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
“大师,麻烦你给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韦烽径直来到床前,寒菱还是老样子,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是的,皇上!”正严大师跟了过来,抓起寒菱的左手,一把脉,面色大变,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包,打开,取出一枚小铁针,在寒菱食指上轻轻一扎,鲜血立刻涌出。他伸手蘸了一点,放在口中一尝,更加肯定地禀告:“皇上,昭仪娘娘这是中了绵针之毒!”
“绵针之毒?”
“嗯,这是一种十分少见的下毒手法,失传将近二十五年,想不到今天会再次出现。银针细如牛毛,插入受害者腰后的檀中穴,进入皮肉后,不留任何痕迹。银针留在体内,阻碍经血回流,导致中毒之人昏睡不醒。”
韦烽冷不防地倒吸一口冷气:“那…能否医治?”
“这…”
“大师,不管怎样,一定要救她。朕恳求您!!”
望着韦烽脸上显露的焦急、严肃、诚恳和认真,正严大师暗吃一惊。打入冷宫的女人,都是犯了某种不可饶恕之罪,皇上既然把这昭仪娘娘关进这里,又为何如此紧张她?
“大师——”韦烽又唤了一句。
“皇上,解毒的方法就是,用真气将银针逼出。不过由于银针下的时间过长,能否救醒娘娘,老衲也没有绝对的把握。除非…”
“除非什么,大师尽管说!!”韦烽的心,仿佛过山车似的,随着大师的话七上八下。
“必须有个与娘娘血脉相同之人,将其真气渡入她的体内!”
“血脉相同之人?大师是指两人的血必须融合在一起?”
“不错!况且,那人内力必须十分强劲,稍有差错,会伤及肝脾。”
“朕愿意一试!”韦烽说着,不待正严大师反应,就径直拿针在手指上一刺,几滴鲜血马上流入碗中。
正严大师见状,也将寒菱的手指移到碗口,挤下几滴血。一搅拌,两种血完完全全地融为一体。
“融合了!融合了!”韦烽激动兴奋得几乎要拍掌。
正严大师也露出欣喜之笑,对韦烽认真交代几句,示意他对准寒菱的某个穴位,开始注入真气。
韦烽停下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刻钟时间。寒菱虽还昏迷不醒,脸色却不似之前的苍白,渐渐泛起来了一些红润。韦烽焦急的心,总算得到稍微的放松,“大师,她几时醒来?”
“回皇上,刚才的运气非常成功,最迟明天下午,娘娘便可醒来。”
韦烽欣慰地点了点头,替寒菱盖好被子,然后背靠墙壁运功,等待元气恢复。
突然,“风”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刚才有个黑衣人闯进冷宫。”
韦烽即刻睁开眼睛,“抓到没有?”
“属下该死。那人跑进淑华殿后,就消失不见了。属下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先回来禀告您!”
淑华殿?难道是淑妃?韦烽脸色瞬变,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再也无法集中精力调整元气。正好这时,外面隐约传来更鼓声,四更了!
“夜、黑,你们负责送正严大师出宫,切记不能让人看到;风、高,你们继续守在这里,任何企图对菱昭仪不利的人,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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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张夫人求见!”陆公公的禀报,将韦烽从公务中唤回来。
姨娘?韦烽心中一阵纳闷,随即吩咐:“准见。”
李映荷袅袅地走进来,行礼,“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姨娘不必多礼,请起。”韦烽身子往后一靠,紧绷的面部表情渐趋缓和。
“多谢皇上!”李映荷抬起头,打量了韦烽片刻,关切地问:“皇上眉宇含愁,面色凝重,莫非国事不顺?”
韦烽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好一会,才缓缓道出:“想必姨娘也听闻菱菱与王璟鏘的事。菱菱在冷宫遇害了。”
李映荷一阵错愕,问:“怎么会这样?”
“朕怀疑…是某个嫔妃所为!”
“那寒菱现在情况如何?”
“她…仍然昏迷不醒,朕宣了太医去看,诊不出原因。”一向对李映荷实话实说的韦烽,这次不知怎么的,竟然有所保留。他原本想说寒菱已被救醒,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背后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驱使他撒谎。
李映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和窃喜,接着恢复平静,沉重地道:“皇上,姨娘认为,这事不简单!您对她的宠爱,已让她成为后宫女人的天敌,成为人人痛恨的对象。”
“所以,朕要彻查,任何对她不利之人,朕绝不放过!”
“彻查又如何?难道您要全部杀尽?那不仅给后宫带来一场劫难,朝堂说不定也会发生动荡啊。”李映荷语重心长,“最是无情帝王家,对后宫女人,可以宠,可以骂,就是不能动真情。不过皇上,您似乎超了这个界限。”
“姨娘——”
“从您降临这个世界开始,就注定要走一条不平凡的路,注定您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样,享受爱情和真心。姨娘千辛万苦,拼尽老命,就是希望皇上能把裕晫皇朝发扬光大,让天下苍生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皇上,请听姨娘一句,该割舍就割舍,纵使无奈,也要绝情绝爱。因为,您是裕晫皇朝的国君!”
“皇上心中的痛,或许姨娘无法体会。为了社稷江山,请深思熟虑,切记因儿女私情,影响了大局。姨娘先告退!”李映荷说完,鞠一鞠身,沉痛地走了出去。
望着那抹棕色身影渐渐隐退于门外,韦烽烦闷的心,更加杂乱无章。
【纠缠卷】:第四十七章 出宫
午后的阳光,透过屋顶的小窗倾泻而进,正好照在那张木板床上。寒菱眼皮动了动,却不想立刻睁开眼。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皇上有旨,昭仪娘娘有病在身,任何人不得进内打扰!”男子的语气含有无比的坚决。
“什么昭仪娘娘,你个狗奴才,有眼无珠,她早就被贬了,变成跟你一样下贱的宫奴!”是蓝妃的声音。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请蓝妃娘娘别为难奴才。况且,皇上要是知道您这样,恐怕…”
“恐怕什么?拿皇上来压本宫?”蓝妃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声便起。估计是那个侍卫挨打了。
“死贱人,别以为装病就能逃过上天的惩罚,你自己下贱便罢,为何拉哥哥下水?本宫发誓,绝不放过你,一定要你为哥哥陪葬!”这次,蓝妃的声音比刚才还大还响亮。
什么?陪葬?难道璟鏘他…听到这里,寒菱再也无法平静,双眼快速睁开,准备起身下床。可是,她发觉自己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冷宫度过一晚而已,为何会浑身无力?难道是冷宫的冤魂作怪?
为什么跟自己亲近的人都会离去?先是韦珏,再是二狗,现在又是璟鏘。难道自己就是迷信中所谓的不详人?沉痛的脑海浮出韦珏、二狗和璟鏘的脸,他们轮流出现、来回替换,忽然间,另一张男性面孔穿插在他们当中,是韦烽!那张该死的俊容,挂着得逞的奸笑和得意的嘲弄!
不!以其说自己是不详人,不如说一切皆因他而起!倘若他不招惹自己,倘若他不是帝王,倘若他是非分明,二狗他们便不会死!韦珏夭折得悲哀;二狗牺牲得无辜,璟鏘死得冤枉!
心越来越痛,头越来越疼。痛入骨髓,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一下子全都朝她袭击过来。脑子再也负荷不住,她含泪尖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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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韦烽刚进屋,风和高便赶紧下跪。
“起来吧。娘娘怎样了?”
“回皇上,娘娘下午醒过一次,后来又睡着了。”
“你们继续在这里侯着。”韦烽一边吩咐,一边走进里间。看到榻上的人儿,冷峻的神情顿时柔和了不少,解开外袍放置一旁,一骨碌地爬上床,紧紧搂住她。
“璟鏘,别走,别离开我,璟鏘——”一阵急促慌恐的叫喊声自寒菱嘴里传出,她从噩梦中惊醒。
“菱菱,你怎么了?”
寒菱转身,看也不看就抱住韦烽,欢喜而激动,“璟鏘,你没死,你也舍不得我,是吧?”她越搂越紧,小脸往他怀里不停地钻,可是渐渐地,她发现有点不对劲,一抬头,看到那张铁青得骇人的俊脸,震了一震,下意识地推开他。
发现她眼中的神情由惊喜慢慢转成厌恶,韦烽的怒气快速膨胀,手臂随即收紧,将她牢牢地困在自己怀中。
“放开我!”寒菱伸手抵在他胸前,身体跟着扭动挣扎。
“关了几天,还学不乖?连做梦都想到那小子,可恶!”韦烽的话,仿佛冰块,瞬时冻住了周围的空气。
“滚开,死皇帝,杀人凶手!”所有的记忆又浮出脑海,寒菱恨不得立刻杀死他,好替二狗他们报仇。
韦烽非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紧更牢,几乎要拧断她的纤腰,“王璟鏘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对他念念不忘!”
“在我心目中,他什么都好。而你,什么也不是!”
“你——”
“怎样?有本事就连我也一起杀了,你不早就认定我跟他有奸情吗?为何不一起给我定罪?”
“别以为朕不敢动你!”怒意、醋意,集成一块,韦烽阴鸷狠绝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剑。
“我知道你能!你什么都不懂,只晓得黑白不分,仗势欺人。”
“朕对你那么好,你却不领情。朕的恩宠,多少女人渴望,多少女人一辈子也得不到!为了你,朕冲破一个又一个传统,为何你就是不知感恩,不懂安分守己?为什么??”憋在心底的郁结,终于爆发了出来,“哼,朕看你能倔强到几时!朕发誓,一定要你降服在脚下。”
“痴心妄想!即使全天下只剩你一个男人,我寒菱也不稀罕!”
连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去,韦烽额头猛暴青筋,大手紧握成拳,咯咯作响。可是,望着那张视死如归、毫无惧怕的小脸,举到半空的拳头,最终还是颓然地垂了下来。他“腾”地跳下床,抓起外袍往身上胡乱一套,狂暴地冲出房外。
寒菱微微喘气,看着那扇残旧的木门晃来晃去,澎湃的心情久久没有平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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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架缓缓打开,“风”走了出来,“皇上,您终于回来了!”原来,韦烽这两天到皇祠祭拜斋戒去了。
“她怎么了?”
“回皇上,大事不妙,除了准时喝药,娘娘已一天一夜不进食。”
该死,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她现在情况如何?”
“大病初愈,加上长时间没进食,娘娘身体虚弱得很。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娘娘经常无缘无故地流泪,有时甚至痛哭出声。属下不敢惊动她,只能在暗处默默看着她。”
“皇上,请听姨娘一句,该割舍就割舍,纵使无奈,也要绝情绝爱!”忽然,韦烽耳边又回响起李映荷讲过的话,俊容闪过一丝痛楚和决然,从旁边取出一张宣纸,执笔写下几行字,递给风。
风接过一看,先是一愕,继而点头,“属下遵命!”
待书架恢复原貌,韦烽朝外面大声喊了一句,“陆公公!”
“皇上!”
“查一下,接下来的几天,有哪个娘娘正好碰上寿诞。”
“奴…奴才遵旨!”陆公公满怀疑惑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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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见到面黄肌瘦、虚弱苍白的寒菱,谷秋潸然泪下。
“谷…谷秋?你怎么来了?”寒菱迷惘的眼睛,露出一丝雀跃。当她看到谷秋身边的锦宏,又是惊喜一问:“锦宏,你也来了?”
看了看台上纹风不动的饭食,谷秋不禁轻声抱怨:“菱,你干嘛不吃饭,你看你,瘦得只剩皮包骨!”
“我…”寒菱娇容一片黯然。每次看到那些饭食,她便想起冤死的韦珏、二狗和璟鏘,然后全身上下、里外都揪痛不已,再也无心思吃饭。
“幸亏我猜到你在这里肯定吃不好,预先准备了燕窝粥带过来。”谷秋从篮子里取出一盅东西,打开盖子,舀了一匙,递到寒菱面前,“来,趁热吃。”
望着还冒烟的燕窝粥,寒菱顿感饥肠辘辘,张嘴便吃。
“你们怎么能够进来?”肚子稍微填饱,寒凌面色恢复些许红润,提出心底的疑问。
谷秋看看她,再看了看锦宏,才道:“我们今晚来,准备救你出去!”
“救我出去?”
“菱,我想过了,皇宫根本不适合你,不管你当宫奴,还是皇上的妃子,日子总是过得不安宁。因为我,你才进宫,故我有责任把你带出去!”
“谷秋…”想不到平时柔柔弱弱、毫无主见的谷秋,也有硬朗果断的一面。
“今天是李贵人的寿诞,皇上在裕华殿大摆宴席,所有嫔妃都去参加,正是个好时机。”
“我走了,皇上追查起来,会祸及你们的。不,我不走!”寒菱摇了摇头。
“无凭无证,皇上奈何不了我们。”锦宏把计划说出,“皇宫西门守卫最松懈,今晚正好轮到我负责,等下我带你出宫,离西门两里外,有辆马车在那等候。”
“菱,别犹豫了。你若是不肯听我安排,我明天就去皇上那吵闹,让他把我也打进冷宫,我们说过,有难同当!”谷秋满眼坚决。
“照你这么安排,我在外面逍遥快乐,你却还在这里受罪…”
“两年前,我曾舍命救过皇上,皇上当时说可以赐我一个愿望。反正皇上对谷秋无意,我会找个适当时机,向皇上提出这个愿望,带谷秋远走高飞。”锦宏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瀛洲,裕晫皇朝的一个西南小城,是我的故乡,你先去那里找我叔父,两个月后我跟谷秋过去与你集合,将来在那里落地生根。”
“菱,时间不多了,快走吧!”不待寒菱反应,谷秋对锦宏示意一下,锦宏连忙背起寒菱,奔出冷宫。
他们浑然不知,半个时辰后,一个黑衣人杠着一个早就断气的女人进来,放置在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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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华殿,歌舞升平,喜气洋洋,热闹非凡。韦烽精神恍惚,心不在焉地扫视着台下众人,心情愈加沉闷。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李贵人首先来到他面前,娇媚地冲他一笑,将酒杯递到他嘴边。
看着清醇溢香的白酒,韦烽马上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皇上,臣妾也敬您一杯!”芸妃跟着走过来,满眼盈盈的笑。
韦烽又是二话不说,一杯见底。
接下来,蓝妃,华嫔,刘贵人…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韦烽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俊颜一直保持冷漠和平静,谁也无法猜到他此时的心情。歌舞继续,饮酒继续,热闹继续,直到二更天,宴会才结束。
几名侍卫护送酩酊大醉的韦烽回到寝宫,陆公公服侍他躺下后,才退出门外。不久,一名黑衣人推门而入。
“她走了吗?”韦烽双眸依然闭着。
“回皇上,一切照计划进行。”
“走了,终于走了!”韦烽低声呢喃,那长而密的睫毛,似乎湿了。
黑衣人百感交集,心疼地注视着他,堂堂一国之君,全天下最有权势,最尊贵的人,却无法获得一女子的芳心。“皇上,您既然在乎娘娘,因何放她走?”
因何放她走?因何放她走!!韦烽的心又是一紧。“你继续跟着她,看她在什么地方落脚。”
“属下遵命!属下会随时禀报娘娘的行踪。”
“退下吧。”
黑衣人消失后,龙床上的人整晚辗转反侧,没有入眠。
【纠缠卷】:第四十八章 追随
“大叔,你怎么停下来了?”寒菱掀开车帘,问了一句。
“姑娘请稍等,这车轮好像有点问题。”车夫洪亮的声音在这宁静的乡野间,显得异常清晰。
忽地,一阵风起,甜甜的稻香扑鼻而来,寒菱于是下车,准备享受一下美好的田园风光。
就在她深深陶醉于大自然的时候,恬静的四周突然出现一股骚动,十几辆马车疯狂地奔驰过来。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刚修好车子的车夫,急忙拦住其中一辆询问。
“官府查车,凡是不付税的车辆,一律上缴!”那人急匆匆地答了一句,继续策马前进。
车夫一听,面色大变,快速从车厢内拿出一个包袱,一边扔给寒菱,一边道歉:“姑娘,对不起,我的车没正规交税,不能继续往前了。”说完,他跃上马车,调头驰骋起来。
“大叔,什么没交税,你不能走呀!喂!”
“再过五里就是永州城,你去城内重新雇顾辆马车吧。”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于滚滚沙尘当中,寒菱气得直跺脚。想不到古代也有“野鸡车”,自己竟倒霉地乘了一辆非正规经营的“野鸡车”!
苦着小脸,她捡起地上的包袱,沿着大路,无奈地迈进。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进入永州城内。
这里的繁华程度,跟京城相比,有点逊色,但也非常不错。由此可见,这个皇朝真的国泰民安。望着喧闹的街道,寒菱不由得想起上次跟璟鏘出宫的情景,内心一阵揪痛。接着,她又想起谷秋,离开京城七天了,皇帝知道自己逃跑,会不会降罪于谷秋呢?
皇宫,不能再回,目前能做的就是重新雇辆马车,赶去瀛洲,等待谷秋的到来。
从穿梭而过的人群当中,寒菱随意截住一个,礼貌地问:“这位大叔,请问哪里有马车雇用?”
那人打量了寒菱一下,笑着问:“姑娘初来本城?”
“嗯。”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在第二个街口转右,再转左,然后又转右…”那人说着说着,趁寒菱不备,一把抢过她肩上的包袱,撒腿就跑。
当寒菱恢复过来时,那人已跑开几十米远,她一边追一边喊:“小偷别跑,还我包袱,抓贼啊,抓贼啊。”
寒菱拼劲力气,对小偷紧追不舍,见他窜进一间大屋,她也毫不犹豫跟着跑进去。然而追着追着,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稍微定下神后,寒菱惊见一对对男女穿梭于红柱回廊间,男的脸上挂满淫秽的笑,女的尽显狐媚和妖冶。特别是那些男人,仿佛饿狼一样,淫淫地盯着自己看。心中顿生厌恶,寒菱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
恶心的调戏嘻哈声渐渐远去,寒菱疑云满腹,迟疑地往前走,经过某间房时,被一段对话吸引住,不禁贴耳细听。
听着听着,房门忽然打开,里面仿佛吹出一阵疾风,她只觉肩膀一痛,便被人拎起,待她回魂,发现自己置身一张大床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帅气的脸,英挺的剑眉,细长的丹凤眼亮若繁星,高高的鼻梁,阴柔之中带点刚毅,修长的身躯在一袭蓝衫的衬托下,更显挺拔。
再看看他身边的那名男子,年纪稍小,额头圆润,睫毛甚长,凤目深遂,鼻子小巧秀气,嘴唇不点而红,一袭男装青衫,却难掩他的娇羞之态,如果不是凸起的喉结,还以为是哪家女扮男装的小姐呢。
望着他们,寒菱不禁想起方才听到的话,霎时目瞪口呆。天啊,这古代…竟然也有同性恋!
“说,他出多少钱,让你跟踪我?”蓝衣男子猛地捏住寒菱的脖颈,凶狠地问。
“我…”什么多少钱?那个他又是谁。寒菱痛苦地皱起眉头,趁他不经意的一松手,急忙道:“对不起,我一时好奇才偷听的,绝无恶意!”
“快说…”男子重新收紧大手。
“我真的不明白你要问什么…刚才在街上…我的包袱被抢了,我追小偷…才来到这里。”
见她绝色的容颜露出痛苦的神色,男子的心仿佛被某样东西敲了一下;对上那双黑白分明、没有任何撒谎痕迹的眼眸,他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她。
寒菱猛咳几下,不停地喘气。
“你说,你被人偷了东西?”男子再次出声,不过这次语气柔和了许多。
“嗯!我…我经过贵境…准备雇辆马车去瀛洲,却倒霉被抢,盘缠、衣物,什么也没了。”想起接下来的日子不知怎么过,寒菱俏脸不自觉地浮起一丝哀愁和担忧。
男子眼眸不断转动,思忖了良久,道:“跟我合作,我给你盘缠。”
“跟你合作?合作什么?”寒菱渐渐恢复。
“跟我成亲!”
“笑话!”寒菱马上拒绝。
“假成亲!婚期为一年,我会预先写好休书给你,期限一到,你可随时离开!我付你一千两银子!”