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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变化
屋里,到底还是只剩下两人。
“没有话要问我么?”花无暇看着坐在对面的她,淡淡的开口。
青鸾捧着一杯热茶,安安静静的坐着,闻言微微一笑:“是你说有话与我说的。”
沉默了片刻,花无暇道:“我不带你回去,你可会恼我?”
“你从未说过要带我回去。”青鸾仍旧静静地,“可我也从没恼过你。”
他到底还是看出什么来了,微微前倾了身子,伸手抚上她的脸。
青鸾嘟了嘟嘴,忽然偏了头,张口就照着他的手咬了下去。
她并未用力,因此他也未觉痛,只是任由她咬着。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埋进了他怀中,抱住他的脖子,一语不发。
“等我。”他低声道。
青鸾沉默着,许久,终于在他颈窝处点了点头。
没有问期限,没有问理由,只是相信,他叫她等,她便等。
花无暇微微侧了脸,将唇印上她的耳廓,许久之后,却仍旧只停留在那里。
青鸾心底也是清醒的:“我要走了。”
花无暇这才缓缓松开她,片刻之后,却又取出什么来,为青鸾戴在脖子上。
青鸾顺着那根细细的绳索,一路摸到心窝处,触手,是一颗圆圆的小珠子,应该是那两粒珍珠的其中一颗。
青鸾心头微微一荡,将珠子抚了又抚,良久,终于道:“答应我,好好照顾念念,好好照顾自己。”
和不离一起回到宫中时,青鸾方知原来花无忧竟已经在宫中等了她一天。她心中藏着事情,见了他难免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花无忧却似察觉不到一般,不高兴的指责她:“这整整一天你去哪儿了?可害得我好等!”
青鸾微微有些愧疚:“你早前也不说你要来。”
花无忧看她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本来还想着明日就要走了,今天想跟你一起好好呆一天的。现如今天都快黑了,还有什么意思?”
“如此,今夜我陪你彻夜饮酒畅聊,好不好?”青鸾有些竭力想要弥补对他的亏欠。
花无忧沉默了片刻,方道:“算了,你的眼睛,如今应该需要好好休息才是。没事,我也只是想来看看你,明天,你大概不会来送我吧?”
青鸾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花无忧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良久,忽然低声道:“青鸾,你等我,待有朝一日我登上高位,一定派人来接你回西越。到那日,西越再没有你不想看见的人和事,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青鸾怔了片刻,微微一笑,强压下内里的心惊肉跳。
两个人都叫她等,两个人都满怀抱负要登上那九五之尊,这也许就意味着那两人之间必定会有一番龙争虎斗,赢了,高高在上,输了,万劫不复。
谁会输,谁会赢?
青鸾无力去想,也无力去偏帮哪一个,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对他说一声“保重。”
翌日,那一行人启程回西越时,青鸾到底还是悄悄登上了城楼,听着马车逐渐远去的声音,手抚上脖子上的那颗珍珠,朝着西越的方向,静默无声的挥别。
其实,还有没有机会回去都好,如今,她有了一个信念,便终于可以学会等待。
花无暇离去的第三日,不离欢天喜地的跑进了青鸾屋中。
青鸾正在梳头,不离猛地上前抱住她,开怀大笑:“青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皇说你的眼睛应该已经修养得差不多,可以开始用药了!”
闻言,青鸾先是一怔,随即也微笑起来:“其实,眼睛好不好都不要紧,不离姐姐,你为我费心了。”
“傻丫头,你既然叫我姐姐,我自然一早就将你当做妹妹,不为你费心为谁费心?”不离眨眨眼,忽又悄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父皇从来不轻易医人的,他向来只给我母后一个人瞧病,你信不信?”
青鸾点点头,也悄声道:“娘娘有时候说话,像个十足的小姑娘,定然是被一直用心呵护的缘故。”
说完,两个人便忍不住笑到了一处。
从那天起,开始有御医每天前来为青鸾的眼睛敷药,其实青鸾对自己的眼睛还能复明并不抱多大希望,然而听不离一直说起她父皇医术厉害,也就安心的每日准时敷药。
到了敷药的第十五日,青鸾终于有幸当面“听”到了北漠皇帝——皇甫清宇。
泱泱大国帝王之尊,却异常的平易近人,在青鸾还未来得及跪下时,便已经沉声道:“不必多礼了,过来给朕看看你的眼睛。”
青鸾便由人搀到了他跟前。
皇甫清宇亲自动手,一点点解开覆在青鸾眼睛上的纱布。
不离并皇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待青鸾眼睛上的纱布被解开,完整的露出五官容貌时,不离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不觉在皇后手上捏了一把。
“你这丫头,做什么?”皇后吃痛,在不离手上轻轻拧了一下。
“母后…”不离一直看着青鸾,眼神始终诧异,声音也低得不由自己控制,“你难道不觉得青鸾变了吗?我只觉得这段日子,她好像越来越美了,是不是?”
“是吗?”皇后微微笑了笑,恰逢皇甫清宇投过来一个淡淡的眼神,她便笑得愈发欢畅了,“看起来,果真是如此呢。”
正文 诅咒
当最后一层纱布也自眼上取下时,青鸾竟然模模糊糊的感觉到眼前有一丝亮光!虽然仅仅是一丝很淡的亮光,她仍旧什么都看不见,可这对于她来说,仍旧是极大的震动,竟不自觉的惊叫了一声。
不离立刻便提群上前来:“怎么了?”
皇甫清宇淡淡一笑:“有起色了。”
“真的?”不离立刻将手拿到青鸾眼前晃了晃,“青鸾,你看得见我吗?”
青鸾难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一把握住了不离的手:“看不见,可我感觉到眼前有一丝亮光,我真的感觉到了。”
不离也欢喜的大笑起来:“你看你看,我就说过你一定会好的!”
青鸾忙的又向皇甫清宇道谢:“青鸾多谢皇上费心。”
“无须多礼。”皇甫清宇道,“这段日子定要好生休息,切勿再流眼泪。”
“放心吧父皇,青鸾如今可没那么容易哭了。”不离忽然打趣道,“你说呢,青鸾?”
青鸾蓦地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不离又笑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道:“父皇,你快看看青鸾的模样,我真的觉得她的这张脸每天都在变,可是你要我说哪里变了,我又说不出来。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鸾也微微一怔。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听过不少关于自己容貌变化的话,虽然自己看不见,然而听见说的人多了,终究还是忍不住起了疑心,听不离这样问,便也凝神听皇甫清宇的回答。
皇后却在这时走上前来:“都说女大十八变,有什么好稀奇的,你别大惊小怪的,吓坏了青鸾。”
不离指了指青鸾的脸:“这还叫我大惊小怪?我没将青鸾当妖怪扔出宫去,便已经是镇定了。”
闻言,青鸾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女子容貌变化,原因有很多。”皇甫清宇道,“既然你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起了变化,说不定便只是气韵的变化,确实无需大惊小怪。”
气韵的变化?青鸾一怔之后,蓦地想起了在天灵寺的那个晚上,脸色顿时又变得绯红。莫非只经了那一夜,她变化真的如此之大,竟让众人都察觉得到?
不离还是疑惑:“就这么简单?要知道,青鸾可是云家人,母后,你当初在西越,难道没听说过云家吗?云氏人,不论男女,个个容貌艳绝,可是青鸾自小就与旁人格格不入,如今大了,容貌却突然起了变化,我倒觉得像是中了什么诅咒,如今突然解开了,所以青鸾开始逐渐恢复云氏人该有的美貌?”
“什么诅咒不诅咒的,这话也是能胡说的!”皇后忍不住责怪道,“你再这样说下去,青鸾晚上该睡不着了。”
不离吐了吐舌头,终于不再继续说。
而青鸾微微一笑,末了,却忍不住蹙眉深思。
这变化,好像正是从那一夜之后,那场大病之后才产生的。如果真如不离所说,是诅咒,却因何要用那样的方式来解除诅咒?那这诅咒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回西宁宫的路上,青鸾便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不离偏过头看她,“不会真的被我吓坏了吧?”
青鸾微微摇了摇头,迟疑片刻,终于道:“我是在想,你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你也这样想的?”不离忍不住惊道。
“我虽看不见自己的脸,然而日日听你和心儿提起,也忍不住觉得这件事情诡异,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有诅咒这一说,那我父亲母亲他们会不会知道?如果父亲知道,说不定,哥哥也知道。”青鸾低声道。
不离一时又禁了声。
“不离姐姐。”青鸾最怕的就是提起净虚时不离的沉默,忍不住拉了她袖口一下,“你是不是在生我哥哥的气?”
良久,不离轻笑了一声:“你说,我有资格生他的气吗?我算什么,在他眼里,连芸芸众生都比不上的一个人!”
“不会的。”青鸾忙道,“我们把哥哥找回来,问清楚他,好不好?”
“不。”不离固执的吐出一个字,转身走了。
青鸾无可奈何的站在原地,又将关于那个“诅咒”的事情反复思量了一番,终也没有什么头绪,便唤了心儿引自己回去。
没想到刚走到半路,忽然就听闻有两个男子交谈的声音传来。
“听说,九叔正在给你物色未来王妃的人选,你心里也该有个打算,否则到时候被逼婚,那岂不是要笑死人?”
一个陌生的少年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的却是皇甫成悦冷淡的声音:“我怕什么,真到了那一日,我自有法子解脱。”
少年笑了一声,声音忽然便止住了,显然是看见了青鸾她们。
不需心儿提醒,青鸾大概也猜到了那少年的身份,因此待走近之后,便低了身行礼:“见过大皇子,见过景王。”
皇甫成悦淡淡瞥了青鸾一眼,眸光微微一凝。
身旁的皇甫良辰大概也听过青鸾的消息:“这位就是西越来的云姑娘?免礼吧。”
他略略将青鸾打量了一番,微微皱了皱眉,凑到皇甫成悦耳边,低声道:“这就是所谓的相貌平平?成悦哥,如此,我很担心往后你能不能娶到称心如意的王妃。”
说完,少年朗声轻笑:“我先行一步,你们慢聊。”
与那少年擦身而过,青鸾却忍不住想起某个傍晚,某个森林里,皇甫成悦那句“不甘心只为人臣子”,大约,说的就是这个少年吧?可是两人之间,偏又如此的要好,青鸾禁不住开始佩服皇甫成悦远离朝政的决定来。
正文 惶恐
正是春寒料峭,青鸾一袭鹅黄色的裙衫站在刚刚抽芽的一株小树下,尚有一丝萧条的御花园中,蓦地便多了一股子生气。
皇甫成悦懒懒看了一眼,便信步走进了旁边的凉亭里。
青鸾想了想,让心儿引了自己过去。
刚刚跨进亭中,便听皇甫成悦一声冷笑:“云姑娘似是有话跟我说?”
青鸾微微低了低头:“是有事想要求王爷帮忙。”
“如果你想要我帮你找净虚,抱歉,我无能为力。”皇甫成悦倚在凉亭柱上,懒懒道。
“为什么?”青鸾错愕。
“坦白告诉你,在北漠皇宫,净虚不是个受欢迎的人。从前,大概也只有皇姐一人欣赏他。到如今,就更不用说了吧?”
青鸾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皇甫成悦时,他对净虚的态度的确极为恶劣,一时之间便有些沉默。
皇甫成悦也不说话,扭头看着亭外萧条的景致。
良久,青鸾忽然想起什么来,轻声道:“我时常听不离姐姐提起,说皇上并九王爷,十一王爷兄弟情深,你们这些为人子女的感情也都极好。你大概不知道,从前,我家中也是一派祥和,姐妹情深,兄友弟恭。我哥哥他只不过从小没了云氏公子的身份,他在北漠皇宫便成了不受欢迎的人。若是现如今云氏还在,哥哥他自小就在云府长大,大概也早就得以和不离姐姐修成正果了。”
“世间之事,因便是因,果便是果,哪来那么多的如果?”皇甫成悦仍旧冷笑,并隐隐有些不耐烦,站起身来想要离去。
他自青鸾身边走过时,青鸾的手不经意间抚过他的衣角,顿时便用力握紧了。
皇甫成悦脚步受阻,低头一看,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指关节都泛了白,忍不住蹙了蹙眉:“云青鸾,放手。”
“我求你,行不行?”青鸾声音很低,道,“哪怕是你查到了哥哥在哪里,你可以不告诉我,只要知道哥哥他一切安好,我也可满足。”
皇甫成悦不语。
“求你…”青鸾低低的重复。
“拿什么求我?”皇甫成悦的语气忽然就变得恶劣起来,“就凭你红口白牙一张嘴?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完,他一把挣开青鸾的手,扬长而去。
听着他大步远去,青鸾缓缓缩回了手,许久,低叹了一声。
三月的时候,青鸾的眼睛又有了起色,这一回已经可以察觉到光线明暗的变化,不离很是欢喜:“过两日我们出宫去走走,这两天京郊景致正好,我带你去那里玩。”
过两日,天气晴好,两人果然就出发了。
出了城,青鸾只觉得一路颠簸,许久都还未到达,忍不住道:“我们这究竟是去哪里?”
“放心吧,我都打听过了,前面有一片小树林,树林里有一个小湖,阳光好,景致也好。”不离握着青鸾的手,微笑道。
不久后,终于到了,青鸾刚刚下车,便听见不离惊讶的声音响起:“成悦,你也在这里啊?还钓鱼?”
青鸾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前些日子还听不离提起很久没见过他,今日就在这里遇见,未免太过巧合。
只听皇甫成悦淡淡笑了一声:“难得皇姐也知道这么个好地方。”
不离微微哼了一声,道:“就只许你知道这里,再不许旁人来?”
说完,不离拉了青鸾坐在设好的椅子上,又嘲笑了皇甫成悦一声:“你这钓鱼的兴趣又是跟谁学的?也不嫌无趣。”
“我乐在其中就好。”皇甫成悦淡淡道。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青鸾却始终一言不发。
过不久,不离突然站起身来:“那林子里可是有涩果儿?我去摘一些给母后带回去。”
皇甫成悦哧笑了一声,不离却径自带人走了,只留下青鸾在这里陪他。
像是有预谋一般。青鸾心里微微一动,忽然开口道:“王爷,请问你那里,可曾有我哥哥的消息?”
良久,方闻得皇甫成悦淡淡的声音:“姑娘贵姓?”
青鸾蓦地呆住了。
这些日子以来,据身边的人说,她的容貌竟然还在变化,尤其是近段时间,青鸾偶尔走在外面,频频听到惊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妖孽”、“鬼上身”一类的话,甚至还有从前就见过她的宫娥,隔了一段时日根本就不认得她!
这样的情形,青鸾不是不惶恐的,有时候甚至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可是事情终究没有明确的答案,而她,还需好好的过下去。
而此时,皇甫成悦明明知道她是谁,却还故意有此一问,青鸾再度陷入了对自己容貌的焦虑之中。
她其实不希望自己变得多美,只觉得像从前那样平平淡淡就好。
红颜命薄。这条从古至今都在逐渐被印证的定律,是她心底惶恐的来源之一。
这四个字太重,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大概是她脸上的焦虑实在太过明显,皇甫成悦忽然道:“劳烦你坐远一些,吓跑了我的鱼。”
青鸾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好啊,请问你有没有我哥哥的消息?你回答了,我就走。”
她始终相信,不离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
“他现在好得很,至少,比你过得好。”皇甫成悦淡淡道。
“他在哪儿?”青鸾急道。
“这个问题,我似乎不必回答。”皇甫成悦冷笑应了一声,忽然又冰冷了语气,“不是说要走了么?”
正文 贺礼
青鸾一怔,随后微微叹了口气,竟当真站起身来。只是毕竟看不见,而眼前的湖究竟是什么形状也不知道,青鸾终于还是又向他探问:“能否请王爷指一个方向?”
“右手边。”皇甫成悦淡淡应了一声。
青鸾便摸索着朝右手边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极其小心翼翼。
皇甫成悦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转过头,冷着脸盯着自己的鱼竿。
青鸾每走一步,都用脚试探好再迈出去,这样平安的走过了一段,再要出脚试探时,前方却蓦地一空,青鸾猝不及防,身子一个趔趄,竟“噗通”一声跌进了湖中!
皇甫成悦偏头看来时,湖面上竟连青鸾挣扎的影子都看不到。他心头微微一顿,随即扔下了手中的鱼竿,大步跑来,一头扎进了湖水中。
青鸾方才那一个趔趄扭伤了脚,再加上突然跌进冰冷的湖水中,顿时全身都僵冷了,根本无力挣扎,只能清醒的感觉着自己逐渐往下沉。然而片刻之后,竟有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身,带着她奋力往上浮去。
“咳咳——”上了岸,青鸾猛地吐出一大口水来,艰难的趴在岸边喘息。
皇甫成悦懊恼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就坐在青鸾身旁,忽而怒道:“别人说你就信,还真有你这样蠢的人!”
青鸾忍不住又吐了一口水,才终于道:“不信,又能怎么样呢?自己乱走,结果可能更糟。”
皇甫成悦冷笑了一声:“所以呢?任由别人将你骗到死?”
这话,竟似隐隐有着深意。
青鸾不敢细想,只道:“只要王爷先前说过的关于我哥哥的消息是真就好。”
皇甫成悦又冷笑了一声,忽然起身走远了。
许久,青鸾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刚刚支起身子,便听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上马。”皇甫成悦勒住缰绳,冷冷道,“或是继续在这里吹风受冻,随你。”
青鸾刚刚坐上马背,便被一件柔软干净的东西罩住了全身,摸了一下,大概是他的披风。如此一路往京城奔袭,因为隔绝了冷风,青鸾觉得还过得去。只是,他也全身湿透,却不知身上有什么东西遮风没有?
回到景王府,皇甫成悦抛下青鸾就下了马,径直入了府,还是杜川唤了人来将青鸾搀下,待青鸾入府沐浴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备了马车送青鸾回宫。
三日后,青鸾和不离陪皇后以及怡亲王妃用膳。
怡亲王妃性子清冷,待人却也和善,言谈间提及皇甫成悦时,却微微叹了口气。
“婶婶因何叹气?”不离疑惑道,“成悦不是一向最听婶婶的话么?”
“他是听我的话,不过这讳疾忌医的性子,却怎么都改不了。”怡亲王妃淡淡道,“前两日不知因何感染了风寒,成日头昏脑热,一见御医就发脾气,好歹吃了两副祛湿的药,也没见全好,便又不肯吃药了。”
皇后忍不住笑了一声:“成悦啊,有时候比他爹还沉稳,有时候那性子,比从前的他爹还要别扭,真是不好说。”
“可不是。”不离附和道,“近来他的性子愈发古怪,总是阴晴不定的样子,谁招惹他了!上回在京郊,他一声不吭就把青鸾给掳走了,我还没跟他计较呢!”
几人这样说着话,青鸾脸上却禁不住一热。
虽说她落水是他故意为之,感染风寒也该是自讨苦吃,可是若非他将披风让给她,只怕便没有这份苦头受了。
青鸾回到西宁宫后,便留心着收集了一些药材,让心儿帮自己做了一个药包给皇甫成悦送去。虽说他未必会受自己这份情,然而青鸾只求尽到自己的心意。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青鸾的眼睛,开始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例如将手放到自己眼前,会看得见有东西,只是却仍旧连几根手指也看不清。
青鸾却已经大喜,拉着心儿来到御花园,开始尝试没有她的指引,自己一步步的慢慢走。前方若然有阻碍,青鸾便已经模模糊糊的看得见,就会顺利避开。
心儿在一旁拍手:“姑娘,你的眼睛肯定很快会好起来的。”
青鸾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远远地,皇甫成悦走了过来,心儿刚欲提醒,却见皇甫成悦遥遥摆了摆手,唯有将话咽回去。
皇甫成悦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与青鸾眼底那些模糊的光线是一般的颜色,因此她竟并未看见逐渐走近的他,直至一头撞进他怀中,闻到一丝淡淡的药香,方才惊觉:“谁?”
皇甫成悦冷笑一声:“看不见就在屋里呆着,何必出来给别人添乱?”
青鸾大约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因此只是微微一笑站到了一边,恭敬道:“王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