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圆圆载着苏薇回到苏家,苏天天正站在门口不断踱着步子张望,看见苏薇从车上下来,眼睛一亮,待见到跟着她一起下来的丁睛时,苏天天却是呆了。
“天天,”苏薇拉着丁晴走近,“出了点情况,我今天回不了S市。”
苏天天皱眉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这位是…”他盯着丁晴的脸,仔细辨认,待看清楚之后,不由倒抽了口凉气,“丁…丁晴?”
“你还认得出她?”苏薇也有些意外,苏天天和丁晴不熟,况且丁晴这两年样子变化也大,认不出来是正常,认出来反倒让人觉得意外。
苏天天默默点头,垂着眼睑,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苏圆圆这时也走了过来,她听见苏薇和苏天天对话,便道:“天天和丁晴高二时是一个班的,当然认得。”
“哦?”苏薇心中一动,脊背上发寒般轻轻颤了下,“原来这样。天天,那丁晴的事你肯定比我更清楚。你也该记得,原本,丁晴和我是最好的朋友,她现在人变成这样,家里又遭了变故,实在是…我下午去找她,才知道她被送去了疯人院。我不能放着她不管,我…我…”苏薇说着喉咙便酸涩地哽咽,语不成声。
苏天天又看了丁晴好一会儿,长叹了口气,将手轻覆在苏薇头顶说:“没事了,咱们先回家。吃了饭再说好吗?”
苏天天掌心的热量传到苏薇身上,苏薇心里便安定了许多,她点点头,任苏天天牵着进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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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苏天天也跟着苏薇一起多请了天假。他怎么可能把苏薇一个人丢下?何况还有个可怜又棘手的丁晴。
丁晴很粘苏薇,不管苏薇走到哪里,她都紧紧跟在她身后,小猫般姐姐,姐姐地叫着,别人和她说话,她都像听不见,一心跟着苏薇,仿佛只有苏薇才是她唯一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
到了第二天傍晚,苏薇和苏天天必须走了,丁晴还是不肯离开苏薇半步,苏薇拉着她的手柔声对她说:“晴晴,我要回去安排一些事情有,你先呆在苏爷爷家,等我把事情安排好了,很快就来接你好不好?”
“姐姐!别丢下我!我会乖!”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丁晴乌黑的眼珠里掉落,小脸上全是害怕与恐慌,不管苏薇说什么,她都只是反反复复念着一句,姐姐,别丢下我。
苏薇心痛的揪了起来,抱着丁晴又是大哭一场,从三点到四点半,折腾了一个半小时,还是没走成。最后,苏天天眼看着是走不掉了,便横下心说:“咱们带丁晴回S市。”
“可是…”苏薇也想带丁晴走,心里又犹豫,苏天天这么一说,却中了她的心意。
“没关系,你带着她先住到我那里,我去朋友家住段时间,船到桥头自然直,别的事以后再说。”苏天天手一挥,把丁晴和苏薇一齐推到门外,一行三人,终于踏上了归途。
回到S市时已是晚上九点,满城的灯火辉煌,繁华似锦。
苏薇带着丁晴先打算回家试试,结果,苏妈妈的反应比预料的还要激烈,坚决不同意把丁晴放在自己家里。苏天天在楼下看着她气冲冲地拉着丁晴下楼来,立刻安慰道:“别怪你妈妈,确实很突然。先把丁晴安顿到我那里,等联系了好的精神疗养院,再把她送去治疗。”
苏薇含泪点头,觉得还好有苏天天在身边,不然天大地大,她带着丁晴,竟然要没了容身之所,世事寒凉,伤透人心。好在从苏家人那里得到了许多帮助,知道这世上还有着可以照亮生命的温暖,不管以后有多艰难,她也有力量撑下去。
两人带着丁晴到了苏天天的住处,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套,精装修的酒店式公寓,地点环境都是最好的,苏薇觉得有这样一个小窝也不错,比住在家里强,不禁开始考虑也给自己买一套这样的房子。
苏薇带丁晴去浴室洗澡,苏天天在厨房煮面,屋子里开满了桔色的暖灯,水气香气四溢之下,倒给人一种安逸幸福的错觉。
丁晴梳齐了头发,穿着苏薇给买的新睡衣,上面印着她最喜欢的小熊,瘦瘦的小脸被热水蒸出些红润来,眼神也不再是惊恐而空洞,样子看上去比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要好很多。倘若只是静静坐着不说话,谁也看不出她有精神上的毛病。
苏天天将一锅西红柿鸡蛋面端上桌,先给丁晴盛了一碗,丁晴也是饿狠了,接过碗狼吞虎咽,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滴,苏薇一边用纸巾给她擦拭,一边柔声说:“晴晴慢点吃,还有很多呢!”丁晴咽着面条冲苏薇嘿嘿笑着,样子让人心痛又心酸。
苏天天默默看着二人,给苏薇盛了面,搁好筷子推到她面前说:“你也吃点吧,中午你就没怎么吃东西。”
“谢谢。”苏薇接过碗,抬眼看苏天天,心中百感交集,现在本该是他们最快乐幸福的时候,可是却偏偏…
似是猜出她心中所想,苏天天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说:“薇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们…我们来日方长。”
是呵,我们来日方长。苏薇心绪渐渐舒展,她与苏天天,才刚刚开始,前方还有那么多美景等着他们携手去看,等着他们一步步走过。眼前的困境也未偿不是好事,所谓祸福同当,只有在困难中依然不离不弃,相依相助的人才能厮守漫长一生。
吃完面,苏天天回房收拾行李,苏薇帮他整理东西时有些担心的说:“朋友那里真的方便吗?”
“放心,是很好的朋友。”苏天天合上行李箱,箱盖合上时,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这是他应该的。”
“什么?”苏薇没听清追问道。
“没什么,”苏天天笑,“我走了。晚上门窗要关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不要自作主张。”
“恩,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苏薇送他到门口,临别前又想起问:“你住在哪个朋友那里?”
“呃…原来的同学。”苏天天含糊回答,伸手将苏薇揽入怀中,闻着她发际的清香说:“薇薇,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恩!”苏薇用力点头,有苏天天在身边,她相信,一切都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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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哄丁晴睡了,苏薇锁上门又回了趟家,回家免不得又和母亲大吵一架,红着眼睛收拾行李出了门,苏薇想,这家估计得有一段时间回不来了。
让丁晴睡了朝南的房间,苏薇自己住在朝北的书房。书房里搁了一张沙发床,苏薇铺了床,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睡不着。头太痛,脑子里像炸了锅般热闹,无数纷飞思绪在里面涌动,却没有头绪,都是乱的,毫无章法。实在没法子,干脆坐起身把苏天天的笔记本电脑抱过来上网。
随便看了几个网页,不知还有什么好看的,信手点开收藏夹,大概看看,许多工程设计的专业类网站,不感兴趣,正要关上,突然看到最下面的一个网页,校友录。
校友录里故事多,新的老的,沉的旧的,只要你想知道,在里面都挖出来。
苏薇想挖,又有点怕。
她对了网页良久,还是点开了H中学,高二(五)班的那一页。
这是苏天天高二分班后所在的班,也是丁晴所在的班。当年,那个害丁晴精神失常的罪魁,也在这个班。
苏薇是很恨那个男生的,他一时恼怒的几句话,却让一个女孩子改变了整个人生!都说言语是最厉害的无形剑,伤人之深,钢铁犹不及。那个男生,他有没有后悔过?他后来有没有想过被他害的如此凄惨的丁晴?
留言记录一页页地翻下去,多半是无聊的灌水,也有回想高中时的趣事,却没有人提起丁晴。苏薇叹息着想要关掉网页,鼠标停顿之间却又滑向了下一页。是几位女生的留言,寥寥几句对话,却让苏薇如坠冰窟。
“咱们班真是幸运啊,玉璧成双两只竟然都在我们班。苏至渝和刘淘现在混哪里?怎么不在班里冒泡?”
“就是,两只太傲气了,都不理人!虽然魅力大到都让人发了疯,也不能这样没情义啊!”
“楼上两个别说了,丁晴很可怜,别拿她扯话题!”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对话到这里就停了,显然话题内容太过敏感,是这个班级里其他人不愿意触及的。
苏薇心里一股寒气冲上来,全身冷的轻轻打颤。
苏天天,是你吗?难道当年那个害丁晴至此的人是你吗?

孰是孰非

苏薇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晨顶着黑眼圈给丁晴做早饭,叮嘱她在家乖乖呆着,不能出门。原以为丁晴要闹腾着不让她走,结果人家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的入迷,只顾着嘿嘿傻笑,根本不粘她。
苏薇早晨直接到公司取车去七云山项目看工地,在工地上转悠了一下,差不多到了十点钟,她又急匆匆赶回市内,在劳动中介那里请了位钟点工阿姨。这样她去上班,家里也有人给照顾丁晴,给她做饭。
真的很难,苏薇之前都没想过这许多细致的问题,只是凭着心中那股劲把丁晴带了回来。生活并不是单凭着一股劲就可以完成,无数的问题会像海浪般扑面而来,把你打的落花流水。苏薇自己白天要上班,照顾不了丁晴,只能请阿姨。现在住在苏天天这里也只是过渡,不能长期霸占人家的屋子,是要租房子还是买一套?苏薇打开存折,对着上面多年的积蓄看半天,咬牙想,干脆买一套吧,租了钱是给别人,买了就算还贷款至少房子是自己的。可买房子还是得从长计议,一天两天也不能办妥。苏薇拎着刚买的两份打卤饭,一路想着繁琐问题又回到苏天天的公寓。
进门,丁晴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姿势和她早晨离开时都没两样。
“晴晴,怎么还在看电视,对眼睛不好!快来吃午饭!”苏薇擦了擦额上的汗,将汤料包倒在碗里用开水冲沸。
“恩。”丁晴倒是乖,苏薇让她不要看电视,她就不看,抱着靠枕走过来吃饭。
丁晴吃饭像个小孩子,或许心里想着快点吃完去看电视,拼命往嘴里扒饭,脸蛋上沾的全是米粒。苏薇俯身帮她擦脸,心中酸涩,禁不住又想,丁晴会不会好起来呢?难道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正在惆怅,电话响起,是苏天天。
“薇薇,在哪儿呢?今天怎么没到项目公司来?”苏天天的声音平和清越,听起来甚是动人,苏薇却只觉得刺耳如鸣,心中那个猜测让她对他生出间隙,生出怨恨,生出许多不能言语的情绪。
“今天去现场了,你…你…”苏薇憋了半天,在问还是不问中犹豫不决,握着电话吞吞吐吐。
“苏薇,怎么了?”苏天天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感觉出不对,“苏薇,有话直说,你想问什么,就问。”
“好,”苏薇原也不是能放住心事的人,这猜疑在她心中如针如芒,刺的她不得安生,不管真相如何,她都得问个明白。“我问你,丁晴当年是怎么精神失常的?你和他一个班,应该最清楚吧?”
苏天天在电话里沉默了会,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你一定会问,你是不是怀疑我?”
“我!”苏薇语出便结,哽着喉咙半晌才道:“那么,是不是你?”
苏天天声音也沉,“不管是不是我,这事都并不能简单归就为全是某一个人的错。”
“怎么不是错!为什么说这么狠的话?丁晴是痴了些,可她也没逼你,害你,不过是多看两眼,用得着这么狠吗?”苏薇捏着电话,气的脸红心急,恨不能把电话那端的人给一掌拍死。
苏天天见她已经不顾三七二十一全算到了自己头上,也恼,一个忍不住,脱口而出:“不是我!别往我头上扣帽子!”
苏薇一怔,缓了片刻,只觉得心中一直罩着的乌云一下子散了。
不是苏天天,不是他。
他当然不是那种人。苏薇长舒了口气,悬了整夜的心终于放下,一时倒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那么…那个人是谁?”
“…我不能说。”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是你的好朋友刘淘吧?玉璧成双里的另一位!”
“苏薇,你要冷静。丁晴精神失常真的不是几句话刺激的这么简单。”苏天天知道瞒不住,干脆把当年的事和苏薇说个明白,不能让她这么一味的将责任全归在刘淘身上。“丁晴高一时成绩很好,可是高二分了文理科之后,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跟不上,成绩一落千丈。Y中学那个氛围你也是知道的,成绩比天大,周考,月考,中考,考完就是分红白榜开家长会,学生的精神压力太大,哪届高三没闹出过纰漏?丁晴那时连着上了几次白榜,精神本就已经处在一种极度紧张,滨临崩溃的边缘。”
苏天天说到激动处,自己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他顿了下,又道:“高三的时候,班的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大家只能顾着自己埋头猛学,没有人会去关心别人的情况,或者说其实每个人都处于一种精神崩溃的边缘,只能靠自己煎熬着等到高考结束。丁晴她,她只是没有熬住。”
苏薇看着在电视边呆呆坐着的丁晴,胸口憋着气,张了嘴,又合上。苏天天说的有理,可她心里还是抹不直,为什么别人能撑过去丁晴不能?不就是因为又受了另一重更严重的刺激吗?苏天天这么努力地为刘淘辩白,说的好像他多么清白无辜,她就不信,那位刘淘从来都没有自责过!
“知道最后一根稻草的故事吗?”苏薇强压下心中的气,说:“不管刘淘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做了压跨别人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丁晴是喜欢他,可感情又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那刘淘就一定得接受吗?”
“谁逼着他接受了吗?”
“他压力也很大!”
“压力大就可出口伤人?”
苏薇和苏天天在电话里针锋相对,两人情绪都失了控。
苏天天先冷静下来,说:“苏薇,今天咱们不谈这个话题好不好?每个人立场不同,看事情的结果也不同。”
“为什么不说?这就是我眼前的事,我怎么能不说?因为刘淘是你好朋友你就偏袒他!”
“我!”苏天天气结,苏薇恼怒起来,竟然也会胡搅蛮缠。
“被我说中了?”
“苏薇,你冷静些,我并不有说刘淘没错,我的意思是不能把所有错都归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不公平,他也受不起。”
苏薇控制不住眼泪开始抽噎,她哽着喉咙说:“对,他受不起,丁晴就受的起。他念到博士功成名就,丁晴却无依无靠可怜至此。”
苏天天听出她在哭,心立刻就软了,不再和她辩驳,只能好言去哄:“薇薇,别哭,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知…知道我…我难受还么气我!”苏薇哽咽着语不成声。
“我!好,是我不对,别生气,我道歉好不好?”苏天天在电话那端一边道歉一边苦笑,他从未向什么人伏过软,可对象是苏薇,就算让他变成一滩水,他也心甘情愿。
“那…那你说,你那…那朋友刘淘是不是混蛋?”苏薇提起刘淘就咬牙切齿。
“呃…好,他是混蛋。”
苏薇心中气这才慢慢消了,气消了以后,她也觉出自己的失态,偏执的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也就是对着苏天天吧,她在他面前可以如此放纵。
他会宠她,她心中笃定的,所以才会如此任性。
“你…你晚上过来吃饭,我…我给你做好吃的。”苏薇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让苏天天都有点无措。
“好,我下了班就回去。”
对苏薇,苏天天毫无办法。
***
虽然不能回家,苏薇带着丁晴住在苏天天的公寓里,日子过的还算平稳。丁晴神智还没恢复,但比原先在H市的时候清明了许多,居然也会帮着苏薇做一些家事。她原本就长的乖巧清纯,伏首听话的样子让人心痛又怜爱。
只是苦了苏天天,他想要和苏薇独处,可苏薇却时时想着照顾丁晴。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想牵牵小手,温存一下,抱着熊娃娃的丁晴就像个幽灵似地飘过来,蹲在两人身边,眨着大眼睛看他们,不但苏薇会脸红着跳开,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当着众表演。
丁晴的存在大大影响了苏薇和苏天天的生活。
苏薇心里也是明白的,她知道苏天天的委屈与容忍,知道他做了一般男人所不能做到的忍让包容,所以心里对他的人品更加敬重,愈发觉得是值得依靠终身的人。
周五苏薇又回M集团开会。范霖最近常常召她回本部,还交了许多总经办的事情给她做,搞的她七云山项目反而兼顾不过来,很多事都不得不交给别的同事。
苏薇自从上次的舞会之后,有些害怕和范霖独处,他不是徐峰,不是她可以躲避了事的,他是她的领导,是她每天不能回避必需面对的顶头上司。除非她辞职,否则范霖就握着她一半的命运。而且范霖和徐峰不一样,徐峰的直截了当让苏薇可以坦然拒绝,范霖却是若有若无,时冷时热。有时候苏薇真是怀疑自己多想了,范霖的心意,让人琢磨不透。
“苏薇,我这里最近人手都不够,你还是回总经办吧。”范霖正批着苏薇送上的材料,语气轻淡,仿佛最普通的一句交谈,却让苏薇如坠云雾。
“可是,范总,七云山项目一直是我在跟踪,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项目的情况。”苏薇倒不是为别的,她是真舍不得七云山这个项目,辛苦跟踪两年多,现在放手,过去的心血要往哪里放?再说了,总经办有二十多个秘书,怎么可能人手不够?她苏薇也不过是凡人一个,就算生了三头六臂,难道还能抵的上二十多个人?
范霖抬头看她,黝黑的眼神犹如深湖,“还是回来吧,当初不该放你出去。外面太辛苦,看你最近憔悴的。”
“我,”苏薇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我不是因为工作…”
“哦?那是为什么?”范霖问的直接,不容回避。
“因为…”苏薇觉得私事实在是不该和领导多说,但已经讲到这个份上,不说也不行了,只能坦白道:“我有个朋友病了,最近都是我在照顾她。”
“什么朋友?病的要紧吗?第一医院的院长和我有些交情,可以把你朋友送到那里去看看。”
“谢谢范总,我朋友…”苏薇咬唇道:“她是精神上的问题。”
“这样…”范霖也颇为意外,皱了俊挺长眉道,“你对朋友有这般情义,也是难得。”
苏薇苦笑道:“她是我发小,身世可怜,我不管她,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管她了。”
范霖听了有些动容,“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我会尽力。”
“谢谢,范总。”苏薇在嘴角抿出一线浅浅微笑,“我还行,现在虽然累点,但看着她一点点好转,心里觉得很安慰。”
“有希望治的好吗?”
“有!”苏薇坚定点头,“一定能治好的!”
“回总经办吧,我给你特权,不忙的时候下午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范霖将手中文件合上交给苏薇。
“真的吗?”苏薇眸子一亮。
范霖含笑点头,只要是他能为她做的,他都会去做。
“谢谢范总!”苏薇已经把七云山项目忘到了九霄云外,她为这每天可以多得的一个小时而欢呼雀跃。
“就从今天开始。”范霖抬腕看表,现在已经是四点,你可以先回去了!”
苏薇感动的不知所措,只能向范霖欠了欠身,说了一串的谢谢之后,飞快往家奔去。
到了停车场取出车,苏薇一想还是不对,七云山那边还有事情交待,虽然范霖刚才已经说了要把她调回总经办,可调令还没正式下,不管怎么说,七云山的事也不能说丢就全丢了。想到这里,苏薇就转了车头回七云山项目公司。
把手上的事情分配安排完毕,全部资料整理妥当,已是六点半。苏薇揉着酸痛的颈脖走出办公室。在停车场门口看见苏天天的Q7,正要走过去打招呼,Q7却一转方向往南出口去了。苏薇连喊几声苏天天都没反应,只能跺脚跳上自己的大切去追。
苏天天的车不好追,苏薇跟了四个红绿灯也没追上。这才想到要打电话,刚把耳机带起,发现苏天天拐进了一条深巷。他到那巷子里做什么?苏薇不及多想,也跟了过去。进了巷子才想起,这是F大学本部校区啊!
Q7停在F大少有人迹的东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苏薇心里疑惑,便将车停在较远的地方静静看着。
过了一会儿,门里走出一个身材与苏天天相仿的高个子青年,这青年面容甚是俊朗,只是眉宇间都透着清冷,让人远远看着就不敢亲近。他走到苏天天车前,微微一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很快,Q7载着两位帅哥,呼啸着从另一头巷子口离开。
苏薇还怔怔看着,呆了一会儿才想起发动车子追过去。
Q7开到一处离F大不远的住宅区,在小区门口的集中停车位停了车,苏天天与那青年一前一后下车。苏薇把大切停在小区门前的慢车道上,自己偷偷摸摸跟着两人走了一段。
两人皆穿着淡蓝色衬衣,藏青西裤,身材修长比齐,远远看着仿若双生。此时玉兰已谢,桃花海棠正盛,小区路两边的花坛里种满了粉色海棠,清风一起,花瓣翩翩,那两人走在花雨里谈笑风生,偶尔对视而笑时,苏薇就可以看见他们俊秀的侧脸。苏薇躲在一颗海棠树后,看着二人身影,禁不住在心里赞叹,怪不得叫玉璧成双,果然是一双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