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估摸已是忘了我,我现在想做的便是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来伤害她,只要她一生平安喜乐,我便足矣了。”
我道:“没想到明润公子竟是个如斯深情的男子。”看来之前我还觉得他对我有意思是错觉,明润说起那位姑娘时的眼神,真真是柔到了极点,里头缱绻深情,真真是见者感动,闻者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摸下巴,其实俺觉得我暗示得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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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我与明润聊得十分尽兴,直到天明时分我方起身向明润告辞。明润也起身说要送我回松涛小舍,我推辞不了便遂了他的意。
离松涛小舍约摸还有几十步路时,我停下了脚步,扭头和明润道:“明润公子送到这儿便可以了,昨夜我们饮酒对月甚是快活,以后若是有闲暇我们再相约畅谈。”
明润笑着颔首,“公主也甚为风趣,与公主相谈一夜,我也颇有收获。”
和明润告别后,我理了理衣裳,方迈开步伐往前走,其实我此刻多少是有些心虚的。昨夜我本来只想出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吹箫,看完后便回来,不料这一看,就看了一整夜,且还带回了满身的酒气。
但愿柳豫还未起来,让我还有时间换一身衣裙。
我回至松涛小舍,前脚刚跨过门槛,一抬眼便看到云舞匆匆地向我跑来,她们神情看起来大有松了一口气之感。
我问:“驸马起了没?”
云舞凑过来,小声地道:“公主放心,驸马爷还未起,我已打好了热水,备好了衣裳,也熏好了芳香。”
云舞不愧是跟了我数年的人,我还未说什么,她便已是晓得了我的担忧,且还将一切准备妥当。我点点头,迅速地往厢房里走去。
在我离厢房还有数步之遥时,只听吱呀一声,柳豫的房门已是推了开来,晨曦稀稀疏疏地洒下,落在柳豫略显苍白的脸上,我心里头咯噔一跳。
柳豫依着房门轻道:“娘子可是昨夜出去喝酒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柳豫,再说我昨夜只是和明润喝了些酒,谈了些话而已,也没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我委实没必要如此心虚,是以我微微颔首,并道了声“嗯”。
柳豫此时却是望向云舞,“你去备些姜汤罢,娘子看起来喝了不少,喝点姜汤醒醒酒也好。”说罢,他又对我道:“娘子,我给你去打热水,你先回房歇一会吧。”
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其实昨夜我是不对的,大半夜出去和一个男子喝酒到天亮,柳豫若是以夫君身份责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可他偏偏却什么都不说,反而对我体贴有加。
我连忙道:“不用了,云舞已经备好一切了,你先洗漱,之后我们一道用早膳罢。”
柳豫含着微笑点头。
用早膳时,柳豫也不曾问我昨夜在外边和谁喝酒了,只是稍微提及了下酒喝多了会伤身,之后便不再提起。我不停地给柳豫夹菜舀汤,嘘寒问暖的,以此消除心里头的愧疚感。
几日后,我们回了公主府,柳豫身子此时已是大好,他开始继续担任他的刑部左侍郎,每日早早地上朝,准时地回府。经过上一回明润那事,我总觉得我需要待柳豫更好,如此才不枉我们夫妻的名分。于是乎,我常常在午时进宫去探望柳豫,与柳豫一道在宫中用午膳,消遣时光。
久而久之,宫里头的人认为我对新驸马用情颇深。
云舞偶尔会去说书楼潜伏潜伏,然后告诉我说书楼里如今正说到宫中新旧驸马与我之间的各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歌可泣的复杂情事,我听后一笑置之。
柳豫和晏清都在六部,我去找柳豫时也常会遇见晏清,只是我们之间却无说书楼里所说的那般轰轰烈烈,晏清是聪明人,不管我和他过去怎么样,我怨他也罢,他恨我也罢,如今我有了新驸马,他亦是将杜汐汐收进了府里。
我们见面时相当的和气,他也不像我们和离后那数月里的反常,他现在见到我,规规矩矩的一声公主殿下,我也只是淡淡地点头。
我与柳豫,晏清与杜汐汐,所有的事情都如温衍口中的天命一样,我想反抗,但最终敌不过天。
其实天命这回事,不过也是世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人能分得清,我也分不清,但我唯一记得清的是,所有人都将温衍淡忘了。他如此令人惊艳地出场,却如此无声无息地退场,让人措手不及,也让人扼腕叹息。倘若不是心底深处偶尔会有根弦迸发出轻微的声响,我想我大概真的会以为温衍只是一场不可触摸的梦。
今年的玉兰花开得特别迟,往年在三月初便早早就开了,今年也不知为何,到了四月初才绽开在枝头。玉兰花开的第一天,天还未亮我就起了身,吩咐云舞备好了一切。
去年玉兰花开,我的第一个孩子死了,还未曾来得及睁开眼睛便永远地离开了我。
今年玉兰花开,我要去探望我的孩子。
恰逢今日休沐,柳豫也陪着我去了皇陵。似乎历代皇帝都会热衷于建造皇陵,就连素来从简的承文也对此有着极大的热情,承文登基后的第二年,他便开始命人建陵。承文曾和我说,他的皇陵要叫做永安陵,永远安详,永远安息。待百年以后,他,绾绾,还有我便在皇陵里长眠。
一年前,承文为我的孩子起了个名字,姓李,单名一个乐字,以皇家子孙的身份下葬。
皇陵建在一处风水极好的地方,离京城有些远,约摸坐了有两个多时辰的马车才到了。
柳豫和我一道进了皇陵。我想大概是孩子都是母亲心里头的一块肉,十月怀胎生了下来,却是从此永远分离。那种伤可谓锥心之痛。
我一见着墓便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也不听地打转,当我的手轻抚着墓碑上的字时,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再也止不住了。
我哭得看不清前方,朦朦胧胧的,此时脑子里竟是多多少少有些恨意,恨自己十月怀胎时与晏清生气,恨晏清当初的无情,恨所谓的天命,恨柳豫恻隐之心一动去救了温衍改了所有人的命运。
若是当真有机会重来,只要能让我的孩子活下来,我愿意从未遇到过温衍。
离开皇陵的时候,柳豫低声对我道:“娘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莫要伤心了。”
我此刻心情甚是不佳,听柳豫这么一说,我立刻皱眉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不懂我的伤心。”
柳豫面色一白,我立马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冲了,我缓下了脸色,“瑾明,我心情有些不好,刚刚说的你莫要放在心里。”
柳豫垂眼,轻声地说:“娘子心里不舒服,我自是晓得的。只要娘子不伤心,你说什么我都能承受。”
我心里一软,也放轻了声音道:“别这么说。”我抿抿唇,去牵住柳豫袖下的手,轻轻地握住,“瑾明,我们以后也会有孩子的。”
柳豫猛地抬眼,惊喜地看着我。
我忽然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但此时也容不得我后悔了,我硬着头皮道:“你待我这么好,也许过多些时日,我就会越来越喜欢你了。”
柳豫反握住我的手,“我会一直等娘子的。”
我顿觉压力重重,但看着柳豫欣喜的神色,我仍是弯开唇角,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回京城的路上,柳豫的心情十分好,满脸都是笑意,目光也是温情脉脉的,一如当初,从未离开过我。我早已习惯了他的目光,也任由他望着,时不时会回以他一个笑容。
快要到京城的时候,马车路过了燕山,翠明山庄就建在了燕山的半山腰上,我蓦地就想起了明润,自从上回一别,我似乎有一个多月不曾见过他了。
明润委实是个有趣的人,我与他很谈得来,能交明润为友,是我之幸。
也不知是不是缘分,我心里头刚想着明润这人,一抬眼就见到了翠明山庄的马车,我目光一凝,马车里有人褰开了帘,温润如玉的双眸,略微含着笑意的唇,是明润。
我展眉一笑。
明润此时让人停下马车,我亦是让车夫停了下来。
我没有下车,仍是坐在马车里,我笑着对明润道:“真巧,我刚想起你,你就出现了。”
明润却是看了我身后一眼,微微颔首,而后方对我道:“果真很巧,我也是刚想起公主,公主的马车便出现了。”
我笑了笑,问:“你刚从京城里出来?”
明润颔首,“嗯,去办一些事。”
我刚想说些什么,柳豫忽道:“娘子,我有些不舒服。”
我一听,急急转身一瞧,柳豫果真神色苍白,我唯好匆匆和明润告别。我问柳豫:“你哪儿不舒服?”
柳豫垂着眼道:“肚子有些疼,可能是今早吃坏了。”
我听罢,放心了不少,我还以为柳豫是旧疾复发,自从柳豫上回一病不起后,我最怕的就是柳豫病怏怏的模样。
我拍了拍柳豫的肩,“下回可不要乱吃东西了,回去后让赵太医给你诊诊。”
柳豫很温顺地道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o(╯□╰)o**太抽了,我就不放卖萌图加重**的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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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自从上回去了皇陵后,柳豫就变得有些怪,开始变得沉默不语,甚是望我的眼神中偶尔还带有探究的意味。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唤了云舞过来,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问道:“云舞,你说说,我对瑾明如何?”
云舞道:“公主对驸马爷很好,除了不同房之外。”
委实是一针见血的回答,我撑着下颚,斜睨云舞,“你觉得我喜欢瑾明么?”
云舞再次一针见血,“及不上国师大人。”
我在心中叹息,我也不晓得我为何就忘不了温衍,感情之事,真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只不过感情哪有比较一说,爱便是爱,喜欢便是喜欢,有了比较,那就不是感情了。
我拈了颗水晶葡萄送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儿也不能让我展眉。
我可以万分肯定柳豫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绝不是因为我不和他同房,况且柳豫他自个儿也是晓得的,赵太医曾说过,柳豫的伤虽是痊愈了,但旧疾会何时复发却不能预料,目前来说,柳豫的身子不适宜行房。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又是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颇为努力地回想了一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正打算弃之顺其自然时,我见到了赵太医。
我让人去唤了他过来。
赵太医如今可以说是柳豫的专属大夫,自从柳豫和我成了亲,赵太医几乎天天都去给柳豫诊脉。我又吃了颗葡萄,方不疾不徐地道:“驸马的身子最近如何了?比起之前可有大好?”
赵太医回道:“回公主,驸马爷这几日来脉象颇是不稳,依微臣多方面诊断,驸马爷此回所患的乃是心病。”
我一怔:“什么心病?”
赵太医道:“这唯有公主亲自去问驸马爷了,心病无药可医,只有驸马爷自己一人方能解开。”
我琢磨了下,待柳豫从宫中回来后,我也不来九转十八弯那一套了,直接开门见山道:“赵太医说你有心病。”
柳豫朝服未换,双手还搭在腰间的玉带上,我话音一落,柳豫就握紧了玉带,支支吾吾了起来,一点也不见他在朝中的干脆利落。
我晓得柳豫从不骗我,便问道:“可是朝中之事?”
柳豫摇头,他此时松开了玉带,缓缓地抬头,凝望住我,轻声道:“娘子最近可有与明润公子往来?”
我诧异地道:“你的心病和明润有关?”
柳豫身体一颤,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但从他这副模样看来,他的心病十有离不开明润,可是柳豫和明润也只见过寥寥数面,甚至话也不曾多说过一句。
我沉吟片刻,脑子里灵光一闪,便口直心快地道:“是因为上回我和明润喝了一夜?”
柳豫神色惨白地道:“娘子和明润喝了一夜的酒?”
作孽的,看来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抚额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无须计较这么多,我和明润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们仅仅是朋友。”
柳豫说:“明润是江湖人,娘子是皇家人。”
我道:“明家早已远离了江湖,如今也不算是江湖人,最多算是商人。”
柳豫说:“朝中没有人不把翠明山庄算作江湖范畴之内。”
我也不知我和柳豫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争执,还在争一样无关紧要的事情,明润是不是江湖人于我而言没有多大的干系,我只知我和明润谈得来。自从绾绾离开后,明润是我遇见这么多人之中我愿意与其深交的第一个,这样的友人,我不会让江湖和朝廷之间的旧恩怨横跨进来。
我皱眉道:“柳豫,你究竟怎么了?”
柳豫向我靠近了一步,“明润喜欢娘子,他喜欢你。”
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明润不会喜欢我,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柳豫凄凄一笑,“原来娘子已经和明润这么熟悉了,连这个也知晓。”
我只觉柳豫无理取闹,但是见他神色惨白惨白的,我也没说出来。我对周围一直在眼观鼻鼻观心的侍女使了使眼色,她们立即默默地无声地出了去,等门一关,我方对柳豫道:“你听我说,明润当真不喜欢我。你要知道,明润在醒过来之前是不识我的,他没有理由会对我有情,即便是有,也不是男女之情。明润和我之间清清白白的,上回喝酒也只是在谈一些无关要紧的事。况且明润曾救过我一命,对我有恩,我同他喝一回酒也不算得了什么。”
我扪心自问,我和明润之间当真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我又道:“我既然同你成亲了,我就不会做对不住你的事,除非是你先做对不住我的事。所以,瑾明,你莫要胡思乱想了。”
我以为我这话已是说得够清楚了,不料柳豫却是道:“那娘子可喜欢明润?”
我很直接地道:“不喜欢。”
柳豫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我亦是松了口气,我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沉默不语的,就是因为明润这事?”
柳豫这回也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
我笑道:“下回有话就莫要藏在心里了,我们是夫妻,有话大可直说,且赵太医也说了,心病得久了,对身子也不好。”
柳豫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忍不住瑟缩了下,柳豫神情有些受伤。其实我也是不想的,我就是有这个怪癖,不是在我心里的男子碰触我,我会下意识地感到不舒服。
和柳豫成亲也快接近一年了,我已是非常努力地去适应柳豫,只可惜我身子的反应总是这么诚实。
我放轻了声音,道:“怎么了?”
柳豫低声道:“娘子还是不喜欢我?”
我扯开唇角,很勉强地笑道:“我…”
话音未落,柳豫忽地凑了前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已是碰上我的嘴,我浑身一颤,下一刻就猛地推开了柳豫。
因为习武的缘故,我的力气有些大,再加上方才我过于震惊,一下子就用了全力,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到柳豫薄弱的身子。待我反应过来时,柳豫整个人已是被我重重地推倒在地,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桌脚上。
血立即就流了下来,我心中不禁一颤,连忙伸手去扶他,柳豫握住我的手,我微微用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我道:“瑾明,我方才不是有心的。”
他神色黯然,我看着他血流不止的额头,心里不禁有些后怕,“我去叫赵太医过来,你在这儿坐着,莫要乱动。”
柳豫蓦地反握住我的手,然后他抱住了我。
这回我也不敢再推开他了,只道:“瑾明,你额头上的伤需要包扎,你流了好多血。”
柳豫紧紧地抱住我,我腰间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我感觉得出,柳豫此刻的情绪极其不稳,我又说:“瑾明,放开我,我去叫太医。”
柳豫说:“不打紧,只是流了点血。”
我瞅了眼已是流到我身上的血,一滴一滴的,仿佛要流到天荒地老才肯罢休,我叹道:“瑾明,别无理取闹了,包扎要紧。”
柳豫埋首在我的肩窝上,“娘子,我们都快成亲一年了,我们当真夫妻吧。上回你也说我们会有孩子的,娘子就不想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么?”
我沉默了。
柳豫急道:“娘子上回不是说已经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吗?等我们当了真夫妻,娘子就会更喜欢我了。”
我道:“柳豫,你究竟在怕些什么?”
柳豫的身子僵住了,我晓得我说中了事实,又问:“瑾明,你是我的驸马,没有人会威胁到你的地位,明润也不能。”
柳豫说:“那温衍呢?”
这是我和柳豫成亲这么久以来,他第一回提起温衍,且还是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提起他。我晓得此时我最好的回答是“不能”,但我说不出口,我不能骗柳豫,也不愿提及温衍。
我避重就轻地道:“瑾明,先让赵太医替你包扎了伤口再说。”
我微微用力挣脱开了柳豫的手,出去唤了侍女去找赵太医。不到片刻,赵太医就来了,他一进门,见到满地的鲜血时不禁脸色变了变,看到我时,更是脸色大变。
“公…公主殿下…您的脸…”
我摸了摸脸,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脸沾了不少柳豫的血,我道:“无碍,不是我的血,是驸马的。你快去给他包扎下,看看还有没有伤到哪儿。”
赵太医这才连忙去给柳豫包扎伤口了,柳豫自从赵太医进来后便一直低垂着头。不过所幸他还是愿意配合赵太医的嘱咐,我见他的伤口包得七七八八了,便唤来云舞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回房换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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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待我换好衣裳,洗干净脸上的血迹后,有人敲了敲我的房门,但却不曾出声。我有些诧异,但转眼一想,心里头也晓得门外的人是谁了。
我道:“瑾明,进来罢。”
果不其然,在我话音一落,柳豫就推门进了来。赵太医的包扎得很好,想来过多些日子就能痊愈了。但许是方才流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不见一点血色,像是一棵在风中颤抖的小树,仿佛随时都有倒下来的可能。
他站在门边,神情有些犹豫。
我拍了拍身边的软椅,“过来坐吧。”
柳豫坐在了我身边,我给他倒了杯参茶,他捧住杯子,指腹摩挲着杯沿,过了许久他才道:“娘子,刚刚是我不好,我不该问那些问题的。”
我也道:“是我不好,我刚刚不应该推你的。”
柳豫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道:“娘子会生我气么?”
我摇头,“不会。”
他道:“娘子,我以后再也不会提起他了。”
我一怔,好一会才想明白柳豫口中的“他”是指温衍,我看着柳豫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心知方才一事是我伤了他,我握住了柳豫的双手,轻声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忘记他,我会当一个好妻子。”
柳豫弯开了唇角,“好。”
我松开柳豫的手,也给自己倒了杯参茶,我垂首轻啜了一口,心想柳豫此般模样,若是他情绪再不稳定,估摸也就命不久矣了。温衍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而我应该做的是珍惜眼前人。
蓦地,柳豫忽然问道:“温凡此人现在可是被关在翠明山庄?”
我微微一愣,“是呀,之前我不是跟你提过了么?就关在翠明山庄的一个密室里,也就只有那个密室才能关得住温凡。怎么突然想起他来?”
柳豫喝了口参茶后,方低声道:“我这一身的伤都是拜温凡所赐,若不是温凡,我的身子也不会这么羸弱。每一回我不舒服,我总会想起他。”
我听出了柳豫话中的恨意,我道:“坏人会有天收拾的,你的身子也好起来的,大荣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宫里,太医会帮你调养身子的。”
柳豫放下杯子,瓷杯碰触到檀木桌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的眼皮蓦地就跳了下。
柳豫轻声道:“也是,太医会治好我的。”
我扯出笑容道:“是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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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我和柳豫的日子又再次变得风平浪静,经过一个多月的悉心调养,柳豫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赵太医对我说,再调养多数月,柳豫的身子就能行房了。
柳豫晓得后,满脸欣喜。
我晓得我也该如柳豫那般欣喜的,但我努力地去感受了一番,没有,什么都没有。
柳豫自从得知这消息后,整个人立即焕然一新,每日都是满脸笑容的,充满了朝气和活力。承文某日也在私下里和我说,阿姊,你的驸马最近变了许多。
我也晓得柳豫和最初相比较,的确是变了不少,我也说不上这个变化是好是坏,但我可以看得出来除去表面上的变化之外,柳豫渴望更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