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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阿昭吃饱喝足后,有些乏了,但见天色尚早便进了附近的茶肆歇一歇。方才阿昭在小巷里的言行举止不到片刻便已是传遍了整个小镇,此时阿昭刚迈进茶肆里,就有人认出了阿昭。
“快看!是卫公子的徒儿。”
“就是那个有美德之名的阿昭小姐?”
“嗯,对!就是她。”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阿昭身上。
阿昭也不拘谨,仍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笑容可掬地问店小二要了一雅间,随后便带着侍婢与随侍施施然地上了二楼,偶尔撞上他人的目光,阿昭也是微微一笑。
有人感慨道:“不愧是卫公子的徒儿,年纪小小便有了其师风骨。”
茶肆中有人两年前也去了重光谷等卫瑾下山,也亲自目睹了卫瑾是如何收那小乞儿为徒的。记得当年小乞儿面对众人的视线时整个人畏畏缩缩的,眼神也是透露出几分胆怯来。可两年一过,当真是刮目相看。怪不得这么多人挤破脑袋了也想进天山派,想来天山派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与入室弟子都是极会教导其徒儿的,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奇才。
掌柜得知卫瑾之徒来了,亲自送了阿昭好几碟精致的糕点和一壶亲自酿造的果酒。
掌柜离开后,阿昭瞅着眼前的吃食,不由得感慨地道:“师父的名头真好使。”顿了顿,阿昭又笑着与采青道:“以后若是哪一日身无分文了,说出师父的名头,也饿不着。”
阿昭倒了杯果酒。
采青连忙道:“小姐,公子吩咐过,阿昭小姐没到十五之前不能喝酒。”
阿昭闻了闻杯里的酒香,甜甜的,像是葡萄的味儿,惹得阿昭肚里馋虫都钻出来了。阿昭说道:“不要紧,采青,你想想师父是如何吩咐你的?”
采青答道:“公子说阿昭小姐没到十五之前不能碰酒。”
阿昭笑吟吟地道:“前几天灶房里做了一道酒酿丸子,师父不也让我吃了么?师父和你说的是指烈酒,这果酒呢,重在果字,而非酒字,就跟酒酿丸子一样。”
采青想了想,也觉得阿昭小姐说得有理,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采青道:“阿昭小姐少喝一些。”
阿昭颔首道:“我就只喝几杯。”
阿昭轻抿一口果酒,味儿果真如她所想一般,甜甜的,还微微有些辛辣,灌入喉咙时,整个人彷如踏在云端之上,感觉飘飘然的。
倏地隔壁间传来话语声,阿昭不经意地听到美人儿这几个字眼。阿昭对美人儿有兴趣,一提起美人,阿昭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师父。
师父之貌,当属天下无双。
阿昭很想看看这世间有谁的相貌能赛过师父。
当下,阿昭凝神细听。
“…生不逢时呀,要是再早生几年,兴许还能有幸目睹玥夫人之貌。玥夫人之美,如今怕是寻遍三国也寻不出能与之相比的女子吧。想当初宛王为博玥夫人一笑,不惜一掷万金呢。”
有人叹道:“可惜红颜薄命呀。”
之后,隔壁间里久久不曾传出话语来。
阿昭又喝了杯果酒,她问采青:“你知道玥夫人么?”阿昭知道当今天下三分,也知各国的风俗人情,不过却甚少了解这些有关风月之事。
卫瑾从不跟阿昭提起这些,阿昭也没有想过要去知道。
采青回道:“奴只知玥夫人是宛王的宠姬,八年前宛国曾有人叛乱造反,宛国王宫大乱,玥夫人也因此丧生,”似是想起什么,采青又道:“听闻那时的玥夫人已有八个月的身孕。”
阿昭一听,好奇地问:“玥夫人有生下孩子么?”
采青只道:“这个…奴不知。”
阿昭笑了笑,“方才听隔壁间的人说,玥夫人是三国的第一美人,我真想见一见第一美人究竟有多美。”阿昭倒了杯果酒,浅浅地喝了几口。
采青说:“奴也不曾见过,只听说玥夫人之貌,是连日月星辰也不敢与其争辉。”
阿昭却是俏皮一笑,说:“依我之见,师父才是最好看的。”想当初她第一眼见到师父时,一袭白色的宽袍大袖,又如朗朗明月清风般的姿容,她当真以为师父是从天上来的。
阿昭仰脖喝光了酒杯里所剩的果酒。
她说:“好了,时候不早了,采青,我们回去吧。”
阿昭搁下酒杯,站起来时忽觉有些脚软,脚步一踉跄,整个人往后一摔,背部重重地撞上了案角。采青吓得连忙扶住阿昭,阿昭吃疼地皱了下眉头。
“阿昭小姐,您可有伤到哪儿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撞到了背部,不过过一会就不疼了,”阿昭站稳后,嘿笑一声道:“没想到这果酒后劲还挺大的,我现在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
采青说:“阿昭小姐,我扶你下去吧。”
阿昭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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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从王宫里出来后,已是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
他下山已有两年,卫瑾下山是为了历练,也是为了渡劫,但实际上卫瑾一直在寻求一种境界。只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卫瑾仍需上下求索。
回到宅邸时,卫瑾刚好遇到了阿昭的车舆。
阿昭在车舆上吹了小半个时辰的凉风,酒也醒了不少。一下车舆,阿昭一抬头便迎上了卫瑾温和的目光。夜色葱茏,卫瑾依旧是一身白衣,衣袂墨发随风飘扬,像是一幅画似的。
阿昭弯下眉眼,撒开脚丫子便奔到卫瑾的跟前。
“师父!”
非常响亮清脆的一声。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物,是今早在小巷里赢回来的碧玉簪子,她说道:“阿昭送给师父的礼物。”阿昭知道卫瑾不喜他人夸他相貌,便笑吟吟地说道:“阿昭一见这簪子便觉得上边有师父的魂。”
卫瑾看了眼阿昭掌心里的碧玉簪子,道:“你有心了。”
阿昭倏然有些忐忑。
“师父不喜欢么?”
卫瑾笑道:“不,为师很喜欢。”他只是不常用玉簪子而已,不过是阿昭的心意,他也甚是欢喜。卫瑾收下簪子,揉了揉阿昭的头,而后浅起阿昭的手,慢慢地走向屋里头。
阿昭说:“师父,阿昭今日吃了冰糖葫芦,还有糖炒板栗,烤红薯…”她一一数出。卫瑾也耐心听着。过了会,阿昭又将碧玉簪子得来的过程一五一十地与卫瑾说了。
末了,阿昭道:“师父,阿昭这样做对么?”
卫瑾又揉揉阿昭的头,“嗯,阿昭做得很好。你能这样的心思,证明你这两年来你已是有所成长,为师甚是欣慰。”
能得到卫瑾的一声称赞,阿昭心里甜滋滋的,比喝了果酒还要飘飘然,背上的那一点疼痛仿佛也不存在了。
阿昭沐浴时,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后背,一触碰到伤口就疼得阿昭倒吸一口冷气。她努力地扭头瞅了瞅,可惜还是瞧不见伤口。阿昭只好作罢,想着等明日师父出去后再悄悄让阳德管事去叫个郎中回来。
师父刚刚称赞了她,要是知道她因为喝了果酒醉得晕晕乎乎的才撞到了后背,师父铁定又要罚她不许吃东西了。横竖也不是很严重,稍微拖一拖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
再说也不是很疼。
只不过阿昭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夜里,卫瑾糟糕的睡相准确无比地击中阿昭的后背,让睡梦中的阿昭疼得不禁呻|吟出声,把卫瑾给惊醒了。
卫瑾一睁开便见到阿昭蜷缩着身子,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额头上还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阿昭,阿昭?”
阿昭睡得迷迷糊糊的,嘴里呢喃着:“师父,疼。”
“哪儿疼?”
阿昭说:“…后背。”
卫瑾一听,坐起身来,翻过阿昭的身子,轻轻地解开了阿昭的里衣。瞧见雪白的后背上多了一大块淤青,卫瑾不禁有些心疼。
卫瑾刚想去拿些药酒过来时,目光倏然一凝。
五颗月牙白的小珠子整整齐齐地由上而下钉在阿昭的背脊骨上方,珠子极小,若不是此刻泛着莹莹珠光,卫瑾也发现不了。
卫瑾的神色凝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准时送上啦~~~
本大掐指一算,阿昭身上有个大秘密!另外,估计再过一阵子阿昭就长大啦~~~神马情窦初开的也该来啦。
第十三章
阿昭次日醒来时,只觉后背凉飕飕的,鼻间满是药酒的味道。她伸手一摸,果真是昨日自己撞伤的那一处被擦了药酒,清清凉凉的。
阿昭心中一惊。
窗外天色尚早,灰灰沉沉的,隐约有长剑划空的声音响起。阿昭仔细听了会,方慢慢地从榻上爬起,又慢慢地趿了鞋。她坐在榻边,胸腔里噗咚噗咚地猛跳,神色有几分不知所措。
又过了会,她才深吸一口气出了房间。
庭院里,卫瑾正全神贯注地练剑,剑光寒寒,连着几个剑花挑出,伸臂,转身,刺剑,一系列动作使得行云流水。
约摸小半个时辰,卫瑾方收起长剑。
他随意地一抬眼,便见到了一脸忐忑的阿昭。阿昭抿出一个笑容来,“师父早。”
卫瑾微微颔首,握了剑便往房里走去。阿昭赶紧跟上,见师父不说话,她心里是愈发忐忑了。待卫瑾将长剑挂回壁上时,阿昭方小声地道:“师父,是你帮阿昭擦药酒的么?”
卫瑾看着阿昭,目光微深,“伤是怎么来的?”
听到卫瑾这话,阿昭心里松了口气。虽说师父没有直接承认,但好歹她也知是师父帮自己擦药酒的,而不是采青或是其他侍婢。
她一直不愿让侍婢侍候自己沐浴,便是因为不愿让别人见到自己背脊骨上的五颗珠子。
那五颗珠子打从自己记事起便有了,她起初还以为人人都与自己一样,但有一回在庙里看到袒胸露乳的几个乞丐,阿昭目光灼灼地盯了好久,才发现只有自己才是这样的。阿昭心里害怕,担心别人会把自己当成妖物,便一直默默地守着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看见。
她曾经试过悄悄地想把珠子拔下来,可是她刚微微用力,双眼便疼得似有无数根银针扎入一样,不得已之下,阿昭只好放弃。
昨天夜里师父替自己擦药酒,也不知有没有见到那五颗珠子。
阿昭说道:“昨天在茶肆里喝了点果酒,之后便有些晕晕乎乎的,站起来时就不小心撞到案角了。”阿昭轻咬下唇,又试探地问道:“师父是如何帮阿昭擦药酒的?”
卫瑾说道:“脱了衣衫,直接擦的。”
阿昭顿时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卫瑾走近阿昭,弯下身来,手先是按在阿昭的肩膀上,他凝望着阿昭的双眼,然后手轻轻地滑到阿昭的背脊骨上方,隔着薄薄的里衣,卫瑾轻轻地摸到那五颗珠子上。
“这是什么回事?”
阿昭脸色一白,“师…师父见到了?”
卫瑾缩回手,淡淡地“嗯”了声。阿昭心中一紧,连忙扯出卫瑾的手,小手十分用力地攥紧,眼眶也微微泛红着,阿昭鼻子一酸,说道:“师父,阿昭不是妖物。”
卫瑾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
他哭笑不得地道:“没有人说你是妖物。”
阿昭说:“可他们说寻常人等背后是不会有这样的东西,有这样的东西的人不是妖物就是怪物,是要放火烧死的。”
卫瑾揉了揉阿昭的头,“有为师在,没人敢放火烧你。”
有了卫瑾这一句话,阿昭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她轻轻地呼了口气,连忙用手抹了抹眼角,这才道:“师父,这五颗珠子,是阿昭打小开始便有了。阿昭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只知若是阿昭想要拔下珠子,眼睛便疼得厉害,像是被火烧一样。”
卫瑾沉吟片刻。
阿昭紧张地问:“师父,这是为什么?”
卫瑾摇摇头。
“为师也不曾见过这般情况,不过你且放心。这种离奇之事,为师的师兄格外擅长。为师等会便修书一封,让人送去琼国,问问是什么回事。若是连沈师兄也不知道的话,为师便带你回天山派看看几位长老有无可行之法。”
阿昭这几年来因为自己与常人的不同,心惊胆战了好久,夜里睡下时也是战战兢兢的,唯恐哪一日自己的秘密会被揭开。可没想到现在被师父知道了,师父却一点也没有嫌弃自己,反而是帮自己想办法。
阿昭抬眼看着卫瑾沉思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欣喜起来,只觉暖洋洋的。
她重重地点头。
“嗯,有师父在,阿昭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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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半月便是谢娇的七岁生辰,谢娇早在几个月前便在谢年身边嚷着一定要记得送她生辰礼物。其实即便谢娇不说,谢年也会记得的。
自己妹妹的生辰,当兄长的自然会记得一清二楚,更何况娇娇还是他唯一的妹妹。
自己只有一个妹妹,谢年无法不宠着她。
谢娇的生辰礼物,谢年绞尽脑汁地想了数日,也没想出来要送谢娇什么。平日里只要妹妹有喜欢的,谢年就一定会买下来。如今是妹妹生辰,送的东西一定得特别一些。
谢年每个月会有二十两银子,谢年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是省吃俭用的,现在他手里一百八十两的银子。他想了想,如果最后还是不知道要给娇娇送些什么,就干脆去珍宝轩里把价值百两的明珠项链买下来。
娇娇对明珠一直都是情有独钟。
思及此,谢年便揣了银子,与母亲说了一声后,就带上若干随侍出了谢府。
谢年在丘都里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玩意,遂拐去了珍宝轩里。珍宝轩里的饰品琳琅满目的,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铺里的掌柜一见到谢年,就热情地道:“是谢小公子呀,小公子很久没有来我们珍宝轩了。这回可是又想给您妹妹买些什么?我们铺子里新到了不少色泽圆润的珠子,无论是做项链还是耳环或是珠钗都是极好看的。”
偌大的丘都里有谁不知谢家的小公子疼自己妹妹是出了名的,年纪虽小,但宠起来绝对是毫不手软的。
谢年道:“都拿出来看看。”
掌柜连忙应了声,须臾,掌柜便捧了个铺着红色软缎的漆木端盘出来,上边摆满了一颗又一颗的不同色泽的珠子,掌柜道:“小公子您瞧瞧。”
掌柜拿起一颗指甲大的珍珠,“这种珠子做成项链是最适合不过了,戴在脖子上不仅仅能显得肤白而且看起来也娇俏可爱。”
掌柜又拿起另外一颗再大一点的珠子,“这颗是南海明珠,是从海底里采上来的,无论是色泽还是大小都极其珍贵,我们珍宝轩里只有五颗,一般而言都是做成耳环居多。不过前两天卫公子的徒儿阿昭小姐来我们这儿买了两颗明珠,做成了簪子,效果也是极好的。谢小公子,您要不要瞧一瞧?”
听到阿昭的名字,谢年倏然想起那天在小巷里,阿昭的双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明明人这么多,可他却唯独记住了阿昭说话的模样。
谢年心一动,“拿来看看。”
掌柜拿出一支蝶戏双珠银簪,谢年看了又看,脑子里渐渐浮现出阿昭戴上这支发簪的模样。
掌柜说:“谢小公子看着如何?”
谢年回过神来,暗自摇了摇头。他定是傻了,明明阿昭心肠这么坏,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她来?谢年对掌柜道:“掌柜,年改日再来。”
谢年匆匆地离开了珍宝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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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在半月后收到了沈檀的回信。
阿昭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卫瑾,卫瑾放下信后,阿昭一脸期盼地问道:“师父,师叔如何说?阿昭身上的珠子是什么回事?”
卫瑾与阿昭道:“你的情况略微棘手,你师叔得亲眼看过才能确定是什么回事。”
阿昭问:“师叔会过来吗?”
“你师叔如今离不开琼国。”卫瑾微微沉吟,“这样罢,你这几天收拾好细软,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去琼国。”
阿昭点点头,过了会她又担心地道:“师父,丘王会放您走吗?”
卫瑾笑道:“此事你无需担心,为师只是去琼国探望师兄,丘王不会不让为师走的。即便丘王当真要从中作梗,为师也有法子离开。去琼国的路上,你就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想和为师学什么。”
阿昭道:“那我们还回来么?”
卫瑾想了想,“到时候再算吧。”
作者有话要说:哟西,准备去琼国刷副本!
第十四章
谢年最后还是把珍宝轩里剩下的三颗南海明珠买下来了。
他让掌柜做成一对明珠耳环,剩下的那一颗明珠谢年并没有送给谢娇,而是收在了半个巴掌大的锦盒里。谢年起初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他偶尔会在四周无人时悄悄拿出锦盒,瞅着盒中明珠便是小半天。
后来谢年想通了。
他要把这颗明珠送给阿昭。
父亲说得对,阿昭是个聪慧的女娃,又是卫瑾的徒儿,以后两人少不了要打交道的,不必因为儿时的嫌隙而造成将来的不和。
去年他不该先动手的。
他谢年欠阿昭一个道歉,而这颗明珠就是他送给阿昭的道歉礼。
思及此,谢年合上锦盒。他悄悄地去寻了周牧,请求周牧替他送帖到卫府上,他想见阿昭一面。末了,谢年还与周牧说,此事务必不能让娇娇晓得。
每次娇娇一见到阿昭,两人之间必有一方会生出事端来。这回他是要去道歉的,不能让娇娇去火上添油。虽然瞒着娇娇,他心里有几分愧疚,但为了大局着想也只好如此了。
谢年亲自写了拜帖,措词相当诚恳。
之后谢年满心期待地等着周牧的好消息,未料周牧回来时,与谢年道:“卫公子与阿昭小姐前日已是启程去了琼国。”
谢年一怔,“琼国?”
周牧道:“听卫府的管事说,卫公子是去琼国探望其师兄。”
“可有说归期?”
周牧道:“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宅邸里的家具物什奴仆皆在,想来也只是去探望,不日便会归来。”
周牧又笑道:“小公子能有这份心思是极好的。之前牧还担心小公子不能与阿昭小姐相处融洽。小公子也知,卫公子的才名三国皆知,而阿昭小姐又是卫公子的徒儿,如今又有了美德的名声。虽说是女子身,但若真有大才,求贤若渴的各国君主未必不会破格招揽,待阿昭小姐名满天下时,想要结交便没有这么容易了,况且以后再深的交情又哪能及得上年少时的交情?”
微微一顿,周牧又意味深长地道:“退一步来说,阿昭小姐虽无显赫家世,但以后若真入了哪一位君主的眼,也是各国公子求娶的好人选。即便阿昭小姐以后没有大才,可始终有个天山卫瑾徒儿的名声,娶回来当贵妾也能使小公子有美名。与阿昭小姐结交,于小公子而言,有利无弊。”
此时,有侍婢前来,“小公子,小姐在找您呢。”
谢年颔首,他对周牧道:“多谢牧公子的肺腑之言,年谨记于心。”说罢,谢年微微施礼,之后与侍婢一同去了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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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年刚踏进庭院,便瞧见谢娇依偎在秦氏的身侧,也不知谢娇在秦氏耳畔边说了什么,惹得秦氏捂嘴直笑。谢年抿抿唇,心里不禁有几分黯然和失落。
从小开始,母亲就一直严格待他,从不允许自己像阿妹那样。
母亲说:“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累了也不许喊苦。”
他记得五岁那一年,父亲发现自己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面上头一回有了喜悦之色,还抱起他来,直夸道:“我谢凡的儿子注定不凡。”
他高兴地跑去母亲那儿,母亲当时正在哄年幼的阿妹睡觉。他生怕会打扰了阿妹,便静静地坐在门槛上等着,待阿妹睡着后才悄悄地走了进去。
母亲当时也趴在榻边合眼小憩。
他太过高兴,忍不住想要第一时间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遂轻轻地扯了扯母亲的衣袖。母亲睁开睡眼,先是怔怔地看着他,随后竟是猛地推了他一把。
他重重地跌倒在地,惊慌地看着母亲。
母亲也是一刹那反应过来,连忙抱起地上的他,紧张地问:“阿年阿年,可有摔着?”
那是他记事以来,母亲第一回抱他,也是至今为止的最后一回。
谢年收起心思,迈步上前,躬身施礼,喊道:“母亲,阿妹。”
谢娇一见到谢年,立马站起来,扯住谢年的手,笑吟吟地说道:“阿兄阿兄,你看看,是宛国的金山梨。是父亲的同僚送过来的,满满一大箩筐呢,娇娇特地去挑了最大最漂亮的。”
谢娇从琉璃盘里拿出一个金山梨,“娇娇已经擦净了,阿兄可以品尝了。今年的金山梨比往常的都要甜呢。娇娇已经尝了一个,非常可口多汁。”
秦氏温和地道:“阿年,你妹妹就一心一意念着你,知道你父亲那儿有金山梨,立马就去挑了满满的一盘,连我也不许吃,非得要让你第一个吃。”
谢年心中一暖,伸手揉揉谢娇的头。
“娇娇真好。”
谢娇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道:“当然,兄长待娇娇好,娇娇也要待阿兄好。”
谢年又从琉璃盘里挑了个金山梨,递到秦氏面前,“母亲也吃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