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轻松写意,在那房中升起了大火炉,一群人说话烤火,闲谈古今,当真是舒适之极。便是那三卫的军士,亦是居住在那牛皮大账之中,十人一帐,又有征集来的棉被御寒,到也不曾受冻。只可怜那江文瑨,虽张伟明知他此去必是无功而返,竟也令他即刻上路,此时十二月天气,正是寒冬初至,一路上虽不是冰天雪地,只是那冷风一直往袖口领口中灌,把这文弱参军冻的缩手缩脚,叫苦不迭。好不容易到了江户,却又被有意怠慢的德川秀忠晾了数日,方才召见于他。
倭人此时议事的规矩却与中国汉制同,入阁议者者皆需除鞋而进,跪坐议事,江文瑨虽是晓得倭人习惯,只是将膝盖跪在那冰冷的地板上时,仍是心中默默将盘踞软垫之上的幕府各人骂了个遍。
因见江文瑨端坐不语,德川秀忠身为上位之人,自然也不会先行开口,那本多忠政只得先开口敷衍道:“将军此来辛苦,你家大人可好?”
江文瑨不软不硬答道:“贵国九州到也不算寒冷,大人此时身居长崎城主的府邸之内,想来是安好的很。”
本多忠政被他噎的难受,本欲发火,又想起人家毕竟是胜军之将,只得将火按下,又问道:“将军此来不易,还是请将贵方的条件开出,兵凶战危,贵国数万将士居我国九州,还是借着我国天皇以仁德之心,下诏和谈之际,拿出诚意来解决贵我双方的争端,否则,我国大兵云集,恐怕贵军将如那蒙元之际的数十万大军,尽数丧身于日本!”
江文瑨听他虚言讹诈,大言炎炎,用什么大军云集之类的话来虚言恐吓,微微一笑,答道:“贵方还有大军?将军阁下的精锐武士已尽丧于长崎一战,还连累了九州诸藩征集的大军,尸体至今仍然连绵于长崎野外,请问将军又去何处重新征集大兵呢?”
“我家将军已然退位,传位于长子德种家光,现在将军大人是大御所,请不必以将军之名相称了。”
江文瑨大奇,注目望去,见德川秀忠神是颇是尴尬,诸家臣大老皆是面无表情,当下明白过来,想来是长崎战败,秀忠受到家中大老的逼迫,被逼退位。虽然身为大御所,想来实权已是被剥夺了不少,否则以秀忠的性格,主动求和到也不大可能。
心中明白,却也不好刺激过甚,只是接着笑道:“来时听说贵国的后水尾天皇不久之前退位,传位于明正天皇,七岁的天皇下诏,恐怕别有内情吧。”
本多忠政以生硬的态度答道:“这是我国的内政,不需阁下费心。”
那后水尾天皇春秋正盛,却是因秀忠之子家光的乳母径自前去朝参天皇,因她身份卑微,天皇虽封她为“春日局”,内心却甚觉羞辱,天皇身边诸公卿大臣亦是极为愤怒,觉得幕府太也不将天皇放在眼里,故而后水尾天皇愤而退位,以示抗议后,德川幕府与京都的关系委实紧张的很,此番张伟带兵来袭,幕府惨败,到正好给了这些心怀不满的公卿以借口,天皇下诏令幕府迅速平息战事,想来也是前番后水尾天皇退位引发不满的发泄。
第五十章 和谈(二)
江文瑨固然没有点明话中含意,幕府诸人却是心知肚明,不外乎是说长崎败后,日本政局不稳,不但是天皇公卿不满幕府,便是那一向刺头的诸藩大名,亦有不少蠢蠢欲动的。长崎一战幕府损失惨重,精锐武士死伤了不少,若果真有几家大名以尊王名义起兵,只怕也不易弹压。好不容易的一统局面,行将崩溃。
他们很怕分裂,却不知道张伟也很怕日本再度进入到战国状态,战争是科技和政治发展的最好催化剂,若是日本拼了老命再内战几十年,只怕有什么先进的武器和科技政治理念都可以顺利进入日本,日本人学习和改革的劲头张伟心知肚明,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是故,他比幕府本身还要迫切的希望幕府继续存在,压制诸藩,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这样才能把全日本涌动的暗流借幕府之手压制下去。
德川秀忠心里当真是五内欲焚,他从父亲手中接下了这么大的基业,谁料没有多少年便遇到了这么大的挫折,原本就不高的威望更是直线下降,现下眼前敌方使者貌不惊人,且又是一小小参军,原本就觉得受到对方侮辱的他更觉愤怒。只是诸大老都被辩的哑口无言,他现下被逼退位,却又有何话说?
诸人都是哑口不言,阁内顿时是死一般的寂静,直过了半响,德川秀忠无奈开口道:“尊使,请把贵方的条件开出来吧!”
江文瑨向他躬身一礼,默默将准备好的和谈草约从怀中掏将出来,递与阁内的侍者,那侍者自去转呈给德川秀忠。
秀忠接过草案,因当时有身份的日本贵族皆学习汉字,这草约他到不必翻译,自已直接拿过来便看。只看了片刻不到,立时两眼喷火,对方条件之苛远出他想象之外,在幕府会议猜测时,料想对方必将趁大胜之威,要求独家贸易,甚至开放港口之类,谁料对方不但要求了这些,还老实不客气的提出割地赔款,强忍住怒气,双手颤抖着将草约递于本多忠政。那本多忠政到没有他这般愤怒,淡淡扫了几眼,便又将草约递于旁人,阁中十数人看完,只是无人说话,诸人谁也不是傻子,这样的条约明显是对方狮子大开口,如何还价,自然是该当秀忠先开口。
秀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各人等着看他表态,脸面上一阵阵的发烫,又见江文瑨仍是若无其事端坐对面,一时按捺不住,纵身而起,将身后刀架上的菊一文字拿起,抽出刀来疾冲过去,将刀架在江文瑨脖子上怒道:“贵使挟长崎之胜余威,上门欺我,难道不知道武士一怒,血流五步吗?”
江文瑨将眼一把,微微一笑,用嘲讽的语气答道:“怪不得大御所统兵十几万,数倍我师,仍是惨败收场。统兵大将自诩为武士,挥舞佩刀威胁敌人使者,这么有失身份的事我家的指挥使大人是决计做不出来的。大御所,你可知将军一怒,血流千里么?”
“你!!!”
一缕鲜血从江文瑨的脖子上缓缓流将下来,德川秀忠一时激怒,手上多使了一些劲道,刀刃切入肉中,虽是他及时收手,亦在江文瑨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见他如此,江文瑨反道不再出声,只是将双眼闭起,身体坐直,一副闭目待死的模样。
德川秀忠长叹一声,将刀收起,正容道:“江使者胆色辩才俱是惊人,令人折服。也罢,这条约虽是过份,到也不是不能商量…”
江文瑨睁开双目,笑道:“我家大人在我临行前向我交待,条约一字不可易。”
德川秀忠闻言差点吐出血来,他肯就这一过份这极的条约来商讨,原本就是极大的让步,谁料人家的主将早就有言在先,条约一字不可易,两相对比,他当真是丢脸之极。因见诸家臣大老霍然而起,显是也对张伟的这一交待甚为不满,只是却无人上前说话,一时间心灰意冷,将佩刀扔在地上,吩咐道:“你们与使者商谈,若使者仍不肯改易一字,便将使者好生送出城外,派人送回九州。”
说罢向外间蹒跚而去,临出门之际突然转头向江文瑨问道:“使者,你当真只是一小小参军么?”
“正是,有劳大御所动问,文瑨确实只是指挥使大人身边参军,参赞军务是也。”
微微一点头,秀忠向他惨笑道:“参军都是如许的人才,怪道那张伟几年之间势力强大到这个地步,我曾经听说过他几次,一直只道是一个寻常海盗罢了,早知今日…”
话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嘴角溢出一股鲜血来,用衣袖拭去,径自去了。
见他如此,江文瑨心中暗叹:“此人命不久矣。长崎一战败的太惨,又因得罪天皇被公卿羞辱,加之被逼退位的郁闷,今日又被刺激到吐血,来日再被逼签定和约,这些事累积在一起,想不死亦难。”
德川秀忠走后,诸幕府大老一齐上前,欲以言辞与江文瑨一较高下,谁料不管他们如何解说,如何恐吓,如何利诱,如何威逼,江文瑨一概微笑答曰:“大人有言,条约一字不可易!”
他书呆子脾气,来做此事当真是恰当之极,不愠不火,不卑不亢,一直僵待了半日,幕府诸大老无法,只得命人将他送出,禀报德川秀忠和谈破裂。
秀忠到是欣喜过望,和谈原本不是他本意,依他本意自是要齐集兵马,与张伟再战,现下和谈破裂,秀忠虽是适才吐血而出,神情萎顿,一听使者被诸大老送回,立时便纵身而起,重回议事室,向诸大老要求颁布征兵动员令,在全日本动员大军,最少要动员五十万步兵,三万骑兵,不信以这么强大的实力,打不败张伟那区区的三万多人。
他虽是慷慨激昂,向诸人陈说厉害,诸大老却是无人理会,他说的漂亮好听,什么五十万大兵,数万骑兵,必能将敌人撵下海去。岂不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数十万农民征集起来是多大的动静?诸藩原本就不稳,这般大动静的征调,必将引发大规模的动荡不满。再加上农夫从军未经训练,只怕对方几炮一轰便各自星散而逃,连带原本可以一战的职业武士亦同时被冲跨,诸家老大臣已然明白,以对方火器之犀利,并不是仅凭人多便可以战胜的。敌方肯谈判是因为人力不够,若是三万多大军翻上一番,只怕人家凭着军队自已至江户来取银,又何必派遣人来谈判呢。
秀忠因见已方大老如此卑躬屈膝,怯懦惧战,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当下由侍者扶着而出,自此之后再不理事,一任事物由家臣大老会议决定。
诸人却是不理秀忠,众人合议仍是要和谈,派遣了使者前往长崎,请求张伟再派使者,重新拟定条约。张伟又有意透露何斌已至日本,幕府诸人已探知何斌为人,当下喜不自胜,极力要求何斌亲来江户谈判。
半月之后,张伟终于应日使之请,重派使者,此番却换上了能言善辩机诈阴谋的何斌前往。幕府听闻是与张伟一同开基创业的何斌前来,自然也是喜不自胜,知道此番对方有心令和议成功,于是自德川家光以下,幕府众人皆自将军府邸之前而迎接,那何斌早年曾随同郑芝龙前来日本,拜见过德川家康,与现在幕府的不少大老皆有一面之缘,当下各人把臂言欢,语笑欢然,不但不似敌国会议,反到象是故契重逢。
诸人将何斌接入阁内,又是一番寒暄过后,便开始切入正题。那本多忠政先开口道:“何先生,我们幕府各人,都是敬你是家康将军会晤过的人。又与幕府的朋友郑芝龙将军相交甚厚,咱们不必客套,我先将幕府的态度告之阁下,那个草约,幕府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又何苦把我请来!这个,草约一字不易,这是张志华定下的底线,诸位,你们的选择只在于签,或是不签。”
说罢傲然抬头,目光巡视神情难看之极的幕府诸人,他此番做态之前便与张伟商量好,一定要趁幕府诸人心盼和议而成,以为他何斌是来讨价还价,先期给这种心理狠狠一击,然后再趁机就地还钱。
本多忠政却是此时阁内身份最高之人,无奈之下只得先张口道:“阁下,难道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
说罢自已都觉得甚是羞辱,只是势不如人,不得不恬颜相问。
何斌冷笑道:“诸位,可是觉得我方兵少,不能横扫整个日本?明告诉各位,我家大人已然派人回去调兵,六千火枪兵加上一万土蛮骑射手,再募集三万健丁搬运粮草弹药,沿海军舰不停轰击,扫清诸藩,诸位舍不得的银子,咱们自已取了当军费-----各位,只怕到时候想割地求和亦不可得也。”
他虽是虚言恐吓,到也不是尽数夸张,张伟现在居九州而不攻,除了威胁中国之外,再无动静,幕府诸人皆以为是敌方兵力不足,无力保障后勤所致。若果真如何斌所说,对方此时没有动静,却是为了积聚力量,为下一步大的举措而做准备,那当真是危险之极。幕府固然可以全民动员,又怎能与六万装备精良,战力强悍的职业军人相抗?
各人皆是面如死灰,良久之后,本多忠政方勉强笑道:“如此咄咄逼人,又岂是中华上国的风范!”
“正是,日本自汉朝时便曾受汉家皇帝封赐,唐宋两朝亦是来往不绝,怎么到了明季,中国待日本如此残苛。”
“算了,咱们拼死一战,未必一定会输?”
因见何斌不露声色,本多忠政只得又回头打圆场道:“何先生宅心仁厚,有仁人君子之风,必定会为幕府想想办法,大家体体面面签了和约,过了这关。何先生,你以为如何?”
他这般卑躬屈膝,软语相求,何斌便也笑道:“我与老将军曾有一面之雅。又怎忍相逼过甚,何况中华上国一向以仁德服人,只要诸位拿出诚意来。张伟将军那里,由我何斌担待就是。”
他让人家“拿出诚意”来,这些百练成精的家老们又如何不知道他话中之意,各人急忙将幕府准备的条件捧将出来,送与何斌观阅。
何斌一看,肚里大笑,面情上却仍是神色凝重,只见那条约上写着:“日本国赔付张将军战争损失,赔付白银两百五十万,粮一百万石。给予张将军独家贸易权,长崎为不设防区,日本与张将军从此友好,不相征伐,如有违约,则天罚之。”
当时日本所储藏的白银数量约为世界的三分之一,是以肯一下子拿出一百五十万两的赔偿,当时又大力发展农业,一百万石的粮食对他们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何斌见了甚是满意,有些赔偿,已足够此番兴军的军费,还有一半的盈余。只是想到张伟此番不依不饶的模样,心知这还是对方的初步方案,便将脸一板,怒道:“贵方全无诚意!所赔付的白银及粮食数字与我方要求的相差甚远,如此,何必和谈?我方扫平几个大名的城池,只怕就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了!”
起身拂袖,便要离去,至门口又冷笑道:“各位,割让长崎不容商量!”
他这般做态,阁内诸人均是慌神,此番忤逆德川秀忠之意,众人一力主和,现下又怎能这样就放何斌走了?当下忙不迭冲到门口,好说歹说又将何斌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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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异术超能
作者:原《修真魔法师传奇》的作者李白…嗯,不是写床前明月光的那位。
简介:在军队中混了三年的唐汉转业成为北京市大兴区的一名普通警察,当他正为获得一份好工作而沾沾自喜时,却与一起突发的银行劫案不期而遇,尽管他的反应很迅速,依然被一颗冷不丁飞来的子弹击穿了心脏。
当唐汉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救」他的人名叫慕容清薇,她是一个清丽无双的绝色佳人,更是神秘的中国国家超能研究院的院长,还是一个拥有恐怖S级超能力的超能者。
唐汉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然而慕容清薇的回答却是近似挑逗的火辣辣的眼神,这让刚刚死里逃生的男人忍不住显出了狂野的冲动…
第五十章 和谈(三)
何斌不悦道:“贵方既然没有诚意,又何苦纠缠。让我回去,大家齐集兵马,在战场上分个高低,那时候想必不管是我方还是贵方,对谈判都会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了。”
见本多忠政神色难看,却又转颜笑道:“两边起了误打,打了这么一场,难不成以后还要再起刀兵不成?张将军为人认真,认为此番战事是贵方引起,需赔付全额军费,这也并不过份,不知道贵方为什么不肯答应?”
他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逼的这些日本贵人无法,那本多忠政只得答道:“贵方军费哪有那么许多!我方的赔偿已足够弥补张将军的损失,如若多要,便是敲诈!”
何斌斜他一眼,却不答话。本多忠政脸色一红,情知自已说话幼稚。人家摆明了就是要借战争大胜敲上一笔,自已却与对方探讨军费多少,当真是可笑之极。
“幕府绝非张将军想象的那样富庶,两百五十万两的白银已掏空了我们的国库,若是何先生仍不满足,那我们只好将这笔钱用来募集大军,购买武器军马,与张将军会猎于江户。”
何斌知他说的是实话,日本白银虽多,但毕竟政体与中国不同,民间财富不可以尽集于中央政权,当下伸出五只手指,笑道:“再给这个数,就成了。”
“五十万吗?”
“那是当然,五百万的话,阁下想来会跳起来与我拼命了。”
见本多忠政面露难色,其余幕府家老亦都沉默不语,知道对方实不欲再拿银子出来,便又伸出一根手指,笑道:“要不然,多给一百万石粮食,也成。”
阁内诸人顿时如释重负,连忙点头答应。这一百万石粮食在产粮大国的日本来说,当真是算不上什么。可是在流民造反,赤地千里的中国,可要比银子难弄的多了。台湾有上好的樟脑等防虫之物,张伟大建粮仓,储备了大量的粮食,对粮食,他向来是多多益善的。
见各人都点头答应,何斌又笑道:“张将军亦是知道,让贵方割让领土,委实有些为难…”
各人都忙不迭点头,均道:“日本立国千多年来,从未割让半寸领土,请阁下见谅。”
“是以大人在我临来前亦曾说到,日本朋友若是顾及面子,啊,这个名义上可以不需要割让长崎,改为租借好了。”
见各人面面相歔,显是不知这“租借”的含义,何斌洒然一笑,以温馨的语气向幕府诸人解释道:“这个租借,就是说长崎仍是日本的领土,我方不过是请日本朋友暂借一时,这租期么,就定为五十年。每年付向征性的租金若干,五十年期约一满,若是两边都同意续租,则继续租用,若是有一方不愿意,则由日本政府收回长崎,各位看如何?”
这样的理论自然是来自西方,当时的日本人自是闻所未闻,虽觉荒唐,却亦是解决争端的办法,不然的话,因长崎之事争执不下,再打起来却也是双方都不愿意的事。
本多忠政疑道:“贵方如何能保证五十年后长崎一定归还?”
何斌大笑道:“一则有租约在,二来,贵方五十年后以全国之力奈何不了小小台湾,那么要不要长崎,也不打紧。”
他虽说的难听,到也切中要害。日本今日受辱,又怎会不想办法报复?看着立时神态轻松的幕府众臣,何斌心里暗暗冷笑:“果不出张志华所料!不过,你们港口被封,不得与外相通,任你以土法重新集结训练二十万大军,只怕数年之后,仍是一个惨败之局。”
又向诸人说道:“鉴于长崎要租借多方,我们必然是要少量驻兵,以防海盗、乱民。贵方为显示诚意,切不要在九州地区驻扎幕府的正规军队,至于藩主自已的军队,我们到还没有放在眼里。”
为难之事已经解决,九州不驻兵不过是此许小事,日方自然连忙答应不迭,双方又商讨了支付交割的细节,两日之后,于江户将军府内,中日双方正式缔结了《长崎和约》,结束了因日方驱逐张伟使者引发的这场贸易战争。
张伟待和约签订,留下左良玉校尉领两千神策军将士镇守长崎,又在临行时大募日本民伕,将原本的长崎城翻建改护了三倍有余,留下四十门放于新筑的长崎城头,待左良玉送张伟至码头之际,张伟交待道:“若倭人反复,不必出击,倚坚城利炮而守,控制住长崎,我便能及时来援,也方便登陆。切不可贪功而出,切记切记。”
见左良玉唯唯诺诺连声答应,又道:“我此番回去,会派行政官员过来接管此地。驻军要配合他们,不可以枪杆子在手便轻忽文官,我若知道你有违令或是纵容属下败坏军纪,定斩你不饶!”
说罢飘然而去,自乘船回台北去也。此番征日所获良多,数万大军经过这场大战,不但是新兵经历战火洗礼而迅速成长起来,便是那打过台南的老兵,亦是受益良多。张伟又命随行参军记下战役中的种种得失,汇编成教材,所有的伍长果尉,以及台北讲武堂的学员每人一本。这种实战中记录的战术教材,可比一百次演习都有用,张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提高部队战斗力的机会。除此之外,又下令将战斗中表现良好的伍长、果尉征入讲武堂,一面学习更高深的战役理论,一面以战术教官的身份向学生讲解战术。再过两年,这些首批入讲武堂的学子毕业,便可直接以果尉职充实军队,这些经历过系统的文化知识教育、军纪军规教育、火器科学教育,以及系统战役战术训练过的学子一旦加入军队,整个台湾三卫军的实力,必将大步跨越几个台阶。
回台后半月不到,水师便护送着百余艘运输船自长崎而回,只是此番到不是运送兵员,而是满载了整船的白银及粮食而回,船队一回,便象征着整个伐日之战的彻底终结。
接下来左右不过是犒赏三军,除了猪牛羊鸡上好美酒外,每人二十两银的犒赏足足令大半的三卫士兵笑的腮帮子疼。张伟这番大手大脚的犒赏,足足费了台湾政务署七十余万白银,若非是日本赔款送来,还当真是支付不起。何斌少不得要埋怨几句,张伟也只笑笑便罢了。那清朝时八旗绿营出征,比如征小金川一战,几年时间花了白银三千万两,动员军队也不超过十万人,银怎么用的,不过是买粮雇工,以及打了胜仗的赏银。是以清朝外战不行,内战却是近两百六十年甚少打败,何也?清朝统治者舍得花钱在军费上,不象崇祯皇帝,连军饷都要士兵自已想法子,两相对比,张伟自然知道钱要花在何处方是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