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请问你是…”
“我——我——”
他支支吾吾、闪闪烁烁的模样,让寒菱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他不是韦烽,凑巧是个长得跟韦烽一模一样的男人。
“对了,你刚才一直盯着我铺子看,有何目的?你是小偷?”获悉虚惊一场,寒菱恢复了自信,说话也大声了起来。
韦烽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良久,才道:“我想买枕头。”
“是吗?”寒菱有点怀疑地打量着他,高大修长的身躯可媲美模特儿,俊美绝伦的面容胜过偶像剧明星,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似乎真的不像小偷。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社会险恶,往往做大事(犯罪)的都是高知识分子呢。
对着这张脸,韦烽早就三魂不见了七魄,仿佛一尊泥雕像,呆呆地凝视着她。
寒菱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极不自在,赶紧说了句,“本店还没开门,你一刻钟后再过来吧。”然后快速逃离他炙热的视线,朝药枕店跑去…
第二天,寒菱像往常那样,巳时正刻(现代时间上午十点整)正式开铺。准备好账簿、站直身子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是昨天那个古怪男人。
“请问有什么帮到你?”寒菱不情不愿地问。
“我来买枕头的,你不记得了?”韦烽炯炯有神的眸子直直地视着她。
寒菱这才记起他昨天说过买枕头,后来却没有回头。不能怪她忘记,谁叫他倒霉,偏偏长得一张跟那昏君一模一样的脸。这个世界上,她最最讨厌、最最憎恨的人就是韦烽。
“要什么样的枕头?”寒菱语气异常冷淡。
“呃,,有什么好介绍?”
“本店集有明目枕,祛风枕,美容枕,助眠枕,增智枕…”寒菱好像念经一样,面无表情地数了出来。
“给我一对助眠枕。”
“盛惠三两银子。”寒菱拿起一对蓝色枕头,推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接过银子后,走向柜台,埋头记账。
正好这时,三、五名衣着华丽的贵妇走了进来,为首那个径直来到柜子面前,笑嘻嘻地喊了一句,“尤夫人,今日生意忙不忙啊!”
寒菱抬头,见到她,俏脸马上露出真诚的笑,“冯夫人大光临,欢迎欢迎!”
“尤夫人,这几位都是我的女朋友,她们听闻你店里的药枕功效甚好,想买来试试。”
“真的?多谢尤夫人!欢迎各位夫人的初次光临。”寒菱面上的笑意更浓。这几个女人的打扮,非富即贵,多认识一些这样的人,说不定将来对尤政鸿有帮助。
那冯夫人,是药枕店的熟客,寒菱自然把她当上帝对待。况且,她丈夫是米商,一起与尤家有生意来往,尤政鸿能否坐上总商会管事之位,也得靠她丈夫的一份支持!
“尤夫人,你的皮肤光滑又细嫩,你是怎么做到的?”忽然,一名年纪稍小的贵妇问了一句,盯着寒菱看的丹凤眼,溢满羡慕之色。
“对啊,你年纪应该跟我相仿,看起来却好像比我小几岁。”另一个贵妇也跟着好奇地问。
被人称赞,特别是年龄方面,寒菱自然像其他女子那样,感到无比的甜蜜和开心,她羞赧一笑,“各位夫人既然是冯夫人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实不相瞒, 我的确做过保养。”
“保养?那是什么?”
“大家想必都很清楚,要稳住丈夫的心,我们必须时刻保持最佳的状态,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拥有一身水嫩洁白、细腻光滑的肌肤。我的办法就是经常用青瓜、西红柿汁敷面;多吃水果和蔬菜!特别是胡萝卜、苹果和橙汁。”
众人一听,纷纷叹奇,“只需这样便可?”
“嗯。不过,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得出的功效也会不同。反正有益无害,你们不妨试试。”寒菱示意她们靠近过来,故扮神秘地道:“我还研制了一种葡萄酒泡澡,经常泡浸的话,包管你们夫君的手,再也不会从你们身上移开。”
“葡萄酒泡澡?酒不是用来喝的吗?还可以美颜?”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还有崇拜和钦佩。
“喝?喝到肚子里,化成尿,很快就变成废物;用来泡澡的话,可以保住青春呢。”
这厢,寒菱兴致勃勃,绘声绘色。那厢,韦烽却阴沉着脸。
寒菱的举动,在他看来,仿佛在卖姿弄骚,在炫耀如何博取丈夫的宠爱。内心迅速燃起一把无名火,他大步走了过去,洪亮的嗓音响遍整个店,“我要一对宁神枕。”
寒菱嘎然,鄂了一下,没好气地答:“本店没有这样的枕头。”
“尤夫人,这男子是谁,你认识的?”
“你几时认识这么好看的男人,不怕尤二少爷知道了会吃醋?”冯夫人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是啊。”稍微鸡婆一点的红衣贵妇跟着起哄,“我们女人最注重的就是专一。”
接下来,大家的话题开始围绕韦烽展开。不过她们说归说,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浓浓的好奇和倾慕。毕竟,韦烽这样的完美男人,真的可称人间极品。
不理会那些花痴女人,韦烽阴沉不悦地注视着寒菱,一会,怒气冲冲地奔出店外。
众女对韦烽的注意和好奇,在韦烽离开不久后,便也慢慢消失。毕竟,韦烽再完美,也与她们无关。
她们的话题重新回到美容方面,直到尤政鸿的出现,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夫君,您不是今晚才回来吗?”
“事情提前办妥,我便早点回来。”尤政鸿亮若繁星的星,定定注视着寒菱,“一切安好?”
“嗯!一切正常。除了…”
“除了什么?”英俊的脸,立刻露出担忧。
“别慌!”寒菱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笑,接着把尤政华的无理要求讲给他听。
“蜻,你做得非常好!”
“那当然,我是谁?我是聪明睿智的美少女战士寒…冷蜻啊!”
出水芙蓉般的脸,挂满天真烂漫的笑,尤政鸿痴痴地看着她,心底仿佛有某样东西闯了进来,许久,他才缓缓地回神,“我也有个好消息与你分享。秦州的最大米商——胡睿,他答应联合整个秦州米商,支持我坐上总商会管事之位。”
“真的?太好了!”寒菱高兴异常。她知道胡睿,在江南这带,除了尤家,在米业享誉崇高地位的便是他,有了他的支持,尤政鸿继承管事之位稳如泰山。
“还有一件事,胡睿的妻子下个月寿诞,邀请我带你前往庆祝。”
“啊?”寒菱又是一阵欢喜,据说秦州美景如画,是个标准的鱼米之乡。到时正好趁机观光一番呢。
“对了蜻,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去[州际大酒楼]午膳,当是…预先庆祝我顺利继承爹的遗愿!”
“好啊!”寒菱看向一起静默于旁的修纯,“你也一起吧。”
“不!修纯,你先回去。”尤政鸿头一遭不让袁修纯跟随。
袁修纯清秀的脸,闪过一丝惆怅和默然,讷讷地告别:“公子,夫人,我先回去了。”
看着修纯落寞而孤单地离去,寒菱有丝不忍,“夫君,是不是修纯犯错,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
“那你为何不要他一块儿吃饭?”寒菱看着,突然兴味一笑,“莫非他昨天服侍得不周到?”
“瞎说!”尤政鸿的脸,首次露出尴尬的红晕,“来,我帮你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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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得怎样?”
“回主子,尤邦国的大儿子尤政华,资质平庸,好吃懒做,说得天下无敌,做起来却有心无力;二儿子尤政鸿天资聪颖,自幼对经商甚惹兴趣,一直跟在尤邦国身边。三年前,与尤邦国大吵一场后,再也不理尤家的生意。直到半年前尤邦国去世,他才重新接管尤家生意。”
“他们因何事吵架?”韦烽斜靠着床背,双目微闭。
“好像是…尤邦国要尤政鸿娶永州一盐商之女,尤政鸿拒绝了。外人传闻,他偏好男色。”
“偏好男色?”韦烽立刻睁眼,身子也坐直,“他不是娶妻了吗?”
“对!长相跟夫人一模一样的冷蜻,是尤政鸿一个月前娶进门的女人。”
一个多月前…一个多月前,会不会是…韦烽的心,又开始乱了。
“冷蜻,是尤政鸿在池州的旧相识,两个月前依约来到永州,不久两人便成了亲。”[夜]接下来的话,打破了韦烽的幻想。
花了一阵时间,韦烽才重新调整好心情,继续问:“尤家现在的境况如何?”
“尤邦国卧病在床的那段日子,尤政华胡乱挥霍,几乎败了半个家业。尤家实际上再也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和富裕。单论家产,还比不上另一米商胡睿。”
“秦州胡睿…”
“主子,您是否想过,干脆撤了尤家,换上其他人,譬如胡睿!”
“不!尤家历代担任总商会管事,积累了不少威信和经历,其他人,未必能做到。”
韦烽这个世袭制度社会的君主,肯定拥护和支持世袭,“你继续追踪,随时向我禀告新情况。”
“是的,主子!”[夜]看了一眼角落那堆积如山的枕头,不禁迟疑地道:“主子,既然她不是夫人,您为何还去买这些东西。”
韦烽不语,渡步过去,望着眼前各式各样的枕头,脑海闪过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娇容,那张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带着莫名的敌意、勉强的微笑和不耐烦的绝美容颜。
[夜]出去后,韦烽独自一人呆在房里,甚觉沉闷,于是披上一件紫色外套,走出客栈。
热闹的街道,因夜幕的来临而变得寂静如水,除了几盏昏暗的路灯,街上再没其他人。
韦烽踏着朦胧的夜色,心不在焉地走着。忽然,一个小伙子癫癫颤颤地迎面而来。
“不错,她是很美,却粗鲁得很,既不像我这么温顺,又缺少柔情。公子,您到底看中她哪点,您不是讲过,不喜欢女人的吗…”小伙子一边走,一边嘀咕。
韦烽是习武之人,耳力超然,把小伙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诧异地注视着他,在他即将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截然拦住他。
小伙子抬起脸,凤目一片迷惑,最后竟然扑进韦烽怀中,“公子,您终于来找我了!您始终觉得我最好,最适合您,是吧?”
韦烽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低沉地问:“你是谁?”
“公子,我是修纯啊,难道您真的喜欢上冷蜻,连我是谁也不记得了?”小伙子低啜了起来。
韦烽一听,俊目一窒,扶正修纯的身子,“你喝醉了,回家吧。”
“公子,求您别不要我,倘若我做错了什么,请告诉我。您发过誓,不会喜欢女人的!”袁修纯重新抱住韦烽,痛哭流涕。
韦烽面容含怒,对准他的后背轻轻一点,哭声立刻停止,袁修纯昏了过去。
“主了!”正好这时,[夜]突然出现。
韦烽将袁修纯推给他,“找个客栈安顿他,还有,查一下他的身份和过往。”
“是!”[夜]扛起袁修纯,快速离开。
韦烽沿着大路,继续走了一会,才会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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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两只明目枕。”
听到这个浑厚的嗓音,寒菱便猜到是谁,莫不经心地从架子上拿出两只紫色枕头,“盛惠三两银子。”
见他依然柱子般地屹立在那,寒菱厌烦一问:“还有事吗?”二十多天了,这怪人天天光顾,好像吃饭,一日三次。每次来都是要两只枕头,拿了货便走,今天却有点意外。
“你幸福吗??”
“废话,能吃能睡,有店铺打发时间,又有银子花,这不是明摆的幸福嘛!”寒菱递给他一个白痴的表情。
韦烽听后,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问:“你丈夫爱你吗?”
“当然!”
“可是…”
“蜻——”一道轻快愉悦的声音蓦然响起,身着青色锦袍的尤政鸿走了进来,看见韦烽,眉头不由得一蹙。
“夫君!”似乎要表现给韦烽看,寒菱连忙从柜台起出,走向尤政鸿,从怀中取出手帕,替他抹去额头的细汗。
尤政鸿先是怔了怔,随即一笑,享受她的温柔和体贴。察觉到犀利的视线朝他扫射过来,于是回眸对视,发现韦烽还愣在那,不禁疑问:“蜻,他是谁?”
“呃…”
“莫非他就是你所说的一天光顾三次的怪胎?”
“呃…”看着寒菱尴尬的表情,尤政鸿肯定了心中猜想,轻轻推开她,冲到韦烽面前,沉声质问:“你是何人,天天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韦烽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快说!”尤政鸿心底涌上一丝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怒气。
“夫君,别动气,说不定他只是单纯来买枕头的。”寒菱也对眼前这个怪胎很感冒,却不想尤政鸿因一时冲动而弄出什么事,毕竟,总商会管事之位没正式坐上之前,他们都得言行谨慎。
出乎意料,尤政鸿一把拽住韦烽的领口,凶狠地警告,“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傻,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妻子,否则,我绝不饶你!”
绝不饶你!!呵呵,这句话貌似向来都是“某人”讲的,如今却反过来被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警告。韦烽勃然大怒,对准尤政鸿的大手,弹一弹指。
尤政鸿毫无防备,吃痛地缩回手,震惊地看着他。
“夫君,你没事吧?”寒菱第一时间跑过来,俏脸尽是关切和担忧。
“没事!”
看到尤政鸿陡然变紫的手背,寒菱怒火中烧,狠狠地瞪了韦烽一眼,骂道:“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韦烽面色更加阴沉和骇人,凌厉的黑眸,冷冷地注视着寒菱,最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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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寒菱又是一阵干哎,俏脸皱成一团。
“蜻?”尤政鸿急忙扶住她,愁云满面。
寒菱抓起手帕,擦了一下嘴角,给他一个虚弱的笑,“我没事!”
“你这两天怎么了?是不是肠胃出了问题?”
“我也不知道。”前天早上刚起床,胃便有点胀胀的感觉,似乎有东西在翻滚,想吐又吐不出。昨天早上,她一下床,就大吐特吐,一整天都食欲不振,频频瞌睡,就连以往最喜欢吃的酸菜鱼,也一闻便吐。
“不如我们回去,找大夫看看。”
寒菱摇了摇头,“难得胡睿这么支持你,又盛请我们参加他妻子的寿宴,我们要准时赴宴。”
“可是…”
“我没事,估计是吃坏了肚子,休息一下便可。”
“老刘,停一下!”尤政鸿对前面喊了一句,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止。
他小心谨慎地扶着寒菱,下了马车,来到旁边的大树底下,“我们休息一会再赶路。”
“谢谢你,政鸿!”寒菱感激地看着他,这次,不叫他夫君,而是唤他的名字。
尤政鸿嘴角微微上扬,凝视着她,内心十分澎湃。
他们刚坐下不久,周围气氛突然一变,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来势汹汹。
看到那些银光闪闪的利剑上,寒菱花容失色,吓得目瞪口呆。
尤政鸿也大吃一惊,一边阄寒菱搂在身边,一边拔出随身佩带的长剑,警惕而严肃地看着包抄过来的黑衣人…
【纠缠卷】:第五十一章 有孕
“来者何人?”尤政鸿厉声质问。
可惜,那些蒙面人并不作答,黑布底下是一对对泛着凶光、想置人于死地的眼眸。
“政鸿,会不会是你大哥派人来暗杀我们?”寒菱颤抖地说出心中猜测。想不到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也会有真实出现的情况。
更糟糕的是,她似乎又想吐了。以免分散尤政鸿的注意力,她极力忍住喉咙那股反胃。
“蜻,抱紧我!”尤政鸿轻轻一声吩咐,挥起长剑,迎向蒙面人。
顿时,刀光剑影,流火飞星,一片厮杀。很明显,蒙面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个个凶狠无比,剑法高超。不过,尤政鸿也不弱,他面不改色地应付着。暂时,还分不出胜负。
既要对付敌人,又要看好寒菱,尤政鸿开始处于下风。
眼地他即将招架不住,寒菱焦急地嚷出声,“政鸿,别管我,快放我到一边。”
“别说话!”尤政鸿将她搂得更紧,继续沉着迎战。他的面容虽然平静依旧,可是从他刚才的语气中,不难看出,真气开始紊乱了。
寒菱眼珠一转,趁他注意力放在敌人那,连忙一把掰开他置于她腰身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尤政鸿见状,不禁用眼神责备了她一下。他还来不及重新纳她入怀,敌人便又扑杀过来。
毫无选择,他惟有继续迎战。少了寒菱这个“包袱”,他方便了许多。只见他不断腾身跳跃,招式凌厉,几名宽带面人很快倒地。
寒菱看在眼中,喜在心头。为了让他更好地集中应敌,她打算跑到大树后面躲藏起来。
可是,刚迈出几步,便觉一阵疾风袭来,回头一看,一把闪着诡异凶兆的利剑朝她直刺过来。
惊恐万状的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剑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看那剑刺中自己。
没有预期中的痛,寒菱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原来,那剑刺在尤政鸿的左臂上,鲜血淋漓。
“政鸿!”看着不断涌流而出的鲜血,寒菱哭了出来。
“别担心,我没事。”尤政鸿冲她安慰一笑,右手将她推至身后,再次迎向敌人。“你们到底是谁?受何人指使?若坦白告知,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休怪我滥杀出手。”
蒙面人还是不语,眸中齐齐露出轻蔑,仿佛在嘲笑尤政鸿的不自量力。
尤政鸿深吸一口气,右手手腕稍微往内弯转,只听咻咻几声响,一道道利器快速而准确地射向蒙面人。
黑眸中的嘲笑和轻蔑,被难以置信和痛苦取代,蒙面人终于纷纷倒地。
“政鸿——”意识到敌人已被剿灭,寒菱稍微定下心,重新关注尤政鸿的伤势。
“我…我…”尢政鸿脸色变黑,踌也渐渐呈紫色,他努力支撑着,断断续续地道:“剑…中…有…毒!”说完,倒在寒菱身上,昏死过去。
“政鸿,政鸿!”寒菱扶稳他,大声呼喊,继而环视四周。老刘早在刚才的打斗中牺牲,骏马由于惊吓,脱缰逃跑,只剩下掀了顶的车厢。地面除了一堆死尸,再也没其他人。
望着脸色愈来愈黑的政鸿,寒菱把伤心暂时搁置一边,拼尽全力,半拖半背地带他走近车厢,抬他上去安置好,赤手扶紧短短的车壁,沿大路迈进。
方圆十里,荒无人烟,寒菱手足无措地向前走着,突然乌云满天,滂沱大雨降至地面。
发现前方有间破屋,寒菱暗暗一喜,浑身也顿时来劲,推着车子奔过去。
屋子破烂不堪,蜘蛛网到处可见,发霉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寒菱不禁又是一阵反胃,早上吃的稀饭都吐了出来。
许久,她才停止呕吐,把车子推到一个不漏雨的角落。
尤政鸿已毒发,整条手臂都黑了。
寒菱泪眼婆娑,不断摇晃呼喊着他。奈何,他仍然紧闭双目,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喘气声表明他还活着。
心,不是一般的乱,寒菱焦急不安,忧心如煎,不知怎么办才好。如水般清澈的眼眸,沉痛地注视着昏迷不醒的人。刚才,若不是他挡了那一剑,恐怕躺在上面的是她自己了。
命,是他救的,那么她应该还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她低头,对准那黑乎乎的伤口,用力吮了起来。
带有毒性的血,腥得她几乎想吐,费了好大力气,她才勉强忍住。吸一口,吐一口,不停地循环。
一只大手,缓缓地爬上寒菱的肩膀。她抬头,对上那双熟悉的黑眸,激动欣喜得几乎说不出话。
白皙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嘴边,轻柔地拭去那里的点点血迹:“傻瓜,血中有毒。”
“我不怕。你能舍身救我,我岂会见死不救。况且,我很小心,我没事。”
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尤政鸿知道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俊眸又是涌上几许怜惜,歪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低低地问:“这…是哪儿。”
“我也不清楚。刚才推着你没走多远,天就下大雨,正好见到这间破屋,便进来了。政鸿,你现在觉得怎样?你的脸还是那么黑,估计毒气还在体内。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别着急!等雨停后,你出去附近走走,见到一种紫色的草,呈七片叶形状,就采集回来,揉碎,敷在我的伤口上。”尤政鸿一鼓作气地交代完毕,又昏了过去。
寒菱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一些,用力咳了几下,将嘴里的毒血尽量排干净,抱着双臂,窝在角落那,默默祈求着外面赶紧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