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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微微怔住,不离却反手握紧了她,有些促狭的笑道:“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说不定三表哥已经在府中静候你了呢?”
“公主。”青鸾忽然想说一些什么,道,“你…不要再守着他了,也许,你命里注定的那个人,不是他。”
“谁知道呢?”不离神色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微微一笑,倾国倾城,“这大抵便是命吧。”
青鸾顶着深夜的寒凉回到府中,却得知花无暇仍旧没有回府。皇帝只说让他办事,青鸾怕牵涉朝政,也没敢多问,可是此时此刻又忍不住担心。皇帝信任他固然是好事,可是又有什么天大的重要事,非要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让他去办,而且一去就是一天一夜?
青鸾又一夜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等他。
她连续几夜未曾合眼,到早晨终于觉得困倦起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下午时分,青鸾才慢悠悠醒转来,一看时辰,顿时吓了一跳,来不及穿好衣裳,便唤了丫鬟进来问话:“三爷回来没有?”
“回来了。”丫鬟答道,“中午时分就回来了,见皇子妃睡着了,吩咐奴婢们别打扰。”
青鸾终于欢喜起来,迅速换了衣衫,跑到书房找他。
悄悄推开书房的门,青鸾却微微有些愣住。
他面朝着北面的窗户坐着,微微有些懒散的模样,却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并不轻松的神情,让人觉得很不安。
“三哥。”青鸾跨进门,轻轻唤了他一声。
花无暇回过神来,见到她,神情微微一凝,像是吃了一惊的模样,才又笑起来:“醒了?”
青鸾走近他,有些担忧的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皇上让你办的事情太棘手?”
花无暇仿佛微微有些怔住,道:“是啊,是有些棘手。”
“他定然是信任你,才将棘手的事情交与你去做,你莫要太忧愁。”青鸾伸出手来,揉了揉他并未完全舒展的眉。
花无暇伸手将她扯进自己怀中,青鸾坐在他腿上,还是有些害羞,道:“你饿了吗?”
花无暇看着她,忽然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拉下她的脸来,含住了她的唇。
书房里有些冷。
青鸾被剥到只剩一件贴身小衣时才突然意识到,他的唇伴随着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游走在她锁骨处,青鸾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抱紧他,唤了一声:“三哥——”
他的唇突然顿住,埋在她脖子处喘着粗气,却再没有多的动作。
许久,他方才缓缓将她的身子按进自己怀中,又捡起被扔到地上的衣衫披到她身上,看着她羞红的脸微笑:“还冷吗?”
青鸾刚欲回答,空空如也的肚子却突然响了一声,她顿时大窘,羞恼道:“不冷,饿。”
花无暇低声笑起来:“好,让人传晚膳。”
两人一起用晚膳,青鸾先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小碗米饭,却见他吃得极少:“三哥,你没胃口吗?”
他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三餐定时。”
青鸾知道他是在笑自己今天睡过头,忍不住又羞恼起来:“还不是因为你——成亲前一晚我就没睡,这两日又都等你等得睡不着——”
青鸾羞得说不下去,花无暇却伸手握住她,道:“今晚不要再等我了,自己先睡。”
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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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一惊:“今晚,你还要走?”
“是啊。”他微笑道,“现在就要走了。”
青鸾觉得委屈,有些不情愿的拉着他的衣袖。
“听话。”他抚了抚她的头,“你早些休息。”
他到底还是走了。青鸾白天睡了几乎一整天,晚上哪里还睡得着,不外乎又是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晨起来,脑袋便有些昏昏沉沉的,用过了早膳也不见好,青鸾便到花园中转了一圈。回来时,正与管家迎面遇上。
管家见了她,脸上神情有些闪烁,拿在手里的东西想藏又藏不了,唯有捏在手里行礼:“见过皇子妃。”
青鸾瞟了一眼他手中的信,却一眼就看见信封上“三皇子”三字,心中忽然仿似被什么一击,钝钝的就疼起来。
那三个娟秀的字,似曾相识。
她记得,皇帝曾经说过那封信夹在从南凌呈上来的奏折里,也就是说,从南凌来的信。而如今,那位身在西越的红袖郡主,见到花无暇时口口声声唤的是“无暇”,并非循规守礼的“三皇子”之称。也就是说,这封信不是她写的。
她又想起红袖曾说,花无暇即便离开南凌,仍旧与那位若水姑娘时常通信。而花无暇曾经当着皇帝的面承认过——他心里有人。若要说那时,花无暇所谓的心里人是自己,青鸾没那份自信。
管家见她神情恍惚,又唤了一声:“皇子妃?”
青鸾回过神来,又看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中,从宫里带出来的丫鬟穗儿正在整理东西,见青鸾回来,忙道:“皇子妃,这套嫁衣放进箱子里装起来吧,反正也不会再穿了。”
青鸾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鲜红嫁衣,微微有些愣神,上前接了过来。
展开,是上好的苏绣与丝线缝制而成的花样。女子的嫁衣原本亲手缝制最好,然而青鸾却没那么好的女红,因此这件嫁衣是皇帝让人快马加鞭去了东边定制的,足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方才绣好,又送回京中。
皇帝嫁女儿一般的让她出嫁,说是为了让菀姨安心。所以,青鸾得以穿着这件嫁衣,嫁给自己想嫁的那人。
想起那日的情形,又想起今日在管家手中看到的那封信,青鸾叹了口气,想要抛开那些胡思乱想。
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青鸾转过头,看见花无暇站在门口,神色似是有些疲倦,眸色也有些黯然,看着她,却仍旧是微笑的模样。
青鸾也笑起来:“你回来了。”
穗儿放下手头正在整理的东西,低头走了出去。
青鸾将手中的嫁衣放到床边,一点点的折好,抬头见他看着自己,便道:“方才穗儿在整理,问我要不要这件衣裳收起来。那丫头真是傻,不收起来,还能做什么?”
“别收了。”花无暇坐在圆桌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反正过段时间,也许你还会穿上它。”
正文 和亲
青鸾蓦地怔住,有些愕然的看向他:“三哥,你说什么?”
花无暇在桌边坐着,淡淡的把玩着一只茶杯,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青鸾,这么些年来,南凌作为西越的一个附属国,可谓是忠心耿耿。为了对他们表示诚意,父皇决定送一位公主过去和亲,以示两邦永远交好。”*
“那与我何干?”青鸾仿佛愈发的错愕,可是脸色已经明显的苍白起来。
花无暇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因为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青鸾捏在手里的嫁衣,缓缓地坠到了地上。
一个如同晴空霹雳一般的消息,偏偏自他口中这样云淡风轻的吐出来,那样的不真实,仿佛只是她的错觉。青鸾脑中嗡嗡直响,混乱之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她听不到声音,眼前的一切,迅速退变为黑白的颜色,包括坐在那里的他。
“你为什么娶我?”她如是问,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花无暇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随意张口说了句什么,然而青鸾却听不见。但她却清楚的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青鸾站在那里,许久,竟然笑了起来。
她想起菀姨曾经说过的话,忍不住笑自己痴。又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因此逼自己笑得愈发灿烂。
好女儿的眼泪,是不能轻易落下的。*
青鸾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好女儿,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不该哭。
“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磕头谢恩?”她从来不擅长做戏,笑得勉强,却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
“南凌领主的大公子,去年刚刚丧妻,你嫁过去,亦算是极好的归宿。”花无暇淡淡低下头,仍旧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青鸾吸了口气,冰凉的气息深入肺腑,凛冽了她微微发烫的眼角。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青鸾又笑了起来:“那么,是不是那位若水姑娘,将作为两邦交好的另一个象征,来到西越?”
花无暇眉心微微一动,抬眸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有想到她会知道若水的存在。
青鸾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真是好。我当日向老天爷许下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一个,老天爷待我,不算薄。”
花无暇几乎立刻便记起了那年的上元节,她在孔明灯上一字字的写下——愿三哥早日得偿所愿。
“多谢。”他低着头,语调已经变得有些淡漠。
青鸾自然识趣,低身捡起落到地上的嫁衣,又唤了穗儿进来,让她将东西放进包裹里。
她从宫里嫁到这三皇子府,除却那些不属于她的嫁妆,其实并未带多少东西,如今一收拾,竟然也不过两个包裹就装完。
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她被休,回到皇宫。
皇帝并不在临安宫,念念病情已经缓解,正安安静静的睡着。青鸾独自坐在床榻边,看着念念熟睡的容颜,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念念的额头。
也许已经看不到你长大,然而即便没有姐姐,你也要好好的,做世上最快乐的小公主。
青鸾没有见到皇帝,也没有想过要问他为什么,既然一切既定,本来就已经一无所有的她,又何需苦苦挣扎?
她被一道圣旨封为素锦公主,不日将远嫁南凌。
只是没想到,会再一次见到花无忧。
那日念念身子已经好起来,青鸾便抱着她走出大殿透气,刚刚跨出门槛,便与花无忧迎面遇上。
他站在青鸾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青鸾笑了笑:“你有话对我说?”
“云青鸾,你后悔了没有?”他果然便开了口。
青鸾大概一早已经猜到他会这样问自己,仍旧只是笑着:“事情已至今日,后悔与否还会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花无忧紧紧盯着她,近乎咬牙切齿的问。
青鸾看着他,想了想,终于答道:“我不后悔。”
“好,真是好!”花无忧怒极反笑,“那我就祝你,此去南凌,一帆风顺。”
他甩手跨进了大殿,青鸾却猛地转身唤住他:“无忧。”
花无忧顿住脚步,却不回头,声音微微有些僵硬:“什么事?”
青鸾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微笑起来:“我想跟你好好道别。无忧,谢谢你这么些年的陪伴。无忧,再见。”
花无忧的脚步就此顿住,再难前行半步。
青鸾静静转身,抱着念念,以一种背离的姿态,越走越远。
启程前往南凌那一日,青鸾没有见到从前熟悉的任何一个人。皇帝,念念,花无忧,抑或是花无暇。事实上,自从她再度回到皇宫,便一次也没有见过花无暇。
然而即便再见,又哪里还有什么意义?
前往南凌,一行十来辆车马,随行丫鬟十来个,侍从数十个,缓缓驶出了南门。
离开,竟然也可以这样云淡风轻。
青鸾坐在马车里,静静地想着,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拉开车窗上的帘子,往后看去。
那座越来越远的城门,也许,就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故土?
青鸾想起菀妃,想起念念,想起逝去的父母亲人,想起从此,再也不存在的云氏,终于再难克制,在车厢内放声大哭起来。
前前后后十来辆马车,距离拉得并不远,也许所有人都听到了青鸾的哭声,然而这样一个颇为浩荡的队伍,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正文 哥哥
前往南凌的送嫁将军是年届四十的朝中大将李惠,一路尽职尽责的护送着队伍,只是面对着一日比一日沉默的青鸾,他有些束手无策。
这一日,车队刚刚从小道转到官道,前方却蓦地出现一个身影,站在官道中央,挡住了车队的去路。*
“哎,那和尚,赶紧让出道来!”李惠骑在马上,将未出鞘的剑指向站在道路中央的和尚。
车厢内,迷迷糊糊睡着的青鸾缓缓睁开了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神情淡然。
青鸾猛地坐起身来,撩起了车帘。
前方官道中央,那个和尚青衫齐整,风姿卓越,唯有那双鞋,似是风雨兼程一般,布满了尘土。
青鸾忍不住就笑起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全世界,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他。
李惠身兼重任,对于突然出现的净虚自然万分警惕,可是一看见青鸾,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近来愈发的瘦了,如今一张小脸上最明显的便是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眸。青鸾只是怔怔的望了他片刻,李惠几乎立刻就缴械投降,允许净虚上了青鸾的马车。
青鸾很高兴,一笑,眼睛便睁得大大的:“高僧,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净虚看着她,良久,只是微微一笑。*
“唉,你大概不知道我看见你有多开心。”青鸾低头拭了一下微湿的眼角,抬头时又是笑着的,“你看,我真是不争气。”
净虚伸出手来,大约是想抚上她的眼角,却又觉得不妥,收回手去。
青鸾却一把捉住他的手,顺势就坐到了车厢底,抬起头来,虔诚的望着他:“高僧,你给我讲经吧,我想听你讲经。”
净虚顿了顿,终究还是点了头。
青鸾就坐在他脚边,静静地听着,也不知究竟听进去没有,最终,她靠着他的腿,缓缓睡着了。
净虚低头看着睡着的她,迟疑了片刻,手掌终于还是抚上了她的发,安抚一般。
睡梦中的青鸾,蓦地便落下泪来,喃喃的唤着:“菀姨…”
“青鸾。”有声音在唤她,可是却是一个别样的男声。
青鸾缓缓睁开眼来,面前净虚的脸从模糊到清晰。他正捧着她的脸,缓缓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青鸾有些怔忡:“净虚?”
仿佛是想印证,刚刚那一声是不是他在唤自己。
净虚的手再度抚过她脸上重新出现的泪痕,叹息一般的低喃:“青鸾,不要哭。”
刹那间,仿若福至心灵一般,青鸾猛地握紧了他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若他的分身真的只是一个和尚,他不会对她这么好,也断没有理由对她这么好。
净虚看着她,目光深邃难懂,许久之后,他示意青鸾松开自己,然而,他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青鸾没有动。
直到,净虚将他的背呈现在青鸾面前,青鸾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背上的一个刺青。
那是一朵如意祥云,青鸾曾经见过无数次——家丁侍卫们的佩剑上,府中高悬的灯笼上,各位姐姐所绣的花样上,以及,父亲哥哥们的背上!
青鸾的指尖有些发抖,抚上那朵祥云的时候很轻,仿佛生怕她一碰,那朵祥云就会消失。
可是,它还在,它确确实实还在!
她收回手,净虚重新系好衣衫,青鸾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张着嘴,无声的做着口形:“你是…哥哥?”
净虚点了点头,重新抚上她的脸:“是,我是哥哥,我是你的五哥。”
五哥?那个传闻中一出生就已经夭折的五哥,竟然是他?
青鸾捂住嘴,再一次痛哭失声,泪眼朦胧的望着净虚,许久,忽然伸出另一只手,重重的打他。
净虚一动不动,任由她打。
青鸾几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打他,最后打得筋疲力尽,也哭道声嘶力竭,才终于伏进他怀中,哑着嗓子,一声接一声的唤他:“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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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次的和亲,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相认?”青鸾终于恢复过来之后,有些恨恨的问他。
净虚看着她,略带苦涩的微笑起来:“也许是吧。”
青鸾恨恨的又抡起无力的拳头砸他,净虚还是由她砸,终于等她停下来,方才道:“我那时只是想,只要你好好的,相不相认又有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青鸾立刻横了眼瞪他。
净虚自觉失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一笑而过。
青鸾顺着他的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又道:“可是,你怎么会成了和尚的?”
净虚笑了笑:“大概是父亲一早就已经预料到云氏今日的下场,所以我一出生,父亲就派人将我送去了北漠的寺院,目的不过是为了留住云氏的一点血脉。这个秘密,只有父亲和寺院的方丈知道,我也是直到十六岁那年,才第一次和父亲秘密见了一面,知道了这件事。”
青鸾若有所悟,点了点头,忽然又道:“那出事那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那一年,她才十二岁,一心以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而他明明知道,却不来找她。
“我来了。”净虚的目光微微冷凝起来,“可是那时,你已经进了宫,我入宫无门,唯有回到北漠,等待机遇。”
后来,他就遇到了花无暇,再后来,他随着花无暇来到了西越。
这些事青鸾猜得到,而净虚也并不说透。
正文 可疑人
青鸾从来没想过,自己失去所有,竟然能换回一个哥哥,因此一直以来的悲伤绝望,竟都被突如其来的惊喜与欢欣所掩盖,一连多日,她都容颜灿烂。
净虚自是十分宽慰见到她这样的模样,然而每每到了用餐时间,他的眉头又是深锁的。*
青鸾总是吃一点点就说饱了,他再怎么哄劝威逼她都吃不下。青鸾也不想这样,有一次强逼自己多吃下去一些,立刻便吐了出来。
净虚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这一日到了驿站歇息,又是用膳的时间,青鸾吃了几口,便有些心虚的看向净虚。果然,他正沉着脸看着她。青鸾埋头片刻,忽然又抬起头来:“哥哥,明珠公主是不是回北漠去了?”
净虚脸色微微一凝:“不知道。”
“哥哥真是狠心。”青鸾不觉叹了口气,“哥哥,你对她,真是半分感情也没有吗?”
“这个问题,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净虚吃了一口菜,淡淡道。
青鸾放下筷子,认真道:“不一样。那时候,你是惺惺作态的高僧静虚和尚,可现在你是我哥哥,我以妹妹的身份来问你,你能不能还俗?”
“不能。”净虚面无表情的道。
这些天来,青鸾不止一次要求他换下和尚的衣衫,恢复作常人装扮,然而净虚就是不肯。*
青鸾负气道:“所以爹爹苦心将你留下,就是为了让你一辈子做和尚?”
“我只知道,爹爹想要我和你好好活着。”净虚说完,忽然顿了顿,看了青鸾一眼。
青鸾立刻便察觉到了什么:“你是说,爹爹一早就知道我会活下来?为什么?”
“不知道。”净虚又低下了头,道,“也许是他一早已经与姑姑达成共识。”
提及菀妃,青鸾怔了怔,忽又想起念念,猛地记起什么来:“难怪当初我让你为念念求个平安符,你直接便把自己的那个给了我。那个平安符,是不是爹爹给你的?”
净虚沉默了片刻,淡淡笑道:“是娘给的。只可惜,她老人家一直以为我已经丧命,而我,连她一面都没有见到。”
青鸾蓦地心疼起来:“哥哥…”
她一直以为,独自存活于这茫茫人世间,已经是最大的辛苦。原来,比她辛苦的大有人在。
“没事。”净虚握住了她的手,“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重要。等吃过饭,我们去镇上找一个大夫,让他给你瞧瞧,抓两幅开胃的药吃吃。”
这是一个繁华的小镇,来往商客极多,李惠听闻青鸾要出驿馆,自然不敢怠慢,一路跟着青鸾和净虚。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听到青鸾唤净虚作哥哥,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因由,然而却还是默许了他们以兄妹之礼一路相伴。
净虚向人打听之后,很快便找到了一间医馆,请那大夫给青鸾诊脉。
大夫一见到青鸾的脸色便已经微微摇了摇头,待到为青鸾把脉过后,更是止不住的叹息:“姑娘心思太过沉重,胸中郁结之气难舒,说到底都是心病,用药是没法子医好的。”
青鸾立刻又有些心虚起来,瞧瞧转头看了净虚一眼。净虚眉头仍旧深锁,末了,竟然没有看她,只是向那大夫点头致谢,起身走出了医馆。
“哥哥!”青鸾忙的追出去,拉住了他的手臂,“哥哥,你莫生气,我以后多多吃饭就是了。”
许久之后,净虚才终于看向她,揉着她的头,笑了笑:“傻丫头,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