的很希望…有一天妹妹可以真的唤公子为‘姐夫’…”

秦宇扬脸色微微一变,转身欲走。

“公子!”罗裳自身后将他抱住,哭道,“罗裳知道这副身躯已经配不上公子,可是公子就不能收了罗裳么?即使只是一个名分,让罗裳站在众人面前能抬得起头来,就行了…罗裳不敢与公主争什么,罗裳只希望能让亲人安心,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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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扬僵直了脊背听着她的话,良久之后,低低叹了口气:“罗裳,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罗裳突然大声道,“你明明可以做到,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不能给吗?你能的!”说罢,她突然绕到他前方,勾住他的脖子便去堵他的唇。肋

“罗裳!”秦宇扬用力推开她,“对不起,我给不了。名分也好,事实也罢,我都给不了。”

“不——”罗裳低低的呜咽一声,跪倒在地上,将他拦腰抱紧,“不——我是为了你,我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秦宇扬深深吸了口气:“你若真的想要名分,那么,我可以找人给你。但我不能给。”

她大声的哭着:“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秦宇扬逐渐不耐,终于下定了狠心,用力掰开她的手,罗裳死命不放,他用力愈发狠了,不小心将她推倒在地上。他看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门却突然开了,当先入眼的便是一把长剑,直指秦宇扬的眉心。

“哥,不要——”

————————

微澜回到府中,沐浴完毕,一直等秦宇扬直到深夜,终于挨不住上了床。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门响,她睁开眼来,见到秦宇扬,顿时喜道:“你回来了。”又看了一下滴漏,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担忧,“呀,怎么都三更了!”镬

秦宇扬坐在桌边,按着头。

微澜拉开被子下了床,走到他身前,一看却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他脸色苍白,不知为何额头上还有汗水,却只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微澜急得直跺脚,道:“我去找大夫来。”

他始终低垂的视线落在她光着的脚上,心中忽然一凛,片刻之间已经抬了头:“嗳,回来!”

微澜慌忙转过身来看他,却见他对自己招手,又跑了回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他一把捞进怀中,听见他低声的斥责:“鞋都不穿就乱跑,回头沾了地气。”

微澜坐在他怀中,看他似乎恢复了精神,便笑了:“我担心你呀!方才怎么了?很累是不是?”

他微微哼了一声,起身将她放回床铺上。微澜却突然发现他手上包着丝巾,惊道:“你手怎么受伤了?我看看。”

秦宇扬拧不过她,只能由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那条丝巾,露出伤痕累累的手来。微澜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心疼得直掉泪:“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秦宇扬忙抹去她的眼泪,笑道:“没事,只是碎了一个酒杯,你不要担心。”

微澜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低头,却看见手上的丝巾,粉红色的,右下角的地方用丝线修了一个“裳”,她心中骤然一紧。

抬起头看着他,疑惑道:“你和罗裳一起的?”

“嗯。”秦宇扬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拉过她手中的丝巾,随手扔到地上,又让她躺下,“快睡。”

“可是…”微澜始终心中不宁,“你不是在货仓那边办事么?又怎么会和罗裳在一起?”

秦宇扬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微澜胆战心惊的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回答。可是他没有回答,半晌过后只是站起身来:“我去沐浴。”

微澜一怔:“…可是你的手受伤了。”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我说了没关系。”

“那如果我说有关系呢?”微澜咬牙看着他。

秦宇扬正在解扣子的手顿了顿,最后突然一用力,生生的将所有的扣子都拉了下来,将衣服掼在地上,冷着脸走了出去。

微澜满眼震惊的看着地上那件衣服,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脸。

等到他回来,她已经又躺下,面朝着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也躺了上去,重新包扎过的手伸出去抱她,同时凑上去亲吻着她的耳背。

“不要碰我。”微澜冷冷推开他,拉起了被子盖住头。

他怔了怔,恼了,大手一把扯开被子,将她仰躺着置于身下,扣住她的手,四目对视,双方都微微有些喘着气,看着对方。

微澜看着他眼中的戾气,只觉得不寒而栗。这不是秦宇扬,这不应该是秦宇扬,他不会这样子,他温润无波的眼中,绝对不会出现这样让人恐怖的东西。她微微颤抖着,泪湿了脸颊。

“微澜…”秦宇扬喃喃的唤了一声,仿佛忽然清醒过来一般,眼中的戾气随之消失,只剩先前的温柔,忙抱紧了她,“微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放开我。”微澜将脸陷进软枕中,眼泪无声滑落,“你放开我。”

他依言放开她,微澜立刻扯了被子过来,紧紧将自己捂住,缩到了床的一角。

“微澜。”他忙乱的想要去抱她,忙乱的解释着,“我不是要向你发脾气,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微澜…”

微澜始终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咬紧了牙不肯哭出声来。

一直到天亮,两人都始终那样僵持着。屋外早已候了一群丫鬟,因为今日是十五,要去前厅用饭,故而都一早就来服侍。然而眼见着日上三竿,还未见里面有动静,不禁都有些急了,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又过了许久,还是不见动静,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原因很简单,近段日子以来,昔日那个温文尔雅的四少爷经常大发脾气,在四奶奶面前还要好一点,如果一个人呆在书房,一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便会摔东西,只这七日,已经摔了三个砚台,两个镇纸。

所有人无不害怕,大丫鬟疏影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时犹豫间,忽然见有人进了院子,定睛一看,竟然是宇文氏!所有人立刻低身行礼:“见过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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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氏本就是因为他们二人迟迟未到前厅而来,此时见到屋外一群的丫鬟,又见那房门依旧是紧闭,不禁疑惑道:“怎么?你们主子还没起身?”

“是,夫人。”疏影有些为难的答道。

“这…”这时连宇文氏都有些为难了,想了想,遣散了一众丫鬟,上前拍了拍房门。肋

没有回应,她便开了口:“宇扬?微澜?”

屋中的秦宇扬蓦然听到母亲的声音,怔了怔,翻身坐起,看微澜却依旧一动不动。他顾不得许多,匆匆穿鞋,却突然看见地上那件被自己撕得扣子全落的衣衫,沉默了片刻之后,又回过身去看微澜。

有些犹豫,他伸出手去,这次没有像昨晚那样用力,只是轻轻一拉,没想到被子就被拉了下来,耗了整整一晚,微澜早没了力气,此时躺在那里,眼角竟然还有未干的泪痕。

“微澜…”他心疼,伸出手去捧着她的脸,“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鬼迷心窍了才发脾气,才那样对你,对不起…”

微澜抬起手,好不容易才擦干自己的泪,支撑着坐起身来,避开他的手,勉强下了床。穿好衣服之后,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憔悴的容颜和红肿的双眼,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掩饰。镬

秦宇扬坐在床沿看着她,片刻之后又响起了敲门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另寻了一件衣服披上,打开了房门。

早在外面的时候宇文氏就察觉到了不对,等到他开了门,往屋内扫了一眼,首先便看到那件躺在地上的外衫。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秦宇扬,她便走进去看微澜。

微澜慌忙在脸上抹了一些脂粉,方才敢回过头看她:“娘。”

宇文氏自然还书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心疼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了?宇扬他欺负你?”

微澜垂了眼帘:“没,昨晚发恶梦,一夜都没睡好。”

宇文氏明知她说假话,也不好点破,只道:“既然这样就不用去前厅了,好好休息。宇扬今日也不要出去了,好好陪陪微澜吧。”

待送走了宇文氏,秦宇扬方才又进屋,微澜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秦宇扬又后悔又愧疚,几番犹豫还是走上前去,在她面前蹲下来,心疼地抚着她憔悴的脸。

微澜看着他,过了很久终于开口,疲累不堪的声音:“我觉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他心中一震,乱了心神。因为不只是她,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陌生,总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发脾气,极易走极端,等到清醒过来,又常常后悔莫及。他轻轻摇着头,也是沉默良久之后才开了口:“微澜,我还是我。”

“你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微澜怔怔的开口。

“你说什么傻话?”秦宇扬这时方才有些急了,“我心里只有你,永远都只有你。”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我与罗裳,没有任何事。昨晚,她只是开始与我一起,后来,就只有我一人了。”

“骗子。”微澜突然冷笑起来,苦涩在心中泛滥成灾,“你说过不再骗我,却句句瞎话。昨夜你出去沐浴,我就去问过夏雨,她说,你与罗裳是一起回来的。三更,你们一起呆到三更,回来,还要说谎话来骗我…”微澜倏地落下泪来,却依旧笑着,显得苍凉无比,“秦宇扬,不累么?”

他怔住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况且,昨夜的事也决不能向她解释。

“你走开。”微澜绝望的推开他,站起身来开始准备收拾东西,他忙拦住她:“微澜,你做什么?”

微澜冷眼看着他:“我要搬去和我娘一起住。”

“不行!”他断然拒绝。

“我要去!”微澜坚持。

秦宇扬深深吸了口气:“微澜,你相信我,我与罗裳真的没有任何事。”

微澜绝望的摇着头:“不,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是夜,秦宇扬独自一人坐在花园中饮酒,有一个人影远远地观望了他很久,终于走上前来:“公子。”

秦宇扬没有应声,依旧缓缓自斟。

“公子…”罗裳顿了顿,低下头,“我哥说的话让公子困扰了是不是?公子不要听他的…”

秦宇扬淡淡一笑:“堂堂南诏的国主,竟然会为了我亲自前来,倒真是有诚意。”

“公子…”罗裳含泪看着他。

他冷笑着:“我承认,他是很好的说客,的的确确每句话都能打动我。他知道我心里的恨,我心里的不甘,可是那又怎样?那些不甘和怨恨,我都没有必要在乎了。”

罗裳低下头去:“如果公子真的不在乎,那为何不与公主解释清楚?罗裳知道,公子是在乎的,公子只是忌讳一些人和事。我并非为哥哥说话,罗裳只是希望公子能快乐。公子为何,不依着自己的心呢?”

秦宇扬紧紧捏着酒杯,眼中逐渐显出一种嗜血的红,异常骇人。良久之后,他突然狠狠的摔了手中的酒杯。

微澜,微澜,我并没有骗你!我想杀了慕容惜玉,我想拿回自己应得的,我想,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你。

请你相信,此生此世,我秦宇扬心中,只有宁微澜一个人。

所以,微澜,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夜逐渐深了,他也微微有了醉意,喝了那么多酒,身上却依旧冰冷。抬起头看向远方,目光仿佛能触及那一座秦月楼——今天下午,她终于还是搬了过去。所以他才在这里坐到深夜,不想回房,因为回去,没有她。

夜晚寒凉,罗裳一直立在一旁,有些冷,她哆嗦了一下。秦宇扬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递过自己的外衫给她:“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便起了身,自顾自的离开了这里。

罗裳怔怔的立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眼中逐渐蓄满眼泪,喃喃道:“公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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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华胜地,沸反盈天。

从来,天子脚下的民众都是最晚感到危机的,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中,天子脚下,有天子庇佑,天大的事亦能幻化为无。因此,当那位从南诏送来的郡主刚刚踏入京城的地段时,便引了一路的人围观看热闹。肋

而最让大家惊异的是,前来迎接的竟然不是正经新郎官,慕容府的二公子慕容惜玉,而是他的大哥,慕容瑞玉!一时间,众人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慕容瑞玉微微拧了眉头,硬着头皮打马上前:“在下慕容瑞玉,前来迎接郡主入府。”

闵恬儿手下的人皆恭敬有礼:“有劳大公子。”

而此时的慕容府中却已然忙成了一团,迎接宾客的,安排宴席的,跑前跑后的,皆是大忙。

但是后院的某间厅中,今日的新郎官慕容惜玉,却只是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任由身边的一众侍女为他打理着身上的喜服和配件,斜长的凤眼微微眯着,仿佛已经睡着了。

“二爷,好了。”半晌过后,主事丫鬟轻声道,仿佛唯恐搅了主子的好梦一般。

过了很久慕容惜玉才又张开眼睛,懒懒的应了一声:“那你们先出去吧,我再去躺一会儿。”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想笑又是害怕:“二爷,这恐怕使不得,花轿可能就快到了。”镬

慕容惜玉却像没听见一样,径直就往里间走去。

“二爷!”所有的侍女顿时都跪了下来,不敢有丝毫怠慢。今日的婚礼是皇帝亲自下了圣旨,嘱咐不得有误,若真让他去睡觉了,那后果还指不定怎么严重。

“哈哈!”慕容惜玉却突然大笑起来,回身弯下腰,修长的食指托起一个侍女的下巴,“瞧瞧这小脸儿吓得都白了,有那么恐怖么?我去不就行了,快,笑一笑。”

那侍女这才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却比哭还要难看。

慕容惜玉冷冷一笑,抽回手,听见前院鞭炮大作,便知道花轿已经到了。撩起袍子,他仍旧是一副慵懒的模样,走了出去。

一直到拜堂,他都是那副表情,而身边的新娘一直举止得体,没有丝毫不妥之处。只是夫妻对拜的时候,不知从哪儿钻出一个管家的小孩来,一时调皮,竟将新娘头上的盖头给掀了起来!

众人立刻发出一阵惊呼,喜娘更是在旁边连连跺脚,大呼不吉。而在这一阵的混乱中,闵恬儿却是震惊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这个邪魅慵懒的男人,惊呼:“是你!”

慕容惜玉一挑眉,看着她:“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闵恬儿脾气一上来,什么也管不了,恼怒道,“当日你敢轻薄我,今日我可再不会放过你!”说罢,她伸手去取惯常放在腰间的软鞭,一摸,却空空如也,霎时间想起自己此刻是新娘,正在拜堂,而眼前这个男人,将是自己的丈夫!

她往周围一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顿时涨红了脸,再一看慕容惜玉,他却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模样,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闵恬儿又羞又怒,只恨此刻身不由己,被众人注视着,又不能做出什么伤大体的事来。好在喜娘很快就捡起了盖头,重新遮住了她的视线,也遮住了众人的视线,这才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喜堂之中的气氛凝固了片刻,好在立刻德高望重的左相就出来打了圆场:“原来今日的新郎新娘早已相识相知,这岂不是天赐的缘分?妙,妙啊!”

众人这才又笑了起来。慕容惜玉亦是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闵恬儿恨得直咬牙,也毫无办法,只能乖乖拜了堂,入洞房。刚进房间,她立刻一把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盖头,回身就要找自己的贴身丫鬟,吓得喜娘连连惊呼:“郡主,这可使不得,您不能自己掀起盖头,不吉利呀!”

闵恬儿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看见自己的丫鬟来了,立刻道:“把我的软鞭取来,快点!”

结果,她便一直握着软鞭坐在床榻上,等着慕容惜玉前来。然而一直到了天黑,前院的酒席逐渐都散了,他都没有来。她出去探问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又过了很久,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气喘不匀的道:“郡主,那个…二爷他已经走了。”

“走了?”闵恬儿倏地站起身来,“去了哪里?”

“他是和大爷一起走的,听说是去…镇守南边边陲。”

闵恬儿怔了片刻,忽然冷笑起来。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她从南诏嫁过来,刚刚拜了堂,自己的丈夫就急急忙忙的赶着去与自己的国家对峙!

可是一转念,她却又忧心起来。起初她接受和亲这件事,便是想趁着成亲,拖延慕容家的将军回南方的时间,这样子,南诏便有机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鼓作气,甚至有可能直捣黄龙。

可是她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睿智,刚刚拜了堂便赶着去了,照此情形,应该不日就会赶到南边,到那时,不知战争是不是已经打起来了。还有一点始料未及的便是,此番慕容惜玉竟也同样前去了!慕容家的男子,向来都是南诏的克星,一个慕容瑞玉已经是难以抵挡,若然再加一个慕容惜玉,那会是什么样子?

她懵懵然想了大半天,实在是难以明白,索性往床/上一躺,乐得轻松。既然如今她已身在天朝,对于南诏,实在是有心无力了,只能求菩萨保佑吧。她眼眸一转,忽然闪动起狡黠的光芒。或许,她还能帮上一点什么,那就是搅得慕容府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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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楼中,微澜坐在桌边,细细地削着一个梨,忽然听见楼纤月道:“别把梨分开了,要吃就吃整个的。”

微澜怔了怔,笑道:“娘,你还信这个。”

楼纤月不住的叹气,又想到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十余天,忍不住道:“你跟他还打算闹多久?”肋

微澜顿了顿,没有说话。

楼纤月又道:“当初我就说,惜玉这孩子什么都好,论家世论人品,再论他待你的心,哪样不如秦宇扬?偏生你心心念念的,就是死也要嫁给他,如今可好?这成亲才多久,就闹成这样子。”

“娘!”微澜搁下手中的刀,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忽见门口处投进来一片阴影,不抬头也知道那是谁,重新拾起了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梨上划着。

秦宇扬面色如常,走进来:“给岳母大人请安,岳母安好。”

“哼。”楼纤月冷笑一声,“当不起。”说完便起身走进了里间。

微澜坐在那里没有动,他在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今天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昨夜没睡好?叫厨房给你炖点补品吧。”

“不用了。”微澜淡淡道,“我好得很。”说完拿起梨放到嘴边,正要咬下去,忽然被他夺了下来,只听他道:“梨性凉,前两日你脾胃不太舒服,还是不要吃了。” 镬

不吃也罢。微澜扔了刀子,擦了擦手,起身往房间走去。前脚刚进了门,他后脚便跟了进来,一把从后面抱住她。

“放手。”微澜挣扎。

他没有动,过了很久才开口:“微澜,你让我抱抱你,一下就好。我很累了,真的很累,可是每晚回到房中你都不在…每天这样子来看你,跟你说话,我很累,可是我只有这样的选择了…我要出门一趟,可能有十天半个月不能见到你了,你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近乎乞求的询问,差点勾得微澜掉下泪来,一咬牙,却还是忍住了。秦宇扬,你既如此残忍的对我,此刻,又何苦还要来招我?她用力掰开他的手,冷冷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